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死的人,眼神不好很正常 & 第11章 你还记得我吗
第10章
求死的人,眼神不好很正常
绳子一端系在扶手上,另一端系了个圈,刚刚好能把一颗头塞里面。
材质有些眼熟,我仔细瞅了瞅,是妈妈常戴着的那条围巾!
怎么会?
“周子恒说的没错,青少年抑郁症患者行为会更加激惹难以控制。”
男人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仗着我回来取东西,老远就看你神情异常的拽着条围巾朝这边跑,跟过来果然,你玩的挺花呀,还会自己打绳结,老实交代,谁教你的这些,你爸妈去哪了,能送你来医院,说明家人还是希望你能活着……”
“是你?”
我听出他的声音,白天那个打电话薅我的男人,抬头看向他,“叔叔,我没想死。”
“是,鬼给你打的绳结,你那脑袋也是鬼按着往里面伸。”
男人声音明显不屑,“行了,不想死就回病房,下次别再让我撞见,我可不想碰到你这晦气,滚吧。”
“……”
我心里也委屈。
纵观我这短短十二年,真没有得罪过谁!
怎么就会遇到这档子事儿?
而且我清楚,刚才拉我的人肯定不是妈妈。
他也说是我自己拽着围巾过来的。
那就是黑脸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想将我置于死地!
“谢谢你叔叔。”
我心里难受,但没必要去跟个陌生人解释较真儿,人家骂我也是好心,道完谢,我挣扎的就想起来,屁股疼的滋儿~一下,腿也发麻,试了几下都没站起来,我仰头看着他背光的脸,“叔叔,麻烦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他沉了口气,迸发出的气息都凉飕飕的,没言语,手伸了过来。
很好看的一只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爸爸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养尊处优就看他的手。
眼前这个男人,生活肯定很好。
对了,周子恒不也说,他是老板,老板的生活一定很滋润。
脑子里乱蹦着想法,我拉住他的手,奇怪的是一触碰到他掌心,一股暖流就顺着我的指尖潺潺的流淌进我身体里,很舒服,四肢关节发出微不可闻的咯咯声响,似乎一切都在复苏。
“回去吧。”
我一站起来,他就松开手,略有嫌弃的样子,“周子恒说他跟你聊了很多,你如果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那么就死远点,无声无息的,别污染了周围环境。”
“……”
我没应声,他手一松开,心就空荡了。
身体顷刻间变得发沉,靠着门框,愣一步都挪不动。
“还不走?”
见我不动,他似乎没了耐心,拿出兜里的手机,侧了侧身,“周子恒不是知道你住哪个病房吗,我叫他去通知你父母。”
我抬起眼,这个角度终于能将他看清,第一感觉是好高。
他穿的西服套装,西服外套敞开的,里面是衬衫马夹,肩背特别的宽阔,微侧的脸棱角很分明,眉锋郎劲,鼻梁也高。
我悄咪咪的想,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
当他打完手机,脸一正过来,我惊到了!
他长得……
不似我期待的那种好看。
眸眼太过锋利,很硬。
整个人看起来满满的乖戾嚣张。
如同天上飞翔的雄鹰,高山上迎雪的青松,草原上凶狠的狼,驚匪片里的反派头子,冷血杀手,以及我家邻居养的那条彪悍凶狠的藏獒。
脑子里飞了一圈形象——
没一个跟亲切祥和挨着。
“看我做什么。”
他眼神冰凉的掠到我脸上,“这么小就开始发花痴了?再看我捏死你。”
靠了靠身后的门,我实话道,“叔叔,你有点丑。”
在我的认知里,凡是气场太过强劲能让我嗅到危险味道的,五官会无底线弱化,也就是说,我有点凭感觉看人,温暖的,可爱的,阳光的,斯文的,儒雅的,和煦的,我都喜欢。
好看,漂亮,帅。
冷硬的,刚冽的,精壯的,邪魅的,让我精神觉得受到压迫、有掠夺感的,潜意识里就直接讲这些不喜归类为——丑。
像他!
