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 之 浅议人民至上

     中国古人信天畏神,说君权神授,然又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将“天与之”与“人(民)与之”并列甚至等同。这里,“天意”来自“民意”, “天授”实为“民授”。
   《尚书》记载,三千多年前有人作歌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这是民本主义的滥觞。
    孔子重人。倡“仁者爱人”。
    慎子“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也”。
    商鞅 “故尧舜之位天下也,非私天下之利也,为天下位天下也”。


    孟子讲王道,实则说待民之道、官民关系。其主张“与民同”,台池鸟兽、园囿大小、古乐今乐、好勇好怒、好货好色、用人杀人、扶弱救危、伐国取地,都该、都要以民(国人)的视角、感受、好恶为价值标准,民乐则行,民恶则止;主张“制民之产”、“无夺其时”、“使民养生丧死无憾”、 “黎民不饥不寒”然后“谨庠序之教,申之以教悌之义”;主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认为桀纣贼仁残义,“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需要指出的是,孟子口中的“民”:农夫、征夫、役卒、渔、樵、猎、牧、饿莩、“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自然是与统治者相对应范畴的民、是全民、且全民中较基层者,过去一些将阶级斗争学说庸俗化的人偏要在古先贤中划成分、描颜色的作法其实可笑、可以休矣!


     随着“孔孟之道”在中国的昌盛,这种“贵民”说亦成为历代统治者堂而皇之的说词、成为良心政治家终身踐行的信条,成为平头老百姓心气稍顺的安慰。载舟覆舟的至理,为民请命的壮烈、保境安民豪迈,忧国忧民的情怀,成为中华文明恒久的正能量。

    近代以来,谭嗣同认为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民不能相治,亦不暇治,于是共举一民为君。夫曰共举之,则非君择民,而民择君也。君也者,为民办事者,臣也者,助办民事者。事不办而易其人,亦天下之通义。共举之,则且必可共废之。


    孙中山提三民主义,直接将数千年的帝国体制革命掉,建立起“民”的国度。
   毛泽东则以“完全彻底、全心全意”的宗旨说、“历史的根本动力”说、真正的英雄说、土壤种子说、鱼水关系说、以及人民军队、人民政府、人民法院、人民公安、人民革命、人民万岁等等,将“人民”推上了极致与巅峰。作为彻底的人民派,即使其有所失误的文革,其初衷也是为了防止执政者脱离人民,其方式甚至不惜向自己亲手缔造的党、军队、政府开炮,与自己亲密的战友决绝,其最大期望与直接依托还是最广大、最基层的人民群众。


    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冒险犯难,引领出春天的故事,其自我定位也是中国人民的儿子。
    总之,几千年政治文明演进,尤其是近代百年的革命厮拼,成百上千万人伤亡,最大的成就,就是公权神授、私有的终结,公权公有、人民至上从观念到国家形态上的的最终确立。民国至人民共和国,不仅是当代人奋斗牺牲的结果,不仅是外来思潮的撞击,也是、更是中国几千年源远流长的优秀文明的自然结晶。为人民服务,人民为大,以民为本,是中国当代政治的天条、灵魂、常理、也是从事公共事物者入门的应当具备、须臾不可忘记之ABC。

