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傀儡戏-第二章:邪恶英雄同盟(4)——重注
食肉动物之间,是没有永久有效的盟约的。 ------------------------- 在八个位置当中,最像是针毡般难以入座的座位,莫过于主办者男孩身旁的座位了。所以除了一开始的海沉暮之外,后面加入赌局的三人全都坐在远离金发男孩的位置上。 可这新坐下的三人之中,有一人就特意绕了一个圈,拉出了男孩身旁的椅子并坐了下去。 当他一坐下来,金发男孩的脸色都稍微变了变,而其他还站着的人,更是彻底地一脸铁青。 在这个房间里,除了男孩左手上的赤盾纹身所代表的家族势力之外,恐怕就要数这个男人的影响力最大了。 这个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四方脸的中年男人,并没有确切的身份——他既不是黑社会,也不是商人,更不是什么超能力人士。 但是,他却有一个能让所有人马首是瞻的隐形身份:政府意向“揣测”人。 没有任何政府官员或是机构会承认他的身份,他也没有任何的一官半职。但他每一次的判断和发言,都会极端“巧合”的和政府的办事方针重叠起来,而且分毫不差。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认识什么达官贵要,还是有什么别人别人不知道的门道,他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来自“高层”的准确信息,也最能揣测领导层们对于事态发展所保持的态度。 没人敢去问他的名字,大家都只知道他姓马。所以他们都在背后这样称呼四方脸为:马半仙。 “马半仙”一坐下来,就立刻喧宾夺主地说道:“许先生已经把他的筹码摆上了桌面,那余下的各位呢?” 才一上桌,就要别人亮底了么?这个“马半仙”还真是官腔十足。 不过既然连坐在半仙身旁的金发男孩都没有出声反对,说明他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众人都想知道的。 “顾仲和姜夜莺的家宅都在我们的地头,所以要动手必须有我们的配合。我们会给诸位提供所有所需的交通工具,通讯设备和材料供给,当然还有各式的武器。我们也会派一些人替大家赢得足够的时间,还会雇佣一些杀手配合大家的行动。”文质彬彬的王天嗣推了推眼镜说道。 确实,要在南十字盟的地头动手,当然需要南十字盟的允诺还有配合,王天嗣一起手就占了先机。 比起王天嗣那大段大段的解释,蓝发的海沉暮就干脆了许多,他的答案只有四个字: “三武成军。” 此话一出,原本气定神闲的王天嗣,表情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三武成军?那不是混江龙的老底么?你师傅和顾仲结了多大的仇啊这是,连压箱底的宝贝都舍得拿出来用?”金发男孩此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乐开了花来形容。 海沉暮淡淡一笑,并么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很享受现在王天嗣那副“上当受骗”的表情。 之前南十字盟和赤光会是如此约定的:他们只负责为刺杀行动准备材料和清空场地,自己绝不参加。因为顾仲要是一死,第一个受怀疑的肯定是本地的黑势力,他们既想除掉顾仲,却又不想惹火烧身。 只是,饿狼之间的盟约,又有怎样的束缚力?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南十字盟的王天嗣和金发男孩之外,都没听过什么是“三武成军”。但从王天嗣吃了哑巴亏的黄连脸,还有金发男孩笑得合不拢的嘴,他们就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如果让“三武成军”在自己的地头杀了顾仲,到时候黑锅非但要南十字盟背也就算了,而且赤光会还因此讨好了“赤盾家族”,等于又获得了一个隐形的大投资商,这对于南十字盟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妈的,这个海老四的儿子,还真有一点心机。吃了一个哑巴亏的王天嗣,也只好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吞。 你个蓝毛小鬼,别高兴的太早,等到了咱的地头,有的是你的苦头吃!看着海沉暮的坏笑,王天嗣心里暗自赌咒着。 海沉暮的得意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长手男人的话给彻底镇住了。 “我的筹码是三个魔法师。二男巫一女巫,其中一人是紫袍级。”长手男人摆弄着插着银针的“黑豆”,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M组织”的魔法师里,是按袍色的深浅来分级的,最浅的白色为入门级(注:第一卷的越莹越鸣姐弟),高一级的蓝色为巫级,再高一级的紫色为法巫级,而最高级的黑袍灵巫,整个“M组织”里也只有不到三个。 紫袍级的法巫,已经可以做到在一定的条件下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了。莫说是一个人,只要条件允许,材料齐备,紫袍法巫的力量足以与千军万马相提并论。 不过,听说魔法师管理协会要出动紫袍法巫的金发男孩,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笑得开怀。 男孩知道,“M组织”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进行考量,如果要追杀一名巫师,他们最多只会派遣三名巫师追捕,在保证解决目标的同时,又不会浪费资源。 “M”肯出动包括法巫在内的三名巫师追缉,而且还派人出席自己的聚会,那说明流亡的那位魔法师,至少也是紫袍级别的。他们没有把握能够独力拿下流亡巫师和他的伙伴,所以才会赶来协商。 看来顾仲的“X战警”们,要远比自己想象的难对付,金发男孩暗自思忖着。 接下来,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另外的两个“新人”身上。 先开口的,是坐在王天嗣左侧的一名男子。 他一开口,就报出了一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和名词:“我的筹码比较多,是五个幽煞,十个地鬼,还有三十个缚灵。” “这是哪位?”不认人脸的金发男孩困惑地转头朝身后的黑发男孩问道。 当他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僵硬的脸。 黑发男孩看着刚才说话的人,脸上写着说不尽的恐惧。 金发男孩很惊讶,从他认识黑发男孩儿起,他就没有见他怕过任何一个人。 ——除非,他怕的根本就不是人。 “这……这怎么可能?”黑发男孩儿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不应该是……” “我应该呆在自己死的地方,直至阳寿用竭的那一天到来之前,都要承受无限的痛苦是么?”男人淡淡一笑道:“看来小伙子你还挺懂些门道的。不过你的那些知识已经过时了,即使是死人,也是会进步的嘛!” 看着除了黑发男孩之外的所有人都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男人理了理衣服,优雅地站起了身,向金发男孩伸出右手道:“还没介绍过我自己,我是‘煞鬼盟’的代表,名字……名字这玩意我早已经忘了,毕竟那是活人才需要的东西。” “我的一个幽煞,也就是你们俗称的‘鬼’了!”男人笑着自我介绍道。 -------------------------------- 新入局者/所代表势力: 马半仙(真名不详)/高层意向(?),新七杀组。 幽煞男(真名不详)/煞鬼盟 赌局,尚缺一人……
