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尾金蚕 第3节

来源: 2013-05-14 18:26:00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巷道只有米把宽,大家只能一个跟着一个。我们已经陷进古人布的局里,像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个人仿佛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的一举一动,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他正嘴角挂着微笑,得意地瞧着这些惊慌失措的猎物。从赵坤的表现看,他应该不知道这里有哪些机关,难道我们都要为他的野心陪葬?
突然开阔,前面几个人呆立不动。我挤到跟前,惊呆!
头顶上有十几米高,黑沉沉;前面也远,手电筒射到对面,模糊得只剩一块灰斑,隐约有个洞口。我们像站在空空的山谷里,渺小如一群蝼蚁。不远处,横贯一条河,有十几米宽,河上立一小桥,最多一米宽,没有护杆。明摆着,只能从桥上过去。放眼望,四周没别的东西。掏出这么大空间,就是为了布置这河?这人想干什么?
紫金山不是岩溶地貌,山上全是花岗石,一凿一个白点,这洞穴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紫金山是南京龙脉的龙头,在山腹中掏出这么个大洞,要费多少人力财力,除了帝王,谁能做到?
“这个洞是什么人挖的,你的那本古书是什么书?”我问赵坤。
他看我一眼,脸上烦躁,“以后告诉你。”
眼前这景象让大家骇然,没人敢上桥。灯光只能照淡一点点黑暗,像弱不禁风的火苗。缠裹我们、压迫我们的是浓浓的黑,这死一般的宁静让人神经绷紧、拧断。
手电照在水里,反射出隐隐的光亮,这是一潭死水。
“水里有东西!”一人慌忙叫。
仔细瞧,确实有灰白的小球似的东西浮在水里,很多。
郑刚拿着应急灯慢慢靠近水边,几个人跟着他,电筒对准水面,伸头张望。
“骷髅!”几人惊惧,不约而同急退。
赵坤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大家涌向水边。
水面上,密密麻麻漂着直立的骷髅,白骨森森,恐怖吊诡。刚才看到的,就是骷髅的天灵盖。这些骷髅怎么都是直立的?
“千尸阵!”赵坤慌忙说,语气都僵了。
“怎么破?”
我们惶恐焦灼,目光一齐投向赵坤。
“这个阵早已失传,现在只有零星记载,没人知道怎么破!”赵坤语调僵硬,像失了魂。
“这是谁创的?”我问。
“刘伯温。”
完了,我们怎么可能破刘伯温的阵法!
光束都垂下来,眼前顿时暗淡,一个个伫立如木鸡,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偌大的厅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宁静。黑暗和寒气吞噬一切,包括我们脆弱的意志。难怪有人说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
“不能灰心!”赵坤突然张嘴,“我们有这么多人,有装备,找找附近有什么,但不能乱碰东西,肯定有办法!”
大伙听到这话,打起精神,朝四周散开。
一束束光乱晃,像纷乱的没头苍蝇,地上影影绰绰。
“这里有个锅,里面估计是油。”一个叫。
“别点,什么都别动!”赵坤喊。
“这里也有个佛像!”
我们都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肯定有符箓之类的,但这里太大,仅凭手电的光亮,未必能看到。“大家看有没有符箓之类的,也许刻在墙上!”我大声讲。
时间慢慢过去,郑刚用应急灯沿墙照一圈,没发现符箓。在墙角,在一人高处各有一口挂起来的大锅,里面的液体应该是油,佛像就摆在锅下。
巡了一圈,只发现这两样东西。
要是动了佛像,估计巷道又会被堵死。要是把那锅里的油点着,也许能发现符箓。但明摆着,这个布阵的人就等我们去点,万一这又是陷阱呢!我们就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惊天霹雳,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符箓刻在我们头顶遥不可及的石壁上。
大家都不吭声,赵坤低头沉思。
“尸体是至阴之物,要破阵,就要用至阳之物克之。”他抬头讲。
我们点点头。
“三阳符!”
