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吾祐》(VIP完结)作者:灵精风
漆夜如墨
带着无逸来到简楼门口,看着依然是人来人往的简楼,生意一点都不减当年。一晃已经六年了,不知道菱荷嫁没嫁人
,都已经二十了吧?
今天在朝中露了面,就不能随便在皇城里露面了,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只好带上面纱。我戴着面纱,身后的无逸戴
着面具,刚好相配,让人产生不了多大的疑惑,最多认为我这个主子有奇怪的癖好,自己不见人,也不让随从见人。
“主子,我们进去吗?”她已经看这简楼看了半天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很怀念的样子。
“不知道菱荷在不在。”我感叹了一句,带着她进入简楼,立刻就有小二上前招呼。
“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招呼我们到二楼的大厅。
“你们菱老板在不在?”刚才看见底下的掌柜,已经不是原来的贺掌柜,估计是跟着菱荷出去扩展生意了,所有简楼的
人只知道菱荷,不知道我这个幕后的甩手老板,所以只能先打听一下。
“客官,真是来的不巧,菱老板最近刚从罗国回来,已经回家看他妹妹去了,刚走,若您想见他,得明儿请早。”小二
陪笑,看着这两位衣着不凡,又蒙着面,若不是乔装的男儿,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容貌。以她多年来待客的经验,从身材上
看不像是乔装的,从面上看,也看不出个啥,从这衣料上来看,却是上好的锦绸,这位小姐一身的素衣不算惹眼,却有着
一番气势,定是极富人家的小姐。
“既如此那就算了,带我们去云栖。”说完后我把一个上面刻有‘简’字的玉佩丢给她,她看了一眼之后,惊魂不定的把
我送进云栖,然后急忙的跑去找掌柜的。
不多一会儿,身为掌柜就捧着玉佩进来,恭敬的送到我面前,我拿回来收好。
“你不用如此,我是你们简楼长期的食客。你姓什么?”这时侯小二已经端了最上乘的茶水进来,掌柜亲自为我沏上。
“小的姓贵,单名一个阳字。请问贵客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位是不是菱老板曾说过的简老板
。
“我姓简,菱荷跟你提过我吗?”我品了一口茶,先是苦涩既而甘甜,清馨润口,果然是好茶。
“您就是简老板?!”贵阳惊喜的看着我,好像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却又有些迟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这么年轻。
“菱荷提过我?”我示意让无逸坐下,站在我身后像背后灵似的。
“当然了,菱老板总是盼着您回来,她跟小的们说您是她的主子,现在朝中很多人物都是您身边出来的,周琦周大人
和青梨青将军常常在这里聚会,也常常会提到您。她们终于盼到您回来了,菱老板一定后悔她那么早回去,她……”她兴奋
得蹦了起来,看她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应该很稳重才对,没想到她竟然兴奋的像个孩子。
“你叫人弄些饭菜过来吧。对了,你知道菱花的情况吗?”听到我提到菱花,贵阳稍稍一愣,有些哀叹。
“简老板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吧?肯定不知道菱花她……”听她的语气,菱花难道出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我放下茶杯,开始皱起眉头,我见过菱花几次,知道她的脑筋要比菱荷的死,莫不是顶撞了哪个权贵,
吃了亏?
“唉,小的还是从头说起吧。”我让她坐下慢慢说,她开始还推脱了几下,但我一声令下,她不敢再推脱,先吩咐小二
上了几个菜色,坐下来慢慢述说。
现在的菱花已经成了残废,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震惊,在这里有李红,周琦,青梨,甚至还有我皇姐在,人怎么就
能成残废了?而这一切的祸首,竟然是我那个二皇姐干得好事。
当年二皇姐在及笄的前一天晚上,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花街游玩,我们这些皇女如果有母皇的特许就能自由出入皇宫
,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拿到特许权,知道及笄后可以自己立府。
那天菱荷刚回到皇城,正要去李红家看菱花,路上经过花街的巷尾,那时二皇姐刚好经过,喝多了几瓶酒,看到相貌
姣好的菱荷就想上前‘结识’,还动手动脚的,惹得菱荷大怒。他本就是男扮女装,虽日子久了,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性别来
,不过只要碰到他的胸部就会穿帮。
菱荷见已经被人揭穿,立刻跑向李红家,跑到离李红家没几步的时候,就被她们追上了,菱荷大声呼救,菱花认得菱
荷的声音,当时又在院中纳凉,听到声音后立刻出府解救兄长。二皇姐仗着自己是皇女,又听了那几个朋友的唆使,把菱
花打成了重伤,不论菱荷如何哀求,如何拦护,都没能阻止她们,甚至把他推到墙壁上,撞昏了过去。
当时李红不在家,家里也只有几个下人和李红的夫郎,家丁听到声音后赶出去的时候,发现二皇姐正用棍子打菱花的
腿,菱花疼痛大吼,随即疼晕了过去。这时城中巡逻的禁军闻声赶到,发现正是守城将军李红的家,李红赶到的时候,见
到眼前的情景,浑身发抖,她命人立即捉拿行凶之人。
二皇姐岂是受屈的主?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李红看到手下人的迟疑,厉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硬是命人
将一杆人等拿下。俯身看了菱花的伤势,立刻让人找她的婆母朴太医过来,又让人带着菱荷菱花进屋。这件事不好办,菱
花跟菱荷的身份不能暴露,她思前想后,立刻叫人把周琦找来商议。
周琦来了之后震惊的看着床上半死的菱花,跟哭若泪人的菱荷,愤恨的骂了一句,然后听到朴太医说菱花的两条腿算
是废了。菱荷被惊得忘记了哭泣,周琦颓然的做到身边的椅子上,其他人也如被淋了一场雷雨,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周琦把事情偷偷告诉了顾清明,顾清明私下告知了母皇,却没说菱花和菱荷的身份,因为顾清明并不知道菱花菱
荷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母皇亲自召见了菱荷才知道,菱荷竟然是我的小侍,而菱花正是当年那个被带来祐元殿‘死掉’的
那个小宫女,还把李红跟朴太医的事情全都告知了母皇。母皇没有多加追究,还问及菱花的伤势,得知菱花已经瘫痪残废
,此生再也不能四处走动,心里一阵难受,好好的人就这样残了。她心中也很矛盾,一边是女儿另一边是女儿的手下,虽
说她想着我一点,但二皇姐也是她亲生的,不想为了区区几个下人处置了亲生女儿。
母皇本来想息事宁人,却不慎让皇姐知道事情经过。当时青梨已经回京述职,顺道去看菱荷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气
愤不过,转身来到太女殿,告诉了皇姐整件事情的经过,还告诉她被害的人正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两名宫侍和宫女,而那
名宫侍正是她送我的那个。皇姐听后咽不下这口气,找到母皇,非要把二皇姐严办不可,还说不准任何人欺负祐儿,就算
是祐儿的手下也不行。
怎么说二皇姐都是母皇的女儿,母皇怎么会忍心真的下狠手按律法办事,在二皇姐第二天及笄礼过后,就命她去皇陵
面壁思过三年。这也是二皇姐都快十八了还没入朝参政的原因。
怪不得当时碰见皇姐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怎么没看见菱花的身影,算算她的年龄应该会参加科考,却没有听到她入仕
的消息,我原以为她落榜了,却又想到有周琦她们在,怎么可能会落榜。苦命的菱花,从小就没一档顺心的事,好不容易
盼到长大了,竟然遭此一劫,差点送了命。
“菱花现在还躺在床上吗?”菱花今年可是十八的大好年华,难道就在床上渡过吗?
“已经不了,菱老板找来了很多能工巧匠,为她制做了一个坐椅,可以到处移动的椅子,让她能不靠别人也可以自由
行动。”贵阳说着看了看我的脸,因为吃东西麻烦,我就摘掉了面纱,她看到我的脸稍稍楞了一下下,很快就恢复正常,
脸微微的红了,她可能以为我也是跟菱荷一样男扮女装。“简老板,您的事情我们都有听说,当年菱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
走的时候,她完全丧失了生的欲望,是菱老板把她骂醒的,而菱老板当时提到最多的就是简老板。”贵阳替我把茶沏满,“
菱老板说您对他们兄妹有救命之恩,还让他们有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让自己实现了多年的梦想,她不能还没有报答,就先
自己倒下。”她一直盯着我的脸,好奇,惊艳,揣测……等等的神色,一一变换,这人还真是个宝,活像个四川变脸的真脸
版。
“菱荷……还是一样的坚强。”喝了最后一口茶,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我和无逸报销得七七八八,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渐
渐转西。站起身,无逸也跟着放了筷子。
“简老板?”她也跟着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我们。
“贵掌柜,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这些年还真是我的疏忽,放下他们兄妹不管,我也有错。看来我这个主子当的不合
格,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我还真是缺德,让菱荷独自承担简楼的生意,本来就辛苦万分,又没有考虑到
他原本是个男子,这些年我只顾着收新人,却把旧人忘在脑后。说是忘在脑后,其实是放心他们,在我心里他们是宫里出
来的,心智肯定不会输给别人,却忘了这个世界是个讲权利阶级的社会,就算他们再圆滑,再精明,却还是输在权贵上。
“简……”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菱老板兄妹舍命都要跟随这个人,虽然她的年纪很小,却有着一种拥有悠久经历的
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让人很想跟在她身边,想更加了解她,想弄清楚她身上的神秘,更想窥视她眼中那淡
淡的忧伤。就是在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人不仅注意到她的美丽,还有她的魅力。
“我会亲自去看她。贵掌柜不用担心,我保证会让菱花重新站起来。”这么多年的医我可不是白学的,只要骨头没粉碎
,我就有信心治好她。
“真……真的吗?”连太医都治不好的腿,眼前这个简老板能治?
“放心,我‘医铭’的名号还不至于砸在自己手里。”微微对她笑了笑,她是在担心菱花吧,他们兄妹也结交到了不少朋
友。
当贵阳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简楼,她傻傻的站在窗口看着走远的两人,没想到简老板就是神医‘医铭’,所有
医术的铭碑,也是示意她是体现所有医术的承载者,人们给她的名号相当的高。
“主子,我们这是去哪?”无逸跟在我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去夜明楼。”她知道夜明楼原本是夜罗的产业,直到被锡盟接手后,变成了锡盟收集信息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妓
院。
“主子,您真的要进去吗?”她想劝我回去,我却执意不肯。
“当然。”我走在前面,心里满是期待,不是说穿越文的女主穿越后,肯定会去的场所吗,还独占鳌头,抱得美人归。
“主子有什么事直接让我传达就好,不用您亲自去,那种场所不太适合您。”她拦住我的去路,非常认真,相当诚恳的
说道。
“无逸,我只想去看看,那里我没去过。”我委屈的看着她,拉住她,开始利用我的小招数,撒娇。
“主子……”她受不了,无奈的瞅着我,叹了口气,认输道,“好吧,可你不能惹事。”
“嗯,嗯,我会很乖的。”行了,见好就收吧,跟她在路上演这一出,也是想让人认为我们是普通人家的主仆,年少的
小主子想去青楼见见世面,仆人拗不过主子,只好勉强答应。看到这些的人,即使看到我们一个蒙着面纱,一个戴面具,
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照射,花街上的门板都撤了下来准备开店,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的变得灯火阑珊,各家
花楼全都开始营业,很多小哥已经开始站在外面迎客,各种颜色的衣服,高矮胖瘦的身材,各种容姿粉黛,全都出现在街
上,花枝招展,迎风而立。
“哇~”说实在的,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脂粉男,看那腰条竟然比女人的细,在我眼中这是
很不正常的,可在这些大婶们的眼中可就是窈窕淑男,女子好球了。
“主子。”无逸开始无奈,这个下主子又开始玩世不恭,不知道她这次又想干嘛。
“无逸,夜明楼在这里。”来到夜明楼的门前,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这么吸引她,难道她想在娶狼
公子之前学习学习?
“主子,您是想……”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先试探一下,一会好替她安排安排。
“你说什么呀,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男人都是个什么样。”我惊恐的看着她,她不会认为我是来嫖的吧?
“我说主子啊,这里的男人可没您漂亮,更比不上狼公子了。”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只想来看男人?
“这我当然知道,只想顺便瞧瞧,你别想歪了。”我稍稍正色,她才放下心来。
“哎呦,这位小姐,是不是初来此地啊?来来,哥哥我介绍几个漂亮小哥给你认识。”看我刚走近夜明楼的大门,就被
人拉住,往里使劲拽。定睛一看是个满脸掉粉渣的男人,脸上的粉太厚,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容貌,一身的香粉味刺鼻,
还好我对气味不过敏,否则一定躲得远远的。
“这位哥哥,请慢动手,我来是想找你们这里的……”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把我打断了,我很讨厌别人打扰我说话,不自
觉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冷。本来他一身的打扮就让我厌恶得不行,还敢跟我抢话说,真是不想活了。
“哎呦,小姐,不要这么……”无逸注意到我的转变,也没等他说完,直接把他阻拦到我一米之外。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就直接把我带到内院一个单独的房间。这里就是夜罗‘办工’的地方,现在已经是
锡盟收集信息的备房。
“这里的男子怎么会是这样,让我太失望了。”我深深的出了口气,把刚才闻到的香粉味换一换,还是新鲜空气好一些
。“不知道这里是谁在管。”锡盟就那么二百多个人,最近增加到三百了,他们一个个我都见过,也都能叫出名字,就是没
有系统的管理过他们,凡事都是红杏和林景两人办理的。
我很期待的推开门,看得到的竟然是个艳丽的男子,一身装束就像是真正的富家子弟,他的脸上涂着淡淡的水粉,清
丽脱俗,一双剑眉有一股英气。“怎么会是你?”
冰封的花
“林景?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此装束的林景,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他总是一身暗色衣服,一张素脸,又收敛着全身
的杀气,在我身边的时候更是给人不出众的感觉,今天这样的林景真是让我大发感慨。
“主人?”他只感觉有人接近,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皇城见到他夜夜思念的人。
“我说林景你怎么穿成这样?”欣赏的绕着他转了三圈,果然人靠衣装,以前怎么没发觉他也蛮帅的,特别是他眉宇之
间的英气,让我很是迷惑,这样的男子在这个世界很难嫁出去吧?
“我……我……”他被我瞧得脸上一红,不过不愧是锡盟杀手的第一位,很快就恢复正常。“主人是在笑属下吗?”
“没,没有,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漂亮的林景,有些稀奇。”我乐呵呵的看着他的窘态,从没有看过他这么可爱的样子,
真是诱人。完了,完了,我发现我越来越色了。
“他是锡盟的林景?”无逸惊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样出色的男子就是锡盟的一把手林景?没想到本人会是这般明艳
动人,她以为身为杀手的男子应该更妖媚才对。
“林景,她是我的朋友无逸,有些不便的理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无逸,他就是林景,已经是锡盟的门主了。”我给他
们互相介绍了一下,打量起这个备房来。
原来这里是用来关押被拐来或是抢来的男子,被几个女人上过后,一般的男子就会失去逃生的期望,对一切都是去了
信心,甚至自暴自弃,甘心沦落风尘;对比较刚烈的男子,他们会使用药物,使其昏迷,任由客人侮辱欺凌。世界之大,
人之广,每个人的癖好各有不同,喜欢什么样的性趣,也是千奇百态,更有心理极度变态者,总之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而
这些被拐来的男子不管是嫁了还是未嫁,只要有几分姿色,都会被夜罗的人抓来。但对于一些身份复杂的,她们就不敢下
手了。
被锡盟接手后,这里就摆上了几个书架,都是前面的人打听来的信息,而管理这些信息的肯定都是锡盟内部的人,这
个所谓的备房,亦是储备的房间,跟夜罗的用法差不多,就是把储备人的地方,换成了储备资料信息的地方。
这个房间不大,大概有十六平方米,除了书架外,就只有一个桌案,几个椅子,再就是一些纸墨之类的,这个房间隔
音设施很好,外面的人一点都听不到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林景见过无逸小姐。”他盈盈下拜,没有像江湖人那样抱拳,看着他轻飘飘做万福的动作,让我想起现代的男扮女。
“公子不必多礼。”无逸立刻还礼,这种场面上的事,两个人都是轻车熟路。
……
“林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看着他们两个都有些拘谨,我好笑的看着他们,一时间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我不禁
开口转回刚进门时的话题。
“主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想了一会,神秘的一笑,竟然反问起我。
“都想听。”我开始好奇,锡盟的大本营是在昕阳,他怎么会突然跑到皇城来?难道说他们接了什么任务?
“假话是我在执行任务。真话是……”他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缓了很长时间才说,“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
“你在查我?”这让我稍稍惊讶了一下,我跟他说过自己会先去接小嗥,之后会回凌霄山,为什么还要查我的事?我抬
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快。
“是,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关注朝挺的事,想知道凌霄门是否与官府有关,更想知道您……,为什么救冯逸。”
他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无逸。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如果你知道后,就休想摆脱我的利用,即使是这样,你也想知道吗?”我本来就想
求他们帮忙,但没想让他们暴露身份,只要让他们暗中守护皇姐就好。做为皇家的一员,只要锡盟表明了参与朝廷的事,
就休想再脱身,一辈子都会被皇家控制,皇家的可怕可不只表面上的那些。
“利用吗?”林景微微一笑,“也好,那证明在你心中,我们还是有一点价值,那样就不会被你轻易抛弃。”他说得可怜
,脸上却是得意得很。
“什么抛弃,说得像我对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其实我心里挺在乎锡盟的,怎么说那几年带
领着他们一起度过难关,躲避夜罗的追捕,围捕夜罗的杀手,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暗中夺取夜罗的地盘等等,这些事,全
都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谁让当初你不告诉属下的,属下只好自己查喽。”他竟然学会了赖皮,竟然怪到我头上来了,真是近朱者赤,这个林
景被我带坏了。
“你不用跟红杏商量一下吗?就这样把锡盟卖我了?”我随手拾起桌案上的资料,那上面是我五岁到达凌霄山的情况,
对于在凌霄山的情况完全是空白。
“来查你的事,她也同意了,其实她一直都很崇拜你,认为你虽然年龄小,却有着惊人的智谋,武功也在她之上,在
她眼中你就像是个完美无缺的人,让她甚是向往。对你的事情,她可比属下还要好奇。”他倒是先把红杏给卖了。
“这次我来是想找你们帮忙。”我发现就连他们也查不出我五岁以前的情况,看来母皇的暗卫们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什么忙?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听到我要找锡盟帮忙,他兴奋的双眸,让我不舍移开。
“派所有锡盟的杀手,暗中保护当今太女殿下,直到她回到皇宫为止。”听到我说的任务,他微微一愣,盯着我的眼神
慢慢变得惊恐,他已经猜到了。“林景,很难接受吗?”
“不……”他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而已,也不敢想您会是位皇女。”她竟然是皇家的人,是谁家的都好,为什么偏偏是
研国皇家的?
“我原名叫做炎祐,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女,太女同胞妹妹,那个世人所知的傻王。”我报出身份后,他还是受到了很大
的冲击,做到了最近的椅子上。
“那凌霄门知道你是皇女吗?”刚问出口,他就暗自窃笑自己,凌霄门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知道凌霄门的掌门不
可能收她为徒,更不可能让她接任掌门。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自己能想明白。“林景,帮我保护我的皇姐,有人要加害于她,若皇姐出事,那我就
永远脱离不了皇宫了。”
“主子?!”无逸忍不住一阵惊呼,她都没有注意到,她面前的小主人也是位皇女啊,当今皇上的三女儿,除了太女外
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怪不得皇上召主子回宫,原来皇上也有她的私心,想到这里眉头不禁皱起,替主子担心起来。
“林景明白了,谢主人如此信任林景和锡盟的兄弟姐妹,锡盟一定完成任务。”他终于知道主子在担心什么了,她不想
锡盟跟皇家扯上关系,更不想被皇家的身份束缚,她怕锡盟成为皇家的棋子,用来牵制她的棋子。
“你们只能在暗处,拿着这令牌,若皇家的暗卫发现你们的存在,就把这个拿给他们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皇
姐知道你们的存在。若情势危急不得不露面,就说你们也是暗卫。”那令牌是我在韩若身上偷的,刚才她拦住我去路的那
一会,在绕过她时顺手牵羊。青梨曾经跟我说过,暗卫们都认得韩若的令牌,那是调遣暗卫的令牌,在宫外的暗卫们都是
认牌不认人的。
“是,林景知道了。”他接过令牌看了一眼,之后抬头看向我,眼中略带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林景,我的身份,你要保密哦。”我俏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迷惘。
“我……知道。”好像是很无奈的声音,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天色不早了。”看了看天色,好像已经大黑下来了。“无逸,我们再去前面玩玩?”我是故意的,看到她为难的看我,
我就觉得有意思。
“主子,您饶了我吧!”呵呵,就知道她不会让我去‘嫖’,不过前面那些莺莺燕燕的,我也不太会招架,她要让我去了
,我还有些为难呢。
“那我们去菱花那吧。”她差点没跟上我的跳跃性思维,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使劲的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就走了,”
我转向林景说道,“如果出事,用飞鹰传书告诉我。”锡盟互通消息都是用自家养的猎鹰。
“是。”他习惯性的回答,一直都在当我的手下,看来‘奴性’这个问题跟习惯有关。
微风徐徐,夏夜清凉温爽,我们用轻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夜明楼,来到李府的后院,我让无逸等等再现身,蹲在暗处
观察院中的情况。
“妹,夜深了,我们还是进屋吧。”一身女装的菱荷,旁边有个坐着轮椅且背对我们的人,看她装束应该是个女人,如
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菱花。
“哥,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我还想再呆一会。”菱花推了推身边的菱荷,想让他先进屋,而后她继续看着天空。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菱荷无奈的看了一眼菱花,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狠心的离开了。
菱花昂着头,静静的看着天空,眼中隐隐藏着泪光,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双手慢慢举到眼前,从手指指缝中看着
夜深的星空。我感觉到她的身上透露着一种悲凉,遗憾,满眼的悲伤。复而她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双手支着轮椅的扶
手,使劲的让身子立起来,想试图站起来。看着她在那努力,坚持了半个小时,满头大汗的,却没有任何结果,还是一样
站不起来,不能驱动双腿。她做到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缓了一会,她慢慢的笑出声,好悲凉的笑声,好绝望的笑声,她
是在嘲笑自己的妄想,明知道再也站不起来,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呵呵……呵呵……”她的笑让我心疼,虽然我没见过她几次,却因为菱荷感觉到这个孩子值得人疼。
“菱花,什么事这么可笑?”我心下不忍,突然现身在她面前,她眼中挂着泪花,没想到突然有人出现在面前,惊恐的
神情还来不及掩饰掉,愕然的看着我。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厉声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李将军府?”她的一身凌然的气息,和刚才的菱花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菱花,一身傲骨壮志
,却被突如其来的遭遇拦阻,不能施展一身的才华,只能每天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天空,空有梦想,却力不从心。
“嘘,菱花,我既然能叫出你的名字,肯定是认识你的,不细想一下我是谁吗?”我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
作,我可不想惊动这里的其他人。
“……”是啊,自己竟然被吓得乱了方寸,没注意到她刚才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在李府所有的人都只知道我是李将军的养
女,名叫李花,不是菱花。
眼前的人在晴朗的星空下,竖立在夜色中,一身的素色衣服,微风粼过,扬起她的秀发,一双杏核眼在夜空中盯着自
己,发出点点的光亮,一身洒脱自如的气息,捉摸不定,嘴唇向上微微勾起浅笑。在她身后跟着一位戴着花藤纹的面具,
左眼角下带着一滴悲戚的泪水。
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这双杏核眼她不可能忘记,那双眼睛里所隐藏的东西,是以前的自己看不透,也看不懂的,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到现在也不会明白,当初主子的决定,主子的想法。可她现在明白了那双眼睛里隐藏的东西
是淡淡的忧伤,只有经过生死,才会明白的东西。她现在可以肯定,最了解主子的人不是青梨,不是哥哥,更不是太女,
而是自己。
“主子……”终于见到了哥哥心心念念的主子,终于见到了救自己一命的主子,可现在的自己,已经帮不上主子了,想到
这里原本被埋在心底的悲凉,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当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哭什么,见到你主子我,有这么让你伤心吗?”我紧皱眉头,她这种哭法让人更加心疼。
不想让主子看见这样脆弱的自己,不想任何人看见这样的自己,她用双手捂住眼睛,拼命的想擦掉脸上的泪水,却怎
么也擦不干。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我上前搂住她,让她靠在我怀里,不让别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我看到菱荷听到声音从屋
子里走了出来,见到我后,用手捂着嘴,闷声的哭泣。看到这两兄妹这样,心里的犯罪感越阔越大,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
上司。“走吧,进屋再说。”
菱荷这才注意到我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想过来推菱花进屋,却没想到我让无逸抱着菱花进屋,菱花开始还挣扎了一下
,不知道无逸跟她说了句什么,就变老实了,任由她抱着。
进屋后,无逸把菱花放到床上,然后把灯拿到床头,我坐在床边,看了一下菱花的腿,她双腿上的伤痕已经淡化,看
来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外伤已经完全复原,可是骨头断裂错位,错位的地方虽已经接好,可断裂的部分已经扭曲,庆幸
的是没伤到筋脉。时间太久了,如果想真正的治好,还要再断一次骨才行,这个世界没有麻醉药,我最多只能用银针止痛
,却不敢打包票一点都不疼,那可是骨头,这里的医疗设备还没先进到为骨头打麻醉的地步。
“主子,怎么样?”菱荷不禁担心的问道。
我沉吟了一下,看向菱花,她像是被惊吓的小兽,眼中有着害怕。
“放心,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不过……”我停顿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喜色,却因为我的‘不过’,又陷入惊恐
。“呵呵,没事,只是要再断一次腿,不知道菱花你能不能忍住。”
“能,只要能重新站起来,我什么都能忍。”菱花激动的做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急切的说道,颇为激动。
“把手给我。”我把上她的脉,“你身体不错,不过有些抑郁,这几天你要多吃多睡,直到我配好药为止。”
“不能立刻医治吗?”她有些失望。
“不行,我最近有事要做。”我看了看无逸,又看向菱荷,“你要不要跟我回宫?”听到我突然这么说,菱花跟菱荷都有
些吃惊。
“主子肯带我吗?”菱荷虽然有些吃惊,可很快就想到不愿带任何人的我,怎么会突然说想带着他?
“宫里有事。”听我这么说,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他们都知道皇上昏迷的事情,也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在监国,但那个
‘傻王’的称号却没有拿掉。
“菱荷知道了,这就随主子回宫。”说完他就要回屋换衣服。
“不用,明天你再回去,把你的生意先交给菱花打理几天,你也不想她每天都无事可做吧?”回身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
菱花,听到自己有事可做,心理别说有多兴奋了,都是哥哥太宠她了,什么都不让她做。
“主子,已经不早了。”无逸看了看天色说道。
“你们歇着吧,我们走了。”我起身走向门口。
“主子,您不会再走了吧?”想到五岳山庄那次,她不告而别,连自己都没告诉,就带着狼公子走了。
“呵呵,不会了,如果再走也会告诉你的。”这小子还真是耿耿于怀。
“主子慢走。”听到我肯定的回答,菱荷竟然笑了,我第一次发现菱荷的笑如清晨的荷花,美艳娇嫩,不禁愣了一下,
回以一笑。
时间真是不等人,几年的时光当年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出水芙蓉。同时我也发现,我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同化于这个
世界的女人,认为每个男人都像一朵娇艳美丽的鲜花,越看越有味道。不过我还是认为自主的男子比较好,对那些脂粉男
还是有些抵触,却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已经到了宫墙之上,我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看了看天色,今天没有月亮呢,真是不错的天气。
“无逸,你父亲跟你弟弟现在在哪?”我突然停住脚,回头问她。
“在尚书府。”她怎么突然停下来,问起自己的家事了?
“我们再去趟尚书府吧。”我对着她温柔的一笑,让她不禁后退了三步,我笑得更加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出门在外,没办法一一回复你们的留言,等我安定下来在补给你们~~~
顺便说一声,此文这周末要V了,跟亲们先打好预防针~~~
意外衍生
夜已经深了,漆黑的天空,闪烁着点点星光,皇城中偶尔会听到打更的声音,静悄悄的夜晚,寂静得有些阴森。
尚书府的偏院,院中杂草丛生,墙上的墙皮有些脱落掉色,跟前面红瓦高墙没得比,这里真的属于尚书府吗?如果不
是无逸肯定,我还以为这里是隔壁的小人家,太破落了。
“无逸,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吗?”在这种环境成长,还能对自己母亲抱有亲情,应该是她父亲教育的成果吧,看来她的
父亲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是的,我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八年,直到跟师傅上山习武。走时弟弟只有两岁,现在已经及笄了,不知道有没有找人
家。”母亲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夫侍,更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子女,弟弟又不是正室所生,更不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去
年她回来的时候,弟弟已经长得如花似玉,真不想让别人看到。
“你弟弟几岁了?”站在院子当中,看到门窗都关得死死的,没有一个仆人。
“应该已经十七岁了。”原来跟菱花差不多大,希望他能帮忙照顾一下菱花。我在这里绕了几圈,心中有一个计划慢慢
形成,看来还需要做些准备。
“好了,我们回宫,再不回去就要上朝了。”她看着我在这里左边瞧瞧右边看看,摸不清我在想什么,突然又要离开,
有些适应不了。
“主……主子,您到底想做什么?”她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回宫再说。”我了然的笑了笑,换做是我,我也会好奇。
回到宫里已经是黎明前夕,我让无逸在祐元殿随便找个屋子睡下,一切等明天一早再说,如果再不睡,我就睡不了了
,一会肯定会被成总管拽起来上朝,我得赶紧抓紧时间补充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人喊起来,我看着眼前一大群人,勉强的睁开眼睛,这群人把我拉起来,从上到下,从
头到脚,给我穿上正式的朝服,之后就把我扔进轿子,从祐元殿抬了出去。坐在轿子里,颤颤悠悠的,而且轿子又十分舒
适,弄得我又华丽丽的睡了过去。
看着下面的人对着我俯首叩拜,我懒懒的声音说道,“免礼。”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正殿当中,龙椅之下后加的椅子,
看来是昨天被我闹腾的,考虑到尊卑有份,给我准备椅子,省得我又不知轻重,跑去坐龙椅。
“……啊哈……”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看着她们,希望今天不要太吵。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成总管帮我在旁边喊道,我眯着双眼,半醒不睡的,瘫坐在椅子上。
无心的人看到上面坐着的人,以为她起得太早,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被带到这里。而有心人
则慢慢欣赏起上座人的气质来,慵懒的样子,却不见得傻气,反而有种凌厉的威慑,有些不敢直视,只能转移目光。
“二皇女殿下到——!”当所有人都望向正殿门口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我被这一声传唱彻底喊醒了,也看向门口的
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看着二皇姐迈着潇洒的步伐,慢慢向我走来,看到上座的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掩饰掉,在距我十米处
停下,恭敬的启奏:“见过监国大人。”
如果昨天我没有知道她伤了菱花,对她可能不会有太大的烦感,甚至还会把她当作姐妹看待,她虽然有些白痴,但终
归是一个母亲所生。但自从我知道她调戏了菱荷,伤了菱花后,就一直在想怎么收拾这位‘皇姐以外的皇姐’。
“二殿下今天怎么有空来上朝了?”顾丞相在一旁恭敬的询问,对她的突然出现,朝中的大臣有高兴的,有不高兴的,
甚至还有些厌恶的。
“哼,这是我炎家的天下,还用不着你这个外姓人说三道四。”言外之意就是顾丞相没有权利批判,她有没有资格来不
来上朝喽?
“……”二皇姐如此无礼,一点面子都不给,如果不是顾丞相顾全大局,没跟她计较,还真会反驳几句,甚至会拿母皇出
来压制她,但顾丞相忍了下来,没做计较。
二皇姐怎么会突然来上朝,难道说有人让她这么做的?她想趁这个机会表现给母皇看,还是另有野心?真是个让人不
省心的主,竟然笨到让人利用。
“那二殿下今天来上朝是想为皇上分忧?”顾丞相退了一步,不卑不亢的声音带着点冷然,让二皇姐微微哆嗦了一下,
开始后悔刚才的出言不逊,怎么说顾丞相手里的权势仅次于母皇。
“正是,总不能让什么都不懂的祐儿,担此大任吧。”她说着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开始用眼睛猥亵我。
“二殿下果然忧国忧民,有女如此,真是吾皇之幸啊。”不知道谁这么狗屁,上前拍二皇姐的马屁,抬眼一看竟然是冯
尚书一党的某个下臣。
“是吗?”我不禁出声,讽刺的一笑,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上座的我,嘴角不屑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看着她们吃惊诧异的
眼神,我更是不屑的一哼。
顾丞相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询问‘想摆明吗?’,我又是一笑,微微点头。如果二皇姐今天不来闹,我可能还会
继续装下去,这个监国的位置,我不能让出去。不过让天下的人知道我不是傻子也是早晚的事,顺便刺激一下冯尚书,知
道我不是傻子之后,她会更加急切,如果让我站稳脚根的话,她的希望就更少了。我可不想等得花儿谢了,她还没动手。
二皇姐惊诧的看着我,面对我冷冷的瞥视,有些害怕的吞一下口水。
这样的笑,和这样的眼神,是属于一个白痴的吗?怎么看都不像。
“二皇姐还真是不辞劳苦,但本王记得母皇并没有让你入朝参政,也没有封你为王,更没有让你参政的打算。不知道
二皇姐今天贸然的来此,是真的为母皇分忧,还是听了她人的唆使,来跟本王抢这个监国的位置?”冷冷看着冷汗直冒的
二皇姐,在听到‘听了她人的唆使’的时候,整个人就紧绷起来。而站在一旁的冯尚书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死死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我……”二皇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磕磕绊绊的。
“呵呵,二皇姐好像很紧张的样子,看来第一次上朝的人都会紧张,本王昨天也是如此,皇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母皇既然让本王来监国,自有她的道理,若你想参政,就等母皇醒来再做定夺。来人,送二皇姐回她的寝宫好好休息。
”她最好本分一点,如果她再出现什么事情,我可不保证让她这么轻轻松松的回去。
成总管听我说完,立刻让人‘请’二皇姐出了正殿,而我冷冷的扫视下面的朝臣,她们一个个就像复活节石像,立在原
地,一动不动,表情都很一致。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我重复了一遍成总管刚才的话,只见下面的人终于慢慢回过神来,都开始重新打量眼前这个
被皇上任命的监国,她一手拄着头,半卧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她们。刚才为什么会把这种神态的人,看成傻里傻气像白
痴?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祐王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凌然的气息,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诉说着‘我是皇族,
是研国唯一的亲王’,散发着如此气息的人,是白痴才怪。
“臣有本。”顾丞相很给面子的上前启奏,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皇城的祐王府已经建好,再有几个月就是我
及笄的日子。在研国皇女及笄后会有自己的封号,自立府邸,像二皇姐那样的待遇,可是不多见的。一句话,母皇就是偏
心。
“本王的事不打紧,以后再议。最近没有皇姐的消息吗?昨天不是有人让皇姐去找什么神医再回宫的吗?你们商议的
如何了?”我换了只手拄头,眼睛瞥向了冯尚书。
听到这话,她们这些朝臣全明白了,昨天的一切都是这个祐王故意为之,外面传言祐王其实是个傻子,而皇上又把祐
王藏了起来,谁也没见过祐王,更不知道这个祐王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昨天看到幼稚又傻气的祐王,就以为她真的是个
傻子,没想到这个有名的‘傻王’把她们这些朝臣给耍了,还摸清了她们各自的派别,现在想蒙混都是不可能的了。都是外
面误传,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没有质疑昨天的祐王,回想起来,昨天的祐王并不是没有破绽,她有过一瞬间的正常,却
很快过掉。还有丞相跟太傅的反应,完全是不敢说她一点坏话,还颇为为难的看着她。想到这里的朝臣,都不禁自责,昨
天为什么没有多注意一下?
在想到她们昨天的丑态和立场,全都□裸的暴露在这个少年祐王的面前,她们完全被监国的祐王摆了一道,现在全都
老实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全蔫了,都不敢像昨天那样造次。
想想有如此心计的祐王,小小年纪就懂得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利用外面的谣言,制造假象误导众人,她们越想越觉
得可怕,这样的祐王可比太女厉害得多。
“冯尚书。”看她们都不敢发言,那我只好点名提问。
“微臣在。”听到我叫她恭敬的上前一步向我施礼。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昨天你有说过让皇姐晚些回宫的吧?”
“正是微臣。”
“那昨天在我走后,你们讨论的如何了?”
“微臣认为,皇上的龙体比较重要,何况还有王爷您在,不是吗?”
哼,真是个老狐狸,开始临时抱佛脚,溜须拍马了。
“说的也是,不过本王还是认为皇姐早些回来的好,若母皇在这期间有个什么……,唉,本王是怕皇姐留下什么遗憾怪
罪我。就拿冯尚书您举例,若您病了,子女全都不在身边,您会想些什么呢?”
“祐王爷说得是,是微臣愚钝了。”精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祐王是怕惹出篡位的乱子来,这祐王不能小瞧。
我好像听见了暗自咬牙的声音,不行,不能太得意忘形,要收敛,收敛,要让她们认为我只有些小聪明,省得她顾忌
到我,不敢出手了。
“那就这么定了吧,让皇姐速速回宫吧。”说完之后,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懂这些,皇姐不回来,我就得抓瞎
了。”
这声音不远不近,刚好传到冯尚书耳朵里,我故意打了一个大哈欠,之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们。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就退朝吧。”之后我有小声的嘟囔着:“最好天天都这么闲。”声音当然也说巧不巧的
被冯尚书听见,除了她之前的人,她之后的那些人一个也没听清我在嘟囔什么。
“退朝——!”成总管善解人意的在一旁宣唱,让我十分感动,就知道我已经坐不住了。
下朝后,我直接来到乾钦殿,向母皇汇报了今天的事情,她紧锁眉头,不知道她是为二皇姐发愁,还是为我这么早更
正自己不是傻子的事实而揪心。
“母皇?”我坐在床边,她正躺在床上装病,此时正沉思着。
“祐儿,这件事你是做得有些仓促,不过你做得对,如果你不证明自己不是傻子,那么监国肯定会被你二皇姐抢走,
若是被那个惹祸精抢去,我们的计划就难以实行了。不过我怕的是冯欲宁过于谨慎,不敢下手了。”她躺在床上,对我微
微有些鞭策,但还是赞成我的做法的。其实她很高兴我这么做,这样我就不会总想着跟皇族脱离关系了。
“放心,我会让她不得不动手。”这件事我已经想到了,也有了计划,只差实施上了。若没有变化,明天就可以实施整
个计划,我就不信,就算她再谨慎,知道自己快被灭了时,还会坐以待毙,不是说狗急跳墙吗,我就不信她能坐得住,而
且她的野心不会让她罢手,如果想罢手早在皇太后带发修行就该收山了。而且她的棋子可不少,都把手伸到我们皇家炎氏
一族里来了。
“祐儿又有什么鬼主意了?”祐儿的鬼主意可是见识过的,那些守卫祐元殿的暗卫就是最好的例子,冯欲宁,你就等着
让祐儿把你慢慢逼出来,一网打尽吧,哼哼。
我看着母皇诡异的笑着,也没有追根究底,微微一笑,她好像对我很有信心,看她一脸的奸笑,就像已经见到自己把
冯尚书那个老木乃伊耍得滴溜溜转一样,看来我的这个老妈还挺爱想象。
“母皇~”一个幼嫩的声音,从屋外响起,好像很急切,我回头一看,正是我的弟弟嫣儿,父后跟在他的身后,微微笑
着,跟他急切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嫣儿听说,母皇病了,就急着赶来看您,母皇没事了吗?”他看着母皇躺在床上,
正对着他笑,脸色也很好,不像人家说的那样昏迷不醒,这不是好好的吗?
“嫣儿,过来。”母皇招了招手,让这个可爱的小人立刻上前来。
我宠溺的笑着,看着他来到床边,担心的皱起眉头,那个样子别说有多可爱了,他跟我长得极像,难道我小的时候就
是这么可爱,让他们爱不释手,总是抱我亲我的?看到这小家伙,我也想抱一抱,亲一亲呢。
“母皇,皇姐。”他嫩嫩的声音,好可爱哦。
我已经向他伸出了手,想捏捏他可爱的脸蛋,还没等碰上,就被母皇一掌拍掉,还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无辜的看了母
皇一眼,老老实实的把手收了回来。
“嫣儿乖,母皇没事。”母皇真是不讲理,不让我捏,反而自己去捏,真是跟我一个德行。只许自己碰,不让别人染指
一下。
“母皇没事就好,害得嫣儿好担心。”他委屈的样子,极其可爱,我不禁乐出声,把他抱到怀里。
“母皇,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我用一只手戳了戳他的小脸,看向母皇。
“可不是,那时候你五岁,比嫣儿还要可爱,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当时我跟你父后有多失落
?”母皇虽然说得轻淡,却夹杂着一种落寞。
“嫣儿没见过皇姐小的时候,不过嫣儿却知道自己是代替皇姐在母皇父后身边,因为嫣儿长得很像皇姐。”嫣儿低着头
,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不敢正视我们。
“嫣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抵着他的头,轻轻一笑,这小家伙是在吃我的醋吗?“嫣儿错了呢,嫣儿是无法替代我
的,嫣儿长得像我,那是因为我们是亲姐弟啊,嫣儿是嫣儿,而我是我,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能够代替的。”
“都是独立的个体……”嫣儿重复着我的话,就连母皇和父后也开始深思。
“不错,每个人出生这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是能够代替的,这一点嫣儿要明白,没有谁可以代替别人。
所以嫣儿错了,嫣儿并不是我的替身哦。”说完,我把他放下,面向我,看着他慢慢变得明亮的眼神,摸了摸他的头,任
他自己去思考。“母皇和父后,还有你的两个皇姐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祐儿……”她问不出口,祐儿的思想是他们这些人不能理解的,‘独一无二的个体’吗?她不想去了解,她有一种感觉,
如果自己了解了她的想法,那么自己一定会放她走,舍不得让她活在这个污秽的大染缸里,被漂染上别的颜色。
我看到他们的眼神,微微一笑,对于自己不适合这个时代的思想,还是收敛点的好,不然会被他们当成旷世‘奇’才。
“嫣儿,你去哪?”嫣儿突然跑了出去,他的反应让我有些担心。父后看了一眼我们,立刻跟了出去。
“母皇,你们这样看着我,嫣儿吃醋了。”我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大皇子,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哥哥,也是因为
嫉妒,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上前把我推倒在地,让我的胸口正好撞到假山上,而那个假山刚巧突出一块锋利的棱角,使我
的胸口撞出一个洞来,而让在我穿来之前的‘我’死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更点
意外雏形
意外雏形
“菱荷,见过主子。”我跟母皇正在谈论二皇姐的事,就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正是菱荷。
“哦?菱荷回来了?”母皇看到来人,瞥了我一眼,好像明白了菱荷回宫的理由。
菱荷看到母皇醒着,并没有太吃惊,想想也是,知道他主子我医术高强,就连御医都没有办法治好菱花的腿,我都能
够治好。小时候他就服侍在我身边,关于我接触的药理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猜测一下就会认为,是我医好了昏迷不醒
的母皇,但因为母皇身体太弱,只能由我代位监国。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母皇的询问,他立刻跪拜。
“母皇,是我让他回来的,这边我要用人。”看母皇奇怪的看着菱荷,又看了看我,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妹妹可好?”母皇心中有愧,怎么说伤人的都是皇族的人。
“回皇上,奴才的妹妹很好。”菱荷不敢怠慢,就算心有不满,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表露。
“不好,菱花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好。”我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菱花心里有多少伤痕,因为腿上的伤产
生了多少遗憾,做为正常人的他们是不会了解的。只有经历过生死,才懂得的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祐儿?”没想到祐儿这么快就知道了,本想找个机会跟她说的,却还是晚了一步。
“我全都知道了。”看到母皇微微吃惊的样子,她刚才看到菱荷后,就想跟我说这件事吧,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母
皇,菱花是我的手下,虽比不上二皇姐尊贵,可这‘打狗也要看主人’,母皇就没有想过我吗?”
“朕不是没有想过。”面对小女儿的咄咄逼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一时间连称呼都变严肃了。“但她毕竟是朕的女
儿,你的二皇姐呀。”
“母皇,儿臣当年说过了,除了太女姐姐,儿臣没有其她姐妹。”母皇心疼自己的女儿,我还心疼我的手下呢,在这一
点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母皇开始严厉的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不甘示弱直视着她,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但很快她就败下阵来
,先移开了目光。
“皇上,主子,别为了奴才伤了和气,奴才不值得主子为……”菱荷看我们僵持,觉得不妥,只能出言相劝。
“菱荷,敢动我的人一下,她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母皇跟菱荷怔
怔的看着我,母皇还好,只见跪在地上的菱荷身子一震,立刻转移了目光,不敢再抬头看我。
地上跪着的菱荷身子一震,她总算看清楚祐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难怪当年文帝想除掉武王,简直太可怕了。祐儿的
眼神慢慢变得嗜血,就像野兽一样,这种冰冷的神情,一点温度都没有,好似看透了生死,在她眼中,除了她在乎的人,
任何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冷酷至极。光是看到她这种未加掩饰的眼神,就觉得心惊胆战,若不是见过的武将多,肯定也
会像菱荷一样,害怕得不敢直视。
“祐儿,不要这样。”自己不禁出声请求,声音不禁有些微颤。
听到母皇这么说,我才惊醒,因为刚才母皇的态度,跟菱荷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行为,让我有些愤怒,立刻收起眼中的
冷酷,掩饰住火气,恢复以往的风轻云淡。
“母皇,您觉得二皇姐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寝宫吗?”我站起身拉起菱荷,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吩咐菱荷给我倒杯
水。
“……”她是想转移话题,又走离了自己,让自己松了口气,在意识到自己因祐儿远离了自己而松了一口气后,有些惭愧
。向后倒去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祐儿,有些在意。
“母皇,您相信福妃吗?”母皇没有回答我,还在为了刚才的事在意吗?
“当然,福妃是朕身边的小侍,就像你身边的菱荷。”听到我提到福妃,她终于给了我回应。
“既然母皇相信,那儿臣姑且也相信好了。若福妃来此,您会见他吗?”上朝的时候,我让人把二皇姐送回自己的寝宫
,福妃若心疼自己的女儿,就一定会来‘看望’母皇。
“……”母皇没有回答,她可能在考虑是见还是不见吧。
“不打扰母皇休息了,儿臣告退。”我不想再待下去,不想去面对,一个对我心有余悸的母亲,这里的空气让我很难忍
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时菱荷刚好送水回来,我拿起他端来的水,边走边喝。
“主子。”刚出门无逸就立刻跟了上来,看到我的脸色不好,她低声询问:“主子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看到母皇的态度,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那个世界是这样,这个世界也是这样,我已经很努力了,强者有什
么不好,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适者生存的。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寂寞?
我好想小嗥,好想立刻就见到他,只有他不会害怕真正的我,我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接受,好想见他。
想着祐儿刚才的神态,那是她所隐藏的另一面吧,冷酷,嗜血,残忍,狠心,看来她的另一面是个魔鬼,若她不走正
道,将会成为世间的祸害,希望祈儿不要自毁前程,忌惮她才好,为了研国的大业,做为她们的母亲要先做出准备才行。
这时成总管从外屋走进来,对着正欲下床的皇上轻声说道:“皇上,福妃求见。”
她听后一惊,让祐儿猜着了,福妃真的来了,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刚才还在想见不见。
‘母皇,您相信福妃吗?’她突然想起刚才祐儿问自己的话,从当皇帝到现在,自己相信过别人吗?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让他进来。”
福妃进来的时候,看见皇上正披着件衣服坐在桌前。皇上不是正在昏迷吗?可看她挺精神的,一点病态的样子都没有
,反而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根本就不像大病初愈的人。果然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臣妾参见皇上。”福妃恭敬的俯身,标准的宫廷礼仪。
“平身吧。”她一挥手,对着温顺乖巧的福妃笑了笑,“福儿坐吧,怎么没去看佐儿?”
“臣妾知道佐儿这次又闯祸了,希望皇上不要责怪于她,要怪就怪臣妾管教无方。”他已经得到消息,佐儿私自上朝,
被祐王强制送回自己的寝宫,而这个祐王根本就不是傻子,就只有佐儿还看不透,这些都是她母皇的计谋,设了一个陷阱
让某人往里跳,她还受人唆使,破坏了皇上的计划。
“唉,不能全怪你的,朕也有责任。”若不是自己对佐儿疏于管教,也不至于资质如此不堪。
“臣妾会好好管教佐儿的。”福妃低下头,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次的祸可闯大了。
“你回去告诉佐儿,让她好好在寝宫思过,不许再听人唆使,被人利用。”说着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福妃,他是怎么知道
自己没事的?
“臣妾是在御花园碰到小皇子,听小皇子说的。”看皇上有些疑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贸然来此,很让人起疑。
“原来是嫣儿。”开始节外生枝了,她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剧本好像越来越偏离轨道,知道的人也越
来越多了。
“臣妾会守口如瓶。”他在宫里长大,服侍皇家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怎么会还分不清楚。
“嗯。”这种预感一直不散,看来她要早做准备。“你先回吧。”
“是,臣妾告退。”福妃是个非常懂事,性格温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知道自己该在的位置,从来都没有逾越过
。
福妃走后,成成来到皇上身边,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凝重。
“皇上。”成成也开始觉得事态的严重,难道皇上在为二皇女担心吗?
“成成,立刻给朕准备诏书,”她叹了一口气,看向这个伺候了自己半辈子的人,可能自己最信任的人是她吧。“也算
是遗诏。”
“皇上!”没想到皇上已经开始……
“只是以防万一,若朕真的出事,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皇上吉人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
只见皇上淡淡的一笑,示意她去拿笔墨,这一笑让她稍稍放心许多,却不知在她转身之后,皇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陷
入沉思之中。
回到我的祐元殿,菱荷和无逸都静静的跟在我身后,无逸一副想问却不敢问的样子。走进祐元殿,走到正中间的椅子
前坐下,回忆起刚才母皇惧怕的表情,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即使重新活了一次依然是老样子。我自嘲的笑了笑,看到我
的笑容,他们两个奇怪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特别是菱荷,在看到刚才的我之后,他就一直在沉默,看
我的眼神开始变得警惕,害怕,甚至是躲避,不过很快就被什么东西所替代,那是我读不懂的眼神。
“暗卫在吗?”我已经不想再去管别人的看法,我依然是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只不过现在的我比起现代那时更加狠绝
。
“参见祐王殿下。”话音刚落,一名暗卫突然出现,跪在我面前,听候吩咐。
“卫辛回来了吗?”不知我让卫辛去送的信送到没有,回到皇城也有两三天了,他们差不多该往这边来了。
“回殿下,还没有。”这名暗卫恭敬的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若她回来,让她第一时间来见我。”我手里还拿着刚才菱荷倒水的杯子,随意的把茶杯放到茶几上。
“是。”我总觉得地上跪着的暗卫好像在哪里见过。
“让韩若选出五名轻功比较好的暗卫,今晚亥时来这里听候差遣。”说完我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嗖’的一下,人就隐匿到暗处了。
我想起来了,当年去给皇姐解毒的时候,见过的暗卫就是他,那时青梨把他带来见我们,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总
能碰见熟人。
“菱荷,你可知道现在皇宫禁军的都统是何人?”李红已经是整个皇城的将军,那么禁军都统现在又是何人?难道会是
那四个组长之一?
“回主子,是孙皓,她一直都很受李大人的赏识,在李大人当上将军后,就让她代替了自己的位置。”菱荷恭敬的回答
,不时的瞧瞧我的脸色,见我没有再露出刚才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些,微微牵起嘴角。
“孙皓吗?”我记得当年她在听到菱荷是男子时,震惊的模样别说有多搞笑了,她没有对菱荷展开攻势吗?“菱荷,她
没向你提亲吗?”
“主子,您在说什么呀,那怎么可能?!”他听我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脸跟脖子都红透了。
“你不会只顾着做生意,忘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吧?”他在外面行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以他的相貌,就没有追求的女
子,更何况他还有千万身家,想巴结的人更是不会少。
“主子,你……”他今年也有二十了,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嫁人了,为什么她不明白,他迟迟不嫁是因为他是她的小侍,
是她的人。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她却不懂这些,竟然还问自己是不是只顾着做生意,把自己的婚事忘了
?她还真是有心。
“主子,菱荷是您的贴身小侍,怎么能嫁别人?”无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子是挺聪明的,但怎么对这种事这么迟钝
,看到菱荷又羞又怒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的,看着都难受。主子怎么就这么喜欢折磨人?
“啊?”我还真是忘了,在名义上菱荷是我的小侍,也就是我未来的夫侍。“我忘记了,抱歉菱荷,是我耽误了你。”我
可是真心道歉,可菱荷好像并不领情,一副想吃人的神情,我都道歉了,他怎么还这么生气?难道还在害羞?
“耽误?那主子用什么补偿呢?”他理直气壮的跟我索要赔偿,这也是应该的,这个年龄的男子在这个世界可是很难嫁
出去的。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物色一个好女子的,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女子。”他的年龄虽然不小了,可他的相貌,才华都是一
等一的,一般女子怎么能配的上他?
“奴才何德何能,怎能让主子为奴才的事操劳?”他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看着他变得想吃人的脸,有些
懵愣。
我向来都没有拿身份压迫过他们,可这会他竟然自己抬出尊卑,是在气我这些年都没回来,让他和菱花受苦了吗?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抢了过去,我微微皱眉,这样不知轻重,不太像是菱荷的作风。
“主子不必为奴才的事操心,奴才是宫里的奴才,不能出嫁。”在她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是她养在身边
的弱者,依附于她的弱者,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我无语了,‘男人心海底针’,这话太适用在他身上了。
无逸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菱荷,不愧是主子的贴身小侍,竟然敢抢主子的话,若换做别人肯定会被主子收拾
一顿。看样子菱荷是喜欢主子的吧,可主子一点都没发现,而且在她心里,根本没把菱荷当成仆人,而是把他平等对待每
一个人,更别说当夫侍看了。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看低别人,没有摆出高高早上的姿态,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吧?
