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七年夏,合肥两派发生武斗。造反派占据百货大楼;革命派进攻时伤亡惨重。他们正犯愁时,有位老人出现了。
进门他就大声训斥:“你们这些娃娃,连栋破楼都拿不下来,还造个屁反!”
众头头被镇住了,赶忙请教。老人如此这般开始支招。第二天,随着一阵枪响,革命派轻松拿下百货大楼。
这位老人就是时任安徽农垦厅副厅长的钟伟将军。他有个毛病,听到枪响就手痒坐不住。
从此,厄运便如影随形。钟伟被全国通缉,成了插手武斗的“罪犯”。
于是,钟伟独自和造反派打起了游击战。他曾化装成农民,和来抓他的人擦肩而过。
那些人问:“钟伟住哪里?”他面不改色地回答:“就在那个楼上!” 然后悄然而去。
一个月后,造反派抓获了钟伟,大会批斗后把他装进麻袋扔到河里。可是不久,造反派竟然接到他的电话:“我是钟伟,我还活着,你们来抓吧!”
当合肥全部造反派紧急动员起来追捕他时,钟伟却早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一个劳改农场,与战犯范汉杰对酒叙旧,研讨辽沈战役。
在北京,钟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先后住过红星农场、和平里的抗震棚、万寿路亭子间、西单猪尾巴胡同的仓库……
一九六八年一月十八日深夜,一辆军用卡车驰往北京德胜门内大街一座四合院前。
霎时,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端着枪跳下车,迅速包围了这个院子,有两个战士爬上屋顶,架起机枪,紧张地监视着四周的一切。
派出所和居委会的人敲响了大门,钟伟的堂兄钟秀林起床问:“什么事?”回答:“查一下户口!”
在那年月这种事司空见惯。钟秀林刚开门,便被一只黑洞洞的手枪顶住胸口:“不许动,不许叫!”
当时钟伟由于长时间睡不好觉,吃了不少安眠药,睡得稀里糊涂。门被踢开了,两个士兵迅速冲进去,在床上按住钟伟。一个胖军人(钟伟当参谋长时他是警卫营排长)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伟这才完全清醒,他把手表慢慢取下,端起茶水呷了一口,低声怒吼:“娘的,你爷都不认识了!”
胖军人尴尬地掏出一张逮捕证,又熟练地摸出一副手铐:“你被逮捕了!”
第二天,在安徽各大小城市的街头,出现了造反派欢呼胜利的捷报:“彭黄死党——现行反革命分子钟伟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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