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裁员来敲门

Original 三表猫 三表龙门阵 2021-12-15 14:38

昨天一个读者私信我：「表哥，今天被突然通知，我被裁员了。」

 

说「突然」，是因为他上周还给老板做了业务复盘和下季度业务归化。

 

我也有点懵，他是一个乐于分享、善于学习的好职员，绩效想必不会低，末位淘汰怕是轮不上。可在「降本增效」的大背景下，似乎每个人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我还在想着如何安慰他时，接到了一个商务电话，对方讲了一通约稿需求，咱听起来兴趣乏乏。按照往年的脾性，当即就该「婉拒」。可今时不同往日，从「人选活」到「活选人」，挑剔不得，满口应承便是。

 

撂下电话，倒见他早已打好一段话，安慰起我了：「表哥，你最近话怎么少了？有啥困难咱就想啥解决办法。」

 

你看，多么伟大的人性啊。总有一种力量让人泪流满面。

 

当舆论开始扎堆批判骄纵的资本且蔚然成风时，他们想的是：「企业兴、百姓苦。」可他们没料到的是：「企业衰，百姓更苦。」

 

人生越来越像是一场「回合制游戏」，骂996、咒扩张，挣多少钱都觉得被压榨，现在找不到工作，一睁眼就失去工作时，又会怀念那些灯火通明的夜晚。

 

人总归是贱皮子，跟着起义时以为自己会分江山一片山河，等成功了才发现青山处处埋忠骨。

 

那读者跟我讲：「原本和媳妇打算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初要个娃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人开口」。

 

我说，和媳妇可无话不讲，毕竟你们要共担风雨。和家人则「真话不全说」，因为他们窝在小城市，看着电视，还以为岁月静好、风景这边独好，根本理解不了大城市里已被吹皱的一池春水。也帮不上忙，反倒会给你几分无言的焦虑。

 

我跟他说，也是跟所有的读者说。我作为自媒体平时指点江山，大家也跟着笑谈风云，都不是什么实用的功夫。

 

我既没有制造过焦虑，也没有输出过鸡血，可当「裁员」不再是降临到一两个人身上的遭遇，而是在读者群中成为了大概率事件，我自觉有责任关照这个不容回避的现实。

 

一是不要失去信心。被裁员不是能力不济，很多老板都想自裁了，世道如此，人决定不了势。你就认倒霉吧，反过来说，前些年挣的钱，又有不少是借了时运吧？

 

二是不能等。「年后再说」是一针麻醉剂，天知道明年就会更好吗？大概率不会好。不如快马加鞭找个下家，保持工作的状态，这年景，闲下来就紧不起来，接着就是反社会人格的养成。

 

三是调整情绪。昨天看了《纽约时报》，意大利心理学家协会的拉扎里说：「自疫情开始以来，焦虑和抑郁的发生率翻了一番，在18岁以下的人群中，这一比例已达到25%。」

 

法国流行病学家梅尔基奥尔说：「在总面对屏幕的青少年和年轻人中，已出现了厌食症和暴食症的蔓延，抑郁和焦虑的发生率大约是正常水平的两倍。」

 

美国总医官最近警告：「由于新冠疫情和这代人面临的其他挑战，年轻人的心理健康正受到毁灭性的影响。」

 

我想这些专家的言论应该与你生活中的体察相吻合，人们难以寻找快乐，对未来感到迷茫。

 

昨天的德甲比赛，我再次看到了空场，而在上周，看台上还是满满当当端着啤酒载歌载舞的球迷。

 

心情的郁结与工作的重压，又没有有效的排解手段，人们糟糕的心理状态似乎又很少被媒体关注与安抚。

 

我必须要致敬的一篇文章是「真实故事计划」采写的《被疫情偷走的两年》，它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正视当下人们心理状态的报道。

 

「由于疫情，婚礼娘家人全部没有到场，自己把自己嫁了出去。」

 

「去年七月份，父亲意外去世，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19年的中秋。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会想，要是当时不要拖拉，在听到消息后及时买票回去，我们就可以从一月份一直待到五月份了。从此之后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这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这是该文最让我触动的两段记录，其中还有放弃移民的、失去offer的、断送蓝天梦的……

 

「真实故事计划」说：「一些人无力改变现状，困乏其中，停滞不前；但也有人不甘被打败，哪怕希望燃了又灭，心里仍然保留火种，等待重燃的那天。」

 