“主子不必费心了,菱荷没想过嫁人,更没有意中人。”看到主子仍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主子这些年一直在外,对这种事还不是太明白吧。
“唉,算了,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的,顺其自然,随你自己吧。”他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对我不满。“菱荷,你去把
孙皓偷偷找过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对着他笑了笑,他二话没说立刻出去找人。
看到他离开有一会了,我轻轻松了口气,看向无逸,她正笑着,好像在说‘还不明白吗’?我活的实际年龄可比他们长
,怎么会不明白,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不回忽略菱荷那一身的酸气。
“无逸,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有的时候装傻是一种伪装。”我无奈的耸耸肩,她开始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我是在装
傻,这可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最拿手的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学习,今天终于有空来发文了~~
冯府失火
“主子,孙皓带到。”我正跟无逸大侃装傻的心得,刚说到兴头上,菱荷就回来了。
“让她进来。”不知道这几年那个有着可爱圆脸的孙皓变没变。
“属下孙皓,参见祐王殿下。”孙皓低着头进来,恭敬的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起来吧,多年不见了。”她这种恭敬让我一时有些别扭,当初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出尊卑,大
家都像是初见的朋友平等互视。
“是。”孙皓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到上座的祐王殿下,现在的祐王已经不是那个她在简楼认识的八岁小女孩了,已经长
成翩翩美少女了,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幼涩,却掩饰不住她的高贵,果然是有着皇家血统的皇女,不管在哪里成长,只要
回到皇宫就会散发出她该有的气质。
“听说李红把禁军都统的位置让给了你?她有没有嘱咐过你什么?”当初把李红安插到禁军里就是想有一天钳制冯欲宁
的兵权,可现在李红已经升了官,那么整个皇宫的安危就不在她掌控之内了。不过李红应该知道这里的利害关系,才把这
个职位交给孙皓的吧,可见这个孙皓应该很受李红的信任。
“说了,殿下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请殿下下示。”她在禁军中呆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清楚这里头的猫腻?不管
是皇宫里的争斗,还是冯尚书的野心,她都十分清楚,特别是冯尚书对自己的百般示好,她怎能不明白这之中的利害关系
?更何况李将军时常还跟自己谈天论地,也明白李将军的心思,更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祐王,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只要她
动动手,整个皇城都得震三震。
“禁军现在还是分四组吗?各组长可都是你信任的人?”我记得当初有个叫做柯梁的,那时候还被小嗥惊得大乱。
“殿下放心,属下心里清楚,殿下只管吩咐。”我不禁微微笑笑,自己是小瞧她了,李红带出来的人定不会差。
“那好,我叫你来只有一句话,随机应变。那位冯尚书一定会在这几天有所行动,你只管配合她就好,我可能会在你
的禁军之中换上我的人,你到时不用惊慌。”不知道这皇宫中的禁军之中她能掌控多少,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仍然要抽去
她一部分的人,换上我的人马。
“若殿下想换人手,可以动第三区的人,只有第三区的组长柯梁属下无法驾驭,她现在是冯尚书的儿媳,属下一直都
让她三分。”听到我要换人马,她的双眼变得期待,怔怔的看向我,眼中的恭谨慢慢变得激赏起来。
“哦?那个柯梁竟变成了冯尚书的侄媳妇?还真是世事难料。”想想那个柯梁长得很文雅,五官分明,按这个世界的欣
赏品味,她的相貌算是上乘。
“是啊,属下也没料到,禁军的组长竟会被冯尚书拉去。”她也有些感慨,当初她一直认为她们这几个组长情如姐妹,
会一直共进退,可没想到她们之中出了自己剩下的都被各种人拉拢了过去,若不是自己知道李将军背后的主子是祐王,可
能也会跟去别人那里。
“既然这样,就如你所愿。”我浅浅一笑,她这人还真是感性。说起来第三区刚好是父后那里,若真出事,也不见得她
们敢动,不过不知道冯欲宁会如何下手,为了我亲爱的父后和我那别扭的小弟,还是得多加派点人手才行。
“孙皓,你且先回去,若今晚看见有人出入皇宫尽量压下来。”看到她还在怔怔的盯着我看,我有些疑惑,哪里不对吗
?她为何会如此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不,不是,是属下一时看呆了,……”她立刻转移了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菱荷。
“呵呵,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她是看我看呆了,还是看菱荷看呆了?
“嗯……”她好像还有些不敢,但看到我鼓励的眼神,便大着胆子说了。“恕属下无礼,属下还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是名女
子,您的相貌会让很多男子都为之汗颜,实在是很难接受您竟是名女子,有些可惜。”若不是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绝色,她
还真觉得这个祐王的相貌身为女子可惜了,不过也幸好她是名女子,有如此才华的人若为男子,那这世间可真就多出了一
名祸水。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无逸,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孙皓奇怪的看向我,旁边的无逸忍不住轻笑
出声。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菱荷在旁边还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见我并没有发火的迹象,他稍稍放下了心,看来他是被我
吓怕了。
佐斗殿中,大门紧闭,屋中的两个人正在密谈,商议大事。
“二殿下,我们就这样……”说话的女人在二皇女耳边嘀咕,没人能听见她们说些什么,只见二皇女的脸慢慢变得兴奋,
她眼中的贪婪越阔越大,好像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一般。
“真是好主意,不愧是本宫的智囊,若大事可成,本宫定会赏你个大官坐坐。”二皇女得意的拍着她的肩膀,多年来终
于可以让对她母皇刮目相看了,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受别人的脸色过活,什么皇后,什么太女,还有那个祐王,全
都会拜在她的脚下,哈哈。
她只顾着兴奋,却没看见身边的人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讽刺的嘲笑一闪而过。
尚书府,密室之中,刚才还在二皇女耳边出谋划策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冯府,正向冯府的主人汇报着宫中的事情,
冯府的主人冯欲宁听她的叙述,慢慢露出奸笑,而她身后坐着的冯家大小姐冯述,把笑意隐藏在这杯茶水中。
“做得好,下一步我们就来一个苦肉计,就让福妃来当我们的先锋吧。”冯欲宁的老脸早已变成得逞的笑,心里盘算着
,整个计划的可行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所有人朝拜在她脚下的情景,她的愿望,她的野心,一切的一切都来自那个
最高的位置,是皇太后让她知道只有拥有最高的权利,才能随心所欲。
如果当初自己有这样的权利,她一定不会目送自己心爱的男人,去服侍另一个女人,成为另一个女人后宫里的一件装
饰品。
“娘,何安这次做得好,这下子可就换成我们的天下了。”冯述难掩自己心中的喜悦,若母亲当了皇帝,那自己不就是
皇太女了吗?这天下的美男还不任她挑选?
“别高兴得太早,要知道那个祐王是个未知数,不知道她在宫里有没有什么势力,而且现在夜罗又被锡盟灭了,你三
妹也死了,我们在江湖上的势力,只剩下何安那里。”她在提到自己的三女儿时,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好像说的是别人家
的孩子,而非己出,更没有伤心的感觉。
“若没有凌霄门少主的捣乱,师兄肯定会招人入赘,这红映门就不会轮到我管,师傅执意要让师兄做掌门,让师兄摆
擂招亲,可惜还是没能留住他,那凌霄门的少主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也幸好师兄嫁到凌霄门,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百
般讨好师傅,有了现在的机会打理红映门的一切。这才让她们对自己稍稍刮目,若不是这样,她肯定永远见不到系儿。
“听说灭了三妹的也是那个凌霄的少主,那小崽子还真是不简单。”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她的夜罗好不容易储
备了那么多美人,这下子全都没了。
“哼,还不都是你三妹,若不是没管理好下属,怎么会让人趁虚而入,被人连窝端了,竟然这么轻易让人给灭了,她
也不配做我冯家的女儿。”听到母亲大骂三妹,她有些不敢接口,还好三妹已经死了,她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败掉夜罗
的其实是自己,若不是有三妹这个替死鬼,想来死掉的应该是自己,还好那天她被母亲叫回皇城,不然也难逃锡盟的手掌
。
“母亲说得是,都怪三妹,竟帮些倒忙。”她涔涔的奚落着三妹,心中甚是侥幸。
何安在旁边看着她的这位表姐,心中不禁冷笑,她根本是个草包,不及三表姐的半分,可惜三表姐一身的好武艺,竟
会轻易被锡盟的人抓住,想来也是不想活了,有这样的母亲,有这样的姐姐,换做是自己,也会是一样的选择吧。
她不禁想到自己,她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看着她们两母女,尽说些三表姐的不是,那么优秀的三表姐在她们眼中竟
是如此之差吗?那么自己呢?处处比这位大表姐强,若不是当年摆擂争夺禁军都统之位,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如何上
的台又是如何下台的,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还做出那么伤风败俗的事,而自己完全
没有那时的记忆,若不是那时是化名上台,说不定早就被师傅逐出师门了。
她真名杨安,在冯府一直用化名何安,她是红映门主的二徒弟,在红映门的地位仅次于大师兄,除大师兄外最受师傅
宠爱的徒弟之一。而她的母亲是当今兵部尚书正夫的妹妹,在母亲跟父亲病逝后,投靠到舅舅家。舅母在知道自己是江湖
上以暗器称霸江湖的红映门门主的徒弟后,很热情的让下人腾出最好的房间,并让他们唤自己为表小姐,待遇要比不受宠
的儿女还要好。她看在眼里,虽也觉得别扭,有心想要离开,但终究敌不过舅舅那哀戚的眼眸,若不是自己,舅舅不会受
到舅母的注意跟宠爱,更不会踏进他房门半步。这寄人篱下的感觉,实在是说不出的差,面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狠不
下心离开,只能尽力帮住她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这一切越来越偏离她的预料。她的舅母竟然想要篡夺王位,这
让她惊恐不已,本想置身事外,没想到舅母竟然拿舅舅来威胁自己,还有系儿,舅舅唯一的儿子,她最最在乎的男儿。
“何安,在想些什么?”自己跟大女儿是最投缘的,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但她并没有忽略了身旁的这个表侄女,她一
直敛着眼眸,面无表情。自己一直都看不透这个表侄女,总觉得她的情绪掩饰得太深,但终究是让她知道了她的弱点,多
亏了那个相貌平平的正夫,才有了这么个受用的表侄女。
“舅母,侄儿多日不见舅舅了,有些想念。”看到舅母犀利的目光射来,她赶忙收起自己的思绪,微微笑着回道。
“也是呢,你终日都陪在二皇女身边,也鲜少回家,趁着时辰还早,快些去吧,别太久了,我们的计划可不能有一丝
偏差。”看着她露出欣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个正夫生了个有用的儿子。
“是,那侄儿就先告退了。”对着舅母跟大表姐俯身后退,退至到门口才转身开门离开。
“娘,为什么你要对何安这么客气?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当个下人都不够格。”这个何安处处都比自己强,她
看着就不顺眼。
“你呀,竟长肉,不长脑袋,你可知道她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不低,而且她能为我们卖命多半是看在系儿跟她舅舅的面
上。她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将棋,若少了她,你认为我们的计划能实行得起来吗?”冯欲宁阴森的一笑,她这个大女儿就
是不会利用身边的棋子。
“娘,您可别忘了九年前的事,说不定她这次也会办砸。”说真的,听到她九年前的擂台丑态百出,心里别说有多高兴
了。
“我查过了,那时她真的中了药,并不是装的,而且那件事的幕后多半有人操纵。你以为所有的事都那么简单吗?”她
不禁叹气,狠狠的点了一下长女的头,这个长女可是她最宠爱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宠姬所生,还因为她遗传到了自
己的阴险狡诈,这才是她冯欲宁的女儿该有的特质。
“哼,也只有娘才信任她。”她才不管这么多,若大事一成,她第一个拿何安开刀,解解这多年的心头只恨。
阴森森的夜空,乌云密布,在冯府的偏院,一个家仆正急急忙忙的起夜,跑到茅房小解,突然闻到一股焦味,抬头一
看,北苑中的蓄院火光冲天,正冒着浓浓的烟雾,火光缭绕。她已经顾不得系裤带,提着裤子跑到院中大喊:“北苑走水
了,快来人呀——!”
她这一喊,划破了深夜中的宁静,所有家仆都被她唤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披上衣服,有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出来一看,发现北苑正冒着浓烟,原来是北苑着火了,赶紧到一旁提上水桶,赶往北苑救火。并不是为了救火,而是怕
北苑的火势蔓延。
站在高树之上,看着冯府的家仆终于发现差不多已经烧成灰烬的北苑,不禁感叹,这无逸的父亲也太不受宠了吧?北
苑烧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人发现,这北苑偏僻不说,就连家仆所在的位置都比北苑好,那北苑无声无息的燃烧着,直到崩
塌。
家仆们傻傻的看着北苑中的蓄院烧成灰烬崩塌,一时忘了往上面泼水,若他们记得不错,那里面是大人很久以前宠幸
过的一位貌美的小侍,好像还育有一女一子,若记得没错,应该是三小姐跟五少爷。
看到这里我飞身离开,身后跟着四名暗卫,无逸和另一名暗卫带着她父亲跟弟弟先走一步,我让她把自己父亲和弟弟
先安置到李红家,菱花刚好也在,能帮她照顾一下家人。
来到李府,没想到李红竟然在家,她正用剑指着无逸,菱花急得赶紧过去拉住李红。
“呦,呦,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我飘然落地,稳稳的站住脚,看着她们,没想到李红这么护犊,可能有了菱花的前
车之鉴,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你……”李红刚想问‘你是何人’,转眼对上来人的一双杏核眼,想说得话卡在了嘴边,是祐王吗?眼前这个美如画中之
人的少女就是自己跟随的祐王吗?
“哎呀,红姐,你快把剑放下。”菱花想拉下李红的手臂,可自己坐着轮椅够不着。看着李红慢慢放下手臂,她不禁有
些失落自己的不中用,但很快就发现李红的不对。
“是……主子……吗?”李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孩子已经离开得太久,久到自己已经不记得她的长相,当年那个
小小的祐王,跟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翩翩少女慢慢重合,真的是她。
“好久不见了,李红。”怎么这一个个见到我都是这般反应,我有这么骇人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噗通”一声,李红跪在我面前,双手伏地,一副责怪自己的面容。
“属下无能,主子不在的时候,让菱花受了莫大的屈辱,更害得她现今无法行走,请主子降罪。”我万万没有想到,李
红竟是为了菱花之事耿耿在心,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菱花,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而后竟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红姐……”菱花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愣愣的看着李红的背影。菱花一直都在李红家长大,虽不是亲生,但跟
自己半个女儿没多大差别,感情要比菱荷还深厚得多。
“李红,这件事不能怪你,若要怪罪也该怪我才对,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们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无法讨回。放心好了
,这仇我记下了,日后定为你们讨回。”她这么一跪,不正是提醒我离开的太久,造成菱花今天这样的下场,也是因为我
不在的缘故,弄得她们这些手下无人撑腰。
“属下不是……”李红听我这么说,以为我误会了,我示意她不用说了,她这种感情我还是懂的,她是把菱花看成自己家
的人了,看到菱花这样,她要比我这个做主子的更心疼。
“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我也了解。”我走到她面前,把她扶起来,“这些年谢谢你照顾菱荷跟菱花,真的谢谢你,
辛苦你了,红姐。”听我跟菱花一样这么唤她,她不敢当,想拒绝,我摇摇头,阻止她的辩解。“红姐,您当得起这一声‘
红姐’,我们都受您照顾了。”
李红不敢接受,又想下跪,我一直扶着她,不让她跪,弄得她一阵感动。而她身后的菱花已经泣不成声,移动过来从
身后抱住李红的腰大哭不止。
这时我感到有一股视线,从我落地以来一直盯着我的视线,转头一看,正是无逸怀中的人儿,是个年轻的男子,看年
龄跟菱花差不多大,应该就是无逸的弟弟。
“无逸,这就是你的弟弟吗?”这男子也算是大胆了,竟敢直视自己,这样的男子算不算不守‘夫’道?
“琪儿,别这样看着主子。”主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弟弟,低头一看,自己的弟弟正直直盯着主子看,怪不得主子
会问,赶紧出声提醒他。
“姐姐,她是你的主子?可她看上去比我还小。”他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不过还是没我弟弟可爱,看到他
我就想起嫣儿。
“琪儿!”无逸对着天真的弟弟不知道是恨好还是爱好,但看到主子宠溺的一笑,笑得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李红,菱花,你们听着,他们是无逸的家人,暂时会住在你家。菱花,等无逸的父亲醒来后,把无逸的事告诉他,
让他安心的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李府,知道了吗?”时辰已经不早了,光是观看自己一手策划的火灾,
就浪费了很长时间,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上一觉,一直在准备这场‘扑鱼’计划的安全措施,确保一切稳妥收场。
“知道了。”菱花狠狠的点头,李红看了看无逸身边的冯琪和她怀中沉睡的男子,转向我也点了一下头。
“无逸,时间不早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我知道她跟自己的家人久别重逢,没想太苛刻她。
“主子,我跟您回去。”现在是非常时期,主子把自己的家人接出来一是为了不让母亲威胁到自己,二是冯府抄家的时
候不会涉及到他们。
“那好,你,留下帮忙看着无逸的父亲,不能让他离开李府。”我随便点了一名暗卫。
“是,属下领命。”那名暗卫抱拳领命。
“李红,你记着,若看到宫中传出信号,立刻戒严整个皇城,不准任何人出城,或是进城。”这样冯欲宁的余党便逃不
出皇城了,关门打狗的戏码从古至今可是屡见不鲜。
“是,属下明白。”她看着准备要走的主子,心中泛起不舍,只不过匆匆一见,主子又要离开了。
即使自己有千般不舍,主子始终是要离开的,看着主子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拽自己,回头
一看,正是菱花,她也跟自己有一样的感觉吧?
她们的主子是当今最尊贵的祐王,一个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少女,若她想,她可以掌控一切,若她愿意,可以成为整个
紫苑大陆的霸主。但她都不想。
宫中,福缘殿。
“娘娘,您考虑好了没有?是您的女儿重要,还是您的妻主重要,况且还是个不爱自己的妻主。”说话的人低着头,看
不见她的长相,却说得十分恳切,又带着极大的威胁,她竟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娘娘,您难道不为自己的女
儿考虑一下吗?您女儿的命,可是在我们手上。”
“好,”思前想后,他终于狠狠的下定决心,自己死总好过牺牲佐儿的好,“只要你们放过佐儿。”他只不过是个微不足
道的妃子,若她们利用佐儿,事情不堪设想。
“很好,这包东西,兴许你会用得着。”说完此人便消失在他的房里。
他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屋中只有自己一人,他轻轻出了口气,但在看到桌上的那包东西时,浑身的血液瞬间
凝固。本以为是一个梦,没想到却是自己骗自己。他颤抖这双手,慢慢拿起桌上的东西,悲哀的看向窗外。若当初可以选
择,他宁愿只当一名皇上身边的小侍,而不是这个妃子。
悲中有情
隔日的早朝正在进行之中,福妃端着一碗渗汤来到乾钦殿的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心中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他
这么做都是为了佐儿,为了他的女儿,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能失去他的女儿,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或是其他人的,他都
要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
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看上去更平静些,在这碗渗汤之中,他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只要让皇上喝了这碗渗汤,他的
佐儿就能平安无事了。
“娘娘……”身后跟着的小侍见他停在门口,不禁出声提醒。
是啊,是有些奇怪,明明就是来看皇上的,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实在是遭人疑虑。
“你在门口等着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他吩咐自己的贴身小侍秋玲等在外面,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自己给皇上下了
药。
“是。”秋玲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主子,更不会想到在皇宫中仅次于皇后地位的福妃,会去加害皇上。
福妃走进乾钦殿,成总管正陪在皇上身边,太医们都在偏厅等候,这几天她们都蹲在这里,不准离开。
这时皇上正进着早膳,皇后陪在她的身边,在外人看来这些天皇后寸步不离的伺候着皇上,可见皇上皇后的伉俪情深
。
“请皇上、皇后金安。”看到他们深情的样子,他就不禁想出声打扰,只有在皇后面前她才有的柔情,让后宫中每一个
妃子都羡煞不已。
“福儿?”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福妃,他怎么又来了,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在装病,就能够猜到自己装病的理由
,为何他还会贸然前来?
“福妃请起吧。”看到福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有着他们奢望不到的荣宠,他也明白他们这些后宫
妃子的痛苦,可爱情是自私的,虽然明白,但仍然不想把这种‘荣宠’让给别人。“既然福妃来了,就陪陪皇上吧,本宫要
去看看嫣儿醒了没有。皇上慢用。”她也有她的苦衷,做为皇帝不得不三宫六院,不得不延绵子嗣,这是做为皇帝的责任
,也是皇家的需要。他了解,所以他只能选择不去看,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心痛,只要明白皇上最爱的是他,他心里的伤痛
就会愈合。
“……”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怎能不明白芯儿的想法,可是做为皇帝她有着很多无奈,对于眼前的福妃,那是她的责任,
他从小就照顾起自己的起居,无微不至,所以她给了他一个名份。
皇后走后,成总管也知道自己呆在屋里是多余的,看了皇上一眼,随即也出去了。
“皇上,福儿给您做了一碗渗汤,福儿知道您之前为了国事繁忙身体越渐不爽,趁着这次机会皇上可得好好补补。这
身体可不是您自个的,是我们整个研国的,是这天下百姓的。”他说着这番话,把自己端来的这盅渗汤倒到旁边的小碗里
,正巧皇上在进膳,这碗渗汤也不会占多大地方。
“福儿有心了。”她就知道他最了解她,从小到大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不管自己有多忽视他,有多久没
见过他,但只要他见过自己一次,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安泰,心情是否舒畅。
看着皇上接过自己递上去的碗,嘴边洋溢着几分笑意,她慢慢的把碗递到嘴边,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很想
出言阻止,可脑中浮现出佐儿的脸,他硬生生的把话吞回肚子里,眼睁睁看着她把汤一口喝掉。
“福儿的手艺依然是那么好,朕早晚会被你宠坏。”听到这话,原本压在心底的罪恶感,全部都涌了出来,他对不起她
的信任,对不起她这样的夸奖,这样的夸奖他受不起,这样的信任……,他承不起。
“皇上……”千言万语,心中的悔恨,都已经来不及了,眼中的她,慢慢觉出不对,睁大了她凌厉的双眼,狠狠的盯着自
己,泪水模糊了眼中的她,他再也看不清她愤怒的盯着自己,再也看不见那双凌厉的双眸。“对不起……对不起……,……溯儿…
…”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现在的他只知道泪水可以冲刷掉他所有的罪孽,洗刷掉他所犯下的罪过。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突然一个身影凭空出现,扶住即将倒地的皇上,她不敢相信,皇上最信任的福妃竟然会给
皇上下毒。“来人啊!太医——!”
听到里屋的叫喊,第一个冲进屋中的是成成,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她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还好好的皇上,怎么转眼
间就……这样了。
“韩护卫,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立刻上前扶住皇上,只见韩护卫冷冷的瞥了福妃一眼,在她上前帮她扶住皇上后,伸
手撬开皇上的下颚,使劲的去抠皇上的喉咙。“韩护卫!”虽然大惊,但她立刻明白皇上一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皇上被韩护卫抠喉,只吐出一小口黄水,之后不管韩护卫再怎么努力,皇上没有再吐出什么东西。太医这时侯都已经
赶到了门口,看到这情景,不禁大惊,不是说皇上还在昏迷中吗?昏迷的人会坐在饭桌前吃东西吗?
朴太医立刻上前为皇上把脉,眉头紧锁,她的脸越来越黑,之后转身上前查看桌上的食物,每样食物她都品尝了一点
,直到福妃跟前的渗汤。她发现福妃怔怔的看着皇上,一动不动,只知道默默的流眼泪,他跟前的渗汤还热着,她伸出手
端起那碗渗汤,品了一口,果然问题是出现在这渗汤里。她行医数十年,研究的药理不下千万种,可这是什么毒?她从来
都没见过。
“福妃娘娘……”她想问,可刚一开口,这位娘娘就自己招了。
“是我下的药,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是些迷药,不会让皇上有生命危险的。”他怎么可能真的去伤害自己的妻主,更
何况还是自己女儿的母亲。他把昨晚那人送他的药收了起来,让人弄了一些迷药回来,他只是把剂量用重了一些而已。
“谁告诉你这是迷药的?”朴太医听完他的话,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若这药被他当成迷药加重剂量,那神仙也救不回皇
上。
“这……不是迷药?”他本是为了自己下药而愧对皇上,可听到太医这么问,他突然慌了,不可能的,那人不可能背叛他
的。
“这种毒药强劲,皇上的脉搏七零八乱,若在一炷香的时辰找不到解药,皇上她……”她不敢再说下去,这种事她不敢想
象。
“会怎么样?”一股寒气走遍全身,韩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昨天皇上命她把两封遗诏送入祖阁,她十分不解,皇
上说只不过是以防万一,但从这个计划开始,她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次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果然应验了
。
“就连神仙……也难救……”她真的不想这么说,可是自己的医术有限,在整个研国她可以自居为天下第一的药医,连她都
束手无策,还有谁能配出这么复杂的解药?
“祐王,对了,有祐王留下来的解药。”韩若突然想到太女殿下在临行前交给青梨的万能解毒丹,让青梨交给自己,以
备不时之需。想到这里她掏出万能解毒丹,全部给皇上吃了下去,只期望能有一丝效果。
从韩若把所有的解毒丹给皇上喂下后,朴太医就一直为皇上把脉,发现韩若给皇上吃的解毒丹的确有效,抑制住了毒
素,却不能完全解除毒素,毒素仍然存留在体内,若不及早去除,皇上是不会醒来的。
成成看着她们忙着救治,听到韩若提到祐王,她怎么把祐王给忘了,那个神秘的祐王殿下可是有着过人的本事,说不
定她可以救皇上。想到这里,她立刻动身赶去上朝的前殿,去请祐王回来。
悲中有情(2)
朝堂之上,正对着下面启奏的朝臣打盹,从回宫以来,只有第一天有好好的睡过,这些天来,没有一天睡过两个时辰
的,虽说练武之人的精力要比一般人充沛许多,但也支持不住这么多天的睡眠不足啊。为了不在人前出丑,暗自运行一遍
内息吧,调整一下精神状态。
顾丞相看着上位的那位精神缺缺,无心听取她们启奏的事情,不过每次说道关键的时候,她都会提出几句精辟的话语
,三两句就把事情解决掉,或是交给能力较强的大臣。她的能力确实厉害,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她知道这个祐王隐藏
之深,从不太过展露自己的才能,有的时候她明明可以解决,却偏偏拖下去,在众人看来她某些方面不及太女,但自己却
觉得她的能力绝对在太女之上。
这会的她对下面朝臣的提问没有一丝反应,整个前殿变得死寂,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上座的祐王。顾丞相立刻出声帮
她回了刚才那位朝臣的请奏,顺便提出了一些提议,等她处理好之后,上座的祐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闭着双眼,不理会
任何人。
在下面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上座的少年祐王,这个女孩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她到底有多少底、多少实力,她不清楚,在
这整个朝廷之中的朝臣,也没有一个能看得清楚的。如果说她这次的计划有变数的话,那一定就在她身上。这么多年的精
心布局,她已经策划准备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这一次她不能再等了,北苑失火不见得是意外,而是一种警告
。身为兵部尚书,她总是把每件事都弄清楚才肯罢休,她必须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她从来都是谨慎行之,她之所以能当
十几年的尚书,都是自己谨慎行事的结果。但是这次不同,她不能再等了,若是再等下去,她等来的可能是抄家或是削官
,她忍耐了这么久,怎能放过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这一次她赌了。总之,不赌是死,赌了却不一定会死,就算要死她也
要死得其所。
成成匆忙的来到前殿,发现祐王殿下坐在椅子上神游,不管她是否清醒,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偷懒,她上前在祐王耳边
说道:“皇上出事了。”本以为她是睡着的,可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睛,瞪着自己,那双眼睛凌厉得让人害怕。
“退朝。”我匆匆甩下这两个字,便急忙走人。母皇出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事情
了?韩若是怎么当值的,怎么能让母皇出事?
“退朝——”传声宫女在身后宣唱着我的命令,我没发现身后的朝臣一脸疑惑惊慌的样子,更没有发现冯欲宁似笑非笑,
一脸得逞的模样。
顾清明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祐王,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原来是装的,可见她是不愿意处理这些国事,全都丢给自
己,逼自己替她出面处理。
她这么急离开,是不是后宫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看向陈将军,发现陈将军也是一脸的雾水,不知道后宫发生了
什么事情。
“顾丞相,……”安太傅这时走过来想询问,想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事。只见她摇了摇头,表明她并不清楚。
“陈将军。”顾丞相深思了一下,看向陈将军,姜的还是老的辣,久经沙场的陈将军怎会不明白这种状况,面色越来越
严肃,点了一下头,迅速离开了。“安太傅,随在下一起吧。”
“是。”身为太傅的她,怎么会不清楚,从刚才的事起,整个剧本就已经脱离了她们的掌控,不知道之后的意外会不会
更多。
成成紧紧的跟在祐王的身后,这位祐王看似年轻,可身轻如燕,自己已经拿出吃奶的劲紧跟其后,却还是落了一大块
。
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乾钦殿,发现所有的太医都站在母皇的床边,母皇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像植物人一般,
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母皇的床头站着的正是韩若,她竟然会现身在众人面前,一身黑衣的她,紧紧盯着床上的母皇,紧锁眉头。
“韩若,怎么回事?”我急忙来到床边,伸手给母皇把脉,顺便问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就要问福妃娘娘了,不知道他给皇上喝了什么。”她从皇上中毒开始就想问,但她着急皇上,又碍于身份,不敢发
难,她一直担心着皇上的安危,紧盯着皇上,在看到祐王来了之后,不知为何,心稍稍落定。
“……”母皇的脉象很乱,这是中毒了,是种很霸道的毒,但这难不倒我,要说配置毒药,这世间没有人能比得过我。“
哦?是福妃吗?”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还在桌前发愣的男人,心道,这就是母皇信任的妃子?会给她下毒的妃子?哼,母皇
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听到我在喊他,他的身子一震,慢慢抬起头看向我,那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睛透着忏悔,空洞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故
意的。
“我曾经问过母皇,‘您相信福妃吗?’母皇说她信,她说你就像是我身边的菱荷,是她从小到长大的贴身小侍,是她
最信任的人。”即使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他竟然给母皇下毒,就算他再可
怜,我也不会放过伤害过我家人的凶手。
听到我的话,福妃的身躯不停的颤抖,他所坐的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伸手扶住桌子,想让自己停住颤抖,却连
带桌上的东西也跟着颤抖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停得下来,他是爱着皇上的,给自己心爱的人下毒,心
中的苦,心中的痛,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害死她。在听到这个长得极像皇后的祐王说出这番话
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不喜欢他的佐儿,不管是太女,还是眼前的女孩,都比他的佐儿胜过千倍万倍,若是早些见过
这个祐王,兴许自己不会犯傻,选择给皇上下药,而会选择舍弃佐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一个没用、还总是惹祸的皇女
,是这个国家不需要的。
“朴太医,去把紫莲找来,用它做药引。”这毒太棘手,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的母亲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不要我的家人
这么快死掉。“成总管立刻封锁消息,父后那里也先瞒着。韩若,把宫中暗卫掉过来,保护母皇,父后和嫣儿那里也要派
一些。无逸,”在我喊道她的时候,她才凭空出现,之前她都隐藏在暗处。
“主子。”无逸带着的藤纹面具,让胆小的太医吓破了胆,差点跪在地上。
“看住福妃,别让他自杀,我要他亲眼看看,他的女儿值不值得他牺牲。”我愤愤的起身,接过朴太医递过来的纸笔,
写上药方,直接递给朴太医,她看着我的药方,慢慢变得惊异,继而佩服的看了我一眼,转身配药去了。
若知道留下福妃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痛苦,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若知道那个愚蠢的二皇姐会被利用到无可救
药的地步,我一定会派出杀手结果了她。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我被喻为‘医铭’,也一样配不出后悔药。
若知道,若知道……,这世间没有谁能够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只有后悔莫及,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
母皇私心
我为母皇配的药,已经被朴太医配好,可煎药需要时间,现在的时间就是生命,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把药拿给
我,我接过药,用内力把捣成碎沫,用蜂蜜搅拌,和着水给母皇服下,这时我已经让只能当摆设的太医们回到偏殿等候。
无逸站在福妃的身后,现在的福妃如坐针毡,惧怕袭遍全身,他现在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砸了一盆冰块,彻彻底
底的醒了,他不该听昨晚那人的蛊惑,更不该信任那人害了皇上。
现在的我也只能等候,等候母皇醒来,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医术,若不出意外,母皇应该在一柱香之
内醒过来,可一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母皇一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我上前又摸了摸母皇的脉搏,毒已经解了,可……,等等,这药里竟然还有迷药的成分,母皇还吃了些什么吗?
“成总管,去拿些水来。”韩若已经去加派人手,在屋子里的就只剩下朴太医,成总管,无逸和福妃。
“是。”成总管刚走,顾丞相和安太傅就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看到在床上真的昏迷不醒的皇上,顾丞相没法不吃惊,安太傅也是一脸的震惊,在皇上身边的可
都是信任之人,即使这样皇上还是出事了。
“被福妃下了毒。”我回答着,看向福妃,后宫的男人就跟中国古代后宫的女人一样,都一样的可悲、可恨、可怜。
“福妃娘娘!?”顾丞相不管相信,这位福妃她怎能不认识,当年她当陪读伴驾的时候,这位福妃娘娘就已经伺候在皇
上身边了。
“福妃,能把事情的经过[img]mhsx_42.gif[/img]给我听吗?”我这会也没那么生气了,对这位苦心的父亲,只觉得可
怜可悲。
“是这样的,”他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下自己哽咽的声调,尽量平静的[img]mhsx_42.gif[/img]道,
“昨天半夜突然有人闯进我的卧房,那人拿着佐儿的佩饰,[img]mhsx_42.gif[/img]现在佐儿在她们手里,如果想保住她
的性命,就想办法把一包药给皇上服下,我当时也是为了权宜之计,答应了她,可没想真的下毒,我让原本在我身边当差
的婢女楚凡弄了些迷药来,没想到这迷药就变成了剧毒……”
“暗卫。”我向空中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一名暗卫出现,半跪在地上,“去查查那个楚凡,不准打草惊蛇。”
“是。”暗卫领命走人。
“祐王殿下,我真的没想过加害皇上,我没想到楚凡会背叛我……”想到这里,他又憋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福妃,我最狠背叛的人,我刚回来看到母皇变成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辜负了母皇的信任,如果不是母皇
[img]mhsx_42.gif[/img]过她信任你,在你见过母皇后,你根本不会站在这里。看来我不该拿母皇的心慈手软冒险。”我
死死的盯着他,在看到母皇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从没那么愤怒过,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我肯定会一掌拍死眼前这位
柔弱的男人。在这个世界我还没杀过人呢,当时若真的不受理智控制,我这一身的功力,还真不知道会伤多少人。
“……”福妃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少女,他不敢动弹,生怕对方会吃了自己,她的眼神像只嗜血的野兽
,她看着的不是人,而是该死的死物。
“二皇姐她被人利用,你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就没想过,现在的二皇姐已经给她们灌了迷汤,迷了心智,被别人利用
当剑使,她还在那里美呢!这样的二皇姐,你有必要去救她吗?”我皱起眉头,这件事想想就很清楚了,二皇姐身边的那
个何安,可是冯欲宁的人,肯定是她出的馊主意让二皇姐跟她一起演这一出戏,目的并不是帮二皇姐,而是在帮冯欲宁。
真不知道二皇姐到底是不是皇家人,这么简单的小计谋都看不透,还真是个废物。
顾清明跟安围相视看了看,没想到这位祐王只凭福妃的几句话就判断出,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二皇女而起,而这其中
谁被谁利用,谁又利用了谁,太难[img]mhsx_42.gif[/img]明白了。
“可能你信任的婢女并没有背叛你,她确实给你弄来了迷药,可这迷药当中又被谁偷偷加了毒药,你可知道?她可知
道?你虽然懂得这宫里的规矩,可你的婢女不懂,她只是照你的吩咐弄来了东西,却不知道有高手已经在她弄来的东西里
掺了其它。”我闭了闭眼睛,被母皇这一吓,神智想不清醒都难。
“二皇姐身边的何安,正是冯欲宁那个老匹妇的表侄女,当年选拔禁军都统的时候,曾在台上出丑,你认为有这样一
个人在二皇姐身边,她能好吗?”就算二皇姐还有得救,也都来不及了,所谓‘遇人不淑,跟着不淑’,应该就是这样的道
理。
“你是[img]mhsx_42.gif[/img]那个喜欢男女通吃的那个……”顾清明好像还有些印象,当初在皇城盛传一时,冯尚书也
是因为大众的舆论才把那人扫地出门,没想到意外竟会出在这人身上。
“什么男女通吃?那时她被我下了药,神志不清。我只不过不想让禁军都统的位置给她们冯家人坐。”如果知道会是今
天这么惊险的一幕,还不如当初把药量下重些,让她变成神经病,也免了今天的惊魂之险。若自己再晚来一步,母皇这条
命还真难保了。“都是你,为什么你没去规劝你的女儿,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我早就把她关起来了,母皇也不用当这盛毒
的罐瓶。”
“殿下,水来了。”成总管端着大杯的水过来,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冲着母皇的脸喷了一口。“殿下!”成总管
刚想上前阻止,却突然止住,终究自己不是医者,不能妨碍祐王。
看着床上的母皇慢慢转醒,看来我的猜测还是准确的,楚凡并没有背叛福妃,只是她拿来的药被人掺上了别的东西,
掺药之人绝对是个高手,不然凭宫中之人的谨慎,还有四处的暗卫,全都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
“祐儿……”母皇睁开眼睛,就看到端着水杯的我,看到母皇醒来,我这颗心放松了下来,还好我在宫里,若我现在在宫
外,母皇还有救吗?
“母皇醒了。”我有些兴奋,冲着母皇笑开了颜,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抓起母皇的手腕,再一次为她诊脉。不错不
错,毒算是解了,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两服药都有些毒性,母皇这几日想不休息都不行了。
其他人看到这床边的人展开笑颜的一幕,都有些怔愣,刚才还是一脸严肃,想要杀人嗜血的神情,一下子消失无踪。
这一笑像是冬天里的春风,有丝清冷又有丝温暖。
“福儿……”母皇看到跪在床边的福妃,微微蹙眉,本想发怒,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力不从心,这怒也就发不出来了。
“你起来吧。”
“皇上……”他有罪,有罪,为什么皇上不惩罚他,为什么还要自己起来?
“朕不怪你,怪只怪自己……”只怪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她不爱他,却收了他。
“皇上……”她的态度,让他感到害怕,让他心中更寒。
“罢了,你下去吧。”她现在不想看见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信任他,却……,祐儿曾经提醒过自己,可自己选择了信任,
这是她咎由自取的。
“母皇……”母皇怎么能放他走,这岂不更危险?
“朕[img]mhsx_42.gif[/img]罢了,让他回去吧。”现在的我不清楚母皇的想法,这让我有些不满,更有些难过。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您想过后果吗?”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跟前世的我好像,那时我不想去面对姐姐的发难,才选择
那种‘险中求胜’的方法,本以为自己会受些伤,让姐姐心疼,不忍责怪我,却没想到自己会死掉。但母皇不同啊,她怎么
这么不珍惜自己,难道她想让福妃感恩,让他拼死缠住二皇姐吗?
“祐儿,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这个小女儿聪明绝顶,自己心中所想她肯定能猜出七七八八。“可这是朕的选择,也
是朕亏欠他的。”
看着这样的母皇,心没由来的一痛,所谓母女连心,我终于明白这便是血缘,我一直想要的血缘亲情。
“来人,送福妃去佐斗殿。”希望他能缠得住二皇姐。
母皇私心(2)
“殿下,楚凡死了。”福妃刚走,刚才那个去查楚凡的暗卫就回来了,向我汇报,听到消息,我肯定这宫里有一个比暗
卫还厉害的高手,我看向无逸,她也同样的向我看来。
“主子,那何安是红映门门主的徒弟,若说高手,肯定是红映门没错,除了红映门,我想不出还有别派的高手。”无逸
很肯定的说着,听到暗卫的话她就想到何安跟红映门。
“红映门?那不是师公的门派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转来转去,全都是身边的几个人。
“正是。”她点了一下头,若非决明子嫁给凌霄门门主,现在的红映门也轮不到何安来做主。
“卫辛还没回来吗?”竟然还有另一门派参与,没想到一个夜罗不够,又多出来一个红映门。
“属下卫辛,参见皇上,殿下。属下刚刚回来。”话音刚落,卫辛就突然出现在眼前,身边还跟着一名少女,大大的眼
睛,闪动着坚毅跟信念。
“给主子请安了。”大眼睛的少女,冲着我嘿嘿一笑,显然是随意惯了,弄得周围的人有些不满。
“你终于来了,孟喜,这是皇宫的地图,把第三区所有的禁军侍卫一个不留的换下来,除了组长柯梁。”我从怀里掏出
一张纸递给她,她迅速看了一眼。
“主子,您怎么从来都没说过您是皇宫里的人物?”孟喜这小妮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到哪都是一样嬉皮笑脸。
“哦?我没说过吗?我以为你知道的,没想到原来你不知道啊?”看到她皮,自己的皮性也被她勾了出来。
“主子,我们这些冒屯山的兄弟姐妹只知道您是大名鼎鼎的‘医铭’,可从来都不知道您是位皇女,您骗得我们好苦啊
。”她装出一副被人欺骗了她幼小心灵的模样,捧心哀叹着。
“呦,看来还是我的错了?是呀,也是怪我,我不该把你们从人贩子的手中救出来,更不应该教你们本事,更不该收
养你们,唉,都怪我,算了既然你这么伤心,那我……”充分发挥大话西游中,唐僧的真传。
“行了,主子,打住。”孟喜收起她的嬉皮笑脸,也不敢再造次了,每次都没讨着好处,还处处被主子欺负,赶紧在主
子拐到自己身上时打住,不然一会又得挨罚。
“草民孟喜参见皇帝陛下。”她突然向母皇跪倒,弄得我一愣,这么正经的孟喜我还头一次见过。
“请起。”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对突然出现的暗卫她没什么奇怪的,可这突然出现的‘草民’,还真是让她有些迷糊。
“行了,赶紧去办事。”我不想母皇过问她的事情,起码现在还不行。“记住,谨慎行事,不得莽撞。”
“是,孟喜领命。”她这会才发现,主子的眼神特别严肃,这并不是演习,这次她绝对不会搞砸,说完她立刻消失在房
中。
我回身看向母皇,她正用深思的目光看着我,我傻傻的一笑,该装傻时就装傻,我的智理明言。
“卫辛,再帮我送一封信,菱荷,帮我准备笔墨。”菱荷是在成总管送水来的时候,到这里的,在我上朝期间,他一直
都在前殿后候着,我走得匆忙,他不会武功又是个男子,所以没跟上我跟成总管。
菱荷立刻给我准备了纸墨,我提起笔跟师傅简单叙述了宫里的情况,让师公尽快回红映门一趟,阻止红映门参与朝廷
之事。
“把信送回凌霄山,然后立刻回来,宫中需要人手。”把信交给她,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了。
“是,属下一定快去快回。”她接过信,又被派去送信,不过她对这个祐王已经是心服口服了,那个冒屯山,若不是亲
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冒屯山所居住的人,全都是十几岁一下的孩子,一个大人也没有,从那些孩子的口中她知道了
,这位祐王的所作所为。她是皇宫的一名暗卫,不该有太多的情愫,可是她突然很想留在那里,在那里她可以做自己,而
不是皇宫中的一名小小的暗卫。
“看来朕的这些暗卫,被你收得差不多了。”在看到那名被派去送信的暗卫,看着祐儿的眼神中有着佩服和羡慕,就知
道她的这个小女儿收取人心的本事可比她大女儿厉害得多。
“我又没收拾她们母皇不能冤枉我。”我可没特意去收她们,我自己还弄不懂她们干嘛那么兴奋的为我办事呢,只不过
她们是暗卫,保护母皇的人,所以我相信她们,仅此而已。
“不是收拾,是……”想想自己有必要解释吗?这小女儿聪明的程度会听不懂?是在那故意装傻吧。“算了。”
“母皇好好休息吧,我开了一些补气的汤药,您给我乖乖的服了。成总管,日后给母皇准备的食物,都要经过验查,
知道吗?”所谓‘检查’也就是让人试吃,这么没人权的事,竟然是我吩咐出去的,看来我快被古人同化了。
“是。”成成感激的看着这位殿下,多亏有她在,皇上才能平安无事,朴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殿下竟然手到擒来,简
直比神仙还神。
“不至于吧?”祐儿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这么不希望她出事吗?
“至于。”母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死成不甘心,还想再死一次?
“呵呵,”看她严肃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她还有两个月就及笄了吧?伸手摸向她的脸蛋,有多少年没捏过她的小脸了
?从她差点死掉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吧。“你就这么不想当皇帝吗?”她一次次的逃离,就是想躲避这个,怕她会做出
改变初衷的事情。
皇上这轻声的问话,让屋子里的人瞪大了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测:
顾丞相:皇上果然有这样的心思,怪不得会骗祐王回来。
安太傅:皇上竟然如此看重祐王,连自己一手栽培的太女都可以舍弃。
成总管:果然如此。
朴太医:不太妙啊。
菱荷:怪不得主子总想着逃离皇宫,感情是皇上逼的。
无逸:幸好主子派了全部锡盟的人保护太女,不然太女肯定回不来。
“是,本以为离开了皇宫就可以自由,却……”我逃了这么久,周周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我的心从来没有自由过,母
皇,请您不要逼我,只要皇姐一登基,我就会彻彻底底离开。”在她的手摸上我脸颊的那一刻,心已经撤掉了所有防线,
这一刻的温暖让我珍惜,让我贪恋。“母皇您应该知道炎圣祖的遗训。”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这是她的奢望,可她还是抱有妄想,希望祐儿能够成为研国的霸主,即使不当皇帝也行
,只要她能统一紫苑大陆。
“母皇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出这话,还好皇姐不在这里,若皇姐知道您有这样的心思,我……,母皇想置儿臣于何地
?真的想让皇姐登基后宣布祐王病逝吗?”
母皇之死
听到祐王那略带威胁的话语,他们不敢大出气,一时间乾钦殿中一片死寂,皇上盯着祐王一动不动,好像隐忍着怒气
,祐王也一样盯着皇上,毫不退让。
“祐儿,朕没有逼你,朕只是心疼你,若你真没有这个心,也不必离开,你皇姐的根基不稳,还需要你从旁提点。”自
己还是太过着急,这孩子若是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有你在祈儿身边,朕会更放心。”
“母皇,我不是已经给皇姐找到很多帮手了吗?青梨,周琦,李红,李青,将来还会有菱花,这些不够吗?若还不够
,提拔冥惟,她很不错,做事认真正值,人也聪明,通晓官场中的秘诀。这些人还不够吗?难道非得让我亲自来吗?母皇
,我在民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若按圣祖的遗训,这皇宫里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您的祐儿也早就夭折了。”皇姐身边的
全都是我先认识的,这些人还不够皇姐使唤吗?而她们的性格我都曾有意误导,正适合皇姐的性子啊。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祈儿旁边的那些小臣全都是祐儿的人,没想到连周琦都是,李红不是原来禁军的都统吗
?菱花?那个断了腿,不能行走的小宫女?
“母皇,这样的我,不适合待在皇姐身边……”皇姐身边的手下,都是从我帐下出去的,皇姐怎能不忌惮。
这么看来是自己想不明白了,祐儿的势力,就连自己都有些忌惮,她手中虽没什么实权,却掌握着关键,往往这样的
人最让人害怕。就算祈儿再宠祐儿,也不会宠到让她的势力大过自己,祐儿不想回宫是对的。
“好像……是不太合适……”安太傅怔怔的想着,没发现自己自言自语起来。
“安大人!”顾丞相立刻出声阻止她,她这自言自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被身边的顾大人吼了一嗓子,才发现自己又兀自言语起来,立刻用手捂上自己的嘴,有些惶恐的看向皇上。
“唉,算了吧,朕说不过你。”确实有些麻烦,祐儿自己也承认,她的势力不止这些,那个孟喜又是何人?祐儿竟然会
命她把四分之一的禁军换下,那可是三四百人啊,若祐儿真有这么多人马,那她就已经有自己的军队了。祐儿为何会把自
己的势力搞得这么大?还有简楼,听说整个紫苑大陆没有找不到简楼的地方。祐儿她到底想要什么?
母皇,您并没有说出您的愿望,您是想统一紫苑大陆吧?其实我早就知道,而且师傅也曾经告诉过我,凌霄门的来历
,和圣祖遗训的真正内涵。只要您说一声,让我帮您统一大陆,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整个紫苑大陆双手奉上。但
您没说出口,而我也懒得去真做。
福妃带着秋玲来到佐斗殿,看见自己的女儿正跟身边的小侍们寻欢作乐,而她身边的婢女却不知去向。一看到这样的
女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什么皇后的两个女儿一个赛一个,而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却什么都不是,不跟太女比较,但
她就连祐王的边都比不上。
“全都给本宫退下!”果然全都让祐王说对了,让人威胁自己,是她们串通好的苦肉计,自己的女儿还真是被人家利用
得彻底。
“父妃?”没想到父妃会突然来这里,那么自己跟何安商量的计划不就曝光了吗?虽然惊讶父妃来此,但她知道父妃最
受不了自己向他撒娇,只要自己认个错,父妃一定会原谅自己的。“父妃,孩儿知道错了,父妃千万不要生孩儿的气,孩
儿只是……只是……,对了,只是一时贪玩,父妃一定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长皱纹就不漂亮了。”她拉住他开始撒娇
。
“放开。”从他知道她被人利用,唆使她对自己施苦肉计的时候,他就再也不会心软,因为他已经害了一位自己最最在
乎的人,他不想再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而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再不教训一下,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终会带来杀身之
祸。狠狠的甩开女儿的手,明显让她一愣,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她面前拿出严厉的姿态。“你的婢女何安呢?”
“孩儿……孩儿不知……”自己寻欢作乐,她一个女子在这里,岂不碍了自己的眼?
“哼!是你那个婢女出的好主意,让本宫给你母皇下药的吧?”自己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
“是……”见父妃识破了自己的计谋,也只好低头认错。
“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看来他们父女全都被人利用了。
“父妃,别生气嘛,孩儿只不过……”她再次拉住父妃的手,知道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但仍然觉得自己没错。
“够了!”再次甩开她的手,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女儿,他只不过想保住她的性命,却越保越难。“你知不知道你闯下
大祸了?!”
“大祸?”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就是让父妃下了些迷药,让母皇真的昏迷不醒一段时间,趁着这期间她再做一些丰功
伟绩,准能让母皇对她刮目相看,这样自己在母皇的心里的地位一定会大增。可事情不还没做成吗,怎么父妃就说她闯大
祸了?事情不是已经被父妃识破了吗?怎么还会闯祸?
“你以为给你出谋划策的人安得什么好心?是为了你着想吗?我告诉你,昨天有人拿着你的佩饰,说你的性命在她们
手中,让我给你母皇下毒,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母皇吃的毒,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你
这个蠢东西。”他真的是气急了,连骂人的话都逼了出来。
“父……父妃……”她被人利用了?怎么可能?何安可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有三年了,自从自己被送到皇陵思过
期间就是何安一直照顾自己,她怎么会利用自己?父妃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身边的那个何安是兵部尚书冯欲宁的表侄女,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活该被
人利用。
“不可能……”她不相信,她一直信任的何安,怎么会欺骗她,利用她?她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三年了,为什么?难道说她
一直都在利用自己。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如果不是祐王,你到现在还被人当剑使,难怪你母皇会不喜欢你,你连祐王的边儿都赶
不上。”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被人利用。
“祐王?”那个傻子?不,她并不傻,相反还狡诈得很。
“没错,祐王告诉我的,你身边的那个何安曾经在很多年前参加过禁军都统的擂台,丑态百出,让冯尚书扫地出门,
但她们还有联系。佐儿,你要答应父亲,你绝对不能再听她的蛊惑了,她的话你不能再听。”他对着女儿苦口婆心的劝说
,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祐王,祐王,又是祐王,她要妨碍自己多少好事才肯罢休?
“佐儿,你听到没有?”看到她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是,父妃,孩儿知道了。”祐王,你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何安,听说你是冯尚书的表侄女?”父妃稍稍安心后,就回去了,他说他要去换身一副,父妃刚走,何安就回来了。
她忍不住直接质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可不想真的做一个冤大头,只有让人耍的份,怎么说她都是皇女,被人利用那还得
了?
“回殿下,确实是这样,奴婢确实是冯尚书的表侄女,可是在九年前就已经被冯尚书赶出家门,而且奴婢的父母早已
双亡,无处可去,幸好碰见了殿下,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让奴婢有了一份差事。奴婢一直都很感激殿下。”自己是冯尚
书的表侄女是谁告知她的?这件事只有冯家内部的人知道,为什么二殿下会知道,她是听谁说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背叛我。”听何安这么说自己终于放下心来,果然是父妃杞人忧天了,她怎么会笨到被人利用
。
“殿下,很少人知道奴婢是冯尚书的表侄女,不知道殿下是从何得知?”看她并没有什么质疑,便试着问了一下。
“是父妃说的,他说是祐王告诉他的。”二皇女无所谓的回答着,转身回到床上,她刚才思虑了半天,用脑过度,得先
补补眠再说。真是的,都是父妃,害得自己不能跟美人们尽情玩耍,满脑子都是被人利用的事,肯定是祐王在那危言耸听
,自己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人利用。
何安看着二皇女进入了休眠状态,不禁换了一张脸,又是祐王,这个祐王神秘得让人害怕,但不管她是谁,她们的计
划已经开始了,再过几个时辰,整个皇城就是她们的了,而这个愚蠢的皇女会被当做傀儡使用吧。
想到这里,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偷偷放进了身旁的香炉里,那是能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药,叫做实梦香,可是
一位高人研制的,只要不碰到亲人的血液,她就永远都不会醒,活在自己的梦里。
“亲爱的殿下,祝你做一个好梦。”在她耳边轻声说完,邪邪一笑,转身离开了她的卧室,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幕。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几章~~
不过注定母皇会死了~~~
母皇之死(2)
“报,陈将军已带三千人马进城。”一名暗卫突然出现,没想到陈将军动作这么快。顾丞相和安太傅相视看了看,再看
向祐王时,她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们。
“陈将军是你们叫来的吧?”看来我急着离开,让她们感到事态的严重,做出了准备。
“报,禁军都统跟各组长都被冯尚书叫去了。”又一名暗卫出现汇报现况。
“鱼儿开始上钩了呢?”我看向床上的母皇,得意的笑了笑,这禁军可不是她能全部控制得了的。
“嗯。”母皇也有些累了,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母皇这样,有些心疼。
“母皇,您先休息吧,把事情交给儿臣,那冯尚书肯定逃不掉。”我替她盖上被子。
“祐儿,一切都交给你了。”母皇是累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韩若、成总管,照顾好母皇。”我看向已经回来的韩若,跟一旁的成总管,她们同时答道:“是。”
“主子,皇后娘娘找您。因为您不让他来乾钦殿。”菱荷从外面进来,肯定是外面来人请的。
“嘿嘿,父后肯定是生气了。”自己竟然把父后拒之母皇的门外,“走吧,赶紧去赔罪。”站起身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
陈将军那边。“顾丞相,安太傅,你们去跟陈将军说一声,看到信号才能出兵,让她在宫外驻守,千万不能让冯尚书事先
察觉到。”
“是,臣这就去。”说着她便和安太傅告退了。
“父后,儿臣来请罪了。”来到坤明殿,就看见父后正带着嫣儿在院子中玩耍,嫣儿很不安分的在院子中跑来跑去。
“刚才你母皇出了什么事?”他在深宫中这么多年,他的一身才华全都变得内敛,在没进宫之前,谁都知道他是前任宰
相的公子,皇城的第一公子。
祐儿不让自己去见溯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特意让人阻拦自己,没想到祐儿常年不在深宫,却对深宫中
的暗秽知之甚详。也是,想起来她还是两岁孩童的时候,就知道装傻来保护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福利,这样的孩子会是
一般人吗?怪不得溯儿会后悔,祐儿确实是少见奇才。
“儿臣也不瞒您了,刚才福妃给母皇下了毒,儿臣刚刚为母皇解完毒,母皇刚刚歇下了。”不愧是我的父亲,不愧是这
深宫里的皇后,掌管着整个后宫,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你母皇可有危险?”溯儿竟然会中毒?福妃还真下得了手。
“已经没事了,父后难道不相信儿臣的医术吗?”就知道父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关心则乱,即使父后再精明,也跳不出
这些人之常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父后有些慌乱,站不太稳,春桃立刻上前扶他坐下。
“皇姐,皇姐——”嫣儿看到我,开心的跑过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要稍微陪他哄哄闹闹,他就跟你最好。
“嫣儿有没有想皇姐啊?”我蹲下身与他平高,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真是太可爱了,跟我是越来越像了。
“想,皇姐最近都不陪嫣儿玩了。”看到我,他不再说自己是我的替代品,之前我小小的教育他了一番,之后应该是父
后跟他说了什么,现在他一看见我就高兴的跑过来抱我的腿,超级可爱。
“皇姐最近有事要忙,嫣儿要原谅皇姐。给,这是皇姐赔罪的礼物。”我突然从身后变出两个漂亮的面人,小孩子对没
见过的东西都抱着好奇的心态,这可是我前天在街上摸来的,本就是想哄嫣儿玩的。
“哇,好漂亮的小人,谢谢皇姐。”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我手里接过面人,爱不释手的摸着,看着,眼睛已经离不开那两
个面人了。
“呵呵。”看着嫣儿无忧无虑的样子,好羡慕他,什么烦恼都没有,如果可以我还真想什么都不管,逍遥自在去。
“祐儿,”父后突然唤我,我回过头看向父后,“我要去看你母皇。”
“嫣儿也要去。”嫣儿听到我跟父后的对话,揪住我的衣袖急切的说道,这时候也忘了手里还有面人,使劲的抓着我不
放。
“好。”他可爱的模样让我不得不答应他,我知道父后跟母皇的感情,也早就料到父后肯定会这样央求。走来这里再带
着他们走回去,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母皇心里惦记着事,肯定也睡不踏实,把我们支开也是想好好思虑一番。这时候再去
打扰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父后被春桃叔叔扶着,嫣儿看父后不太舒服,便上前拉住我的手,让我领着他,菱荷则跟在我的身后,默默的跟着。
佐斗殿中,本该在床上休息的二皇女,突然坐了起来,睁开双眼,那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前方,她起身下地,走向一旁
的柜子,打开柜子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匕首,放进自己的衣袖之中。之后她走出卧室,外面听候吩咐的小侍,奇怪的看着他
们的二殿下,那毫无焦距的眼神,让他们感到奇怪。
“殿下?”一个大胆的小侍,轻声唤了她一下,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在梦游一般,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何安看着这样的二殿下,吩咐一干人等退下,“二殿下,您是不是想报复祐王?是不是想把监国的
位置夺过来?是不是想让皇上对您刮目相看?”