“对,对!”我们附和。
三阳符是至阳之符,肯定能克制阴气。
郑刚立即打开背包,取出朱砂黄裱纸砚台和笔。
“谁是童子身?”郑刚抬头问。
男人有至阳之气,男人的血是至阳之物,而童男的血,阳气最足!用童男的血画出的三阳符,威力最盛。
大家互看几眼,嘴角都是苦笑,最后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尴尬笑笑,点点头。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走过去蹲下来,拿出瑞士军刀,割破手臂,血流进砚台。
疼啊。
那个表演茶戏的女孩走来,拿出纱布、胶带,给我包好。
“谢谢,你叫什么?”我问。
“何琳。”她淡淡的微笑很迷人。
和好朱砂,郑刚飞速画出几十张三阳符,分给大家。赵坤拿起两张,贴在桥头,随即盘膝坐定,双手结威灵印,嘴里念念有词,估计念得是五方神咒。
他念完,站起来。看着桥,没人吭声,谁都不敢上去。
女人蹲下来抚摸狗脖子,一指桥面,“虎子,上!”
这狗得到号令,一蹿出去,上桥,撒腿跑,像条黑影,直蹿到对岸。
“好!哈哈哈哈……”大伙欢欣鼓舞!
“也许我们点着那油就中计了,妈的!”
“是啊是啊!”
“明朝没有电灯嘛!”
“还要感谢小兄弟的血!”
“哈哈……”
都松了口气,气氛一下活跃。
女人喊一声,狗又蹿回来。
“我来试试!”话音一落,刚才那个抱佛像的瘦子走到桥边。
也许他想在女人面前表现一下,挽回颜面。
“小心点!”女人对他讲。
瘦子刚要抬脚,“等等”,赵坤拿出一条长绳走去,“你绑在腰上,万一有事我们就拉你回来!”
系好绳,郑刚把一盏应急灯放在桥头。瘦子看着桥,迈出一步。他口袋里装着三阳符,应该没事吧。他一迟疑,蹲下来,两膝着地,慢慢朝前挪步。
他倒有主意,桥面不过米把宽,这样最安全。
我们屏住气,心跳、呼吸、光,都死死凝在两只眼上!时间仿佛静止,静得铿锵、铿锵……全世界只剩这窄窄桥面——冰凉、刺眼、斑白烂腐的骷髅就在他身下,没有声音、色彩、响动,他仿佛是唯一的活物,在动、动……胶凝、沉重的黑、暗,被他一点点撕破,一步、两步、三步……
他越来越远,渐渐到桥中央——一停,猛然站立!
我们目瞪口呆,心悬到嘴边!“好啊,哈哈,我来啦!”他一回头,嬉笑脸,眼神空洞,像受到召唤,一脚抬——栽下!
“扑通!”
“快拉!”赵坤反应过来。
郑刚和几个人猛拉,水“哗啦”响,波纹乱晃,陡然,绳一定——绷紧紧!
后背寒毛直竖,头皮像要炸开,水里有东西!
恐惧顿时侵袭全身,起一身鸡皮疙瘩。
幽暗的水面一阵摆动,我们急退几步。
“妈的,拉!”又过去几人,没命拉!绳绷紧紧,一动不动!
脚死劲抵住,撑到极点——一松,粗绳掉进水。
大家死死盯住水面。
密密麻麻的骷髅缓缓游动,无声无息!
已经恐惧到麻木,一个个盯着水面发愣。
“刀!枪!手雷!”
谁叫了句,大家回过神,慌忙掏包。
“别用手雷,会震塌桥!”赵坤叫。
桥头的应急灯照着水面半昏半暗,水面突然像沸腾开,哗哗响,大家拎起包,不知不觉后退、后退——到墙根。
骷髅成片游来!
“王莉,你带女人躲进巷道!”赵坤慌忙说。
其实就两个女人,她和何琳,王莉拎起鸟笼,两人迅速钻进洞里。
所有人紧紧握刀,惊恐到极点!
