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不饱,至少是米饭吃不饱,除了年节或有客人,一年吃不上几顿“清饭”,都是佐以红薯南瓜等杂粮。来了客人,小孩子高兴地欢唱“吃清饭,吃清饭”。老亲戚还好,反正知根知底,彼此彼此。如果是来的“新客”比如还未进门的准媳妇,主人就尴尬了。
除了那三年饿死人很多。其他年份,挨饿很普遍,是指大米远远不够,佐以杂粮充饥,还是勉强吃饱的。
除了过节,很难吃到肉。过年的是时候,大部分家庭还是能杀一头年猪,熏成腊肉,是一家人一年的主要肉食。
来要饭的常有,都是外地的。一个月总要见过几回。来的多是邻县和贵州的。讨饭的到了门口,多数人家给他/她盛碗饭,或者给他小碗米。当你把米到给叫花子时,她/他会抓一点返回给你。不知是表示表示感谢,还是表示你好人,以后会得到回报的。你也需要接着,不然表示你家有出无进,要变穷的。
本大队曾有一残疾人大年初一讨过一次,在他们生产队讨过一圈。讨了一背篓糍粑。
本公社有一位常年在离家仅2里路的汽车站饭店里“扫桌子”。是一寡妇从外招来的上门丈夫。此人曾参加朝鲜战争,还当了排长,牛高马大,一表人才,懒得出奇,不肯劳动。刚来那会,老婆好吃好喝哄着,还去生产队干活。一个寡妇人家,好吃好喝那能维持多久?干农活辛苦,还吃不饱,就天天跑到汽车站饭店,捡人吃剩的。以至于我们那骂人懒尤其是骂大高个懒:你个XX杆子,“杆子”就是“长子”,高个子的意思。大人骂小孩:长大了,象XX杆子一样,去“扫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