“是……”二皇女嘴唇微启,吐出一个含糊的字眼。
“那好,二殿下,我们现在就去吧,去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何安邪笑的看着她,这药还真不错。二殿下,就由你
来打头阵吧,只要皇上出事,那舅妈就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祐王交出手中的权利,再把所有意外推给祐王,并且太
女会在民间出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祐王。哼,还怕这事不成吗?
“二殿下?”成总管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二皇女,有些奇怪,刚才福妃不是被送去她那里吗?为什么她又会跑来这里
?难道是为了请罪?正想着,就见二殿下绕过自己硬往里闯。“二殿下,您不能进去,您……”本想上前阻止她,但却发现自
己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随即自己便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人?!”韩若在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便出来看了一下,却发现地上躺着的成总管,径直向前走去的二殿下,
和正对着自己邪笑的何安。“你们想干什么?”她一说完,所有保护乾钦殿的暗卫全都在她身后现身,护在床前。
“不干什么,只是带二殿下来‘请罪’而已。”何安对着韩若笑了一下,手一挥,在她身后的暗卫,应声倒地。
韩若回过头惊讶不已,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转向何安,只见她绕过韩若,跟在二皇女身后。
“站住,不准你们接近皇上!”她想上前拦住她们,却被何安拦住。
“这位大姐,不要打扰人家母女谈心,你还是静静的呆在这里好了。”她本以为这皇宫中的暗卫也不过如此,可她却没
想到,眼前的暗卫确实有点料。在她出手的那一刻,眼前的暗卫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剑,挡住了她丢过去的暗器。
“红映门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韩若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斗气,让眼前的何安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面对她。
“看来皇宫的暗卫也不全都是废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还是有些发颤,眼前这人的武功修为明显在自己之上,
没想到宫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两人对峙先不说,回头看向二皇女,她径直走到床边,怔怔的看着床上的皇上。感觉到被人盯视的皇上,睁开眼睛看
见的是跟自己长得七八分像的二女儿,看到她双眼的时候,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缭绕不散。
“佐儿?”她刚坐起身,就见长得最像自己的女儿,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佐儿……”被唤的二皇女稍稍停顿
了一下,但很快便把她压住。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胡作非为惯了,但她知道给她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见到佐儿无神的
双眼,她就知道她已经被人控制住了心神,这不能怪她,看来这一次劫难是在所难免。
“母皇——!”就在二皇女的匕首没入她的胸口的一刻,一个声音闯入,此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嘴角。
母皇之死(3)
当我领着嫣儿,刚踏进乾钦殿的时候,看到地上趴着的成总管,听到屋内打斗的声音,我立刻甩开嫣儿的手,闪进屋
内,没去理会韩若跟谁在交手,直接看向床铺的方向。
在看清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二皇姐正压在母皇身上,匕首已经没入母皇的胸口,我的呼吸开始变得不稳
,胸口有一股钻心的痛,好像那支匕首是插在我的胸口,而不是刺在我的母皇,我的母亲,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娘亲身上
。
“母皇——!”我一下子冲到床边,听到我的喊叫,韩若她们停下了手,看向这边。
二皇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我刚冲到床边的时候,她一下抽出了刺进母皇胸口的匕首,母皇的血溅了她一身
,也溅了我一身。
“母皇!母皇!”我一掌推开二皇姐,她坐倒在地,口吐了一口鲜血,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然.她是在做梦
,她本来是在做梦的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祐……”我抱住母皇,她拉住我的衣袖,忍着剧痛,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母皇您别说话,祐儿医得好的,我一定医得好的……”我的身体在颤抖,不受控制的颤抖,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我从
来都没试过心有这么的痛,眼前的人是我的母亲,我唯一的母亲,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母亲,我梦寐以求的亲生母亲,我
不要失去她。
“祐儿……,听我说,……”她拼命喘息着,她要留遗言吗?不要,我不要……
“不,母皇,您别说了,祐儿能治好……能治好您……”我的手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丹,可我怎么都打不开,身体
就是不听使唤。
“祐儿……,辅佐……你皇姐……,……统一……”
“祐儿知道,女儿知道,母皇不用担心,女儿一定会把整个紫苑送到皇姐手中,母皇您坚持住,女儿一定让您看到皇
姐成为整个紫苑大陆的皇帝,母皇您不能丢下女儿……您不能……”我终于打开了手里的药瓶,也终于拿出一粒药丸,刚要送
到母皇嘴边的时候,母皇抓着我衣袖的手,突然垂下,我的动作也随即而停住。母皇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放心的笑容,她
就这样离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不出来,我真的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好冰,好凉,好冷,冰冻了我的泪
水,它流不出来。
“不会,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二皇女醒了,看到自己满身、满手,甚至是满脸的鲜血,再向上看
,发现祐王抱着母皇的身体,愣愣的看着前方。她再看向自己的手,右手正握着一把匕首,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把
手里的匕首扔得远远的,匕首滚到了床边。不是她做的,这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可能在醒来的时
候……,不可能的,不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还会是谁?”听到二皇姐狡辩,我冷冷的讽刺,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她瘫在地上。
“呵呵,呵呵,哈哈……”何安在看到皇上被杀之后,不禁开怀的笑了,这个头阵打得好。“二殿下,干得好,只要把这
里的人都杀了,把所有罪名推给祐王,你就是研国唯一的继承者了。”
“杨安,你!”无逸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杨安为什么就这么听她娘的?为了系儿,她竟
能做到这种地步?她忘了红映门人的安危了吗?
“你是谁?!”这个声音好熟,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她有种奇怪的感觉,看到眼前戴面具的人,她感觉到自己做错
了什么。
“为什么……”无逸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表妹和自己一样,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本以为自己愚蠢,没想到她比自己更
蠢。
我慢慢放下母皇的尸体,为她整了整衣容,看向门口愣住的父后,跟已经被菱荷捂住眼睛的嫣儿。
“无逸……”我轻声唤了一下已经出现在屋内的无逸,她回过头看向我,“去把成总管弄醒。”我站起身,看向何安,理智
慢慢恢复,但胸口的痛告诉我,这一切已成事实。“韩若。”
“……在……”韩若看到床上的皇上时,声音变得颤抖,变得哽咽。
“杀了杨安。”我的身体已经停止了哆嗦,只觉得心中极冷,这哪里是炎夏,就算是酷冬我也从来没有感得这样冷过。
“主子……”无逸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杨安,她知道自己不该求情,皇上死了,在她的心里肯定恨透了她们冯氏一家。被
主子冷冷的扫过,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转身出去为成总管解穴。
“你……”本想说‘你有什么本事,杀得了我’,但在看到这位祐王的脸时,她说不出口了,这双眼睛她记得,那个在擂台
上以一曲《挥剑问情》名扬天下,让自己的大师兄甘心嫁入凌霄的小女孩,那时这双清明透澈的杏核眼,不知俘获了多少
人。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这位神秘的凌霄少主了,没想到却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再次看见了最不可能出现的她。“你是……
凌霄少主……”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韩若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练武之人最忌分神,而她偏偏犯了这样的错误。
是震惊?是迷惑?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这么轻易让人从背后刺杀,是因为自己惊讶眼前的少女,还是因为那个
戴面具的女人?为什么自己会在看到她们两个时变得不正常?变得丧失判断能力?为什么?
“杨安……”无逸这时候扶着成总管进了里屋,看见杨安已经被韩若刺穿胸口,一抹悲哀席上心头。
“告诉我……你是谁……”杨安也有着她的执着,即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她要弄清楚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直觉告诉她,
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女人,能告诉她答案。
无逸看了我一眼,伸手摘下了面具,杨安在看到她的脸后,突然笑了起来,跟刚才的邪笑完全不同的笑容,她已经没
有什么遗憾了,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断送了整个研国的太平天下,她活该受死。
“皇上?皇上……”成总管在进来后,就立刻看向床上的皇上,本以为有祐王在,皇上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本以为皇上永
远不会死在自己前面。可是她错了,来到床边,看到皇上安然的睡姿,她稍稍安心,微微露出些笑意,但很快就笑不出来
了。为什么皇上的脸色如此苍白?为什么床上会有这么多血迹?她伸手去摸皇上的脉搏,静的,她再摸,还是静的。
“娘娘……”春桃本来是扶着皇后的,但发现皇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冷静非常,跟刚才听到皇上中毒的情况完全不同,他
太清楚皇后的习性,皇后太过冷静了,有些不对劲。
“溯儿,溯儿……”他轻轻的唤着皇上的名字,慢慢走到床边,成总管见皇后过来,让出了自己所站的位置,皇后坐到床
边,谁都没有看到他在从地上拿起皇上的鞋子时,也顺便拾起了那柄滚到床边的匕首。“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你不
可以丢下我……”
在听到父后在母皇耳边细声的话语,让我的心悬了起来,我看向父后,看到他为母皇穿鞋时,心中稍稍安稳了些,是
自己敏感吗,为什么突然会有一种失去的感觉?
“溯儿,我曾经说过,‘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父后趴在了母皇的胸口上,抚摸着母
皇的脸。
“父后……”这样的父后让我有些担心,他太过冷静,冷静到不在乎。
“祐儿……”父后向我招手,我上前握住他对我伸出的手。“你……母皇一直希望你来当皇帝,可是你不肯,她也不逼你,
但是现在不同了,若祈儿安全回来,你可以离开,若你皇姐回不来……”不,他的女儿不会轻易死掉。“只要你辅佐她,直到
她能够独挡一面……”我跪在床前,我不敢答应,我怕他会像母皇一样,只要我一答应,他就会离开。“照顾好……嫣儿……”这
句话说完,父后就吐出一口鲜血。
“父后……不要……不要也丢下我……我不要……”痛,好痛,这种钻心的痛算是什么?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溯儿……天上地下……我……来陪你……”父后的手,从我的手中滑落,我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们,我无法阻止父后的选择,我
没有办法救回他们,即使我的医术再高……我没有办法。这里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在这里,这个落后的古代世界,在这里
没有人能把心脏受创的人救回来,我不能,别人就更不能。
那柄匕首,带走了我的两个至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再次丢下我……,我以为自己
再也不是孤儿,我以为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人,为什么……”把父后垂下的手,叠到母皇的手上,我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
着他们。“即使是皇家,我也很珍惜,我知道皇家人的悲哀,我知道身为皇家的子女,系着天下的责任,我知道自己能够
承受。我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变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保护这个家,保护你们所有人,保护住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
这样对我?老天,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想要跟普通人一样,拥有普通的亲情,我只不过想有一个健全的家,为什么……
为什么……”
“父后——母皇——!”不知道什么时候,菱荷松开了捂住嫣儿眼睛的手,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活生生的父
后,现在已经躺在母皇的身上,一动不动。“父后,父后……”他上前去摇父后,为什么父后不回答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父后生气了吗?“父后,您看看嫣儿,嫣儿做错了什么事,惹父后生气了?父后为什么不理嫣儿?嫣儿知道错了,嫣儿改
,嫣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父后您看看嫣儿,您睁开眼睛……”为什么父后还是闭着眼睛,以前自己这样哭闹,父后一定会
心软的,一定会过来哄自己,为什么这次不管用了?“母皇,母皇您醒醒,您给嫣儿说说情,嫣儿知道错了,让父后原谅
嫣儿吧……嫣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嫣儿……呜……父后……母皇……”
“嫣儿,乖。”看到嫣儿在我身边哭泣,心痛一直都在持续,而心里这个窟窿越阔越大,大到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只知
道,我要报仇。“母皇和父后都在休息,被嫣儿吵得生气了,所以才不理嫣儿,嫣儿乖,嫣儿乖乖的……”我把嫣儿抱在怀里
,紧紧的把他扣在怀里,我不能再让我的亲人受到伤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老天,你对
我太残酷,对我来说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还没等我去体会,你就收了回去。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的不知珍惜,惩罚
我的不知惜福?
“祐王,是属下的错,属下该死……”韩若跪在黯然的祐王面前,她请罪,她没有保护好皇上,身为皇上的暗卫,她没能
保护好主子,她该死。
“韩若,你,是该死。”我冷冷的看向她,她在听到我的话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我交给你最后一项任务,保护好
母皇和父后的尸身,若连这件事你都办不好,就不要来见我了,直接去向母皇、父后亲自请罪吧。”
“是……”这样的祐王让她畏惧,那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本来眼中还存有的几分纯真,现在已经随着皇上的离去,而消失
殆尽。
“成总管。”嫣儿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不停的哭泣,他越是哭得厉害,我的心就越是平静,好像他的泪能让我的心愈合
一般。
“奴婢在……”她擦着脸上的眼泪,看向这皇宫里唯一的小主子。
“把二皇女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见她,不管是谁一律不准为她说情,违令者,斩。让所有妃子都老老实实在自己的
殿里待着,不许他们走出自己寝殿半步。”我拍了拍嫣儿的背,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脸,“关闭所有宫门,宣……皇上、皇后
薨。”
“……是……”成总管抽泣着爬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人,便立刻出去传令。
“无逸。”我看向重新戴上面具的无逸,她正低头看着杨安的尸体。
“主子。”她看向我时,愣了一下,而后跪在我面前。
“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母亲。”说完便转向二皇姐,她还在愣愣的看着床上,我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疼得她卷曲着身体
,却不敢发出一声。不一会就有人进来,把二皇姐架了出去。
“是。”她知道啊,丧母之痛,不共戴天,更何况还有主子的父亲。没想到皇后竟会殉情,那是怎样的伉俪情深?是怎
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追随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离去?
主子的眼中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份天真,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现在的主子,已经不会再存着那些多余的慈悲,现
在的她就像是生出利牙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发出攻击。
偷看遗诏
站在母皇跟父后的灵位前,我只能看着他们的灵位发呆,夜已经深了,烛台上的蜡烛微光闪烁,照亮了一处黑暗,我
坐在灵位前的蒲团上,看着桌上摆着的瓜子,还没有剥皮,便把它拿了下来,开始一粒一粒的剥壳。
一边剥着,一边想着几天前,母皇还跟我置气,故意找茬,要我手中的瓜子,我没给她。还有父后调笑母皇的话语,
母皇气鼓鼓的脸庞,全都在眼前闪过,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禀祐王殿下,冯尚书把禁军都统以及一位组长绑了起来,关到兵部地牢。”一名暗卫在我身后禀报,听声音应该是曾
经在皇姐身边的那个叫琨的男子。
“谁敢闯宫门,杀无赦。”我淡淡的说道。皇姐,母皇跟父后都死了,你一定不能出事,希望林景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是。”身后的人领命走了,整个大殿之中,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没有人在身边,没有人记得,没有人来关心,这种孤独我已经司空见惯。但在
这个世界不同,总有人陪在我身边,是家人也好,是属下也好,甚至是小嗥……不管是哪一个总会有人陪在身边,慢慢的我
习惯了有人身边,慢慢的我身边从不少人,慢慢的我身边不能没人。可这一刻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寂寞。若我本该就是
寂寞的,那就不要让我得到,只要没有尝试过‘陪伴’,那我就还是寂寞的,就不会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到不适。
“母皇,您想让我当皇帝,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高于同龄人的心智,还是你太过宠爱我,把我想得太完美?”我自
言自语着,看着他们的灵位,我就觉得他们还在我身边,在我面前静静的听着我的唠叨。“父后,你宠爱我的理由是因为
亏欠我吗?其实若是没有您的纵容,我不会如此嚣张的。呵呵。”我想起了太后,他被我三言两语的赶去了法觉寺,还有
皇长子的事,若没有父后的默许,他怎么可能会长年被人下毒。“我的母亲是最英明的皇帝,我的父亲是最最精明的皇后
,身为您们的女儿,我好骄傲。”
“骄傲到想逃避,逃避深宫中的繁杂,逃避身为亲王的责任。即使这样,您们还是纵容我,任我胡闹,今天的结果,
也是您们纵容我去安排一切的结果,您们合伙诓我,让我对您们产生愧疚,让我觉得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起您们。您们
好坏,您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您们好坏,好坏……”
蜡烛的眼泪,滴到了烛台上,形成了一流蜡柱,火光缭绕,默默的诉说着一个悲情的故事。香已经烧尽,我起身为他
们续上,青烟升空,翻转散开,好像在对眼前的人儿做最后离别舞姿。
成总管悄悄的进来,走到我的身后,慢慢的跪下,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跪着。
“你也来跟他们告别吗?他们一定很开心看到你,母皇跟父后一定很高兴,生前他们不能尽情的去爱,现在……,父后
肯定非常欣喜,他终于可以独占母皇了。”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知道皇姐回来会不会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慢慢的剥着瓜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泄,也不知道自己
什么时候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我以为我把所有该想到的都想到了,我以为全都已经部署好了,我以为万无一失了,我以为一切都不会出轨,我以
为……”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算了,继续剥我的瓜子壳。
一阵沉默之后,大殿之中只能听见我剥瓜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轻轻的抽泣生从我身后传出,她就那样的哭着,我连回头都懒得回,肯定是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脸。
“真羡慕你……”我停下手中的活,轻轻的坐在蒲团上,抬头看着上面的灵位,“起码你敢哭,而我却不敢……”我能感觉到
,身后的成总管微微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我。“我不肯接受,您们已经离我而去,您们最宠爱的是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离
开我?母皇、父后,您们真的好狠心,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祐王……”成成有些惊讶,这位祐王可以说是三位皇女中最聪明的一个,没想到这么钻牛角尖。
“母皇,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民间的生活吗?因为我可以尽情的去看您守护着的这片江山,它是那么繁华,那么的美丽
,我被这样的国家吸引着,骄傲着,贪看着外面的景色。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无家可归,我知道有您们在家等我,我知
道我的家在皇城……可是现在呢,我变成了水中的腐叶,无落根的地方……”
现在的祐王是什么表情?为什么她的背影如此萧瑟,好寂寞的背影,沙哑的声音,透着一种沧桑。她才十五岁呀,还
有两个月她就满十五岁了,还没有及笄。皇上,您不是说过,您要为祐王殿下操办一个盛大的及笄典礼吗?可是祐王还没
及笄呢,典礼您还没准备呢,您怎么就……
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么傻,您怎么能丢下还没有及笄的祐王,还有不懂事的小皇子呢?您怎么能……就这么随着皇上去
了……
她的眼睛又模糊了,眼前那萧瑟的背影已经模糊,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祐王还只是个孩子呀,只是个刚要十五岁的
孩子,不管她有多厉害,她终归是个孩子……
“呜……”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么让人心痛,表面上坚强,可感觉她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有谁能够
安抚她吗?是谁都好,有谁能来安抚她……她,太可怜了。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慢慢的亮了,我就这样剥了一夜的瓜子壳,整整两大盘的瓜子瓤,这一夜慢慢的剥完了。
天亮了,母皇跟父后,也已经去世六个时辰了。成总管一直陪了我一夜,一直跪在我身后,是陪我也罢,是替母皇、
父后守夜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我很感谢她这一晚陪在我身边。
我起身淡淡身上的瓜子壳,重新点上一炷香,深深叹了口气。
“成总管,今日不上早朝,国丧三日。紧闭宫门,不得让任何人入后宫。就连丞相大人也不行。”
“是。祐王,皇上留了遗诏在祖阁。”
“……”母皇果然猜到了,她早就猜到自己会出事,她竟然……“……知道了……”她果然早就知道,可恶的母皇。
我移步来到了祖阁,说是阁,其实它是一座四层的万寿塔。
推开门,里面挂着的长生香,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迎面而来,走到第三层,在圣祖的牌位前放着三封信,一封看起来很
旧,另外两封是最近才放进来的。因为上面没有厚厚的灰尘。
一封是给皇姐的,一封是给我的。我先打开自己这封。
祐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皇已经不在人世了,原谅母皇的私心,你是母皇最宠爱的女儿,母皇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你不想当皇帝母皇也不逼你,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你。若你皇姐在民间出了事情,就由你来继承皇位吧?也只有你了。直
到你培养出下一位继承者,你再离开。
祐儿应该知道当年的炎圣祖为了避免文帝和武王姐妹相残,给了武王地下的权利,可能你师傅还没有把这个权利交给
你,但朕知道,武王的权利可以颠覆整个紫苑大陆。当年炎圣祖是有这个野心的,但她有心力不足,可是你不同,你跟祈
儿都是朕精心培养的女儿,朕知道你们一定可以完成祖先的遗愿。
皇姨曾经跟朕说过,她知道你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但你却没有真正的逍遥,你一直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你师
傅何其聪明,怎能不知道你的作为?但她不明白,你一心想脱离皇宫,却还做这些,为的是什么?朕让你当皇帝你不肯,
却暗中招兵买马,祐儿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跟祈儿姐妹的感情,朕看在眼里,朕不希望到最后你们姐妹还是反目,你有的时候太过锋芒,会使祈儿产生忌惮之
心,这一点你自己也是明白的。
祐儿到底想做什么呢?母皇一直都没有猜透。
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帮你皇姐打下整个天下吧。
母皇书
讨厌的母皇,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我早就想让凌霄门彻底的脱离皇族,真真正正的脱离,永远不跟皇族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整个紫苑大陆,必须由我亲手送给皇姐,这样整个凌霄门甚至是我,就会跟皇族一刀两断。母皇,您也想到了吧?
您已经帮我准备好后路了吧?给皇姐的信中一定有我的免死符吧?
我打开皇姐的那封,里面说得很少,第一封是告诉皇姐,让她登上皇位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留住我,不管用什么手
段,一定不能让我离开,还有一些对统一大陆的遗言。跟我那封唠叨半天的信差好多。另一封则是说:
祈儿要向天发誓,永远不能存有诛祐儿之心,否则你会后悔莫急。朕可以肯定,祐儿绝没有半点谋反之心,其实朕让
祐儿回来,就是想让她当皇帝,可她执意不肯。祈儿,朕让你留住她,就是因为她能帮你打下整个紫苑,若没有她,只有
你一个人,你这一生都完不成这个艰难的任务。答应朕,绝不能让祐儿轻易离开,否则你会后悔,就像当年炎文帝一样,
后悔一生。
我将自己的那封和这封保命符收了起来,揣在怀里。我又拿起了炎圣祖的那封遗诏,一个长远的计划,在心底里突然
升起。
“母皇,整个紫苑我会帮皇姐拼下来,但是……我自己的路,由我自己决定。”我把皇姐的信再次封好,把炎圣祖的信也
揣在了怀中。
“皇姐,只等你回来了。”上前拜了拜祖先,顺便为祖先的桌子擦擦灰,看起来没什么痕迹后,我带着三封信离开了祖
阁。
整个皇宫静悄悄的,走出祖阁后,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这个皇宫好像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在这里已经没有我
的家人了,在这深宫内院中,我还是头一次感到萧条。没有了父后,后宫变得好冷,没有母皇,气氛好压抑。
我又走回了放置母皇、父后灵位的宫殿,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发现我只有呆在这里,才会觉得安心。
“母皇、父后,我回来了。”看着他们的灵位,我微微笑了笑,不知道母皇看到我把她留给皇姐的信,拿了回来,会是
什么表情,会隐忍着发怒吧?
这个宫殿原来是母皇的御书房,被临时改成了灵堂。
看到上空挂着勤勉的牌匾后,我从怀里掏出那三封信,四处看了看,随手扯了块窗帘布下来,把这三封信包好,飞身
把布包放进牌匾后面。
“母皇,您千万别生气哦。”我坏坏的一笑,看向母皇的灵位,“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您们的,直到皇姐回来。”我重新
坐到蒲团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灵位,顺便给他们续上香火,还偷抓了一把瓜子瓤。
“谁让母皇您算计我的,我也要搬回来一局。”说完,就开始吃我昨晚的劳动成果。
深宫清歌
正吃着瓜子,一点味道都没有,好难吃。为什么会这样?宫中的食物都是民间上选百里挑一,为什么这么难吃?跟前
几天吃的不一样啊,难道不是一批的?有人徇私舞弊?
“皇姐?”听到声音,我回头一看,穿着一身白衣的小人,向我移动过来,被窗外的强光晃花了眼睛,当人走近了才看
清楚,原来是嫣儿。
“嫣儿,来尝尝这瓜子,为什么皇姐吃着没味道呢?”我伸手拉过他,把他抱在怀里,递给他手中的瓜子。他从我手里
拣出一粒,放在嘴里,小嘴轻微动了动。
“很香啊,跟以前吃的那些一样。”他嫩嫩的声音回答着我。
原来是我病了,母皇、父后死后,我一直没有发泄出来,会觉得东西没味道,应该是思虑过度,哀伤过大造成的暂时
性味觉丧失。
“看来我得有一段时间,吃不到好东西了。”我笑了笑叹息道。
“皇姐,嫣儿找不到父后,皇姐知道父后去哪了吗?”他从我怀中挣开,回过头看向我,看到他期待的小脸,我真的不
知道该怎么回答。
“嫣儿已经有八岁了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应该自立了,身为皇家子嗣,应该具有可以承受任何事件的能力。”
“皇姐,嫣儿知道,嫣儿明白的。”他长在父后身边,从小是父后教育他长大的,父后的学识,父后的能力,父后的精
明,他多少学到了一些。
“皇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江湖上行走了。”我帮他拉过一个蒲团,让他坐到我对面。
“嫣儿听父后说过的,父后跟母皇都很想念祐皇姐,就连祈皇姐也是。”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所有的人都想着祐皇姐,在
看到祐皇姐后才明白,原来自己跟祐皇姐长得如此相像,所以他才会认为他们这么宠爱自己是因为祐皇姐的缘故。“皇姐
,您还没告诉嫣儿父后在哪里?”
“父后跟母皇在一起。”我拉住他的手,好小的手,嫩嫩的,软软的。
“那他们在哪里?嫣儿想要过去请安。”他任由我摆弄着他的小手。
“嫣儿难道忘了刚才皇姐说的话了?嫣儿该自立了。”我看向嫣儿身后,母皇和父后的灵位。“嫣儿,母皇跟父后都在
这里,在我们身边。”
“在哪里?”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回过头,傻傻的站在那里。他早该猜到的?昨天是他亲眼看见的,为什么一觉醒来
还会自欺欺人?他没见过,可是也听人说过,那是牌位,死人用得灵牌,祭奠用的。满堂的白色,这里是灵堂……
“嫣儿不是明白吗?嫣儿不是知道吗?既然明白和知道,就应该具有皇家该有的东西。做为皇家子女,不能选择,不
能遗弃,只能被遗弃,只能不被选择。”看着他傻傻的看着灵位,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失去最亲的人,是一种很残酷的刑
法吧?跟我从记忆当中就没有父母是不同的。
“皇姐不去换衣服吗?您还穿着昨天的那件,早上起来春桃叔叔就已经给嫣儿换上了……”孝服。怪不得今天所有的人都
穿着白,怪不得宫人把原先的饰品收了起来,全都换成了白色。
“嫣儿?”这孩子是不是太过冷静了?
“皇姐,嫣儿总有一天会长大,只不过是早是晚而已。”他回过头看着我,“皇姐心里的伤,不比嫣儿少。”看着他倔强
的小脸,像极了自己,他只是贪恋着父后的温暖,母皇的宠爱,皇姐的疼惜。跟我是一样的。
“你……”我的弟弟也不是一般人啊。
“皇姐明明知道,皇家子弟的心智早于一般人家。”母皇、父后,你们这样对到我们姐弟,你们可知道心有多痛,我如
此,嫣儿如此,皇姐亦会如此。
“嫣儿,皇姐会护你周全,以后跟着皇姐可好?”这个皇宫让人心冷,唯一的温暖已经不存在了,我不想他再呆在这里
。
“这皇宫内院还有嫣儿留恋的吗?”嫣儿背着我坐下,“皇姐去换衣吧,这里由嫣儿替你守着。”
经此变故,嫣儿会变吧,他本就是聪明的孩子,而他如此像我,将来可能会因为我而遭到不幸,我绝对不会再让我的
家人,出现任何的不幸。
“主子。”刚走出御书房,就看见菱荷托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件白衣。
“随我去偏房吧。”我又看了看一旁的春桃,“帮我照顾一会嫣儿。”
“是。”春桃低着头,他的眼睛红肿,看来昨夜哭得厉害。
换好衣服后,我回到御书房的灵堂,发现嫣儿像我一样,坐在母皇父后的灵位前,自言自语着。
“嫣儿以后会听祐皇姐的话,不会再调皮了,父后放心,嫣儿会把您布置的功课做完,剩下的嫣儿会让祐皇姐教我。…
…母皇,您要好好对待父后,以后不能再三心二意了,只能独宠父后一个,别辜负了父后的一片深情。”我悄悄来到他身边
,陪他坐下。“父后不用担心嫣儿,皇姐会给嫣儿最好的,会照顾好嫣儿的。嫣儿会找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女人嫁了
,嫁给‘溺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女人。”
“母皇、父后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有嫣儿的容身之处,我不会让嫣儿成为国家的牺牲品,不会让嫣儿无从选择。
嫣儿想要的,我会以最大的能力弄到,嫣儿不想要的,我也会以最大的努力除掉。父后,您把嫣儿教育得好乖,是不是因
为我们两个做女儿的让您失望了?女儿长年不在父后身边,皇姐国事繁忙,虽在皇宫,却也见不到几次面吧?”我说着的
时候,嫣儿看向我,看到他看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嫣儿,你真的很像我,不仅仅是长得像,连一些习惯都很像,
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毛病,对着灵位自言自语。昨夜,我已经说了一夜,都没有觉得口渴,好像有说不尽的话。”
“那当然了,因为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啊。”嫣儿骄傲的说着,泪默默的流着,他的伤可以用眼泪抚平,而我的伤
呢?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是啊,是我亲弟弟呢。”我一手揽过他,让他靠在我怀里哭,没想到这一下哭得更大发了,止都止不住。
“哭吧,替皇姐哭吧,皇姐哭不出来呀……”搂着他的头,轻轻亲吻着他的额头,心隐隐作痛。
小嗥,我好想见你,当年在圣山你也是这样的哭泣,不肯离去,我终于明白,失去至亲的感受,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
不愿离开。现在的我也不想离开,如果离开了,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嫣儿哭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停住,不禁让我轻轻叹了口气。
“祐王,冯尚书带着一干朝臣在宫门外叫嚷,让您交出皇权。”这时成总管突然进来,说的时候银牙紧咬。
“让她们叫,看差不多了,让侍卫们浇几盆水出去。”无聊的冯尚书,若不是等皇姐回来,我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是。”成总管暗道过瘾,果然还是祐王难缠,连整人的法子都别出心裁。
“对了,杨安的尸体如何了?”我轻轻为嫣儿擦拭着眼泪,他哭的有些头晕,我让他继续靠在我怀里。
“回祐王,在停尸房,您没吩咐,奴婢就先放一边了。”她半躬着身,十分的恭谨。
“嗯,明天冯尚书还来闹的话,就把尸体给她送去。”反正尸体留着也没用,让她的家人收尸也好。
“奴婢知道了。”听到祐王的吩咐,她不禁有些解恨,心中对那冯裕宁的恨,不亚于眼前的祐王。
“主子……”无逸时候突然出现,跪在我身后,她心疼杨安啊。
“无逸,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本王留你在身边已属不宜,人已经死了,让惦记她的人瞻仰一下遗容,已经够
仁慈的了。”冷冷的声音从我的口中溢出,让嫣儿的身躯微微一阵,我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
“主子,杨安也是个可怜人,她并不是真心想帮……,她是受制于人啊。”她伏在地上只能默默哭泣,杨安和她之间的感
情,要比亲姐妹还亲,如今她竟然落得如此地步,身为表姐,她无能为力。
“天下可怜人多了。”我不去管她,任她跪着。“成总管,去把父后的琴拿来。”
“是。”成总管领命出去了,大殿之中只剩无逸抽泣的声音。
“嫣儿的琴艺一直都是父后教的吗?”我低头问着嫣儿。
“是的,父后亲自教的……”他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
“嫣儿,别哭了,对眼睛不好。”我再次为他擦拭眼泪,还是越擦越多。“嫣儿知不知道,皇姐的琴艺可是在父后肚子
里学的。”
“……皇姐,你骗人……”他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泪水好像少了很多。
“那你有听说我学过琴艺吗?”我继续分散他的注意。
“那,也可能是……在民间学的……”他皱起眉头,有些不相信我会这么玄。
“在民间我哪有闲工夫去学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我是学武的,可以说我是个武妇。”我故意自惭形秽。
“才不是呢,皇姐才不是那种粗人。”他立刻就为我不平起来。
“呵呵,”他维护我的样子好可爱。“没人教过我琴艺,我真的是在父后肚子里学的,不信一会证明给你看。”
成总管让宫人把父后的琴搬来了,这琴是世间仅有的三把名琴之一,名为兮尧。
“菱荷,春桃叔叔,你们都进来吧,不用站在外面,都进来吧,热闹些。”我拉着嫣儿,来到宫人们摆琴的地方,距灵
堂只有几步远。
“主子,您……”菱荷从刚才就觉得主子的笑容不减,却透着哀伤,为什么她不直接表现出悲伤?主子并不是那种擅于伪
装自己的人啊?
“呵呵,”拨弄一下琴音,精致剔透,果然是好琴,音色属上品。“嫣儿,父后最喜欢的曲子是什么?”
“是……《萧舞》。”嫣儿已经渐渐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着我,他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嫩嫩的声音可爱的想让人掐
一把。
“好,就来首《萧舞》。”这首《萧舞》第一次听父后弹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听到中间我才听出来,这首在原来的世
界叫做《夕阳箫鼓》,是一首很好听欢快的曲子。而我的琴艺真的是在父后肚子里学得哦,呵呵。其实我的琴艺是姐姐教
的,在那个世界的姐姐,她最擅长的就是古筝,其次是古琴,而这两样我都精通。
蕾蕾曾经说过,我是个怪物,学什么都不费劲,只要听一遍的东西,就会完整的复述下来,但并不是过目不忘,我试
过看一遍的东西,转身也会忘,但前提是我不用心。只要我用心,没有什么能难住我的。
“哇,皇姐好厉害!”嫣儿兴奋的拍着小手,“跟父后弹得一样,皇姐教嫣儿好不好?”
“好啊,过来吧。”我把嫣儿抱在怀里,开始一个音一个音的教他。
已经是午后了,成总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笑,看来她已经把以冯裕宁为首的朝臣整得
够呛了。哦,忘了告诉她最好用热水,不过还是算了,她应该没我这么坏。
“殿下,该用膳了。”说道吃饭,好像我从母皇父后出事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甚至连水都没喝过,真是奇迹。
“嫣儿,去吃饭吧,回来皇姐再教你。”我催出他去吃午饭。
“皇姐不一起去吗?”他回过头看向我。
“皇姐不饿。”我宠溺的一下,摸摸他的头。
“主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菱荷皱着眉头,主子这是在自虐吗?
“可是,我不饿呀。”吃了,也吃不出味道来。
“不行,主子,您的身体会……”菱荷急了,主子是真的在自虐。
“那就拿些点心过来好了,你们陪嫣儿去吧。”我打断他,他有的时候比父后还要唠叨。
“皇姐,嫣儿陪你,嫣儿也不饿。”他揪住我的衣袖,不肯离开。
“唉。”他还小,不能饿着,造成发育不良的话,父后肯定饶不了我。“算了,我还是陪你去吃吧。”我拉起他的小手,
看来我快成保姆了。
太阳好像已经累了,迫不及待的回家了,天空慢慢变得暗淡。
“时间,永远不会停下来等人,而人,却会停在原地,等待奇迹,却不知自己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我让嫣儿回祐元
殿去了,而我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望着天空布满乌云的方向,天要变了。
“殿下……”皇上说得没错,祐王总是能让人刮目相看,总能给人惊艳的感觉。
“那些朝臣还在闹吗?”望着天,那片乌云慢慢的移动过来。
“没有了,被水泼回去了。但是顾丞相想见您。”这位殿下始终让人看不透,说她是个孩子,却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稚嫩
。
“我不想见。”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卫辛还没回来吗?”
“回殿下,没有。”我刚问完,就有暗卫出现回答。
“皇姐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看着来人,仍然是那个叫琨的暗卫。
“已经失去联系了。”他半跪在地上回答。
“算了,下去吧。”皇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锡盟几百人在,你一定不会出事的。
“殿下……”成总管也开始担心了,若太女殿下还不回来,祐王殿下这样的拖延的方法,持续不了多久。
“回御书房吧。”已经一天了,如果明天皇姐还不回来的话……
顾清明已经在宫外等候多时,昨天晚上突然听到宫中传出消息,皇上皇后毙了,而祐王封闭了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她的心里甚是忐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皇上她们串通好的,还是真的,她已经搞不清楚了。幸好有安太傅在,她的想法
乐观,被她感染到,便也抱着一丝希望,静候祐王的消息。
站在宫门外,天已经暗了下来,白天冯裕宁一直都在叫门,却被里面的人泼了一身水回来。即使这样冯裕宁也忍了下
来,因为她不知道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敢轻易动手,更何况自己这边还带着一批人,量她也不敢乱来。
夜深了,依稀下过一阵小雨,宫门内仍然是没有什么动静,可就在这场小雨过后,隐隐约约的听见丝竹乐曲的声音,
还伴着一个女声,那声音暗哑,却有着灵动,苍凉之中带着悲怆。在听清了歌词之后,不禁有些惊讶,这是不是暗示着什
么?难道说皇上真的已经……
作者有话要说:顾清明听到的歌曲是大家都熟悉的《菊花台》,就不在正文中说了。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皇姐归来
蔚蓝的晴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本该是悠闲赏景的天气,在这里却是静寂得让人害怕。
冯欲宁看着从宫墙那边丢出来的尸体,不禁吞了一下口水,眼前的死尸已经死了一天一夜了,身体早已冷透,甚至开
始发出一股恶臭,死者是被一剑穿心而亡,但死后被人鞭尸。站在自己身后的朝臣们不禁后退,对紧闭宫门里的人感到了
恐惧,没想到那里面的人会这么狠。
“太没有仁道了。”
“太惨了。”
“惨不忍睹啊。”
……
胆子大点的大臣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但一直站在一旁的柯梁觉得这尸体有些眼熟,上前一看,竟然是二殿下身
边的宫女。
“大人,此人是二皇女身边的婢女,名叫何安。”柯梁并不知道这个何安是冯尚书的侄女,但她知道何安是九年前打擂
台出丑的那个。
“什么?!”冯欲宁怎么也没想到,武功极高的杨安竟会被杀?看样子已经死了一天以上。她们的计划已经被人揭穿了
,不过里面的人竟然拿她的尸首出来示威,那就说明皇上是真的毙了。“哼。”祐王还嫩得很啊,竟然用这么幼稚的举动来
拖延她,看来不能让她再拖下去了。“柯梁。”
“大人。”柯梁并不知道她的打算,只知道她是位正直的好官。
而这样认为的原因,当然是冯欲宁事先在她面前做的一出戏,让柯梁心甘情愿的跟随她做事,而她让柯梁做的都是一
些表面上的琐事,从没有让她涉及不正当的事情,跟杨安相比简直是一个明,一个暗。
“皇上刚驾崩,祐王就独揽大权,还关闭宫门,不让我们这些朝臣进去祭拜,其心不正。太女殿下又不在宫中,这祐
王……,唉。”她故作姿态一声长叹,“吾朝危矣。”
“大人,属下曾经见过祐王,她……”那时还是孩童的祐王,一身凌厉的气势,不输于太女,她眼中的清透睿智让人难以
忘怀,但那双眼睛当中隐藏的冷酷,让她畏惧三分。若真如冯大人说的,确实会出现一位暴君。“一切听凭大人做主。”
冯欲宁微微勾起了嘴角,她想要的就是这句话。
“好,今吾皇驾崩,国不能无主,昔太女流外,不能及时返朝。吾等是吾皇之臣,吾国之臣,百姓之臣,绝不能让如
此残暴之人入主东宫,后果不堪设想。”她的一番说辞引来了一阵喧哗,那具尸体便成了一味催化剂,本是对方警告的举
动,反成了她举义的好引头。冯欲宁感谢上苍,幸好祐王只有十几岁,没见过几次大世面,若再长几岁,自己就没这么好
运了。
“没错,如此残暴之人,定不会放过太女,她肯定会自己坐上皇位,我们要保护太女,我们要保护百姓,保护整个研
国!”冯述负责煽风点火,这一项她是最拿手的。
“夺回皇权,保护太女!”这大好的时机,她冯欲宁怎能放过?
“夺回皇权!保护太女!”柯梁也为之所动,带领着一干属下跟着喊道,为侍卫们打气。
“夺回皇权!保护太女——!”那些可都是她的亲亲好属下,怎么会不给她面子?不过那些人当中有些人明明再喊,却不
经意的讽刺一笑,继而收敛,跟着人群的喊声继续。
听到宫外的喊声,身在御书房的我都听得见,没想到我也有‘人人喊打’的一天。不过我好像没命人鞭尸,因为看在无
逸的面上,她一再为此人进言,甚至不惜我会杀了她,可见杨安在无逸心里的地位远远高出她的亲姐姐。
“成总管,谁把杨安的尸体鞭尸了?我记得我好想没下过这种命令。”我坐在母皇父后的灵位前,懒懒的回过头,问着
身后的人。嫣儿坐在我身旁,跟昨天一样,他一大早就来这里陪我,不再像昨天那样哭了,但偶尔还是会哭几下。
“回殿下,是……”还没等成总管回答,罪魁祸首就自己出来认罪了。
“殿下,是属下。”韩若低着头跪在地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她不后悔把杨安鞭尸了。
“看来你是出了气。我本想用杨安的尸体拖延冯欲宁,却没想到反而帮了她一把,你说我该怎么赏你呢?”我回过身看
着她,声音极其慵懒,温和的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却让人听着更加刺耳。
“殿下,属下没有想那么多,本以为您不会把那尸体怎么样……,属下只是恨,她给二皇女下了药……,不然二皇女也不
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有些心虚,但却把自己真实的心理表达出来。
她跟福妃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母皇啊,您不该收了福妃,您不能爱的,应该及早给别人去爱。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母
皇的灵位,感情的世界,真是越理越乱。
“你的私人理由说完了吗?”我语气一变,不带一丝情感。
“……”她的身子一震,头又低了几分。“属下知罪。”
“韩若,现在是用人之际,我不处罚你,我让你守好母皇和父后的尸身,你却跑去鞭什么尸。看来我这个祐王在你眼
中,跟在外面那群人的眼中没什么两样。”我说完这句话,嫣儿拽了拽我的袖角,他看我的眼光有些害怕,我拍拍他的头
,对着他浅浅的一笑。
“不是的,殿下……”她抬起头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白,确实是自己出错在先,随即她又低下了头,默默
的认错。
“韩若,你不小了,我做小辈的不好说什么,你是跟着母皇一起长大的人,你应该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要因为私人的感情误了大事。”我看着她这样,有些无奈,我把她当做长辈看待,怎么说她都是母皇身边的得力助手
。“福妃我不会给你。”
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她的身躯猛然僵硬,双拳不禁握紧。
“怪只怪当初你为什么不跟母皇要了去。”上一辈的感情纠葛还挺复杂的。
“属下……,能不能问一句,……您要把福妃如何处置?”她已经咬紧牙关,她知道福儿给皇上下毒已经罪不可赦,再加上
二皇女行刺,便更不可能有宽恕的机会。
“死。”以命抵命,天经地义。
她没有再问什么,一直跪在地上不起来,她不是在跪我,而是在跪我身后的牌位。
“噫——!”一声鹰鸣从外面传出,我起身走出门外,对着天空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举起右臂,一只灰鹰飞到了我举起
的右臂上,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从里面掏出几粒干肉喂给灰鹰,它兴奋的叼过我手中的肉干,慢慢的啄着。
我从它的腿上卸下一张纸条,摊开来看,上面的内容是说皇姐身边的几名暗卫全部牺牲,林景他们不得不现身,拿着
我给的令牌冒充刚赶到的暗卫,却被青梨识破,问及主谋,只好拿出了我的玉牌,上面有‘简’字的玉牌,这才相信他们。
还有七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才能赶到皇宫。看来这七个时辰,也就是十四个小时,就是胜负的关键。
知道皇姐马上就要回来,心也放下了许多。
“所有暗卫听令,到我这里集合。”我对着空气说道,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大堆的人就都现身在我面前。
“属下听候差遣。”琨带头在前面说着,韩若已经不再管理暗卫了,是她没有心也好,还是因为她的失职不想再管也好
,总之现在的暗卫算是我的‘私人用品’了。
“你们听着,七个时辰之后,会有人带着皇姐回宫,那些人全都穿着墨绿色的衣服,是本王派去保护皇姐的,你们不
必阻拦。在这七个时辰之内,不能让冯欲宁进到宫内来,如果有偷着翻墙的,格杀勿论。”我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些不
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是。”听完我的命令,他们集体应道。
“琨,你留下保护嫣儿他们,其他人都去宫墙附近守着吧。”在我喊道琨的名字时他有些差异的抬起头,是没想到我还
会记得他的名字吧。
见我没什么话要说了,我逗弄着灰鹰回到御书房,身后的暗卫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琨跟在我身后,恭敬的低着头
。
“皇姐,这是什么?”嫣儿见我回来,看到我手上的动物,好奇的凑过来。
“这是鹰,天空的霸主,飞得很快,是食肉动物。”我蹲下身,让嫣儿看清楚我手上的灰鹰。
“它长得真好玩,好英武的样子。”嫣儿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本想碰一下,却被我挡开了。
“嫣儿不能碰,它是受过训练的,你不曾喂养过它,它就会攻击你,它只认喂养它的人为主,其他人它是不接受的。”
锡盟只有三只灰鹰,分别由我、红杏、林景喂养,在给我们各自送信时,都会用我们各自喂养的鹰,除了自己喂养的这只
,其它两只都不会飞出太远,它们只会去找自己的主人。灰鹰识人的本事其它动物是赶不上的,只要是它认定的人,不管
那人身在哪里,它都能找到,直到那人死去为止。
“哦。”嫣儿的小脸带着几分失望,但很快就被它的动作吸引,不再介意能不能碰了。灰鹰吃完东西梳理了一下羽毛,
我把它移到我肩上,它站在我肩上开始打起盹来。
“看来小灰困了。”我尽量走路平稳了几分,让它能睡得安稳些。“嫣儿,他叫做琨,是名暗卫,我把他留下照顾你,
你安静的在这里呆着,皇姐有事要办,今天不能陪你了,你可以温习一下皇姐教你的琴艺,或是让琨教你武功,你自己随
意吧。”
“琨参见小皇子。”琨单膝跪地,给嫣儿请安。
“起吧。皇姐,嫣儿能学武?”听到我让琨教他习武,他立刻来了精神。“父后说男孩子舞刀弄枪的不好,说男子有才
有貌就已是天大的才华,不让我学武。”
“嫣儿可以学武,父后那是怕你学武之后更加调皮,才勒令不让你学。既然父后这么有预见性,我们来约法三章如何
?”看来父后不想让嫣儿离开自己身边才这样说的,但还有一部分是这里的男子一直都受到世俗的限制。
“只要皇姐能让嫣儿学武,嫣儿什么都答应。”他兴奋得绕着我跑了一圈。
“第一,只要决定了习武,就不能怕苦。”我拽住他,不让他围着我乱跑。
“嗯,嫣儿答应。”他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第二,不准让外人知道你懂武功,平时都给我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说你也是嫡出的皇子,要有皇子的样子。”
这一点有些严厉,但这是父后的希望,他一直想培养出另一个自己。
“这个嫣儿明白,父后一直想……”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想起了父后的教诲,看了父后灵位一眼,轻声答道:“嫣
儿答应。”
“第三,皇姐会给你行走江湖的机会,但你必须改名换姓,带面纱或面具出去,不然就要用我给你配制的易容水,改
头换面才能以面示人。”看他露出悲伤的小脸,实在不忍,最后一条应该是最能接受的。
“答应,答应,嫣儿都答应。”听到我给他行走江湖的机会,他又兴奋起来。“皇姐让嫣儿易容,是因为嫣儿长得太像
你了,怕被误认吗?”他心里想着,若外人把自己误认为皇姐,还发现他是个男子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乌龙事件。
“你的小脑瓜子里想什么呢?让你易容是因为你太漂亮了,这世上漂亮的男子不多,除了我家小嗥之外,你若长大一
些,也算是绝色了。”这世上能有几人能比得上我家小嗥?要知道在外这么多年,各色的男子见过的不少,却没有哪个男
子能比过小嗥的,就连我的相貌都胜出他们几分。而且我家小嗥算是男人中的极品,又酷,又帅,漂亮,温柔,善解人意
,对外人毫不留情。
“呵呵,皇姐,嫣儿怎么觉得你是在间接夸自己呢?嫣儿长得最像你了。”他也学会开玩笑了,我但笑不语,摸了摸他
的头。猜的很准嘛,这赞美他的话语当中,确实有在夸自己的意思。
“好了,皇姐不陪你了。无逸,跟我来。”我走到门口,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韩若。“韩若,母皇和父后的尸体依然摆脱
你了。”
“是。”她转向我跪着,一直都没有抬头。
“菱荷、春桃叔叔,在这里陪着嫣儿就好。成总管,你也跟我来。”菱荷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躬身答应,春桃
叔叔对我微微欠了下身,算是领命。
成总管跟在我身后,看了一眼韩若,轻微摇了摇头。
“成总管,你知道母皇的遗诏有几封?”我走在前面,突然出声问道。
“回殿下,是两封。”她恭敬的回着。
“若是皇姐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我停下来,回过头看她,嘴角微微勾起,玩味的看着她。
成总管在看到我的样子后,有些差异,眨了下眼睛,欲言又止,想起皇上生前曾说过想让祐王当皇帝的事情,祐王是
怕太女心中有疙瘩吧。
“回殿下,若太女问起,当然只有一封遗诏,是留给太女殿下一人的。”我微微一笑,聪明,这能当皇宫总管的,都不
是笨蛋。
“成总管,本来就只有一封遗诏。”我继续强调了一下。
“是,是奴婢记错了,本来就是一封。”她不禁冷汗直冒啊,这么咄咄逼人的祐王,跟之前玩世不恭,嬉耍赖皮的形象
根本拉不上边,她还有哪一面没表现出来过?
“嗯,现在记住了?”既然警告过她了,我转身继续向前走。
“是,奴婢记住了。”成总管看着前面之人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她在算计些什么,感觉不只是怕太女误会,
好像还有些什么。算了,自己的智商有限,她们这些上位者,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无逸看了一眼还在冒着虚汗的成总管,轻轻碰了她一下,让她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改一下错字,马上就更新
皇姐归来(2)
我带着无逸跟成总管来到宫门口,听到外面人群叫嚣得厉害,宫内的侍卫们都守在门口,时刻准备着。她们看到我来
到门口后,一个类似小队长的人物走了过来,向我施礼。
“小人王靖参见祐王殿下。”她是我冒屯山的人,看来孟喜留了一小半在宫内。
“情况怎么样?”看她们正堵着门,不让外面的人攻进来,还真是原始的战争,用木头撞门都是好招,要是在现代早就
用手榴弹炸了。
“回主子,她们想要破门,姐妹们尽力堵着,但支撑不了多久。”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这破门能顶几时?开始就没抱
多大希望。
“没事,到时候冲进来多少,就解决多少,不用给本王客气。”对着王靖笑了笑,她看着我坏坏一笑。
“主子,我们可不可以用您教的东西?”她紧紧的盯着我,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你这妮子,还是那么好战。”她只有十几岁,跟我一样大,孟喜也是,在冒屯山的时候,她们就好奇我的毒药,一直
都想试试,之前都是自己人跟自己人玩比赛,都不曾下杀手,今天终于有机会使毒了,她不兴奋才怪。
“呵呵,主子,我们很早以前就想试试了,但您不让我们对自己人用,姐妹们的感情也都不错,所以谁都没敢用过。
可今天……”她期盼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不在意那些真正的侍卫。
“用可以,但别伤了自己人,孟喜她们还在外面呢。”实在受不了她‘纯洁’期待的眼神,那些侍卫分不清敌我,死了也
活该,说心疼,最多是做为医者心疼人命罢了。
“耶!”她暗自叫好。“主子放心,孟喜她们身上都有解药,嘻嘻。”她兴奋的样子,像小孩子捡到糖了一般。
“给你们一个时辰,随便玩。”在暗处的暗卫们正不知所以然的看着我们,我到乐见其成,她们是我训练出来的,功夫
虽一般,但却比外面那些普通侍卫强上几分,而且她们都只有十几岁,还有发展的空间。
我退到前殿,远远的看着她们,王靖正对着前殿的宫门洒了一把东西,又跑到两个偏门洒了些,然后诡异的笑了笑。
不到五分钟,就听见门外的人喊着:“痒,哈哈,痒死了。”“喂!什么东西爬进我衣领了,好痒。”“喂,快,快帮我挠挠
,痒死我了!”“哎呀,好痒啊。”
这妮子竟然用了痒粉,呵呵真有她的。这痒粉可够狠,只要你不挠忍忍就过去了,只要你抓一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挠到出血肉,又疼又痒,弄得体无完肤才会见好。这会儿已经听见外面惨叫的声音,很快就有人下令,让她们不许
抓痒,立刻停手。
“住手!来人,把她们按住,不准她们再继续抓了。”这声音是柯梁的,她看到挠得最狠的几人,全身开始流血,有的
甚至挠出鲜肉来,她这才意识到宫内的人下毒,只有挨近门边的几人中毒,其她人都没事。
这痒粉还有一处狠,就是碰见血后会产生化学反应,碰到被下药之人的血肉后会被传染。听起来是不是很可怕?当时
看到药效的时候就想起现代的艾滋病啊,红白狼疮啊,血液传染啊之类的病症,弄得我混身不舒服,后来改良了一下,不
过忘了跟冒屯山的这帮小妮子们说了,真是罪过啊,罪过。
外面的人也终于意识到谁碰了中毒之人,也会跟着中毒,已经有几个侍卫中招,现在谁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
着她们抓痒抓到浑身是血,露出血肉。
“炎祐!你不是人,你竟然下毒,这么恶毒的毒药……炎祐!皇上是不是已经被你毒死了!”冯欲宁还真会借题发挥。“
炎祐,妄皇上那么疼爱你,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今天不除你,难报吾皇恩情。来人,给我继续撞门!”
