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五台滹沱河边 徐总指挥与阎都督是同乡

山西五台滹沱河边 徐总指挥与阎都督是同乡

    “谁让你们吃那么多呀！” 徐向前温和地数落陈锡联，汪乃贵等几位七六九团的团干部, 在1937年深秋, 这几位团长, 副团长当时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正率部南下路过山西五台东冶镇永安村, 刚在徐向前家里饱餐一顿。永安村各家各户热情款待七六九团的指战员, 徐向前家里人专门招待团干部, 吃的是"莜面窝窝，合酪和羊肉炖山药", 徐向前这些四方面军的老部下都是南方人, 不晓得莜面吃多了会胀肚子, 饱餐后行军走在路上，"几个人都喊肚子难受，弯腰弓背，连马都不能骑。"  *****

 

    1937年8月洛川会议后, 红军“改名换帽”, 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指战员的军帽别上"青天白日"帽徽, 红四方面军徐总指挥成了八路军129师副师长。由团长陈锡联(红四方面军第十师师长)、副团长(实为政委)汪乃贵率领的129师七六九团，赴抗战前线, 开进山西执行原定计划的"山地游击战"。陈锡联、汪乃贵对老首长说, 部队改编为八路军时，有两件事许多人想不通。一件是“改名换帽”, 一件是干部降职。徐向前给他们做工作, 说到, "蒋介石就是那么个人，八路军越多他越害怕，变法限制你。阎锡山也一样。到了山区，你们放开手脚自己干，独立自主嘛！" *****

 

    七六九团行至代县境内滹沱河边，于1937年10月19日夜袭阳明堡, 经1小时激战，毁伤日机20余架，歼日军警卫部队100余人。夜袭阳明堡战斗，是继平型关大捷、雁门关伏击战切断日军交通运输线之后中国军队取得的又一次重大胜利。蒋介石颁发嘉奖令，还发了2万元奖金。陈锡联、汪乃贵兴高采烈地向徐向前叙述了打阳明堡的战斗经过。这一仗，侦察清楚，决心果断，部队勇猛机智，一举歼敌, 七六九团首战告捷！ *****

 

    滹沱河(hutuo river)发源于山西, 绕着五台山从北向南, 逆时针转半圈后, 向东流去。 滹沱河在转这半圈的流域, 有一些山西的关隘, 名胜, 乡镇, 其中有大同市灵丘县平型关, 忻州市代县阳明堡, 代县雁门关。过定襄县城关镇后, 滹沱河边有一些乡镇, 诸如定襄县蒋村乡(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薄一波家乡), 五台县河边村, 现属定襄县河边镇(山西都督阎锡山家乡), 五台县东冶镇槐荫村(晋绥军骑兵司令赵承绶家乡), 五台县东冶镇(山西国民师范校长, 第四混成旅旅长赵戴文家乡), 五台县东冶镇永安村(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家乡)。滹沱河出山西过石家庄汇入海河水系之前, 注入两座水库, 前一座岗南水库, 北边有河北平山西柏坡镇, 南边不远是河北井陉娘子关。 *****

 

    徐向前是山西人, 家族原先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父亲为清末秀才, 由于家境越来越艰难，就没有再考举人，教了一辈子书。徐向前在本村读私塾, 在五台东冶镇读过高小, 在书店当过学徒, 离开家乡出外见世面, 是在考进山西省立国民师范学校以后。1919年在太原做事的胞兄来信告诉他, 官费的国民师范学校招生, 要徐向前去报考。徐向前书香门第出身, 顺利考进了山西省立国民师范学校创办后的第一期，是为山西省国民师范学校速成班，准军事教育, 学制二年。校长赵戴文，除了是个清末秀才, 还是老同盟会员。 *****

 

    赵戴文是徐向前的东冶镇同乡, 有扎实的旧学功底, 同时致力于新学, 1905年39岁时留学日本, 结识了时年22岁的山西五台同乡阎锡山。阎锡山的家在河边村, 于东冶镇一河之隔, 他在1904年赴日本留学，入东京振武学校(与后来的蒋总司令是校友), 1909年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蒋总司令也是校友, 好像是"买来的")毕业返国。在日本, 阎锡山与赵戴文一同加入中国同盟会, 参加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运动。 *****

 

    对于当时的日本, 阎锡山认为, 日本人"做甚务甚，谦虚和蔼，人少事理，与我们中国人的做甚不务甚，骄横傲慢，人多事废，显然是一个进步与落后的对照。" "日本何以国小而强，中国何以国大而弱, 感到清政府误国太甚。" *****

 