没有经历过战争、饥饿、运动的一代人，却遇到了「裁员来敲门」，这是属于他们的「劫」。

 

那位读者跟我说：「没事，表哥，和你说说，感觉好多了。」

 

你看，我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啊。我们似乎少的就是一道「哭墙」，说出来，就好多了。

 

思考题：你被裁员了吗？说说你的痛苦与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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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疫情偷走的这两年

Original 周荣旺 张鑫明 真实故事计划 2021-12-14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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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悄悄地偷走了我们的很多东西。许多人的生活因此被打乱，小到计划受阻、错失机遇，大到梦想破碎、人生轨迹被改变，甚至与亲人生死相隔、永失所爱，留下永远的遗憾。很多人发出疑问：如果没有疫情，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幅样子？

一些人无力改变现状，困乏其中，停滞不前；但也有人不甘被打败，哪怕希望燃了又灭，心里仍然保留火种，等待重燃的那天。

 

偷走了日常温存

偷走了一场认真的告别

我之前一直在做福利院义工，因为疫情，活动很少进行了。原本每周六的上午，我都会乘地铁加公交辗转1小时20分钟，从无锡滨湖区到锡山区，陪伴孩子们做手工。但是疫情过后，福利院出于安全管理的考虑，暂停了义工活动，还没来得及好好和那些陪伴过的小朋友们告别，一切都终止了。

   树

图|福利院孩子们做的手工

偷走了同城情侣的温存时光

我和男友本科期间异地恋四年。为了结束异地恋，我们考研时都很努力，终于考到了同一个城市。但是因为疫情，我们俩的学校不断封校，明明就是超近的距离，见面机会仍然屈指可数。这样思念彼此但不能见面的日子还要再坚持两年。

有一次我去找他，他怕我一直站着太累，拿来一个垫子，穿过校门，铺在地上。我们隔门而坐，聊了一下午。

   猪小妹

图|那天见面的情景

连续三次偷走了阖家相聚的机会

两年里，三次不得已退掉回家的票，这经历真让人伤心！连续两个春节买好了票却要“就地过年”。

今年八月初准备回家，出发前几天疫情卷土重来，只好再次退票，那滋味着实不好受。太想回家陪陪爸妈了，想抱抱可爱的小侄子，也想念春节时阳台上的大红灯笼。

不能多想，想着想着鼻子就发酸，难过。春节又快到了，希望疫情不要再严重，人们能恢复正常生活，让我回家过个年！

   冰糖葫芦

图|某年春节时阳台上的红灯笼

偷走了我的告白计划

今年高考过后，我和同学们计划一起去厦门旅游，还约上了暗恋了两年的女同学，我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向她表白。但是查完攻略，规划好行程之后，厦门出现了疫情，旅行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我和那位暗恋的女生在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学校，想要约她出来吃饭，却找不到什么理由。

后来许多次我梦到在鼓浪屿，我对她说出了憋了两年的告白。可是醒来后，只剩下空落落的感觉。

   做饿梦

图|为了那天的表白做的攻略

大学过着高中的生活

我是在“非典”出生，在“新冠”高考的一代。又因为持续的疫情，从上大学起就是封校的状态，现在我的大学生活好像和高中没什么区别，几乎宿舍、教学楼、食堂三点一线。不太清楚本来的大学生活到底有多么精彩多样。

听学姐学长们描述疫情前的大学生活，竟有些不敢相信它原来有那么开放、有趣。疫情偷走了我本来的大学生活。

   孙小困不困

发热门诊医生两年没回家了

我是一名基层医院发热门诊的医生，每天接诊、核酸采集、消毒、清洁。随着基层疫情常态化防控，发热门诊、预检分诊成了第一道关卡。去年原本计划回家的，结果因为疫情，又因为发热门诊医生这个特殊的身份，外出、甚至出市区都需要报备一下，一直推迟到现在，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既然需要我们冲在前线，那么就不应该退缩，只是觉得对不起老爸老妈。

   苏十三

临盆那天，家人的陪伴被偷走了

突然早产的我，一个人在产房生产。当时我是傍晚被送到医院，但医院不给家属提供核酸检测。家属没有2日内核酸检测报告，不允许陪产。

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要二胎，老公再也没有机会见证我生宝宝了。一直期待让老公陪伴我度过这女人最痛的时刻，却不能实现了。我永远忘不了产房里那孤独无助的一夜。