第四卷:傀儡戏-第二章:邪恶英雄同盟(5)——见鬼
你不相信的,并非不存在。 ------------------ “鬼?那是什么东西?”一旁的笑面虎哈哈笑道:“你不是想告诉我,你是个死人吧?一个长得和活人一模一样的死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仍在拨弄着手中豆子的长手男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笑面虎乐呵呵地问道。 “因为你不相信的东西,并不是不存在。” 这次回答笑面虎的,不是别人,正是笑面虎自己。或者准确得来说,应该是另外一个“笑面虎”。 笑面虎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面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幽煞的脸已经变成了笑面虎的样子,一样平凡的面孔,一样眯缝的双眼,一样久不散去的笑容。 笑面虎看到幽煞变出的自己,忽然一下子笑不出了。 幽煞顶着笑面虎的脸,看到笑面虎本人僵硬的面容,自己也笑得更开心了。 “说实话,比起你的脸来,我更喜欢这位眼镜先生的派头。”幽煞说完手在脸前一晃,就像是玩了一次川剧变脸似的,幽煞的脸又变成了王天嗣的样子,就脸那鼻梁之上的银边眼镜,都完全是别无二致。 王天嗣虽然面色不变,但心里却也有些犯恶心。只是碍于“赤盾”和“半仙”都在场,不然纵然对手是鬼怪,按王天嗣的脾气也早把他撕成八块了。 “好了,MR.幽你也别再玩了,总之不管是人是鬼,既然坐在一张赌桌上,咱们就是赌友。”金发男孩闻出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扯开话题道:“就是不知道MR.幽你怎么也和顾仲有矛盾?MR.顾做了什么连鬼怪都开罪的事了么?” “何止是开罪!”幽煞变回了自己一开始的面容,长叹道:“这个姓顾的培养自己的‘超级英雄’也就算了,本身也和我们不搭界,可他还养着一群‘驱魔人’,这个我们就比较头疼了!” “驱魔人?”这次搭话的,是坐在马半仙和幽煞当中的,最后一名入局者。 “是啊,就是一群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凭着一些我们都没见过的古怪道具,自说自话地就将我们的一些同伴给解决了。”幽煞说着,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怒意:“这些该死的苍蝇跑得又快,数量又多,杀了一批还有一批。而且总和我们杀了他们的亲人似的,一个个都恨不得和我们同归于尽。也不知道这些活人和我们已经死了的人较什么真。” “你们没有么?”一直沉默的海沉暮忽然开口反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害死那些‘驱魔人’的亲人么?” “嗯,你知道做鬼做久了,记性就有些不好。”幽煞摸着自己的脑袋作状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而且在座的各位谁敢说没害死过少说几十个人?虽然咱们人鬼殊途,不过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别罢了。” 幽煞的话,让整个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站着的富翁们甚至都可以嗅到王,海,许三人对幽煞的不快和鄙夷,他们丝毫不怀疑这几个家伙随时会因为任何鸡毛蒜皮的理由而开战。 “那他们到底会不会超度?”此时,那最后一名入席者忽然开口转移了大家注意力的焦点。 “超度?超他个鸟魂灵!”听到这个问题,幽煞竟然怒不可遏地爆出了脏口:“要只是超度,我们也不需要出动那么多人力来解决这个麻烦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群不会度灵的驱魔人……”男人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这样一说的话,他们估计会惹上比幽煞你还要可怕十倍的家伙。” “哦?是谁?”幽煞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个人是谁,我想我旁边这位半仙先生更清楚吧?”男人说着将“包袱”扔给了一旁的马半仙:“毕竟那位‘可怕先生’,当初可是这位半仙的手下!”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一直稳如泰山的马半仙。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吧?”马半仙淡然一笑道:“我哪敢是你们这些大神的上司,快别折煞我了,我只是一个带队的人罢了。而且硬要说起来的话,你当初不也是我的‘手下’么?” “真不愧是马半仙,换了个马甲也骗不过你!”男人笑得异常开心:“过会儿我们再叙旧吧!今天你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显摆自己官威的吧?你的筹码是什么?难道才过了三年,你又找了一批‘怪物’回来了?” “你真会开玩笑!我从哪儿再去搬像你们这样的七尊大神回来?”马半仙虽然言语间笑意十足,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笑意:“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七个不争气的家伙勉强凑了凑数,搞了一个新的‘七杀组’。虽说和你们那一代的七个怪物确实不能比,不过当个筹码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没问题,有问题才出鬼了!“男人”在心里暗暗骂着,什么“凑数”的家伙,给这个半仙老狐狸选中的家伙,本事会差到哪儿去? “七个人都来?应该不会吧?那是要对付原子弹才会用上的大场面吧?”“男人”继续试探着问道。 “你说哪儿去了,你们当初七个人一起出动过几次?”