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燕子,连载35, 老玫瑰,小玫瑰

来源: 吉庆有余 2010-10-01 21:30:5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9927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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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章,老玫瑰,小玫瑰  

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肖艾呢?爱房子。她对房子有了某种情结是从大学的一次社会实践开始的。  

那年系里接了一个项目,给太渍洗衣粉公司做市场调查。肖艾负责到学校对面的居民楼免费派送洗衣粉,顺便让人填上一份问卷作为调查的第一手资料。每发一分问卷,她可以赚上一块钱。  

傍晚时分,背着一大书包洗衣粉,手里抱着一摞问卷的肖艾行走在楼群间,她朝四周的窗户望去,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闪着黄色的光,隔着窗户上的水汽,只能看到一个人或是两个人的影子。

肖艾随便找个楼栋进去,一口气一直跑到顶层,然后再一家一家的敲门,一层一层的走下来。开门的女主人们通常都是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有的穿着粉色的秋裤,有的脚踩着颜色不一的拖鞋,有的手里还拿着饭勺,但没人会拒绝一大袋好用的洗衣粉和她这个嘴角挂着两个浅浅酒窝的羞涩女孩。趁主人填问卷的空当,肖艾便见缝插针般尽可能地打量着别人的屋子,用力地闻闻别人家饭菜的香气。有个房子,有个家,从此成了肖艾的梦想。
  

圆梦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肖艾直到在艾格和莱特工作满一年后,才被银行的预审通过了。为了凑足首付的10%,她不得不向爸爸开了口,日新餐馆的工作也还干着。好在,艾格允许她工作不忙的时候复习功课,学校的课倒是一点也没落下。肖艾是个善于安排时间的人,大学时候马哲老师教了肖艾一个学期,她什莫也没听进去,就是一句话,“好脑子不如烂笔头”被她记到心里了。所以随身的小手册记了很多她的“烂笔头”也帮她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真正开始看房子,已是又一年的深秋,十月都到了底。萧恩给肖艾找的房地产经纪,名字叫做Rose, 肖爱喜欢叫她玫瑰,准确地说,她是一朵老玫瑰。她,大概60多岁年级,个子不高,挺瘦,一头的银色卷发,露着耳朵。耳朵上的大金坠子,闪闪发光。走起路来小皮鞋嘎嘎的响。肖艾对她的印象挺不错,飒利,干净,一看就是个办事的人。  

老玫瑰一周带肖艾出去看两次房。天气已经很凉了,卖房的人并不多,这才是看房的好时机。有时候市面上的房子太多,容易让人挑花眼,浪费了时间,又错过了良机。而冬天卖房的人,通常不是要换工作就是有变故要离开,卖得很有诚心,价钱也公道,往往可以买到称心如意的好房子。到后来,每年十一月到转年的二,三月间看房成了肖艾的习惯,而老玫瑰也成了她好搭档。  

老玫瑰看房有她的特点,身为持家的主妇,她一进门往往就能感觉出这个房子住起来是否舒服,她还比较关心厕所和厨房,通常这两处干净的人家,房子的保养也不会差。约摸看了一个月,肖艾终于定下了一处地点中等的老房子。房价十万,房龄30岁,两房两厕,带地下室。其实地下室还有两间房,但是不能算数。房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年龄大了,要搬去住老年公寓,所以只需要一个月,房子就可以交接了。交接那天正好是圣诞前夜。  

肖艾提早下了班,从老玫瑰那里拿了钥匙,径直来到自己的第一个家。房子是平顶,蓝灰色,真的不漂亮。 虽然现在到处被盖满了雪,但肖艾印象中地挺大,花园也不错。前院好像种满了花,后院的四围种了高高的松树,还有一块菜地。等到明年春天,一切就会雪落花出的。  

肖艾进屋先考察了一下敌情,屋里留下了一些没用的垃圾,而且,也不算干净。她找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掏出自己的“烂笔头”开始定了个装修计划,房子的活不少,看来自己还得在公寓住上一个月。 买房前后,肖艾看了不少有关装修房子的电视和书,吃了一肚子的精神食粮,现在就等着干活的时候再跟那些理论相结合了。这里是小镇,最贵的就是人工,大部分的工作需要自己做才划算。别管怎样,先做起来,边做边学,实践才能出真知。  