    加入同盟会后, 同盟会的誓言中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四句话，阎锡山对"平均地权"这一句话的意义不甚了解，请教于中山先生, 有以下对话(山西五台话对广东香山话),
中山先生: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如纽约原来是个沙滩，可以说不值一个钱，现在因繁盛起来，一方尺地即值银子七百两。”
阎锡山: “美国也是花银子，说两数么？”
中山先生: “不是，美国的货币，名叫套如。一套如约等于我们中国一两银子。”
阎锡山: “那么，你说的平均地权，就是平均这一文不值涨到七百两的地价么？”
中山先生: “你说对了。” *****

 

    1909年间，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山西学生陆续回国。阎锡山也在这些士官同学(有些是同盟会同志)中间, 但短短几年, 他就从省督练公所的督练员, 升到陆军混成协第二标教练官（中校团附）, 后升任标统（团长）。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辛亥革命)爆发, 10月29日，山西响应武昌起义, 新军暴动推翻旧政权, 28岁的阎锡山凭借其归国两年中培植起来的力量，陆军混成协第二标标统的地位，起义中发挥的作用及其影响，做了山西都督。阎锡山上任都督后，马上号令成立山西军政府，决定首先扩充武力，光复全省，防堵清军反扑。袁世凯派其精锐曹锟第三镇主力进发山西，重兵压境，山西民军寡不敌众，兵败娘子关。山西军政府决定，暂时放弃太原，组成南北两路军，分退晋南晋北，北路军由都督阎锡山统领，赵戴文参赞军务。接踵而至的是清廷退位, 南北议和, 袁世凯就中华民国“大总统”, 阎锡山回太原继续当都督, 他纵横捭阖, 武的方面彻底掌握山西的兵权, 文的方面举办国民师范, 文武两方面赵戴文都是阎锡山的首席辅弼。 *****

 

    徐向前在赵戴文任校长的师范学习时, “五四”运动爆发, 对他的思想是一个很大的冲击，逼着徐向前想一些问题。从国民师范毕业后, 在河边村阎锡山老家的小学当教员, 结婚有了女儿。这期间，在徐向前的脑子里，打倒军阀，改造中国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由于向学生讲述一些历史故事和当今事件，引导孩子们认识中国，认识社会, 不符合校方的要求, 结果被辞退。这次辞退实际上是另一个契机, 从谋生走向革命。 *****

 

    徐向前的叔叔和哥哥都在军队工作, 听说广州的国民政府要办军官学校(黄埔军校)，在上海招生。他哥哥认识的军官保举他去应试，徐向前就和几个同乡，一同去上海报考, 顺利通过初试后, 又去广州参加复试。到了广州, 是在广东高等师范学校进行的复试，复试后每天心神不定地等着。一天，忽然来了通知，想不到山西的十几个同乡全部被录取，徐向前他们十分高兴。1924年6月16日，黄埔军校正式举行了开学典礼, 徐向前被录取到第一期第一队, 并集体加入国民党。 *****

 

    黄埔军校训练期间和毕业后, 徐向前参加过孙中山的卫队，第一次东征, 被派去河南冯玉祥部国民第二军工作。那时军阀混战, 部队士无斗志，战斗无人指挥，兵败四散溃逃。徐向前时时眷念黄埔时期的革命战友和战斗生活，决心仍然回南方去。1926年年底, 徐向前来到武汉，见到了北伐军中的黄埔同学，十分高兴。经同学介绍，徐向前先去南湖学兵团当指导员，不久又被分配到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一队任少校队长。武汉军校时期，是徐向前一生中的重要转折点, 从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 *****

 

    徐向前是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一队毕业生, 在军校是少校队长, 薪水比他的同学朋友老乡多些, 大家(大多是志同道合的左派, 也有共产党员)经常让他到饭馆请客，凑在一块儿改善改善生活，时而也到茶馆喝茶聚会。这种徐向前参加的聚会几乎每星期一次，无形中成了固定的联络形式。这群年轻人谈理想，谈志向，谈对人生和时局的看法，谈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区别。同学朋友老乡兴之所至，各抒己见，有时象吵架似的争得耳红面赤。徐向前外表内向, 常微笑而不太多话，聚会时听得多，说得少。其实这些交谈和辩论，在徐向前平静的外表下, 内心却激荡不已, 获益匪浅, 他原来对共产主义和共产党的一些模糊认识，逐步得到了澄清。 *****

 