半仙呵呵笑道:“这次来的只有两个,实在是让人见笑了!” 见笑?见笑你个鬼啊!“男人”眉头紧锁,两个“七杀组”级别的家伙,恐怕是谁见了都笑不出来的吧! 黑社会杀手,三武成军,紫袍巫师,皂山道士,幽煞地鬼,再加上两个“新七杀组”的成员……看来这次的彩头,远比“男人”想象得要难赚得多。 “这位先生先别和MR.马聊那么开心了,您还没说您的筹码是什么呢!”金发男孩的话,打断了“男人”的思索。 也罢,相信这难赚的“彩头”,一定要比普通的“彩头”来得更大,更诱人吧! “我只是一个人,和在座的诸位比起来,我的筹码恐怕是最小的了,不提也罢。”“男人”笑着答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赤盾’家的少爷为我们准备了怎样的筹码?” “我?”金发男孩没有料到对方会把这皮球又踢回给自己,笑道:“我能有什么筹码?我们家不认识那么多奇人异士,也不会参与这次的行动。” “我能做的,只是为大家准备一些闲暇时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而已。”金发男孩说完一敲响指,黑发男孩便将早早拿在手上的扑克牌按到了桌子的正中央,而另外两位一袭黑色西装的男子,也拎着两个同样宽大的皮箱站到了金发男孩的身后。 “在‘你们’的赌局完成之前,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一玩牌打发一下时间,而玩牌所需要的筹码,当然都是由主办方来供应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八个筹码一人一个分发开去:“一个筹码代表一个M,大家可以随便玩。因为这一箱筹码,都是为了‘娱乐时间’的赢家准备的。” 说完,一只厚重的箱子被摆上台面,听着箱内发出的碰撞声,这里面起码有上千个筹码。 一个筹码是一个M(MILLION?百万?),那一箱筹码的话……尽管在座的都是有钱人,但一下子看到如此阔绰的出手,也不免抽了一口凉气。 但赤盾家的豪爽,这才刚刚只是开了一个头。 “碰”,又一个箱子也被放到了桌子。 “至于这一箱,是给那个‘真正’赌局胜利者的‘头彩’。当然,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说谁第一个杀了顾仲和姜夜莺,谁就能拿到这笔钱。这样说起来就好像我是在买凶杀人你说是不是?”金发男孩说着,自己被自己的“笑话”逗得笑了起来。 男孩一笑,在座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赤盾家族没有组织杀人,他们只是组织了一个赌局而已。“赤盾”所出的赏金,也只是给赌局的胜利者而已。 所以,杀人这件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说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既然好笑,那当然要放声大笑。 当大家全都笑够之后,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唯一一个还没有报出自己筹码的“玩家”,那个总是将“皮球”踢给别人的男人。 “男人”看着众人或好奇或鄙夷或警惕的眼神,只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卡片,放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这是一张,只有一个字的名片。名片的中央,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字。 一个去了点字头的“文”字。 “我的筹码,就是我自己。”“男人”笑道。 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变成了女声。 妖冶的女声。 真是活见鬼了,在座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 新入局者/所代表势力: “马甲”男(真名不详)/文蛊生(文家言咒师) 赌局,开始! ---------------
第四卷:傀儡戏-第三章:文女王驾到!(1)——断头文
求财不惜死,唯取富人头。 ------------------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姜夜莺确定自己看到了她认为她绝不会看见的东西。 恐惧,言先生的脸上出现了恐惧。 姜夜莺记得言先生的表情,每一个表情,或猥琐,或讥讽,或阴险,或淡然的表情。 但姜夜莺从没有在言先生的脸上,读到过恐惧。 而现在,当言先生看到那张卡片上那缺了一点的“文”字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惧。 淡然,却真实的恐惧。 这一瞬的恐惧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和姜夜莺预想的一样,这张卡片确实代表着一个棘手的麻烦。 不过姜夜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麻烦”会让言先生也觉得棘手。 恐惧一闪而逝,停留在言先生脸上更长时间的,是惊愕。 “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两个月前有了谕家烂好人的消息,现在就连文家玩木偶的都来了。”回过神来的言先生,一脸苦笑的叹道:“看来是真的没人把我说过的话当回事儿了。” “你认识这张卡片?它是什么?”姜夜莺急忙问道:“为什么阿仲在接到这张卡片之后,就有些神经紧张,而且好像如临大敌似的?” “是你的那位自闭男友收到的?”言先生似是嘲讽,又像自嘲地笑了笑:“那他可以准备后事了。” “求财不惜死,唯取富人头。”言先生翻弄着卡片,若有所思地长叹道:“那个极端仇富的金丝雀,又开始吃人了!” -------------------------- “断头文?”当卡片一摆上桌面,桌旁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人发出了惊呼。 黑社会杀手,道士,巫师,鬼怪,半仙的手下……这些东西有人相信,有人觉得是无稽之谈,当每个“筹码”被摆上台面时,总会有人向身旁的人小声的询问,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有些太过背离现实,让人不免有些怀疑。 但当“断头文”的卡片一出现,所有人都只是惊讶或恐惧,没有人再提出任何的质疑。 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听过这个“人”的故事。 在富翁的社交圈里,“断头文”的名字拥有类似于开膛手在19世纪的伦敦的影响力,甚至更甚。 对于这些生活豪奢的富人来说,这个名字充满妖邪的魅力,同时也是危险的代言词。 “求财不惜死,唯取富人头。” 