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一缕入大漠(六十九)布莱恩特高中-早已注定
布莱恩特高中: (一)早已注定
时间紧迫路上险,最后关头苦与甜。
千里有缘一线牵,布莱恩特才是缘。
缘分,缘分,纽约市几百所小学,近百所初中高中,就像那茫茫人海,哪一所是与之有缘的呢? 前一年做临时代课老师时,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苏柏域高中,可惜的是有缘无份,功亏一篑。
一年临时代课老师的生涯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每一天的日子都不好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坚持了下来。可是这终不是长远之计,还是需要一个正式的教师职位。这样才能办绿卡,解决身份这个根本问题。
89年七八月份,压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事实是如果暑假期间再找不到工作。开学后就不好找了。搞不好又得代课一年。绿卡就会遥遥无期(布什总统尚未宣布六四绿卡)。
每年暑假期间教育局总部每天都有招聘会。也就是一大批找工作的老师坐在某一层楼的大房间里等学校来选人。如果有学校打电话来要人,工作人员就会问有没有人愿意去某某学校面试某一职位。学校再决定是否聘。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只好每天都去碰运气。如果能够找到教中文的职位,日子会比较好过。中国学生多的学校都不会太差。如果有特殊教育老师的缺,当然也要去的。尽管学生比较麻烦,学校也可能比较差。没办法呀! 找到工作是唯一的底线。
教中文的职位根本没有,特殊教育的职位到是有。但是学校都希望应聘者有教过特殊教育儿童的经验。去了几个小学面试,都未能成功。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教学经验。外加是一个外国人,学校可能怕你拿不下来。毕竟特殊教育这碗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
八月下旬的某一天教育局给了两个学校的地址去面试。第一个面试后查了一下地图发现第二个学校就在同一地区,走路过去可能比坐地铁还快。在经过几栋高高红砖大楼时,突然觉得左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叮了两下。当时是下午一两点钟,烈日当空。往四周一看,空无一人。觉得非常奇怪。面试完后回到家里,把裤子脱下来一看。发现裤子上有两个小洞,腿上也有两个小红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在教育局等待工作时给旁边的老师聊天提到此事。有人问是哪两个学校。然后说这两个学校的地区叫东纽约,是纽约市很差的一个地区。应该是被BB枪打的,是从大楼上打下来。
这些红砖大楼叫政府楼。里面住的都是低收入的家庭。人也比较杂。因为面试,所以穿的是呢子西装,比较厚。所以没有受伤。那人又说这么差的地区也敢去。本地人都不愿意去。何况你一个外国学生。如果是真枪,出了事情怎么办!
转眼就过了九月劳工节。老师们都回学校了。学生要到下一个星期一才上课。可是工作还没有。心里非常忐忑不安。可是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在教育局总部碰运气。星期三去了布鲁克林的一所小学面试后被告知等待通知。
只有星期四和星期五两天了,希望是越来越小。同时希望也是越来越大。因为学校必须在学生上课前请到老师。换句话说,如果学校这时还有空缺的话,学校基本上没有时间挑剔。一个萝卜一个坑,黑板前面总得有个人吧!
星期四上午跟前一段时间一样,9点后就在教育局总部候着。说不紧张也有点紧张,因为离学生上课只有两天了。说紧张也不紧张。因为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紧张一点没用。内心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样,时而高时而低。十一点左右,传呼机突然响了。打电话给内子被告知皇后区高中办公室叫马上去。
读书和代课一直都在曼哈顿,还从来没去过皇后区。事不宜迟,中饭也顾不得吃了,马上从布鲁克林乘F车到71大陆大道森林小丘转巴士到了学区办公室。特殊教育主任简单问了一下就让第二天去布來恩特高中面试。
一大清早乘R车到了学校。但不知道哪个门可以进学校。正好前面有两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像是学校工作人员,就上前问询。进校后到了特殊教育系找副校长,结果刚才两个妇女中的一个就是副校长,Wilma Turk。
问了一下情况后,让在外面稍等一下,说要给代过课的苏柏域高中打电话,看看表现如何。一会儿她出来说电话没人接听。接着马上带我去见校长。校长看起来不太友善。问副校长为什么要雇我? 副校长回答说就是他了。我想学校大概也没有选择了。因为当天是星期五,学生下个星期一就回校上课了。
拿到学校文件后,马上去教育局总部办理相关手续。办完后已经是下午了。匆匆忙忙吃了个晚中饭,回到家里看见答录机红灯在闪。一按键听到一段留言是从星期三面试过的那所小学打来的。叫星期一去他们那里教课。不过为时已晚。
世上凡事皆有缘分。我当然也不例外。如果皇后区高中办公室没有找到我传呼机号码? 如果不是离学生上课还有一天? 特别是,如果布鲁克林那所小学早一天给我打了电话? 那,就是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当然任何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
缘分似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偶然中好像又有一定的必然。老残游记中有这么一句话: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冥冥之中继续教书的命运似乎早就安排好了。看来最后一秒进入布莱恩特高中,也是前生注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