    1927年3月, 徐向前加入中国共产党, 很快就要经受剧烈的考验。"4.12"清党, "7.15"分共, "8.1"南昌起义爆发时，徐向前在张发奎的指挥部工作，任上尉参谋。其后去上海和组织上取联系, 参加广州起义, 参加东江游击战, 1929年来到大别山区, 历任工农红军第31师副师长、第一军副军长、军参谋长、红四军军长, 1931年11月徐向前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兼第四军军长, 时年30岁。这以后在鄂豫皖, 在川陕, 徐向前指挥红军与国民党中央军和地方军作战，把他们打得一败涂地。 *****

 

    一时之间，在五台县，乡亲们都知道有一个徐向前，很会打仗，并且国民党军中没有人能击败他。阎锡山也知道徐向前与国民党军大战的各种故事, 他对这个国民党军"打败不了我们五台人徐向前"十分欣赏, 让不要为难徐向前父亲"徐懋淮老秀才"一家。因为阎锡山家和徐向前家十分靠近, 都在滹沱河边, 阎锡山家住河边村(现定襄县河边镇), 徐向前家在五台县东冶镇永安村, 两家只隔10余公里。1937年国共第二次合作, 八路军主力部队为开赴抗日前线, 向山西挺进，行进路线、活动地区、作战原则、指挥关系、后勤保障等一系列问题，中央委派徐向前跟随周恩来去同阎锡山具体谈判，协商解决。这样阎锡山有机会对徐向前说, “向前，你可以回家看看，我对你家人怎样，我可不是蒋介石，六亲不认，我阎某人是对得起乡亲的！” *****

 

    在谈判期间, 周恩来、朱德、彭德怀也要徐向前回家乡看看。而徐向前觉得大家如此繁忙，一人回去探家不合适, 但周恩来会做工作, 说了好多理由："太原这边我们人手不少，工作有一定基础，你能走得开；五台山区战略地位重要，是我们下一步开展游击战争的基地之一，你去走一趟，能扩大党的影响，为将来做点准备工作，阎锡山很重视老乡关系? 相当器重你，你回家探亲，他不会故作刁难；你和家人离别多年，回去看看，合情合理，不能让人家说共产党人不讲人情嘛！" 彭德怀还送徐向前六十块钱，要他给家里买点东西。 *****

 

　    1937年9月中旬，中秋节前, 徐向前带上警卫员乘阎锡山的小汽车回家乡, 到了五台县东冶镇后只有小路, 只能下车步行。要到家了，徐向前很兴奋，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和警卫员说着童年的生活。出东冶镇去永安村, 离家乡越来越近, 徐向前开始张望, 只见前边的路上，有个老汉背着东西, 在小路上十分吃力地走着。他们加快步子, 近前一看，竟是徐向前的老父亲。离乡十二年，在路上父子仓促相见，十分激动, 一句"我是象谦", 两人眼流满面。警卫员赶紧接过老人肩上的口袋，徐向前连忙搀扶着父亲回到村里。顿时村里热闹起来，亲戚、朋友、同学，奔走相告，前来看徐向前的人，络绎不绝，他家忙得不可开交。徐向前父亲年逾古稀, 他妹妹也上过学, 在学堂教书, 一家书生。女儿松枝，十二、三岁, 见到陌生的父亲, 害羞和惊喜交织(徐向前回太原后, 聂荣臻将徐松枝送去延安)。徐向前乍一回来，家人恍如隔世相见，悲喜交集。 *****

 

    徐向前父亲有文化，多年一直关心国事、政事, 他兄弟和大儿子都是国民党军傅作义部的高级军官, 自己也有五台县的"老秀才网络", 对徐向前的踪迹, 对共产党和红军的活动基本了解。这次徐向前回家乡, 父亲表示, “你这条路走对了！”这显示了徐向前父亲思想比较进步，意识到共产党比国民党强。徐向前妹妹徐占月(后来也参加革命, 赴延安改名徐达), 告诉她哥哥，说是阎锡山那一席话是真的, "那些年国民党反共，阎锡山看在同乡份上，倒没来家里找麻烦。" 另一件事, 是有一次两名国民党军官(像是蒋介石派的副官)来五台东冶镇，找到永安村徐向前家, 进门很客气，说是蒋校长派他们来，问问家里知不知道徐向前的下落，有什么困难没有? 徐懋淮老秀才回答说：“自从象谦考上黄埔军校，就不知哪里去啦，连点音讯也没有，我正要找你们蒋校长要人呢！” *****

 

徐向前, 山西五台人, 原名徐象谦, 山西省立国民师范学校, 黄埔军校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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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故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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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 山西五台人, 字百川、伯川, 山西武备学堂, 日本士官学校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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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与中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