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游记---(8)孔雀松鼠绕膝行ZT

来源: hooii 2005-03-19 14:05:1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6834 bytes)
到过印度的人都感叹∶印度是动物的天堂。

笔者抵达印度的日子是1991年11月30日。由于住处未安排妥当,第一个晚上是在中国使馆度过的。

使馆座落在环境优雅的新德里使馆区。高大的榕树,荫翳蔽日;浓绿的菩提树,枝叶婆娑。其它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也是葱茏可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要知道,此时的北京,早已是严冬季节,一片肃杀呢!

各种不知名的小鸟唱着悦耳的歌——这在北京也是很少听见的。 更令人惊讶不已的是:机灵可爱的小松鼠,拖着大尾巴,在人前蹦蹦跳跳,如入无人之境。几只孔雀悠然自得地在草地上闲逛,一身美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漂亮极了。孔雀,在北京可是只能花钱到动物园才能看到的珍禽!

初到“天竺之国”,为这美妙的新奇的景象陶醉,忽来灵感,冒出两句顺口溜来∶ “树参天草青青,孔雀松鼠绕膝行。”这算是对印度的第一印象吧。

后来,在印度住久了,这种情景见多了,新鲜感也慢慢淡薄。我们居住的尼赫鲁大学宿舍周围,是灌木丛生的丘岭。树丛中栖息着好多孔雀,常常大摇大摆地来到宿舍楼门口寻吃的。它们那小孩儿啼哭般的叫声,有时会打断我们读书和写作,小松鼠有时也会跳进我们的窗户,偷吃放在窗台上的花生米。野鸽子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飞进我们的房子,向我们讨吃的。开始觉得很新鲜,喂它们一些剩饭。不想这样惯坏了它们,天天讨上门来,打都打不走,并且越聚越多。后来就再不敢喂了。

在新德里市中心商业区的坎瑙特普勒斯,有一抉地方是专辟给鸽子们的“就餐地”,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汽车喧闹声和来来往往的人流,鸽子却象没看见、没听到什么一样,悠然觅食。甚至飞到投食者手上、肩上,与其嘻戏!就连印度的苍蝇、蚊子,比中国的同类老实得多,基本上一打一个准,原因是人们不怎么打它们。

早就听说,印度人不伤害动物和鸟类,所有鸟首都不伯人,果然名不虚传。这里真是一个鸟兽的天堂!

“不杀生”是印度宗教、哲学内涵的一个重要部分。在印度古代思想中,有这样的看法:人只是世界森罗万象中的一个点,人并不比一只小鸟、一头野兽高明多少。所以你没有伤害他们的权力,必须与它们友好相处,老甘地就曾说过,杀牛和杀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钱币的两面。印度人的心灵生受这种思想的熏陶。

所以,有教养的印度教徒都是食素者。有的甚至连鸡蛋都不吃,因为鸡蛋也是有生命之物。 我曾看到,有的并不富裕的印度人,每日却分出食品来喂孔雀、猴子、松鼠等

看到那人与兽为伍、人与鸟作伴、人与自然协调相处的景象,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我们中国人相信“人为万物之灵”、“人定胜天”的哲学,我们的道德绝不适于鸟兽。而是相信人可以自由处置鸟兽,处置自然。中国人的“吃”是出了名的,毫无顾忌地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宰了吃掉。孟老夫子就是既喜吃鱼、又喜吃熊掌的“美食家”。我们发达的食文化还讲究吃稀奇古怪非东西,吃“娃娃鱼”、吃蛇、吃狗、吃“王八”,鸽子和鹌鸽更是飞禽中的上等。所以,生活在我们周围的野生鸟兽,算是倒了霉。而我们周围的一个个都变得贼精,哪感与人亲近,唯恐逃之不及。这是它们不得己的,是自我保护的办法。

坐火车在印度旅行,当周围的人知道你是中国人时,便会向你问许多问题。其中一个最多的问题是:“听说中国人吃蛇、吃青蛙、吃鸟,是真的吗?”当你告诉他们这是真的时,他们脸上会露出的惊讶、疑惑之状,似乎不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的民族。在他们看来,这太残忍了。虽然向他们解释:现在吃的青蛙等,多是人工饲养的,这同法国人吃蜗牛、美国人吃“肉鸡”没有什么不同。但仍不能消除他们的惊疑。

中国人这种“敢吃”精神在尼赫鲁大学也有上乘表演:在我们之前,在这里进修的一位同胞,难耐“食无肉”的清苦生活,把飞到他屋子里一只野鸽子宰杀吃了。这位老兄善后工作处理不当,鸽毛鸽骨被印度学生发现了,结果招来一阵抗议。此后,他们组织人“严密监视”中国人的一日三餐,仔细研究中国人饭后丢弃的骨头。害得我们这些后来者,在吃过“红烧鸡翅”仍骨头的时候,不得不用纸包好!

