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中医几度秋凉》(27)

来源: 2019-12-28 17:13:38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五十三)

 

我姥姥三十几岁就死了,死于体力渐衰,没什么痛苦,就是无力,最后连呼吸的力量也没有了,就死了。

死的那天夜里还对两个姑婆说:“你们去睡一会吧,我头半夜死不了,得是后半夜的事”。

姥姥的死刺激了我母亲学医,母亲跟我说,姥姥死时她才十几岁,不懂医,如果给我姥姥服用补养药,我姥姥就不会死。

 

在我母亲死后,我意识到姥姥极可能也是死于心脏病。

我母亲的心脏一生都呈弱势,她十七岁时不敢过马路,因为随时都能昏倒。

这种与生俱来的弱怎么是后天的药能补的呢?

 

因为我家三代单传,体弱的母亲在我奶的强烈要求下接连生了四个孩子。

我身下的弟弟只比我小一岁,挨天的生日。这个跨“三年自然灾害”和 “文革”的生育期,

使母亲生下我最小的弟弟后就倒下了,三年没起来。

 

现在想来,,母亲得的应该是类风湿病。全身疼痛,动弹不得,又赶上文革,父亲逃跑,生死不明。

母亲躺在床 上,给自己针灸,拔罐。有意思的是母亲还用注射器给自己打些维生素类药。

三年后母亲起来了,全身骨头却都变形了。十年后,母亲死于心力衰竭。

生我之后母亲没有奶,紧接着又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先天不足后天亏损的我在这一生中多次体验濒临死亡的感觉。

每当有传染病流行时,母亲就看着我发愁。母亲分别让我的三个弟弟都染上麻疹、水痘等病以获得终生免疫力。

却不敢让我患上这些病。她说我要是得了非死不可。母亲给我吃一匙紫河车,我就躲过传染病了。

可母亲又一直为我没有获得免疫力而忧虑。

 

当中年的我心脏也越来越无力时,我知道我与我姥姥和我母亲的心脏是同质的。

后来,我也出现了我姥姥的症状,越来越无力,不能起身活动,心脏不堪重负,疲劳至极,服药效果甚微,

我知道不是药不好,不是治法不对,而是我的心脏连容纳药的力量也极为微弱了。

写《思考中医》的作者刘力宏把这种情况比喻为极干旱的土地不吸水,浇上的水不但不被吸纳,反而流掉了。

心脏的衰弱引发其它脏器功能衰退,骨刺丛生,行走不仅无力,更是困难。

很明显,我姥姥和我母亲的路已摆在我面前了。

养病和治病都不是一条逃生之路,当年给我姥姥看病的医生能不给开补药吗?

我母亲一生给自己吃药,把她极弱的身体维持到了尽可能的长,可最终,无力的心脏还是使她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当我躺在床 上一动不动还累得不得了时,我知道自己也逃不脱我姥姥和我母亲的命运了。

不懂医学的我姥姥和懂医学的我母亲都走了同一条路,还有第三条路供我选择吗?

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我在郊外买了一块土地,坐在这块地上,有时是伏在这块地上,从春到夏,到秋,到冬,我盖了一所房子,

房子盖好了,我的心脏不再无力,骨刺消失,衰竭症状得到扼止。

小时候不理解老年人为什么喜欢晒太阳,现在知道,太阳,大地,春风一定含有赋予人生命力的作用,

回归自然应是超越休养和治疗的更大的医学。

可惜我姥姥和我母亲毕竟随人类整体偏离自然太久了,体会和意识不到这一点。

为此,我怀疑我姥姥和我母亲的心脏病归根到底还是一种生活方式病,长期与自然隔离,

人为的生活环境和工作方式是不是激起了心脏反抗呢?

