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江湖的边缘——昏哥轶事》（一）《像鱼》by 胡马克

 

游走在江湖的边缘——昏哥轶事 （纪实小说连载）

（为昏哥的趣文《糖醋锦鲤》狗尾续貂）

 

Part 1 引子

 

迷蒙时光匆匆匆匆如流水
春花谢了秋叶飘飘随风飞
似近似远踪影风雪常相随
幻幻真真如梦轮回轮回

 

昏哥怒冲冲地走出大楼的正门，外面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他犹豫了一下。他把手里抓着的公文包放另一边臂下夹紧，再把风衣的领子立起来，然后继续快步地走到街上。刚刚早晨九点多钟，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人行道上的一群鸽子，早已经习惯了人来人往，但还是被昏哥不同寻常的脚步惊起，飞到不远的地方落下，咕咕地叫着，似乎说：“Easy，easy！”

 

昏哥满肚子怨气不知如何发泄，也没有想自己该往哪里走。他并不伤心丢了工作，本来最近就琢磨着找个恰当的时机，高调地辞职一次。但没想到竟让马克胡抢先说出 “你被解雇了”，脸上还带着揶揄的表情。真后悔没能早一天对着那张可恶的脸大声说：“我不干了！”

 

天空是灰蒙蒙的，太阳还躲在高楼的背后，一阵阵秋风卷起脚下的枯叶，向前翻滚着，昏哥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通自己怎么沦落到被扫地出门的凄惨地位。上一个公司老板还是客客气气地谈话，让交一份辞职书。这次这个马克胡也真是不留后路了，昏哥想起来又摇了摇头！马克原来在地下一层上班，是一伙清洁女工的领班，很少和昏哥打照面。昏哥怀疑他就是因为相貌长得端正才被公司提拔为保安经理，作个好看的门面。现在天天没事儿就在大厅里闲逛，背着手，一本正经，总试图找点茬儿，一个小经理也太能装了。刚刚让自己马上收拾东西走人，竟还说要按公司规定查看一下皮包，简直让人浑身惊呆了！肯定是故意做给阿才看的，也是杀鸡给另外两个保安看看。但介叫嘛事儿？是别人偷走了一条破鱼，不要搞错了！

 

过去这一年也没少请人事经理阿才吃午饭，尽管不是大餐，可越南面也十几刀一碗呢！偶尔阿才也说他来付账，可口袋里常有太多的东西，挡住钱包的出口。昏哥当时毫不在意，但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冤大头，今天阿才居然也公事公办的样子，没帮自己说句好话！好在他摆摆手没让马克胡搜查自己的皮包，也算办了件人事儿，否则当着小杨、小海两个年轻保安的面，也太让人丢面子了。平时两个人没少听自己讲当年职场、情场拼杀的往事，对自己充满敬意。肯定这也被马克胡暗中嫉恨，所以现在公报私仇，要借机毁了自己完美的形象。“真是个伪君子！”昏哥心里骂了一句。

 

马克胡虚张声势地说要查看的就是随身的这个棕色公文包。虽然边角已经褪色，磨旧，但大小合适，昏哥用了多年。他喜欢每天上下班带在身边，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办公室里工作的专业人士。更重要的是，里面也装着他常用的两样东西：一本卷了角、褪了色的《天龙八部》，还有一个黑皮笔记本。昏哥常喜欢说自己喜新不厌旧，不过对物品，昏哥倒是更恋旧一些。手机他仍坚持用翻盖式的，读书也必须是纸质的，电子书读起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昏哥几乎读遍了流行的武侠。最喜欢书中的武功高手总能及时出手，解救危难之中的美女，美女也总是无以回报……他喜欢想象自己就是书中的英雄，纵横江湖，仰慕者无数。但也不满书中的人物太多的打杀，太少平常人应有的情欲，于是就干脆自己写起武侠小说了。自己当然是名正言顺的主人公了，笔记本上早就写满了自己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的故事，当然儿女情长也有了足够的笔墨。

 

虎落平阳，今天居然受马克胡这样的小白脸欺辱，要不是想着自己也算是深谙武林规矩的人，真想飞起一脚把他踢翻，降龙十八掌他那小身板根本都不配了！其实这份保安工作最初就计划临时做几天，根本就太无聊了。整天穿着制服站在那里仿佛是个廉价的雕像。每天唯一的亮点也许就是和面前经过的美女搭讪几句，可偶尔多寒暄了一小会儿，马克胡就可能屁颠屁颠地跑来，伸个鼻子问：“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真是烦死人了。昏哥心里明白，一山不容二虎，自己虽然已不再青春年少，但在成熟的魅力前，他胡马克也难免会自惭形秽的，也难怪他要赶尽杀绝了。想到这里，昏哥心里冷笑了一下。

 

但他最恼火的还是自己的窝囊。那天那只柔软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本想就势用另一只手扶过去，可身体竟然像过电了一样不听使唤了。国内什么场面没见过啊，现在一只小手竟也能乱了心神儿！也真没想到平日端庄的美女为了偷一条鱼也会用个调虎离山计。宠物店里买条鱼也没几块钱，这条锦鲤还得备个特大的水箱，女人常常就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步！自己平时虽然和她搭讪得多些，心中其实更喜欢的是她的同事，那没心没肺嘎嘎的笑声好像自己纯洁的初恋。恍惚中他又想起河滨公园里无数美好的傍晚。坐在草地上，把心爱的人紧紧搂在怀里，仿佛现在还能感到身体的温热和柔软。想起那些已经尘封了的往事他自己都被感动得要落泪了，怎么那一切竟会是那么遥远了……

 

“哎，昏哥，昏哥！” 昏哥一下子从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他停下的脚步扭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新艺发屋了。半开的大门探出大半个身子，是老板娘阿兰。“我一抬头正巧从窗子里看到你像没魂儿似的，这是干嘛，这个点儿怎么不上班呢？”

 

昏哥拉开门，跟随阿兰进到屋里。阿兰穿着一件紧身的紫色针织衫，露出迷人的身材轮廓，她坐回台子里面的椅子上，继续给指甲涂色。桌子上架着的手机还在播放着什么人唱的中文歌曲，刺耳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还有些走调。阿兰瞟了昏哥一眼，等待着昏哥的回答。（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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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鱼》

作词：周有才
作曲：周有才
演唱：胡马克

这是一首简单的歌 没有什么独特
试着代入我的心事 它那么幼稚
像个顽皮的孩子

多么可笑的心事 只剩我还在坚持
谁能看透我的眼睛 让我能够不再失明

我要记住你的样子 像鱼记住水的拥抱
像云在天空中停靠 夜晚的来到
也不会忘了阳光的温暖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 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放下所有梦和烦恼 却放不下回忆的乞讨

多么可笑的心事
只剩我还在坚持
谁能看透我的眼睛
让我能够不再失明

记住你的样子 像鱼记住水的拥抱
像云在天空中停靠 夜晚的来到
也不会忘了阳光的温暖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 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放下所有梦和烦恼 却放不下回忆的乞讨
只剩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