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马革裹尸何处还?》

来源: 2020-07-29 05:01:36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虽说时光催人老,不过忧愁也扰人。
 
 
兄弟啊,你在哀叹同辈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凋谢了,自然你也在犯愁自己的后事了。其实黄泉路
 
无老少,何须暗自徒悲伤?不过话虽这样说,你对身后事的思虑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所谓的后事
 
之中最令人犯愁的一件不外乎就是人人都会有、代代都会忧的问题:这身皮囊该何处去?
 
 
是啊,你的忧愁不会是你一个人的难题。人都免不了一死,生死别离总会是千里长棚最后的一
 
宴。需要仔细考虑的也就是这用了一世的皮囊该归何处的问题了。狭义地说无非就是或埋在配偶
 
的身旁或安葬在父母大人的脚下,也许还会有的另一个选择是葬在自己孩子家的附近以便他们常
 
来看顾你,但一个现实的问题是如果他们也和你一样地志在四方或有一天随了他们自己的子女走
 
开去了呢?很难定夺的事啊。难以选择之下就来广义地看看,你可以发现几乎大家对身后的安排
 
都会有一个共同的选择----叶落归根,回家!尤其是一生漂泊天涯海角以四海为家的人。但,选择
 
家吗?接下来的问题又会是:哪里才是家?是你的出生之地还是你的生活之所?或者是祖籍
 
之乡?
 
 
又难定夺了是不?别犯愁兄弟,从以上这些选择的本质来看,它们共有的一个特征就是归属应该
 
是----也可以是各人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如此来说,那么你的“家”就远不止你现在还能记得起的
 
那么几个地方了。也许你会辩说:我从出生到入土不就是我到过这么几个地方吗?其实,兄弟
 
啊,此言差矣!
 
 
无论是东方的“一心不能二用”还是西方的“我思故我在”,都指明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人的存在
 
不仅是以身为载体的,也是以心为标志的,不仅是以“体”活在这世上的,同时也是可以“心”的存在
 
而存在的,并且最重要的是以“心”之所在为所在的。所以兄弟啊,你生活过的地方不仅是身体到过
 
的地方,也可以是“心”翱翔过的地方,那里都是家之所在的地方。
 
 
兄弟啊当你写文章的时候你就是“在”文坛里的侠客,而不再是写字台边的挥笔人;当华盛顿指
 
着千军万马横扫北美大地的时候他俨然就是个解放者而不再是个农场主;当普希金吟着 “我们
 
自由的鸟儿;是时候了,弟兄!飞往云后泛白的山峰。飞往泛着蓝色的宽阔的海洋往只有
 
风。。。和我漫游的地方!”时候,他自然是匹无畏的雄鹰当然不会是铁笼中的囚徒。以兄弟
 
啊,你可以眺望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远不止你双脚走过的那几条路、几座桥。
 
 
在我们的情感里,当一个人心里惦记着回家后该怎样教育孩子的时候,他的身份就是为人师为
 
母,而不再是身处田间或商场的农民或商人;当陆游还能惦记到铁马冰河的时候他仍然是个忠勇
 
的豪放翁而不可能是个耄耋的垂死者;当高尔基写下“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仍要飞翔”的时候
 
,他当然是那勇敢地翱翔在暴风雨中的海燕而不复是个体态懦弱的病夫了;当鲁迅喊出“横眉冷对
 
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时,想必他定会自认是个沙场上的战士而不只是个文人;所以兄弟啊,
 
你可以惦记的事还可以有很多很多远不止你在指头上掰的那几个。
 
 
无论是为命运奔波的贩夫走卒还是叱咤人生的圣人勇者,都是义无反顾以天下为家的虎胆英雄。
 
无论们是力行者或为思想家,在他们的一生中无论是以身还是用心,跨高山越大海不知会有多
 
少次的翱翔,细想起来,兄弟啊,可以说他们到处都有自己的家。
 
 
古人马革可以裹尸,如今为何青山就不能当家?葬在高山上,可以看见儿时伙伴嬉闹的背影;
 
大海中,可以听见昔日思恋的人儿喃喃的细语;埋入田埂旁,可以望见落日下的炊烟;偎在大
 
树下,可以听天籁演奏的序曲。倘若你非要为自己留一块供子孙瞻的风水地,只恐怕将来一
 
要坏儿孙的钱财和时间,二来还怕三代之后坟头蒿草无人扫。以贡献还要连累生者,后代将会
 
怎样算这笔账?所以,兄弟啊,你在叹说人生苦短死还无以为家,可你既然已是个志在四方的好
 
儿,那么不妨还做个四海为家的大丈夫。钟鼓馔玉没能让你眼花,五花马千金裘也不曾让你驻
 
足,飞扬过的人儿何处又不可为家?永恒的意志会让你成个真雄杰!
 
 
老而无忌,盖因无所可惧。兄弟啊,你曾经翻江蹈海一生,龙马精神一世,继续往前走下去,
 
风穿行在山岭间,似浪含笑于碧波上,常醉在天地间,复醒在乾坤中。又何来这万世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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