裆案……
《艺术八卦》16世纪欧洲男人的裤裆
是的,今天我们来想严肃的谈一谈16世纪男人裤裆。
仅以下面几张油画作为本文的开章:
Codpiece,专指为装饰男性裆部性征而作的衣罩。Cod,在英格兰俚语中指睾丸。 So, 这种位于男性隐私部位的奇特装饰就此得名Codpiece。在我国历史上,广大男同胞好像并没有穿这种玩意儿的习惯,所以至今没有对应的中文翻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它才显得矜持又专业......
在欧洲,这种衣罩在15/16世纪十分流行,简直就是男性居家上班出行必备。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在裆间洋洋得意的鼓起一座小丘,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生来就带着武器。开篇这几张图展现了高大上的贵族范儿裆罩,它们大多采用跟裤子一样的质地,虽用料奢华,但还属于内敛优雅的范围。真正的浮夸土豪版据说镶金丝银线,攒珠嵌宝。大概式样如下图。
再给大家展示一下当时普通民众更喜闻乐见的亲民爆款,取自16世纪最杰出的弗兰德斯风俗画家老勃鲁盖1566年的代表作品《农民婚礼的舞蹈》。
比起贵族们裆间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平民版好像还残存一些实用的功能:倒三角两边的扣子可以解开通风,方便随时使用兵器。
那么,这种玩意儿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呢? 因为没有内裤这种东西,一直到14世纪西方男人都乖乖的穿着过臀的长袍,再在里面配一双拉到大腿根的长筒袜。在耶鲁大学美术馆藏的14世纪早期的意大利柜板装饰画《the Allegory of Love》 上,就可以看到到这种典型衣着。男人们依靠上衣和裤袜鲜亮的颜色来表现自己的青春,财富和品味。
但是随着文艺复兴的到来,人们对世俗生活的不断重视,长袍+长筒的保守搭配显然不能满足人们的审美了。渐渐地,男人们越来越喜欢暴露自己那一双大长腿,袍子越来越短,腿往上的那个部分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展示。以至1463年,英国国王爱德华四世需要颁布法案规定:男人的衣袍必须盖过臀部和私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到了16世纪,欧洲宫廷里到处都是穿着短打上衣的娇俏男子。就像下面这张壁画里描绘的。
这样短而蓬张的裙摆上衣当然没有办法遮盖他们的私处。在《坎特伯雷故事集》里,乔叟就曾描述过因短上衣的流行而造成的暴露:“人门袒露着他们的生殖器,猛一看就像得了疝气。” 另一本14世纪的手抄本也表现了短打上衣顾前不顾腚的尴尬。
那么该如何处理这个相当羞羞的情景呢?军用盔甲带来了灵感,Codpiece横空出世了:既然挡不住它,那就尽情炫耀它吧。这个想法相当天才。众所周知,当一个物体被过度夸大塑造成为某种抽象象征,它本身的实际性质就被消弭了。
人类自远古以来就以强调性器官的雄伟来凸显个人能力的强大。盔甲的护裆除了保护穿着者不变太监以外,还有用来显示雄性威武和社会地位的用途。而本来用于遮羞的实用衣物也逐渐成为彰显身份高贵的奇特旗帜。1531年,乌尔必诺公爵,就是跟提香定制了《乌尔必诺维纳斯》的那个品位不俗的老爷,跟当时另一位最著名的肖像画家布龙奇诺(Brozino)定制了一张肖像。
事实再一次证明乌尔比诺公爵的艺术品味非常出色。巴龙奇诺完美再现了他雄健的身姿。在暗棕色背景的衬托下,公爵身穿闪闪发光的错金铠甲,庄重华贵。柔软奢华的鲜红织锦缎紧身长裤和坚硬的金属盔甲形成质感上的对比。当我们目光游动向下,注意力无法避免的被他裆部那完全不符合生理构造的异形凸起所吸引。而这恰恰是它巧妙的地方: 一方面,这个玩意儿无比明显的挺在那里,谁也不能忽视。布龙奇诺还故意将狗头安排靠向公爵的双腿间以强调它的存在。另一方面,恰恰是这种超现实的雄伟突兀不断的提醒着人们:那不是真的,而仅仅是外在服饰上的权利象征。
在15/16世纪的欧洲,对男性力量的赞美从孩童时代就开始了。我们中国男孩成年有“及冠”之说,那时的西方则用兜裆表示从幼童到男子汉的跨越。1574年,首屈一指的西班牙肖像画家阿隆索(Alonso Sánchez Coello) 为年仅15岁的奥地利大公画像。为了表示王子的尊贵,阿隆索极尽华美之能事,充分展现了自己高超的绘画技法。精美的盔甲和两腿间翘起的那话儿不断提醒着人们这个未脱稚气的男孩肩负的义务与使命:战争和传宗接代。从纯绘画角度来看,阿隆索笔风精细但不矫饰,人物刻画的自然生动和衣饰的严谨精密相得益彰。可以说是那个时代肖像的上上品。
还有一幅提香为年仅12岁的小枢机法尔内塞所作的肖像。枢机是文职,这个柔弱的小男孩不用穿盔甲,但男性力量还是要强调。提香画风粗中有细,比阿隆索行笔更松弛潇洒,色彩过渡也更细腻微妙。在相对概括的画法中,描刻最精细的就是小男孩金丝织就的裆部。可见这方寸之地在当时有多重要
下期预告:渣男毕加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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