与“断头文”的卡片一起流传开的,还有这句五言的小诗。 “断头文”是个杀手,是个视财如命的刽子手。 只要你付得起钱,他可以为你杀死任何一个敌人,而且从不失手。 只是如同其他所有高价的杀手一般,这些行业里的“精英”人物,总会为自己设下一些奇怪的规条。 而“断头文”的规条只有两个: 在每次下手之前的24个小时,他会先给目标寄送一张卡片,一张上面只有半个“文”字的卡片。 这张卡片,喻示着死神即将降临。 你可以为自己准备后事,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度过这一天,也可以想尽办法竭尽全力为自己的生命而搏斗。 只是,死亡却不会晚来一秒。 没有人可以逃脱死神的制裁。正如没有人在收到“断头文”的卡片之后,仍能活过24个小时一样。 “断头文”,从不失手。 死神,从来准时。 ——这就是“断头文”给自己设下的第一个规条。 而这第二个规条,则约束着“断头文”对于目标的选择。 他,只杀富人。 如果你想请他杀害一个无名走卒,一个一穷二白的普通人,无论你搬动金山银山,他都不会动手。 他,只杀富人。 今天你可以花重金请他杀人,但到了明天,你一样可能被他杀死——因为只要你请得起他,你就在他的“可杀名单”之内。 他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杀手,收富人财,取富人命。 有人觉得他是现世的佐罗,却也有人认为他是离开电影屏幕的SAW(竖锯),有些人恨不得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个名字,有些人却很希望能找到他,然后付钱给他,让他替自己除掉眼中之钉。 不过,这个“断头文”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甚至是不是人,没人真正地知道。即使有几个人自称曾经雇用过“断头文”,但他们对于“断头文”的身份也总是含糊其辞,有些人说他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又有人说他是风姿绰约的少妇,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 总之,说法千奇百怪,真实却依然在云雾之中。 而此刻,这个在富人圈里可以用来令婴孩止啼的名字的主人,真真实实地坐在了众人之间。 “老夏,你怎么了?”就在“断头文”忽然开始用女人的声音说话时,人群中走出了一名与“断头文”年龄相仿的男子,拍着男人的肩膀说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断头文’?这可不是你说笑的地方!” “老夏?”“断头文”皱着眉想了想,恍然道:“哦!你是在叫这身‘马甲’是吧?他原来姓夏?哎呀,夏先生你好!”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像打招呼一样上下摇晃了几次。 老实说,这么一个娇媚的女声,从老夏那个中年男人的嘴里传出,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即使是在座的其余七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鬼?)物,都不免有些反胃。 似乎也是发现了这种反感的情绪,“断头文”重新变回了“老夏”的声线,和身旁的男人说道:“你放心,没人出钱要你朋友的命,我只是借他的身体用一下,完事儿了就还给你。”“断头文”说着,指了指按在肩头的手:“所以现在,请你先把放在淑女身上的爪子给移开。” 话音一落,老夏这位朋友的手,立刻就缩了回去。 男人一愣,他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啊!他的手怎么会自己就放开了? 他的惊讶还没完,“断头文”手一挥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有多远滚多远吧!” 随着“断头文”的手一落下,这位老夏的朋友,便真的躺到在地上,抱成团往远处滚去。 这么一个富翁,一个无论走到哪儿都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居然像是一个球一样滚如了人群。众人不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人球”就这样一路向前滚着,直到撞上了一堵墙,他才算停止了滚动,头晕目眩地躺倒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原来你就是传言中的那位只杀富人的‘断头文’,实在是久仰了。”无视着身后富翁们的惊呼,海沉暮像是完全没看到发生过什么一般,泰然自若地问道:“不知道文——我也不知道究竟该称呼你先生还是小姐——你和顾氏集团有什么仇隙?” “仇隙?那是什么东西?”“断头文”敲了敲台面上的筹码笑道:“我只认这个。哪里有钱可以赚,有富人可以杀,我就去哪儿。像这位小爷一出手就那么阔绰,我哪儿有不凑个热闹的道理呢?” “只可惜‘赤盾’的出手虽然阔绰,但这钱却未必进得到文兄你的兜里呢!”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天嗣煽风点火道:“这里除了我,其他人的筹码可都个顶个的结实呢!” “断头文”闻言,爽快地摇了摇头道:“没用,再多厉害的家伙都没用。因为你们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 “你们就尽量和什么顾家自己养的‘X战警’,什么驱魔人斗个天昏地暗吧!到了最后如果不解决‘那个人’,你们也只是白费力气。”“断头文”说着,悠闲地将筹码在指尖翻转玩弄起来。 “那个人?”场内唯一清楚知道“断头文”真实身份的马半仙皱了皱眉,因为他已经猜到“文”所指的是谁。 毕竟,这里可是他的城市。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找人去打招呼了。”“断头文”笑道:“毕竟到了主人家,总不能连招呼都不去和他打一个吧?” 马半仙干笑了一下,心里却早已将“断头文”翻来覆去骂了个遍——这哪里是打招呼,分明就是下战书! 这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家伙”?如果再加上之前提到过的,会被不专业的驱魔人惹火的“另外一个人”,难道当真有三个言咒师,在这里聚首了? 这下,连一向自命“半仙”的老马,也猜不到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了。 -------------------------- 当言先生正和姜夜莺解释着她将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时,他身后那并未锁上的房门,被悄悄地推开了。 来的,又会是谁呢? -----------
第四卷:傀儡戏-第三章:文女王驾到!(2)——开战?