心脏以消极怠工来反抗,可我们宁可用药物,用心脏起博器,用支架等来维持心脏,也不肯顺应自然。

有时,仅仅用阳光就可以治愈忧郁症,而仅仅因为缺少阳光就可以令人患上忧郁症。

患忧郁症的人比心脏病人更能说明脱离自然对人的危害。

那些贫穷而身心健康的人,心理学家从心理上给予许多解释,在我看来,贫穷使他们更接近自然,

这应是他们快乐健康的主要原因。如果失去自然这一动力来源,便是中医、中药也难以赋予人以生命动力。

所以,不迷信西医,对中医也不能迷信,中药再好也不能代替自然的作用。

在自然中许多病可以自愈,许多病可以不算病。

 

我对女儿说,将来我要是得了老年痴呆病,她就可以给我实施安乐死,因为这病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女儿笑说给我穿一身兽皮,每天放入后山“你就在山中闲逛,能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

我派一条牧羊犬看着你好了”。

我觉得女儿这办法甚好,痴呆者在室内会造成许多破坏,在山中会破坏什么?

如果恢复一种野生的生活,说不定痴呆会得到改善。

看到在美国的疗养院,坐在轮椅中的痴呆病人一排排地静坐着感到有些可怕,

我想,他们眼前要是有些猫、狗在跑动,有小孩子在玩耍,这些病人的心智情况会不会好些?

天伦之乐,自然环境对人的重要性大过人们现在的估计。

便不是从天人合一,阴阳五行来谈中医,只从人是生于自然,需要与自然相互作用以保持健康,

也足以使人再造一个与中医相差无几的学说了,非要人为地压制这一学说就显得太不近情理,让人十分怀疑动机了。

如果健康需要我们不能完全丢弃原始生活的话,我们是否能时不常地原始一下呢?

我们承认现在许多病是富贵病,是生活方式病,可我们明知如此却无力改变。

奶奶从前有句话,当我们对缺少照料,不是以现代方式生存的人不理解时,我奶就说这样的人是天养活,

早先听我奶这话感到挺迷信,我们总是称大自然环境是恶劣的生存环境,人要是完全暴露于自然无疑是摧残生命,

可被我奶称为天养活的人,恰恰过的是原始生活而又自在悠游,现在想来,这天养活本没有什么神秘色彩,

难道我们的生命真是用现代生活方式滋养的吗?我们是不是把次要因素本末倒置地当成主要因素了?

真正滋养人的还是天地自然,用回归的方式多亲近自然不失为寻找健康的最佳途径。

我母亲说,她师兄早年得了肺结核。在六十多年前得了结核就意味着死亡。

他在山脚下搭了一个棚子说给他母亲守孝,过起了原始生活。

三年之后,他的结核病就自愈了。我觉得母亲的师兄比我母亲更了解自然的含义。

 

 

 

(五十四)

 

一份对北京大学生的调查表明:北京有十万大学生患有忧郁症。占学生总数近四分之一。

而据北京高校大学生心理素质研究课题组的报告显示,有超过60%的大学生存在中度以上的心理问题,

并且这一数字还在继续上升。

近日,西安市精神卫生中心公布的一组数据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目前陕西省的72万抑郁病人竟然近半数都是学生,其中初中生占16%,高中生占18%,大学生占24%。

看了这些数据我有些不解: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据家国卫生部公布的数据:我国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一杀,占全部死亡人数的3.6%。

这个数字已使在1995年至1999年全国人口最重要的死因中,自杀名列第5位。

 

自杀者中八成以上患有忧郁症。 患忧郁症的人中三分之二有自一杀意念,10%~15%的人自一杀成功,

2000年以来,我国每年10万人中有22.2人自一杀,每二分钟就有1人自一杀、8人自一杀未遂,

而有自一杀意念的则是已实施自一杀的六七倍。除自一杀死亡者以外,

每年尚有10—20倍的自一杀未遂者出现不同程度的功能残疾。

而在15岁至34岁的人群中,,自一杀更是成为首位死因。

一个我帮填报考志愿的孩子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后告诉我,开学第一天是校心理医生给上大课。

医生把手一挥,指着学生说:“到毕业时,你们中间将有二十人自杀而亡,我的任务是使这个数字降到十……”

我听了感到不解,自杀是流行病还是传染病?