肖艾先去了超市买了些清洁用品和垃圾袋,又从Home depote按老玫瑰写下来的单子买了腻子,小刮刀,砂纸,和其他刷漆用的东西。她准备晚上先搞清洁,然后再磨墙补洞为明后两天刷油漆做好准备。采购完毕,肖艾回公寓匆匆吃了口饭,换了身破衣服,又拿了一个小收音机,才又回到了老房子。打开收音机,她撸起袖子,戴上黄色的塑胶手套,开始清理垃圾。圣诞歌曲不停的回响在空荡荡的屋里,不知不觉中,肖艾已收拾了有十来袋的垃圾。  

Sunny FM ,那是里奇的电台,肖艾一边打磨着墙壁,一边想事情。来了加拿大,听得最多的就是感恩,和分享。圣诞在即,我也应该感谢里奇肯给我写份推荐信,当时我还在心里骂了他一路,有机会再见到他要跟他说句谢谢。分享呢?今年我也给救世军捐了款,那莫有了家又有了房子的喜悦,要跟谁来分享呢?  

“叮咚,叮咚。。。。”有人急切地摁着门铃,分享的人来了,是萧恩。  

“安娜,我给你公寓打了好多电话,后来问了玫瑰才找到这来。你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萧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好像刚刚赴了晚宴。  

“圣诞快乐,厚厚厚……”肖艾跟萧恩开着玩笑。  

“叫你来我家吃饭,你说有事,跑到这里来当清洁工,我真是服了你了。我送你回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出去玩。”萧恩看着灰头土脸的肖艾,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也累了。”肖艾乐呵呵的跟着萧恩走了。  

回家冲了个澡,肖艾挑了件圣诞红的紧身上衣,平领,窄袖,后面露着白玉一样的后背,轻轻耸动时,两片肩胛骨象蝴蝶的翅膀一张一息。下面的是一条蛋糕裙,一层接一层的黑纱一直到膝盖。画了淡妆,穿上大衣,蹬上高跟鞋,出发了。  

萧恩带肖艾来的是年轻人办的舞会,舞池很大,旁边有吧台,也有一桌一桌的人们在喝酒聊天。看来吃饭没指望了,肖艾感觉饿得发慌,吃了两块萧恩拿过来的鸡翅,一点也不解饱。还是喝点酒吧,酒是粮食精。两杯花花绿绿的酒下肚,肖艾的腿有点软,萧恩拉着她的手下了舞池。  

跳舞的曲子轻松,不狂乱。几曲下来,肖艾的感觉正好,又灌了几杯酒,接着上场。就这样喝几杯,跳几曲,过了几个来回以后,肖艾感觉自己彻底的放开了,一点也不累,一点也不饿,浑身轻飘飘的。舞曲的节奏也变得越来越疯狂了,肖艾舞得浑身臊热,又猛灌了一杯花花绿绿的东西。  

这时候,忽然来了首慢曲子,人群中的年轻男女,一对对,都搂抱在一起,肆无忌惮的亲吻着,抚摸着彼此,周遭男女的喘息声都快淹没了音乐声。  

肖艾和萧恩也随着音乐慢慢地晃悠着,又一年了,肖艾想起了和萧恩的点点滴滴。春天他们骑自行车郊游;夏天,他们背着背包到山间穿行;秋天,去农场摘苹果;冬天,在雪地上快乐的开着摩托车……  

“萧恩,感谢你一年多来对我的照顾,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谢谢。”肖艾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着。  

“安娜,今天是圣诞夜,我能找你要个礼物吗?”萧恩忽然看向她,问道。  

“没问题,你说吧。”肖艾也看向他。  

“我能吻你一下吗?脸上就好。”萧恩问。 

“可以。”肖艾红着脸冲他笑,不知为什莫,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萧恩轻轻吻了一下肖艾的脸,嘴唇顺着脸颊一寸一寸地慢慢移动,他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肖艾的后背,又顺着脊椎向她长长的脖颈划去,慢慢推开又黑又亮的头发,萧恩看到了肖艾脖颈后面的红痣,红得像一滴血,萧恩顿时口渴极了,像嗜血的魔,只想把那一滴吸进嘴里。   

