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时代

由于中国经济、文化、政治、军事等比较西方落后太多,从小便受到传统教育的胡适们难免会有一种幻灭感,而西方哲人也正处于信心膨胀的年代,虽然说出来写出来的有不少真知灼见,谈到中国的时候难免会有失公允,对无所适从的胡适们又是一种冲击,对中国文化的妄自菲薄也就情有可原了。

其实,中国人对自己文化历史的自卑与自大都是一个原因,就是在文化比较中,改不了“夏夷之别”的老思路,以中华之一隅(就是所谓的 China proper)单挑世界诸文化(主要代表者有埃及文化、两河文化、印度文化、希腊-罗马文化、波斯文化、阿拉伯文化、以及文艺复兴以后的欧洲文化等等)。哪一样比别人强了,例如民族沙文主义者们最喜欢谈及的四大发明和悠久历史,就弹冠相庆,以为世界诸文化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中国文化;哪一样比别人弱了,例如民族虚无主义者们最喜欢谈及的系统科学和民主政治,就如丧考妣,以为中国文化比世界哪一个文化都不如,或者算不上什么文化。

其实中国文化说白了,不过是世界诸多文化组成之一而已,有自己的特点、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贡献,谈不上一定比谁强比谁弱,比谁高比谁低。对自己文化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国人不可能跳出不是妄尊自大,就是妄自菲薄的怪圈。自从二战以来,西方已经渐渐抛弃了 eurocentric view ,并且对本文化作了不少的反思。可惜的是,国人却走不出这种 sinocentric vie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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