她这么一说,其她侍卫想到皇上已经死了,皇权又被祐王把持,如此狠毒的祐王当上皇帝,那百姓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想到这里,侍卫们重新燃起了斗志,为被毒的姐妹们报仇,为天下百姓的安危出一份力。
“冯欲宁,老匹妇,你还有脸在这里混淆黑白,你做的那点事别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冯欲宁,你欺上瞒下,混淆是
非,派人杀了母皇,给你丢出去的尸体,就是你派出的杀手?而那杀手不是别人,正是你正夫的表侄女,本王为何鞭尸,
你心里清楚得很!”我用内力让自己的声音传到宫外,宫外的人听到声音都停下了自己手头工作。
“何人直呼本官名讳?!”她故意拿出官威,明明就听出了我的声音,还装作不知。
“啊——!”一声惨叫在偏门响起,我回头一看,十几个红衣绿带,服装一致的高手,杀了我的几名侍卫,看到同伴被杀
,王靖她们愤恨的看着来人。
暗卫们及时冲到侍卫们的面前,阻拦这几个红衣绿带的人。
“主子,她们是红映门的人。”无逸在我耳边提醒。我猛然想起,宫中并不安稳,一些势力仍留在宫中,而且红映门隐
藏的高手可不只杨安一个。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竟然忘记了那个人,冷宫的冯昭仪。
“无逸,立刻带五名暗卫去御书房保护嫣儿。”我有些急了,“我不能让嫣儿出意外,拜托了。”我放低了姿态,认真的
看着无逸。她稍稍有些怔愣,继而跪倒在地。
“主子,无逸不会背叛您的,小皇子只管交给属下,若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她还是不放心自己,是因为杨安那件事
让她心有不快吧。
“谢谢了,无逸。”我让她背弃母亲,还要做阻拦她母亲的事情,实属难为她了。
无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名暗卫走了。
其它宫门被打开了,是几名宫女干的,她们在刚打开宫门的门栓,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这些守着宫门的侍卫都是冒
屯山的人,看到有几个姐妹死了,全都跑过去想为死去的姐妹报仇,让她们有了可乘之机。
“都给我回来!”我一声令下,她们站住脚步,回头一看,宫门已经被开了,外面的人已经冲进来了。红映门的人见外
面的人已经进来,便飞身跳出战圈,我的侍卫们退到我面前,面对着冲进来的人群,暗卫们都回到我身边,想要保护我的
安危。
“主子,……毛二,小猫,五儿死了。”她们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同伴死去,心中难受,其她的人不时的回头看我
。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真正的战场,不是给你们玩的冒屯山!”可恶,又死人了。“拿出你们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为
毛二,小猫,五儿报仇。”我皱着眉头看向来人,冯欲宁就站在红映门的身后,恨得我紧握拳头的手咯咯直响。
“是!”她们这才真正的知道,战场是如此可怕,杀人不眨眼,人命不如草芥。
“祐王,几天不见消瘦了不少?”冯欲宁看到我有些幸灾乐祸,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幼稚无知。
“冯欲宁,你的阴谋虽然厉害,但有本王在,你就不会成功。你想当皇帝,再等一个西元吧!”她虽然不知道西元是什
么东西,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哼,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官为官清廉,正直不恶,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反倒是你,祐王,你私关宫门,扣
留皇上的尸丧不发,是何目的?”她倒是镇定,没有因我的几句话而自乱阵脚,不过她的女儿可没她那么镇定,在一旁直
吞口水压惊。
“为官清廉?却收取外放官送来的贿赂,贪污边疆兵士响银。正直不恶?却放任大女儿在外为非作歹祸秧百姓。你这
官做的还真是为官尽敛,正恶不直啊!”我指着冯欲宁的鼻子开骂,弄得其她人都看向她,好没脸面。
“你……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为祸百姓!?”冯述当然不甘心被人说成这样,同时也有些害怕被母亲知道她的那些荒
唐事。
“你,冯述不正是夜罗门真正的少主,那夜罗门做的事不全是你指使的吗?还连累你妹妹冯逸替你背黑锅,让锡盟的
人给灭了,你对不起整个夜罗门的人,对不起你妹妹,更对不起被你迫害的男子们!”听到我提到夜罗门,红映门的人相
视看了看,红映门曾有一位小师弟,在回家探亲的路上失踪,直到夜罗门被灭,小师弟被锡盟的人送回来,那时的小师弟
已经体无完肤,全身都是伤痕,新旧伤痕交错,那些都是被性虐的痕迹。
“你你你你,你胡说!”冯述极力否认,心虚的瞟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本王胡说?哼,要不要本王找个夜罗门的余孽来认认?!”我一声怒吼,吓得她腿都软了。
“娘,您要相信我,确实……”她立刻转向冯欲宁,表示清白。
“你还要把所有的事情推给你妹妹吗?你妹妹已经死了,她做为幽山呈老的徒弟,给你背这样的黑锅,已经损了幽山
呈老的面子,若幽山呈老知道真相,要为徒儿报仇,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我截过她的话,继续斗狠。“夜罗门本是你
妹妹的,却被你抢过来,做尽坏事,你妹妹心灰意冷,借着锡盟攻打夜罗,亲手把自己创立的门派毁了,她是如何的心痛
你可明白?”
“你是说是逸儿把夜罗毁了的?”冯欲宁惊讶的看着我,又严厉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没错。”还好无逸这会不在,不然一定会哀伤的看着冯欲宁。为了得到她的肯定,她忍辱负重,最后落得身败名裂,
还讨不到好。
“冯大人,你的女儿如此,你儿子也是如此,当初他给本王下毒不成,反而害了大皇兄。冯大人,您还能说您正直不
恶?”我一再讽刺,她教育出来的都是蠢货,而她宠爱的就更是蠢货中的蠢货。反而,不是她养的,一个比一个出色,可
惜她不识货。
“你——!”她指着我,因为我说到了她的痛楚,当年冯昭仪的案子把太后逼得出家,就为了保她冯氏一家。
“大胆!你敢指着本王,对本王不敬!好个狂妄的冯尚书,母皇刚毙你就欺到本王头上了,本王现在还是监国!你有
何资格来指责本王?本王还要跟你追究杨安的事情!”我偷偷在成总管耳边说,让她立刻去找丞相大人,让她带人包围冯
欲宁。“杨安是二皇女身边的宫女,唆使二皇女对母皇下毒,是谁指使的?还下药让二皇女在神志不清,刺杀了母皇,是
谁授意的?你说!!”我把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一步步的走向冯欲宁,走向红映门门人的面前。
“你……,你是……”有个年纪稍长的红映门门人,看清我的相貌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红映门串通冯氏一族参与叛乱,罪则当诛,你红映门别想在江湖上存活下去。”我瞥了她一眼,她吓得后退一步。
“祐王,看在我等是被人蒙蔽,被杨安欺骗,使我等无法看清事实真相,请祐王恕罪,饶过我红映门上下。”这年长的
红映门门人,跪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在场的人有些诧异。冯欲宁更是没有想到,红映门宣称要为杨安报仇,但
看到祐王后,一下就倒戈投降,有些愤怒与不解。
“你,你们怎会如此无情无义,杨安可是……”冯欲宁开始有些心虚了,这祐王到底是什么人?连跟江湖第一门派凌霄门
结姻的红映门都如此惧怕她。
“冯尚书,本就是你一意孤行,逼得杨安为你卖命,我们是心疼同门才答应助你,却不想搭上整个门派为你效命。”她
打断冯欲宁的话,很是绝情。“祐王,看在大师兄的面上,请您高抬贵手。”说着她让其她门人都跪下,看着她这样,真为
死去的毛二,小猫,五儿不值,同样都是为了自家姐妹,却死在她们手里。
“放了你们可以,但本王死去的几个姐妹怎么算?”虽跟红映门沾亲带故,但她们杀了我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的。
“祐王,我们也是被蒙蔽的,请祐王开恩。”她说时有些皱眉,眼前的祐王不能得罪,否则她们红映门在江湖上就等着
灭门吧。
“师姐,为什么求她,我们杀了她为二师姐报仇!她们杀了二师姐不够,还鞭尸,这么残忍……”她身旁年纪较轻的少女
,不屑的看着我。
“你给我闭嘴!”她对着刚才说话的少女吼道。
“让本王饶过你们红映门可以,回去找凌霄门主夫领罪!每人留下一条手臂,本王就放你们回去。不然,别想走出皇
宫一步。”我来到她们面前,暗卫们跟在我身后,预备着随时动手。
王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主子,她傻愣愣的盯着主子的背影,有些不敢认眼前的人,这是她们认识的那个主子吗
?这么狠绝的人是她们那个妙手仁心的主子吗?那个救她们于危难之中,拥有一颗慈悲之心的主子去哪里了?主子从来都
不会乱杀人,只会救人,可这个主子命令别人留下一只手臂,就跟吐口吐沫走人一样,这……,不太像她们所认识的主子。
“师姐,为什么跪她?起来,我们跟她拼了,我就不信杀不了……唔……”那个岁数年轻的红映门少女,说到这里突然双手
掐住脖子,不能说话,不能呼吸,极其痛苦。
“祐王,祐王,遥儿年少无知,不懂利害关系,请祐王看在她年少的份上放过她吧,求祐王饶命啊!”这个一直跟我说
话的师姐,抱住少女的身体,恳切的求着我。
“年少?她比本王年龄还大,还算年少?”我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怜悯。“砍掉她一只手臂就能救她。”我知道这样
的我很冷酷,但没办法,只能利用她们一阵。
“可是……”她看到我没有一丝怜悯的意思,拿出手中的剑准备先断怀中少女的,再断自己的。
“师姐,不要啊!”其她是姐妹上前来阻止她,怒视着我。
“你们想保住红映门,就听她的,自断手臂。”她狠下心来,砍断了少女的手臂,惹得身后的是姐妹不解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完,看来要出(3)了~~
最近有些事情,没来的急更新,原谅俺吧~~~~呜~~~
皇姐归来(3)
“师姐,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有个冲动的女人对着她咆哮起来。
“师姐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想保命,就……”那冲动的女人对着她一个巴掌下来,打得周围的人都懵了,她本人也懵
了。
“看来你的姐妹不太信服你。”我讥讽的一笑,她们要不是死,要不是退出战圈,只有这两种选择,现在的状况下可没
有网开一面的说法。
“祐王……”看到我的笑容,她开始害怕起来。“你们都别闹了,要是大师兄追究起来,就不只断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她对着身后的师姐妹喊着,不管怎么努力,她们还是不懂。
“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们不会再尊你为师姐。”那个甩了她一耳光的女人怒视着她。
“愚蠢的人。”我看向那咆哮的女人,“你们以为本王只是小小的亲王吗?”
“你……”那咆哮的女人有些疑虑,难道是自己错怪师姐了?
“曾达,你退下。”她站起身面向我,“祐王,我愿自我了断,只求您放过她们。”
“你叫什么名字?”这时候的冯欲宁,搞不清红映门为何会怕我,胡乱猜测着,静观其变。
“邹冲。”她把怀中的少女递给身边的姐妹,而那些姐妹这才觉出她是真心想护她们。
“本王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们每人一条手臂而已。”我依然是毫不让步。
“祐王……”她还想讨价还价,却怎么也说不过我。
“不用再多说了,本王说过了只要你们每人一条手臂,不然就把命留在这里,你们自己决定。”这时候那个被断手臂的
少女醒了。
“师姐……”她虚弱的声音,让她们姐妹揪心。
“遥儿,你怎么样?”邹冲看着她那只被她砍断的手臂流血不止,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把她的断臂绑上。
“拿去,给她上上。”我扔给她一瓶金疮药。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们。“本王是你们惹不起的人,杨安做的事扯上了整个
红映门,你们认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们吗?她这么做是为了保住你们整个红映门。”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不禁帮她点
明几句。
“邹少侠,你放心,本官不会让她为所欲为的。”冯欲宁这时候发话了,她不能让我再在这里逞凶发狠,她身后的人可
没几个胆大的。
“哦?冯大人,你确定能保住她们?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我不介意红映门的人继续拖延下去,拖的
时间越久越好。
“师姐,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怕她?我们大师兄可是凌霄门的主夫,即使她在江湖上有些势力,也不会与凌
霄门为敌的。”终于有个稳重点的师妹,来认真的询问她了,可是她该不该如实回答。
“大师兄是主夫没错,但也比不上未来的门主啊。”她看了我一眼,担心我会不高兴,但她并没有指名道姓,我也不会
主动承认,任她们自己分析吧。
“她……”问话的人听明白了,看向我的眼神开始了然。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佩剑,二话不说,自断了一臂。
“郝师妹!”邹冲没想到她会如此决断,惊讶了一下,随即迅速为她止血上药。
“为难师姐了,是师妹无知了。”她掐着刚才被斩断的手臂,勉强的对邹冲笑了一下。
“师姐……”其她人相互看了看,只见邹师姐给郝师姐上完药后,自己也自断一臂。
她们开始明白了,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祐王,逼得师姐们自断手臂。
她们相视了一下,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向我攻来,我身后的暗卫们刚想上前,就见她们自己摔倒在地,这会已
经全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祐王,求您饶过她们。”邹冲忍着剧痛,来到我面前再次为她们求情。
“邹冲,你已经仁至义尽,带着其她人走吧。”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她身后自断手臂的两个人,“看在你们大师兄的
份上,我不会要她们的命。”这种不听劝的人,不及时教育一下,以后会吃不饱饭的。
“谢,祐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们不听不要紧,反而更加触怒祐王,像祐王说的,她已经尽力了。想到这里,
她带着遥儿师妹和郝师妹磕磕绊绊的离开了。
“……”冯欲宁看着她们的背影,皱起眉头,看向我,“祐王,你真的很残忍,够狠,但你别忘了‘姜的还是老的辣’。”
“没错,本王也同意。”我对着她得意的笑了笑,命人把地上躺着的红映门人挪开。“本王最喜欢就是吃老姜,够味。”
真的是感谢这些人,婆婆妈妈的拖了半天,算起来从接到信到现在,已经过两个多时辰,还有五个时辰皇姐就到了。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尚书,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众调侃,肺都快气炸了。
“柯梁!”看她气得发抖的样子,痛快极了,最好气抽过去。我转向侍卫组长柯梁,继续找茬拖延时间。“你带领的禁
军,什么时候成了冯欲宁的私人军队?想造反吗?!”我怒视着她,她抬头看到我后,皱起了眉头。
“小的只是听命行事。”祐王这双眼睛依然是清透睿智,但这双眼睛之中多有几分伤痛,愤怒的双眼睛发出寒光,让人
感到现在身处北方的子兴山。
“听命?冯欲宁什么时候成了研国的王?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加注了一些内力,使得在
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见,声音响亮,有震撼人的效果。
“我……”被祐王呛得无话可说,她真的想不知道冯尚书会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狼子野心。
“柯梁,别听她在那里妖言惑众,本官绝没有犯上之心,更不要说谋朝篡位。”冯裕宁死不承认,在自己的后援没来之
前,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野心的。
“冯裕宁,你说你没有狼子野心,现在这算什么?本王可不可以把这些人都归为逼宫一列呢?”我不知不觉退后了几步
,与她们拉开了距离,冯裕宁这时候发觉了我的举动,狠狠的盯着我。“既然这样。来人,把这些乱臣贼子抓起来,抵抗
者,杀无赦。”
她没有想到是我先发起了进攻,从母皇死后,我一直都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待皇姐的消息,现在已经知道皇姐平
安无事,那么我就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皇姐归来。陈将军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在这段时间大可以解决掉一部分人。
我刚下完命令,所有的侍卫都拔刀相对,两边人开始对峙。柯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冯欲宁,终于下了决心。
“姐妹们,擒住祐王。”冯欲宁见柯梁下令,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看向我。
我冷冷的撇了一眼柯梁,对上冯欲宁的眼睛,阴险的笑了起来。在她们带领的侍卫当中,绝大部分都是我的人,想命
令她们跟我动手,简直是瞎子点灯,白费劲。
柯梁下完命令,大部分人都没有动,只有一小部分人向我冲来,却被我的人截住,柯梁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几个关
系好的下属、冯尚书母女,还有几个冯尚书的亲信,全都被包围在中心,而包围她们的正是自己带领的禁军侍卫。
“孙皓没有告诉你吗?你所带领的禁军侍卫被我换过了,已经不是你以前带的那些人了。”我对着柯梁淡淡的笑着。她
也已经意识到,在禁军之中,自己早就被孙皓她们排除在外,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转而凌厉的看着我。
冯欲宁倒是没有一丝的恐惧和惊慌,好像早就料到禁军不可信一样,完全没有惊慌失措,大势已去的模样,反而心平
气和,装出和善可亲的长辈模样。
“祐王殿下,你以为本官的杀手锏只是禁军吗?那你未免太小看本官了。”刚说完,就听到宫外有一群脚步声,不一会
儿,冲进来的人穿着统一服饰,却不是我朝任何一个部队所配的服装。
这些人把我们,包括冯欲宁几人在内全都围住,看看人数应该有几千人之多。
“哈哈哈哈,祐王,你太小看本官了,本官的人马可不是你们皇家人可以驾驭的。”她笑得猖狂,笑得恶心,再加上她
那张跟干尸差不多的脸,简直让人作呕。
“哼。”我不屑的一哼,转眼一看,只见柯梁看着这样的冯欲宁不住的摇头。
她被骗了,她彻彻底底被骗了,从一开始她就被蒙在鼓里,就连自己心爱的夫郎都是一个骗局。她,柯梁,从头到尾
都没有正确过,她那么信任的冯尚书,竟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祐王,如何?难道这样还不束手就擒?”她觉得我一定会害怕,一定会求饶,但是她错了,我这个祐王可不像二皇女
那样无能。师傅教给我的东西难道是白教的吗?武王传承下来的东西,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孟喜,布阵!”冯欲宁,我让你的这些私家兵,有来无回。
“是!”回答我的是离冯述最近的侍卫,她刚回答完,就见我身后的侍卫们和围在冯欲宁周围的侍卫们摆出了‘飞雁还
巢’的阵势。
这是一个‘回’字阵,在阵法中是非常简单的一种,把冯欲宁几人围在中间,大圈套小圈,‘回’字只有两圈,而‘回’字
阵势要四圈,两圈人组合,一前一后,相辅相成。阵法要求每个人都要有团结精神,培养默契,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她
们都是我在江湖上行走时碰见的孤儿,无家可归的孩子,我本是想找个地方安置他们,却没想到人数越来越壮大。当时的
我对学过的这些阵法表示怀疑态度,所以就顺便拿他们做做实验,也当是锻炼身体,跟小学生做广播体操一样,没想到今
天真的派上用场。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了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若在现代,我还不成了雇佣童工的奸商啊,这可是犯法的。现在她
们还替我杀人,看到她们在下面厮杀,我有点心疼。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加入了战圈,不过没有走进她们的阵势,而是在外围解决那些冯欲宁的私家兵。我没有用武功,
一直都是用毒,凡近我身的人,都会即刻倒下爬不起来。
就这样作战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的人有受伤的,却没有死掉,反观冯欲宁的人,死的一大堆,伤
的没几个,死亡率偏高。我的这帮小妮子下手真够狠,那些被她们潦倒的人,都已经没气了,尸体遍布在她们摆阵的外圈
、里圈,都快堆成山了。而被我毒死的,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充当地砖。
而我观察着圈内,发现柯梁一直都没动过手,只是看着,我的人对没有主动攻击的人们不予任何理睬,所以在圈内的
冯欲宁母女跟她的几个心腹大臣,都完好无损的站在圈内,不敢妄动一步。
打的时间越长,在外圈的士兵就越惊心,她们发现死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而对方的人数一个都没少,慢慢的她们停
下手来,再加上天色已黑,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所以谁都不敢冒然上前了。
看到她们都停了手,暗卫们解决手里的人,回到了我身边。我见没有人敢上前了,便把目光转向圈内的冯欲宁,这时
的她正冷汗直冒,惊异的看着我们。
“冯欲宁,还不认输吗?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人全灭了,才肯罢休?”还好现在已经黑了,不然我肯定能看到这地上的
血都流到脚边了。
“你……”她开始后悔了,她不该小瞧了这个祐王,她用了什么方法以几百人胜了她几千人,她三千多的人马,这会儿只
剩下一半了,而她的人一个都没少。“你用了什么妖术,你……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她在红映门的人走后就一直觉得奇
怪,这祐王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把还没近身的人潦倒在地,她的能力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难道皇家有着她不知道的
秘密武器?
“妖术?呵呵,想不到冯尚书也会信这些。”我拿出袖子中隐藏的药瓶,在她面前摆了摆,“本王的毒可不是你们这些
凡夫俗子能解的,要说毒的专家,非本王莫属,在本王面前摆弄毒术,你们还早了几百年。”说着的时候,我偷偷从怀中
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
“为什么你会使毒?”冯欲宁突然想起当年暗中剿灭锦衣门时,那里早就没人了,锦衣门的人全都不知去向,看来这并
不是巧合,肯定是祐王做的手脚。可那时候这祐王只有五岁,难道说那个时候她就……不可能……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五
岁的孩童就能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终于想起来了,当年被你暗中下令剿灭的锦衣门可是本王救的。还有一件事不妨告诉你,当年杨安化名为何安,
打擂台的时候,是本王命人给她下了药,让她在台上出丑。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啊?”在她惊讶的张开嘴的一
瞬间,我把刚才倒出的那粒东西弹入她的嘴巴。
此药入口即化,她被我的药丸呛得直咳,感到口中有异物时,本想吐出来,却发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惊恐的看向我,那张木乃伊的脸变得扭曲,因为她终于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没什么,只不过是让你全身腐烂,还保持清醒的毒药,是本王专门为冯大人配置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毒。”这种药我
早就想找人试试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是我在无聊的时候配出来的,很恶毒的毒药,让人的身体慢慢腐烂,发出恶臭
,还不觉得疼痛,一直保持着清醒,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一天的腐烂,直至死亡。
当时我只觉得好玩,配药是我的乐趣之一,所以很多毒药我都配完放一边,很少有兴趣去专研解药,除非我觉得这毒
药太激进霸道才会配置相应的解药,像这种慢性死亡的毒药,一般我都懒得配出解药,因为现配都来得及。
“你……你……,堂堂研国的祐王,竟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配做皇族的一员。”她指着我的手直颤,恐惧着自己所中
之毒。
“冯欲宁,本王不妨告诉你,这些年本王根本就不在皇宫,做不做皇族本王根本就不在乎,若不是母皇急招本王回宫
,你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本王。”我冷冷的看着她,提起母皇,我心中的恨越扩越大。“你想用清君侧来诬蔑本王谋朝篡位,
也该查清楚本王到底有没有这个心。”
这时的柯梁一直看着我,听完我说的这些话,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苍白如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祐王真的没有篡位之心吗?”柯梁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句话,若祐王真的无心,那她不是好心做了坏事,反而帮了真
正的反贼。
“若她有心,皇上早就废了太女了。”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话音刚落,只见一群拿着火把的士兵将士,跟在顾丞
相,陈将军、安太傅还有成总管的身后,缓缓的走进来。那群士兵训练有素的把我们整个围了个严实。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冯欲宁终于想开了,惨然的笑了笑,却不失风度,慢慢的转向来人,傲然的看着众人,好
似她才是整个事件的英雌。
“娘……”冯述见到母亲这样,就知道她也难逃一死了。她抓住冯欲宁的衣服,想求娘想想办法,她还不想死,她还这么
年轻,怎么能这样死掉,她还没享受到那个刚刚抓来的小美人。“我们……”
“述儿,祐王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的女儿如此,儿子也如此。我养的女儿虽然狠辣,却智谋不够,成事不足,败事
有余,还不如死去的逸儿。”她要比想像中的冷静许多,我反而希望她疯狂。“顾丞相,若本官猜得没错,皇上本就想让祐
王当皇帝吧?不然她为何只诏了祐王回宫?”
“冯欲宁,你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我打断她的话,“皇姐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宫,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放心,本王
派去保护皇姐的人,可比这里的人强上百倍,你那些杀手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跟你要账呢。”这时候的我,头有些昏
沉沉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嗅觉,让我感到恶心。
“主子……”突然一个浑身沾满血液的人,闪到我身边,暗卫们差点对她出手,但看到来人的面具时,便让开了路。
“你怎么过来了?嫣儿呢?”见无逸单独回来,是不是嫣儿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主子放心,小皇子没事,只是受小皇子之命过来打探情况。”说着话时,她看了圈中的冯欲宁一眼,有些哀戚。
“顾丞相,把这些人抓起来吧,皇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从宫门口进来了一群人,我恍惚的看
到那群墨绿色衣装的中间,夹杂着几个其它颜色的身影,为首的是穿着锦袍黑边白衬,淡黄色衣服的人。只见那人迅速的
来到我们这里,当陈将军的手下把冯欲宁的余党都抓住后,她来到了我的面前。
“祐儿……”来人正是我要等的皇姐,这么快她就赶回来了吗?还没有到七个时辰啊。
太女看着一身白衣的妹妹,身上沾着几处血迹,一脸的冷然,憔悴的面容,唇色发白,她散着头发,没有梳成髻,长
发在披在身后,一缕青丝缠绕胸前。她的双眸淡淡的看着自己,和自己的眼神相对时,却愧疚的低下了头。
“皇姐……,母皇死了……”在听到她简单的说明时,她没有注意到她所说的内容,而是感到她一身苍凉的气息觉得心痛。
“祐儿……”皇姐再次唤着我的名字,我看向这个长得跟怜姐姐一模一样的皇姐,她眼中有着心疼,有着怜惜。
“父后也死了……”她伸出手,想要碰触我,我后退一步,躲开她的碰触。“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怕她怪我
,我怕她生气,我没能保护住母皇和父后的性命,皇姐也没能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他们就死在我面前,我只能眼睁睁
的看着他们就这样离开我……”我伸出手,看着这双已经沾满鲜血的手,它救过多少人的性命,却保不住母皇的性命,挽回
不了父后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两个人,在我眼前消逝。
“祐儿,不是你的错……”在她不在的这段期间,祐儿都经历了什么?什么是‘他们就死在我面前’?难道说母皇和父后都
死在她面前吗?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皇和父后怎么会死?
“不是,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我的参与,母皇的计划不会有瑕疵,如果不是我的介入,母皇不会被杀
死。“如果不是我自不量力,母皇不会死的!”我再次退开皇姐伸出来的手,我终于承认了母皇的死,泪,倾然而下,一滴
带着温度的水滴到我的手上,心好冷,我以为我很强,却保不住我在乎的人。“……皇姐……”你不要骂我,不要责怪我,我知
道错了……
“……祐儿……”看着祐儿又再次退开自己的手,那哭泣哀伤,害怕的小脸,让她的声音哽咽了。她是在害怕自己会责怪于
她吗?在自己不再的期间,在她身在皇宫的期间,母皇和父后死了。
“所有人……听候太女吩咐……”我终于哭了出来,解放出了心中的压抑,同时我也感到这几天的负荷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急忙留下这一句,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祐儿!”
“主子!”
“祐王!”
作者有话要说:皇姐回来了,这章完了。
二皇女怎么处置?是死还是活?
虚无承诺
祐元殿中,太医们都跪在屋外,心中埋怨着屋中之人为何还不醒来。都已经两天了,床上那位比她们这些老骨头要硬
朗得多,可就是昏迷不醒。她们这帮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跟太女殿下实话实说。
“祐王殿下是操劳过度,又因睡眠不足,再加上几天没吃多少东西,又……又因哀伤过度,心中郁结,才导致这种长睡
不醒的现象,只要休息够了,祐王自会醒来。”
太女听后,紧皱眉头不发一言,死死的盯着她们,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还好有朴首院在,她的一句话让太女满
身的杀气退了一半。
“启奏太女,祐王是见您回来了,才放心休息的,您就让她好好睡吧。”朴太医看了一眼床上的祐王,心中有些酸楚。
在她们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祐王身边的随从讲述这几天的事情经过,让她更加佩服和心疼这位祐王。
当时太女听到祐儿这些天根本就没合眼,一直守着母皇和父后的灵位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下来。她曾经承诺过
,不再让祐儿出任何意外,可现在算什么?如果不是祐儿派出两百多名护卫来保护自己,自己早就跟母皇父后团聚去了,
哪还有命再见到祐儿?
刚赶到皇宫时,看到她站在满地的尸体旁,恶狠狠的盯着被抓的冯欲宁,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但在看到自己时
,她卸掉了一身的凌厉狠绝,害怕的看着自己,哀伤的眼神逃离自己。她看着她的手,跟自己道歉,说都是她的错,她没
有保护好母皇……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她的妹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建造一个这样的环境给予祐儿,可是她错了,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
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祐儿,为什么还不醒来?”已经两天了,一有空她就会过来看她,却只能看到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已经把所有的
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祐儿醒来,给母皇父后下葬,还有自己将登基的事情,这些仪式都少不了祐儿。而且她看了
遗诏,母皇让她留住祐儿,不能再让祐儿离开,母皇要祐儿来辅佐自己。这是她多年以前的愿望,一直都希望能有个信任
的人来辅佐自己,和她一起商量国家大事,只是祐儿真的愿意留下吗?她不想强迫祐儿,不管祐儿做什么,只要开心就好
。
血,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色,我不要站在这里,不管我跑向哪里,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好刺眼,好难受,这种血腥的
味道,让我恶心。
母皇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二皇姐刺死母皇的那一幕又在我眼前呈现,是我最不想回忆起的镜头,现在又在我的眼前
上演一次,我仍是无力阻止。我是多么想忘记这一幕,可是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母皇的死,是我的疏忽造成的,如果
不是我轻易相信母皇的话,如果我早做防备,如果我不相信后宫有真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是我的错。
冲上前去,母皇已经不见了,四周还是一片血红。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可恶的冯欲宁,她竟然对着我得意的
笑,我好恨,恨她夺走了我两个至亲的性命,我要杀了她。头脑想着身体就这样行动了,我俯身向她冲去,一掌击向她的
面门,而她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欲宁,你给我出来!”我盛怒难却,四处寻找,“你杀了我母皇,害死了我父后,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充斥着内心的痛苦,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父母,却在一夕之间失去。只因得到过才知道失去的痛苦,我
好不容易才得到过,却又突然失去,让我痛恨起自己,痛恨那些为自己利益伤害他人的人。因为我也是那种人,为了自己
的利益,选择去伤害别人的人。
瞬间,一切都转换成‘无’,没有了血红的颜色,一切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东西,没有让
人伤心的事情,只有我孤单一人。我慢慢的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像个无主的小孩,默默的哭泣,心好痛,
我想母皇和父后,想他们陪在我身边,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离开。他们给我的温暖,是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我
与他们之间存在着血缘,是我最想拥有的,现在都已经失去了。
泪染湿了我的枕头,我在泪水中苏醒,看到的是同样泪流满面的菱荷,他的双眼像桃核一样红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
泪水。
“菱荷,你主子我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丧啊。”这一句话惊动了整个屋子里的人,她们全都围了上来。
我抬眼一看,真是不得了,好家伙,全都来了,一个不差。
“主子!”她们惊喜的看着我,我揉了揉睡迷蒙了的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青梨,皇姐回来了吗?”青梨越加水灵了,跟个大白梨一样,就是有些晒黑了,不过更显英武。
“回主子,太女殿下正在跟丞相商讨登基的事宜。”我看了一眼她,她竟然还叫我‘主子’,是不是应该改口了?我微微
蹙眉,心中虽觉不对,却懒得开口。
“菱荷,我饿了,有吃的吗?”我捂捂肚子,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竟会这么饿。“我睡了多长时间?”见我准
备下地,菱荷立刻拿起鞋,放到我脚下。
“主子,您都睡了两天两夜了,若再不醒,估计太女殿下真要杀人了。”周琦媚笑着,眼中甚是皎洁,这双丹凤眼非把
人的心魂勾出来不可。
皇姐要登基了呀,那我的归宿是留是走呢?我答应母皇帮皇姐统一大陆,可对于政事,我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不愿
涉及太深。
无逸看着自己的主子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眼神黯然,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其她人相视看看,谁都没有打扰的意思。
“母皇父后何时下葬?皇姐何时登基?冯欲宁一家如何处置?宫中是否解禁?福妃可安分?炎佐如何处置了?嫣儿呢
?孙皓她们可放出来了?禁军可要大换血,皇姐可做了?那……”我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问题,弄得她们不知该怎么回答。
“主子,您先吃些东西再操心吧。”菱荷早就吩咐,让人把一些清粥热着,等着我随时醒来随时吃。
“主子,这样可不像您。”孟喜一反常态的看着我,她身边站着王靖,也是一脸的担忧。
“是啊,现在的您可不像那个爱玩,爱整人,喜欢给人下毒的主子。”王靖附和着孟喜说道。
听了她们两的话,我微微一愣。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自怨自艾,一点都不潇洒。前世在知道自己死
亡的那一刻,我并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平淡的接受,现在为何会如此失常?这里的羁绊对我来说越来越深,甚于现代,看
来我不再算是现代人了,我已经被这个世界的炎祐同化了。怪不得研国的祖先会被这里的文化同化,从男尊女卑的世界而
来,变成了女尊男卑,这样他们都能接受,那么我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相比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我轻笑了一声,端起菱荷递过来的粥,慢慢的品尝起来。
果然还是没味道,我这味觉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喝了几口,觉得索然无味,便放下了手,可怜兮兮的看向青梨,想起
当初青梨端来的水果,甘甜可口,不行了,馋死我了。
“主子,我去通知太女殿下您已经醒了。”见我这样看着她,她好像先预见了什么似的,想尽快逃走。
“慢着,让别人去就好,我有事情吩咐你。”看着她的反应,我觉得有些好笑,她对我的认识还停留在五岁的时候,虽
说性格没怎么变,但喜好变了不少,已经很少整人了,最多设计人。
她看我笑她,脸微微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因为我正色的看着她们。
“青梨,暗卫现在由你接手,选出你认为能力较强的四人,记住是四个人。把暗卫分成四组,一组是专门负责查探,
收集信息的,叫做‘探’。第二组是专门负责守护的,起名为‘守’。第三组负责培育,起名‘启’,最后一组……”我看了看旁
边的林景和红杏,他们两个好像都挺精神,不过林景的脸色略微惨白了些,凭我多年行医的经验他肯定是受伤了。“最后
一组负责暗杀,名为‘煞’。由你选出来的四人,担任这四组的头领。那四人须听皇姐吩咐。”他们听到最后一组时,全都
惊诧的看着我。我只当没看见,端起碗又喝了两口,还真是跟白面粥一个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主子,皇上、皇后明天下葬,按照传统,先皇下葬的当天,就是新皇登基的那天。”周琦听到我如此安排暗卫,立刻
明白了我的想法,回答了我刚才的那堆问题。“至于冯欲宁一家已经被太女殿下判处死刑,男子充官妓。宫中已解禁,得
知福妃曾对皇上下毒,被殿下软禁在寝殿,二皇女仍在天牢之中,殿下想跟您商量一下,再定二皇女的死活。小皇子有春
桃嬷嬷照顾着,您不用担心。这宫里不止禁军要大换血,所有宫女、小侍都要大换血。主子就放心吧,这些殿下都已经做
过了,您只管做您想做的事。”
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不愧能在皇姐身边做事,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她果然是个相才。
“青梨,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若记住了,就去找你师傅交代一下。让韩若让出暗卫头领的位置。”我看向林景,“把
我给你的令牌给她。”那个暗卫的令牌是首领专用的,怪不得青梨会识破林景不是暗卫的人,谅暗卫有再大的胆也不敢盗
用首领的令牌。
“是。”林景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青梨,她接过后,便告辞离去。
“周琦,她是无逸,是我的人,也是冯欲宁的三女儿冯逸。我特赦了她跟她父亲、弟弟无罪,寄住在李红家,不知道
成总管有没有跟皇姐说?”我指了指还带着面具的无逸,对周琦说着。
“说了,丞相还说皇上已经下旨允了,殿下虽有些不高兴,但她一直跟在您身边,便也不追究了。”周琦看了一眼无逸
,点了点头说道。
“既已如此,无逸,你可以把面具扔了,不用再带着这古怪的面具了,不然以后没有男子敢嫁你,怕你是个‘无盐女’
,可别赖上我。”调侃了一下无逸,便转向着孟喜和王靖说道,“你们可以打包一下滚回冒屯山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说着的时候,还向她们一挥手,很像把她们丢掉的样子。
“主子,您也太无情了,用完就扔啊?”孟喜哭丧个脸,不平道。
“哼,不然养你们干嘛的?回去好好安葬五儿、小猫、毛二。”我轻轻叹了口气,在听到我说出那三个死去的姐妹后,
她们两个变得沉默,孟喜装出哭丧的脸慢慢变成真的。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撤出皇宫了,喜姐早就想到您不会让我们参与宫廷之事,已让姐妹们把……她们的尸体运回冒屯
山了。”提起死去的三个姐妹,王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像我的那么没心没肺,语气轻快。
“哦?孟喜,看不出你还挺了解我的嘛。”我不想继续哀伤,只能强作欢笑。
“主子,我从八岁就开始跟着您了,好歹也知道些您的脾性,这点猜测还是推断得出来的。”孟喜没有因我的故意轻挑
而回击,反而更加严肃起来。
“回去好好操练冒屯山的兄弟姐妹,以后你们就是我祐王的亲卫兵。”看到她们这样子,我也轻挑不起来了。听我说完
,她们猛然抬头对上我的眼神,见我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轻轻勾起嘴角答道:“是!”
“主子,这不合规矩。”李青这虎头虎脑的小妮子,立刻出言反对,遭到孟喜和王靖两人的怒视,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李青,你是以什么身份质疑本王?”我露出一抹邪笑,调侃的语气让李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因为我用了‘本王’,而
不是用‘我’。
“请殿下恕罪。”李红见我用‘本王’跟李青说话,她拉着李青跪在了地上,“舍妹无知,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我没有理她们,任她们跪着,不就是开开玩笑吗?她认真个什么劲。“孟喜,王靖,你们先回冒屯山吧,我会跟
皇姐讨张圣旨,让你们风风光光的进皇城。”
“主子,您真的没问题吗?”王靖皱了皱眉头,她们不习惯我在她们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还
跪在地上的李红李青两姐妹。
“主子,我们这就告辞了。”孟喜拦住王靖,拉着她告退了,王靖虽不解,可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孟喜离开,之后孟喜会
解释给她听吧。
“你们起来吧。”我低头看了看李家姐妹,“你们以后记住了,我现在是祐王,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跟本王都是皇
姐的臣子。李青,这么多年在军营,怎么还如此莽撞?”我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不也是偏偏看重她的这份率直的莽撞吗?
“主子……”李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主子,这哪里是十几岁的孩子,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感觉上自己面对的是个
不惑之年的人。
看到她们担忧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耍些小聪明的孩子了,我也该背起种种的枷锁,
在后面推动着时代的进展了。
“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做为皇家子女,总是逃不过去的,我已经逃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也该弥补回来了。”我轻微笑
了一下,算是安慰她们,更何况皇姐现在还需要我,直到她不再需要我的时候,就是我真正自由的时候。
“祐儿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时皇姐从外面走进来,在坐的人全都起身,向她朝拜,被皇姐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
,别跪了,麻烦。”
我很自然的欠了欠身,压根我就没想起身,就知道皇姐不会为难刚刚醒来的我,即使她不出声,我也会装作睡迷糊了
,耍赖不行礼。
“皇姐,你来啦?”看着她这张跟怜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让我感到十分亲切,就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我既想亲近,又
想逃避。
“祐儿,你终于醒了,担心死皇姐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昏倒,吓死皇姐了。”想起她就那样倒在自己面前,幸好林景
抱住了她,自己那时还以为连她也出事了,吓得来不及反应,明明就是自己离她最近,却让别人抢了先。
“我也不知道怎的,看到皇姐后就坚持不住了,之前都不觉得累,不觉得困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很丢脸,在
那么多人面前昏倒,当时的样子肯定很狼狈。
“祐儿,你受苦了。”看着她微红的脸,可爱的俏脸还很稚嫩,想起那时在前殿,站在一堆尸体旁,那一身的凌厉狠绝
,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有几分像母皇的感觉。
“怎么会呢?”我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满眼的歉意,满眼的宠爱,跟以前的怜姐姐一模一样,一样的眼神
,一样的相貌。可是那时的怜姐姐却怨恨的看着我,让我的心坠入深谷,我讨厌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一次的尝试,被最亲
的人怨恨,所以对于这个皇姐,我始终是若即若离。明明想逃开,却始终放不下。“皇姐,还记得您及笄那天,我说过的
话吗?”我站起身,上前几步,转到她面前。
“记得。”她点了一下头,那时的一句‘只要是皇姐的东西,祐儿都会奉上。’让她的心澎湃起来。
“臣,炎祐,恭迎太女回宫。”我跪在她的面前,这句话本该是我昏倒前说的,已经迟了两天。
“恭迎太女回宫。”其她人被我感染到,也都跪了下来。
“祐儿,你这是干什么?”她想拉我起来,我拒绝了,抬起头看向她。
“皇姐,母皇的遗诏您可看过了?”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忧虑,是怕我会离开吗?“臣妹会辅佐皇姐的,在皇
姐不需要臣妹以前,臣妹都会全心全意的辅佐皇姐,直到您不再需要臣妹。”但愿皇姐不会像怜姐姐那样。
应该不会,皇姐要比怜姐姐多了一份坚毅,她不会像怜姐姐那样逃避现实的,而且从小她就被灌输帝王之术,她比任
何人都清楚,什么该有,什么不该有。
“皇姐不会抛弃祐儿的,皇姐不会不需要祐儿,祐儿肯为皇姐留下?”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祐儿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向自己表示忠诚,她是不是在做梦?
“是,母皇希望如此。”我点了一下头,看到皇姐眼中多了一丝暗淡,我并不是因为她而留下,谁听到我这么说,都会
觉得失望,而这也是我想要的。
“祐儿若不想留,皇姐不会逼你。”祐儿始终不跟自己敞开心扉,她在怕些什么?
“皇姐想统一紫苑大陆,还需要臣妹,臣妹不会离开。”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触伤她的自尊心,并不是说她没我不行,
但有我会更快。
其她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太女也不例外,因为我说的这句话,太女便知道我已经看过母皇的遗诏,她也
有着很多无奈,身为皇位继承者,谁不想做旷世古今的帝王?身为姐姐的立场,却不想妹妹为自己出生入死,她宁可自己
身先士卒。
“祐儿,你……”她不明白,祐儿在民间所做的事情,是她自己要做的,还是母皇授意的。冒屯山的兵,祐儿派来保护自
己的人,各个都是精英,而她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从她帐下出来的,现在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官员。确实自己要统一大陆
,还需要她的辅佐。
“您以后就会明白。皇姐,跟您要个保证行吗?”我被她强拉起来,我发现皇姐很高,自己一米七多的个头竟矮了她半
头。
“是什么保证?”她笑了笑,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为我顺了一下散在胸前的那缕青丝。
“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要信任臣妹。”我提出这个保证后,她微微一怔,“皇姐,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您听到臣妹要谋
逆,您也要信任臣妹。”我非常认真的看着她,即使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过了,但还是要说。我只要这一个保证,要她全
心全意的信任,即使她日后容不下我,想到这个保证我也不悔了。
“祐儿?”她不解,猜不出祐儿要做什么。但随后想到,如果祐儿想当皇帝的话,大可以不必派人保护她,研国唯一有
继承权的除了她就只有祐儿。难道祐儿想当自己的刀吗?有这样一个妹妹,她何其有幸?“皇姐保证,绝不背弃祐儿,永
远相信祐儿,信任祐儿。”
“谢皇姐。”有这个保证就够了,即使她日后忘记,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紧紧抓这她的手,好像就快要失去她一样,让我的心一阵绞痛。她日后必会有诛我之心,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起
码现在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宠我,这就够了。人生中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在宴席散去之前,我会好好珍惜这段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俺最近是真滴真滴很忙很忙~~~
生死别离
送走了皇姐,无逸和菱荷陪在我身边,青梨一直都没有回来,周琦跟李家姐妹已经回去了,天色有些暗了,我给林景
看了一下伤势,让红杏领他回去休息,锡盟的人只留下几个,剩下的都已回总部。
皇姐迷迷糊糊的对我许下承诺,可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个飘渺的承诺,而是真正的信任,皇姐是真的很信任我。她允许
我的任性,我的胡闹,这已经是她很大的宽限了。她是未来的皇帝,纵容我安排暗卫的事情,她不过问,对孟喜她们,她
不询问,对林景和红杏一帮人等,没有采取监视,而是论功行赏后,任他们离开。这样的信任让我感到窝心。
“无逸,菱荷,你们都没有休息吗?”我坐在桌前,喝着渗汤,是朴太医特意吩咐御厨准备的药膳。对我来说跟白开水
没什么两样,就是颜色深了点。
“我倒无所谓,倒是菱荷,一直守着主子。”无逸看了一眼菱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主子的心思,已经超出了普
通小侍该有的关心。
“主子,菱荷不累。”菱荷急忙解释,他想一直待在她身边,也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她才会老老实实的任他看护,也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满足。
“你们都去休息吧,现在已经没事了,皇姐也已经回来了,一切都已告一段落,我准你们一晚的假。无逸、菱荷,你
们去李红家看你们的亲人吧,等皇姐登基后,我便开始为菱花治腿。”他们看着我,有着激动,有着不舍,两人一下子都
不说话了。“怎么了?放你们假都不乐意?”他们两人真的很有意思,无逸已经摘下了面具,姣好的面容有一丝感谢,又有
一种复杂的情感,使表情看起来很别扭。而菱荷在听到我会为菱花治腿后,激动不已,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终于
可以重新站起来了。“还不给我谢恩吗?”我一挑眉,嘴角勾出些许调侃的意味。
“谢主子。”经我提醒,两人同时跪地谢恩,声音都有着微颤。
“快走吧,宫门就快关了。”我站起身,扶起他们两个,把他们推向门口。
“主子,您一个人……”菱荷不放心,因为他知道,现在我身边没有其他人伺候。
“没关系,有青梨在,那丫头到现在都不改口,还叫我‘主子’,一会我可会好好教育她的。”我打消菱荷的惦念,让他
们赶紧走人。“无逸,你要关照着菱荷。”
“是,主子放心。”无逸对着眼前的主子深深的鞠了个躬,她心中对这个主子,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同时也有一股很难
分辨的感情,她是救了自己父亲和弟弟,但也是下令清除自己母亲的人,这种心情真的好复杂。
看着他们都已经走远,我来到院子当中,祐元殿,从我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刻,就是在祐元殿,第一次出屋子看到
的便是这个院子,在这个院子中学医,学毒,学艺,学武。在这个院子中有着太多的回忆,同时也有着母皇和父后的记忆
,他们的心意,他们的真情,在这里呈现过。
我抚摸着父后曾经坐过的石凳,看着母皇曾经停留过的角落,慢慢的回忆着,这些记忆冲刺着我的内心,让我感到无
比怀念自己的第二次童年,这个温馨幸福的童年。
‘祐儿,叫声母皇来听听?’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母皇,在这个院子中,把我从假山上抱下来,非要教我说话是的情景
。那时的我还兢兢战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人给灭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不是错过了许多?若那时我多陪陪她们,若我没有离开这么久,这一切是不是可以挽回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一味的想着,念着,但这些都是徒劳的,时间从来都不会停下来,或是倒退,它只会不停的前进
,走过的路,一点一点的流逝,直至消失无踪。
“母皇……父后……”脸上下起了雨,而天空泛着红色的晚霞,依旧晴空万里。
“小皇子,请您不要进去。”青梨拦住将要踏进祐元殿的嫣儿。
嫣儿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穿着红衣的青梨,看衣着判断,她的品级应该是名将军,为何会滞留皇宫内院?他记得这个
人是太女姐姐身边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并不知道青梨曾经是祐元殿中的人。
“奴婢是主子的贴身婢女,现在主子……,还是请皇子先回吧。”她看向院中独立站着的主子,脸上带着微笑,却泪流满
面。
嫣儿皱了皱眉头,他歪头看了一眼院中的皇姐,只这一看,他便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红衣将军不让自己进去。皇姐在
哭,也在笑,而他也刚好听到皇姐在低声的唤着母皇父后。看到这样子的皇姐,他的心好难受,祐皇姐终于解放出她内心
的哀伤,已经忍了好久了吧?因为太女姐姐没有回来,不知生死,心中担心着,哀伤着,却还要操心着。
“呜……”他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惊扰到祐皇姐。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了,真的很难控制,这好难
,为什么皇姐可以?她为什么可以忍受这种心底的疼痛,忍住内心想要发泄的欲望,真的好难忍。
青梨看着小皇子就这样哭着跑开,抬眼继续看着院中的主子,看着她默默的流着眼泪,心被她的泪软化了。主子从小
到大,从没有露出过如此哀伤的面容,但正是这样,突然觉得现在的主子离自己更近了,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像仙人一般
,将要远去的一片云了。
太女走后直接回到她的寝殿,因为御书房成为了灵堂,她只有在自己的寝殿批阅奏折,成总管尽心的候在一旁,不时
的劝诫几句,说一下现在的局势。谁让她是皇上的贴身总管呢,最了解皇上想法的非她莫属。
这些天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而且冯裕宁失势后,很多大臣为了明哲保身,反过来弹劾冯尚书,大部分都是说一些罪
有应得啊,自作自受啊的话,看得太女一阵怒火串起,把手里的奏折摔在地上。
成总管见太女如此,便知道这奏折中说的竟是些马后炮的话,所以才惹得太女如此愤然。她上前拾起奏折,恭敬的放
回太女的桌案上,这时已经是深夜,从祐元殿回来后,太女就一直在批阅奏折,一直没有休息,晚膳也只敷衍的吃了几口
,便又回来继续批阅。
“殿下,歇歇吧。”说着她转身倒了杯茶给太女,想让她消消火。
“你说,这些人要她们有什么用,只会放马后炮,之前都干什么去了,祐儿独自面对冯裕宁的时候,她们都在哪?”她
不去理会身边一脸无奈的成总管,怒视着她刚刚捡回来的奏折。
“被祐王堵在宫外了。”那时祐王把宫门全都关闭了,她们想进也进不来。
“……”太女听到这话,气也消了一半,本就知道这些朝臣没几个可靠的,自己也是心疼祐儿。想到下午祐儿的举动,总
有种被设计的感觉,可为何她要这样,自己怎么也猜不透,想不清楚是为何。
长叹一声,她起身走向门口,看着星空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阵琴声传来,隐约还伴着歌唱,太女微微蹙眉,国丧期间,谁敢抚弄丝竹?
“谁在唱歌?”那歌声哀伤、愤慨、激愤,混在一起却别有一番滋味儿,曲调很新鲜,不似以往的那些俗乐,陈词滥调
,。
“应该是祐王殿下。”成总管也听到了,这声音她怎么会忘记,那一天晚上她整整听了一夜。
“祐儿?”太女不解,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祐儿。
“是的,祐王的歌……让人心碎。”她说完,看向了御书房的方向,祐王又在皇上皇后的灵位前唱歌了吧,那歌声好像是
在代替她哭泣。
“若不是本宫不信神鬼之说,还真会把它当成鬼在哭泣。”这歌声太悲凉,好像是在诉说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声音好
高,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首歌叫做《天下无双》,祐王说,皇上皇后的爱是天下无双的。”那一夜祐王唱了很多歌,每一曲过后,她都会解
释给自己听,其中最喜欢的是那首《菊花台》。“这首叫做《千年缘》,好像是关于江湖剑侠之类的。”她慢慢的给太女解
释着,太女也静静的听着,没有再说一句话。最后歌声在那首《长相思》过后陷入寂静,整个皇宫变得冰冷不堪。
“长相思,催断肠。怨鸣琴,恨孤伤。”太女说出半句词后,便进了屋,继续奋斗在那些奏折中。
而成总管则默默站在门口,静静的回味祐王的歌,太女的词。研国女儿流血不流泪,可这几天她的泪不知道怎的,时
不时的就流了出来,但她却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能流出眼泪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宫中所有的妃子、皇子、侍婢、全都穿上了白衣,一身的孝服,太女身后站着的是祐王,其次是在朝的
各位大臣,而旁侧跟着的是众妃子和皇子们。
司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是文言文,我一大早穿戴整齐,头上系着白色发带,不带任何发饰,身上依然是那件白
色的锦衣孝服,无任何色彩混杂。
跟在皇姐身后,静静的看着母皇父后被送入皇陵,身后一片的哭声,歌姬们不知道在唱些什么,只知道是宫廷哀曲。
在皇陵入口落下千斤石的那一刻,嫣儿冲到了前面,喊着母皇、父后,皇姐抓住嫣儿,不让他上前,身后的哭声一波
接着一波,一浪胜过一浪,而我只能静静的看着。
人已亡,花已谢,缘已尽,死别离。已消逝的,永远回不来。
饶恕宽恕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终于考完一科了,开心得不得了,更新晚一些就奉上。哈哈~~
突然一道白影映入我的眼帘,那人畏畏缩缩的站在众皇子之中,深怕被别人发现,可她越是躲闪,越是突显她的存在
。
皇姐拉着嫣儿,正安抚着他,因为身后的哭声吵人,在我秒杀他们时,看见了最不应该出现的人,使我的怒火砰然而
生。
“你为何会在这里?”我对着那个躲闪的人大吼,她吓得往人群之中缩。“是谁放你出来的?本王说过不许任何人见你
,也不许有人为你说情!是谁让你站在这里的?!”
“祐儿。”皇姐严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难道是皇姐吗?
“是皇姐放了她吗?为什么?”我不明白,她罪无可恕,为什么皇姐会放她出来。“你为什么放她出来?!为什么不先
问问我?!”
“祐儿!她毕竟是母皇的女儿,你的二姐。”她不明白祐儿为什么如此对待炎佐,难道是因为菱花?可这也不至于让她
气成这样,母皇的葬礼身为皇女,她不能不出席。
“我没有这样的二姐!我研国也没有这样的皇女!!”皇姐不知道吗?难道成总管没有告诉她吗?是了,那时成总管不
在现场,她一直以为杀死母皇的是杨安。
“祐儿!?”她不明白,为什么祐儿如此恨炎佐,她看着炎佐的眼神带着杀意。
“你给我过来!”我对着炎佐大吼,她吓得一直向后退,看到她的样子,怒火更深,从腰上解下蛇皮鞭,手一挥便打到
她的身上。她的胸前立时划出一道血痕,皮开肉绽,让人触目惊心。
这蛇皮鞭是小嗥淘汰下来的,当年他一直都不喜欢这条鞭子,因为它是用杀死两只大狼的蟒蛇皮做的。在下山后,我
就给他换了天蚕丝的皮鞭,而这条蛇皮鞭就成了我的护身兵器。
“祐儿你做什么?!”皇姐看到我动起手来,上前抓住我即将挥出第二鞭的手。
“皇姐为什么要拦着我?你知不知道母皇是谁杀死的?”我没有回头,一直狠狠的盯着炎佐,她被我那一鞭抽得爬不起
来,在地上打着滚。我冰冷的声音,让皇姐松开了手,她这一松,我的第二鞭终于落到炎佐的身上。
“啊——!”这一鞭也不轻,抽在背后,衣服被划开,慢慢的被血渗透。
“祐儿!!”太女看得惊心,没想到祐儿下手竟如此之狠。她竟然还会武功,只知道她擅医,却不知她的功夫也如此之
高。
“你亲口告诉皇姐,母皇是谁杀的?”手中的皮鞭连一滴血都未沾到,我拿着它向前走了两步,见炎佐死不开口,我的
第三鞭在我的狂怒中挥下。“说——!”