连北大、清华对学生跳楼都漠然了,一句“忧郁症”成了这些学生该死的充分理由。

这种思维如果得到认可,我们就可以漠然对待四分之一学生的死亡?这是多么可怕。

(产生这一思维的根源正是西医的界定方式。而阴阳五行的思维方式会纠正这一偏差。)

 

 

于是,我又看美国的情况。

在美国,有500万人服用抗忧郁药,每年自一杀人数30万。

美国儿童和青少年患情感性疾病的比例为五分之一,专家推测,约六百万美国儿童患严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这样看来,美国的情况比我们更加严重,他们才两亿人,

世界卫生组织现将忧郁症列为危及人类健康的第五大疾病。

世界卫生组织预测,到2020年,精神性疾病,包括忧郁症和癫痫,将成为导致死亡和残疾的第二大原因。

专家们估计,在今后20年中,患精神性疾病和神经系统疾病的人数将大增。

忧郁症导致家庭和社会人际关系紧张、生产力下降。

据世卫组织统计,一人自杀至少会影响到6名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患抑郁症的人和他们的家属,都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怕死,是一个多么难以克服的人性弱点?

叛徒怕死可恨,也可理解,因为这是人性弱点。为了不死,多少人宁可从狗洞里爬出?

但想死岂不更违反人性?如果说穷得活不下去了,多少能理解些,可从统计资料上看,

自杀率高的地方往往是文化、经济相对发达的地方。

这么说,社会越发展,越富裕,越有文化,人就越不想活了?难道说是富裕和文化杀人? 

是什么让人患上忧郁症?

 

美国匹兹堡大学精神病学家BorisBirmaher博士发现,

有很强家族严重抑郁症史的儿童对一种刺激生长激素产生的物质出现不正常反应。

尽管实验没有暗示患抑郁症的儿童无法正常生长发育,

但为了解抑郁症的发病原因和深层作用机理提一供了资料。

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抑郁症是一种遗传性的生物学上的疾病。

 

专家们说抑郁症是一种生物学上的疾病,不是思想问题。说现实生活中有种误解,

以为自杀者是“一时想不开”,如果做做思想工作就能避免。专家说自杀是一种病,

必须通过专业的心理疏导并配合药物治疗和电击治疗才能医治好。

有八成患者通过治疗,症狀能得到改善和痊癒。

这么说来,亲人、朋友得了忧郁症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员还帮不上忙了。因为专家说作“思想工作”没用。

从前好象没听说有谁得忧郁症,难道忧郁症象同性恋一样是被“发现”的?

据资料统计,同性恋的人数比是百分之四,而忧郁症的人数可近百分之二十。

这么一想就觉得有点可怕,假如我们单位正好有一百名工作员。

我们朝夕相处,彼此熟悉,关系很好,现在让我想其中有四个同性恋,二十个忧郁症,我怎么觉得有点可怕哪?

专家说,对忧郁症的最有效治疗方式是电击,把人击昏了,击得在昏迷中抽搐,还要防止他在昏迷中因呕吐而窒息。

我想,如果我的同事正在我们工作的紧要关头,他对我说:“我犯病了,要去做电击”。

我就得放下工作陪他去,不然刚击完走不了路是不是得有人扶他上车回来?

如果我说:“你先挺一挺,等把这件工作干完了再去”可他要是转身就跳楼了怎么办?

象对同性恋一样,专家呼吁,传统观念认为自杀是不光彩的事,这一观念要改变,自杀是一种社会现象,

并不是社会的阴暗面,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自杀者应当被公众理解。

 

 

按比例,五个人里就有一个忧郁症,和我关系最密切的同事中就应有几个忧郁症者,我应听从专家建议,

以平常心看待他们,他们忧郁他们的,我乐我的,因为我想我能做的只有思想工作,而这又被说成是没用的。

而这正确看待我理解只能是象没看到一样————视而不见。他要跳楼呢?我说“请便”?

我要是拼命阻止他自杀,和招来许多同事和我一起阻止,那这些人会不会象美国同性恋者一样上街游行,

高呼:“我们要自杀!给我们自杀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