电视剧《沉默的荣耀》最近在央视播得挺火,讲的是吴石将军,一个藏在国民党高层的地下党员,剧里演他被处决,镜头拍得挺沉,可没人说他老婆孩子后来咋样,他们没死,也没饿着,可整整三十年,谁都不敢提他们的名字。事情是从一张出境证开始的,台湾地下党头子蔡孝乾被抓后逃了出来,为了护着小姨子,找朱枫帮忙,那女孩才十七岁,还是个中学生,他们住一块儿,装成兄妹,这事儿本来就不对劲,特务一眼就看出有问题,朱枫办不了出境证,转手交给吴石的手下聂曦,聂曦又让吴石老婆王碧奎去跑,王碧奎不懂政治,就是个军眷,帮着跑个腿,结果证件上留了聂曦的名片,一下全露了,国民党不靠审讯破案,靠查文件,靠对身份证抓人。1950年3月1号晚上,保密局的人冲进吴石家,翻来翻去,只找到十两黄金和几本字帖,特务说,清官真不值钱,这话听着挺讽刺,吴石死了,家里人没被杀,可日子更难过了,他老婆王碧奎坐了九年牢,出来后悄悄去了美国,孩子们都不敢提爸爸的名字,老大吴健成去美国留学,连护照都不敢写真名。吴石的孩子们不是孤儿,可日子比孤儿还难,十两黄金买了两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租出去,靠房租撑到妈妈出狱,大陆的哥哥姐姐想接他们,过不来,台湾的亲戚怕惹事,没人敢帮,只有个远房亲戚叫吴萌先,自己穷得揭不开锅,还是冒风险去领了吴石的遗骨,骨灰搁在台北一间小庙里,一放就是三十三年,直到一九九〇年才送回大陆,那时吴萌先已经走了,一九九四年,吴石和老婆合葬在北京香山,那时候两岸才慢慢松了口气。1972年,吴石的孩子给周恩来写信,说我们不是特务的孩子,是烈士的孩子,周总理那时身体很不好,还是拖着病写了报告,毛主席看了,点了头,这才给他们平了反,一个烈士的身份。
每年清明,国安部门的人照例去香山祭吴石,场面不小,可真正该记着的,是王碧奎出狱后悄悄去了美国,是吴健成在国外连父亲的名字都不敢提,是台北那间小庙里,一个骨灰坛,静静放着,几十年没人去管。
吴石死了,家人没死,可他们活在沉默里,比死还难受,没等到英雄的掌声,只靠着十两黄金和一个远亲的帮忙,熬过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