   海洋之语

娘家人缺席的婚礼

因为疫情，婚礼娘家人全部没有到场，自己把自己嫁了出去。

   小白

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去年七月份，父亲意外去世，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19年的中秋。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会想，要是当时不要拖拉，在听到消息后及时买票回去，我们就可以从一月份一直待到五月份了。从此之后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这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福往者福来

偷走了人生的一种可能

放弃出国念书，失去offer

在澳洲打工度假期间，我拿到了瑞典、芬兰、丹麦的四所学校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和奖学金，还拿到了欧洲EM项目的某Top9项目。但是由于疫情和种种原因，我回国了，随后放弃出国的机会，考进了家乡的机关单位。

我会遗憾没有到国外念书，没有去欧洲领略风土人情，没有读研究生。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些在我人生中的重要性。不读书，以后一样可以去旅行。想读书，国内也可以读在职。

不过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Dao_is_Ruby

蓝天梦断

2016年第一次出国求学搭乘卡塔尔航空时，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成为卡航的一员。为此，在求学和后来工作的间隙，每天都不间断地努力练习英语、仪态和表达等。努力了三年，2019年年底，终于面试成功卡航。

原计划2020年初出发。但来势汹汹的疫情席卷了各行各业，尤其是国际航空公司，到现在都是元气大伤。

我现在在一家物流公司，天天对着电脑屏幕那一方小天地干着朝八晚八的工作，偶尔抬头看见飞机划过云层，也会想起曾经的梦。

直到现在我都会问自己，如果没有疫情，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幅样子。已经28的我没有办法去实现蓝天梦想，只能再次规划我的人生。

   Carolina  

偷走了美好的高中生活

我在黑河，挨着内蒙和俄罗斯，周围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得赶紧撤离。三年高中，六次网课，最长的一次半年，最短的只有三天。很遗憾三年没有完完整整和同学们坐在教室一起上课，感觉缺少了很多回忆，隔着屏幕没有互动，非常想念和珍惜上课那种交换眼神会心一笑的时刻。

   陈陆晟

图|班级群里的通知

偷走了我的房子

我期盼了四年的一个项目，因为疫情搁浅。原本指望这个项目可以买一套房子，结果，两年后项目继续进行，不光没挣，还白干。

公司不再认可原来的承诺，心里很失落，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损失了一个优秀的项目，一条成熟的人脉，得到了一个破碎的梦想泡泡。

   于是

冲动的惩罚

我是护士，在医院工作二十年了，最近这几年有了非常强烈的职业倦怠感，长年累月的三班倒，让我身心俱疲，想辞职，改行。

2019年9月，我一边在医院上班，一边开了一家实体店，主营家居生活用品。三个月后，疫情来了。我的店没人来光顾，看店的店员也不干了。我要上班，店里没人看店，只好关门。

疫情一直反复，我向微商学习，在朋友圈卖货。苦苦支撑几个月后，我挥泪把店转了。开店这事，从租店面到装修、进货、店员工资，一路算下来，我亏了五万多。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真的很重要。疫情期间好多人没了工作，作为护士，我可以按月领薪水，原先的职业倦怠感转化成了一种幸福感。疫情让我受到了冲动的惩罚，如今，我只想安安心心的上班，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磬影

失去了更好的工作机会

我是2020届本科毕业生，按原计划，我会从2020年的三月份开始去深圳的酒店实习，留在那里工作，或者凭着这段实习经历，应聘一份星级酒店的工作。

但是因为疫情，实习取消，导致现在只能在家附近的物流园工作。我完全没有工作经验就直接踏入了社会。

虽然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但我已无力改变什么。现在只能先在物流园干着，好歹有一份收入。至于终身事业，我想我需要更多时间来考虑一下。

   宋人头

偷走了毕业的仪式感

期待了四年的毕业典礼，最终草草收尾，没有毕业照，来不及好好说再见，以至于过了快两年都没有已经毕业了的实感。

   Xx

偷走了做事的决心

疫情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万一有疫情怎么办？要不还是算了吧。以前的我从来不会说算了。

   香菜

压力更大、更焦虑了

2020年感觉自己身心都无法负荷金融民工的高压力工作了，原本想拿到年终奖就辞职休息一段时间，调节情绪，减减肥。后来疫情肆虐，换工作的风险太大，就没敢。

现在只能死撑着。虽说如今已经转到了后台，但是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反而因为数据统计工作会影响同事们的考核与薪酬，压力更大、更焦虑了。