每一种特质都长在了我审美的逆鳞区。
犯不了花痴。
“……?”
他似乎听到个笑话,轻呲了一记笑音,脸朝我凑了凑,想教育我什么,又拉开距离,“算了,我不跟病号一般见识,求死的人,眼神不好很正常。”
“不过你味道很好闻。”
“?”
他又愣了下,似乎被我整懵了,侧脸闻了闻自己肩头,微紧着眉看我,“什么味道。”
“森林阳光的味道。”
我说着,他刚才一凑近,味道一下就过来了,就是我刚进A902时闻到的气味,很舒服,氧气一样,让我温暖舒适,“叔叔,你能过来一下吗?”
“不能。”
他警惕的看着我,没动,“周子恒在楼下,最迟三分钟,他就会找到你父母,带他们过来。”
“……”
我看着他,“那你站着别动。”
恨死了这种四肢无力头脑混沌的感觉。
你不过来,我去!
艰难的朝他移动了一步,在即将摔倒前,头顶猛地九十度折断般杵到了他的胸口!
不!
确切地说是他胃部的位置!
只一下!
我脚就生根般站住了。
暖流顺着我头顶潺潺而入。
伴随着好闻的气味儿,我终于可以缓缓精神了。
“喂!”
他被我吓了一跳,毕竟没谁喜欢被用头顶着,还是突如其来的!
得亏他体格好,不然隔夜饭都得被我顶出来!
?
第11章
你还记得我吗
“起开!!”
他特别抵触,极不耐烦,手推到我肩膀,却顿住了,问道,“你后脖颈的胎记是天生的?”
“嗯。”
我用头杵着他胃部。
长发凌乱的散着。
充电样。
不想多说话。
谁的胎记是后长的?
只不过我胎记多了点,后脖颈,手臂都有。
手臂早就淡化没了,妈妈不说我完全没印象。
后脖颈是花瓣形状,指甲盖大,浅粉色。
不近看很难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充人家电自然没脾气的配合,“梁栩栩。”
“今年多大?”
“十二岁。”
“老家在哪?”
“临海市。”
他做起了户口调查,“你先前是不是来过京中?”
“来过。”
我算有问必答,亲戚在这住,能不来串门吗?
“梁栩栩。”
他气息一沉,音儿陡然轻了几分,“我们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真的?”
他音色里压着惊讶,“说说。”
“白天嘛。”
我回着,“你以为我要跳楼,一把给我薅下来。”
屁股还疼呢!
他没声了。
“栩栩啊!”
步行梯的门被人拉开,紧接着就响起我爸妈焦急的声音,我没等反应,人就被爸爸拉到了怀里,“你用头顶着人家干啥?”
造型属实会让人费解!
我没靠着他,身体亦和他空了好大一块距离,单独用头杵着他。
顶牛儿。
任谁看了都怪!
我想说充电,又觉得解释起来麻烦,便说站着很累,那姿势能借点力。
“你借力也不好那造型啊,再给人胃顶疼了,多不懂事儿!”
爸爸嗔怪了我一句,他说抽完烟回病房就发现我不见了,妈妈还在沙发上打盹,他问妈妈我哪去了,妈妈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见我人没了吓一跳,他俩着急忙慌的跑出去找,跑到电梯那,正好跟周子恒碰上,还是周子恒看出他俩神色惊慌,多问了一句你们是A902病房的患者家属,这才能一起找到步行梯这。
“栩栩,这是我的围巾呀!”
妈妈指着楼梯扶手的‘绳子圈’大惊,“谁给系那了!”
“事情是这样……”
救我的男人适时解释起我的‘自杀’过程,爸妈听完便瞪大眼,:“栩栩,咋回事?”
“黑脸鬼。”
我回了仨字,爸妈就全明白了。
“什么黑脸鬼?”