有的时候,沉默比什么都好。 ----------------------- “先生你好,我是来打扫房间的,不打扰吧?”推开房门的是清洁房间的饭店女工,她恭敬地鞠了一躬问道。 言先生上下打量了年轻的女工好一会儿,开口问道:“怎么又换人了?原来那个王姐呢?” 女工一愣,笑着答道:“先生你一定是记错了,我已经上了半个多月的班了,之前那位大姐也不姓王,姓李。” “啊,那是我记错了,没事儿,你干你的,别理我们。”似乎没什么问题,言先生确认过女工的身份无可疑之后,便不再理会她,和姜夜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所以,你的那个小男友接到了这张催命符,所以又想来找我救命了?” “他才不会找你。”姜夜莺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恨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你,怎么会再来找你救命!” “不找我的话,他又准备怎么做?”言先生依旧还对那个害怕自己的顾家少爷印象深刻:“顾家的人可不是那种会枯坐等死的类型啊!” “说的像是你很了解他一样。”姜夜莺的表情五味杂陈:“那你倒是说说,你认识的那个顾仲,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处理?” “这个你不该问我吧?你才是他的未婚妻吧?”言先生漠然道:“你总不会连你家男人这几年里做了些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我怎么像是闻到了一股醋劲儿?”姜夜莺丝毫不示弱地回道:“你可是无所不知的言先生,你知道的总比我多吧?” 言先生和姜夜莺像是斗鸡似的互瞪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都笑了。 言先生和姜夜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每次对话,几乎都会以这样的斗气作为结束。 这种在三个月前还会让两人都气得满脸通红的争执,在时过境迁之后,居然只会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人,真的是很奇怪。 言姜两人虽然从未有过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感情联系,但现在,他们之间却存在着一种,分手的旧情人才会有的默契。 尴尬的默契。 在笑声过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忽然之间,“顾仲”成为两人都不想碰触的话题。 事实上,这个时候两人不想有任何的话题——有的时候,沉默比什么都好。 --------------------- 言先生很不喜欢现在弥漫在房间里的气氛。 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感情纠结,还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些东西随便哪一个够让言先生起大半天鸡皮疙瘩的。所以,想尽快转变整个气氛的言先生,开始目光游移起来,想找到随便某个物件,来展开一个与当前的气氛完全无关的话题。 也就是此时,言先生注意到一个东西,一个与环境很不相衬的东西。 高跟鞋。 或许作为观者的您会问,高跟鞋有什么奇怪的?女人穿高跟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吧? ——没错,如果穿高跟鞋的是姜夜莺,那就一点都不奇怪。可是,当高跟鞋穿在一个清洁女工的脚上,这就有些古怪了。 如果一个女工真的穿着这样一双高跟鞋,为了打扫,清洗,整理床褥等杂物忙上整整一天,那她的脚就基本可以三天不用走路了。 所以,如果这个年轻女工不是想显摆她那双小粗腿勾引言先生的话,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不是一个清洁女工。 这样想着的言先生,面不改色地朝姜夜莺打了一个手势。 姜夜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当言先生一指女工的鞋子,她就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形。 “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问了,我就回答你吧!”言先生面朝姜夜莺,背朝仍在拿着吸尘器除尘的女工,右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黄色的粉末,嘴上却说着之前的话题:“我如果是自闭小仲,我就会找一个地方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藏一整天。” “哦?那样的话,这个什么‘断头文’就会找不到阿仲了?”姜夜莺配合言先生说着,接着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躲上一天的话,我就有时间对付这个‘捞过界’的文蛊生了!”言先生说着,忽地一个回身,黄色的粉末向女工劈头盖脸的撒去。 “圆” 随着言先生的左眼发出绿光,黄粉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金色之圈,将女工给困在了圈内。 --------------------- “啊哦!” 在赌桌上玩得正欢的“老夏”文蛊生,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 此刻以金发少年为首的八人,玩起了“德州扑克”,同时等待着杀手集团的进一步消息。 “怎么了?又是一把臭牌?”坐在他身旁的半仙调侃道。 反正输赢都是“赤盾”家的钱,再加上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张赌桌之上,所以赌局的气氛丝毫不紧张,这群“临时盟友”偶尔还会互相开几句玩笑。 “看来老文你虽然擅长杀人,赌博这方面却不在行呢!”幽煞悠然地说着,别看他是个鬼,到目前为止,居然还是他赢的最多。 幽煞说完悠然地将牌一开,一对A。再加上赌池中央五张牌里的一张A一对J,幽煞这把牌玩出了一个“葫芦”,看来这把又是这个“死鬼”赢得盆满钵满了。 “同花顺。”文蛊生将牌一摊,两张黑桃,一张10一张K,配上赌池里的黑桃A,J和Q,拉出了一条刚好压过葫芦的同花顺。 “哎呀,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满!”幽煞丝毫不在意地将筹码推到文蛊生的面前,疑惑地问:“既然牌那么好,你刚才‘啊哦’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小花样被人拆穿得比想象中快,所以有些惊讶罢了。”文蛊生淡淡一笑道:“没事,我们继续。” ------------------------ “哎呀呀,我以为小言你还要打情骂俏上个半天,才会发现我呢!”女工看见自己被黄色的光墙所围,既不惊讶也不慌张,只是媚笑道:“看来你果然是有恋长发癖啊!难道是因为我剪了短发,所以才不要我的?” 女工说话的声音,和刚才进门打招呼时的声线完全不一样。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声音,现在却不但自信,而且妖冶无比。 言先生没有回答女工的问题,只是用力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能看穿她的灵魂一般看着。 “果然是你,文蛊生。”言先生嘴角一撇:“我当初应该说过‘这里是我的城市,你们少来这儿惹事’吧?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引发战争么?” “什么‘你的城市’,这里可是大上海,冒险家的乐园!”“女工”笑道:“这里有这么多有钱人,我怎么可能不来揽些活儿?小言不是这么狠心想饿死自己的旧情人吧?” 看着笑得媚态横生的文蛊生,言先生却没有觉得好笑的意思。 相反的,言先生的脸上,出现了杀气。 “你该知道,你这是在引发战争吧?”言先生看着文蛊生,左眼中的绿意更盛。 读到了言先生的愤怒,文蛊生也不笑了。 “开” 那幽鬼般空灵的声音,配上文蛊生本来魅惑力极强的声线,有一种别样的诡异感,就好像是死之女神,在你的耳畔低语一般。 接着,文蛊生便张开了双眼。 血红的双眼。 “如果你是一定要打到鼻梁底下,才会知道战争早已开始的‘联盟国’,那就让我炸了你的‘巴尔干’吧!”文蛊生说着伸出手,按上了黄粉画出的光墙。 “散” 言咒一出,光墙立刻崩坏成无数的金色碎片,破裂而开。 “让我告诉你吧,小言。”文蛊生用那如染血的红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言先生,一字一顿道:“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 --------
第四卷:傀儡戏-第三章:文女王驾到!(2)——肉搏战/上
在“战争”的世界里,没有卑鄙,没有无耻,没有毒辣。在这个世界,只有活下来的,才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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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蛊生用言咒破掉了言先生的“圆”字言咒,言先生看上去颇为惊讶。
“现在用‘傀儡’都可以使用言咒了?”言先生感慨道:“三年不见,没想到你进步了这么多。”
“我进步的,可不只有这方面哦!”文蛊生风情万种地走到言先生面前,用右手去碰触言先生的嘴唇,一语双关道:“或许你可以用它告诉我,你有没有退步?”