她仍然没有开口,隐忍着疼痛,不敢叫出一声,身上已经被我抽了三鞭,瑟瑟发抖,不知她是害怕的发抖,还是疼痛
的发抖,应该两样都有吧。
皇姐没有再上前拦我,她有些在意我的话,朝中的大臣虽有不忍,却没有敢上前的,在她们心中,我的形象已经被定
位,成为亦正亦邪之人,而且我手中的权利,与皇姐平分,她们没有这个胆子敢拨弄我的虎须。
“不说是不是?”见她还不开口,我恨得牙痒痒,再一下就是连续三鞭,这时的炎佐已经快要挺不住了,“说——!”嗓子
都快被我喊哑了。
整个皇陵安静得如无人一般,哭声,抽泣声,不知不觉都已消失,所有的人都看着地上被抽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二皇女
,和犹如罗刹般的祐王。只见二皇女慢慢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手使劲的撑着地,低着头,喘着粗气,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很是辛苦的样子。
她还是倔强得不发一言,本想再抽几鞭,却突然看到她的面容,那张脸像极了母皇,让我提着皮鞭的手开始发抖,这
鞭子怎么也抽不下去了。
“……是我……”见我已经停手,炎佐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让我身后的皇姐倒吸了一口气。
“什么……?”皇姐的开始发抖,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杀死母皇的真凶竟会是自家姐妹。本以为她们这个皇家最不会出现
弑母的可能,因为只有三位皇女,一个不回宫,一个不成器,她们早就已经表明了立场,也只有自己辛苦些,却没想到还
是没能逃出这种皇家的悲剧。
“皇妹……,我知道……你……恨我……,但……并不是你……我……”她想为自己辩解,自己不是存心的,她没有这个胆呀,她不知
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醒来的时候,事情已成事实,已经发生过了,她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中了实梦香。”我淡淡的说着,来到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这张脸跟母皇好像,让我舍不得下手,这张
脸的痛苦表情,跟母皇临终前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我亲眼看着你把匕首刺进母皇的胸膛,又把匕首狠狠的拔出,母
皇的血,溅了你、我一身。实梦香的解药就是至亲的血液,你的美梦醒了,却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是不是很残忍?”
听了祐王的话,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不停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好可怕,她眼中的恨是那么明显,像一只野兽一般
,想要把自己碎尸万段。她真的比自己小三岁吗?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难道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分别吗?
“为什么……,你这么像母皇,让我无法下手杀你……”听到我的叙述,在场的人都知道了真相,我放开她的脸,后退了几
步,看着这张脸,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祐王,祐王,求您,求求您饶了佐儿吧,饶了她吧!”福妃也来了,只要是父亲,都会倾尽所有保护自己的小孩,在
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眼前的福妃便是其中之一。
“你,杀了自己的母亲,不孝。身为皇女设计自己的父妃,伤害圣上,不忠。听从小人谗言,伤及无辜,残害百姓,
不仁。与冯欲宁等人同流合污,出卖自家姐妹,不义。”我指着炎佐说得越来越清淡,听我说着,本来求情的福妃慢慢的
噤了声。
我回过头,看向皇姐,她正一脸哀戚的看着我,嫣儿则一脸震惊的看着炎佐,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泪水滑过他的脸
庞,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母皇死去的过程吧。
“我亲眼看着母皇被杀,血,都是血……”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已经不再干净,染满了鲜血,母皇的,父后的,还
有无数士兵的。“我没能拦得住父后……”
“祐儿,不要再自责,不是你的错。”皇姐上前抓住我的手,我抬头看向她,那眼中的心疼、不舍,缠绕着痛苦。“不
要这样……”她在怜惜我。
“颜——!”这个声音,好熟悉的声音,我日夜祈盼着的声音,他怎么会来?
我挣开皇姐的手,转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师傅带着他来了,我最最思念的人,日思夜想念的他,我最最依恋的那份温
暖。
“小嗥……”我的声音变哑了,不管我有多伤心,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如平常一样,可在看到小嗥的这
一霎那,我的声音哽咽了。“……小嗥……小嗥……”我向他走去,步伐从慢到快。
“颜。”最后还是他先飞身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
“……小嗥,我的父母死了……”我搂着他,在他耳边细语,只有这份温暖才能安抚现在的我。
“我知道。”因为他明白失去至亲的感受
“我好难过。”他的声音低沉,每说一句都抨击着我的心。
“我明白。”他失去过,所以他知道这有多么难受。
“……,哇啊——”我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下,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哭脸,我知道那一定很丑。
我愤怒的哭,痛苦的哭,悲伤的哭,发泄的哭,使劲的哭,哭得昏天暗地,哭得唏哩哗啦,染湿了他的前襟,染湿了
他的脸庞。而他一直抱着我,没有撒手。
众人看到突然闯入的两人一狼,本能的上前想拦住两人,却没想到他们是祐王认识的人。而祐王竟然抱着那名绝色美
男痛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好似要把人的心生生哭裂一般,心中慢慢升起一阵酸楚。
“没想到溯儿你就这样的走了,还是被自己的女儿杀死的,真是没想到啊。”肖庆山看着皇陵的门,上面写着‘圣宗皇
帝之陵’。
“你是何人,竟直呼先皇的姓名?”成总管知道眼前之人定是祐王的熟人,而且还是武功盖世的高人,凭她从天而降,
便可看出,此人不是普通角色,就算她很厉害,但也不能辱没了先皇。
“又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没有理成总管,而是转向了自己的徒弟。“颜颜,哭够了没有?你可是堂堂的祐王,
哭成这样也不嫌丢脸。”
“师傅……”被她一说,我暗自用衣袖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口水,觉得擦的差不多了,便抬起头来,看向她。“师傅
为什么会来?”
“来送送你母皇。”说着她便从腰中拿出一个酒袋,打开盖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走到皇陵门口,把酒洒到了石门上
。“溯儿,你放心的走吧,我把祐儿还给研国了,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祐儿,她是你的师傅?”皇姐向我问道,我点了点头。
“皇姐,把他们交给我处理好吗?”我指着福妃父女,皇姐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我一直拉着小嗥,他站在我的身旁,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对他勉强笑了一下,他伸出手为我擦掉残余在脸上的
泪痕,满眼的温柔,让我沉沦。
“福妃,你对母皇下毒,罪不可恕,为炎佐求情,本应是死罪。但念你对母皇痴心一片,命你终身看护皇陵,不得离
开半步。”我拉着小嗥的手,对着众人喧道,此时跟小嗥形影不离的露浓蹭到我身边,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它的头,它
很识趣的坐在我身旁。
“……”福妃听到我没有杀他,有些失望,抬起头盯着我。
“韩若何在。”我抽泣了一下,哭的头有些晕涨。
“属下在。”韩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身黑衣,双眼透着红肿,想来她也流了不少泪。
“你护主不利,罪责当诛,念你劳苦功高,从小陪伴母皇长大,几次救母皇于为难之中。但功过不能相抵,命你终生
监视福妃,留守皇陵,不得擅离职守。”她震惊的看着我,我曾经说过不会把福妃给她,可我这样安排却是变相的成全了
她。“韩若,做回一个普通人吧,母皇亏欠福妃的请你为她补上,我想母皇也会赞成我这样安排的。”
“谢……祐王殿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炎佐……,你让我们三姐弟成为了孤儿,你有没有想过你最大的追求是什么?你想得到母皇的承认,却越做越糟,最
终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那满眼的痛苦不下于我,同样身为人女,同样身为皇女,她的痛,她的
苦,她的纠结并不比我少。“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皇女,我要剥夺你所有的权利,现在你只是一个平民。你要用你自己
的双手去养活自己,不能支配任何人为你做事,我会让皇姐昭告天下,你会一无所有。我不会要你的命,因为你是我的二
姐,母皇没有追究你的无知,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若对你上点心,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
的泪默默的流了下来,这种伤心我怎会不明白。“所以,当你懂得了世间最最平常的感情,明白了什么才是一个普通百姓
所需求的东西,了解这世间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了解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上,需要什么,缺少什么,想得到什么的时
候,我会让你回来与你父亲团聚。”
这下不只是炎佐在看着我,整个皇陵之中,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皇姐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回过头看她,她欣
慰的看着我,我松开小嗥,与皇姐拥抱了一下,对她笑了笑。
“炎佐,你对我的处罚,可有不服?”我任由她们看着,不知道那些朝臣们又会作何感想,不过这是我们家里的事,轮
不到别人来管。
“没有……”炎佐摇了摇头,“谢,祐王不杀之恩。”
“你不该谢我,你该谢的是母皇跟皇姐,若不是她们又一颗仁慈之心,我早就把你杀了。”若不是昨晚梦到母皇父后,
他们都不让我追究炎佐的事,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既然我的潜意识里想放过她,那么就这样做吧。
“一匹白狼和一位美人……”焦让看着站在祐王身边的绝色美人,跟蹲在地上看似乖巧的白狼,想到那天宋大人曾经提过
的人。“宋大人,你曾经说过医铭的身边也有一匹白狼和一位美人吧?”
“正是,那并不是我乱编的。”她叫做宋乔,是太女的门人,科考时位列第三甲,深得太女的信任。那天在朝上跟同僚
串通,辅助顾丞相演一出戏的,就随便抓了民间盛传的侠医来做场,却没想到她口中的医铭竟跟祐王有着类似。
“宋大人,你是不是记糊涂了,你是不是听殿下说过祐王的事,你说的明明就是祐王,你看她身边的绝色、白狼,跟
你说得完全吻合,就是人名不对。”焦让不依不饶,她知道那天是在做戏,一直认为她说的都是编的,但没想到却是以祐
王做原型编的。
“我说得都是从民间听来的,确实有医铭这个人,她的身边也确实有一匹白狼和一位绝色,并不是我胡乱说的,而我
说的也不是祐王。”宋乔见她质疑自己,心有不甘。
“行了,行了,你看看,这世间绝色哪一个能跟祐王身边的这个比?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这祐王本就是个美人了,
而她身边这个真是罕见啊。”焦让不住的摇着头,欣赏着眼前的绝色,不禁感叹。
“焦将军,我并不是信口雌黄的,江湖上确实有医铭这个人,颇受百姓爱戴,很多人都受过她的恩惠,若我骗你……”宋
乔不干了,这位将军是认死她在瞎说。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周琦可不想再听她们在自己耳边争吵,出声阻止,“祐王便是医铭,这些年来,祐王一直都
不在宫中,而她身边的白狼还是在这皇宫之中出生的呢。”
“周琦,你说得是真的假的?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不太可能吧?”焦让大惊小怪的惊叫,惹得周围的人侧目。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而且不瞒你们,我就是祐王在民间收留的,若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顾丞相,当年要不是顾丞相
劝我跟在祐王身边,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回忆起当初的自己,活得一板一眼,生活在母亲给自己制定的框架之中,若不
是遇到了祐王,她不会改变这么多,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顾丞相?”宋乔有些不信,周琦不是顾丞相引荐给太女的吗?
“是真的,那时我还只是个巡抚。祐王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皇宫了。”在周围的近臣不禁惊呼出声。
“祐王五岁就出宫了,那么祐王从小就不是傻子喽?”陈老将军虽然惊讶,却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表情甚是严肃。
“是啊,那时的祐王就做了很多让人惊骇的事情。”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有心让她当皇帝。
她们都不禁看向远处的祐王,她正跟太女说着什么,不一会太女下令回宫,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皇陵,回到皇宫开始
举行登基大典。
即将及笄(1)
皇姐登基已经有一个月了,我赖在自己的祐元殿,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小嗥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而我这一个月中,都在给菱花治腿,在皇城凌霄门所属的药铺行医,每天下午只坐诊两个时辰,之后我就带着小嗥、露
浓在皇城中乱逛。
因为小嗥的绝世容貌,由于露浓的威武凶刹,也因本小姐身为女子却长了一张比男子还要精致的脸。这些原因加起来
,就成了路上行人的焦点。
“看,他们又出来了,每天都明目张胆的出来逛,也不怕被人抢回家去当侍夫。”一旁不知情的路人对着路中间任人瞻
仰的两人一狼议论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她身旁的一人,有些得意的挑眉,正想说道,就被别人抢了去。
“怎么?你不知道啊?”另一旁的人对着第一个说话的人说道,“那个女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医铭,身边带着一位绝色、
一匹白狼,形影不离。谁敢抢,谁就是不想活了?”
“不会吧?看她的样子还没有及笄,她就是医铭?”不知情的那人不可思议的看向中间二人一狼。
“正所谓英雌出少年,人不可貌相。”第二个插话的人说着,还不住的摇头晃脑,发表自己的感慨。
“颜,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你不是向来都很低调吗?”小嗥偷偷在我耳边说道。
“低调?哼,再过一个月想低调都难。一个月后就是我的及笄大典,搬出皇宫时,必须在皇城中‘游街示众’,到时候
他们的议论声会更大。”我是故意的,身为祐王要有一个好名声,医铭在江湖上的名声鹊造,如果摇身一变成为祐王的话
,会更容易收拢人心。
“再也不回凌霄山了吗?”他有些失落,他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城镇,不过只要她在哪,他就会跟去哪,即使再不喜欢,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安心。
“不,我们还会回去的。”我知道他的喜好,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只能让他先忍忍吧。
“真的吗?”好像有了一点希望,他祈盼的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我说完,他高兴的抱住我,开心的眯起了眼睛。我听到周围吸气的声音,嘴角不禁上扬,被
我家小嗥的倾城一笑迷倒了吧。
“我就知道颜最好了。”他的笑太有魅力,使得那些定力差的围观者昏倒了过去。
“小嗥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生活在这里,为了我的家业,也为了我的姐姐。”我拥住小嗥,心里
有些不忍,总觉得委屈了他跟露浓。
“我不要再离开颜了,不管颜在哪里,我都会跟去哪。只要颜不丢下我,不要在丢下我。”他说得好可怜,不过我确实
有些亏欠他,不知道以后我们会如何。
“不会了,以后你都别想逃出我的纠缠。”算是承诺吧,我不想再和他分开了。
“纠缠?应该是我纠缠你才对吧。”他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年他都生活在现世,他不是一出生就生活在圣山的,世间的
东西多少他还是懂一些的。
“不,是我们互相纠缠。”拥住他的手又紧了一份,深深的凝视着他,他也一样的凝望回来,沉溺在他的眼神中,让我
忘记了这里还是大街上。
“呜——”露浓在抗议了,‘你们不要把我忘记了!’
“呵呵,我们的露浓吃醋了。”我松开小嗥,拍了拍露浓的头,“吃醋多酸啊,走,我们去吃肉,我们让李红家破产。”
不理会两旁还处于呆泄状态的百姓,迅速离开了大街,带着小嗥和露浓来到了李红家。这几天我一直造访她家,自从
我在小青面前自称‘本王’后,她就不敢再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了,好像是被李红教训了,一见到我就拘谨起来,一副不知
道该站在哪里,非常局促的样子。
“呦吼,各位我又来打扰了。”搂着美人,前脚刚踏进李府,我就大声的向里面喊道。
第一个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小初,前些天她跟卫辛一起回来,因为她们二人的功夫跟师傅、小嗥实在差太多,就连露浓
也比她们强上许多,所以不得不把她们落下。
“我说主子,都已经一个月了,你来就来呗,每次来都非得大呼小叫的吗?”她跟着卫辛进皇城后才知道,原来她跟随
的主子竟然是研国唯一的亲王,也是新皇最信任的人,这是她从锡盟同伴那里听说的,没想到所有锡盟的人都被主子派去
保护新皇,主子还真是下了血本。
“小初!你怎么能跟主子这么说话。”菱花坐在轮椅上,被菱荷推着,陆陆续续的人从里面出来。
“小花,最近怎么样?伤口差不多都愈合了吧?”看到她精神不错,再看看她的腿,差不多可以复健了吧。
“嗯,已经不怎么疼了。”菱花恭敬的回答道,嘴角不禁微微的笑起来。
“那就好,再过一个月巩固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下地了。”我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脉象,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
“真的吗?”菱花有些兴奋,收回手后,看着自己的腿傻傻的笑着。
“真的,你不用心急,这些日子你不也感觉到了吗?”这时露浓好像还很吃味,上前来蹭我的手。“好了,好了露浓,
一会就陪你玩,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伏下身使劲揉虐它的头。
“……”没想到主子已经猜到自己私下里试过了。
“小初,看你这么无聊,给你个活。”看她闲的,都敢跟我撑口舌之快了。
“什么,是什么?主子尽管说。”她早就闲得不耐烦了,就等着主子吩咐事情呢,每次主子来都只是看看,什么都没吩
咐,终于让她等到了,期待已久的任务。
“给我招一批人,身世要查清楚后录用。”我说完后,他们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想做什么用。
“招一批?那大概多少人?”小初眨眨眼,一直都是一副开心的笑容。
“不用太多,够我祐王府用的就行。”我从怀里拿出王府的地址递给她。“你先去看看吧,那王府我还没去过呢,你看
要用多少人就招多少人。那是母皇在世的时候为我准备的,应该是按照我的喜好建造的吧。”
“颜。”是因为我提到母皇时,失落的神色吗?
“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勉强笑了一下。“一个月后我就及笄了,会从皇宫搬到祐王府。”
“主子,您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小初一副哀怨的表情,本以为自己能分配到更好的活,比如主子身边的侍卫啦?就算
是暗卫也行啊?没想到,没想到主子竟然让自己当管家。
“怎么会呢,我祐王府的管家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我使劲拍了拍她的肩膀,贼贼的笑着,让一个杀手转行当管家,确
实有些难度。
“嘁,就知道会这样。”她撇撇嘴,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废物利用,不过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位主呢。
“咦?真的这么不情愿?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就交给……”看她如此不屑,想把这事交给菱荷的,没想到她立刻说道。
“谁说我不愿意了,主子放心,就交给我吧,一定给您办利索了。”笑话,好不容易等来的任务,怎么能轻易送给别人
。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都在我意料之中,这孩子相当好强呢。我正眯着眼睛,坏坏的笑着,心里想着‘这孩子真好
骗’时,小嗥无奈的摇了摇头。
“颜,你真坏。”他低声的在我耳边说着,我意外的看向他,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小嗥。
“呵呵,很好玩不是吗?”他懂得的远远超出我想像的,自从把他带在身边,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话起,我就猜到一点,
他其实会说话,只是一直跟狼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就不太说了。而且他还会自己穿衣,对那么复杂的古代服饰,我都不会
,而他竟能自己穿好了,当时我虽然吃惊,却从没问过。
“嗯。”他微微笑着,走过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下颚抵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左手。
对于他的亲昵我早已习惯,可有的时候我总该觉他很像我前世交的几个男朋友那样,霸道的拥着我的身体,对外宣称
他的所有权。对于小嗥这个样子,在这个世界会被称为‘不守夫道’吧?因为实在是太暧昧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乎了~~这么晚才写完~~~呜~~困死了~~
即将及笄(2)
“哥,主子会迎娶狼公子为正夫吧?”看到自己的哥哥还在看着主子离去的背影,不禁出声提醒,主子不是一般人能配
上的,哥哥的心思实在是不应该。
其他人相视看看,谁都没多话,那么明显挑衅,任谁都能明白。本以为狼公子是个不问世事,心灵纯洁的美男子,一
直都倍受主子宠爱,没想到今天他们才看清楚,这位狼公子也不是普通角色。也只有主子背对着他,才没发现,那张绝色
的脸上,露出的邪笑,哪里是原来那位天仙般的人,明明就是伪装成羊羔的妖魅。
“看来主子以后有得受了。”小初淡淡的说着,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狼公子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他的心思缜密,不比主
子差,他只是不喜欢这些复杂的东西,但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你们说祐王殿下知不知道呢?”李青真的很好奇,祐王总是一副精明的样子,她心爱之人也是装傻的主,那她了不了
解呢?
“主子知道。”菱荷跟菱花同时说道,没想到他们兄妹会同时说出同一句话,就连他们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们相视笑了
笑,菱花继续说道:“其实主子是个很懒的人,她不喜欢跟笨人交往,所以你们看到她身边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狼公子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他的一举一动主子是最了解的。”菱荷接着菱花的话说道,想起这些天他们在宫中的互
动,他们是那样的了解对方,微微皱一下眉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嘿嘿,不知道祐王殿下有没有……”李青色色的笑着,让身后的人突然一个‘爆栗’下去,让她闭了嘴。
“别在这胡说八道,若被主子知道,就等着被整吧。”李青身后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姐姐李红。
“姐……”她相当委屈的回过头,捂着自己的头,难道姐姐不知道这样很痛吗?
“研国的皇女跟别国皇女不同,我们研国的皇女在十八岁才准正式娶夫,及笄后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小侍,却不会成
为侍夫,若主子非常喜欢的话,会在正式娶正夫后收房。”李红拄着李青的肩膀,露出有些八卦的脸,一副‘我是大人,我
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主子虽然与狼公子形影不离,却不会失了分寸。”
“还有一点,主子不喜欢柔弱的男子。”小初还是一张比什么都开心的脸。
他们已经习惯了小初这个样子,虽然有的时候看到她的笑脸,会觉得很别扭,给人不协调的感觉,但她确实没什么恶
意,慢慢的接受了她。被她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主子确实不太喜欢那些娇滴滴的男子,特别是对那些水做的男子更是
没辙。
“好像真的如此呢。”李青有些恍悟,回想起来,祐王殿下确实不太喜欢接近那种男子。
“最好的证据看我哥哥就知道了。”菱花好笑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其他人也是,弄得菱荷很不好意思。
“简楼还有事,先走了。”他可不喜欢被人当动物看。
回到皇宫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已经落山了,慢慢走回祐元殿。我的祐元殿,基本上没人伺候,不是皇姐没派给我,而
是都被我赶了回去。这一个月的生活起居,基本上都是春桃叔叔和青梨处理的,特别是青梨,只要一下朝她就会跑来我这
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让她回去帮皇姐,她就是不动,不让她再叫我‘主子’她也硬是不改口,对我的话她听是听了
,就硬是不改,拿她没辙,也懒得再说她了。
“青梨,拿些吃的过来。”刚一回来,就发现青梨一副不高兴的脸,带着哀怨的瞥了我几眼便不再看我。
正好我也懒得理她,谁让她硬是不改口的,都已经是个将军了,还那么任性,站在皇帝门下,不比站在我门下好的多
吗。
“是。”她遵命,出去弄东西了。
我站到池塘边,静静的看着水面,小嗥并没有过来打扰我,他躺在院子中的睡塌上,静静的看着天空,露浓蹲在我身
边,非常老实的坐着,陪着我一起看水。
“皇上驾到——!”外面突然传来成总管的声音。
“祐儿,又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看到你朕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你这么有空为何不上朝来帮帮皇姐?”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的皇姐,一身的玄衣,把皇姐显得更加威严。
“皇姐?”我回过头看她,不禁笑了起来,“皇姐就让我再轻松一个月吧,等及笄后,我想歇都歇不上。”
听我这么说,皇姐本来的笑脸,僵持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我,眉头渐渐皱起。
“不要皱眉,皇姐,不会有事的。”我上前抚平她的眉头,“皇姐再辛苦一个月,再有一个月我就能去帮皇姐了。”
“祐儿,不要勉强自己,永远不要勉强你自己。”她舍不得我受苦,这就是做为长女的责任,永远都要守护比自己小的
弟弟、妹妹。
“不会的,我对自己很好的,不要勉强的应该是皇姐才对,若是累了就告诉我,我会为您分担。”我收回自己的手,摸
上了露浓的头,蹲下身,抱住露浓的脖子。“皇姐不要总是这样心疼我,身为祐王,我早已有自觉。”
她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小嗥仍然躺在睡塌上,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好像皇姐不曾出现一样。
“炎佐还没送走吗?”听成总管说了,炎佐还没有出宫,已经一个月了,祐儿为何还不处理她?
“只是让她跟身边的小侍告个别,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还有福妃那里,总得让他们父女再处一阵,很长时间他们都
见不到面。”她的处境可是从天上坠到地底下,总得让她有些适应的过程。
“祐儿,你不是恨她吗?”为何她会这样安排?
“皇姐,您知道这世间最容易变化的是什么吗?”我抬头看着皇姐,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些不明白,想了想还是回
答了我。
“是时辰吗?”因为她曾经听成总管说过,祐儿曾经对她感叹时间的流逝。
我摇了摇头,她果然不知道,因为她一直都生活在深宫之中,不懂民间疾苦。
“世间最容易变化的是人心。”我微微笑笑,突然发现小嗥竟然睡着了,我走过去低头看着他,在我身边还是那么没防
备。
“这就是你让朕下保证的原因?”她说完连自己都楞了,难道祐儿不相信自己吗?是怕自己会对她产生忌惮?这么想让
她很不舒服,祐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及时回答皇姐,而是上前抱起小嗥,而我刚抱起他,他就醒了,紧紧的缠住我。他这样我便不能轻松的抱他回
房,无奈之下,只能搂着他坐在睡塌上。
“皇姐,您没有在民间生活过,对于那些百姓,他们受过的教育有限,只能看到片面的东西,他们觉得对的,不一定
真的是对的,他们觉得错的,也不一定真的是错的。”我轻轻叹口气,“对于那个保证,我只是想找一个心里平衡,没有别
的意思。皇姐可以不用在意那个保证。”
“……”看着她抱着美人,一副享受的样子,跟那些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女没什么两样。看她这样,跟炎佐有几分相似,心
里有一股莫名的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主子,……”青梨端着一盘莹果进来,发现皇上正在这里,微微吃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立刻跪地行礼。“臣参见皇
上。”
“你又在这里?”看到青梨她这股火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你不是内臣,为何呆在内宫?难道说你想做内臣吗?”
“臣是祐王殿下的贴身婢女,在主子身边伺候是奴婢应尽的责任。”她不卑不亢,不知道她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故意
表明立场,让皇姐彻底放弃她。
“你——”她这气没撒成,反而先丢了一个属下。
“青梨!”我不得不出声阻止,她这样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是,臣知罪。”又来了,她无时无刻不在说明,我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唉。”我挣开小嗥的手,让他独自躺在睡塌上。“皇姐,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来到皇姐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朕……”看着祐儿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清透明朗,让她觉得祐儿并不属于这里,这深宫之中怎会有如此清透的眼睛
。
“姐姐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妹妹会保护姐姐的。”我坚定的言语,让她的无名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说了几句家常,她就带着成总管离开了,皇姐离开后,我一直盯着青梨,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她的野心呢?她的梦
想呢?难道都不像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开心,我现在的心情超不爽,不知道为什么不爽,反正就是烦。
亲们有什么发泄的方法没?
发配炎佐(1)
“青梨,为何顶撞皇姐?”我出声质问青梨,她最近实在不太像话。
“主子,您真的不要青梨了吗?”她跪在地上,哀怨的看着我,相当伤心的样子。“您真的不再信任青梨了吗?”
“我依然很信任你,就算你不在身边,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是有你的梦想吗?都已经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了,为
什么突然放弃?我把你送给皇姐,也是想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为什么你非要回到我身边呢?”
“主子,您真的不记得了吗?”她很失望,那时的主子虽然只有两岁,但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吧。
“……?”我忘记什么了?看了她一会,她指的是什么?“青梨,我希望你成为一位出色的将军,就像陈老将军那样。”我
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是指她的梦想吗?“我不会再离开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的。”我的脸上慢慢出现笑意,“你还真
是依赖我呢,呵呵。”
“……”不知道她是无奈了,还是无语了,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被我拉起来后,愣愣的站着。
“好了,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若是有什么不懂,再来问我。”我转身从睡塌上抱起小嗥,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要睡
回屋去睡,在这里会着凉的。”这里的男子体重还真是轻。
进屋后我把小嗥放到床上,露浓跟在我身后,它懂事的回到自己的窝趴着假寐。我帮小嗥盖嗥被子刚要转身,就被他
拽住衣角,我回过头拉住他拽我衣服的手。
“小嗥乖乖的睡,一会儿我就回来。”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额头,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你去哪?我也去。”他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睛,迷色的眼神,让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真是秀色可餐啊。
“洗澡你也跟吗?”抚上他额头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脸,再往下,碰到他的唇时,他浑身一震,我悄悄的收回了手。因
为我感到自己身上慢慢产生一股燥热,嘴里开始发干,看着他诱人的红唇,好想咬下去,尝尝味道。
“如果你不介意。”他见我的手悄然撤离,伸出手勾住了我的脖颈,与我脸对脸。
我们虽然睡在一起,却从未□相见过,在别人眼中我们是形影不离,但我们之间却一直保持着距离,谁也不会超出那
个界限。
“嗥,你明知道我要去见炎佐。”他真是不乖,明明知道我要去哪里,却一再阻拦。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使
得他动弹不得。
“颜……”他被我压得气息不顺。
“嗥,陪着我,永远陪着我。”我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情意绵绵。
“好,永远。”他搂着我的手紧了几分,“我只要在你身边。”
“嗯,永远在一起。”他的身上有股清香,让我想起圣山的山、树、水。
“颜,早去早回。”他放开手,让我能够自由活动,我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后离开。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青梨红着脸,规矩的站在门外左侧,深深的低着不敢抬头。
“不会吧,我们又没做什么,你害什么羞啊?”我故意逗她,还特意低下身看她的脸,然后不住的摇头。“哎呀呀,脸
怎么红成这样,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碰过男人。算起来你已经二十多了吧?难道你……难不成那方面有问题?赶快,让我
看看,这种病还是早治的好。”说着我就要去探她的脉搏,她连忙后退避开我,被我说的脸更红了。
“主子,别玩了,我……才没病呢。”她别扭的转过头,对院子里的睡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她这样,我微微一挑眉,也不再逗她了,看看天色,繁星早已挂在上面,给月亮当陪衬。
“走吧,我们去佐斗殿。”我的跳跃性思维,总是让周围的人难以适应,好在她伺候在我身边的时间够长,也相当有经
验,一句话也没问,跟在我身后。
现在的佐斗殿已经被禁军重重包围,皇姐回来后,对那些犯上的侍卫发配的发配,绞杀的绞杀,冯裕宁一家女子斩首
示众,男子沦为官奴。与冯裕宁结党的官员,炒家的炒家,斩的斩,发配的发配,总之都没什么好结果。最惨的是柯梁,
被冯裕宁骗了不说,还要接受叛乱的罪名,因为孙皓等人的求情,她被消除了官职,终生不得为官。
“参见祐王殿下。”佐斗殿的侍卫们看到我来后,向我施礼。
如今这皇宫之中没有人不识祐王,在新皇登基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为新皇奉上皇冠的祐王,那冷然的面容,让经历过
那场宫闱骚乱的侍卫记忆犹然。她们不会忘记那个站在血泊之中,一身月牙色锦衣,宛如仙人临世,却更似罗刹的美貌少
女,那双杏核眼像野兽般闪动着寒光,让人心惊畏惧。
“都起来吧。青梨,在这里等我。”我走进佐斗殿,让青梨守在屋外,自己走了进去。
“是。”她领命,中规中矩的守在外面。
进到屋里后只见一个男子扑在炎佐身上大哭,哭得伤心欲绝,而屋中除他们二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了。
“你来了。”炎佐红着眼睛看向我,眼中带着酸楚。
“嗯。”她怀中的男子微微回过头,怒视着我,还在不停的抽泣。“明天你就要走了,来送送你。”
“红裳,去外面等我。”她劝着怀中的男子,替他擦拭着眼泪,“乖,去外面等我。”伸手抚过他的脸,把他被半推半劝
的送了出去,屋中只剩下我与她二人。
“你要极力的成长啊。”我盯着她的双眼,她毫无畏惧的看着我,正合我意。“你……要尽你最大的努力,成为百姓们所
承认的贤人。你要痛改前非,尽你所能为民造福。发誓永远不会背叛炎祈,当今圣上,永远。”
“我……永远……不背叛……”她呆泄着双眼,看着我的眼睛,移动不开。
她被我催眠了,还被我加了暗示,她呆滞的面容,还是那么像母皇,我伸手抚上她的脸,不知不觉泪顺着脸颊流下。
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这张跟母皇如此相像的脸,若能学到母皇半分,我也就安心了,不枉我饶她一命。
“成为一位万民敬仰的贤王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2)
越写越觉得炎佐很可怜,被社会淘汰下来的残次品啊。
发配炎佐(2)
我站到她面前,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打出一个响指。“二姐,你长得真像母皇。”
她清醒过来,看到我的脸上挂着泪,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这张脸?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母皇吗?
“祐儿很喜欢母皇呢。”她略带悲伤的笑起来,“原本,我也最喜欢母皇的,可是……”母皇对着自己,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一次次的叹息。她的心变得坠落,自暴自弃,因此捅了很多乱子。虽然更加让母皇失望,却时常受到母皇的注意,即使
这样也无所谓,起码她会看着自己。
“二姐,你知道吗?自从我受伤醒来,就不再痴傻。那时我遇到了师傅,她收我为徒,五岁的时离开皇宫,那年皇姐
在军营坠马受伤,是我跟师傅救了她。”想起当年,我微微笑了笑,那皇长子也挺可怜的。
“原来……,那时冯昭仪被打入冷宫,又说他下毒,都是你设计的?”冯昭仪被赐死了吧。
“不,下毒是真的,但我把毒转给皇长子炎玉了。”我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想跟她多聊聊。
“你……,他是我们的皇兄啊。”炎佐看着微微浅笑的祐王,她既然如此狠辣,却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紧紧是发配?让人
费解。
“可他想杀我。”对于敌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即使他是兄弟。
“……”她果然不好得罪,幸好自己没有直接得罪她。
“二姐,民间不比皇宫,你不能再拿出皇家的架子,会让人瞧不起,不要什么事都逞强,保护好你自己。”我多少要给
她些建议,她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在民间可吃不开。
“你……”她这是在劝诫自己吗?她想……
“要活着回来。”看着她开始颤抖,还低下了头,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为什么?”哽咽的声音暴露了她现在的情绪。
“因为,你是二姐。”除了我之外,皇姐的另一个妹妹,炎佐,你是母皇选出来辅佐皇姐的人啊。从名字就知道母皇寄
予我们的希望。
“你还认我这个二姐?”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还会认她,她不恨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广阔的胸襟?若换成
自己,会像她一样原谅自己吗?
“你,一定要活着。”她必须活着。
“……好……”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一股暖流拂过心田,这就是手足之情吗?
当她擦干眼泪,回过神来时,祐王已经离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像一位智者,看透了世间繁杂,名利纷争。自己
的路还很长,好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亲王,即便赶不上她,有她一半的能力也甘心啊。
“殿下,殿下……”红裳见祐王走了,便回到屋中,看到她怔怔的看着祐王的背影,脸上挂着女儿不轻弹的泪水。
“红裳……,我是不是很无能?”听到她这样说,他微微一愣,“这些年我都白活了,为什么我这么不长进?她只比我小
三岁呀,可她懂得的,比我多太多,多得多……”
“不,殿下,您在红裳心里是最棒的。”他抱住她,泪从未在他脸上消失过。他的殿下要走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他
一直都爱着她啊。
“我……要是再争气些……就好了……”她抱住这个唯一自愿陪在她身边的小侍,这份情,她受之有愧。
第二日清晨,太阳微微探出头来,宫门被一辆马车叫开,驾出了皇宫,奔出了皇城。
在城楼上,李红站在最后面,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他们关注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真是搞不明白,明明是发配,还派人
暗中保护,弄得像游山玩水一样。
“祐王……”福妃一早被韩若带到这里,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走,而且还派了暗卫跟着,暗中保护,他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样的安排根本就不是发配,而是历练。
“福妃,儿女自有儿女福,总有一天她会风风光光的回来。”我看着太阳拂照大地,一切都变得明亮,就像炎佐一样,
前途闪耀多变。
“……”韩若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问我为什么吗?”他们都认为我不会放过炎佐,认为我会杀了她,却没想到我会放了她,甚至还派人暗中保护。“
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母皇吧。”我一笑置之,隐藏了我真正的用意。
“……谢谢您……祐王殿下。”福妃跪在地上,抽泣的身影,扶弱杨柳。
“韩若,照顾好福妃。”我说完便转身下了城楼。
李红看着祐王,静静的下了城楼,她变了,更加稳重了,身上那种淡淡的忧伤,明朗化了。虽然感觉很悲伤,却让人
很踏实,没有那种即将离去的感觉,这样的她才像真正活着的人,活在现实的人。
我回到宫中,发现嫣儿也在我的寝殿中,跟小嗥闲话家常,他们不知在聊些什么,开心的笑着。嫣儿还在他面前比比
划划,很是开心的样子。说着说着,小嗥就在院子中耍起了鞭子,嫣儿瞪着和我一样的杏核眼,一眨不眨的看着。
而我派给嫣儿的暗卫琨,站在院子的角落,紧盯着小嗥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欣赏。
露浓兴奋的在一旁,不停的来回晃动,有些急切,不停的踱着步子,它好想上前跟练武的人过过招啊。
看着他们相处融洽,让我感觉很欣慰,不经意的轻叹一声,引来他们的侧目。
“祐皇姐,你回来啦。”嫣儿跑过来抱住我腰腿,很是兴奋的样子。
“颜,怎么才回来。”小嗥收势,也走了过来。“送走了?”他收起长鞭,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我抱起嫣儿,小嗥那么喜欢他,是因为他有一张和我相像的脸吧。
“属下参见祐王。”琨在一旁施礼,我挥了一下手,用内力扶起了他,他稍稍一愣,没想到我的功力如此深。
“嫣儿,刚才的鞭法记住了多少?”我放下嫣儿,他开心的笑着。
“一点点,皇姐要教我吗?”他很期待的看着我,我微微笑笑,想了一下,这里的男子以柔弱为主,而且他不像小嗥习
惯野外生活,不适合学小嗥的功夫。
“嗯,教一套适合你的剑法吧。”我转向琨,“借剑一用。”话音刚落,他就把腰中的佩剑扔给我,“谢了。”接到剑后,
慢慢抽出他的青锋剑,在院子中渐渐拂动起身影。
刚刚下朝的新皇炎祈,从成总管那里知道祐儿已经把炎佐送走了,刚刚回到宫中,跟嫣儿他们都在祐元殿。
当自己刚踏进祐元殿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祐儿竟然在舞剑,那舞姿就像是在展示她的优点,柔似柳枝,轻
如飞燕,媚惑妖娆,轻腾缠绕,如画中的舞者,拂袖长舞,却不失女儿的凌然,煞气渐渐掠起地上的落叶,院中带着阵阵
疾风。
若不是确定她是祐儿,是位女子,看到这样的表演,还真会把她误认为男子,而且还是一位绝色男子。
这剑招看似在舞,实则招招致命,那曼舞的剑下,隐藏的杀机,让人步步心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法。
虽然自己对武学不是很精通,但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再看看旁边看愣的暗卫,随自己一起来的青梨,他们都痴痴的看着
祐儿,被她所舞动的剑法吸引,眼神中从佩服到震惊,渐渐的露出冷汗。
及笄前后(1)
回剑收势,看着刚进来的几人,我微微笑了笑。
“如何?”我站稳后,面向来人。
他们毫不吝啬的给出掌声,我笑意渐浓,因为他们的眼光实在是太□了,□裸的赞赏,让我有些飘飘然。其实最让我飘
飘然的还是小嗥,他眼中的爱意更深厚了,甚至出现了□,让我不禁有些幻想。
“祐皇姐,这就是你要教我的剑法吗?”嫣儿兴奋的看着我,他好像很喜欢刚才我舞的这套剑法。
“当然了,是不是很适合这个世界的男子?”我把剑还给琨。
“这个世界?”皇姐敏感的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很适合。”小嗥肯定了我的说法,我看向他,在他眼中好像闪过什么东西,让我难以捕捉。
“祐儿,你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放过这种让人费解的说法。祐儿一直都很神秘,连母皇也查不到她都做过
什么。
“嗯,‘这个世界’指的是‘世俗的世界’,跟我和小嗥生活在野外的生活不同,你们看小嗥就知道,他不像世俗的男子
那样柔弱,更不会趋于女人之下。”说着我搂过小嗥,在皇姐面前炫耀,谁让她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不立正夫,也就是
现在的皇后。
看到祐儿在自己面前炫耀她的心上人,而且还是个绝色美男。但他的眼神她不喜欢,太过强悍,而且除了祐儿,他看
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冷,冷到能把人冻死的地步。不过听到祐儿的解释,虽然有些安心,却隐隐的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是
又找不出头绪来,无法辨别她说的是真是假。
“皇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忙着批奏折了?”说着的时候,我已经放开了小嗥,可他却反手搂住我,摆弄着我
没有梳成发髻的头发。
“有些事想问你,上次你在信中提到一句,可以在堤坝附近种植树木,今天有大臣上奏,问怎样退耕还林,总不能强
制百姓把地交出来种树吧?”她边说着,边吩咐成总管把今天刚刚递上来的奏折拿给祐儿看。
“关于这件事,我会写出一份详细的策划,皇姐可以作为参考,但不能直接发布。”我接过奏折,看了一眼,说出自己
的要求。“更不要以我的名义。”
“为什么?这是你提出来的,此份功劳是你应得的。”她不懂,祐儿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她做的,却不承认这份功劳
。
“皇姐我还没有及笄,是不能干预朝政的,而且您是刚登基的新皇。”我似有所指,她应该能明白我的用心。
果然只要是皇姐,就不会让我失望,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意思。她深深的看着我,静静的不语,她越是沉默,越让我
发毛,于是担心的望向她。
“祐儿,朕会永远信任你。”她突然这么正经的再次保证,让我不禁笑了起来,小嗥抱着我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嗯,我知道。”我把奏折递到成总管手里,回头看了一眼小嗥,他转身向露浓身边走去,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生气呢
?“皇姐把周琦派给我,还有工部的人也给我派一个过来,后天我就能把策划写好。”
“好,回头朕会派周琦过来。”皇姐点点头,这时嫣儿凑了过来,走到我们两人中间,我跟皇姐同时低头看他,皇姐宠
溺的笑着,把他抱起来。
“皇姐趁这段时间,把我的及笄大典筹备一下,怎么说我都是研国唯一的亲王,而且还是平乱有功的亲王,皇姐可不
能寒酸了我。”嫣儿搂住皇姐的脖子,我就这样看着他们。
说起来,皇姐的长相遗传了母皇与父后的特点,以前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怜姐姐看,可今天跟嫣儿一比较才发现,她的
眼睛像母皇,脸型像父后,嘴也像父后,鼻子像母皇,眉毛谁都不像。
“呵呵,没想到祐儿还挺讲排场。”她好像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要求。
“当然了,顺便把我的正夫定下来。”说着我看向小嗥,他听到我这样说后,慢慢回过头看我。
“哦?正夫要给谁呢?”她算是明知顾问吧,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便知道他们是彼此喜欢的,可是,这个男人会容忍
自己与别人共侍一妻吗?
“狼嗥。”皇姐真是讨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还非要问出来。
“颜,我并没有答应嫁给你。”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他向我走来。
“你可以认为是我在嫁你。”我看向他,说不意外才是假的。听到我这么说,其他人都有些傻了。“这样也不行吗?这
里的女子欲望很强,我不能保证每天抱着你睡,却不做任何举动。我的忍耐力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强。”我微不可察的叹了
口气,对着他诚实的说道。
“我只要在你身边,但不会嫁给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我,而他眼中的决绝,我还是头一
次看到。
“皇姐,请你们离开一下可以吗?我想和小嗥单独谈谈。”吃惊归吃惊,我还不至于对他使性子,只是有点心痛,这种
感觉好复杂。
皇姐看了我们一眼,很给面子的带着众人离开。
“颜,我不想……”他看到我遣走了院子里的人,有些惊慌。
“……”我走到石凳上坐下,头一次觉得和小嗥确立关系会这么复杂。
他看到她不耐的样子,还背对着他,本想说的话突然吞了回去。
“小嗥,你原名叫什么,你还记得吗?”我背对着他,淡淡的问着。我不太习惯这个样子,以前使性子的都是我,然后
男朋友就会来哄我,如果男朋友没来,我就可以把这段感情彻底结束了。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人,只是觉得孤单,想要
有人陪。可小嗥的情况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孤单,才想他一直陪伴我,也是因为我对他有种特殊的眷恋,让我无法放手。
“颜……我……”她这是在转移话题吗?她并不是那种逃避的人啊,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事?他的不解让他产生好奇心
,来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的表情,心突然痛了起来。“对不起颜,对不起!”他突然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我。
“嗥,你记得多少你小时候的事情,告诉我。”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我知道你怕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受
到伤害的。”
“颜,我……”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吗?那个世界是女子生儿育女,并不是男子,所以你觉得恐惧,觉得这里不正常对不对?”我摸
着他的头,轻声说着,“你害怕与我……,你害怕自己会生孩子,……对吗?”
“颜?为什么你会知道?”他惊讶的抬起头,“颜,你……”
“嗥,我也是来自那个世界,但我是灵魂来到这里,而你却是真身来到这里。”我对着他笑笑,他看着我的眼神变的惊
喜。“是不是有一种找到同伴的感觉?而且我这个同伴还是你的情人?”我笑得更欢,知道他怕什么就好解决了。
“我只模糊的记得,好像是姓李,母亲她很美,很漂亮,可她总是抱着我哭……”他看到我的笑容,微微牵起嘴角,把头
埋在我的怀里。
“嗥,三年后我才能正式娶夫,如果你真的害怕,我们就分开睡吧。我的自制力很有限。”我轻轻叹了口气,靠住身后
的石桌。“如果你害怕一个人睡,就把露浓带着。”
“嗯……对不起……”他好像很自责。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以前错字太多,回头去改,会晃更新几下下~~呵呵
及笄前后(2)
夜色清凉,天有些阴暗,看不见漫天的星斗。祐元殿中,一位素衣少女站在院中,望了一下天空,又看了一眼隔壁的
房间,暗自叹息了一下。
跟小嗥单独谈过之后,已经有一个月了,他不再和我同床而眠,我让人给他安排了房间,他也乖乖的接受了,不像小
的时候,闹着非要要和我一起不可。
这些日子我写完退耕还林的策划后,一直在帮皇姐处理一些朝政,让皇姐轻松了不少。我这么帮她,却换来她一句‘
这样真的好吗?’,让我相当郁闷。
我承认,我有些优柔寡断了,皇姐还笑我太宠小嗥了,男人不可以宠过头,会恃宠而骄。而我想反驳都觉得无力,我
和他的问题早晚都会发生,只不过少了一条导火线。现在他虽然与我时常在一起,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让我们之间
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唉~”不禁叹了一口气,从来都不觉得谈恋爱很累,没想到认真起来会这么麻烦,要比我想象中复杂的多,虐心啊。
明天就是我及笄的日子,这种悠闲的日子马上就要离我远去了。我踱着步子,走到了祖阁,这里面有母皇的灵位,这
些日子以来只要我一有空,就会来这里跟母皇聊天。
上到二楼,母皇的灵位坐落在最中央,这里还是一样的香火鼎盛,烟雾缭绕散不开。
“母皇,明天我就要及笄了。”我坐在蒲团上,看着她的牌位,有点泄气。
“答应母皇的事情,我会完成的。皇姐是一位合格的君王,您大可放心。”我本来是笑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慢慢
的笑不出来了。有些哀怨的看向母皇的灵位。
“您要是还活着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向您请教,怎样才能留住心爱之人。”这一个月,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怕
小嗥会突然离开。可我知道,他不会离开,因为他已经知道我和他是从同一个世界过来的,不会排斥他那种男子主义的思
想,虽说他的大男子主义并不是很明显,但肯定不能让这个世界的女人接受。虽然知道他不会像我想到那样突然离开,可
我的心还是非常不安,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让我相当苦恼,总觉得自己变得无理取闹,开始钻牛角尖了。
“我觉得自己并不贪心,没有奢求更多的人来爱我,托父后的福,这张脸在这个世界很受用,可能会惹出很多风流债
。但我并不希望被人追着跑,只想平平凡凡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有最喜欢的人陪伴,有志同道合的人相随,这就够了
。”突然感觉到一个气息,很熟悉,这个气息陪了我多年,我绝不会忘记这个人的气息。
“师傅,来了也不现身,你偷听了多少?”我刚才说的,她全都听见了吧。
“呦,颜颜,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念为师啊?”被察觉后,她也不能再躲了,只能乖乖现身,总不能让小辈觉得她幼
稚吧。都怪自己一时大意,露出了一丝气息,让她察觉到自己,本想再偷听一会,不过算了,终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她果然跟自己一样,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既然师傅来了,就麻烦您替母皇回答一下,如何才能让心爱之人……”她会知道吗?讨个老公还是做徒弟的我亲自出马
,才帮她搞定。我摇了摇头,打消自己的求知欲望,“算了,我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不用师傅操心了。”
“真的用不着为师?为师可是千里迢迢,从凌霄山特意赶过来的,就为了参加我宝贝徒弟的及笄大典,你可要珍惜这
难得的机会。”她双手环胸,表情十分欠扁,一副‘赶快来问我吧,赶快问吧,我无所不知’的神态。
我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师傅真是个活宝,想不笑都难。以前还可以跟她一起贫,可现在没那个心了,只想一笑置之
,难道将要及笄的我,终于长大了?
看着自己的徒弟,露出一副勉强的笑容,心中有些不舍,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平时最爱玩,最喜欢跟自己斗嘴,现
在却对着自己露出这种勉强的笑容。真恨不得直接把她带走,让她远离权利的漩涡,永远与这个肮脏的皇宫告别,这里会
让人坠落,能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谢谢您,师傅。”我站起身,最后看了母皇的灵位一眼。“就这样吧,再见了,母皇。”
“喂,喂,颜颜,……”她竟然不理自己,就这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她竟然这么冷淡。
“师傅如果不想跟皇家扯上关系,还是少露面的好。”我背对着她,淡淡的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祖阁。
“……”
第二日一早,我就被成总管叫醒,刚睁开眼睛,就被人上下其手,我定了定神,挥开这些人的手。
“走开,成总管,你来。”这些服侍人的小侍,动作还真粗鲁。听到我的传唤,成总管微微一愣,随即瞪了这些小侍一
眼,颇为无奈。
“真是些废物。”她轻声骂了一声,这些小侍们立刻跪下来请罪,这种场面见多了,我也麻木了,反正一会儿让他们起
来,他们就会乖乖的起来了。
菱荷被我放出宫,还没回来,小初被我诓去当管家了,林景养伤一直没好,无逸被我放了个长假,让她安排父亲和弟
弟的生活去了,听说她又救了几个弟弟。数来数去,我身边没一个伺候的人,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皇姐安排下来的,对我
来说全都是陌生人。
红衬白衣,宽袖,头上的乌丝被成总管用一支玉钗别了个简单的发髻。一切梳妆好后,成总管退到了一旁。
我站起身,面向门口,这些小侍,每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大堆的物品,就等着我备用。
看着这些东西, 眨了眨被恍的眼,皇家还真是奢侈啊,这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普通人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佩戴了,而这边的我却不屑一顾。
再抬眼一看,这帮小侍的脸红得跟我这身衣服上的红衬差不多,全都拜倒在我的美色之下了吧。
“走吧。”几年前看到皇姐的及笄大典,就让我十分抵触,繁杂的仪式,听那些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还要跪
来跪去的,最后再接受别人的朝拜,简直是折腾人玩。
刚出门口,就看见小嗥和露浓站在外面,他怔怔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全身上下都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的
装束是准王妃的服饰,华丽尊贵,再配上他的脸,简直美呆了。我有些怔愣,小嗥为什么会穿王妃的服侍,难道是皇姐故
意的?
“小嗥,是谁让你穿这身衣服的,你可知道这身衣服是……”我上前几步,余光瞟见他身边的露浓,它也被整理了一番,
套上了‘夹板’。谁这么大胆子,竟有本事给露浓穿上衣服。
“颜,我知道,来伺候我更衣的人说了,这是王妃的服饰,我愿意成为颜的王妃。”她的姐姐真的很疼她,知道这些日
子他们之间出现了些问题,而他自己也想了很多,在想到颜可能会被别的人抢走时,心就不痛快。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义
母突然出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段话,他这才发现,一直都是自己钻进死胡同了,如果自己不趁这
个机会绑住颜,把她据为己有的话,说不定以后她会被人抢走,他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我从来都没这么高兴过,他愿意伴我一生,愿意与我一起渡
过每一个春秋,他会和我一起慢慢变老。
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这份喜悦,伸出一只手遮住嘴边的笑意,还低下了头,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兴奋,比梦想成
真还兴奋,全身不停的抖起来,因为一直憋着笑。
“颜?你没事吧?”这样的我让他担心起来,弄不懂我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太……哈哈……太……太开心了……嘻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弄得其他人乱紧张了一把。
成总管看着这样的祐王,不禁被她感染,慢慢笑了起来,突然发现这好像是她在先皇去世后第一次笑。看到他们有情
人终成眷属,突然有种‘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她全身都洋溢着幸福,像是成熟的花苞终于开放了一般,再加上今天刚好是
她的及笄大典,更觉得她长大了。
想到这里,成总管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位祐王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及笄前后(3)
“麻烦。”跪在大殿上,听着司仪在那里长篇大论,腿已经麻了好半天,她还没念完,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赶
快念,还要本王跪多久?!”我不客气的大声质问,让专心念致辞的司仪愣住了,她负责过的及笄大典不下百数,哪出过
这样的事,都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哪有人敢来责备她。
“祐王殿下……”这可是她精心写好致辞,早就知道这位祐王尊贵无比,深受皇上宠信,哪里敢有一点怠慢,却没想到她
还是不满意。
“别在那里啰啰嗦嗦的,说几句得了,本王的身子可不是你折腾得起的。”说完我就站了起来,用内息调整了一下,腿
都充血了,麻死了,还好学过武,不然肯定站不起来。
“殿下!”司仪见我起身,大叫一声,想拦住我,却被我一个厉眼瞪了回去。
“本王去换衣服。”一上来就听到她啰哩八嗦的,我在这个世界没那么容易就向人下跪。
“祐王,祐王……”看着祐王已经远去的身影,司仪第一次感到挫败,难道自己写的致辞真的有这么失败?
“真是的,早知道就让皇姐一切从简了,真是麻烦。”身后跟着一群小侍,他们手里都捧着一大堆东西。
成总管听到消息,说祐王不合作,还把司仪责怪了一顿,吓得司仪瑟瑟发抖,皇上听说后,微微一笑,让她来看着,
顺便让她吩咐下去,一切从简。
“祐王殿下金安。”来到偏殿看到锦衣玉带的祐王,身穿九凤彩衣,腰缠碧玉金蟾带,配上亲王玉佩,上面刻着祐字,
头上梳着孔雀髻,用金丝缠绕。这时的她正亲自上妆,身旁的小侍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如此精巧的化妆技巧,他们平生
都未见。
“成总管,皇姐让你来教训本王了?”她来到这里,肯定是皇姐知道我训斥了司仪。
看到上好妆的祐王,成总管不禁吞了一下口水,这容长在一个女子身上,真是可惜了,幸好还有一位跟祐王长得一模
一样的小皇子,心中稍稍有些安慰,幸好先皇英明,生了位漂亮的小皇子。
“回祐王,皇上派奴婢来,是伺候殿下的,并没有教训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胡闹了吗?
