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特高中(五)南甜北咸 73
南甜北咸协调员,一南一北风味全。
布莱恩特结了缘,磕磕碰碰几多年。
俗话说有井水处就有柳永词。那么,有中国学生处肯定有中国老师。异国他乡,风风雨雨, 世事无常。想不到首先上演了人生三大幸事之一: 他乡遇故知。89秋季学生上课后第一周的某天,在五楼男人房 (Man's Room),突然看到一个中国人的背影。交谈后突然发现几年就知道彼此,只是素未谋面。
故事还得从中国说起。86年在申请赴美签证漫长的日子中,收到一封来自纽约大学的中文信,介绍纽约大学的基本情况。写信人称自己在上恩师珀金森教授的课,所以恩师请他写了这封信。
87年春,我在纽约大学读硕士期间,他在纽约大学读博士。因为不在同一个系,所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纽大研究生基本上不住校。下课各奔东西,留学生也没有相聚的场合。所以没有机会碰面。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人的命就是比他人好,而他就是幸运那一个。89年博士毕业,托六四运动的福,留在了美国,而且轻松地找到第七条款协调员的工作。与此同时,我也找到特殊教育的工作。就这样,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男人房这种地方坦诚相见了。真是应了那句 '有缘千里来相会' 的话。他就是唐兄-- 一个桃李满天下的纽约上海人。
在布莱恩特高中与唐兄相处的日子很是舒坦,或许有些甜。天天一起吃午饭。天天中午一起睡觉。不对,是我们俩天天中午,在同一房间的不同沙发上睡午觉。没有断袖之癖,但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爱排球,都踢过右边锋。还有更巧的是,后来竟然是同一个律师在办绿卡。若干年后唐兄在纽约大学当我老板已是后话。
唐兄那时四十出头,正是应了男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长袖善舞。学校排球赛,我传他扣。午餐桌上,他东我西,排球足球,天上地下。要知道,在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中,有唐兄这么一个陪伴,其心理支持可想而知。
唐兄乃人中龙鳯,布莱恩特高中毕竟太小。一年半后,唐兄高就了。南方人走了,北方人来了,上海人走了,北京人来了,四零后走了,六零后来了。我这个五零后的西南方重庆人,依然是 '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如果四零后该叫唐兄,那么六零后就应该顺理成章叫严弟了。不过从未敢这样叫过。巧的是,(唐)甜的走了,(严)咸的来了。调味品走了必需品来了。无论糖还是盐对我来说,岂能离得开。
既然是两种不同的调味品,甜咸两味当然不一样。虽然中饭还一起吃,午觉就不一起睡了。因为开始教特殊教育系的阅读课了,非常的繁忙。写到这里,突然想到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北方人没有什么球类方面的爱好。滑雪还是会的,可是我不会。一大爱好是旅游摄影,在我眼中水平是蛮不错的。
接任R老师的中文,估计与他多少有点关系。中文老师本来就是由第七条款付钱。91年秋,开始教中文后,大家更是在一条船上。盐可是天天不能少呀。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我们三个都是英文系毕业的。能够搅和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教育背景相似的原因。
三十多年过去了,有三件事情还记忆犹新。第七条款组织中国学生去康州的神秘海港活动。从小晕车,而去神秘海港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开始不愿意去,可他说坐第一排应该问题不大。读这么多书也该出去走走。被他说服了。
出去一看山川是那样的美好,是那样的多骄。这次活动大开眼界,体会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活一辈子,不能只会读书呀! 也要会享受生活呀!
令人更感动地是打抱不平。指导的中国学生获得了纽约市高中双语演讲普通话第一名和广东话第二名。没有花系里一分钱,系却不通知我出席发奖仪式,而让他人代替。的确有欠公平。完全不知此事,他也完全可以不说。可他却去给学校提意见。当时还在办绿卡期间。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94年春博士毕业后在纽约市立大学史泰登岛学院找到兼职教授的工作。每次上课,都是他开到学校,任劳任怨。虽然他住在岛上,毕竟不在学校旁边。还是需要时间和汽油钱的。若干年后,他当了我的老板就也是后话了。
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我的前任中文R老师。男女有别,自然就不能天天一起吃饭。R老师与我同龄,同样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女儿来学校,就放在我的小教室里。后来搬到森林小丘,两家只有六七分钟的路。儿子和她女儿还一起打羽毛球。老父亲都是抗战中的流亡学生。若干年以后,大家又成了长岛大学教育管理的同学已是后话。
日常生活中无论是调味品,还是必需品,无论是甜还是咸,都是必须的。人生在世也少不了社会关系。布莱恩特高中认识的这几位中国老师都是主要社会关系。在后来的三十年中,有过这样那样的交集,复杂得很,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份吧!没法躲,也不用躲,也躲不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