中国人,口下留情!

好在现代中国人也懂得了保护生态平衡、人与鸟兽、人与自然和平相处的道理。不是有人在谴责射杀天鹅的行为吗?不是有人在北京营造鸟巢、开展“爱鸟周”活动吗?报载,泰国警方在一家中餐馆搜查出半麻袋熊掌,餐馆主人因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而被捕。可见滥捕滥杀者越来越不得人心,“滥吃”者当引以为戒!(最近SARS流行,据说与中国人滥吃野生动物有关。如果最后被证实是真的,这也许是对我们的惩罚!)

不过,受娇惯的鸟兽有时会找人的麻烦。笔者在印度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西姆拉地处喜马拉雅山南麓,城市依山而建,风光优美,气势雄伟,是印度著名的观光和避暑胜地。山上猴子多,并且常常窜入住户家,翻箱倒柜找吃的。那年七月,我们来这里避署,下榻在“青年旅馆”。该旅馆服务台上有一个醒目的牌子,上书“PL Keep the door windows closed while you are away。Monkeys can get in and coause damage”(离开房间请关好门窗,以免猴子跳人搞破坏).尽管服务员指着牌子向我们作了提醒,我们只是觉得好玩,并未引起重视。第二无,当我们游览归来时,旅馆管理人员问:“你们是301房间的客人吧,猴子进了你们屋,快去看看吧!” 哦,出门时忘了关窗户!急忙跑到房间一看,天哪,衣服,被子、被糟蹋得乱七八糟。我们买的香蕉、桔子,只剩下一堆皮!我们带来的肉松、榨莱,还有真空包装的“快餐鱼”,都被撕扯开。猴子们大概尝了一下,觉得不对口味,扔下没吃。但我们谁也不敢再吃猴子舔过的东西,只好扔掉,很可惜。要知道,那可是老婆专门托人从北京带来的哟!

领教过这次“猴灾”,对印度人的“不杀生主义”有了新的认识。

应当说,印度人的“不杀生主义”具有生态思想,但还不是现代科学的生态观。

印度是世界上第一大产牛国,据说有一亿多头牛。印度教徒崇拜牛,万万杀不得。牛在大街和公路上悠哉悠哉,所有汽车都得停下为其让路。这些牛多是“老、弱、病、残”,由于杀不得,便四处游荡。不仅影响交通,还到处拉撒,恶化环境。

印度的狗也是这样。新德里成群成群的野狗,从垃圾堆里窜出,把污秽和细菌带到各处。 一些狗、牛病饿而死,“抛尸街头”,这不知道是慈悲还是残忍。

有的人在这方面走得更远,连苍蝇、蚊子都不打,任其施虐扰人。印度的耆教徒是极端的不杀生主义者:雨天不敢出门,伯踩死水中的虫子;不能从事农业,因为耕种农田会害死许多生灵。所以他们多以从事定居的商业。如果世界上都象他们这样,人类怕难以生存。如果地球上“人”这个物种灭绝”了,不也是“破坏生态平衡”吗?

受现代西方生活方式的影响,年青人的价值观有些变化。一些人接受了现代营养学思想,开始吃食鸡蛋,并辩解说:“鸡蛋算不上有生命之物”。有的虽食素,但不禁食鱼,认为鱼是神赐给人类的礼物。有的年轻人对食素的习俗已不那么认真。

我在尼赫鲁大学的一位好朋友库马尔,出身高种姓等级,一直食素。自从认识中国人以后,我们常在一起比赛扳腕子。他虽生得高大,却总是扳不过我们。他自己总结说:“印度人太弱,因为食索。”在中国人的怂恿下,他下决心吃一次肉:一小块鸡肉,裹上几层“贾巴蒂”(一种簿面饼)放到嘴里。那样子不象是在吃鸡肉,倒象是在吃毒药,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他称这是平生第一遭,在家里是绝对不允许的。问他什么味道,他说没吃不出什么味道。我想那一定是裹面饼太多的缘故。

印度也有违背“不杀生”信条、滥捕滥杀稀有野生动物者。人们都知道印度虎(又称孟加拉虎)。英国人刚到印度时,这种老虎很多。英国大肆捕杀,据说曾还曾搞过猎虎比赛。,目前这种虎已濒临灭亡。这种虎的皮和骨在东南亚市场上售价很高,一些人便挺而走险,钻进深山与虎搏斗,老虎虽凶猛,也抵不过手持现代化武器的偷猎者。为了保护这一动物,几年前印度政府指定了一个“虎计划”∶组织科学家和 保护人员,并配备现代化装备,同偷猎者斗争。但这个计划和其他许多计划一样,执行得并不好,主要是经费问题∶经费还没有到下面,就先“漏”光了。庞大的“虎计划”只是一个空架子。

看来,“鸟兽天堂”也有保护鸟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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