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注定那么少》
十年前的11月初,接受美国公司外派,老王来到国内一个4线小城工作,出任扩建生产线工程的项目经理。
在美国,穿一条秋裤和一条单裤就可以过冬。可是这里的当地人还要多穿一条毛裤才能过冬。初来乍到,老王对购物环境不了解。正好,他租房的小区院内,有一个鄂尔多斯羊绒制品展销活动。星期六的上午,在温暖的阳光下,老王信步走到这个卖场。展销活动的门外有许多衣架,挂了许多促销的毛衣毛裤。在门外的衣架上,他挑了一条毛裤,正要去交钱。这时过来一位漂亮的女人,推荐老王再买一件毛衣。她热情地帮老王试穿,又夸他身材好。老王选好毛衣后,她又推荐再给太太买毛衣。老王告诉她,他的太太不在这里,他不需要帮太太买东西。她又问,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家在哪里?老王回答,我的家在美国西雅图。谁知,她咯咯地笑起来了,花枝乱颤。看她不信,老王掏出钱包,给她看美国驾照和美元零钱。
这时她招呼旁边的一个小女孩不要闹。她告诉老王,她不是这里的销售人员。因为喜欢卖东西,她是在帮助那个女服务员创业绩。老王问,那个小孩是你女儿吗?她笑嘻嘻地说,“不是,我是小保姆”。看她这么漂亮,像刘晓庆演芙蓉镇时的样子,老王不信她的话。他走过去,弯下腰,问那个小女孩:她是谁呀?2岁多的小女孩回答:妈妈。她看到老王巧妙地揭穿她的“谎言”,又咯咯地笑起来。
在暖暖的阳光下,她带着小孩出来晒太阳。老王也无事可做。他们就站在小区的院子里聊起来了。原来她离婚了,现在她带着小女儿住在马路对面的小区里。前夫带着大女儿住在深圳。这里是他们的老家,以前,她和丈夫南下广东闯荡。后来丈夫事业有成,也有了外遇。离婚后,她带着小女儿回到老家。前夫给她和女儿生活费。她们娘俩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她还常常去照看婆婆。还像一家人一样,婆婆也很疼她和小孙女。
老王和她似乎一见如故,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轻松愉快。老王让她的女儿叫他,爷爷。她笑着锤了老王一拳,说老王占她便宜。她让女儿叫他,伯伯。这个粉拳,让老王想入非非。那年,老王52岁,她40岁。她也属马,小他一轮。
她要带女儿回家吃午饭了,老王问:要不要送你们回去?她看着老王,嘻嘻地笑,敏感地察觉老王在打她的坏主意。但是她还是让老王送她回家。过了马路,进到小区,她家在n号楼,三层,干净整洁。告别的时候,老王留下名字和手机号码。
第一天,她没有给老王打电话。第二天,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老王高兴极了。当天晚上,孩子睡下后,老王来到她家,他们都是过来人,干柴烈火,顺理成章。
老王告诉她:只能做情人,他不会离婚。她说能理解,也保证不提过分要求。
偷情违反人们制定的法律。但是妻子不在身边,单身久了,老王无力抗拒自然的法则。他们每次约会都很美好。老王走南闯北,经历风雨,见多识广。她喜欢听老王讲故事,也喜欢听他说笑话。偶尔记差了,老王把讲过的笑话又讲一遍。她还是会咯咯地笑,她说:“你讲什么我都愿意听,讲几遍我都愿意听!
约会的时候,她从远处走来,如果看到老王,她的步态就会变得不自然,既想跑过来,又想保持矜持。她面带灿烂笑容,还要努力掩饰。她的这个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有几次约会,老王带她去游泳馆。老王喜欢游泳。年轻时,他曾经是大学游泳队队员。虽然体力大不如前,但是游个50米冲刺,老王的速度还挺快。在她面前,老王轮番展示4种泳姿,蛙泳,仰泳,自由泳,特别是蝶泳,他头戴泳帽,泳镜,勇猛地跃出水面,背膀结实有力。她告诉老王,在水里,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和小伙子似的,健美阳刚。虽然不会游泳,但是她身着比基尼,站在浅水区玩水,像出水芙蓉一样漂亮。
小城的郊外有座高高的山岗。市里计划把它开发成风景区。一条盘山公路修到山顶。山顶有一个未完成的仿古建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停工了。山顶上没有游客。老王牵着她的手,走到那座未完工的大亭子里。眺望山下一望无尽的农田,微风吹拂,宁静浪漫。她双手缠绕在老王的脖子上,仰着头,闭上眼睛,嘟着嘴。老王知道她最喜欢长时间的湿吻。老王搂着她的腰,低下头开始吻她……
美好时光过得很快。下山后,他们来到一个“农家乐”吃饭。她点了一锅炖杂鱼。吃饭的时候,她把少刺的黄姑鱼夹给老王,自己吃多刺的鱼。老王问她,为什么点杂鱼?点黄姑鱼也多不了几块钱。她回答:能省就省一点,我是本地人,会吃这些多刺的鱼,鱼刺扎不到我。老王想起了自己在美国的老婆,她也是这样温柔贤惠。老王笑嘻嘻地问:如果我老婆同意我娶二房,你愿意做我的小老婆吗?她也笑嘻嘻回答:我愿意。
老王很喜欢她的小女儿。有几次,周末约会的时候,他们带着她的小女儿驾车去景区游玩。被人误会,以为他们是“老夫少妻”。对此,她予以默认,仿佛她很喜欢这种误会。因为这时,她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告诉老王,每次看到他的车,她都会感到喜悦。晚上从楼下经过,看到老王的窗子发出灯光,她也会感到温暖。
偶尔她也会问老王和谁一起吃饭。只要老王稍有不耐烦,她会敏感地察觉,立刻改变话题。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老王心生怜爱,每次都轻轻抱抱她。
在小城住了18个月,老王喜欢她的美丽和善良。虽然知道老王迟早要离开,但是,拖到最后,当老王必须告诉她的时候,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几秒钟后泪水夺眶而出。老王把她搂入怀中,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慢慢平静下来,她伤心地说:“不是我的”…。
几天之后,老王返回美国西雅图家中。小城恋情戛然而止,命运对她不公平啊,老王心里难受,跑肚拉稀,卧床一周。
返美十年来,每次听到这首情歌,它都会轻轻拨动老王的心弦:
那天的云朵是否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