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过长江后为何大量减员?很多人不适应,比打仗还难受zt

来源: 头发与财富成反比 2024-05-12 21:45:2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9274 bytes)

 

1949年3月下旬,先遣兵团开始自华北地区南下,6月上旬,四野主力渡过长江。60万大军南下,却遭受到意想不到的困难。

47军139师417团侦察参谋王希斌回忆,从襄樊到宜昌,行军半个多月,每天百八十里。南方天气雨多,没几个晴天,净是山路,一一滑像抹了油似的。好歹有段平坦点的,人踩马踏又像烂泥塘似的,那鞋也不知道陷掉多少双了。步兵光脚走更轻快,那炮兵就不行了,都扔在后边了。

初到南方,敌情不熟,气候条件不适应,打仗也有了新变化。49军147师侦察队指导员邵云升说,宋希濂跑得快,白崇禧跑得更快。咱们一天80里,他们一天100里,咱们100里,他们就120里。广西兵穿个大裤衩子,翻山越岭可快了,追不上。

40军118师炮兵营教导员谭顺田说:东北交通发达,铁路、公路很多,老百姓称公路为“电道”,形容道路宽阔、平坦,走路像电一样快。马拉炮就跑吧,伴随步兵作战及时到位,从未出过问题。平津地区也行。这江南公路、大路本来就少,桥梁又被破坏,只能走乡间小道,窄窄的没两个炮轮宽,更闹心的是泥泞不堪,动不动就陷进去了。我们平时就跟不上步兵,爬山过河就更没辙了。

地形、道路、河流上的困难还是小事,四野大军中北方人很多,猛的南下作战,最怕的是炎热。7月下旬,41军进武汉正是热的时候,毫无防暑准备。之前在乡下行军,走不动了可以拄根棍子,也不讲究军容风纪,跟上队伍就行。这回进城了,烈日当头,全副武装,队伍整齐,不解风纪扣,也不准到路边茶水站喝水。走在平光光的大马路上,几百人中暑,一些人走着走着就昏倒了。

从武汉南下,开始湘赣战役时,头上大太阳,脚下烂泥地,又潮又热又闷。这种热乎乎的湿热劲儿,浑身毛孔都像嘴巴大张着,很多人一会儿就不行了。那时也不知气温多少度,估摸低时也不下25度,最高时能有40度,那烂泥都热乎乎的烫脚。

东北中午那太阳也够毒的,晚上就凉快多了,江南那地方昼夜温差小,几乎就是那么一股劲儿。那时就盼着下场雨,那雨也热乎乎的,可总比太阳下火凉快呀。有人晃晃悠悠的,那就是不行了,赶紧上前扶住。慢了或是没看到,那人就倒了。中暑的人头昏、恶心、胸闷,喘不上气儿,重的会高烧40多度,手脚抽筋,嘴冒白沫子。赶紧抬到路边树荫下,脱下帽子,解开衣扣,有水赶紧灌几口,再往头脸身上泼一些,拿帽子、用衣襟使劲扇乎,还掐人中,掐虎口。

当时上级传达文件,称中暑为“日射病”。反正我们知道那人就是热的,“热昏了”,“热死了”。有时这边还没折腾完,那边又有人不行了。过去在北方也讲“热死人”,那就是个形容词,没想到这回真的热死人了。我那个连热死两个战士。中暑的、热死的几乎都是北方人,东北人最多。东北人本来就多,一个连少说也有一半左右。东北人身高体壮,到江南就不大行了,水土不服,不抗热。

热能热死人,南方的瘟疫、蚊子、虫害也让北方人受不了。解放军行进中,在城里住房子,行军打仗睡野外。稻田、水塘那蚊子一群一群、一团一团的,跟你走,轰不散。北方人被咬得浑身是包,很长时间不消肿。湘赣战役后,上级号召用夹被自己缝制蚊帐,情况才好了一些。

南方天热,天热人就渴,渴了就得喝水。南方倒是水多,河流、池塘、稻田到处都是。行军路上,路边稻田旁水沟里的水,那么多小虫,红的、灰的、花的,活蹦乱跳的。渴了眼一闭,咕咚咕咚就喝。