“哦?呵呵。”对于他们的惊艳,我已经习惯,这几天宫中的小侍,没少用这种眼光看我,早就有免疫力了,再说其他
人看到小嗥,更是如此。“走吧。”
重新来到前殿,皇姐坐在最上面,两旁站着朝臣,在我出现的一瞬间,原本低低议论的声音不见了,歌姬们突然忘记
原本的任务,乐师们因歌姬们的‘罢工’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看来我的闪亮登场,震撼了整个研国皇宫,缓慢的一步一步来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双臂屈肘平举,等待着司仪继
续啰嗦。
我都跪在地上等了半天,发现还没动静,偷偷抬眼一看,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我。
“还不开始?!想让本王跪多久?!!”我对着发愣的司仪大吼,吓得她把手里的呈献掉在了地上。
我在心里偷偷笑着,用长袖挡住自己的表情,这个司仪真好玩,反应真是可爱。
“司仪,你还在磨蹭什么?今天可是朕的皇妹及笄大典,不是发脾气的日子。”皇姐竟然陪着我玩,让我的笑容扩的更
大,幸好有袖子挡着,没人看见。
“是……”司仪哆哆嗦嗦的捡起呈献,磕磕绊绊的读着。
小嗥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姐妹耍着这个司仪玩,还偷偷的在袖子下面笑,还是这么爱玩。终于看到她振作起来,想起
两个月前,她的哀伤,她的疲惫,她的悲痛,都让他心疼不已,幸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司仪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简短了呈文,念完之后,轻轻出了口气。这回祐王不会再骂她了吧?
“祐儿,你终于长大了。”皇姐从旁边小侍托着的托盘中拿出一支凤舞金盏,轻轻戴上我头上,还有亲王的正式官鉴,
也送到我手上。“姐姐以后,就依仗祐儿了。”
“是,吾诚不敏。”我接过鉴印,谢恩。“以后我也没得闲了。”
皇姐笑了,我也笑了,慢慢站起来,在我的鉴印旁边,放着正妃的玉印,我拿起玉印,递到小嗥面前。
“这是王妃的玉印,你拿着,这个相当于一品官员的官印。”他伸手接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
“希望我不会有用它救你的一天。”他把玉印收入怀中,听到他说的话,我拉住他的手,引来在殿朝臣的唏嘘。
“我也希望,你不会用到它。”我们在一旁轻声细语,完全视他人于无物。
“喂,喂,你们要亲热回府再说,赶快接受朝臣朝拜,真是的。”皇姐看着我们两个你侬我侬,心里不是滋味了。
“呵呵,皇姐要是羡慕,就早点立后啊。”说完我就带着小嗥,开始我的游街之行。
百姓的好奇心都是很强的,关于这位传说中的‘傻王’,被先皇深藏在宫中的三皇女,先皇病重期间任命为监国,平定
宫内贼乱,研国唯一的亲王,到底是什么样人?他们好想看看这位亲王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有三头
六臂或是凶神恶煞,怎么说她都是当今圣上胞妹。
当他们看到骑着骏马的祐王时,那一身艳丽的九凤彩衣,雍容华贵,她的容貌,和她身边的绝色男子,还有那绝色男
子身边,被套上锦衣的白狼。
“她不是那个医铭吗?怎么变成祐王了?”路人中有大胆些的,轻声对身边的人问着。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她身边的人没好气的回道。
街道的两旁,有皇家侍卫维护在路上,维持街上的治安,民众的安全,她们听到百姓们的疑惑,了然的笑了笑。
“其实医铭就是我们的祐王,她从小就不在宫中,一直都在民间行医。”这侍卫可是受过上面嘱咐的,如果有百姓问起
,就直接告诉百姓,祐王就是医铭。
“看来我们有了一位贤王啊。”百姓们佩服的看着这位美貌的祐王,心中升起无尽的钦佩,她才刚刚及笄,那在她很小
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皇宫,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却选择了民间疾苦,为民造福,行医济世。
“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只听有人高呼起来,其他人也跟着高呼,对着路中的一行人下跪。
我勒住马缰,看着两边的百姓,心中汹涌翻腾,那些高权势的人就是爱上了这种感觉,才更加想要得到更高端的权利
,万民朝拜,万众敬仰的阵势,不得不让人热血沸腾。就连我这种淡泊名利的人,都觉得兴奋起来。
就在百姓跪在两旁高呼的时候,突然有人冲破侍卫的防线,跪到我面前。
“医铭,不,祐王殿下,请您救救我家公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唉,最近还要继续复习~~
温玉公子(1)
冲到我面前跪着的,是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十三四岁左右,身形削瘦,狠狠的磕着头,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来者何人,竟敢阻拦祐王的金驾,来人呐!”说话的是禁军新提拔上来的小组长,名叫梦辞,是孙皓亲自提拔的,武
艺不下于她。“把这个……”
“梦辞,本王还没发话,你倒是挺尽忠职守啊?”我笑眯眯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识趣的闭了嘴,低下了头,感到自己
越逾了。“小公子,有何事求本王?若不是大事,本王可要治你的罪哦。”
这皇亲贵族还真是不好当,得在百姓面前塑造一个亲和的形象,总不能丢下此人不管吧,我都下血本把医铭的名号搬
出来用了,总不能转性变成个性情冷淡的祐王吧。虽说我并不是个大善人,但还是有一点点恻隐之心的。
“是……”他的身影因祐王的话,开始不停的发抖,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跑出来拦住祐王,他在心底里一直告诉着
自己,她是医铭,是江湖上盛传的侠医,不会伤害他的,会原谅他的莽撞。可在听了她的话语后,那听似温和,却让人冰
冷不堪的声音,他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他在地上抖个不停,说不出一句话,我真有翻白眼的冲动,大热天的难道要等他冷静下来,恢复说话能力吗?我
才不受那个罪呢。
“来人。”我纵身下马,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吩咐身后的人,梦辞立刻跟着下马,来到我身旁。
“属下在。”她俯身应道。
“带上此人,回府。”我的祐王府坐落在城郊,听师傅说,母皇给我建府的那块地大有来头,曾经武王的府邸就建在那
里,在武王逃走后,把自己府邸一把火烧了。听说当年的武王府,比宫里的御花园还漂亮,里面有一座大湖,湖中心有个
望月亭,精美至极。不知道母皇给我建府的时候,有没有修复,真像看看那样的景色是什么样子。
“是。”梦辞上前扶起这个小男孩,把他放到自己的马上,然后牵着马缰跟着队伍行走。
“各位乡亲都起来吧,谢谢乡亲们对本王的厚爱,本王定不负众望。”总得说点临行感言,都无故受了他们的大礼,总
要感谢一下,占人便宜总要卖写乖的。
刚说完我就翻身上马,带着一行队伍离开这热闹的大街,不再去管百姓们兴奋的欢呼,感叹我的为人是怎么怎么好。
还好他们没看见,我挡在衣袖之下的邪笑。
终于走到我的新家了,刚到门口就看见小初领着一帮人候在门口,一见到我,她就笑嘻嘻的走上来,牵住我的马。
“主子,您终于来了,小初都等得不耐烦了。”她迫不及待的絮叨着,完全无视旁边梦辞斥责的眼神。
“大胆,竟然不自称为奴婢。”我真是不明白,她这是向我示敬啊,还是向我示威,我钦命的管家她也敢骂。她这么没
头没脑的训斥,只招来小初淡淡的一睫,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梦辞啊,你对本王的家规有什么意见吗?”我再次笑眯眯的看向她,自认为非常亲和的样子,却不想她立刻跪下来请
罪。
“属下不敢,请祐王恕罪。”看她这样,我贼贼的对着小嗥嘿嘿一笑,他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便上前询问那个被我带回
来的拦路公子。
“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想求祐王帮忙?”他温和的看着这个刚从马上爬下来的小男孩。
“奴才……奴才,”他看到眼前的美貌男子,心下感叹他要比自家公子还要漂亮,虽然是温和的跟他说话,可眼中的冷意
,让他不能适应,更加胆怯起来。不行,不能害怕,为了他家公子,他不能就此退缩。
“没什么好怕的,你只管放心的说,我家主子不会随便杀人的。”不知道小初是不是故意的,看到这男子害怕的样子,
不安慰几句就算了,还故意吓他,看看这小男孩被吓的,脸色苍白,嘴唇抖的都不能说话了。
“噗通”一声,小男孩跪在我脚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干嘎吧嘴,就是发不出声音。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男子都这么胆
小?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敢出来拦我,看来他有胆子跑出来,已经是奇迹了。
“你要是不说,本王就赶你回去了。”说完我就装出要走的样子。
“祐王请留步!”他急急的喊着,终于憋出话了。“小奴叫做小布,是皇城第一才子温玉公子的小厮,小奴的公子是兵
部侍郎温清的长子,因为冯裕宁的暗自被牵连其中,可夫人她是被冤枉的,是那些贪官为了急功近利,保全自身,而诬陷
我家夫人的,请祐王明察。”他说的时候,泪流满面,好不委屈,而他说的温清我好像听过。“而我家公子从小身体就不好
,经此家变,心如刀绞,从此一病不起,主父为了公子,到处寻请名医,可她们都说公子……已经治不好了……,小奴偶尔听
到街上有人议论医铭,说她现在身在皇城,便出来寻访,没想到医铭就是祐王您。”
他说的这个温清,据我所知是个清官,为人正值,怎么会被皇姐流放了?前几天林景把那些追杀皇姐之人的背景查清
楚了,而这之中,如果不是温清暗中压下皇姐的信息,没有透露给冯裕宁,林景也不会早他们一步,先找到皇姐。这温清
也算是看透了冯裕宁的本质,皇姐怎会把她查办了?难道皇姐不知道这之中的内幕?不对,这太奇怪了。
“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温清被发配到哪了?”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没想到刚走马上任,就接到如此麻烦的事情。
“……回祐王,公子在……”没想到祐王会答应为夫人翻案,传闻果然是真的,医铭是一位侠医,常常为民请命。看来夫人
有救了,公子也有救了。 “公子在凤尾胡同,夫人好像……是被发配到卿州。”
为什么温清会被人查办?温清手里有什么东西,让陷害她的人如此上心,竟然敢欺上瞒下,欺负皇姐刚刚登基吗?真
是太可恶了。
“小初,你立刻去找林景,让他派人把温清劫回来。”我考虑再三后,立刻吩咐小初,这事托的时间越长,越不好查。
“是,小初这就去。”她见我皱着眉头,知道是大事,不敢怠慢,立刻走人。
“梦辞,你回宫通知皇姐,……”我在她耳边低低的吩咐后,她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领命之后,带着皇家禁军走了。
“小嗥,陪我去凤尾胡同。”扶起小布后,我转向小嗥,他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祐王府门外还跪着的家仆们。
“你们都起来吧,都抬起头来,看好了,她就是祐王,我是狼嗥,它是露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们的主子,你
们不用自称‘奴才’‘奴婢’,只要称‘我’或是名字都就行。”他还真有当家主夫的潜质。“都回屋等着吧。”
“呵呵。”我轻笑着,得夫如此,夫复何求。“露浓,你留下看家。”
前几天才跟皇姐讨旨,想把孟喜她们调过来,成为我的亲兵。她们现在还都在路上,我这家门口没人看守,相当不安
全啊,只能留露浓看家了。
其实是我不知道,小初在锡盟选了几个人过来,专门给我看家护院,都是愿意奉我为主,不想再过那种舔血生活的人
。
“呜——”露浓很不满的叫了一声,小嗥温柔的摸摸它的头。
“露浓要乖,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你先熟悉一下新家,等我回来好带我参观呀。”他温柔的哄着露浓,就像我哄嫣儿一
样。我真是越来越庆幸,幸好没有把小嗥交给别人,自己独吞了,不然我一定会后悔。
“你们先回府等着吧,等本王回来,再招你们觐见。”说完我就让小布带路,搂着小嗥漫步在这蝉蝉夏日中。
作者有话要说:俺也很痛苦啊~~要看书,又要更文~~都快没时间了~~
温玉公子(2)
跟着小布,来到凤尾胡同,走进一个破草房,没想到皇城中也有这样的贫民区。也算是正常吧,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
,都少不了贫富分化,特别是古代,贫民的后代依然是贫民,这应该涉及到教育问题,要真是研究起来,这个问题涉及到
很多。
“小布,你去哪里了?玉……”刚进屋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穿的是麻布衣服,长相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受过
一定的教育。“他们是谁?”
“主父,她就是……”小布刚要回答,就被我半路拦截过来。
“我是医铭。”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祐王,繁文缛节少不了不说,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铭?”中年男子稍稍沉思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你……真的是医铭?”他问的时候有些激动。
“正是。”看来还是‘医铭’的名号最受用。“小布,你家公子呢?”
“公子在里面,您一定要救救公子。”小布这孩子不愧是官家的奴仆,一下就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随着小布来到里屋后,看到一个气息微弱的男人躺在床上,脸色泛青,嘴唇微微显紫,一看就知道是心脏不好,应该
还是先天性的,能活到这么大真不容易。
我上前为这位公子把脉,他的病确实不乐观,心脏病最忌情绪激动,他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放一般人身上,早已入
土了。
“确实不太乐观,他的病是先天带来的,活到这么大已属不易。”我陈述性的对站在一旁的小布和那个中年男子说着,
“这种病去不了根,除非……换心。”我可不懂怎么开刀,即使知道怎么救,我也救不了,他想换也换不成。
“真的……治不了吗?”本以为请来了医铭,就一定可以治好公子,为什么连她都这么说,难道公子真的没救了吗?
“先天是很难治的,不过他的病并不是很重,只是心脏比一般人弱了点,没严重到治不了。”我还是挺替病人庆幸的,
跟健康的人比起来,是挺倒霉了点,不过跟不健康的人比起来,已经幸运多了,起码他还能继续活着。“不用担心,只要
好好调养,他会好起来的。”凭我的医术,即使不动刀,也可以让他再活上十几年。
“医铭,求求您,救救玉儿吧,不管您要什么报酬,我都会尽力的,求您救救他吧。”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使劲的求我
,可他并没有像一个父亲那样的担心,我怀疑床上这个男人,并不是他亲生的。
“你就是温清的夫君?”我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报酬就不必了,你家大人我也会找人带回来,我想要的是你们
所隐瞒的事情。”我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这是补药,你每天给你家公子吃上一粒。”说着我先拿出了一粒,掰开床上之人
的嘴,把药丸塞进去,见他不咽,我用内力把药丸引入他的胃。
“谢谢,谢谢你……”地上跪着的男子,被小嗥扶了起来。
“你刚才叫他玉儿?”刚才听到这男子叫床上的人‘玉儿’,让我想起了宫中那位皇长子。
“是,他是我儿,单名一个‘玉’字。”他温顺的回答着。
“跟炎玉一个名字。”没想到‘玉’这个字这么收欢迎。
“你……竟直言皇家之人的名讳?”中年男子吃惊的看着我,对于我的大胆,让他感到不解。
“你的儿子都敢和皇长子同名,还会在意别人直呼皇家之人的名讳吗?”不是我要故意吓他,而是觉得奇怪,一般人家
不会犯这种忌讳,何况还是官家出身,这太不正常了。
“那是……”他刚想解释,就听到床上的人呻吟出声。
“嗯……”没想到一粒药丸就这么有效,不愧是我配出来的,药效就是显著。
“公子?公子您醒了?”医铭果然厉害,公子已经昏迷了三天,多少人看过了,都没醒来,没想到她只要一粒药丸,就
让昏迷不醒的公子醒了过来。
“小布……”刚刚醒过来,头昏昏沉沉的,转眼一看,竟然还有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还是女人。“他们……”
“她是江湖上盛传的医铭,是来给公子治病的。”小布立刻上前扶起他的公子。
“醒了?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搬到我府上吧。”我站起身,来到门口,小初已经派人过来了,不愧是我选的管家,想的
就是周到。
“主子。”小初带着三四个人来到凤尾胡同,看到主子后,立刻赶了过去。
“去准备一辆马车,把里面的人都带回去,好好照料。”他们身上有太多的迷,不只是温清,这一家人都是,好像隐藏
着什么秘密,一个小小的官家公子,竟会和皇长子同名。
“祐王……”小布在我身后跟着出来,“谢谢您,祐王。”
“不要谢太早。”我淡淡的一笑,随即带着小嗥离开了凤尾胡同。
总有一天他会后悔找上我,卷入了权力之争的漩涡,温玉公子吗?看来值得一查,希望这事不要太惊人就好。
走在路上,发现自己和小嗥被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弄得我有些诧异,偶然之间低头一看,发现我还穿着及笄的正服,
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别人的目光呢?
“你在意那个温玉公子?”小嗥拉住我的手,虽然话语中很平淡,可我怎么听都觉得这里带了点酸味。
“啊,很在意。”我确实很在意那个温玉,不管是他的名字,他的病,还是他的长相,都让我十分在意。直觉告诉我,
这之中肯定有事,是我必须查清楚的事。
“他没有我漂亮。”他果然是在吃醋。
“我在意他的身份,没别的想法。小嗥,你吃醋的样子好漂亮哦。”我伸出手,搬过他的脸,小嗥竟然学会脸红了,以
前不管做什么事,他都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唉,我家小嗥长大啦。
“哼,你可知道,你把他带回王府,会被人以讹传讹,这位公子以后可很难嫁人了。”他拍掉我的贼手,虽然被我看见
窘相,却不会跟我示弱。
“没关系,把他嫁给熟人不就好啦。”反正我手下那么多单身女子呢,特别是青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是没有心
上人啊,还是性向有问题,都二十多了,还不想成亲,她跟皇姐同岁,皇姐身边都有好几个妃子了,可她还是单身。“我
手下单身女子可不少,而这个温玉长得还算能看。”
“难道你没想过,给自己留着?”看到她如此不羁的样子,心中不禁安心起来。听到她要把那个什么‘玉’的带回俯时,
还以为她对他动心了呢,那男子长得不差,还是个病秧子,她最喜欢给人治病了。他讨厌别人窥视他的颜。
“咦,你愿意?既然你不反对……”
“谁愿意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是你的王妃一天,我就不会让你纳……”
他太可爱了,实在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一把揽住他吻向我早已垂涎已久的樱唇,要知道我已经忍耐很久了,都没
敢付诸于行动。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他穿着王妃的正装,如果不是他为了不重要的人吃醋,如果不是他这么诱人,我绝对不
会如此意乱情迷。他要比想像中的还要甜美,轻轻敲起他的唇齿,探入他的口腔,轻轻勾起他的舌头共舞。
“颜……”轻轻推开了她,并不是讨厌她这样,反而觉得她是在安抚自己,因为他刚才真的有些慌乱。“这是街上。”
“小嗥,不要再怀疑我的心意。”用余光看到周围的人,全部石化了,对于古代的人,当街拥吻可是大罪,有碍风化。
我揽着小嗥,纵身离开了大街,用轻功向我的府邸飞去。
在隐秘的街角,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位公子,一身的短打精装,看到刚才的一幕不屑道,“哼,天下女人都是一般
色,这个祐王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细致的介绍这位温玉公子,又出现一位,嘿嘿
俺最近太忙了,有些跟不上思路了,俺一会赶火车,等有空一定在下章多交代一下~~~
初次上朝(1)
星座繁杂,横纵交错,繁星闪耀,坠入星河,寂静之夜,深邃幽长。
祐王府内,几个小侍、丫鬟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后,各自散去。两个丫鬟,两个小侍,捧着主子今日要用的首饰衣物
,随在小初总管身后,来到主子的房门前等候,小初总管在门口轻唤着主子。
“主子,时间差不多了,该上朝了。”小初总管在门口候了一会,见里面仍然没什么动静,推门而入,过了一会儿,她
出来招呼他们跟着进入。
他们进去后,看到的是被小初总管强硬拉起来,还闭着眼睛,不愿使力的小主子,也是这祐王府的主人,刚刚及笄的
祐王。这样一位传说中亲王,竟会如此赖床,而且在他们偷看的时候,发现这位小主子非常的可爱,跟白天见到的样子不
同,有些懒懒的,不太伶俐的样子。
他们得到小初总管的示意,上前轻手轻脚的帮主子穿上朝服,梳上女子的发髻,这时再次打量起小主子,整个人的感
觉变了,变得慵懒,严肃的深蓝色朝服,使她多了几分沉稳。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还真以为眼前是换了一个人,不是
刚刚那个赖床的孩子,而是这位少年老成的祐王。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人服侍就是舒服,不用自己动手,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微微勾了勾嘴角,这凌晨四点都不到,
就要开始上早朝,而我的祐王府离皇宫甚远,要行一段路程才能到。可怜我这个未成年人,要天天上朝工作,还不能抱怨
她们滥用童工,因为这里是古代,没有‘不准雇佣童工’的法则,只有被人剥削的份。
“主子,吃些早点再走吗?”小初这个总管当得真是够格、尽心。
“不了,让人备车,我再睡会儿。”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中一片模糊,充斥的泪水慢慢消退,视觉慢慢恢复正常。
“是,驾车的是原来锡盟的阿墨,您还记得吗?”我漫步向前走着,她跟在我后面给我指路,很快就到了门口。如果不
是有她陪着,估计我肯定会在自己的府邸迷路不可,没想到母皇为我建的宅子,比皇宫御花园还要漂亮十倍,难走十倍。
“锡盟的人让你挖过来不少吧?”我这里不会成了锡盟的另一个根据地吧?
“都是些不愿或不能再出任务的人,他们是自愿来此的,我也没分配什么重活给他们。”小初以为我怪她滥用人材了,
急忙解释着,看到这个叫阿墨的车夫后,她熟络的对着此人道,“墨姐,主子就交给你了,替我看着她,别让她走丢了,
主子不太会记路。”
“阿墨参见主子。”被叫做阿墨的车夫,是一个中年女子,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从额头延伸到左边太阳穴下,在左眼
上一道很明显的丑陋疤痕,而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有这条疤衬托,显得越加恐怖起来。“小初当了总管是不一样,更会
照顾人了,放心吧,有墨姐我在,主子丢不了。”
“墨姐不用客气,您也知道我最懒了,去朝门的路上就拜托墨姐了。”我看着她们说话之间如此随意,没有那些文人的
繁文缛节,心情放松起来,不用跟人委于虚蛇,我随着小初一起叫她墨姐,还是江湖人士潇洒快意。
“主子这声‘墨姐’,阿墨可承受不起。”听我也跟小初一样叫她,她有些惶恐,更有些受宠若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
摇头摆手。
“有什么受不起的,小初叫的你就受得起,我叫的你就受不起,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我纵身上了车,回过头看她,
她的头跟手晃得比刚才更厉害。
“不是,没有,不……”她惊慌的抬起头,看向这位身份不凡的小主子,正贼兮兮的笑着,继而她便知道,她是在故意欺
负自己。
“呵呵,快点驾车吧,再不走朝门就快关了。”说完她也没再计较我的调皮,二话不说,在我坐进马车的同时,车就开
始向前行驶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墨姐驾的车稳如平地,一点都不颠簸。不愧是锡盟位列第五十七位的杀手,功夫绝对不一
般,若不是她的脚因旧伤留下残疾,厌倦了那种把脑袋系在刀刃上的生活,这样的高手肯屈于小小的车夫?还真是事实难
料。人生路上的艰辛,在她身上可以看出最基本的部分,为了生存。
当墨姐驾到朝门口的时候本想停车,因为很多大臣的马车都停在这里,而她刚想停住的时候,就听到车内淡淡的吩咐
出两个字:“进去”。她知道车内之人的身份高贵无比,在她当锡盟门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因为她身上的气质,不是属于普通富商之家或是官宦之家,她身上的魅力不是因她的长相,而是她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
的淡淡的苍凉,足矣吸引任何一个人的目光。
在朝门口所有的官员都看到祐王的马车,径直的驶进朝门,在前殿外的升逸门停下,在她们走过祐王的马车进入偏殿
等候的时候,也没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等到宫内来人传昭升朝的消息后,她们自动排列,随着队伍鱼贯而入,她们好奇
已久的人才从那马车里走下来,众人已经站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她们所好奇之人终于踱着步子进来了。
与及笄大典不同的是,她这次不是缓慢正式的步伐,而是随意的走进大殿,目不斜视,直直走到她的位置停下站好。
“祐王早。”在她身边的安太傅抱拳向她打着招呼。
“安大人早,你们都起得好早……啊……”说着的时候,她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众人不禁勾起淡淡的笑容,这位祐王可
比当年的先皇可爱多了,起码不会硬装精神。
“升——朝——”话音刚落就见成总管来到前殿,大声吟唱。
皇姐步履健爽的走进前殿,坐到最上面的宝座上,刚刚坐稳,朝臣们就开始觐见行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们是跪着的,而我则是站着的,在我发现的时候,众朝臣已经让皇姐给‘请起’来了。
她们站起的时候,刚好看到仍然站着的祐王,正无辜的四处张望,像是没想到只有自己没行跪礼,还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对着皇上开始撒娇。
“嘿嘿,第一次正式上朝,没经验。”我知道这个借口找得不好,之前我可是监国,上过几天朝,今天我竟然说‘第一
次正式上朝’,不禁让这帮朝臣们画出满头的黑线。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皇妹当过监国吧。”不是不给祐儿面子,是她的说法实在是太拙劣了,根本就说不通。
“嘿嘿,被拆穿了。”心虚的吐了下舌头,有些不乐意,不会真的要我跪吧?以后那么多日子,天天都跪,我心疼我的
膝盖啊。“皇姐,难道皇妹就没有一点点特权吗?好歹也是个亲王啊。”我开始耍赖,为了以后膝盖不受屈,我一定要讨来
这个特权。
“你呀,还真是受不得一点屈。”这个皇妹从小就是如此,为了不屈膝装傻充愣不说,还兼有耍赖撒娇的嫌疑,总之她
就是不会轻易给人下跪,即使是对母皇也没见她跪过,自己见过的唯一一次是那天在祐元殿,她下跪表忠心,求一个承诺
。“好,就准你上朝时,不用朝跪,立礼即可。”
“谢皇姐。”我一半欢喜一半愁,喜的是终于不用虐待我的膝盖,皇姐果然够疼我,愁得是如此一举,会让我成为众官
员巴结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某风终于把考试告一段落,刚刚下火车回家~~考试竟然在外地,郁闷啊~~
还有平安夜快乐啊~~~!
初次上朝(2)
我殿前无礼,变成了‘特殊待遇’,有的人眼红也没办法,谁让她不是皇女的,这就是皇族的好处。我站在自己的位置
,听着众朝臣开始讨论冯欲宁一党空缺出来的位置,推荐填补人员,皇姐不笨,她已经安插了自己的人就任兵部尚书一职
,可下面的侍郎等官位就成了众人争夺的好职位。
实在是觉得无聊,便站在原地开始运行内息,闭上眼睛开始偷懒,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站着睡着了一样。这帮朝臣已经
在我当监国时被我吓怕了,我曾经用装傻来糊弄她们,让她们丑态百出,暴露出自己的目的,让她们无法哄骗欺瞒于我,
所以现在即使看到我打盹,她们也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在睡觉。如果她们知道我是真的在打盹,不知道她们会有何感想。
没有注意她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她们举荐的人不一致,而争吵了起来,最后皇姐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闭了嘴,乖
乖的站在一旁,等着皇姐发话。
“祐儿,你有没有举荐的人?”皇姐突然问起我来,其实我真的没有在听,只知道她们在商量有没有适合的人,而我身
边的人才都已经入朝为官,我哪里还有举荐的人,最多只剩菱花没有为官,可她的腿也得有半年才能好,皇姐这不是为难
我吗。见我不回答,皇姐又叫了我几声:“祐儿,祐儿!”
“啊?皇姐叫我?”我装出刚刚迷糊醒的样子,跟着就是一个大哈欠。
“祐王,皇上问您,有没有想举荐的人。”安太傅在我旁边好心的提醒着我,我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愣,因为我有些
责怪的意思,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多此一举了。
“哦,没有啊,刚才众位大人不是都有举荐吗?”我故意往别人身上拉,皇姐可不笨,知道我在暗讽她们很吵。
“祐儿还真是厉害,那么吵都没吵醒你。”皇姐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皇姐,不是没有吵醒,是她们一直都很吵,哪里能睡得着。”我冷冷的扫过那群争吵的大臣,只见她们连头也不敢抬
,更不敢看我这边。“皇姐,快到科举了吧?”
“祐儿倒是提醒了朕,确实快到大考了。”听我这么说,皇姐便明白了,如果皇姐没有信任的人,就直接在今年的登科
里选出几人好了。“既然众卿家为了人选争执不休,那就看看今年的榜首之中,是否有合适人选吧。”
“皇上英明。”皇上都发话了,她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说什么。不过祐王好厉害,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们提议的人全
部否决,更逐了皇上的意。果然皇家的人,不是好惹的,特别是这位祐王。
“祐儿,你的文采如何?朕还没见识过呢。”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妹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母皇竟会让她跟
着她师傅在外闯荡,听说她还是江湖第一门派的少主,武功了得,不知道她的文采如何。
“皇姐,您可别为难臣妹,臣妹一直都没正式学过书本,只有一身的医术傍身,别的什么都不会。”皇姐不会打我的主
意吧?那也别再朝上啊,私下里随便她怎么打算,就是别立刻给我坐实了就好。
“哦?你师傅没教你读书识字吗?”这个妹妹不逼她,她就不显山漏水。
“教是教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看来我是不能做个闲王,摆摆架子了。
“那就行了,这次的科举,就由你负责吧。”果然是被皇姐算计了,我看着皇姐,她一脸的笑意,非常满意的看着我现
在的表情。
被她打败了,竟然给了我这么麻烦的事情,还真是想让我做大,拉拢人才的事就这样推给我了,真是够狡猾的。看来
当皇帝的,都不是一般的狡猾,这帝王之术重在调和与利用,这回我是逃不掉了。
“是,臣妹定不负如命。不过臣妹怕自己力不能及,请把安太傅派给臣妹,臣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安太傅。”我认
命的领命,不过这种活太消耗脑细胞,得找个‘枪手’来替我才行,这样的话我依然可以逍遥一阵子。
“依你。”皇姐倒是干脆,一挥手成总管便很配合的宣布退朝。
“谢皇姐。”因为有特赦不用跪,我身后众朝臣可就没我这么好命了。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皇姐已经离开一会了,她们才慢慢的起身,有的已经快步离开,有的正和身旁的人
说这话,寒暄问暖的,展开一系列的表面功夫。
“安太傅,本王可不懂什么科举,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啊。本王要进宫找皇姐商量点事,就不奉陪了。”说完赶快溜之大
吉,我可不想被这帮人东拉西扯,更不想被她们拉去应酬饭局。
“呃,祐王,祐王——!”等安太傅反应过来的时候,祐王早就没影了,她不禁发愁,本以为今年能轻松一回,没想到还
是没逃掉。算了,历年科考都是她负责的,也不差这一年。
“安太傅,今年又是你忙了。”顾丞相走过来安慰她。
“哪一年不是我啊,还以为今年能换个人呢,没想到还是我。”她也不想啊,可谁让她是太傅呢,这活历来都是她的。
“说真的还真想看看祐王的诗词歌赋如何。”顾丞相可惜的摇着头,有些遗憾,神秘的祐王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样的本事
。“周琦,你知道祐王的文采如何吗?”
“主子从来都没显露过,青梨可能会清楚。”听到顾丞相叫她,她来到她们身边,摇摇头表示不知。
“咦?青梨呢?”她们这才发现,青梨也已经不见踪影。
“大概是跟着主子进宫了吧。”周琦看了一下刚才青梨站的位置,轻微笑了一下,青梨对主子的执着,谁都比不上,若
不是知道她不好女色,还真会让人认为她对主子有些非分之想。
没错青梨正是跟着我来到了皇姐的御书房,在我离开前殿的时候,就向青梨使了眼色,她会意跟在我身后,我带着她
来到御书房,跟皇姐见过礼后,我直奔主题。
“皇姐知道原来兵部侍郎有个叫温清的吗?”我坐到皇姐御座的台阶上,背对着她,手拄着下颚,无聊的看着前方,青
梨倒是规矩的站在一旁,皇姐身边的成总管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是有这么一个人,你怎么问起她了?”盯着祐儿的背影,她还真是没规矩,不过自己倒是喜欢她的随性,感觉上很亲
切,因为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皇姐没听说吗?我昨天带了个病人回家,那位病人刚好是温清的独子,也是皇城第一才子温玉公子。”我回过头看她
,见她一脸好笑的看着我,她又在明知故问。“皇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有些资料我不是让暗卫拿给你
看了吗?林景他们击退的那些杀手,并不是我国的,他们很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暗杀者,跟冯裕宁一党串通,想治你于死
地。要不是温清压下了你的行踪,林景他们怎可能先他们一步。查办温清的人非常有问题,至于什么问题只能见到温清才
能知道,还有那个温玉公子,他……”想到那个温玉公子,就让我有些头痛。
“那个温玉公子怎么了?”看到她皱眉,不禁就像逗逗她,“难道你怕狼公子不喜欢?不让你纳了?”
“皇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据我所知冯昭仪跟温清的夫郎是闺中密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当
初他能嫁给温清就是冯昭仪从中牵的线,他们之间要比亲兄弟还亲。而这个温玉公子,单名一个玉字,和我们的皇长兄可
是同名,而且……”我看向成总管,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温玉长得很像母皇。”
皇姐听我说完,大吃一惊,这句‘很像母皇’的意思很明显,是我怀疑温玉可能是我皇家子弟,而这其中的原因不知是
否像我猜测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皇姐的表情不再轻松,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审视,她不喜我怀疑母皇在外面留有子嗣。
“我们的皇长兄确实很像冯昭仪,可世间相像的人很多,更别说一对兄弟的孩子,长得像很是正常。温清的夫郎其实
就是冯裕宁的亲子,冯裕宁好色成性,奸污了谁家不受宠的夫郎,也是有可能的。”她们明显被我的话所震惊,这一部分
是我的猜测,一部分是我让流莹查的。
我同时有锡盟,简楼中的锦衣门,凌霄门的下属,更有暗卫的帮忙,这么庞大的信息网,再查不出些东西,留他们何
用啊。
“祐儿,你这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你到底怀疑那个温玉什么?”皇姐在我面前很少用‘朕’的称呼,一直都是用‘我’称呼
自己,受她的影响,我也很少自称‘臣妹’,怎么说一个字都比两个字来的省心。
“我怀疑宫里的这位皇长子并不是母皇亲生的,温玉才是我们真正的皇兄。”这是我大胆猜测出来的,并没有事实根据
,可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让暗卫查了当年冯昭仪生产的时候,温清的夫郎也刚好临盆,冯昭仪曾经邀温清的夫郎带
孩子进宫来过一趟,从那之后,温清的夫郎就很少到宫中走动。为什么温清的夫郎会突然停止到宫中走动,冯昭仪也没有
再宣他进宫,两人本事高高兴兴的让对方看看自己的孩儿,事后两人却再无联系,这之中是否有可寻的东西,还得看暗卫
是否能查出原委了。
“祐儿怎么会这么肯定?”听到我的怀疑,她们比刚才听到温清的夫郎也是冯裕宁的儿子时还要震惊,看来我以后不能
这么直接的揣测,很明显她们接受不了啊。
“猜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看向成总管,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直都在深思。“成总管,你知不知道当年在皇长
子出生后,是否有御医被后宫妃子处死?”
“听祐王这么说,奴婢想起来了,当年确实有位被处死的御医,听说是她开错了药,差点害死皇长子,所以被皇上抄
家赐死了。”想起当时先皇为了皇长子,发了好大的脾气,怎么说都是她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与皇后所生,但先皇真的
很护犊。“那个御医好像是姓林。”
听了成总管的话,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揣测,我看向皇姐,皇姐也正好看向我,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那么现在宫里的这个皇长子炎玉,其实是温清和她夫郎的孩子,并不是母皇的血脉,而
那个温玉公子才是真正的皇长子。”我把自己的猜测重新解释了一下,“当初冯昭仪在生下温玉后,发现他的身体十分虚弱
,患有先天性的心悸,那个被赐死的林太医便是给温玉主治的御医,她断定温玉最多活不过十岁,冯昭仪当时并不是昭仪
,若不是生下母皇的子嗣,也不会晋升为昭仪,所以他不能失去皇长子。当时温清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炎玉,刚好是和皇
长子的岁数相差不了几天,冯昭仪就有心换子,为了他的地位,他不能失去皇长子。”在研国长子的地位是很高的,不管
是男是女,只要是第一个先出生的,就是比后出生的弟妹尊贵,就算他是长子,地位差不多和普通的公主一样高贵。“他
宣召温清的夫郎抱着他的儿子一起进宫,吩咐好下人,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把两个孩子调换过来。温清的夫郎在回去后才
发现,自己的孩儿被冯昭仪调换了,他只不过是小小官员家的夫郎,而且冯昭仪又是他的好友,心里清楚皇长子的待遇要
比普通官员家的好许多,也默许了冯昭仪的做法。当时我给温玉治病的时候,温清的夫郎一点都没有亲生父亲那样的焦急
,好像是我救的人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亲戚,一个很重要的侄子之类的,并不像是亲人的感觉。我想这件事连温清都不知道
。”我站起身,抢过皇姐的茶喝了一口,继续又说,“这是我的判断,温玉的事先放一边,这件事并不是很重要。冯裕宁一
党的裁定,因有的人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弹劾冯裕宁的旧部,不只是温清,还有一些跟冯裕宁只交往过几次的官员,都
被牵连在内,很多人都想在皇姐面前立功,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升官发财。那些我没看见的就不管了,温清我不能不管,
她手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证据,而且据我所知,我朝仍然有别国的细作,此事不能不妨。”
“所以你昨天让孙皓告诉朕,你要让锡盟的人暗中劫温清回来?还让朕对外宣称温清被山匪劫持,不知去向?”我放下
皇姐的茶,因为被我喝光了,皇姐也没得喝了。这时的皇姐正色非常,知道我说的事越来越严肃,她不知不觉把称呼改为
‘朕’了。
“没错,而且那些追杀你的杀手们并未离开我国,我要以剿匪之名,让他们有来无回。”我说出我真正的目的,皇姐盯
了我好一阵子,盯得我有些发毛。
“祐儿能对我也做个保证吗?”祐儿的才学真的只限于医术和武功吗?她那大胆的猜测与分析,设计的手法让人察觉不
出,她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皇长子的真假,而是联系到我国内部的安危,她这样的心机如果用在别处,自己绝对猜不出
她的真正目的。
我盯着皇姐,她在看我的时候有些忧虑,我有些害怕她会像怜姐姐那样,我开始后悔,不应该在她面前如此毫不忌讳
,我应该自己去查,等事情查清楚后再禀告她。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竟然也学我那样,向我要保证,刚开始时我有
些发怔,不过很快就猜出她的想法,我这种人是最让人担心的那种。
“皇姐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种心思用在你身上。”用一些琐碎的事情来掩盖真正的目的,她怕我把这种心机用在她身
上,到时候她想防也防不了。
其实我对她的算计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从来都没有展开,而且我不会用这种手段算计皇姐,凭这点小手段
根本就行不通,对待皇姐必须是更加周密的计划才行。
“皇姐,我想说的事情就是这些。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我快饿扁了。”我耍赖的趴在皇姐的桌上,说的非常委屈。
我的目的不纯,一部分是转移话题,一部分是我真的饿了,早上没怎么吃东西。
“呵呵,成总管,让御膳房弄些早点来。”看着祐儿纠结的小脸,心一下子心疼起来,顺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手感竟和
嫣儿的一样好,没想到她身为女子,也有不输于男子的肌肤。
“是。”成总管应着,便出去了。
“青梨,你去问问你师傅,当年的事她肯定很清楚,务必让暗卫查清楚,当年被抄家的林御医是否还有家人活着。”我
转过头看向皇姐,“其实这件事最重要的人证就是温清的夫郎,只要温清的夫郎说出当年的真相,便可以肯定温玉的身份
。皇姐您刚登基,还不太不稳定,虽然母皇把国家治理的很好,可是有一些隐患母皇还没来得及处理,定国必先整内,母
皇拿冯欲宁第一个开刀,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些急不来,现在边关还算稳定,罗国和青国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你说朝中有她们的细作,这我
曾经听母皇说过,母皇提醒过我,让我多加留意每个大臣的举动,可是她们藏得太好,根本就无从下手,母皇也不给明示
。祐儿你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摇摇头,这上哪能看出来,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很难看出的,在你面前一个个都跟孙子似的,
哪里像奸细啊。”
我跟皇姐就这样讨论着,青梨还在一旁看着,并未离开。我感觉到她的视线时,看到青梨正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我,一
闪一闪的,炯炯有神。
“我说青梨,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怀疑你好女色。”我从皇姐的御桌上爬起来,拿出上位者的姿态,看着青梨,
心里十分好奇,她不会真的好女色吧?
“主子,您又戏弄青梨。”她被我说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
“呵呵,祐儿,也只有你才敢如此戏弄青梨,换做其她人肯定会被青梨报复回去。”看到青梨如此的不济,心里还真是
不得不佩服祐儿,那个在军营里说一不二的青将军,就这样被她戏弄得无地自容,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我看了看青梨,心里暗笑,若是让皇姐知道青梨身上所学的兵法多半是我教的,会不会更加吃惊。当时看过这里的兵
书后,发现比不上三十六计管用,那些兵法有些老套,根本就不值一提,因此我便将三十六计写给了青梨,她只看了一计
便眼神发亮的盯着我,跟今天的状况差不多。
谁会相信一个几岁的孩童能写出如此深奥的兵法,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嘛。不过青梨不会怀疑,因为我曾经跟他们说过
,我的灵魂一直都在别处,直到两岁才回归正体,他们认为我在那两年当中,学到的看到的东西,都是他们不能理解的。
他们一直都为我保护着这个秘密,除了青梨、菱荷、李红和朴太医与师傅外,没有人再知道这个秘密,而我怀疑他们早就
把这件事给忘了,因为我也慢慢的被这里同化了。
暗示证实
在皇姐那里搓了顿饭,便急忙出宫,发现墨姐还等在外面,正双手抱胸靠在马车上眯着。我悄悄走到她跟前,凑近她
,不知道我突然大叫,她会怎样的反应。
“墨姐!”我突然大吼,吓得墨姐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主,主子。”还好她听到来人叫她‘墨姐’,知道是熟人,要是她条件反射的出手,回去肯定会被小初数落一番,被骂
事小,若主子发起脾气来跟她动起手来,她这条命就得交代了?
“嘿嘿,墨姐,你倒是暇意,你知不知道,我快被那些朝臣弄得烦死了。”我爬上车,跟她唠叨着。“刚才在朝上,皇
姐让我负责今年的科举,还好我聪明,抓安太傅来垫底,这回又可以偷懒了,呵呵。”
“主子,您明明有能力的,为什么还这么谦虚?”主子的能力她们这些锡盟的人最了解。
“我哪里有什么能力?都是被人逼的。”我在车内,懒懒的说着。
“主子你是太懒吧?”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算是默认了,确实如她所说,懒得去做那些麻烦的事。
见车内没了声音,她也不再多话,专心架起车来。
“主子,到家了。”墨姐赶着车来到祐王府门口,甩缰下车,对车里的主子说着,可等了一会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主子?”她又试着唤了一声,里面仍然没动静。
“墨姐,你回来啦,主子呢?”小初听到门卫禀报,主子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她立刻出门迎接,却看到墨姐为难的看
着马车。
“小初,你来的正好,主子她……”墨姐指了指车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没事,主子一定是不想起,她懒着呢。”小初说完就想上前,没想到却被人抢先一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狼公子,他已经上车把主子抱了下来,只见主子在狼公子的怀里蹭了蹭,继续睡着。
“你们都去做你们的事吧,吩咐厨房备膳。”他抱着主子边走边吩咐着。
“是。”不愧是主子选定的主夫,总有一天他会走出主子的身后,成为与主子齐肩而行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公子,才能
配得上主子吧。
被小嗥这样抱着,感觉好温暖,好舒服,被他这样抱着,本来是懒的动,没想到真的睡着了。可能是在他怀里感到了
安心,全身松懈下来,一时之间好像什么都可以不想,醒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丢脸,好歹也是学武之人,没想到防备如此松
懈。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初看着我还不时的偷笑,其他小侍也是,看到我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让我十分纳闷。
“小嗥,他们干嘛笑得那么恶心?”我偷偷的问小嗥,他轻轻一笑,好像不打算回答我,我撇撇嘴觉得没趣。“小初,
温家父子如何了?”既然他们不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知道也好。
“回主子,我已经派小杏、小雪去照顾温家父子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小初摆好饭菜,站在我身边回话。
“那就好,一会儿吃完饭,让温夫人到书房见我。”说着我示意小初坐下一起吃,让其他人先退下。“小嗥,下午你想
出去吗?”
“不想,今天我想逛逛你的祐王府。”他边吃边说着。
“也是,这王府连我都没好好认过路,是该好好逛逛。那下午由为妻的陪你可好?”我发现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贼兮兮的凑近小嗥,他浅浅的一笑,看了我一眼,继续吃他的饭。还好我定力够好,他这一笑有够媚的,如果不是跟他一
起长大,还真会被他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饭后,小嗥不想陪我,他说他想先练练功,这么多天都没怎么练,怕生疏了,还有露浓,它早就技痒了,若不是祐王
府够大,估计它早就跑出去猎物了。
说起来有些好笑,自己这么大的府邸,竟还是第一次来自己的书房,这里是小初亲自布置的,她在凌霄门住过,知道
我原来的房间里有很多杂书,所以她在我的书房中也做了相同的摆设,跟凌霄门的书房一模一样。
“主子,温夫人来了。”小初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我做到主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仍然不喜欢茶的味道,不过白开水
太难喝,只能将就茶水了。
“见过祐王。”温夫人万万没有想到,江湖上盛名的医铭竟会是当今的祐王。
“免礼吧。温公子怎么样了?”我用手示意,让他坐下。
“回祐王,已经好多了,若不是祐王亲自诊视,玉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他站起身恭敬的回答着。
“温夫人不用如此多礼,哦,对了,温夫人,”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观察着他的神色。“温大人
在临行前有没有吩咐过你什么话?”
“这……”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我,看到我紧盯着他后,赶紧低下了头。
“本王并不是想试探你们夫妻之间的房话,若想救温大人,本王必须知道所有的真相。”他还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这
样的话我无法施加暗示。
“……”他依然保持沉默。
“温夫人,其实你不用这么顾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应该算是一家人。”他的口风还真紧,看来只能从温玉那里
下手。“你把温公子教育得很好,若不是他身体不好,现在也该许人家了,他跟玉皇兄差不多大呢。”
听我提到‘玉皇兄’,他的身子猛然一震,突然抬起头来看我,却刚好着了我的道。
“温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催眠是心理学中一门最复杂的课程,凡是学心理学的人,多少都会一点催眠,而且
在学习期间,还有专门的课解释催眠法。这门课程我只学了个皮毛,不过在凌霄门的书楼里,有一些关于‘摄魂法’的记载
,与现代的催眠术很像。这种手段很方便,很好用,比起用武力的强硬手法来得轻松,我偷偷研究了一阵子,还是颇有效
果的。
“她……留下一本书……”他恍恍惚惚的回答着,“一本不知道……是讲什么的书。”
“等一会你醒来的时候,找机会把书给我。”及时下暗示,应该不算干预他人身心健康。“她有说过什么吗?”
“她说……务必保管好那本书。”他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从未离开过。
“还有吗?”我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加深催眠的程度。
“没了。”他摇了摇头。
“温玉是你亲生的孩子吗?”这件事顺便也证实一下吧。
“……不是……”他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的孩子呢?”不会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成了宫中秘史的典型吧?
“在宫中……”果然没错,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还好他没生个女儿,若生成了女儿,今天的皇位可就轮不到皇姐了。
我离开他的眼睛,打了个指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温夫人,请您好好照顾温公子,若有机会,本王想把皇长子带来见见他,他们年纪相仿,一定会合得来。”我看着他
微微一笑,可怜这位父亲连自己孩儿的面都没见上几回,就被我给弄傻了。
“……”他没有听错吧?祐王说她要带皇长子出来见他?她知道些什么?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觉得这位祐王
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温夫人,温夫人?”见他发呆起来,我就知道刚才的暗示在和他的心理做斗争,不知道我的暗示能不能管用。
“哦,祐王,什么事?”他刚才在发呆,没有听到祐王在说什么。
“本王是在说,温大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能够证明她的清白。”我都说得这么白了,他应该能把东西交给我吧?
“有的,清……妻主曾经说过,有一本书一定不能弄丢了,所以一直随身带着,以防万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精心包裹
着的书,他把包书的布小心翼翼的撤掉后,把书递给了我。
我翻开一看,全都是语序不通的句子,跟乱码有一拼,虽然字都能看懂,不过却读不懂,看来得找个喜欢文字游戏的
人来翻译,这种事让我想起了侦探游戏,看来最适合的人选非姜惜铭莫属。
“这书能先放本王这吗?本王想研究一下。”看来有些人是怕人破解了这本书所记载的东西,而对拥有这本书的人赶尽
杀绝。
“听凭祐王安排。”看来对他的暗示很有用,这样我就不担心了炎佐会误入歧途了。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本书温清是从何处得来的呢?我见过温清的笔迹,这并不是她写的,难道温清身后还有人?怎么会这么复杂。
“祐王殿下,若没别的事情了,奴家先告退了。”端茶送客的暗喻他还是懂的,而且清儿留下的东西都已经交给她了,
她的目的也是这本书吧,希望她能救回清儿。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说,祐王府的人都是本王的亲信,你大可放心。”说真的,冯裕宁的孩子当中,长在她身
边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些由父亲带大的孩子却一个比一个懂事,真不知道冯裕宁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位温夫人深知官场
的黑暗,温婉大方,可见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抚养他长大的人,一定是个知书达礼的官家男眷。“小初,送温夫人。”
“是。”小初应声进来,引着温夫人回去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天又有的忙了。
送走温夫人后,我让小初带路去小嗥的院子,刚到门口就听到院内有人打斗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是小嗥和露浓在过
招。小嗥的功夫竟然这么高了,虽然内力差了些,但招数精湛,鞭子到了他的手里,就像活了一般,犹如蛇影追命,想逃
,没那么容易。
露浓与小嗥过招的时候,浑身的煞气全开,引得四周的飞禽走兽皆避让。露浓是不是又长大了些?它那双蔚蓝色的眼
睛,越来越蓝,配上全身雪白的毛发,越来越英气逼人,狼中之王差不多也就它这样吧。
“小初,你觉得自己的武功跟小嗥比,能胜几分?”我低声问着身旁的小初,她的功夫不弱,只不过年纪小,常常吃亏
在内功上。
“狼公子的功力不下于主子,虽然内力比不上主子,但招式上绝对不凡。小初若跟狼公子较量,最多只能赢上三分。
但若小初下杀手的话,狼公子定会死在小初手下。”小初笑得无害,可说得阴森冷然,让我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
杀手和武林高手的区别就在于,杀手招招致命,武林高手只拼武艺。两者目的不同,结果亦不同,那些武林高手往往
就败于杀手的狠绝,干净利落的手法。
“论实战我跟小嗥的经验都不够。”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小嗥他们过招。
“主子怕是过谦了吧,您当年可是把夜罗的杀手全部活捉,这还不算实战经验?”回忆起当年的主子,那身手可以说如
鬼魅一般,快得看不清。
“你别忘了,我向来很懒,一半用武功,一半用毒,才活捉她们的,若单凭武功,不一定有那本事。”当年我也是想试
试自己的实力,但终究不太自信,而我下毒的本事可是从小练到大,比起武功来要高上许多。
“主子已经很厉害了,您一直都是小初敬仰的对象,小初一直都很想成为像您这么完美的人。”她倒是直言不讳,说出
这话也不怕自己寒碜。
“完美吗?”我淡淡一笑,若真的完美,怜姐姐又怎会惧怕我?若是完美最后受伤的不会是我。
算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该如何帮皇姐治理好国家,怎样统一紫苑大陆,我可不想一辈
子都这么忙碌。我还是想过那种仗剑江湖,偕美游遍天下,无拘无束的日子。
“颜,完了?”我知道他是在问温夫人那边的事。
“嗯,练完没有?去湖边逛逛如何?”想起那片湖泊,就不禁想起那湖中望月亭。
“早就想去了,就等着你了。”他见我来后,渐渐的停了手,露浓跳到我跟前,来蹭我的手。
我毫不吝啬的抚弄它的头,使劲揉虐它的脖子,它真的很喜欢我跟小嗥,可能是因为它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而长时间陪伴它的却是小嗥。
“我们走吧,小初,带路。”我牵着露浓走在前面,小嗥收了手里的鞭子,跟在我身侧,与我并肩而行。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的武王府有多漂亮,可我知道我的祐王府有多漂亮,这简直可以列入世界遗产之列,我曾经去过北
京的故宫,见过那里的富丽堂皇,知道颐和园的秀丽,圆明园的静美,也去过苏州园林,那里的清秀景色。可那些都是遗
迹,还是被处理过的遗迹,而这里是真真正正的原貌,没有受过侵害,没被八国联军搜刮过,没有人故意损害,只有刚刚
被工人凿刻过的痕迹,只有那些维护院中清洁的丫鬟们,再有就是园丁们修剪过的痕迹。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府邸的景色
美得好像不似凡人住的。
“哈哈……”我不禁笑出声,现在我是不是算是有房有车,而且这房子还是个大庄园,大到会迷路的程度。
“主子,有什么不对吗?”小初看主子笑得奇怪,有些纳闷,瞄了一眼前面的景色,没发现什么不对呀?
“没事,我在想我的宅子够大,等孟喜她们过来,就住这里好了,和冒屯山比起来,我这祐王府大竟是有过之而无不
及。”蹲下身撩了一下湖水,清爽怡人。
“让她们那些皮丫头住进来,还不拆了你的祐王府?”小嗥在一旁拆我的台,我淡笑不语,确实如他所说,还好皇姐早
就帮我找好安置她们的地方,我府后靠的山林便是最好的屯兵处,皇姐算是默许了我私人军队的存在。
“也是,那就让冒屯山的小子们住吧,正好我府里的房间够多。”顺便也让人知道,我祐王府里不缺男人,特别是漂亮
的男人。
“你打的主意,外面的人可不会明白,她们装糊涂的本事极高,你自求多福吧。”他竟是越来越熟知那些达官贵人的想
法,不知道是不是我熏陶给他的。
小嗥说得不错,那些官员装糊涂的本事可比我高上几百倍,但有一点她们还是要顾及的,那就是我这个祐王可是亦正
亦邪,耍起狠来谁也不拦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快到元旦了呢,多写点,我这一章这么多字,应该还够看吧?
总比我分着发好吧~~嘿嘿~~(贼笑中)
事态转变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我把那本‘乱码书’带上,总得让皇姐瞧瞧再做定夺,顺便听听暗卫调查的结果。朝上这帮朝臣还
是那一套,说了一大堆的修饰词语,还没说到正题上,这回我倒是没睡,静静的看着她们,不过一样的是,我依然没注意
她们在说些什么。
“退朝——”成总管终于喊出我最爱听的两个字,趁人都没走,我立刻来到姜惜铭面前。
“姜大人,本王有事找姜大人商量一下,能否请大人移步?”我对着她抱拳施礼,客气的说着。
“祐王只管吩咐。”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非常恭敬的回道。
看到我突然找姜惜铭,其她官员都疑惑的看着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即使再羡慕,再嫉妒,也不敢贸然的上前啊
。
“大人,请。”我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就发现顾丞相和安太傅也都跟了上来,我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对她们笑了笑,
表示同意她们也跟来。我把她们带到了皇姐的御书房,这时的皇姐也刚好回到御书房,连衣服都没换。“皇姐,臣妹求见
。”我站在门口,对里面的皇姐喊道。
“祐儿?进来吧。”皇姐正站在殿中,看到我们这一大帮人进来,有些怔楞。
“皇姐,臣妹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而且在温夫人那里还得到一本书,可这本书根本就看不懂,所以我请了姜大人来
。”我直接上前,从怀里掏出昨天从温夫人那里得来的书,递给皇姐。
觐见皇上必须要进礼,可我一直都跟皇姐随意惯了,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我身后的人可没我这么大胆,见到皇姐后,
就跪地高呼‘万岁’。
“都起来吧。”皇姐倒是不见怪,接过我手里的书,翻了几页,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本书真的有用吗?”