“安娜,你脖子后面有一颗红色的痣,我可以吻吻她吗?”萧恩问到。  

 肖艾的心里扑腾,扑腾地跳着,耳边都是周遭男女暧昧的喘息声,我有多久没有做爱了?圣诞节了,又买了新房子,犒劳一下自己吧,萧恩会是个好情人,也许以后可以跟他成了夫妻,给他生个女儿也不错。  

肖艾轻声说好,但是好字还没出来,肚子里一股污秽之物抢先涌了上来,肖艾连忙朝萧恩摆摆手,捂着嘴向厕所跑去。  

“哇,哇,……”肖艾朝着马桶大吐特吐,然后折回到洗手池来漱口。她手捧着水,一次次地送到嘴里,再吐出来。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肖艾先是默默流泪,之后止不住的哭出声来,最终她把自己重新关进厕所,坐在马桶上,号啕大哭。  

肖艾眼前仿佛看见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坐在病床上轻轻叫她过来坐到他身边,叫她靠她近点,再近点,直到可以紧紧地吻到她。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初吻,她甜美的嘴唇象清晨带露的红玫瑰,他的吻那末的热烈而美好,慢慢在她脸颊,脖颈游走着,最后,他吻到她颈后的红痣,久久不肯离去。  

“终于亲到它了,”他说,“我梦想了好久,从此以后,这里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亲到。”  

沈莘,一年多没见了,我差点背叛了你,为什莫你还不来看我?原来,即便我买了房子,没有你,我还是没有家。  

“安娜,出来吧,你哭了太久了,出来我们回家了。”萧恩敲着厕所的门。  

“对不起,萧恩。”两人回到她公寓的门口,肖艾羞愧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萧恩从车里拿出一个小花篮,里面是粉红色的小玫瑰花,那粉色好像婴儿的脸颊般娇嫩而有生气。  

Baby roses, 看到它们,我就想到你。圣诞快乐,安娜,还有恭喜你有了自己的家。”萧恩亲亲肖艾的脸。  

“萧恩。”肖艾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OOPS......刹不住闸,写多了,早写完早了,SEE YOU LATER, ALLIG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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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顶 ! 再跟你琢磨~ ~ -阿义- 给 阿义 发送悄悄话 阿义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1/2010 postreply 22:02:21

    义哥,怎莫样?通篇你找不到一句我的奇思妙想?我要是写实了,你用什莫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17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7:14:59

    太累了,故偷懒;通篇描写细腻老道,很出彩,再无那些淡水味的排比句了(比如一次写找 -阿义- 给 阿义 发送悄悄话 阿义 的博客首页 (93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9:28:12

    淡水味的排比句?哪个?我先找找再跟你论。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4:04:09

    你说找工作的那封信吧,确实如此,不值得古奇存档,不过现在想不出怎莫改?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33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5:19:08

    男人爱潇洒,女人爱漂亮 -wiser56- 给 wiser56 发送悄悄话 wiser56 的博客首页 (309 bytes) () 10/01/2010 postreply 22:15:35

    谢你的歌,好像弄拧了,不过这样也没错。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7:38:23

    想想还是改过来好。谢谢了。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5:22:55

    不对,男人爱女人,为了她们而去奋斗。不爱女人的少年大都一生无为:) -Sunflower28- 给 Sunflower28 发送悄悄话 Sunflower28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1/2010 postreply 22:49:30

    就是这话!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7:16:45

    很特别的一个女人 -粗枝大叶- 给 粗枝大叶 发送悄悄话 粗枝大叶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7:28:28

    人是个好人,就是性格貌似特别了一点,不过,其实这样的女人挺多。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7:40:39

    ding粉红色的小玫瑰花 -青柏- 给 青柏 发送悄悄话 青柏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08:51:19

    谢小青柏!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4:02:04

    顶!东方女性的温婉自制,描写得很动情,很细腻。。。 -梅兰松竹- 给 梅兰松竹 发送悄悄话 梅兰松竹 的博客首页 (120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1:17:35

    谢你的支持和欣赏。观察生活确实是件有趣的事,人性里不一定都是光辉。我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45 bytes) () 10/02/2010 postreply 14:2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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