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在台湾省内陆续建起了八百多座眷村,共有六十多万外省兵和五十多万军属被收拢在眷村的竹篱笆之内。分房时,孙绍琴才知道,自己嫁的并不是空军,而是一名地勤战士,分口粮时,王志刚军衔不够,只得到了一份。
一家三口,连饭都不够吃。显然,那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岁月,在眷村,孙绍琴学会洗衣做饭,带孩子,为了补贴家用,她办起家庭作坊,把家乡的食物摆在家门口,沿街叫卖。每一个眷村里的母亲经历都出奇的相似。王伟忠回忆:“有些食物,只有在眷村才能吃到。”
儿时的王伟忠学会说天津话,河南话,山东话……但他更擅长说地道的北京话。妈妈把姥姥的照片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提醒儿子没事看看,说不定哪一天会回到北京。“开始老看,后来慢慢不看,最后,照片真的仅仅是一张照片。”王伟忠说。
在台湾“反攻大陆”的时代,经常从一些飞行员的官舍里传来电话声,然后就是一阵女人的哭声。王伟忠说:“这意味着飞行员出任务,没有回来。”一九七五年,蒋介石去世,无数眷村人嚎啕大哭,他们多年翘首企盼的回家路成了一场梦。
在王伟忠拍摄的纪录片里,一位眷村军官泪流满面地回忆:“老‘总统’带我们来台湾。在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没有比这更特殊的民族迁徙。他死了,谁带我们回家?”台湾着名的文学家王鼎钧是眷村二代,他评价那个时刻,是“国破家亡。”
《宝岛一村》在台湾地区首演时,久未露面的林青霞特地飞回台湾观看。看后她评价:“看得我如醉如痴,时而感伤,时而欣慰,有时大笑;有时哭得抽泣,泪还没干又破涕而笑,还没笑完又哭将起来。这是什么样的一出戏?把我弄得像个傻子一样。”
和王伟忠一样,林青霞也是眷村二代。翻开眷村二代的名单,金光灿灿:商人郭台铭、作家朱天心、龙应台、张大春;电影界侯孝贤、李安、张艾嘉;演艺界邓丽君、张雨生、璩美凤、吴小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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