一双双白骨手扒住河岸,一蹦上来。
虽然没人那么灵活,但一点不慢。
灰白的骨头,头、脖子、两排肋骨、腿,清清楚楚,都是骨头!深凹的眼窝、漏空的脑袋,恐怖渗人,一步步逼近!
像掉进千年冰窖,心要跳出胸口,大口喘气,浑身颤抖。
骷髅活了,这不是小说,是现实!
“别怕!”郑刚脸色苍白,拍拍我肩。“拼了,砍!”他猛然狂吼。
我一只手握一把砍刀,血涌上脑门,吼一声,跟着大伙冲去。
“咔、咔、啊……”一片混乱,到处是骨头断裂和叫喊声。没有呼吸,没有表情,砍!砍!
骷髅不停不息涌上岸,蚂蚁一般围上。地上落满碎骨烂渣,踩着咯嘣响。不知砍了多少,渐渐体力不支。有几个人挣扎着被拖进水。
“轰!”一个手雷在水里炸起,水花喷飞。
“轰、轰……”水里炸开锅。
“别炸,桥!”一人急喊。
“轰……”一片混乱,骷髅越来越多!
“退到巷道里!快!”
这么一叫,大家边砍边往巷道里退。又有一人被骷髅拖去,拽进河。
我跟着大家跑进巷道,长长松口气。
我们一直退到小厅里,郑刚和一个高大个守在洞口。
洞口只能容下一个人,易守难攻。
我们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数数人,赵坤的徒弟少了一个,王莉和唐老猴的人少了两个。
有几人小声啜泣。
我们坐地上,闷闷喝水、吃饼干,气氛凝固得要死人。
“骷髅怎么会动?”我皱眉讲。
“也许不是真的骷髅。”一个说。
“除了骨头,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连接装置,古代哪有这种技术,现代也没有!”
小厅里昏暗,赵坤一声不响,像在发呆。
“他们没进来!”郑刚叫。
“难道他们也有思想,也有战术!”
“天知道!”一个气急败坏嚷。
“这些骷髅没有眼,没有大脑,太不符合科学,刘伯温不是他妈的神仙!”我皱眉讲。
“虎子!”王莉到洞口,喊。
“汪!”狗叫着跑进来。
“这狗命真大!”一个看着狗说。
有两个人嘴里嚼着饼干,走过去换郑刚和高大个。
“桥塌了!”赵坤耷拉着头,像在自言自语。
是啊,桥刚才好像被震塌了。
沉默。
又是死一般的宁静。
一个胆大的握紧刀,慢慢走进巷道,探头张望一下,“他们走了!”说完站到外面。
又过一会,河面没有动静。那人像在炫耀自己的胆量,一直站在那不进来。
我们拿着砍刀,陆续出去,紧紧围在洞口,成一堆。
骷髅仍旧密密麻麻漂着河里。地上,零零碎碎都是碎骨。大家不敢乱动,免得把他们惊上岸。
桥头、两边墙角各摆了一盏应急灯。昏暗的光、沉闷的空气让人想哭。刚才一番混战,桥头这灯竟然没被打落水里。
桥确实塌了,断头特别刺眼。
如果现在能哭一场,估计每个人都愿意嚎啕大哭。
“怎么办?”一个说。
赵坤两眼无神。
“要不——死马当活马医,把那大锅里的油点着,反正也没出路了!”我说。
沉默。
“点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赵坤张开嘴。
郑刚憋着脸,大步过去,掏出打火机点燃张纸,扔进锅里。
一团大火顿时燃起,大厅里亮堂很多,头顶还是深幽幽,隐隐看到上面黑沉沉的石壁。
仔细看,火光周围没别的。
又把另一口点着,还是什么也没有。
大家耷拉下头。
“什么味道?”一个叫。
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香味,闻几下,像是茉莉花香。
石壁上好像有东西在动。
“啊!快跑!跑!”
一条条鳄鱼般大的壁虎冒出来,朝我们爬来。说是“壁虎”,是因为它们爬在石壁上。但这么大的块头,实在匪夷所思。
一转身,身后已爬来几条!两边石壁,地上,到处都是!
