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月回眸:写作与人生,都只为响应那召唤

来源: 2021-10-31 09:49:11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葡月回眸:写作与人生,都只为响应那召唤

海边的西塞罗 海边的西塞罗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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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去理那些以己度人的心灵奴隶。

 

各位读者好,转眼10月又过完了,我们一起做个回顾。

前两天我去看了电影《沙丘》,老实说,让我觉得值回电影票价的,不是电影中特效,也不是看到这部科幻巨作电影化后那种情怀。而是导演维伦纽瓦在电影开头不惜时间成本展现的那段“墓园戏”:

在离开家乡,受命前往沙丘星球之前,主角保罗惴惴不安的找到父亲公爵雷托,焦虑的问他:爹啊,我最近总是做梦,感觉有大事发生了。可我要是能力不够,没办法承担起那要承载的重任,我该怎么办呢?

老爹雷托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只是简单的说:一个伟大之人不会主动去成为领导者的,他只是受到召唤时有所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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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简单的话,瞬间击中了我的内心,也解答了那个困扰我多时的那个焦虑。

“到底是命运选择了你,还是你选择了命运?”如我在《《沙丘》之下:你该怎样与你的命运和解》中解析的,整个《沙丘》小说前三部曲,从人文角度看来,就是在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和解答。

而通过导演维伦纽瓦对原著的删繁就简,我们发现,雷托这个父亲的形象在故事的开篇,其实就把答案帮主角保罗点透了——一个真正伟大的人,不会刻意的去追寻命运,但也不会逃避命运。他只是不断的响应着内心的召唤,勇敢的面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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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can,NO!”

