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
(区乐民)
人是奇怪的动物。人会理性思考,聪明,能辨是非,但面对客观事实时,却不一定肯承认。我们一天一天地老去,属自然规律,但不少人拒绝接受。
有个朋友爱热闹,每年生日必举行派对,邀请好友出席。今年生日,她独自飞到太平洋某小岛,因不想人家提起「六十大寿」四个字。出发前她对我说∶「从五十九变六十,不是人人承受得来。」
她又说∶「以我的样子,最多五十一、二吧。」人的另一项特性,就是认为自己的样貌比同龄朋友年轻。曾听过一个医生的故事。
一个女人去看私家医生,发觉医生的名字和多年前的同学相同,走进诊症室,但见医生满头白发,背微曲,架着老花眼镜。女人心想∶「当年他很帅,我曾暗恋他,现在竟老到这副模样,真可怜!」
诊症完毕,女人问∶「你曾否念××中学?」
「有呀!」医生回答。
「一九六八年中五毕业吧?」女人又问。
「正是,」医生反问∶「你怎知道?」
「你忘了我吗?当年你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女人提醒他。
「记起了!」医生热情地执着她的手道∶「你是我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