    让人遗憾的是,民,本来与君(统治者,现代意义或为执政者、领导者、官)对应,许多时候,长期以来,我们要么搞成“民”“君(官)”不分,要么在民中阶级划分出一部分“非民”。前者,无限夸大民主革命后官民的一致性,严重忽视任何时候,官民都是对立体的基本实事,其结果,当政者我就是民、民等于我,滥用民权、轻视民意、透支信任的官与事时有发生;尤其是近一、二十年,群众对官员的实际监督度与官员对群众监督的畏惧感,都在恶性下降。执政团队就是民,何谓民至上?何需民观念?后者,除了导致阶级斗争扩大化、使人民政治术语与公民法律术语长久不能合一甚至对立外,则因阶级斗争的特殊性,轻忽了官民矛盾的普遍性,眼里只盯着“前朝余孽”,时刻警惕着“糖衣炮弹”,不时批斗“黑五类”,却不知权力是天然腐蚀剂,自己人会变坏,危害就在自身、就在同志;更不知当官即与民相对,才需谨记、踐行民观念。其结果,民主制度不完善或者受挫于潜规则,听不进不同意见、疑惧反对意见、视异见者如寇仇、防异己胜过防异化防腐败;反对个人等于反对体制,反对官员等同反对党政,实则陷在顺昌逆亡,传统私权政治的旧酱缸,打的是党同伐异、成王败寇、恃强凌弱、旧式春秋的“无义战”。抛弃庸俗阶级斗争论者的狭隘片面僵化,认识官民矛盾的普遍性、基本性、长久性,把握反腐败、防异化的永久主题,为政者戒慎戒惧、时刻保持“与民同”,为民者真正当好主人翁、盯紧、管住自己的勤务员,是当今中国政治领域的紧迫事。否则意识形态当先,有色眼镜看人,党派利益至上、资社死磕、左右互掐、搞得轰轰烈烈、斗得你死我活,贪官污吏却闲在一边偸着乐也!

    值得注意的是,从贵民论发展到当代的人民至上理念,内含了人民当家作主,人民当家作主内含了一人一票,一人一票中又内含一人一票直接选举最高领导人。部分属于整体,部分不是整体,踐行“人民至上”,有许许多多事要做、先做、急做。有的人只看重部分、忽视全部,甚至把“一人一票”直接选举最高领导人选项当成唯一,由此全盘否定大陆近几十年人民当家、民主政治的实践与努力,这是不公道、不实事求是、不理智、不负责任的。中国当今的问题,不在于认知、宣言、体制、措施等等明道理、明规则,而在于行、在于落实、在于变味、在于潜规则,在于执政团队异化,再好的东西都打折扣。究其原因,一方面,党同伐异、不计是非,成王败寇、不择手段,机谋权变、不守法纪,使权力异化;另一方面,忌讳斗争、不允许批评、不容忍异己,导致权力主体对公仆的监督约束严重缺失。这都是恶争政治的遗害。建构正常政治斗争游戏规则,实行共和政治是当今急要。

   需要警惕的是民众与精英对立。

   政治共和,才能真正人民共和


   辛亥革命后,中国步入公共权力公有的民权、民主时代。
   政治,人民、众人之事,自当公开透明;
   政坛,求真、讲理之所,最该容人说话、论理。

   然而,从孙、蒋、毛、邓至胡习,似乎均没有认识好、处理好“不同政治面如何相处”的问题。

   当今政坛,无论左右、无论台上台下、无论西式东式、无论毛丝邓迷,无论新宠旧贵,对政治、斗争的理解依然老套。
   夺权政治、对立政治、死磕政治、不共戴天政治依然成为大多数政客的习惯或潜规则。
   这,才是中国之祸根、大危。


    毛、邓的共同遗憾、或者说局限,似乎在于没能最终跳出、打破旧式政治逻辑。
    几千年强力政治、对立政治、恶争政治、死磕政治、零和政治、顺昌逆亡你死我活政治,作为潜规则依然长久支配、左右着中国政治生活。
   只不过,皇帝老倌的天命、天威,由一拨人“阶级利益”的神圣或另一拨人“普世价值”的崇高所替代而已。

   超越毛邓,主要怕不在有制、资社、道路、路线、颜色、主义这些东东,也不在当前最热门、最揪心的反腐败防异化。这些问题从两个“三十年”各自的成败利钝即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升华扬弃、发扬光大,皆属于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好商量、可等待的问题。


   核心、关键的,是要弄明白“不同政治面如何相处”,是要建构正常、现代、愿赌服输的政治游戏规则,是要规避恶斗、对决、死磕。

   政治共和了,经济、社会、文化、人民共和才能顺利且真正实现。

(文章内容来自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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