结果导致中度抑郁症+中度焦虑症，正在药物治疗中。

   陈在奇

创业变得更加艰难

我是一个少儿机构的创业者，疫情前正好创业两年，建立了一定口碑后进入发展期。结果因为疫情事业停滞不说，还有亏损。

疫情后虽然靠着口碑很快恢复，但是各种防疫杂事、会议多了不少；疫情后的运营成本一直增加，员工社保，两年已经涨了三次；疫情的反复也给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期间还有防疫需求的偶发性停课。

近半年老公一直劝说我关掉机构，但因为是自己热爱的事业，也舍不得那些信任的家长和孩子，我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定。

   daisy

被迫成为母亲

遇见我对象之前，我没有结婚的打算，生娃更不在我的计划之内。结果后来调了两倍速般，结婚，生子，在一年之内尘埃落定。

刚发现怀孕的时候，心里犹豫要不要留下这个小孩。那时候正好快过年，我们打算过完年再做决定。

因为疫情，在家呆了两个月，错过了终止妊娠的最佳时期。刚毕业半年的我，还没来得及享受爱情的甜蜜，成为一个全职妈妈。随后便是漫长的带娃生活，直到如今。这两年于我，是停摆的两年。

如果没有疫情，我的人生原本可以是另外一番模样。没有收入令我非常焦虑。交通不便，导致我一个月只能出门一次（给娃打预防针）。

每天抱着娃从村头逛到村尾。裸婚，远嫁，语言不通，也没有朋友，我时常崩溃得大哭，结婚仅一年的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

   尹竹攸

图|怀孕住院期间的手环

偷走了娃的爸爸

娃爸出国打工两年了，因疫情一直没回国。回国费用普通的打工者无法承受。我们彼此担心。他想家，想孩子，我们担心他的安危和健康。

   浅风

偷走了更美好的生活

因为疫情，我的澳洲永居签证申请受阻，被迫回了国。如果没有疫情的话，或许我现在已经拿到澳洲永居签证，在悉尼继续生活了。

刚回国时，我经常对着窗户发呆，有时候也哭，那个时候特别想回去，特别怀念国外那种慢节奏的生活，有山，有海，有一年四季都很蓝的天空，还有美到不需要滤镜的公园、建筑。

但现在悉尼经济环境很差，永居签证的申请也快过期了，我想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Amber

图|蓝楹花一开，就证明要期末了

偷走了我二宝的快乐童年

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从很小就带他看展、游玩，在草地奔跑晒太阳，毫无束缚。第二个孩子在18年下半年出生，19年只在年底带他外出玩过一次，后来就因爆发疫情，全城限制出行了。

接下来他的两岁到三岁，就在家里的阳台上晒太阳度过，错过了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对外面世界的探索。

他很小就学会了说“好无聊”，对幼儿园、小朋友及外面世界极度渴望，害怕一个人在家里。

相比病痛，他更害怕寂寞。疫情稳定后他上幼儿园，即使生病也不愿在家，导致感冒久拖不愈，只能强制在家休养，他时常表现出郁郁寡欢的样子。三岁半的小朋友，脸上有时出现忧郁的表情，是他哥哥在这个年纪没有的。

   Asura

图|看着窗外的二宝

精神疾病艰难求医

去年疫情最严重时，我首次突发“双相情感障碍”。起初只需要一支安神补脑液或者几片安眠药，我的状况就能得到缓解。

可那时所有的药店都关门了，买不到药，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必须要入院的地步。封锁之下，家人艰难地开出了通行证，把我送到了市区的医院。

在医院有好转之后，我出院了。回到家后，状态又开始不好。因为疫情的原因我只能到一个小的精神病医院，在那里病情又被耽搁了。直到疫情开始有缓解，我才转院。

我休学了一年，放弃了考研的计划，胖了六十斤，每天都很嗜睡，每天都要服药。我永远是个精神病患者了吧，即便停药之后往后终身也有复发的可能。

   墨铭

永失我爱

因为疫情，准备陪爱人去外地看心理医生的计划一拖再拖。在一个夜晚，爱人投河自尽。

我常常自责，认为对他关心不够，一直都是他照顾我们，在我心里，爱人无所不能，却不成想他也有脆弱的时候，是我的疏忽才让爱人走了这条路。

假如我耐心点、细心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凊清泉水

不如意，但也有希望

那场演唱会一定会来

我原本计划的2020年是这样的：4月去香港听坂本龙一的演奏会，6月在上海看米津玄师的演唱会，8月去听碧梨的演唱会。我甚至找好了一起去的小伙伴，但是因为疫情这些都成了泡影。