周子恒不解,“大爷大娘,这个小妹妹是不是病的都产生幻觉了?”
“对对对,就是幻觉。”
爸妈的脸上写满尴尬讳莫,“我家孩子不会自杀,她最近总发烧,不舒服就眼花,今晚这事儿是意外,真要谢谢你们了!”
我不明白爸妈为啥不把事情说清楚,想想也是,见鬼嘛,看周子恒和他老板那样,摆明了不信!
说多了,他俩都得合计我抑啥症严重,劝我父母找医生加药了。
转过头,爸爸又向救我的男人道谢。
得知他救过我两回,爸爸感激不已。
正说着,爸爸看着他突然问道,“小伙子,请问你认不认识成天擎?”
男人微微颔首,“正是家父。”
“成天擎是你父亲?”
爸爸大惊,“哎呦,我就说像嘛,两年前我曾来京中参加过一场招商酒会,那是我第一次参加酒会,受我们临海餐饮商会委托去观摩学习的,当时我远远的见过你父亲,他领着你,那时候你很瘦,还戴着眼镜,斯文俊秀,听说还在念书,想不到才两年,你变化这么大,器宇不凡呐!”
“想不到是旧识。”
男人微牵了下唇角,气质亲和了丢丢,“梁叔叔,幸会。”
“幸会幸会,那这回是成董住院……”
爸爸还要叙旧,妈妈直捅咕他,“先回病房吧,栩栩还没啥精神呢。”
“哦哦,好。”
爸爸咽下后面的话,和他换了名片,扶着我准备回病房,“小成总,今天太谢谢你了,再会。”
“再会。”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就在我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叫了我一声,“梁栩栩。”
不知是不是我幻听,他叫的很温和亲近。
我回头看他,“有事吗叔叔,刚才谢谢您了。”
充了些电,稍稍有点劲儿了。
“我没比你大几岁。”
他牵起唇角,似笑了笑,“我才二十岁。”
“啊?”
才……
二十岁的人长这么老?
他穿的西服是正统的修身商务款。
我二哥曾为了拔高他酒店负责人的气质,专门订做过。
贵不说。
特别显成熟!
再者,他个子和身形也太大只。
我们体校有准备考大学的师哥,十八九岁,跟他差不多大,体育生,都没他身材那么扎眼精壯。
更何况,我师哥们都很青春阳光,他呢,一点少年气没有。
老气横秋滴。
说三十我都信!
“栩栩,要叫哥哥的!”
爸爸强调道,“你这孩子,在家我咋教你的,要谢谢哥哥!”
还怪上我了!
谁在家让我出门叫叔叔的!
周子恒抿唇摸起额角,不知道偷笑啥。
“谢谢……”
我看向他,刚要说谢谢哥哥,他直接启唇,“成琛,你叫我成琛就好,成功的成,知道是哪个琛吧。”
“哦,谢谢你成琛。”
我没精力去应付太多,他怎么说就怎么是,反正我年纪小,都教育我,“我知道,抻腿的抻。”
“哪呀!!”
爸爸纠正我,“王字旁的琛,和深渊哪个深很像的!”
“伸冤?”
我哦了一声,“我认识,伸腿的伸。”
“哎呀,不是,音都错了!!”
爸爸还要比划,周子恒在旁边直接喷了,他一脸的‘这场合我不应该笑但原谅我实在忍不住’的样儿,“小妹妹,你怎么就跟腿磕上了?”
“我……”
哪不对!
迷糊的!
本来就刚受完刺激,这又非得跟称呼较劲,叫叔叔不对,叫名儿还得考生字!
烦不烦人!
“算了。”
成琛略有无奈的抬了抬手,对着我强调道,“活着,梁栩栩,不能再去死。”
“……”
神啊。
给我个痛快得吧。
周子恒忙不迭的冲我握拳,“小妹妹,要加油哦!”
“……”
我唇角一颤,不如再研究研究到底哪个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