言先生既没有用嘴,也没有用唇回应文蛊生的挑逗。他只是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拍开文蛊生的手,然后顺势往前,一下扼住了文蛊生的咽喉。
“即使你的‘傀儡’能用言咒,我要杀他们还是像捏死蚊子一样容易。”言先生手上渐渐用力,将女工的脖子勒得越来越紧:“如果你要战争,我就给你战争!”
“我……我想和你叙叙旧情,你却只记得打打杀杀。”尽管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但文蛊生却像知觉不到窒息的痛苦一般笑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真让我们女人寒心哪!好吧,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说着,文蛊生伸出右手抓住了言先生的手腕,言先生立刻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生疼。
别看文蛊生的手臂手腕极是纤细,但她的手劲却是难以想象的大,言先生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在传来一阵哀鸣。
“坚”
阴森低沉的言咒之声从言先生的口中传出,他的手腕立刻像是被铺上了一层钢铁般坚硬。
如果再晚上几秒,说不定言先生的手腕就被文蛊生活生生给掰断了。现在文蛊生的“傀儡”操纵技巧又提高了,原本她要将被她操纵的人变成“超人”,还需要花上半分钟,现在居然几秒之内就可以完成,看来这几年文蛊生真是一点都没有浪费。
只是,在进步的也不只有文蛊生而已。言先生的“坚”字言咒成效的时间,也远比三年前要来得快得多,这从文蛊生惊讶的眼神中,也可以读出一二。
只不过,纵然成咒速度已经够快,但文蛊生也已经将言先生的手从自己的喉头移开了,那钢铁之爪并没有来得及捏碎女工的咽喉。
正当二人还在较劲时,言先生已经左手一扬,一把黄粉便撒到了文蛊生的脸上。
——这黄色的粉末,除了作为施放言咒的代价之外,在言先生的手里,偶尔还有“石灰粉”的功效,在战斗之中来上这么一下,对手估计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对手是个女人,居然还玩撒石灰粉的招数,就连一旁的姜夜莺看着都觉得卑鄙。
言先生的字典里没有“卑鄙”,只有“最简单的胜利”。可以花一分力气去完成的事,他绝对不会用十分力。
“唔!”粉末钻入了文蛊生的眼睛,女工立时疼得睁不开眼,不禁收手去揉眼睛,也就在此时,言先生的另一个拳头已经照着文蛊生的肚子打了过去。
如钢铁般的一拳击中的女子柔软的小肚,文蛊生立刻感觉到胃内四海翻腾,一股反胃感直冲她的喉咙口。
“你还真是……不懂怜香……”文蛊生的抱怨还没有完,就被言先生抬起的膝盖砸中了面门,把剩下话给硬生生撞了回去。
“如果你也算是香玉,那黑蜘蛛都能算是无毒无害的善良昆虫了。”言先生顺势用左手手臂缠住文蛊生的头,然后不停用右拳击打着女人的肋部。
一拳,一拳,又一拳。
在一旁的姜夜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哪里是两名言咒师在对抗?这就是两个混混在互相扭打,而且还是拳拳要命,招招拼死的打法。
“那你就尝尝,黑寡妇的毒刺吧!”
就在姜夜莺以为文蛊生会被言先生活活打死时,女工忽然往下一蹲,伸出穿着高跟鞋的右脚,狠狠地踹向言先生的膝盖。
——她瞄准的不是坚硬的膝盖骨,而是膝盖下方一寸的肌腱。
现在言先生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已经坚弱钢铁,文蛊生想敲碎任何一寸防御都是不可能的。可她的鞋跟踩上的肌腱,是“膝跳”反射神经区域。
(作者注:大家可以试试敲打膝下,看看自己的脚会不会不自觉地踢起来,很好玩的哦!)
纵然是钢铁般的身躯,也无法抹去人本身神经的反应。所以,言先生的左膝受了这么一击,立刻感到一阵酸麻,他的重心也一瞬之间产生了不稳。
“力”
看准机会的文蛊生,用那魔女一般的嗓音念出了这个言咒。
文家的“力”字言咒运作的机理和言家完全不同,却可以产生相似的效果。
“!”一下子,原本压制着文蛊生的言先生,被反过来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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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纵人,谕使鬼,书通五行言知命。
言咒师四大家族,每一家都有独立的言咒体系,他们各自擅长的言咒不同,也有不同地获取阳寿的方式:言家会使用所有类型的言咒,而他们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看见并操纵别人阳寿的家族;谕家则使用“双生”的方式,培养属于自己的鬼咒师,他们是唯一拥有看穿别人“阴劫”的能力的一族。
至于文家,他们所擅长的言咒只有一种,那就是“寄灵咒”。这是一种只有文家独有,甚至连皇族的言家都完全不通晓的特殊言咒术。
用其他三家的称呼方式,“寄灵咒”也有另外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傀儡咒。
顾名思义,“傀儡咒”的效果自然便是操纵傀儡,那么,文家所选中的傀儡是什么呢?