所以不必惶恐,也无需犹疑,等待、准备,并去响应就好了。

故事中的保罗,最终在沙漠中悟得了这个道。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在面对诸多犹疑与抉择时,也应该遵循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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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这个十月,在写作上我很纠结,很如履薄冰。
如我在《累了,不跟杠精费口舌,以后聊点别的吧》等多篇文章中向大家说的,我曾经很多次在究竟应该写什么这个问题上出现过摇摆:
写历史、谈文学、聊艺术,对一些社会现象做较为深度的解读,是我开这个号的本心。
可在号做到一定程度,当很多读者给我提出相应诉求时,我又觉得自己执笔写一点时事,对读者们的要求有所回应,同时,路不平则鸣。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有责任感、有良知的执笔者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发声,对外总会给我招来很多谩骂、攻击和404风险。对内、对我本心而言,当我耗费一天的时间去写一篇这样的时评之后,总是感觉骂的爽是爽了,自己却把时间投注到了不必要的方向上,毕竟热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时过境迁之后,这样文章价值会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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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去仅仅半个月,谁还在讨论莆田凶案呢?
而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还是想抓紧时间给自己写一点能留得下的作品——就像赫伯特写了他的《沙丘》,维伦纽瓦拍了他的《沙丘》一样。
那么该怎么选呢?我对此很纠结。
我曾举过翻译家梁实秋的例子,梁先生说:菜刀是可以砍人的,但砍人毕竟不是菜刀的本职,一把菜刀,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应该多切菜,少砍人。
我曾经觉得,这个回答已经很好了——菜刀的专业是切菜,我的本职是写历史,还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多写历史,少谈时事。
但重温雷托公爵那句话,我发现我错了:人不是菜刀,人不应该给自己规定一个什么特定的“本职”,人,尤其是一个写作者,应该对自己内心的召唤做出相应,觉得自己该写什么,就要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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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明白这一层的,是戴荣里先生为瑞丽人民鼓与呼的那篇《瑞丽需要祖国的关爱》。
在这文章发出来之后,我看到很多媒体以“瑞丽前副市长”报道他的发声。很多人甚至在讨论,作为一个只是当初过去挂职锻炼,如今已经离开很久的“前当地官员”,戴荣里先生这样发声有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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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种讨论真的有些荒谬——即便抛开戴荣里先生“前当地官员”的身份和他现有的公职,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公民、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当他得知瑞丽的民众陷入困顿,呼吁我们的国家和社会关注一下这些同胞……这难道不可以吗?这难道不应该吗?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以我看到戴荣里发声之后,包括人民日报官微在内的很多官方媒体,也发出了“瑞丽值得被所有人看见”的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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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正是我们这个社会对一个公民正常呼吁的正常反应——我们生而为人,生而为中国人,公共舆论就是干这个事情的么。
可是有一些“网络大V”的行径,就让人看不懂了。
在戴荣里先生发声之后,网上很快掀起了一场对他的构陷之风——有些人无法质疑他说的事实,就质疑他写这篇文章的动机,说他这么写背后是“有目的策划”、说他是“行走的五十万”、说他要写“瑞丽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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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顶“公知”的帽子紧接着就扣下来了,一些人煞有其事的开始挖坟,拿着显微镜找戴荣里先生过往文字中的蛛丝马迹,发现他“粉过方方”、“支持过张文宏”、想学生推荐《国富论》、《道德情操论》,而“不读马克思”,就觉得全串起来了。说他这是煽动“内外递刀子”,要求有关部门对其进行“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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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看到这些恶毒的言论,真的愤怒的无以复加——人怎那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你们身为大V,不替瑞丽百姓发声也就算了,别人说话,你们还要咬上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网上揪住公众人物的一点言辞,进行无限度的上纲上线,成了这些让人恶心的大V用以骗流量赚取个人利益的秘诀。
仅今年,他们就这样咬过罗翔、咬过陈行甲、咬过张文宏。只要哪个公众人物的言论有那么一星半点上纲上线的可能性,他们一定会疯狂的撕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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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这群人的“咬功”越发精进,最近已经发展到了国营企业官微发个菜谱也敢咬一咬的地步。
而与这相比,戴荣里先生的那篇文章,当然可咬之处就更多了——尤其是知道戴荣里只是“前副市长”以后,有些人立刻扑了上去。
我昨天重发了自己写的《以构陷他人为业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文分析这种构陷者的心态——有人正在把上纲上线的构陷当成一门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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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黄文炳一样,这种人除了会咬人之外,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在依靠第一次靠“咬人”尝到了流量的甜头之后,他们就必须沿着这个路径一路咬下去,而且越咬越疯狂。因为他们要以敢言者流出的汩汩鲜血,染红自己的“网红”之路。
你即便骂他们是无耻之尤,也没什么用。因为构陷就是他们的生意。
什么是人血馒头?这才是真正的人血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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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文章发完之后,我又有了一分反思——我们毕竟不是生活在水浒那样的世界里,在当代,想在网络上掀起这种构陷潮,光有这些想赚流量的当代黄文炳是不够的。那些给这些言论点赞,受他们洗脑蛊惑的普通网民,他们又是什么心理呢?