“温清告诉她夫郎,一定要保存好这本书,我想应该有用,所以我请了姜大人来,以她的才智,应该可以破译。”我转
头一看,青梨也跟了进来,她手上拿了一堆资料,看到我后她向皇姐施礼,之后就走向我。
“主子,查出的就这么多了,当年先皇不是很喜欢冯昭仪,可碍于太后的压力,才不得不纳了冯昭仪进宫,他能怀上
先皇的子嗣,是因为他在先皇的酒中下了药。当年那个林太医满门,已经不知去向,如果主子想查,可以动用简楼或锡盟
。”青梨在我这边低声说着,把她手中的资料递给我。
我接过这厚厚的资料,翻了翻,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光看着就麻烦。瞥了两眼,看到了林太医的名字,她叫做林殇
恒,有一子单名一个‘景’字。没想到啊,世界如此之小,转转悠悠全都是我身边的人。
“姜大人,你来看看这本书。”皇姐在那边吩咐起姜惜铭来,当姜惜铭接过书后,眼神慢慢变得发亮,非常专注的看着
书,好像看到了一本很有趣的东西,翻了一页下去,又翻了回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皇姐,这些你看看。”我把青梨拿过来的资料递给皇姐,然后继续说道,“昨天我已经证实过了,确实像我猜测的那
样。”我正经的表情让皇姐也不敢怠慢,她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堆,转身坐到皇椅上,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皇上,祐王,这本书……”听到姜惜铭开口说话,我们这才转向她,而她的脸色如锅底一般,严肃得可怕。
“姜大人,你这么快就看懂这书上写的什么东西了?”我还真是小瞧她了,我以为她至少也得用两三天的时间。
“祐王,您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书?这本书是潜伏在我朝奸细的名单。”听她说完,不只我和皇姐,就连一旁的顾丞相
和安太傅也是大吃一惊。
“哈,运气真好。”我看向皇姐,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的运气如此好。
“祐儿,这次多亏你了。”不管是祐儿的能力也好,还是祐儿的运气也罢,这次的功劳,全都是她的,她还有多少能力
没有发挥?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底。
“怎么会,是皇姐洪福齐天,别人想打主意也得看看对方是谁。更何况我也没白打出医铭的旗号,总算有些回报。”我
略微谦虚了一下,看着皇姐激动的样子,这是她当皇帝后,第一次这么开心吧。
“祐儿,”皇姐放下手中的资料,突然问起我来,“你想怎么处置那个假的?”
“好人做到底呗,我会负责治好他,带他去见温夫人。而且……”若温清是被人陷害的,那么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
么重要的东西在她手中,知道的人能让她活着就怪了。“算是我们皇家对他们的补偿吧,她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有他们的
无奈。”听了我这一番话,一旁的三位大人抬头看了看我们,相视看了一眼,继续当聋子。
“嗯。”皇姐同意的点点头,“不过此事不能昭告天下,但朕会收他为义兄,祐儿要好好照顾他呀。”皇姐看了一眼那三
位大人,有些意味深长。
“这一点皇姐放心,身为医者的原则,臣妹还是有的。”可怜的温玉,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身世会这么复杂吧。
“姜爱卿,尽快把名单拟出来给朕,这些人朕绝不放过。来人,给姜爱卿准备纸墨。”我突然发现,皇姐越来越有皇帝
威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姐已经有几分母皇的架势。
“皇姐,几天没见嫣儿了,臣妹想去看看。”顺便看看那个温家所出的皇长子傻成什么样了,也好根据他的情况配药。
“去吧,祐儿留下陪朕吃午膳吧。”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姐唤住我。
“嗯……,好吧,那让成总管转告我的车夫阿墨,让她先回去,顺便告诉她我留在宫里了。”看到安太傅正好奇的看着姜
惜铭手中的书,我笑了笑,“安太傅,距科考还有多久?”
“回祐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被人点到名,她恭敬的回答,可心中还是不太明白,那本书姜惜铭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个月啊,这么长……”看来还可以轻松一段日子,也快到秋天了。“安太傅,关于这次科考,你大概写个流程给本王
。”我看了一眼皇姐,关于我的想法还是下次再跟皇姐讨论吧。
“是,祐王。”看来祐王不会全推给她了,看来今年的科考要严格了。
中午过后拉着嫣儿跟皇姐一起用过午膳,我跟皇姐去看了看炎玉,没想到炎玉变得这么惨,宫中的人都知道他是冯昭
仪的儿子,又成了痴傻,他之前在宫中一直都很霸道,下人有一点错误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处罚,弄得在他身边侍人兢兢战
战的。当年若不是他对人不好,下人们也不会对他的异常知而不报,弄得他成了无药可医的傻子。
现在的皇长子,满身腥臭,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样子,在冷宫中乱跑,我跟皇姐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禁
摇头,世态炎凉啊,虎落平阳被犬欺,此话不假啊。皇姐直接抓人训斥起来,别看皇姐平时对我宠爱有加,发起脾气来还
真是吓人,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姐如此生气的样子吧,看把他们吓的,连站都站不住了,跪在地上直哆嗦。
知道了炎玉的病情,也就不担心了,让他再多傻几天吧,等我配齐药材,还有冒屯山的小子们来了,再给他治不迟。
我回到府邸,已经是下午了,刚进门就看到小初等在门口,看我回来后,她立刻上前来,面容很是严肃,没有平时嬉
皮笑脸的样子。
“主子,锡盟来消息了。”她紧跟在我身后,我正走往书房的方向。
“哦?什么消息?”林景那里我也要亲自询问一下,看看是不是同名同姓的,闹出笑话可不好,若真是他本人,我们皇
家又多了一份亏欠要还。
“您派去劫持温清的人回报,她们赶到的时候,温清已经死了。”小初知道我接进府的那对父子,就是这个温清的家眷
,听到消息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还是让人快了一步。”温清没那个命让我救了,她抚养皇兄这么多年,还没见到皇兄嫁人就这样死了。
“主子,听锡盟的人验查,温清是被职业杀手这个的。”她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表情有些调皮,眼中闪着寒光。
“死了就死了吧,找时间你去告诉林景,我要见他,让他有空过来一趟,我有事问他。”想起上次跟无逸去夜明楼时,
差点被那些男人的味道呛死,还好我时常侵在草药中,浓烈的味道对我来说还能勉强接受,不过我是不想再受那个罪了。
“是,小初这就去办。”说完她便离开了。
这时我已经走到了书房,站在书房中,看着这里全都是古香古色的设施,在这个世界重生已经有十三年了,这些年来
没有一天闲置下来的,不是在各处游览名胜古迹,就是学习各种知识,为了家人,为了身边的人,走走转转,费尽心思想
护他们周全,可到头来谁也没护住,不,护住了吧,起码皇姐还在。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又得浮生半日闲’,如果真的能闲下来,
我还感慨个什么劲呀。
“没想到主子有此雅兴,在这里赋诗呢。”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这些日子我让她安顿她的家人,顺便上师门去报个平
安,所以我及笄时她都不在身边。“给主子请安,无逸回来了。”
“把你的家人都安排妥当,回过师门了?”她终于回来,这些天她不在身边,还怪想她的。
“是,师傅听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也原谅了无逸,命无逸回来继续辅佐主子。”她回到师门,师傅正准备下山,看到她
回来后,激动得抱住了她,师傅以为她也死了,正想上皇城为她讨回个公道。师傅听她把所有经过叙述了一遍后,沉思了
很久,然后就命她继续跟随主子,直到三国统一。
“嗯,回来就好。你父弟都安排妥当了?没有你在身边照顾,他们可安全?”我只是随口问的,没想到还问出点暧昧来
。
“主子放心,我父弟的住所是菱花找人安排的,而且菱花还让系儿有时间到简楼帮忙。”她说着的时候,对着我笑了笑
,“菱花很上心呢。”
“呵呵,那丫头能这么主动也不容易,我们也不用点破,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兴许会有我们预料之外的结果。”我是不
是应该张啰张啰他们的终身大事了?怎么一个个都没结果,暧昧感倒是很强,就是没一个主动的。“我会给他们制造机会
的。”
看到主子一脸的贼笑,她的笑容也绽开来,很久没看到主子的笑容了,看来主子已经走出了父母之死的悲痛,她真是
坚强,要是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她这样。听说主子还流放了二皇[img]stzb_323.gif[/img],她竟然没有杀了二皇
[img]stzb_323.gif[/img],那是怎样的度量,怎样的胸襟,怪不得师傅让自己跟随她,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处处为人着
想,所办之事都有长远的效用。师傅在听过自己叙述主子的事后惊异非常,师傅还曾反复的问自己,主子真的只有十几岁
吗?得到自己肯定后,师傅只说了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来人。”我对着门口喊道,果然有人进来候命。
“小敏在。”进来的是个清秀稳重的小侍,每天早上都有他,还有一个小侍给我更衣。
“更衣。”他领命出去叫人了,很快就回来带了几个人,被人服侍惯了,自己穿衣服都懒得穿了。把朝服换下后,带着
无逸来到了温家父子的院子,关于温清的事,还是早些告诉他们的好。
“祐王?”小布正在院子中,陪着温玉散步,看到我后,立刻施礼,“小布见过祐王。公子这位是祐王,也是医铭。”温
玉见过我,只是当时他刚刚醒来,还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我是大夫。
“不用拘礼了,温夫人呢?”我四处看了看,温夫人竟然不在。
“主父找您去了,好像有事情要跟您说。”小布如实回答,我看了看温玉,他的面色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好多了,不过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温公子,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我上前一步,伸手去抓他的脉,他开始还躲了一下,怎么说我都是武林高手,他一
个病怏子,能躲过我?“温公子不要在院中多待,露水太重,容易受寒,多加调养几日,你的病也就能好上大半了。”
“谢祐王。”他的眉目像极了母皇,没想到除了炎佐,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当中,他这个长子会如此像母皇。看着他的样
子,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亲近感来。
“你的眼睛真漂亮。”他这双眼跟母皇的极像,带着倔强、骄傲、坚决,唯独少了凌厉绝然,我不禁伸出手抚上他的眼
睛,“像极了母皇。”我有些情不自禁,在我心中一个母亲就该是母皇那样的,宠我,爱我,疼我……
被我碰到后,他看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恼怒,估计是把我当成好色之徒了。
“祐王请自重。”他真的生气了,看他生气的样子,又更像了母皇几分。
“呵呵,温公子,凭美貌你比不过本王,本王对你这种身子骨的男人没兴趣,你大可放心。本王只不过把你当哥哥一
样爱护,更何况这是我们皇家欠你的。”我收回手,不冷不淡的说着,而这时温夫人刚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我刚才的
这翻话,他盯着我的眼神变得惊恐。
“主父……?”小布看到温夫人惊恐的样子后,不解的唤了一声,温玉这时也注意到他父亲的不对。
“祐王……您……”他不太确定,听到祐王说‘当哥哥一样爱护’时,他就有种被揭穿的感觉,这个秘密一直都压在他的心底
,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就连妻主也被他瞒在鼓里,为什么他会觉得祐王知道真相?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冯昭仪对你做的事,你与亲子离散多年,还要尽心照顾教养皇兄,这是我们皇家亏欠你们温家
的,本想做一些补偿给你们,却不想天不从人愿。你的孩子被冯昭仪下给本王的毒给弄傻了,本王会尽自己的能力来救他
,而温大人她……本王已经尽力了。”我有些抱歉,没能保住温清不说,他的儿子也是因皇家的争斗,而丧失了多年的自主
能力。
“……”温夫人没有说话,他怔怔的看着地面,我知道对这种打击来说,谁都不可能很快接受的,需要缓冲的时间。
“祐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温玉怎么说都是皇城的第一才子,我说话这么白,他不可能听不懂。
“意思很简单,……”我想直接说明白也好,省得他以后情绪大动,对病情不好。
“祐王,请您不要说。”温夫人立即拦住了我,他对上温玉的眼神有些闪躲,“请让……”
“好,你亲自解释吧,那本王就先告辞了。”他接我一句,我接他一句,算扯平。
也不管他们是如何解释的,总之我已经把温清的消息告诉了他,看他也不是很激动的样子,估计是早有心理准备。可
怜的温玉,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病,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竟不是亲生的,而他还是罪妃的儿子,当今的圣上的皇兄
,我研国的皇长子,虽然有着尊贵的身份,却有着禁忌的血缘。
作者有话要说:我病了,所以罢更了~~等我好了就回来
上吐下泄,闹胃病,还发烧~~~难受啊~~~
贡生有为
告诉小初让林景抽空来见我以后,已经有七八天了,这厮竟然还不来,看来我这个‘退休’了的门主,赶不上新门主的
架子大呀。
今天刚下早朝,安太傅就把她写好的‘科考进程’交给了我,没想到她这么积极,看来她还是不够忙啊,竟然还有空给
我写这种东西。虽说是我让她写的,可没想到她才这么几天就给我送来了,不太想收啊。
“小初,”刚下马车,就见小初迎出府来。“去准备两套便服,我和安太傅要出去逛逛。”下朝的时候,我让安太傅跟我
一起回府,顺便去看看那些刚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贡生,还有皇家学院举荐上来的贡生,她们都必须参加这次的秋闱。
“是,小初这就叫人准备。”她应了一声,扶着我身后的安太傅下了马车。
“多谢。”说真的我没想到安太傅竟然会向我的管家道谢,还是读书人恭敬谦卑,她的谦恭是生在骨子里的。
这些天温家的人没来找过我,不知道温玉能不能接受他的新身份,没来找我就说明他没犯病,大概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吧。他的养父母对他如珠如宝,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而且用尽心思培养他照顾他,我想他既然是个才子,那就一定不会
太笨,能够自己想明白,也会处理对好养父母的感情吧。
“安太傅,你没看过本王的府邸吧?”我回过身看向安太傅,“说实话,我这府邸建的可比皇姐的御花园还要漂亮,真
不知道母皇是怎么找人修的,都有些不敢住了。安太傅,这边请。”我拉着她往里走,她被我拽着不好意思挣脱,只能任
由我拉着。
“祐王您太客气了。听顾丞相说过,在您被封王的那天起,先皇就派人物色您的府邸了,这府邸修建了近十多年,刚
好在您及笄之前完工,日子掌握的相当准确呢。”随着祐王向前走着,她曾经听过负责修建祐王府的官员向先皇汇报,本
以为那官员是夸大其词,宣捧自己的功绩,把自己负责修建的王府夸得像仙境一般。今天她亲眼看到,这祐王府的景色要
比那官员汇报的还要美好,还要飘渺,没想到这样的景物,都是人工建造出来的,简直是人间仙境了。
感觉到安太傅停下来的脚步,我松开拉着她的手,微微笑了笑,这样的景色只要是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会贪看迷恋,
就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安太傅,若喜欢这里的景物,可随时过府一叙。”看她一副百看不厌的样子,就成全她好了,更何况她好像还未成亲
,不知道我那正派的温玉皇兄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越看这个安太傅,越觉得顺眼,她长相温儒而雅,能被封为太傅必定
是才识过人,温玉皇兄刚好也是一代才子,他们肯定会谈得来的。
看来我以后不当祐王,一定要去当媒婆,哈哈。
“那安某就叨扰祐王了,这景色安某还是头一次见到。”她的眼中多了几分迷离,文人都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特别是眼
前这位极其喜欢吟诗作对的主。
“哪里,这是本王的荣幸才是。”我淡淡一笑,“安太傅,还是先随本王换身衣物吧,这朝服行动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是,祐王请。”她终于收回那双贪看景色的眼,对着我作了一个揖。
“请。”我转身走在前面带路,她不时的回头看向湖中的望月亭。
那亭楼有两层,第一层如凉亭一样,只有四根柱子,上层则是如阁楼一样,四面都是窗,里面的设施我让小初按书房
的样子摆设的,虽然小了点,不过有种温馨的感觉。在望月楼的四周,没有一艘船,若不是轻功过人是不可能进入望月亭
的,而这望月亭只有我跟小嗥随时都能进去,其他人想入内,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等我们二人换了便衣后,小嗥已经知道安太傅来了,派人通知厨房预备了午膳,然后带着几个侍人过来,见到我后淡
淡的一笑。“颜,饿了没有?我已经让厨房准备膳食了。”
“呵呵,我没有让人通知你,我们要出去吃吗?”我对他眨了眨眼睛,十分疑惑的样子,他慢慢眯起眼睛,嘴角露出几
分邪气来。
“哦?吩咐谁来告诉我的?这奴才竟没及时通知主子,看来我这家规立得不够啊。”他故意说得阴森森的,惹得我一阵
轻笑,他今天竟然在外人面前露出本性,可见他是不把来人放在眼里,不知不觉他也学会了一些他以前不喜欢的一些东西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我看他是‘一入侯门成长快’。
“……”安太傅看着这未来的小两口,因为午膳的事来回瞪眼睛,于是好心的提醒祐王,“祐王,刚才没听到您吩咐谁去
通知狼公子呀?”
听到安太傅的话,和小嗥双双的看向她,她被我们两个看得不知所措,不解的眨眨眼睛,看到她窘迫的样子,我们两
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安大人,您也太好欺负了,我们家两位主子常常逗着玩,您竟然还当真了。”小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奉上茶的时候
,在一旁提醒安太傅,眼中却是一副调侃的意味。
“……”听了小初的话,安太傅的脸立刻变得红润起来。
“既然小嗥已经吩咐厨房了,那我们就在家用吧,等用过后再出去也不迟。”我笑意盈盈的看着安太傅粉红的脸蛋,再
转向小嗥,他的邪笑渐渐的扩大。
“你就这样出去,不怕被人认出来?”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想出什么损招来了,这跟我时间长了,别的没学会
,使坏的主意倒是学了不少。
“那你说怎么办?”我倒是开始好奇,他想我怎么样呢。
“你的容貌可以跟男子一拼,不如扮男子吧,还可以带面纱,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啦。”他说着的时候,手还不规不
矩的摸上我的脸,看得周围人的脸直泛红。
“呵呵,那你岂不是也得戴面纱啦?也行,我穿男装戴面纱的话,那你也得给我戴上你最不乐意戴的面纱。”他以为穿
男装我就会怕了?在现代男扮女,女扮男的还算是一种时尚,我可没他们这些古人思想顽固不化,扮男装兴许还能钓到几
个美女也说不定。想着的时候,我的嘴角也露出一抹邪笑。
“只要你敢穿,我就带。”看来他是赌我不敢穿。
“好,你可别后悔。”以前让他戴面纱他就是不肯,为了这次出去少些麻烦,我一定要他戴上不可。
“我看后悔的是你。”他就不信,她一个大女子敢穿男装,怎么说这里都是女尊的世界,出门穿女装可比穿男装方便多
了。
“那可不一定。”说完我便让人给我准备男装,回房换衣服去了。
在大厅中,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安太傅,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初,她正笑眯眯的看着祐王和狼公子离去的方向。
“安大人不用惊慌,您先喝茶,主子和狼公子两人这样可是家常便饭,两人都是好玩的人,等他们玩够了就正经起来
了。”小初相当殷勤的安抚着安太傅,“若您觉得无聊,小初带您去湖边走走吧。”
“甚好,这就去吧。”她一听要去看湖就坐不住了。
文轩楼是皇城最大的茶馆之一,同时也是云集莘莘学子之所,想进茶馆的学子们,只要凭一首诗或一副对子,就能免
费入内,当然必须是绝好的佳句或是绝对,不然茶馆的老板还不得关门大吉呀。
众学子们正在对一幅字画品头论足,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人都不时的评论一句,讨论得正火热呢,却被门口进来的几
人吸引了目光。最先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堇色服侍的男子,戴着同色的面纱,露出一双杏核眼,那清澈透明的双眸甚是勾
人,头上简单的用一只木簪束着,却不失风韵,给人一股清兰般的气息。再看他身后跟着的男子,不似先前那位的气质温
雅,给人一种张狂的感觉,特别是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就像是深夜中俯视的狼,让人心惊胆战。再后面是两名女子,一位
身穿儒装,是位文人雅士,长相普通却儒雅非凡,另一位则是一身短打衣衫,带着佩剑,相貌姣好,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她紧紧的护着前面两位男子,一看就知道是随行的侍从。
众人看着他们,虽然两位男子都戴着面纱,却不难看出这两位男子都是绝色姿容,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来游玩,看
他们的身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特别是他们身后的那名侍卫,普通人家能请得起这样气质英伟的侍卫吗?
“几位客官,里边请。”小二见几人进来,立马上前来招呼,这等人物她可不能怠慢了,若是错过打赏的钱,她就太屈
了。
“小二,有包厢吗?”左眼角下有颗泪痣的侍从朗声的问道。
“有,有,几位楼上请。”小二殷勤的带路,进了包厢后,侍从叫了一壶毛尖和几盘点心,那名侍从还拿出几个碎银子
打赏了她,她高兴得乐颠颠的走了。
这一行四人,两男两女正是我,小嗥,安太傅和无逸,我穿着一身男装,招摇过市,心里还有些得意,不是胡吹人漂
亮穿什么都好看。
“祐王,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安太傅不解的看向我,没想到我真的敢穿着男装到处走。
“你平时没来过吗?要叫我简公子。”这时小二刚好送茶进来,还有几盘点心,之后点头哈腰的退出去了。
“是,简公子。安某平时很少在外行走,特别是闹市。”平时她都在院子中作作画,写写字,或是邀好友下下棋,很少
出去走动,除非是初春踏青之时。
“现在在皇城走动最多的都是皇家学院的贡生,这些贡生当中一部分是各地举荐上来入学的,一部分是皇城中达官贵
人介绍进去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女儿,再等上一个多月那些贫穷家出的贡生举人什么的,就会陆续赶来皇城了,那时候
会更热闹。今天来这里,我是想看看皇家学院的贡生到底有多少底子,这些人大都是纨绔子女,若不是凭家世背景,估计
她们连考都考不进皇家学院。”我品了一口茶,清香凝神。“我强烈的怀疑她们的真才实学。”
“也不见得,据安某所知,顾丞相的女儿顾庚才学不下于安某,特别是她的棋艺,安某自愧不如。”实在是受不了她的
拘束,即使跟她说过多少遍,她还是老样子不改。
“哦?她可愿意出仕?”顾清明的女儿果然像她,可不知道她心性如何。
“这……,好像听顾丞相说过,顾庚好像不太愿意接触官场。”她有些遗憾,甚是可惜的样子。
“一般都是如此,只要是有些思想的官家子女,都不愿出仕的。”我拿起茶杯又品了一口。“包括我在内。”
安太傅听完我的话,惊异的看着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想想就会明白,一个连皇帝都不想当的人,会愿意当
臣子?
“现今三分天下,我研国早晚会鼎立在其他两国之上。”一个身穿紫色服饰,拿着一把纸扇在手中摆弄,站在大堂之中
侃侃而谈,她脸上流露出的自信,坚定固执的眼神,话语的刚愎桀骜,让我注意到了她。
“虽然你说得不错,但你别忘了,现因南方大水,灾后重建,又碰上先皇去逝,新皇登基,祐王平定叛乱,这些都加
在一起,你觉得我国还有那个能力立于其他两国之上吗?单说这灾后重建就花费了国库三分之一的银子。”反驳她的是一
个身穿绿色布衣,头上只系了一条破布,在她的衣角下,有一块同色的补丁。
“你好大的胆子,竟质疑当今圣上的能力,枉论朝廷事宜,当今圣上是何等的英明,在她当太女之时,做过多少贡献
,单说南方大水,太女殿下亲自把关,处理了所有的事情,安定之后方才赶了回来。吾皇的能力是毋庸质疑的。”紫色衣
服的女子一脸郑重,很是恭敬的样子。
“是,当今圣上确实有些能力,但若不是祐王,现在当皇上的还说不定是……”
听了几句,这绿色布衣的女子好大的胆子,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何会如此分析当今形势,竟如此瞧不
起我那威严洪浩的皇姐,可见她是没看见皇姐的样子,若看到皇姐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无逸,你去下面打听打听,那紫衣的女子和绿色布衣的女子都叫什么名字。”我对那个绿色布衣的女子十分感兴趣。
“是。”她转身下楼去了,下面又有几个人加入她们的讨论之中。
“祐王虽说很神秘,可你也不用这样盲目崇拜吧,我听母亲提过祐王这个人,她生的女生男相,眼睛甚是勾人,却凶
狠得紧,只要是得罪她的,都没有好下场。二皇女炎佐就是被她流放的,据宫中的人说,那二皇女在及笄的前一晚打伤了
她的贴身宫女,她就怀恨在心,在先皇的入葬的时候,当场鞭笞了她。”说话的是一身蓝衣,长相消瘦的女子。
“祐王这个人为人傲慢,难以捉摸,特别是她当监国的时候,故意装傻把所有朝臣给耍得团团转。”一个穿着黄色锦衣
的女子,很是不忿的说着,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有些好笑,那帮朝臣是心里有鬼吧。
我这双眼睛可是跟父后的一模一样,要是真的勾人,岂不是拐着弯说我父后狐媚了?对了,还有嫣儿也得算上。
“住口,那些都是传言。”那绿衣女子竟愤怒的为我辩白,“祐王年仅十五岁,把逼宫人全数歼灭,在当监国期间,看
不惯那帮朝臣欺她年幼,故此才有装傻一说。她年纪虽小却处处行事谨慎,帮助皇上处理朝政,你们知不知道,那治水的
妙方是祐王提出来的,是皇上派工部的人配合祐王,写出那些实施措施的。她的功绩还不仅仅如此,祐王还是有名的神医
,深受百姓的爱戴。”
“这绿衣女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看来这绿衣女子不简单。”我不禁站了起来,看向下面的几人自言自语道。
“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治水之事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大措施,怎么会归到祐王头上。”说这话的是紫衣女子,她不
屑的瞥了绿衣女子一眼,甚是鄙夷。
“哼,信不信由你。”绿衣女子说完转身想走,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她知道得太多了。
“这位小姐真的很崇拜祐王呢,不知那位祐王还有什么地方让你尊敬的?”我故意改变了声音,低沉而古韵,像普通的
男子一样的沉声。
听到我的发问,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祐王好色,身边不管是男子或女子都
是人间难得的绝色,特别是其中一位男子,可谓是绝色中的绝色,祐王甚是喜爱,常年带在身边。其他的并未听说她做过
多大的伟绩,最多就是平定了宫闱之乱,辅佐了新皇登基。”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你们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却不知祐王在后面做了多少事情。”她拱手谦逊的向我行礼,没想
到她还是位守礼之人。
“哦?那小姐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呢?”我的笑容是越扩越大,对她这个人兴趣越来越大。
“这位公子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她拱拱手,转身走了。
这次我没拦她,因为无逸上来告诉我,那紫衣女子叫做康有为,黄衣女子叫薛锦文,至于那个绿衣的女子名叫梁启,
是一位隐士的关门弟子。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无逸去查查那隐士的居所。”见无逸离开后,我看向下面那个叫做康有为的,若不是年分
不对,性别不对,我还真以为‘康有为’来这了。
这个叫做康有为的女子刚愎自用,虽说想法不坏,可属实有些空想了,不如那个梁启来得现实,这梁启再加一个‘超’
字,可就聚集了清末时期的两位大人物。这康有为固执倔强的脸,让我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这种人物是不是也应该给皇姐
安排一个在身边呢?有利于以后让她背黑锅啊。
作者有话要说:病差不多好了,让大家担心了。
不过这几天还得好好调养一下~~
改错字~~
至于康有为这个名字嘛,恶搞有一点点,关键是不用自己想名字,哈哈~~可怜我大病初愈,节省点脑细胞吧~~~
我的奇幻文,大家有空支持支持~~呵呵,明天更新
挽山隐士(1)
在文轩楼又待了一会儿,小嗥非常过分的把桌上的点心全部吃光,我很郁闷的看着他,他很无辜的耸耸肩,说我活该
,谁让我只顾着看热闹的。我心想我最近也没得罪他呀,难到我穿男装在大街上走,他嫉妒我漂亮?不至于吧,我穿男装
可是应他的要求,再说了我再怎么漂亮也漂亮不过他呀。
无逸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转西,不知不觉这里的学子贡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安太傅看得直摇头,这些学子们果然像我
猜测的那样,都是些附庸风雅,装模作样,摆头晃脑的草包,而且有些更离谱的,明明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可她周围的人
硬是说她是‘大才’,笑得我差点岔气。
“主子,属下跟随梁启到了挽山,挽山脚下有一座茅庐,上面写名‘陋居’,属下在四周打听了一下,周围的人说这‘陋
居’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梁启常常去挽山找她。”她向我汇报的时,瞄到安太傅的神色有些不太对。
“挽山?那里景色如何?”没想到皇城这么大,还有挽山这一号地方?不行,我在皇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我连
挽山都没去过?
“青山绿水。”无逸淡淡的一笑,估计是看到我憋闷的表情了。
“启程,目标陋居。”趁着天还没黑,去看看那个挽山藏了个什么高人。
“把露浓带着就好了,它肯定喜欢那种‘青山绿水’的地方。”小嗥磨磨蹭蹭的站起身,跟在我身后,不经意的说出这么
一句话。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顺便看到他后面的安太傅,她的脸色有些疑惑,似有所思的跟在后面,我没询问她在想些什么,
但我大概猜到无逸提到的这个挽山‘陋居’,她一定认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走在路上,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也有很多大家公子带着面纱出来逛街,不过相当的少。我和小嗥并肩走在
大街上,两侧的女子频频回头,即使我和小嗥都蒙着面纱,也藏不住自身的风姿卓越。
“狼公子?”身后的无逸突然喊道,我回过头时,看到他正径直走向左边的一家玉器店,他被店中所挂的一把玉萧所吸
引,他深深的看着那把翠绿色的玉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小嗥,喜欢那支萧?”这玉萧通体碧绿清透,没有一丝杂质,是上好的玉做成的,这样的珍品竟敢摆在外面,也不怕
晚上招贼。
“喜欢。”他上前一伸手,把玉箫取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翻看着。
“掌柜,这萧怎么卖?”我唤掌柜的过来,她脸上堆笑,一看我们这行人就知道有油水可赚。
“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是本店刚刚进货的碧玉萧,世间只此一把,这个价钱嘛……”她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怎么,怕我们付不起?”无逸很是讨厌这些惺惺作态的商人,所谓‘无奸不商’,她向来讨厌这些见利忘义的奸商。
“不,不是,是我们店家有言在先,只要有人能奏响这把碧玉箫,分文不取,送予此人,若奏不响……呵呵,抱歉了,
此萧不卖。”掌柜一脸的高傲,一副的很难说话的样子。她看着这一行人的穿着,非富即贵,这皇城中有不少的达官贵人
,她该见过的都见过,该认识的也都认识,可这一行却甚是眼生。
“哦?你家店家竟有这种癖好。”我挺无奈的摇摇头,转头一看,小嗥对我们刚才说的话如未闻一般,眼睛一直没离开
他手里的碧玉箫。
“你们店家可是姓陆?”安太傅突然插话,她正欣赏着墙上的风水画。
“正是,这位小姐认识我们店家?”掌柜一脸的惊讶,知道她家店家姓氏的可不多,但只要是文人墨客,就没有不知道
的。
“果然是陆谏,你回去告诉她,说我安围来过。”安太傅抱拳对着掌柜微微施礼,掌柜立刻深深的回礼,一副受宠若惊
的模样。
“小嗥,你有没有听到?只要你奏响此箫,你就可以把它拿走了。”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隔断他看萧的视线,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面纱之下的唇淡淡的勾起,把萧放在嘴边准备‘奏乐’。
可让他奇怪的是,他怎么也吹不响,玉箫只发出‘呲呲’的声音,他皱起眉看着它,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这位公子,这碧玉箫曾经有一个传说,能吹动此萧者非旷世奇人不可,公子不必如此介怀。”掌柜了然的笑笑,有多
少人试过了,还不都是忿忿而来,悻悻而去。
“我试试。”我拿过小嗥手里的箫,放在嘴边试奏,没想到也像小嗥一样,只吹出‘呲呲’的声音。把它拿在空中对着太
阳瞄了瞄,没有什么机关呀,怎么就吹不响呢?难道要用内力催动?试试看吧,当年在现代这武侠小说也没少看,这种科
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我是弄不明白,也懒得去弄明白。
暗自催动内力,再一次吹奏玉箫时,它真的发出了声音,这把玉箫是支洞箫,声音恬静雅致,却没有笛子的声音悦耳
。一首《平湖秋月》慢慢的飘入众人的耳朵,无逸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竟如此多才多艺,小小年纪会的比她学过的还多。
听到箫声的路人停下了脚步,凑到这家玉器店门口,看到一身堇色服饰的公子,正在演奏一把碧绿色的玉箫,曲调优
美动听,像一首诗,撩人心悬。当这首曲子结束,众人仍未回过神来,还在回味刚才的声音。
“小嗥,用内力催动玉箫,你再试试。”我把萧转给小嗥,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立刻试了试,真的吹出了音符,他高兴
得眉飞色舞,引得路人抽气连连。
“颜,我们走吧。”他拿着萧,把我拉向店外,我也顾不上跟掌柜客气几句,任他拉着,反正有无逸和安太傅在,让她
们善后吧。
众人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的散了,我被小嗥拉着往城外的方向走,无逸和安太傅跟在后面,很快就走出了
这条街,小嗥才放开我的手,他极其喜欢这把碧玉箫,一直在不停的抚弄它。
“小嗥,你就这么喜欢这把萧?”他以前是绝对不会注意这些东西的,能入他眼的,都是他感兴趣的。
“喜欢,非常喜欢。”他抱着萧,笑容早就定型在他脸上。
“非常喜欢?比喜欢我还喜欢?”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玉萧,突然觉得很羡慕它,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竟嫉妒起
一个死物。
“呵呵,你觉得是就是吧。”听了我的话,他微微一怔,笑得更开心了。
“哦?这样啊……”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小气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这就是占有欲吗?我希望他的眼中除了我之外还是我
。
这时的我正陷入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嗥含笑情动的眼神,他把玉箫放在嘴边,吹出了一首《凤求凰》。听到这首
曲子,不禁觉得自己无聊,他的心意不是很明显吗,为什么我还要患得患失,弄得自己紧张兮兮的,我要更加信任他才行
啊。
曾经面对怜姐姐的责难,我的心就像坠入冰窖,我唯一心动过的程然给予的疏远与宠溺,爸爸的利用,妈妈的视而不
见,也只有奶奶真正的给过我温馨。对于我这个孤儿来说,感情是一种奢侈品,想要却不敢碰触,我害怕接受身边触手可
及的感情,因为我怕被伤得遍体鳞伤。
小嗥是我第一个下定决心,敢去尝试爱的男人,不是因为他的美丽,而是因为他很对我的口,跟他在一起可以完全的
放松,完全不用去猜忌他的想法,因为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直接,从不像其他人那样玩转或是含蓄,我们之间总是他先主
动,而我是欣然接受,却从来没有真正努力过的一方。
母皇和父后的死让我明白,感情是不能逃避的,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时,就太晚了。从今往后,我要尽我所能,经营
这段感情,紧紧的抓住它,不再逃避,直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止,我不想再后悔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要忙~~有些晚了~~
我的玄幻文,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帮忙收藏它要参加奇幻爱情征文的~,而且此文不会V哦~
挽山隐士(2)
我们这一行人不一会便出了城,面对城里城外两个世界的景象,我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吃惊了,差不多习惯了城里
繁华热闹,城外土道荒凉的景象。
“主子,等赶到挽山,城门肯定要关了,我们是不是改天再去的好?”无逸追上前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她还有些担
忧的瞥了一眼安太傅。
“没关系,一个破城门能挡住我们吗?就算带着安太傅也不是问题,你是不是怀疑挽山‘陋居’的人跟安太傅有联系?”
她是担心那挽山之人是故意引诱我们过去,她想得太多了吧?
“主子,您现在的身份金贵无比,怎么能出意外?您也太不知道珍惜了,如您出了事,我们这些人还不得被皇上怪罪
呀。”她见我如此松懈,不禁有些抱怨。
“没那么严重的,你主子我医毒的本事天下无双,武功更在你之上,没那么容易出事的,要担心也是担心你自己才对
。记住如果真出意外,你先护住安太傅,我和小嗥自有办法拖身。”她也算是先忧而忧了,也不坏‘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是。”主子让自己保护安太傅,那狼公子定是由主子自己保护了,看来主子对狼公子还真是情有独钟。
“颜,你们在说什么?”小嗥见我们在一旁嘀咕,好奇的凑过来。
“她在问我,你为什么对这把萧这么痴迷。”我隐瞒了刚才和无逸说的话,虽说小嗥也算是个武林高手,我和无逸小声
说话也不一定逃得过他的耳朵,但只怪他太专注于他手中的碧玉箫,完全没注意我们刚才说的什么。
“真的是问这个吗?”他歪着头看我,那个样子好可爱,我上前揽住他的腰。
“呵呵,当然,乖,这把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让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会对这把玉箫如此上心?虽然我教过他吹
箫,可他并不热衷这一项,只学到会为止,平时他都不碰这些的。
“我记得小的时候,娘常常吹一把玉箫,跟这把很像。”他把手里的萧举到空中,碧绿色的玉,精致通透,让我和他都
看得清楚。“那时她总是吹一首很哀伤的曲子,边哭边吹,那首曲子我记得是这样。”他轻轻吹起一首悠远深情的曲子,这
首曲子我并不陌生,但我在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演奏过,因为在我心里情爱是一种飘渺不及的东西。他竟然会吹这首曲子,
那么他娘不会是那位美女?他曾经说过他姓李的。
“小嗥……”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在听到这首曲子后,安太傅和无逸都有些沉醉,这曲子好美,好悲凉,那种感觉让人
心碎却又让人羡慕。“你为什么会这首曲子?”
“颜,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小嗥惊讶的看向我,他那时只有三岁,有些事情他不懂,只是凭小时候那一点点的记
忆,对自己的记忆他还是有些自信。
“这首曲子叫做《长相守》……”我轻轻唱起《大明宫词》里的那首《长相守》‘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心如
烛光,渴望在幻想中点亮,一想起你,我已经开始,开始疯狂,长相守它是啊,面具下的明媚,明媚后隐蔽的诗句,无缘
感悟,你想赢送花香的风啊,无辜而自由,我像闻到蜜香的风啊,爱上你……’”我唱毕后,淡淡的一笑,“小嗥,你母亲叫
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我记得奶娘叫娘‘娘娘’,可有个叔叔却叫娘‘玉环’。”我被雷到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唐朝杨贵妃竟会是小嗥的
母亲,那么传说是真的了,杨贵妃当年并没有死,而是别人替死的。
“玉环?杨玉环?”我进一步确定,只见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淡淡的摇摇头,没想到我家小嗥还是个皇子呢。
“简公子,这曲子是……”安太傅怔怔的盯着我和小嗥,好像对我们刚才演奏的曲子很感兴趣。
“《长相守》一首很痴情的曲子。”回答了她后,我摘掉了面纱,神秘的一笑,“安太傅是不是认识挽山‘陋居’里的人
?”她的身子一僵,继而苦涩的笑了。
“是,她是我的恩师,可我……,却被她逐出了师门。”她脸上带着一抹哀伤,紧接着是一声叹息。
“你的恩师?因为什么逐你出师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层关系,这住在挽山‘陋居’之人,怕是个厌世之人吧。
“因为我当了太傅。”她无奈的叹息,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
“那陆谏又是何人?你既认识,不妨说给我们听听。”我这算不算是逼迫人家?有些以大压小了。
“安某本该提前解释的。这陆谏是陆家玉器店的小老板,在全国各地都有陆家的玉器店,陆家世代经营玉器生意,到
陆谏已经是第三代了,单说陆谏本人,她是家中独女,备受宠爱,可她从小就不好玉器,反而喜好音律,只要是与音律有
关的,她都不会放过。而现在陆家的生意都是由她哥哥接管的,如果陆谏不是有这样一位哥哥,替她管理陆家的大小事物
,怕是陆家早就败了。”她说的时候,对陆谏这个人十分平淡,可提起陆谏的哥哥时,却是十分的欣赏。“陆谏此人我见过
几次,是顾丞相的女儿顾庚引荐的,她的琴艺我只听过一次,实属一般,她还精通其它乐器,但都是余有不足。”
“今天我们拿了她的碧玉箫,估计明天她就会找上你的门,询问我和小嗥的下落。”听安太傅所说的,这陆谏是个音痴
,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碧玉箫的归处,而安太傅又报出了她的名号,那陆谏必会顺藤摸瓜。
“祐王,若她真的找来,您见是不见?”她是在顾忌我的身份,怕陆谏来骚扰我。
“你就说是祐王府的准王夫把她家碧玉箫拿走的,不知道她听到是个男子拿走的,还有没有兴趣结交。”我是在拿这里
的女子瞧不起男子的观念做准,我赌她不敢来。
这一路又知道了不少事情,陆家的玉器店吗?好像没那么简单,若我记得没错,在姜惜铭译出的那份名单中,就有一
个姓陆的官员,不知道会不会跟这个陆家有什么联系,回去还是找暗卫查查的好。
“主子,到了,就是这里。”无逸指着一座用草搭的房子给我看,果然是个茅庐啊,还真是够简‘陋’的。
“无逸,去叫门。”我重新带上了面纱,小嗥这时好奇的打量着‘陋居’,和陋居右边的一条河。
“有人在家吗?”无逸对着里面喊着,“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从里面出来的正是在文轩楼大谈我的梁启。见到我们后,她微微一愣,“你们跟踪我?”她气愤的皱起眉头,
相当的不满我们这样跟踪她的行为。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淡淡的一笑,她要是不生气,我还觉得没趣呢。
“哼。有何指教?”她甩了一下袖子,肯定是气激了,不然不会做出这个动作。她没说让我们进去,也没赶我们走,就
这么呆着。
“没什么,只是来拜访一下你的授业恩师。”我推开院子的门,直接走了进去,管她乐不乐意的,反正我们都来了,不
能白来是不是。
“我有请你们进来吗?你们擅闯民居,不怕我报官吗?”她愤愤的指着我,这时也不管我是不是男子了,很不客气的训
斥道。
“可你也没说不让我们进来呀,你身为大女子,不会如此小气吧?”我真庆幸今天是穿着男装出来,耍赖般的语气,不
会让人鄙视我。
“……”她果然立刻无语了。
“启儿,是谁呀?”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无逸不是说住在‘陋居’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吗?怎么声音如此暗哑?
“老师,是我在文轩楼碰到的一行人,他们跟踪我来到这里。”梁启向屋子里的人解释,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好像知道
自己犯错了一样。
“你呀,叫你不要到处张扬我说的事,你就是不听,被人盯上了也是你活该。”屋中之人的话语虽是在训斥,但我怎么
听着像是在纵容呢?
“是,徒儿知错了。”这梁启刚才还气愤十足,现在却像个斗败了的小猫,乖顺得让人发指。
“咳咳……”慢慢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梁启立刻上前扶住她。“咳咳,围儿,没想到会是你。”
“徒儿拜见恩师。”安太傅撩衣跪地,冲着白发女人磕了三个响头,看得梁启直咋舌。
“起来吧,老身早已把你逐出师门,你不必再称老身为‘恩师’,老身一介贫民,受不起……咳咳……。”这女人才四十多就
满头白发,是天生的还是遭逢变故打击至此呢?看她咳嗽的程度,应该是陈年旧病,又加上这几天露重,怕是激了凉,犯
病了。
“恩师……”安太傅沉重的低下了头,跪在地上一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先生有意让爱徒在外宣扬,为的就是吸引一些有心人,不知先生有何见教?”看她犯病的样子,有些替她捏把汗,这
要是再重上几分,可就得成肺结核了,也就是古代所说的‘肺痨’。
听我说完,梁启微微一怔,很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她的老师,只见她的老师淡淡一笑,有些激赏的看着我,
梁启这会才明白,自己是被老师利用了,她爱炫的性格,常常遭到老师的训斥。
“这位……咳咳,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吧,老身也是不得已才为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的病不能再拖了,
她故意让梁启在外面宣扬祐王,只怕是冲着祐王的另一个身份‘医铭’吧。
“老先生所求,可是要让‘医铭’前来?”我几步上前,把住她的脉搏,这好像有中毒的迹象,还不是一种毒,但不知是
用什么东西压制下来的,使得她头发全部变成白色,她的身体相当虚弱啊。
“不,老身想引祐王前来,是趁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想尽快安置好……咳咳……启儿,启儿她年幼……咳咳……,对……咳…
…对世事所知甚少,没想到来得却是围儿。”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她的身体就咳得站不住了,我轻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瓶
补药,喂给了她。
“老师,启儿不离开您,启儿还要在您身边尽孝,启儿已经没有父母了,不能再没有了老师。”看梁启的样子,只有十
六七岁,这时的她显得好无助,像她这样的孩子,我见过不少,我曾经也是她这样的人。
“老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只要‘医铭’来此,就能只好您的病吗?”这老先生绝对不一般,教出安太傅这样的学生已属不
易,把现今的朝局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甚至把我所做之事了如指掌,这样的人漂流在民间太可惜了。
“老身活了这把岁数,看惯了红尘往事,不想再接触那些明争暗斗了,累了,实在是……咳咳……累了。”梁启这时候拿了
把椅子让她坐下。
“老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梁启投奔祐王吗?”看来我即将多了一位小幕僚啊。
“这位公子聪慧过人,想必是有些背景的吧?”她说完后瞟了安围一眼,见安围轻轻点头,她边咳边笑了。“老身这辈
子也见过不少奇男子,这位公子身上的气质可不是‘奇男子’可以形容的。”
“呵呵,老先生过奖了,不过在下并非男子。”说完我便摘掉面纱,散开了发髻,“在下只是跟内子打赌,扮成男子玩
耍罢了。”见她们愣神的模样,我心里暗自嬉笑,真是害人不浅啊。
“哈哈……咳咳……是老身眼拙了,没看出美貌公子却是个翩翩佳女子。”她好像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喜色在她眉间展开
。
“老先生已经猜到在下是谁了吧?”我淡淡一笑,梁启看着我的眼光已经不是‘诧异’可以形容的了,那眼神里还带着一
点儿恐惧。
“祐王果真是奇人,不拘小节,不受这世俗之人的束缚。”她心里怕是把我归成‘怪人’一类了吧,能如此坦然把自己扮
成男子的事公布于众,这世间肯定找不出第二个。
“呵呵,让老先生见笑了。”我没有一丝矫情,让她的激赏又添了几分。“老先生所中之毒,在下能解,若老先生不嫌
弃,不妨到舍下小住几日。”
听到我能解她身上的毒,不仅是她,就连梁启和安围都吓了一跳,我把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看来她们一直都不知道
她们的恩师是带毒体质,稍有不慎就有丧命的危险。
“恩师,您中毒了?”安围担心的向前跪蹭了几步,她走的这几年里恩师遭遇了什么事吗?
“老师,您什么时候中毒的?为什么没告诉启儿?”梁启不乐意了,老师竟如此见外,连中毒了都不告诉她。
“老先生这毒怕是十好几年了吧?”她能活到现在,必是也懂些岐黄之术,不然早就挂了吧。
“呵呵,多谢祐王好意,这毒早已浸入骨髓,石药无医了。”老先生微微摇着头,表示她以不报任何希望。“即使有救
,老身也不想再受那个罪了,本就是该死之人,还贪图什么呢……”
好消极呀,弄得我都有点悲观了,不过她身上那点毒,我一颗万能解毒丹就能搞定,不过先保密一会儿吧,我还想知
道一些事情。
“老先生引我来此,是想让我收留梁启,还是想让我举荐她参加今年的秋闱?”这老先生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到正题上
,别怪我沉不住气,我实在是懒得跟这种老狐狸级的人物兜圈子,既然她并无害我之心,那必是有求于我。对于百姓的苦
难,我这个做亲王的有义务承担。
“老身并不想让启儿当官,有围儿就够了,不想启儿也受那份罪。更何况她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当官。”她微微笑了笑,
这祐王还是太年轻了,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她却能说到最中心的地方。
“那老先生是想在下收留梁启吗?”她没摇头,也没点头,我有些糊涂了,她到底想如何?而且这位老先生所中之毒,
怕是有些来头。
“祐王请勿着急,听老身讲个故事。”她转头对着梁启道,“启儿,奉茶。”
“是,老师。”梁启刚要转身,我便唤住了她。
“老先生身体不好,我们可否进屋讨扰?”梁启和安围同时看向我,一副感激的样子。
“这是老身的荣幸。”她勉强起身,安围和梁启立刻上前扶起她。
她们在前,我揽着小嗥在后,转移说话阵地,终于不用喝西北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会自多了吧~~如果不是我半途收手,估计还会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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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梦
茅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有桌子椅子,然后便是床,靠着窗户的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琴,古琴上有一绸红布盖着。
“祐王请坐。”老先生伸手示意的时候,我已经拉着小嗥坐下了,老先生见我如此不客气,淡淡的笑了笑。“老身姓储
,双字凤元。”
“那储老先生也别‘祐王祐王’的叫了,在江湖上我姓简,单名一个颜字,随便您怎么称呼,就是别再叫我‘祐王’就行
。”梁启把茶端了过来,听到我报出江湖上的名字后,惊异的看着我。
“你就是凌霄门的少主,锡盟的前主人?”她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噫?你竟然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地位,看来你也不简单啊。”我调侃了她一句,因为‘简颜’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不陌生,
而且还非常的响亮。唉,都是师公害的。
“呵呵,没想到祐王,哦不,是简小姐,竟还是凌霄门的少主,启儿啊,你心中最敬仰的人物就在你面前,你还抗拒
当祐王府的幕僚吗?”储老先生看着梁启,眼中泛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呀,没想到小可还是梁小姐的偶像啊,没让梁小姐失望吧?”无逸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她怕我在江湖上的地位曝光
,会让江湖上的人产生恐慌。而我担心的却是安太傅,她惊讶的样子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我怕她惊讶过度,惊出个什么
病来,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祐王,我梁启本性自傲狂大,请祐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梁某计较。”她对着我抱拳深施一礼,一改之前的态度
。刚才就算是听到我是祐王,她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会儿听到我是简颜了,反而恭敬了起来。
“启儿,简小姐可没你想得那么小气,你大可不必如此。”这储先生倒是会看人脸色,一眼就知道我本性如何,也挺会
给她徒弟找台阶下。这位先生的故事怕是很精彩吧。
“老先生放心,小可没你们想得那般小气。”看来我在皇陵鞭打二姐的事,传遍整个研国了吧。
“怕是研国上下的百姓,没有不知道你喜欢‘公报私仇’的吧。”小嗥在一旁突然出声,引得我们几人全都看向他,而储
先生和梁启这才察觉到,小嗥已经摘掉了面纱。“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见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他很疑惑的
望向我。
“她们没注意你在说什么,注意力全都在你脸上,谁让你把面纱摘了的?”我虽然是在斥责,可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包
点心,是刚才在街上随意买来吃的。
“云片糕!颜,你什么时候买的?”他佩服的看了我一眼,我淡淡的笑了笑,只要把他的嘴堵上,他就会很老实的坐着
,乖乖的听我们说故事了。
“要是让你知道了,我还在江湖上混个什么劲啊。”我宠溺的看了他一眼,回头转向她们。“我鞭打二姐是因为,杀死
母皇的真正凶手就是她,虽然那时候她神志不清,可大错已经铸成,不惩罚她我心有不平。外面传言说二姐打了我的下人
,这确实不假,简楼的老板菱荷是我的贴身小侍,他的妹妹被二皇姐打成残废,出事那年我不在皇城,委屈了他们,我只
是顺代替他们讨回公道而已。”我从怀里又掏出一包,让无逸给大家分分,无逸惊奇的看着我,连她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
候买来的,除了安太傅淡淡的笑了笑。因为只有安太傅知道,在小嗥走进陆家玉器殿的时候,我顺便在路旁的小摊上,随
意挑了几包点心带上了,就是怕出城后没吃的,小嗥会闹腾。
“原来是这样……”储先生这时有些理解了,她轻微叹息了一句,梁启这时陷入了沉思,她没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皇宫是最黑暗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即使再卑劣,再血腥,在那个地方也会变得理所当然。”我
说完这句,没有去理储先生震惊的样子,而是转向了小嗥,“你和你母亲是皇宫政治的牺牲品,回去我给你讲讲你的父亲
和母亲,还有你的家庭。”
“你知道?”他惊讶的看向我,微微蹙起眉,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你家的故事,我都是当传说听的。你听了之后会很庆幸,你离开了那里。”我摸了摸他的发,有些挑逗的意味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来听听储先生的故事吧。”
“简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储先生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想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似的。
“请问。”我淡淡笑了笑,因为我的年龄不符合这样的心智吧。
“你真的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吗?”我没有躲避她的注视,很自然的看着她。
“孩子?当我两岁的时候,被皇长子故意伤害差点死掉的时候,在我决定跟着师傅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孩
子了。”我看到她们在看着我的时候,产生了一股怜悯,我是不是很卑鄙啊,故意说成这样,能不让人产生曲解吗?
“颜,那个皇长子……”小嗥听到我差点被人害死,惊讶的看着我。
“已经没事了,要害我的皇长子并不是母皇亲生的,住在我们府后院的才是我和皇姐真正的皇兄,没想到皇兄从小就
被人掉了包,他在民间长大。幸好他不在宫中,否则一定活不到现在,而宫里的那位皇长子早就被我毒傻了,他已经伤害
不了任何人了。”我说得清淡,可听的人却没那么轻淡。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储先生长叹一声,“老身是从青国来的,曾经在四皇女的府中做幕僚,那时是想辅佐一
位明君,创造一个理想的国度,可是没想到……”
她原本是青国四皇女府中的谋士,为了辅佐四皇女,她常常忽略了小菱,小菱是她的夫,唯一的夫。为了她的梦想,
她费尽心机,不惜让四皇女发动宫变,终于,皇位被四皇女夺得了,可她却下令,把扰乱宫闱的一干人等,抄家灭族。使
她们这些谋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只是她,其她谋士也都先后遭了毒手,而她的夫小菱,带着两个孩子投奔到了南边的菱
家,却没想到菱家不但怕惹祸上身,还通风报信去抓小菱,让他陷入绝境,使他和孩子失散了。当她找到小菱的时候,已
经是一座枯坟,而两个孩子已经不知去向。
“那时候,长子才五岁,女儿也只有两岁啊。”储先生说着的时候,脸上的悲痛欲绝,哀痛着永远失去了的小菱,丢失
了的孩子,而她也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如果他们还活着……如果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没有父母的庇佑,他们能好到哪里去?”无逸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让储先生一时之间沉默了。我有些责怪的瞟了一眼
无逸,她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还嫌储先生不够自责的啊。
“储先生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才来研国的吧?”顺便还可以躲避青国的追兵,她能逃来研国还真是不容易。
“是的,我辗转打听,知道了当年有一对和父母失散的孩子,被卖到研国,我抱着一丝希望来到这里,已经十多年了
还是没有结果,不过意外的收了个木头徒弟。”她看向安太傅,很是欣慰的样子。“我是在大街上捡到她的,那时候她被饿
得奄奄一息,看到她的样子,我便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就收养了她。”
“你的毒是谁下的?”她把帮助四皇女夺位的事说得太简略,她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没说。也是,怎么说她都是青国人,
不可能真正背弃她的国家。
“当年逃出青国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体有些不对,回想起来在很久以前,四皇女就在我们几个谋士的食物里下了慢性
毒药,已经吃了四五年的我们,谁都没能幸免,只不过在她们之中只有我活了下来而已。……咳咳咳咳……”说完她又开始咳
嗽,她想起自己辅佐的主子,竟然一开始就不信任她们,她们何其冤枉,为她卖命还要被她所杀。
“青国有那么好吗?让你如此维护?”我淡淡的说着,喝了一口茶,“百姓所图的不过是温饱而已,他们才不会去管谁
当皇帝,谁统领他们,只要能给他们吃穿,就能成为他们拥戴的统治者。”
“是啊,我活到这把年纪才明白,什么名,什么利,都抵不过家人的一丝温暖。”她现在反省是不是太晚了?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两个孩子,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垂下眼,猜也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老身这个半残之体,对您来说还有用处吗?”她已经察觉到我的野心了吧?