47军139师炮兵营书记戚国祥说:在襄樊,还没过江,我就打上摆子了,好家伙,压上3条被子浑身还直哆嗦,牙磕得直响。心里这个纳闷呀,天这么热,怎还这么冷呀?一会儿又发起烧来,烧得迷迷糊糊的,嘴唇都烧破了。

疟疾发作了打摆子,周期不同,像上班似的,到了时间就发作。行军途中,“下班”的照顾“上班”的,大家轮流互相帮助。全连150多号人,谁何时“上班”、“下班”,连排干部和班长都有数。晚上查铺查哨更得留心。早晨起床,见谁没动弹,那心一下子就吊起来了。上去晃晃还没动静,就得赶紧送团里,或是直接送去师医院。

1949年7月25日,14兵团政委莫文骅在给“各军转各师炮团并报野司”的电报中,说:41军近两三天之行军病亡五十多人病者达三千余。7月31日,40军在给“兵团并报四野”的电报中,称:目前我们病员全军共大小病五六千人,无药治疗,后方药品款子未送上。

8月17日,四野部队江南休整期间,四野司令部一处(作战处)队列科,有这样一些数字:疟疾21410人,中暑5360人,腹泻5522人,肠胃病3591人,痢疾3510人,感冒3724人,皮肤病、下部溃疡、下肢浮肿、湿疹等等9449人,总计52566人,其中病亡652人。

到了南方,不光人怕热,马也吃不消。四野有各种火炮,火力强劲,除了几个重炮团为汽车牵引外,多数炮都需要马来拉。

从平津南下时,部队的马皮毛油光锃亮的,屁股滚瓜溜圆的。到了江南,那马眼瞅着瘦下去,两边胯骨支楞着,脊背刀螂(即螳螂)似的,毛也越来越长——有道是“马瘦毛长”啊。在东北,马都是吃谷草、豆饼长大的,谷草、豆饼油性大。到豫南就开始吃稻草、麦子,那马不习惯,不爱吃,饿了也得吃。稻草缺乏营养,像人喝稀粥似的不抗饿,那麦粒子难消化,整吃整拉,粪蛋子里净些麦粒子。

东北马抗冻不抗热。人热得张口喘,马身上一天到晚也湿漉漉的,像淋雨似的。再加上吃食不好,病马越来越多,肚子胀鼓鼓的,放屁哧哧的。

3纵7师炮兵营,一门炮编制12匹马,5匹拉炮,5匹驮炮,还有两匹备用。炮兵行进时,用马拉炮,进入阵地,地形复杂,拖不动,就把火炮拆开,让马驮。身管、炮架、助锄、防盾、炮轮,火炮五大件,轻重不等,5匹马正合适。

东北公路多,走大路一门炮两匹马拉着就行,走小路用5匹。到江南可就苦了马了,那炮就像长在了马身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马驮着。水土不服,吃食不好,负重又大,那人一个个病倒,马也一匹匹生病,弄不过来了。日本大洋马最娇气了,病得最多,死得也最多。

这一段时间,各军各兵团的报告,不是作战伤亡,都是“热死人”的电报。1949年7月23日,林彪、邓子恢、肖克等人给军委电报中写到:

一、38军7天内发病3400名,其中疟疾占百分之五十。39军行军中,一天即中暑500余人,又在5天内,疟疾病员即发生645人。

二、15兵团(主要43军)现有病员万余名,仅4日至13日的9天中,即减员4536名,其中热死25名。48军161师3天中发生病员800余。43军127师15天的行动中,非战斗减员为1839名。有不少连病送医院占二分之一。以上均系零星反映材料,实际不止此数。21日41军渡江南下,据称沿途皆是病员(多系中暑)。

三、4兵团此次行动以来,7000余人,马百余匹。

后来四野进行了为期数月的“兵强马壮”运动,在江南地区进行战术适应性训练、休整和治疗伤员。适应了南方地区的环境并得到充分休整后,战斗力得到了恢复,东野的本色又能发扬了。1949年9月到10月,衡宝战役后,各兵团、各军分兵南下,一直打到了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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