——答案不是“什么”,而是“谁”。
文家最擅长,也只擅长做的事,就是将人当作傀儡,给他们连上操纵的绳线,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
只是,文家的言咒术似乎对于其他家族的言咒师们并没有效果,这也让拥有强大力量的文失一族,在四大家中成为最抬不起头来的一个分支。
他们只能操纵普通人,就连那些意志力强劲一点的修道修佛者,魔法师又或是超能力者,都会对文家的“傀儡咒”有一定程度的抵抗效果,稍一操纵不好,文家的人很可能就会惹火烧身。
所以,将文家人说成是最弱的言咒师,恐怕其他几家人也不会反对。
但是,在千百年里的研究与“定向进化”中,文家渐渐发现了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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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傀儡戏-第三章:文女王驾到!(3)——肉搏战/下
赢非赢,输非输。 ----------------- 被鬼魂附身的人,力量较之一般人要来的大上许多。在第三卷中,被孙泽彬附身的女孩姚笑盈都可以使出让言先生都挣脱不得的怪力,如果碰上极个别鬼怪完全取得身体操纵权的附身者,那此人(鬼)的力气就会变得惊世骇俗,要干出类似“单手举鼎”之类的事,也未必没有可能。 而文家的言咒师正是利用这个原理,来对自己的傀儡进行强化——文家言咒师可以将自身灵魂的一小部分,放入被自己操纵的傀儡体内,便可以从内部激发“傀儡”的身体潜能,让被操纵者在短时间内,获得可以与奥运冠军一较长短的运动能力。 而此时文蛊生所使用的“力”字言咒,其实并不能算是言咒,它只是一种“寄灵咒”的定向激发,通过对于人体和灵魂的双重控制,激发人体最大的潜能,让这个穿高跟鞋的“女工”,在一瞬间变成了单手可以劈砖碎石的大力士,将夹住他脖子的言先生给硬生生用腰腹力给抬得双脚离地,再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在上面。”虽然双眼被黄粉刺激地睁不开,鼻梁又已经被言先生的膝盖敲断,但文蛊生还是在笑着。 只是那原本应该是妖冶感十足的笑容,配上已经被揍得歪七扭八的五官,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虽然有“坚”字言咒护体,这一下摔得不疼不痒,但被文蛊生的怪力之手死压住胸口的言先生,却也愣是起不了身。 “你知道,从下面看上去,你的样子更丑了。”言先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打趣道。 文蛊生笑道:“谁让你下手这么重,把我的‘马甲’给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次我再挑个好的就是了……” 文蛊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言先生便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反击。 虽然被按住了胸口让言先生抬不起上身,但他的两只脚却一收一送,朝文蛊生的胸口踹去。 因为距离太近,这一脚没有用上足够的力,但已经足够让文蛊生的手在瞬间离开言先生的身体。 只要这一个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无论多大的力气,在无处着力的瞬间,都是使不出来的。 言先生还是躺在地上,但他的双手却已经抓住了文蛊生的右手手腕,而双脚则先是围着她的右臂打了一个拧儿,再缠上了她的脖子——换句话说,现在的言先生整个人就挂在了文蛊生的右臂之上。 本来靠着“寄灵咒”的力量提升效果,文蛊生要单臂将言先生举起来也未必不可能。但言先生不禁是“挂”,而且是“缠”,他的双手双脚将文蛊生用力所需要用到的每一个关节全部制住,让文蛊生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一点也使不出来。 (作者注:言先生用的这是柔道寝技中的一种技巧,叫做“十字绞杀”,有兴趣的可以查看相关资料,在军体柔道中,“十字绞”都是极其凶狠的一招,如果施招者有意伤人,那中招者很可能就轻则脱臼骨折,重则直接窒息而亡了。) 言先生虽然缠住了文蛊生,可文蛊生却靠着一身怪力硬是站着不倒,还拼命想挥舞左臂去击打言先生。 言先生当然不会去给她打到,他身子一扭,就拖着文蛊生的右臂转到了她的背后。 “原来你喜欢背后式,”忍着右臂关节传来的阵阵疼痛,文蛊生依然淡定自若的说笑着:“三年不见,你已经换口味了?” “没错,我现在喜欢重口味的**。”言先生说完,手脚皆一用劲,女工的右腕,右肘和右肩立刻全部脱臼。 “断” 女工在第一阵疼痛传来时,便立刻念出言咒断绝自己的灵魂(碎片)与傀儡的神经接续,这样一来,傀儡肉身上的疼痛感也就传达不到文蛊生那里了。 不过,即使感觉不到疼痛,并不表示事态就已经扭转了。事实上现在的状况是言先生毫发无伤,在只用了一个言咒的情况下,就已经将文蛊生的脸打得面目全非,肋骨也敲断了两根,现在就连右手也已经被他弄得脱臼。 “哎呀,看来我输得很惨呢!”文蛊生丝毫不在意地笑着。 言先生放开了缠绕着文蛊生手臂的四肢,一个翻身站回了姜夜莺的身旁。 言先生已经不需要再继续攻击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文蛊生也没有再和他斗下去的意思。 “女工”只是站在那里,晃动着自己完全脱臼的手臂,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文蛊生与言先生三年以来的第一次重逢,以文家言咒师的惨败收尾。 可是,姜夜莺却无法在言先生的脸上读到任何的喜悦。相反的,言先生的表情比之前还要凝重。 “这个时候,落败的坏蛋一般都会来一个二段变身,咱们也不能落伍是不是?”文蛊生笑道。 说完,女工眼中的红色忽然猛地一亮,然后一股红色烟雾从女工的嘴里窜出,在空中打了一个弯,猛地向姜夜莺所站的方向冲了过去。 糟了!言先生暗叫不好,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看着红烟从姜夜莺的鼻口中钻了进去。 言先生非常清楚被文蛊生给操纵会是怎样的情况,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唔!我这是……怎么了……”红烟全部钻进了姜夜莺体内,姜家大小姐立刻感到头重脚轻,非常的不适。 她感到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时而冲上喉头,时而又沉入腹底。而当她感到一阵麻痹感传达到她的大脑之后,姜夜莺便失去了意识。 “哎呀,现在你的旧情人跑到了你的新相好身上,你又该怎么办呢?” “姜夜莺”抬起了头,用妖媚的语气说道。 而她的眼睛,也变得犹如鲜血一般赤红。 ----------------
第四卷:傀儡戏-第三章:文女王驾到!(4)——搅局