在捏着鼻子看了多篇“围猎”戴荣里先生的“罗织经”之后,我逐渐明白了一点这些普通网民的逻辑,
与那些不咬人就有流量焦虑的大v们不同,这些人倒不是在恶意构陷,而是他们真想不明白戴荣里这么“造谣”是图啥
你戴副市长不都已经在体制内混到中上层,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了吗?下去挂职锻炼都是副市长,现如今在国企内当着正经的官员,还有作家的名位,日子过得既安稳又舒适啊!为什么要冒着仕途和名誉风险,关心什么瑞丽呢?你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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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些人的评论,说来说去总在算计“仕途”、“名利”。
他们真想不明白。所以觉得肯定是有更大利益在驱使!肯定是有境外势力的指使!肯定是“行走的50万”!一定是洋鬼子给了你更大的好处,让你“吃里扒外”!你看这个逻辑多么圆满。
搞明白了这帮人的推理逻辑之后,有两个莫大字眼,在我脑中浮现:
奴隶
是的,奴隶。
奴隶和正常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听不到那种“内心的召唤”。
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公民、一个真正爱国者,当看到自己的同胞陷入困苦、社会出现需要解决的难题的时候,他们是能听到的“内心的召唤”,会搭把手、发个声,呼吁、讨论一下这个事儿能不能得到合理的解决。
可是奴隶们没有这种公民自觉,他们听不到“内心的召唤”,他们的心灵是畏葸的、眼睛是逐利的,只有利益的驱使或管束的皮鞭才能够促使他们被动的做一些事情。
他们自己这样行动,也就这样去揣度他人。他们是真的不能理解:戴荣里、张文宏这样在体制内已经活的很舒服的人为什么还要发言去“管闲事”——这地位若是倒给他们,他们肯定啥话也不会说。
于是以他们奴隶式的逻辑去推理半天,最后得到的结论一定是阴谋论式的:有一个更大的“利益皮鞭”在驱使这些人这样做、这样说,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管闲事”呢?
于是奴隶们的逻辑链也就自洽了,现代黄文炳们收割的韭菜田也长成了——一小撮利欲熏心的骗子,带领一大帮以己度人的傻子,愤怒的追问着一个又一个正常公民的正常发声“是何居心”。掀起一波又一波网暴狂潮。
但一个真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是要由一批有自主性、能够听到内心召唤的公民来建立与完善的,而注定不可能由一群奴隶来建成。
是的,公民的自觉、内心的呼唤,这永远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真正的希望所在。
当贺雷修斯听从内心的召唤勇立在桥头时,即便面对着枪戟如林,罗马亦可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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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蛮族雇佣军只能用铁锈斑斑的“金币”去收买,即便帝国带甲百万,罗马必然衰败。
所以我们尊重公民,所以我们鄙夷奴隶。
所以我们要保护我方戴荣里、保护我方张文宏、保护我方罗翔。
因为保护这些敢言的人们,就是在保护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自觉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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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但我们依然要在其上行走。嗜血的构陷者的谣诼和他们的韭菜们奴性的以己度人的攻击、谩骂,都会轮番上演。
比如,最近这一个月,我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每写一篇文章,总会有留言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写?!你是不是收了xxx的黑钱!”
我写《“老实人”欧金中的生存困局,是怎样炼成的》,有人质问我是不是给哪一方洗地。
我写《李云迪那档子事儿,我们有没有“不知情权”》,有人质问我是不是给李云迪开脱。
然后我有把《李云迪,一个钢琴“表演艺术家”的涉嫖被拘》贴出来,又换了一拨人,问我是不是拉踩李云迪,给郎朗抬轿子。
然后我去写沙丘,又有家伙出来说:你看看,海边的西塞罗一定拿了《沙丘》官方的宣传费。(真有的话,我倒是希望官方把费用回头给我结一下,因为写的挺辛苦的。Image
是的,我发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不会好好看文章,不会讨论,只会质问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几乎每写一篇稿子,总有人在查户口一样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写?你是不是xx
……
这种xx言论简直不值一驳。
事不顺则理,路不平则鸣。这就是我的两大写作原则。也是我为您,我的的读者,也为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唯一能奉献的了。
看不懂的,请自行退散,慢走不送。
也奉劝一句看惯了构陷文的人,放弃吧,你们的帽子库里,是找不到一顶真正合适的帽子,扣在一个正常写作者的脑袋上的
因为我们彼此的脑容量看来差别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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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结尾,请允许我再回到《沙丘》中。
故事中的父亲雷托,在给保罗讲了一通“听从内心召唤”的道理之后,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但我想让你知道,即便你不愿回应那个召唤,你依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角色,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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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白了,雷托说的意思就是“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但这可能是今年我听到的对父爱最深情的告白了。建议所有爸爸们找机会都跟自己焦虑中的孩子说一次。应该会有奇效。
如果说,雷托的前一句话,给人的感觉是迷茫中的通透。那么这后一句,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中的感动。
人究竟有没有自我意志,究竟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捉弄了我们?在未知的未来在向我们揭示那个谜底之前,我们注定处在永世的焦虑之中。
唯有一种东西能够抚平它,让我们能屏蔽焦虑的杂音,去静听那召唤。
那就是爱与信任。
我们的此生为谁而行?我们的文章为谁而写?
皆为只为那些爱我们、信任我们的人。
而我想,在这一点上,我非常是幸运的。
作为一个儿子,我很感激我有我父母的爱,无论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以我为荣。
而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很感激我有一批信任我的读者,无论我的观点与他们是否相左,他们都知道我在秉持着一颗真诚之心在写作。
这,就足够了,让我们响应那心灵的召唤,坦然前行。
而在前行的路上,所有真诚而自觉的人们,让我们无视那些谣诼、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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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