再不逃,我们将被密密麻麻围死!
几颗手雷扔出去,大家一起趴下。
“轰……”
“进洞,快!”
前面几条扑上来,像猛虎闯进羊群。
砍!砍!
“呯、呯、轰……”
一片混乱!
壁虎迅速灵活,有的被扑倒,几口吞进肚!
枪乱响、手雷乱炸,有些人终于躲进巷道。
枪没带,只觉浑身绷紧,猛挥砍刀!它们的皮没那么硬,像在剁猪肉。
壁虎越来越多,那么灵活,与骷髅完全不同。
洞口就在几米外,两条壁虎横在我面前。
没时间迟疑,没时间管身后,我往前冲,一刀砍倒一只,另一只一扑,我重重摔倒,一股腥味冲鼻,脚一踹,刚要起身,胳膊一凉,被一只叼住,两只绿晶晶眼睛骇人,前面又飞速爬来一只——完了!
“呯!”
这只倒地。
“呯、呯……”
咬我胳膊的这只也松开。
连忙起身,顺手补一刀,顾不上看谁救的我,洞口就在前方,快!快!
“啊”——又被扑倒,甩手一刀,正砍中脑袋,刀陷进肉里,来不及抽手,“咣当”,刀落地,胳膊一麻,被一只壁虎踩住,贴着头张开大嘴,滴着涎液,完了,我闭上眼……
一片黑暗,整个世界只有黑暗,像在漂浮在无际的梦里,没有触觉,没有色彩,没有响动……
冰凉,胳膊酸……
一激灵,睁开眼。
壁虎没了。
难道真在梦里?
洞口,有个人探脑袋张望。
我抬起胳膊。
他跑过来,是郑刚。
“怎么回事?我明明被吞下去了!”
他扶起我。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大家慢慢走出来,去晃那几人。
都死了。
壁虎吞下我们,又吐出来?
仔细看身上,没湿,没有伤痕。闻闻,没有腥臭味,
怎么回事?
大家聚到洞口,这回没人敢走远。
壁虎吞下我,至少会在我身上留下味道吧。为什么又把我们吐出来,这不是反刍!
为什么只有我被壁虎吞下没死?
没人吭声,大家耷拉着头,不敢乱动,脸上灰死。
虎子垂着尾巴,在王莉身边。虎子好像一直没动静,我们杀得这么激烈,它叫都没叫。这些骷髅,就算是人造的机械,但身上没有任何铰连装置,怎么会动呢,完全不符科学常理!
我低头沉思。
大厅里静得出奇,一个个麻木不动。
人绝望到极点,连哭都是多余吗?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么不符常理,都是唯一的答案。
那个瘦子落水前出现了幻觉,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人脑分不清真实和幻觉,大脑会欺骗自己!叔父曾经讲过。
地上,密密麻麻落着骷髅的碎骨,这真是幻觉吗?
“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腥臭味。”我对郑刚说。
他伸鼻子过来,靠近一嗅,立即缩回,“恶心,非常恶心!”
我为什么闻不到?
“这个千尸阵是个巨大的幻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我大声讲。
像寂静的深夜里炸开响雷,一个个抬起头,昏黄的光映着人影。
“怎么可能!人已经死了这么多,水里、地上,你看看!”那人说着捡起一根白骨敲地,“啪、啪”,“听到了吧,难道这骨头根本不存在!”
“但现在骷髅为什么不上来,壁虎为什么消失。而且,它们为什么把食物吐出来,这些怎么解释,这都是幻术,我们身在其中,感觉不到!地上的人是被吓死的;水里的人由于幻觉,是自己挣扎着掉进河里的!”
“不管是什么术,现在怎么办?”一个不耐烦问。
“如果真是幻术,那这桥也不会是真正的出路,也是个陷阱。也许真正的桥存在,但我们看不见!”
