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段往事

 
一天,听闻美术学校招聘模特的启事,一个在女校读书的女学生,出于对新生事物的好奇,就和同学一起过来看看究竟,正巧在美专的校门口遇见了刘海粟。
 
在刘海粟的劝说和鼓励下,这位女学生做了美术学校的模特,她就是刘海粟的第二位妻子张韵士。
 
这期间,来上海美专报名学画的人也不少,其中有一位学生比刘海粟还大一岁,名叫徐悲鸿,就读于该校西洋画科,1914年7月毕业。
 
上海美专的名气越来越大,尤其是启用了人体模特一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各界人士均有出面反对,孙传芳还为此下了通缉令,缉拿刘海粟。形势所迫之下,刘海粟同张韵士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出国前往欧洲。
 
为此,徐悲鸿曾经评论说:今流氓西渡,惟学吹牛,学术前途,有何希望。师道应尊,但不存于野鸡学校。因其目的在营业欺诈,为学术界蟊贼败类,无耻之尤也。
 
对于他与刘海粟的师生关系,徐悲鸿说,以后谁再说他徐悲鸿是那个野鸡老师的学生,他就跟谁翻脸。
 
当年,徐刘二人相互对骂,你来我往自成一景。中间因有蔡元培等人出面劝阻,才得以停顿。后来,徐悲鸿也喜欢上了一个女学生,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刘海粟在法国期间,经人介绍与傅雷相识并要好,旅欧期间经常与傅雷一起结伴出游。
 
 
傅雷刘海粟等人在巴黎
 
当时傅雷喜欢上了一位法国女郎,热恋之下,如胶似漆。为此,傅雷专门给家里写信要求解除与表妹朱梅馥的婚约。
 
傅雷将写好的信件交给刘海粟,说自己赶着去约会,请刘海粟帮忙把这封退婚信寄回国内,刘海粟当时也在忙事情,这一忙就给忘了。
 
几个月后,傅雷与那位法国女郎闹掰了,他便开始后悔与表妹朱梅馥退婚一事,感到自己两头落空的傅雷一时情绪失控,吵着要自杀。刘海粟这才想起来,说你不用死啊,你看你写的这封退婚信还在呢,我没寄出去。
 

 
不久,傅雷和刘海粟夫妇一同乘坐“香楠沙号”轮船回到上海,傅雷也如期顺利地与表妹朱梅馥完婚,并到刘海粟担任校长的上海美专出任校办主任。
 
后来,也说不准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或是有多方面的原因吧,傅雷从美专辞职了,还宣布他与刘海粟从此绝交。
 
傅雷在《傅雷自述》里提过一句:“刘海粟待我个人极好,但待别人刻薄,办学纯是商店作风,我看不惯......”
 
刘海粟从欧洲回到上海后,很快就喜欢上了美专的一位女学生,她是当时美专的“校花”,名叫成家和。于是,刘海粟向张韵士提出分手,随后,刘海粟与成家和结婚。
 
傅雷曾说过,他在上海美专任职期间,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最引人注目,男生就是美专剧团的“赵丹”,女生就是美专的校花“成家和”。
 
 
不久,刘海粟带着新婚妻子成家和出国游历欧洲,成家和在伦敦生下一女。旅欧两年之后,夫妻二人抱着孩子从欧洲回到了上海。
 
抗战爆发后,刘海粟远赴南洋办画展,不久,妻子成家和也来到了南洋。这段时期,刘海粟又喜欢上了一位女学生。妻子成家和得知此事,被气得不行,当即和刘海粟激烈争吵。
 
大怒之后的成家和,一个人回到了上海,没过多久,她也来了个另结新欢。这一次,刘海粟也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刘海粟回国后,就与成家和协议离婚了。
 
离婚后,刘海粟给远在南洋的女学生夏伊乔写信,说明情况,并安排夏伊乔来上海。1944年初,刘海粟与夏伊乔在上海外滩12号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婚后,夏伊乔生育了三个孩子。
 
夏伊乔对刘海粟可谓是尽心尽力,她不仅对刘海粟前妻留下的子女关怀备至,对刘的前妻们也是多有照顾。
 

 
夏伊乔曾经多次去香港看望成家和,并有钱款赠予。她见到成家和再婚后生的女儿,发觉这个女孩有演艺天赋,便建议成家和培养她进入影视圈。
 
成家和采纳了夏伊乔的建议,给女儿改名叫萧芳芳,萧芳芳后来真的拍了不少电影,还获得过第45届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80后观众比较熟悉的就是萧芳芳在电影《方世玉》中出演过苗翠花。
 
更令人吃惊的是,夏伊乔还将生病的张韵士接到家中,照顾了十几年,直到张韵士病故。
 
再到后来,刘海粟被斗,夏伊乔总是挺身而出护着他,宽慰他,和他一起熬过去。夏伊乔还几次代替刘海粟去挨斗,替他挨打。
 
刘海粟曾经患病瘫痪在床,有半年多无法讲话,夏伊乔精心照料,使其得以恢复语言功能,重新开口说话。
 
1994年,刘海粟去世。2012年,夏伊乔去世。
 
 
人这一生啊,幸与不幸,是姻缘也是因果;一生所遇到的人啊,要么是还债的,要么是讨债的,是随机的、是偶然的,也是命中注定的。有些恩怨,留给后人评说,有些是非,后人也不知,也难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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