物是,人已非。 ------------------- 除了文蛊生之外,恐怕只有言先生最清楚,被文蛊生的傀儡术操纵的话结果会怎样了。 所以,言先生现在看着被附身的姜夜莺,表情十分地僵硬。 “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附在姜夜莺身上的文蛊生,笑得更加开心了:“就为了这个表情,再让我使十次‘转生’我都愿意!” 文蛊生的媚态,配上姜夜莺天生丽质的外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可现在的言先生,并没有心情欣赏这番风情。 其实,方才言先生只要想的话,可以轻轻松松就将文蛊生之前的那具“女工”傀儡捏碎,无论是用“破”直接吹得她心肺具裂,还是用超越普通人潜能的“力”直接将之筋骨掰断,都不是太难的事。可言先生却选择了“坚”,一个强于保护自己,却在破坏力方面强得有限的一个言咒。 言先生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被文蛊生操纵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下了重手甚至杀手,倒霉的也只是那个傀儡,文蛊生本身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 倒不是言先生本人多有慈爱之心,只是将人打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么招摇的事情,能不做的话言先生尽量不想做。言先生的计划是将傀儡的“性能”破坏掉,那么傀儡失去了利用价值,文蛊生自然就会离他而去。 尽管言先生已经足够收手,尽量做到只伤皮不伤骨,但结果却还是将女工给揍了个半死——好吧,言先生对“控制力道”这种事确实不怎么在行。 本以为毁了她一个傀儡,就会让很计较得失利弊的文蛊生自动退避,却没想到这次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转了个身又附到了姜夜莺的身上。 如果想的话,言先生自然可以如法炮制,将姜夜莺的手脚关节给脱臼,再将文蛊生给逼出来。 可问题是,言先生愿意这么做么?言先生,舍得这么做么? 这个问题言先生仍在思考,可文蛊生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三年了,文蛊生已经三年没有看到过言先生这样的表情了。 挣扎,担忧,愤怒……这么多不冷静的表情一齐出现在言先生脸上的概率,实在比中一次六合彩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文蛊生清晰地记得,上一次言先生脸上出现这些表情时,他的身躯还挡在自己的身前,他那关怀的目光,还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可现在,虽然言先生的目光仍看着自己,但文蛊生却知道,她看得并不是自己。 三年的时间,这熟悉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在短暂的感情流露之后,言先生神情变了。所有的感情全化成了同一种情绪: 杀气。 与之前的杀气不同,之前言先生还只是想赶走文蛊生了事。可现在,言先生是真的起杀意了——文蛊生在刀口活了这么多年,嗅得出其中的些微差别。 刚才的言先生,还在考虑如何压缩言咒的使用次数,如何在不伤到傀儡的情况下将文蛊生的碎片灵魂驱逐出来。 而现在的言先生,已经不再考虑这么多,他的第一优先选择,已经从“赶走”,正式转变成了“消灭”。 这个女人,对于言先生当真如此重要?文蛊生有些讶异的同时,心中若有似无地升起了一股妒意。 “文蛊生,你踩到老虎尾巴了!”言先生左眼的绿色越来越通透,也越来越明亮:“如果你真想再呆在那个身体里,我就把你和那副躯体一起撕碎!”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呆在你相好的身体里?”文蛊生“哀怨”地说道:“你就不想一次性和自己的两个女人逍遥一番?” “首先,她不是我的女人;”言先生伸出了右手,在空中画了几个字符,然后说道:“其次,你也不是我的女人!” 在言先生说话期间,他在空中凭空画出的字符忽然开始发出莹莹的绿光。 动真格的了!文蛊生很清楚那“绿字”的威力,立刻如临大敌地低下了身子,红色的双眸爆发出更加强烈的血光。 这一回就不是肉贴肉的流氓斗殴,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咒师的战斗了。 ——如果这场战斗真的打得起来的话。 就在绿色的字符即将在言先生手上转化出它的真正形态时,一张黄纸忽然缓缓飘落到了言文二人的中间。 “嗯?”二人皆是一愣,目光都被这张黄纸所吸引。 先发觉不对的,是对于符咒更有研究的言先生。他看到了黄纸上面有红色书写出的奇怪符号,而这个符号,又和自己常用的“驱魔咒”有几分形似。 这不是普通的黄纸,这是一张符,一张道符。 牛鼻子老道用来驱邪镇鬼的道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妖魔鬼怪皆散尽,皇天后土葬阴灵!” 忽然间,在二人的上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两人还没来得及抬头,那张黄色的符咒便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他们也都没想到,一张薄薄的黄纸居然能够爆炸,而且炸开之后,还会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浓重呛鼻的烟雾。 “该死!”这又是从哪里杀出了一个道士?被浓雾呛得睁不开眼的言先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将绿色字符散去,摆开架势准备使用“破”字言咒先将浓烟冲散。 可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在言先生背后响起。 “以费兹罗伊之名,以珊多拉孔的羽毛为祭,烟雾啊,请你听从我的请求,幻化成泰坦神的手掌,拦阻我的敌人!” 咒语?魔法师? 言先生还没来得及惊讶,就隐约间看见身前的烟雾绘成一只巨手,朝自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可恶!言先生赶紧抬起手,想在巨手击中自己之前,念出“破”字咒。 不过,言先生却没有来得及念出。 因为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忽然绕着言先生的脖子打了一个转,然后捂住了言先生的嘴。 “你的小嘴太可怕了,我认为还是让它闭上的好。”一个女声在言先生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只是拖延了这一个瞬间,当言先生挣开堵住他嘴的小手时,烟雾之掌已经打中了他。 言先生倒下了,在倒下之前,言先生还瞥到一个长袍大褂的怪人,右手抱着一本圣经左手拿着一个十字架,正对着被文蛊生附体的姜夜莺念叨着什么,而文蛊生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这突如其来的搅局者,不但惊扰了文言二人的战斗,而且在两三下之间,就将两人纷纷制服。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言先生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