好像眼下的生活都成了蛰伏，在等待世界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上。直到我听说坂本龙一因为癌症复发，不得不暂时停止演出活动。在等待的过程里，可能很多东西不会再有等到的机会。

从前一起去各处看演出的小伙伴，有的人跟我一样，还在努力保持之前的生活状态；有的人则觉得自己必须作出一些调整，去适应疫情之后的生活状态。大家都在努力寻找令自己安全舒适的方式，我们一切努力都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不太糟糕”。

   echoneko

因祸得福

人在哈尔滨，疫情高发区。我现在高三，高中三年在校时间仅有十三个月。高一上学期放假，整个高一下学期都在家里上网课，开学即高二。高三到现在已经放了五次假，我也因为疫情防控被困在学校无法回家。

我们是最后一届文理科旧高考。我本来是要学理的，从普班考上了优班。结果放了半年假，回学校已经跟不上。后面转去学文了。因祸得福吧，我学文现在考班级第一。

   谢照

有机会陪伴奶奶了

因为疫情在家上课，错过了半年的大学时光，没有参加社团，也没有体验大二的快乐时光，就不知不觉结束了。但在家里上课，让奶奶知道了我平时在学校里是怎样度过的。

那段时间正好是笋和梅菜晒干的时间，一下课就陪着老人家一起晒菜，可以悠闲地陪家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少说话多做事

很快就会见到我的姥姥姥爷

本来打算高考完的假期去看姥姥和姥爷的，可是因为疫情，高考完在家待了两个月，哪也不敢去，哪也不能去。

从高中毕业到大二，我没去看过我的姥姥和姥爷，因为每到假期，成都总会有疫情。这次放假我还是选择先回了家，担心疫情让我滞留在那。

疫情就像一个跟屁虫，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跟着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霉，你可能一直没遇到过它，可它就像达摩克利斯剑一样，一直悬在你头上，受它制约，做什么之前都要因它考虑再三，却还对它无可奈何，很憋屈。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开学前提前几天去看我姥姥姥爷，碰上它算我倒霉。

   April

图|姥爷家的鱼塘和多肉

准备好跳出去了

疫情摧毁了我对于毕业季所有的美好幻想，也无情地催促着我接受现实。工作不好找，我为了谋生，选了最有把握考到的工作——教师。教师这个职业，纵然很伟大，但是很累。

所幸，这些都有挽回的余地，我也做好准备跳脱出这个职业了。

   阿秦

钱多事少离家近

2020年，我身处于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行业之一——民航。原计划2020年年底竞聘，稳进一级职称，涨点工资。结果临竞聘时，出了问题，加上疫情之下公司人员流失严重，我被调往外省工作。远离了家庭，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事无聊的工作。

在外省工作半年后，顺利跳槽，换了行业，更大的平台，更好的岗位，以及更好的薪酬。换了新平台之后，每周末的生活就是陪孩子，爬山看风景，悠然自得。感谢2020年年底的遗憾，让我在外省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跳槽，也让我看到外面世界的广阔和无限可能。现在的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有足够的时间陪家人，挺好的。

   Cartman

图|周末时陪孩子出游

奋斗的火苗熄了又燃

2018年，我入职某三线城市国企，半年后，觉得自己无法适应枯燥、一眼望到头的工作环境，于是海投简历，想要趁年轻去大城市奋斗。

2019年初，计划进行到一半时，爸爸去世，我不得不搁下跳槽的事情，暂时留在单位。等到2020年年初，家里事情处理差不多了，自己心里那团火苗又开始燃烧起来，结果，疫情突然来了。

国内经济不景气，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国外，希望能先出国读书，再寻找更好的机会。在家封闭期间每天背雅思。国内疫情缓解一些后，马上参加了雅思考试，拿到了6.5及格分。

没想到国外又成了疫情重灾区，即便申请到学校，也很有可能是上网课，意义也就不大了。国外疫情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只能眼看着雅思成绩一天一天逼近有效期。

之前一直不想买房，担心如果出国读书会没钱还贷款。现在基本放弃了人生追求，买了房，接受了在三线小城市养老的现实。开始相信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不早不晚，堵住你所有的幻想。命里无时莫强求，阴差阳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过，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保留了一点火种，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呢。

   所以你好再见

- END -

本期策划 | 周荣旺 张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