郑刚拿起砍刀,“如果你说的对,试一下就知道了。”他说完走到崖壁边,把砍刀伸进水里,沿河岸,慢慢朝另一头走。
我们目不转睛盯住刀。
虽然昏暗,但看得清清楚楚,砍刀没有受到一点阻绊——没有那个“桥”。
大家耷拉下头,又不吭声。
我拿出一颗手雷,“虎子为什么能来去自如,因为狗是辟邪的,阵法对狗不起作用,或许虎子根本看不到骷髅壁虎。如果真是幻术,只能这样试。骷髅上来后,你们躲到洞里,别管我!”说完,一拉铁环,扔进河里。
“轰!”
水花飞溅,一些骷髅被炸飞起来,稀里哗啦落下。
水纹乱荡,骷髅随波漂动。
静悄悄!
沉默。
现在只有佛像没动过。
我一迟疑,走到佛像边。
他们愣愣看着我。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反正是死!”
他们不出声。
“你们站到洞边,如果没有石块落下来堵死洞口,就说明这佛像是个摆设。万一有别的东西冒出来,你们也别救我,我自己想办法。”
“反正是死,赌一把!”赵坤说,“家伙都准备好!”他回过头对准我,“搬吧。”

我抱住佛像,用劲一挪。没那么重,看来不是纯金的。
凑着火光一瞧,地面平整,没有机关。
没有动静。
大家松口气。
摆局者肯定料定我们不敢动这佛像,它究竟是个摆设,还是阵法的一部分?
如果那个“桥”不在水里,会在哪?
我把目光转向崖壁——光溜一平。
深深吸口气,盘腿坐下,双手结七祖印,念净心咒:太上台星,应化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
睁开眼,昏黄的光下,崖壁里,凹进一块——终于找到了!
千尸阵果然是个巨大的幻术,这么多尸体产生的阴气不知是绝龙符的多少倍。
“你们看好了!”我站起来,兴奋地提高嗓门,一边说,一边走到崖壁边,对准崖壁直走——
“啊!”他们一声惊呼。
我回过头。
那个“桥”刻在崖壁里,一直通向对岸!
大家叫着跳着涌来。
眼前顿时模糊,眼眶噙满泪水。
擦去眼泪,我迈开步。
“这个佛像喜气,我要带走!”唐老猴嬉皮笑脸过去,手一指,身边一人抱起佛像。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种顺手生意。王莉倒脸色平静,无所谓的样子,拎着鸟笼走来。这两人怎么不抢起来。
他们一个个上来,跟着我,一顺排走到对岸。虎子也跟在后面。
到了对岸,大家顿时像泄了气的球,松软坐下来,喝水吃东西。望着黑沉沉水面,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那几个死去的人,他们没有背过来。打仗时是不能丢下战友的,包括尸体,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你救了大家,我没找错人!”赵坤凑过来,说,“你被壁虎吞下,为什么没被吓死?”
我尴尬笑笑,“当时也认为死定了,但眼一闭,昏沉沉地就没感觉了。”
赵坤皱眉思索,目光移向我背包,“我总觉得是这阵法对你影响小!这包里有什么?”
 
 
“不会吧。”边说边放下背包,这包一直背着,没离身。我拿出罗盘,把别的都倒地上。“你看,就这几样!”
赵坤看着摇摇头。
为什么闻不到身上的腥臭味,难道千尸阵真对我影响小,为什么?
“包里以前装过什么吗?”
我蹙眉思索——“黄鼠狼!”猛然一叫,他们都转过头看向我,有的一下惊惧站起,握紧砍刀,四下张望。
“肯定是黄鼠狼!”把收服黄鼠狼的事一说。
“那颗牙我觉得有点纪念意义,就收在包里,包里肯定还有它的血!”边说边翻包查看,果然在底面找到斑斑血迹。
“这就对了!”赵坤兴奋讲,大家都看着他。
“这只黄鼠狼有灵性,有的阵法对灵物的作用是很小的,甚至不起作用!”
“是啊!”大家一片唏嘘。
想不到是这只黄鼠狼救了大家。
“这下我们不怕了,就跟着你,你把包给我也行!”一个笑着说。
说笑几句,我把地上的东西都收进包里,重新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