“半残之体?您身上这点儿毒,能难倒我?”我自傲的笑了,“储先生,您不恨青国的皇帝吗?她让你家破人亡,青国
的百姓因为你们盲目的投靠,有了一位残暴的君王,您不想弥补这个错误吗?”
“您想让我……”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没错,这个紫苑大陆不需要太多的国家,一个就够了。”我诡异的笑着。
这种自信的笑,是她一直向往的,希望她这次不要跟错了主子,虽然自己有隐世之心,可在看到这个女孩时,好像有
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这个女孩的魅力不仅仅是她的外表,也不是她异于同龄人的心智,而是她有一双看透世事的清透
眸子,让人很像跟她接触,想更了解这个女孩。总之,自己是被吸引了,一开始打定主意不再入世,却被她几句话说得心
动了。
这个孩子真的很奇特,明明只有十几岁,却有一股历尽沧桑的感觉,就算她看过很多的世间百态,也不至于抹杀掉她
的这个年龄该有的童真啊,在她身上一点都没有孩子的感觉。
走出了储先生的‘陋居’茅庐,我给她十天的时间考虑,同时也给她留了解药,十天的时间她的毒就会彻底清除。不过
头发是变不回来了,只能顶着一头如雪的白发。
“颜,你为什么想拉拢她?”小嗥拉着我的手,跟在我身边。
“她了解青国皇帝的脾性,我想灭掉青国,必须要对青国的皇帝下手,只要青国的百姓不拥戴他们的皇帝,我们研国
就可以趁虚而入。小嗥,这权力上的争斗很黑暗,而我必须是最黑的那一个,才能帮助皇姐啊。”这些阴谋手段,我不算
擅长,可也不算陌生。有的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会把自己逼得这么辛苦,如果我想什么都不管,皇姐绝对会给我布置一个
安逸的环境,可她却绝对不会放我走。
“主子不怕她们之中会有奸细吗?”无逸的担心不无道理。
“没关系,就算有奸细也不要紧,查出来后,抓过来洗脑就好啦。”我阴森森的说着,不怀好意的笑着,作出一副奸诈
相。
“主子,你胆子还真大。”无逸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主子有防备就好。
“胆子是练出来的,你刚开始闯荡江湖的时候,胆子像现在这么大吗?”她的心思细腻,若不是在我身边,会成为下一
届的武林盟主吧?
“不,属下现在的胆子很小,反而刚闯荡那会胆子大些。”当时刚出师门,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无敌,常常故意挑起事
端,后来吃了几次亏才学乖,回忆起以前,真觉得幼稚。而主子不同,她一开始就很小心翼翼,直到闯出名声才敢明目张
胆,刚好与自己相反。
“那是因为你没在冯府长大,如果你生长在冯府,就会知道‘处处小心’了。”我看了看天色,星星已经出来逛街了。“
天果然黑了,不知道有没有萤火虫。”我拉着小嗥到处跑,特别是草丛里。
“呵呵。”无逸笑看着主子们玩耍,也只有她玩闹的时候,才会想到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转头看了看一路上沉默
不语的安太傅,她是被主子的野心吓到了吧。“安太傅,您没事吗?”
“我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安太傅不解的看向无逸,很奇怪她会这么问自己。
“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是不是还在意主子说的话。”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主子想统一紫苑大陆的事,怪不得师傅让自己
跟随主子,如果主子真的做到了,那么自己也会留名在青史之上。
“不,这件事我隐约听顾丞相说过,我只是在想恩师的事。”她低落的样子,让无逸有些担心。
“放心吧,储先生的事,主子会安排的。”她搂住安太傅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储先生赶你出师门,是想你
一心一意为官为民,不想让她的私事妨碍到你的前途,你有一位很好的老师。”
“……,谢谢……”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确实如她所说,恩师当初收养自己,是把自己当作她孩子的影子,即使是这样,
恩师所给予的温暖关心,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段悠扬曲子传出,有些像童谣,歌词听似简单,却很值得回味。
……
作者有话要说:我认错~~这么长时间才更新~~~
我就不找借口了~~
你们责备我吧~~~
那首歌是《虫儿飞》相信大家都听过吧。
玩火自焚
我们走到城门的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了,我们没有惊动城门守将,直接用轻功跳上城楼,安太傅还是第一次被人带
着在天上飞,既新奇又害怕,对她这个文人来说,算是超领域的体验了。
我让无逸送安太傅回府,然后跟小嗥慢慢的走回我的祐王府,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没有说话,他拉着我的手,慢慢的走
着。真希望我的祐王府能再远点,好久没有跟小嗥这样约会了,最近都为了朝中的事忙进忙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越
来越少,今天真是出来对了。
“小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了。”已经看到了祐王府,这条路终究是走到头了。
“嗯……”他淡淡的回答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嗥,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个单纯的小嗥渐渐的消失了,以前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
嗥,现在已经变得比朝中的那些老狐狸还要精明,就拿那时他对菱荷示威为例,这样的心智他是怎么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学
得如此透彻的?
“颜,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世吗?”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整个晚上他不会一直都在想这些吧?
“知道啊,你父母的故事很凄美。”刚走进府中,小初就很紧张的迎出来,看到我们平安无事,她微微松了口气,很不
雅的犯了个白眼。“小初,去望月亭备上宵夜。”听到我的吩咐,小初微微一愣,继而笑了笑,转身告退了。
“凄美?这么说我的父母并没有在一起喽。”他很大胆的猜测着。
“是的,你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吧?你母亲应该是离开你父亲后生下的你。”我拉着小嗥,施展轻功,直接飞向湖中央的
望月亭。来到二楼,小初刚好送了些酒菜过来,见到吃的,小嗥就很不客气的吃起来,我随便倒了一杯清酒,靠在窗边,
看着晚上的月色星空。“我们的那个世界,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你是生在这三千多年历史之内,一个名叫唐的国家。”
我给他上了一堂悠久的历史课,他听得津津有味,连桌上的东西都没顾得上吃,非常专注的听着他的身世,当我讲到
高力士奉命勒死杨贵妃的时候,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愤恨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好像那桌饭菜跟他有八辈子仇似的。
“可是我娘她并没有死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有他的存在了。
“是的,应该是有人救了你娘,而当时她应该已经身怀有你,我猜测救你娘那人买通了高力士,故意把人掉包了,这
之中肯定也有你父亲的意思。你父皇虽保不了你们母子,但他毕竟也不是个昏君,但也不算是个明君。”我回过头看向小
嗥时,他已泪流满面,拿起了那把碧玉箫。
“颜,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萧放在嘴边,吹起了那首她母亲常常吹起的曲子。
我看着这样的小嗥,如此哭泣的他,我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大狼们死掉之后。凄美的箫曲悠扬而出,是因为听到
了自己的身世,为母亲的悲哀而哭呢,还是因为离开了母亲,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而哭呢?他已经长大了,却保护不了自
己的母亲,还来到了这个男女颠倒的世界。
“不要担心,你娘有很多人保护,她不会有事的。”我站起身从他身后环住他,安慰他,保护他。看到他哭泣,我的心
也跟着他滑落的泪坠入谷底,这种感觉好奇特,这就是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随着爱人的心情起伏不定。而自己的这
份爱夹杂了太多的亲情,如果不是和小嗥从小就在一起,我想这份爱会让我慢慢淡化,慢慢遗忘,因为我不相信‘爱’这种
东西,特别是爱情。
羁绊并不是只有血缘的,即使没有血缘也可以和一个人产生羁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是可以努力的,羁绊的感情,
是我在这个世界,才懂得的,学会的。我渐渐的忘记了现代的人和事,让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取代了原本记忆中的,如果是
以前的我,一定会感到害怕,而现在的我竟然连遗憾都没有。
抱着小嗥的手又紧了几分,是因为在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不会害怕我,不管我做什
么,他都不会觉得我恐怖,他总是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如果有一天,我转身的时候看不见他
,那么我会怎样呢?
心真的好酸涩,我只想止住他的哭泣,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吻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不停的细吻着他的脸。看
着他晰白的脸上,被我吻得发红,他有些惊慌的眼里,还挂着泪水。如此的‘美味’在眼前,又是如此的诱惑,让我的自持
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看着他我挣扎了一会,最终淹没在了欲望之中。
手慢慢探进了他的里衣,他的身子在我的手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僵直起来,我抱着他来到睡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
自己的衣服已经敞开,他用手抵着我的胸口,却是摸到一手的柔软,他立刻抽回手,而我下一翻的侵袭已经开始。他的唇
被我吻得发肿,气息繁乱的我,开始对他上下起手,而他的身体从我刚才的努力中,开始慢慢变得软化,驯服在我的攻势
之下。
手慢慢伸向他的下身,从他的唇上往下移动,他的衣服早就被我扒开,慢慢挑逗着他的欲望,他喘息的声音就在我耳
边。突然有东西咯到我的腰,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抬起头轻笑了一下,他闭着眼睛,脸色比刚才更红了。
当我继续更进一步,还沉溺于欲望之中时,他突然使劲推开了我,把我推到地上,站稳后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揪着自
己的衣领,纷乱的呼吸着,这中景象,我□未遂呀。
“不要……颜……”他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摸了把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上前,拾起地上的外衣,整了整身上敞开的衣衫,把外衣披上。再次调整
呼吸,浑身燥热得难受,出去吹吹冷风,应该会好些,初秋之夜的风,也是有些凉的。
“下次,我不会收手。”我跳上窗口,淡淡的说了这句,回过看他时,他满脸通红的看着我,刚刚消退一点的燥热,又
重新燃起。
我立刻离开了望月亭,刚上岸就看到小初和林景正候在这里,他们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都是微微一愣,看到小初
诡异的笑容,林景微红的脸庞时,我有些尴尬,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春光微露的地方遮住。
“林景,怎么现在才来?”吹过了凉风,身上的热度降了不少,我回过身看到小嗥仍然躺在睡塌上。“小初,你回去休
息吧,小嗥他会照顾自己的。林景,跟我走。”我深深的看了望月亭一眼,回想起刚才的缠绵,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唇,
那种甘甜可口的味道让我沉醉,还没有恢复味觉的我,竟然能尝出甘甜,好想继续下去,可我却不能抚平他心中的恐惧和
顾虑。
“主子……”小初有些担心,“真的不用管……狼公子吗?”对于男子来说,经过那事之后,会十分虚弱,主子不是最疼狼公
子的吗?怎么会如此怠慢?
“不用。”我冷冷的回道,转身向书房走去。
“主子,您不能这样,对男子来说……”林景有些看不过去了,主子向来都很尊重照顾男子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
对狼公子如此刻薄?
“行了,我知道你们顾及什么。”我回过头有些不甘的看着他们,“我还没得手呢,你们最好不要再多话。”我刚说完,
他们就发出‘呃’的声音,让我觉得好丢脸。
“主子,您心太软了。”小初毫不留情的揭穿我。
“心软吗?”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我确实狠不下心。“可能吧。”因为第一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全心全意敞开心
扉去爱一个人,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真的很爱他。”他很羡慕狼公子,能得到主子的真心相对,不管什么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人只有狼公子,而她从
不正眼去看其他男子,在她眼中只有狼公子一个人。
听到林景的话,我淡淡的笑了起来,能够鼓起勇气去爱一个人,我也感到很吃惊,如果不是转世重生,我想我不会有
这份感情,在这里我有了真正的家人,有了很多朋友和熟人,有了我想要去爱的人,有了想做的事,有了想守护的人。
“林景,跟我去趟皇宫。”林御医的后人,只剩他了吧。
“皇宫?”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对,走吧。”说完我便施展轻功,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喂,主子!”小初在地上看着主子和林景就这样走了,无奈的摇摇头,“主子不换件衣服吗?”主子是不是忘了她现在
还穿着男装啊。
天色已深,皇宫中的暗卫发现有人侵入,都开始戒备起来,看到来人后,他们相视看了看,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来人
武功高强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应付的,而来人没有恶意,绝对不会危害到任何人,因为他们都很熟悉来人。不过他们的眼
睛应该没问题吧,来人竟然穿着男装?
来到御书房门前,见里面还闪着灯光,已经快子时了,皇姐竟然还没休息,皇帝真是忙啊。
“皇姐。”我推门而入,皇姐和成总管同时抬起头看向我和我身边的林景。
“祐儿?”皇姐放下手中的毛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带着笑意,“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呃?”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天上街的男装,对着皇姐嘿嘿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今天上街
的改装,回府时忘了换了,嘿嘿。”
“哦?祐儿还有空上街玩呀?”皇姐哀怨的看着我,靠在龙椅上,非常不满的样子。
“我这么晚了不也没睡嘛,如果我真的是去玩就好了,谁让皇姐你把秋闱的事推给我了,总得打探一下今年考生的底
子吧。”这时候成总管给我找来一身衣服,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谢了,成总管。”
我转身去换衣服,却没发现成总管怔楞的眼神,而她感激的笑容却没有逃过皇姐的眼睛。
炎祈淡淡的笑了笑,原来这就是祐儿最吸引人的地方,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自己确实没有祐儿那样客气,生长在皇
家,身边的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祐儿不这么认为,她把每个人都当成贵族,礼貌的对待他人,
用真诚的目光注视他人,从没有瞧不起人,除非是她讨厌的人。
“皇姐,他就是林殇恒的后人,青梨拿来的资料上有写。”换好衣服后,我指着林景对皇姐说道,“皇姐是不是应该还
林家一个公道?”
林景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惊恐,听到我要皇姐还林家公道时,他有些激动,突然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听
候发落’的样子。
“祐儿,你肯定他是那个林景?不会是同名同姓?”皇姐见林景沉默不语,既不急着为自己家族翻案,也不急着否认,
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
“那确认一下不就好了。”我看他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是个孤儿了,现在只是个杀手,就算家族平反,他以后的
生活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只是没想到我会知道他的身世。
“……”皇姐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林景,朗声问道,“你可是林殇恒林御医的独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大胆的抬起头,盯着皇姐和我,他并不畏惧皇姐的权势,而我也有意纵容,皇姐只有无
奈的份。
皇姐无奈的看着我,有些责备的意思,我该在私下里问清楚才对,不过我今天可没那种心情,全都交给皇姐吧,我现
在是什么都不想管。
“祐儿,你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皇姐再次的哀怨,让我不禁心软起来。
“唉,林景,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是因为什么判罪的?想不想给她平反,你只要说想或不想就可以了。”四处寻找椅子
,除了皇姐的龙椅,就没有别的凳子,看来我只能坐地上了。
“无所谓。”林景跪在地上,看了看主子随意的样子,关于母亲的记忆,他不是很深,在他记忆中,全家人都是因为她
而死的,包括他的父亲。
他的回答大大超出了皇姐的意料,本以为我说句话,他肯定会听,却没想到他如此的不训。
“你不想知道你们全家是因为什么获罪的?”皇姐不解的看着他,竟有人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家族。
“他们都已经死了,知道与不知道又能如何,知道了,平反了,他们就能活过来了吗?”他淡淡的说着,让皇姐陷入了
沉默。
林景和我的想法果然很像,他不是追根究底之人,但也不是糊涂过活之人,他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而不想知道的,
就算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理一下。
“你的母亲是被冯昭仪害死的,当年……”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听的时候虽有些动容,可情绪不大,跟刚
才说他是林殇恒的独子比起来相差太多。“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跟皇家扯上关系很惨?”我是皇家的人,只要涉及到皇宫的
地方,就像是陷入泥沼,脱身不得。
“……”他们全都保持沉默,我有些无聊,靠在柱子上,等着皇姐最后的总结。
“祐儿,你好像很累。”她这才注意到祐儿的神态,好像很困扰,很累的样子。
“是吗?”听到皇姐这么说我,我顺了顺散开的头发,从储先生那里回来后,我就没有再梳发髻。“林景,让你跟我来
就是为了你家族的事,想不想平反随你,事情的经过也都已经告诉你了,只在你一句话了。”我开始转移话题,我不知道
该如何解释我现在的情况,刚才跟小嗥缠绵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坐在地上凉凉的,会让我清醒一些。
“主子,你……”林景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看我的时候脸红红的。
“差不多,我现在可是只大野狼,你最好给我注意点,不然,拿你灭火。”这话有些挑逗的意味,让一旁的皇姐和成总
管看戏了。
“主子,若你想,林景倒是无所谓。”他竟然反调戏回来,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脸皮够厚。
“行了,别逗我了,我个人问题先放一边,你快点给答复。然后回去告诉小初,我在宫里住下了,让她把朝服送来。”
我有些不耐烦,因为皇姐的笑太恶心了。
“那就平反吧,让我娘也死得瞑目。”他微微笑着,低下了眼帘,眼中的黯然没有逃过皇姐的眼睛。
“那好,朕明天会颁布旨意,为你娘平反。”皇姐应允着,而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谢主隆恩。”林景谢完恩后面向我道,“主子,林景告退。”
“嗯。你今天就住在祐王府吧,明天记得来找我,我有些事想拜托你。”储先生两个孩子的下落得尽快找出来,已经答
应了人家,就要尽快做到。
“是。”他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皇姐有没有空啊?”我站起身,面向皇姐,一副讨好的笑容。
“哎呀,朕还有几十章奏折没批呢。”她故作姿态的拿起桌上的奏折,“如果有人帮忙的话,相信朕很快就有空了。”
我撇撇嘴,受不了她一脸的奸笑,不就是转着弯要我帮忙嘛,几个奏折而已,我忍了。上前拿起皇姐剩余的几份奏折
,开始帮她批阅,全都是文言文,头痛兼眼晕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牛年吉祥,运气大牛~~
发大财呀~~!
辗转反侧
“皇姐,你有几名妃子?”我懒懒的看着奏折,嘴也不闲着,成总管又给我搬了个椅子来,让我面对皇姐而坐。
“五个,怎么了?搞不定你家的‘小狼’了?”皇姐放下手中的笔,想起刚才我说的话,“你不会还没得手过吧?”她很不
可思议的看着我。
“皇姐你没忘记我才十五吧?”她听我说完,微微一愣,果然是忘记我的岁数了。“不会吧皇姐,你连我刚刚及笄都忘
啦?”
“谁让你不来帮我的,让我忙得连你多大都忘了。”她不是忘记祐儿的年龄,而是忘记了那种事没人教过祐儿,祐儿一
直在民间长大,八岁出师直到最近才回来。而研国的皇女和别国的皇女不同,及笄之后才可纳侍。
“皇姐,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八岁吧?”她这种逗小孩的话以为我会信吗?
“呵呵。”她竟然还笑,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笑我。
“皇姐!”我不乐意了,她还笑个没完了。
“行了,不笑了,没想到你这个大美人也搞不定一个男人,真白瞎了你这张脸了。”她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折,顺手拿
过我手里的这个,翻了几页后,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便合上了。
“我这张脸在你们眼中,不是女生男相,很不祥的预兆吗?”我摸了摸脸,靠在椅子上,皇姐真是厉害,剩下的几本奏
折被她快速看完,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谁让你长得那么像父后的。”她懒懒的伸了伸胳膊,伸了个懒腰。“这会儿有空了。”
“皇姐,你有没有被男人拒绝过?”她本来就很有空好不好。问完之后,我睁大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皇姐从
小锦衣玉食,身份高贵,倒贴的比她追过的多吧。
“你觉得会有人拒绝朕的恩宠吗?”说道这里皇姐很是骄傲,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孤寂。
“这么说皇姐你并没有真心爱上过一个人喽?”在我意料之中,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
“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母皇和你都很幸运。”皇姐有些羡慕的看着我,“你的‘小狼’是因为什么拒绝你?是不是你不
懂弄疼了人家?”
“才不是呢!”我十分抗议,她竟然怀疑我那方面不行,让我有些气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只是害怕怀孕而已。”
“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不爱你吗?”
“爱呀,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非常严肃的肯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爱你,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有什么可怕的?”皇姐是不会了解的,我的秘密和小嗥的纠结,都太
神奇了,让我无法说出口。
“皇姐,你不懂啦……”皇姐的眼神更奇怪了,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会随着他的情绪而
起伏,是不会求回报的复出,我们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孩子的问题,而是他心理上的问题。唉,皇姐你心理素质太好了肯定
不会有问题。”我无奈的摇着头。
“心理素质?那是什么东西?”不好,一不小心说出了现代词语。
“就是承受力比较强的意思,呵呵。”我傻傻的笑着,想蒙混过去。“皇姐,今天我住哪里?”
“你还真要住后宫啊?不介意的话就住朕的寝宫吧。”她这个样子,哪像是皇帝,倒像个男女通吃的纨绔女子。
“那从明天起,我就不是单纯的妹妹了,皇姐就不知道避嫌?”叹息着她的这副欺负小妹妹,还自鸣得意的样子。
“避什么嫌,你可是朕唯一的妹妹。”她装出震怒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刺激你那些心灵脆弱的大臣们了。”皇姐这时候走到了我身边,面对着皇姐,我轻轻叹了口气
,“皇姐该立后了吧?整出个小侄女给我玩玩吧。”
“什么叫‘整出’,是‘生出’。”说道她的皇后,她好像有些期待的样子,这种表情有些像思春的少女。
“是,是,是‘生出’,那你什么时候立后?你也老大不小了,母皇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虽说也是刚刚登基,可她已
经立了父后,冯昭仪也生了温玉。难道成总管就没有在你耳边唠叨过?看你这么轻松的样子,小心朝中大臣们一起来逼婚
,说道这皇城的黄金单身女,可就属你了。”我还想再多说几句呢,看到皇姐一脸阴沉的表情后,乖乖的闭嘴了。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话这么多呢?”皇姐打开门,走出了御书房。
“那是因为我们姐妹聚少离多啊。”我故意说得很煽情。
“少给我扯。”皇姐竟然不上当。
“好啦,好啦,我回祐元殿睡,成总管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我跟在她身后,突然想起了母皇的遗诏。“皇姐,我只
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内让研国成为三国之中最强的。”
皇姐惊异的看着我,她的神情越来越正经,而我却淡淡的一笑。
“很吃惊吗?”我伸出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姐,这是我的任务。”
“祐儿,你只有十五岁。”她抓下我的手,眉头依然紧皱。
“三年后就十八了。”我很自然的说着,皇姐的这张脸越来越黑。“别这样皇姐,我掌兵权的话,你可以安心的睡大觉
了。”我伸出胳膊搂住皇姐的肩膀,“这可是我们研国祖先的夙愿。”
“你不要这样强迫自己,这虽然是祖先们的夙愿,但历代祖先都没能完成,你不用强迫自己非要去做。”她也不明白自
己为什么想要劝阻祐儿,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祐儿太神秘,让她的心不着底。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实现的,只要我们肯努力。”我给了皇姐一个大大的笑容,搂着她对着月亮晃了晃。
“是啊,努力……”她也看向天空,黑暗中有着点点星辰,漆黑而神秘。
野心谁都会有,皇姐也是有野心的,谁不想坐拥整个天下,成为万人之上的至尊,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我不要
勉强自己,是因为对我的不放心吧?在她心底里,一直都对我这个神秘的皇妹有着好奇,我越是让她看不透,她越是提防
。可我是她的亲妹妹,同胞的亲妹妹,她舍不得来怀疑,也无法怀疑,若我想要,她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我的了。
第二天上朝,皇上和祐王一起来到朝堂上,大臣们相视看了看,都很聪明的当做没看见。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皇姐说完后,下面一阵沉默。
“臣有本。”我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西榕坡的盗贼猖狂,连押解的犯人都敢劫杀,这些人绝不能再顾惜放任了。”
我停顿了一下,身后的那些大臣开始低声议论了。“西榕坡的盗贼对周围的村子肆意凌虐,当地的官府派人过去,无一人
归还。”
“竟有贼人如此嚣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皇姐装出非常生气的样子,“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她的手狠狠
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一副非常震怒的样子。
“吾皇息怒。”大臣们见皇姐真的生气了,都很整齐的跪下请罪。
“息怒?这帮贼人在危害朕的子民,让朕如何息怒?!”皇姐的演技还真是好啊,是不是家传的啊?
眼睛余光看到陈老将军已经出列,我立刻抢在她前面,这活可不能让她抢了去。
“臣愿请命,定在一月之内剿灭西榕坡。”我抬起头对着皇姐眨了眨眼睛,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后,微微一眯眼。
“臣亦愿前往。”陈老将军继我之后也跟着请命。
“臣也愿前往,助祐王一臂之力。”青梨也出来请命。
“皇姐,陈老将军要镇守整个研国,有她这个主心骨在,吾国亦可放心。青梨将军是您的御前侍卫不可轻离皇城。臣
妹有自己的亲兵,这西榕坡的盗贼就交给臣妹吧,臣妹会在一月之内剿灭西榕坡。小小的西榕坡不必如此劳师动众,臣妹
的几百亲兵就能解决。”请命要像我这样立军令状,而且这本来就是我跟皇姐串通好的,不管谁来请命,都没她的份。
我刚刚入朝不久,就请命外出,这些大臣只怕会认为,我想出去游山玩水,继续在外游玩,因为谁也没接到关于西榕
坡的奏折。我年纪小,又是在民间长大的,受不了朝中拘束,总想着往外跑也情有可原。
“好,皇妹如此有信心,就交给皇妹吧。但一定要在秋闱之前回来。”皇姐面不改色的看了我一眼,我再次对她眨了眨
眼,换来她狠狠的一瞪,“别忘了你还要负责今年的科举。”
“放心吧皇姐,臣妹已经让安太傅负责了,关于科举的细节臣妹有点略微变动,一切等臣妹回来,就会颁布这次科举
的科目。”我昨天晚上忘了跟皇姐说了,今年的科举可不像往常那样有范围限制,我用了现代的一些择取方法,没有什么
头名三甲之类的了,只要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我就会让她入取,这种方法让我觉得又回到了现代当经理的时候。
等这次的科举之后,所有的考生都会骂我吧,我看的可不是她们的文采,而是他们的能力。
皇姐的脸色有些不好,因为我没告诉她关于科举改革的事,谁让她当初也没事先跟我商量,就让我负责今年科考的,
我可是很记仇的。
“哦?略微变动?皇妹在走之前,让安太傅写个折子上来。”她微微挑眉,不知道祐儿又有什么想法了。
“是,臣遵旨。”乖乖的遵旨之后,我回到自己站的位子上,低头想着这次的剿匪之旅怎么潇洒。
还有些大臣说了一些别的事,我没注意听,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成总管已经宣布退朝了,刚想走就被陈老将军拦住了
。
“祐王,为什么要自己去?难道是嫌老身碍事吗?”我无辜的看着陈老将军,果然是武将啊,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事。
“怎么会呢,陈老将军多虑了。”我笑得无害,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表面上是去剿匪,实际上是去捉拿追杀皇姐的那
伙人。”我又退了一步,朗声又说道,“小王以后还请陈老将军多多照顾才是,先失陪了。”说完我便急忙走了,刚走出皇
宫就看到一辆黄色马车在升逸门停着,小初果然派墨姐来接了。
“主子。”墨姐看到我后,立刻跳下了马车。
“墨姐,回府。”刚上车我便想到,皇长子炎玉的药我还没配呢。“墨姐,先去恒世药铺。”
“是,主子。”她应了一声后,转了方向。
恒世药铺,皇城,研国,甚至紫苑大陆最大的连锁药铺,没有人知道恒世的老板是谁,没有人去在意恒世的规模,因
为恒世药铺从来都只做药材生意,从没帮助过任何人,也没抢占过别人的生意,所以在别人眼中,恒世只不过是个生意平
平,没什么大发展的药铺而已。
刚踏进药铺,认识我的药童就来到跟前。
“简小姐,您……”她看到我身穿朝服后,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那个,祐王殿下?”
这个药童叫做小族,是个农家的孩子,因为家中不太富裕,出来给人当学童,在恒世也有一段日子了,逐渐的认识了
些药草,管事的就让她当了药童。
“小族,杜威在吗?”药铺外只有她一个,而我要找的杜威是凌霄门派来负责皇城区域的人。
“在,我这就去找。”小族知道我就是‘医铭’,又看到我穿着官服,便立刻改口叫我‘祐王’了。
“少主。”杜威见到我后,把我请到了内堂。
“杜威,你写封信给师傅,我要跟她借鸿堂十二支,让他们在三天之内赶来。”听到我的话,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是,少主。”她恭敬的应承着。
“还有这些药给我备齐,送到祐王府去。”我递给她一份药单,她接过后揣在怀里。
“放心吧少主,杜威一定给您办齐整了。”她把我送到门口。
“行了,忙你的去吧。”离了恒世药铺,让墨姐立刻赶车回府。
一晚上没回去,小嗥怕是会多想吧。其实我有些不敢回去,见到小嗥肯定会想起昨晚的事,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
这里的女人欲望很强,我这个身体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人,经过昨天的事,我自己也很吃惊,欲望强到失去了平时的理智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贸然继续,而我昨天被推开是才恢复些许理性,这种欲望太危险了,若换成别人,我就要负责
了。
小嗥难道不担心吗?昨天就那样的赶走我,如果我找别的人灭火,他不会觉得嫉妒,不会吃醋吗?
“主子,到家了。”墨姐在车外喊了一会,车内的主子才有了回应,慢吞吞的跳下车,向书房走去。
“主子,您回来了。”小初急忙赶了过来,迎接主子回府。
“嗯,林景呢?”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着,继续向前走。
“已经回去了,午后会过来。”小初抬眼偷看了一下主子的表情,心里有些发颤,今天主子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以前
主子一直都很随和,今天是怎么了?很少看到主子这么严肃的样子,不会还在在意狼公子的事吧?
“五天以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期间有什么事就去问小嗥,还有温玉公子的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过一阵子冒
屯山的小子们就来了,如果温玉犯病,就去让孟喜找一个叫唐韵的男子来,他的医术是我亲自教的。行了,没你的事了,
你先下去吧。”来到书房,连衣服都没换,只顾得上喝了杯水。
“是。”小初最后看了我一眼,想问些什么却憋住没说退下去了。
“无逸。”我对着空气唤了一声。
“主子。”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我没让她跟,她就充当我的暗卫,让她跟时,她就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她
是不是把我当国宝看管了。
“我要去西榕坡,你还要跟吗?”我有些饿了,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我的功夫可在你之上。”
“主子您没吩咐别的事情,只有在您身边才有事情做不是吗?”那意思就是,跟在我身边就有事做了?真把我当惹是生
非的孩子啦?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吩咐你的,如果你要跟的话就跟吧,不过这次会有些危险。”我算是同意她跟去了。
“死都死过了,还怕再死一次吗?”听我这么说,她不屑的一笑。
“好吧。”轻轻的叹了口气,昨天没怎么睡,倒在床上就想起和小嗥亲热的画面,害得我打坐到天亮。
见我陷入自己的思维,无逸很有眼色,没来打扰我,悄悄的退出了书房。过了一会我被敲门声唤醒,小初进来告诉我
,温玉公子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打广告~~
没人看,我只能拉票啦~~
悠闲远去
“参见祐王。”温玉被小初带进来后恭敬的施礼,我一挥手强制他起身。
“皇兄,你不用如此。”我示意他坐下,他挑了门边的椅子坐下。
听我叫的这声‘皇兄’,他有些怔愣,过后很尴尬的样子,坐立不安的看了我几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祐王殿下,请不要这样叫,……”他显得很狭促。
“那我叫你哥哥吧,我一直很想有个哥哥。”我浅浅的一笑,突然想起了程然,明明是我亲哥哥,却不肯认我。
我不会像他那样,放着眼前的亲人不认。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在世,是件非常开心的事,不再是孤独的一人,有了亲人
可以依靠,可以想念,是很多人想求也求不到的,我不会让温玉像我当年一样,知道真相后像是又一次抛弃的感觉。
“很想有个哥哥?皇长子对你不好吗?”他疑惑的看着我,慢慢皱起了眉。
我解开衣襟,他看到我的动作立刻站了起来,退到门口,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以为我要干什么呢。我敞开
胸膛给他看,胸口那道丑陋的疤痕还在,已经伴我十几个寒暑了,仍然不见淡化。
“这道疤是我两岁的时候,那个所谓的皇长子在我身上留下的,差点死掉的我会认为他会对我好吗?”我好笑的看着他
,“而且,”我把里衣整了整,“你的亲生父亲对我下毒,让我转嫁给了皇长子,现在的皇长子已经是个傻子了。”
他震惊的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仍然笑着,但这次却是冷笑。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怎么说……”他自己也糊涂了,他用什么立场来说皇长子?宫里的皇长子是代替他的,是温家真
正的孩子,而他才是皇长子。
“觉得我很冷酷是吗?哥哥,庆幸你生长在民间吧,不然,”我凑近了他,“你活不到现在。”他的身子向后仰,我有些
恶作剧的向前倾身,因为他总是对我有着防备之心。
本想开开玩笑,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小嗥会进来,看到我们暧昧的姿势后,惊愕的看着我们,他看温玉的时候显得
很陌生。
小嗥记人向来很差,虽然见过一次温玉,可当时他躺在床上,没能看清他的长相,现在他误以为我在调戏温玉,一句
话没说转身就跑了。
我皱了皱眉,站直身子退了两步,温玉看到我一直注视着门口消失的人影,渐渐的笑了起来。
“快去追呀,”他也站直了身子,转到我身后,推着我的背,我回过头看他。“你很紧张他吧,看你的眉头,都皱成堆
了。”他伸出手点了点我的额心。
“哥哥……”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刚才还躲我,这会儿竟然敢碰我了,是看到我心有所属,放下心中的戒备了吧?
“虽然还有很多话问你,不过你先去追吧,等你回来记得来找我一趟。”说完他就要告辞。
“小初,送哥哥回去。”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他了,“哥哥什么时候肯叫我一声小妹,小妹会很高兴。”说完笑了一下
便飞身追出去。
“温公子,这边请。”小初看着飞身出去的主子,衣襟还没整理好,又是孤男寡女在屋里,看到的人能不误会吗?
“有劳小初管家了。”温玉走出书房,看了一眼这个小妹的身影,不禁笑了笑,有这么个活泼的妹妹,感觉也不错,而
且很快就会多个妹夫了。“她很在乎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呢?长得真美。”
“您说的是狼公子?他是主子的准王夫,从小跟主子一起长大的。”小初的笑脸这时有点期待,不知道主子这次……嘿嘿
。
“从小一起长大?”他深思了一会儿,“准王夫?那他的身份一定很高贵吧?不然皇上怎么会同意他做祐王的王夫?”他
有些自言自语,边走边说着。
“并不是,您应该知道主子也是在民间长大,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皇宫,直到最近才回的皇城。从那时起,狼公子就
已经陪在主子身边了,听人说狼公子是主子在圣山发现的,当时他和狼住在一起,从小是被狼养育的,主子把他带出圣山
后就一直带在身边。”她对这段事不是很清楚,在凌霄山的时候听人提起过,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
“五岁就离开了皇宫,怪不得她会在民间游荡。”如果他的身体允许,也好想到处走走看看,这花花世界他还没看过多
少,还未把美丽的景色移至到画卷上。
想到这里他有了个心思,不如先画祐王和狼公子吧,他们站在一起,一定会成为最美丽的景色。总有一天,他会把天
下所有的美景画到画卷上。
“温公子,到了。”这时小初已经把他送回他住的院子。
“谢谢你小初管家。”见她开心的笑着,转身欲走,“等等,小初管家,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准备一下。”
我飞身追到花园,却不见小嗥的身影,他的身法还是那么快,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还真不容忽视,若他再加上轻功
,我上哪抓他去。
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最近也不知道露浓都上哪玩去了,平常根本看不到它的影。
“露浓,出来。”话音刚落,露浓就从花丛中慢慢的走出来,“看到小嗥没?”它瞪了我一会,头一甩不理我,轻微的叹
口气,它这意思相当明显了。“小嗥,你在这里对不对?别逼我用追踪香。”刚说完,花丛里就丢出一个香囊来,我拾起香
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嗥时送给他的。“狼嗥,你给我出来!”
我生气了,这香囊他都不要了,闹别扭也不至于把戴了十年的香囊丢出来吧,本来就是他擅自误会,不听我解释还乱
发脾气,我没计较他不让我碰,已经很大度了,换成以前的我早就报复回去了,要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啊。
“不,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小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放轻了声音。
“小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上前几步,这花丛没事长那么高干嘛,真是碍眼,害我看不到里面。
“误会?为什么说是误会?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可……”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怎么能整夜……我只是……你不对……”
他开始语无伦次大哭起来,这个样子像极了这个世界的男子。
“昨天我在皇姐那里过的夜,你觉得我敢碰皇姐宫里的男人吗?刚才我只是跟皇兄开开玩笑,被你撞个正着,你是嫉
妒别的男人接近我,还是讨厌我去找别的男人?”我走进花丛,看到小嗥蹲在假山旁边,眼睛红红的,不停的刨地上的土
,用的是我送给他的‘爪子’。
“就是你不对,你不对!”他开始不讲理了,无理取闹起来,好久没看到他这样了,就算他的心智提升了不少,但性情
还是跟以前一样,这才是我原来可爱的小嗥。
“好,好,是我不对。”我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我没有找别的男人,你可知道昨晚我忍得有多辛苦?
你在我身上点了把火,却不负责熄灭,把我赶出了望月亭,你也不替我想想。”我温柔的把香囊带回他的脖子上,“我的小
嗥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欲望很强吗?我也不例外呀。”
他搂住我的脖子,我把头抵在他的头上,慢慢的把他抱出花丛。幸好他没走远,幸好他没有丢下我,实实在在的抱着
他,让我不想再放手,我的小嗥,你是我的,为我而生的。
“祐王……”听到声音我回过头,看到的是安太傅,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女子。
若猜的没错,她应该是陆谏,为了碧玉箫而来。安太傅有些发窘的看着我和小嗥,陆谏则一直盯着小嗥,眼睛发直,
估计是看傻了。
“安太傅,本王现在没空。”我冷冷的瞟了陆谏一眼,她一直盯着小嗥看,让我非常的介意。“来人,带她们去前厅奉
茶。”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个人来,吓了安太傅和陆谏一大跳。趁她们吓一跳的功夫,我带着小嗥回他的院
落。
进屋后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坐到床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昨天也是这样满是泪水的脸,让我在不经意之间欲望大开,
今天他还哭,不怕重蹈覆辙吗?
“说吧,你想怎么补偿我?”我双手环胸靠在床沿上,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现在对自己的自制力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
“补,补偿?”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无辜的看着我,他是不是故意的,这种引诱人犯罪的脸,让我深吸了一口气,转
移了视线。
“你都已经答应做我的王夫了,却不肯与我同房,你在折磨我的身心健康。”这种事他好像不太懂的样子,我前世好歹
也算是成年人,对这种事并不陌生,而他却没人教过,外人都认为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谁都没想到我还没对他下手。
“我没有……没有不肯,以前我们不也……同睡一间房吗?而且还在一张床上……”他不明白的看着我,完全没听懂我的意思
。
我仰天长叹,讨个老公怎么这么费劲啊,早知如此,前世我就不造孽了,这么快就现世报了。
“小嗥,”我严肃认真的跟他说明一下,这种事和同睡同出是不同的。“我所说的这个‘同房’意思是像我昨天对你做的
事情,并且会更深一步,你昨天推开我是怕生小孩吧?”他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让我突然间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怕生小孩不要紧,这方面我们可以预防的,可你知道怎样才会生小孩吗?”
“应该就像昨天那样,你压着我,就跟速风压追月一样,之后追月就有了露浓它们。”原来他是从狼身上知道这些的啊
。
他有些窘迫,我只剩无奈的叹息了,翻着白眼用手扶着头,干笑了几声。好麻烦,我要如何解释?要不要跟皇姐借个
经验丰富的大叔来,要是借了,估计我肯定还不回去,小嗥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不被暴力致死也得被活活气死,我相信
小嗥有这个实力。
“意思差不多,算是我压你吧,不过你压我我也不介意。”我实在是无奈了,站起身看着他,“来日方长,等你做好准
备再说吧,所谓的‘压’不是压上身。”我突然很想逗逗他,慢慢靠近他,他有些慌张的后退,这床不大,他被我逼到角落
里,看他像小兔子见到大灰狼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压的是这里。”我指了指他的双腿之间,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知道那是□,不能让外人看的地方。
他突然对着我亮出他的爪子,我立刻退到安全区,这爪子是我用蟒蛇的牙做的,锋利无比,原本是留给他防身的,现
在防起我来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怪我逗他逗过头了。
“好了,不跟你玩了,这几天我会很忙,不能陪你了,住在西院的是我皇兄,就是那个温玉,我接回府的那个病人,
如果觉得无聊就去找他玩吧。”看他还赖在床上,我对着他眨眨眼睛。“你不来送送我?”
“哼,谁让你没事逗我的。”他脸上的红晕褪掉了不少,蹭到了床边,也收起了利爪。
“谁让你的反应那么好玩的,我忍不住就……”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我神经反射的让开身,躲过他这
一扑,不料他冲劲太大,没收住脚,我伸出一只胳膊,把他揽在怀里。
“你讨厌!就那么爱捉弄我。”他在我怀里没有挣扎,反而伸出手使劲捏我的脸蛋。
“呵呵,这回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拍开他的手,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嗥,谢谢你。”我搂着他轻声说
着,听得他奇怪的看我。“我走了。”
放开他后,我立刻离开了他的院子。这声谢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有他在身边,让我增添了不少信心,也改变了很多
,不再怕受到伤害,不再去想逃避羁绊,前世遗留下来的不安,慢慢的被他抚平,他不知道我拥有太多的忐忑,我的心一
直都不太坚强。他肯留在我身边,每天陪着我,和我一起烦恼,一起玩耍,不离左右,让我建立了信心去爱,敢于面对身
边随手可得的情感,珍惜身边所有的人。
我换了便服,来到前厅,安太傅和陆谏两人静静的等候,旁边有原锡盟的人在伺候。我冷着脸,看了她们一眼,坐到
主位上,伺候在一旁的人给我奉上茶水。
“安太傅,今天来有事吗?”我故意显得很冷漠,做给陆谏看。
“祐王,这次来是想帮您引荐个人。”她刚指向陆谏,就被我不耐的打断。
“区区平民就想认识本王?安太傅,你是不是把本王想得太慈悲了?”一股杀气漫延在空中,让坐在屋中的两人有些不
安。
“是草民……民无……无知,请祐王……恕恕罪。”陆谏全身打着哆嗦,已经变成磕巴了。
安太傅看了我一眼,憋笑憋得很辛苦,只能用喝茶来掩饰,我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更像是在瞪人,看得陆谏是惊心胆
颤。
“好,本王就不追究你的无知,你和安太傅为何来祐王府?”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温度,看到陆谏端着茶杯的手哆嗦
了一下,里面的茶都溅了出来,说明我的声音效果显著。
“草民……是为了……碧玉箫而来……”她哆嗦着手,茶杯咔咔的响,她立刻把茶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碧玉箫?”我装做不知道的样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来收钱的?多少?”听我这么说完,陆谏微微一愣,眼中
闪过一丝鄙夷。
“不必了,草民只不过想结识拿走碧玉箫的人,现在看来是草民鲁莽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量,敢跟我这么说话,
看来一个人的信念强到像她这样,会很可怕。
“那好,来人,送客。”我突然站起身,冷傲的看着她,身边的人非常配合的请她们出去,而我转身回到内庭。
她们一走我便忍不住笑开了,无逸这时候现身,无奈的摇着头。
“主子,林景来了,在书房等着呢。”无逸看着主子调皮的样子有些心痛,做为祐王摆摆架子也是应该的,可她在意的
不是这个,而是主子早就设计好,在外人面前她只是个喜怒无常的年轻祐王,隐藏起真实的自己,这样不累吗?成大业者
,所要承受的是一般人所不能的吧。
“知道了,走吧。”以后就不能再这么轻闲了,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真正的悠闲自由。
我隐藏起自己真实的面孔,戴上祐王的面具,开始为皇姐的大业奔波操劳。
作者有话要说:俺咋觉得,越写越跑题了呢?
临行交代
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来我都为了公事窝在书房里写东写西,把这次科举的形式写给安太傅作参
考,还要安排小初在冒屯山的小子们来后的落脚处,在后山建造秘密军营的图纸和训练他们的一系列项目,军事化的管理
,有别于古代的军事职称等等,忙得我水都顾不上喝,觉也没顾得上睡,熬了几个通宵。
吩咐了林景帮忙查储先生的两个孩子外,我还让他查了梁启和康有为的底细,还有今年众多要科考的贡生,不过这些
东西得等我回来之后再处理。
今天鸿堂十二支按我说的三天内赶到了,正站在院中听我差遣。看着他们十二人,不禁佩服起当年的武王。她是不是
早就想到,继承凌霄门的皇女,若有反心,或是想帮助其姐妹,定会用到这些武士,所以早就安排好这样的人,和继承这
样的人,来供我差遣呢?我颇有感慨啊。
这鸿堂十二支只不过是凌霄门之中的一个堂,除此之外还有十一个堂,每一堂都是顶尖的高手,而每个人都是经过特
殊训练选拔上去的。接手凌霄门,就等于接手了研国最厉害的暗部,他们男女不限,十二堂里随便揪出一个来,就能以一
敌百。
我迟迟不肯接管凌霄门,就是这些人太棘手,我可狠不下心去‘虐待’人,只有师傅那样的老油条最适合不过,说起凌
霄门的训练方法,连我自己都庆幸,幸好我没在凌霄门里训练过,要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凌霄门下有很多各行的商铺,药铺只是其中之一,由十二堂里的其中一堂管理,剩下的还有镖局,客栈,茶楼,妓院
,情报,杀手,护卫,捕快,赌坊,还有两堂,一是专门负责收养孤儿,另是负责阵法,凌霄山上的阵法就是由他们负责
的。
这些堂分别叫做,晴堂(药铺),贺堂(镖局),居堂(客栈),流堂(茶楼),芳堂(妓院),束堂(情报),鸿
堂(杀手),毅堂(护卫),官堂(捕快),博堂(赌坊),遇堂和执堂。每一堂只有十二个人,以十二为单位依次往下
。
不知道当年武王是不是特别喜欢十二这个数,不过每堂的堂主都是师傅的得力助手,当年师傅在闯荡江湖的时候,带
着十二个堂堂主干了不少惊心动魄的事,不过没多久她就慢慢被门中的琐事烦疯了,撇开了十二堂的堂主,然后就遇到了
师公,那些往事常常听十二堂的老堂主说起,若不是有这十二个堂主在,凌霄门早就落败了吧。十二堂的堂主算是十二堂
的师傅,他们选出自己得意的门徒继承十二支。
“少主,您把我们招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记得说话的这位男子叫做极影,他冰冷的眼神跟锡盟的人是一模一样。
“找你们来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杀人喽。”看着他们十二个人,杀气尽显的样子,我真可怜站在屋外的小敏,吓得靠在
墙边,瑟瑟发抖。
他们奇怪的看着我,眼中尽是怀疑的表情,明显不相信我会找他们来杀人,锡盟一直都在我的控制中,这是全江湖都
知道的事情,没有找锡盟的人动手,却找他们来。
“少主,是不是有您解决不了的人?”说话的是个严肃女人,脸上的萧杀简直像是罗刹,她好像叫做魁影。
“我出动了锡盟一百多名的杀手,死伤惨重,锡盟的门主林景也覆伤而回。”越说我越严肃,我绝不会让那些人活着离
开研国,还要查清楚他们是谁派来的,竟养了这样的死士杀手。
看到少主的眼神,他们不禁相视看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少主了,可这样狠戾的少主还是第一次见,短短几年没见
,变得更像门主了,有了狠绝的眼神。大概是经过了宫变,少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了,红映门的几个人来找主夫时,就
听说了少主的残忍,却也看到了少主的慈悲,若他们在场,是绝对不会留活口。
“少主要我们去杀的是谁?”一个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女,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别着急,这一个月你们要跟我一起去追杀他们,过两天再说。你们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出发。”我转身要回书房
,却被他们叫住了。
“少主,我们不用休息的。”看来他们之中领头的是魁影,她年纪看起来最大,应该是他们的大师姐。
“不用休息就去准备东西,我还有事要处理。无逸,你也去准备,顺便加我的份,散了吧。”我强烈要求要再等两天,
总要跟皇姐道个别吧。
“是。”他们应声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我真是感叹他们的高超效率。
“小敏,别愣着了,累了就去休息。”我走到小敏面前,他的惊讶还没恢复正常,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忘了
刚才看到的一切,回去休息吧。”被我施了催眠,乖乖的听话走了。
回到书房,拿了要交代的东西,就缓步来到了湖边,望着望月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初,我有事交代。”话音刚落,小初就出现在身后,“这封信交给我的亲军孟喜和她领着的兄弟姐妹,让他们在后
山建造临时居所,让唐韵带着小子们住到北院,那里有我吩咐人新盖的药庐,应该够他们糟蹋了。”我自顾摇了摇头,想
起那帮小子挥霍草药的程度,心疼那些草药啊。
“……”小初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听着。
“如果北院不够住,你帮忙安排吧,总之别让他们拆了我的祐王府就行。”看来我不能亲自迎接他们了,希望他们不要
跟我闹才好,以后有他们受的。
这两天要去跟皇姐告别,还要参加陈老将军的寿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官员的私家宴席,而陈老将军亲自邀请,我不
好意思拒绝,而且人家大寿又是三朝元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脱的。
“那个……,主子狼公子……”一下子接那么多男人进府,狼公子不会吃醋,不会再闹吗?昨天看到温公子跟主子在屋里,
就打翻了醋缸子,弄得满屋子醋味,还闹到花园去了。
“没事,小嗥认识冒屯山的人。”她也真会瞎担心,我无奈的摇摇头,“我这七年来的经历,不仅仅是在锡盟的四年,
还有碰到锡盟之前的呢。”我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让她小看我的。
她调皮的笑了笑,眼里的眸子闪了闪,是想到了她自己吧,我和她都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出入江湖,不同的是她杀人,
我流浪,她活得痛苦,我逍遥自在。
“主子,您这次是去做什么,能告诉小初吗?”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口。
“去杀人。”我看了她一眼后,转身飞向了望月亭。
“原来是杀人啊……,杀人?!”她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呢,却突然回过劲来,转向主子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不
会吧,主子一定是在开玩笑。”她不相信主子能去杀人,虽然主子心中的慈悲常常被忽略,那是因为主子常常说狠话,摆
着一张狠绝的脸,可实际上并没有做得太绝。
这几天我都会在黄昏的时候来这里独处,以‘忙’为借口很少去陪小嗥,一想起那晚在这里,就让我浑身生起燥热,有
的时候还会自己笑起来,总觉得自己变傻了,变得更色了。
“这里的夕阳很美。”我趴在窗台上,自言自语,喝着清酒,反正也喝不出味道,跟凉水没什么两样,刚好练练酒量。
“少主总是这样一个人吗?狼少爷不陪着?”空气竟然给出了回应,很悦耳的男声。
“他在身边会让我忍不住想一些成年人的想法。”跟我说话的是鸿堂十二支里跟我最熟的惜影,是我在凌霄门时偶然碰
到的男孩,他的名字还是我帮他起的呢,也是因为他我才发现凌霄门里还有十二堂的存在。
“你们之间真的很难理解。”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少主会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狼少爷,依少主的性子,绝对不会
喜欢麻烦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种……支持吧,有他在身边会很安心,做什么事都不会觉得无聊,如果你认为是一种习惯也可
以,因为他总是在我旁边。”惜影坐在我头顶的屋檐上,我能看到他褐色的衣角。
“如果换做别人,你就不敢接受了吗?”头顶的瓦片微微动了一下,他是故意的吧,从瓦片上掉下来的灰,刚好落到我
拿的酒杯里。
“呵呵,惜影,你还真是了解。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害怕去爱,害怕付出,害怕得不到回报,害怕受到伤害的人,
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付出就能换来的。小嗥对我来说不同,他总是在我身边,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虽然他有很多东西
都不懂,但我不介意,反而觉得幸好他不懂,所以不会跟我太过计较。”放下酒杯,我淡淡的一笑,“我这个人很缺乏安全
感。”
“安全感……”头顶上的惜影轻声重复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给他取名惜影真是取对了。”把酒杯里的酒洒向湖里,“浪客乘天风,将步远行役。譬如云中
鸟,一去无踪迹。”
我回身来到楼下,抱了把琴坐在亭子里,突然想起了师傅,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凌霄山过的怎么样,师公的红映门又如
何了呢,还有小师妹卿聆。
回想起八年前,我去参加武林大会,师公的比武招亲,让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占了风头,那些武林人士都不太服气吧
。
随意的抚弄着丝弦,那时的自己比现在潇洒多了,带着小嗥和露浓游览大江南北,现在却只能让小嗥和露浓待在家里
,独自为皇姐而忙碌,不知道我能否为皇姐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呢。
“主子又在弹琴了,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几个小侍在一起嘀咕着,却不知道在场会武功的人都听得到。
“嘘,你小声点。”其中一个小侍左后看看,很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主子搞不定后院的那两个男人,狼公
子是主子未来的主夫,因为主子及笄那天接回来的温公子,吃醋吃得厉害,前几天还跟主子闹来着。我还看到主子亲自把
主夫抱回院子呢。”
“咳,咳!”小初在一旁故意干咳了几下,那几名八卦的小侍立刻闭了嘴,乖乖的干活去了。
隔天上朝完毕,我来到后宫冷院,招了朴太医过来,我告诉她如何给皇长子用药,以毒攻毒,泡药浴和每天服用的剂
量,都一一给她解说,然后示范一遍给她看,连续半月皇长子就能恢复了。
“朴太医可记好了?”我嘱咐兼示范的说了一遍,看向朴太医时,她正回味着刚才学到的。
“祐王果然妙手,竟能想到如此用药,老身佩服。”她看我的眼神越加恭敬起来。
“朴太医,过奖了,这是我在民间学来的,有些是偏方,有些是武林中的一些秘技,好歹我在武林也有些地位,碰到
的毒比这强上好几倍,慢慢的也就熟练了。炎玉就交给您了,他对我不仁,可我不能不义,虽然他不是真正的皇长子,却
顶着皇长子的名,这个名更是个害人的东西,就算他清醒还是一样受罪。”看着床上被我点了睡穴的炎玉,这张脸跟冯昭
仪还真像,只有几分像温夫人。被我毒傻了这么多年,连个敢提亲的人都没有,他这皇长子的名头也没什么吸引力呀。
“那祐王为何要救他,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不好吗,起码无忧无虑。”她突然同情起皇家的子女,活得好不自由。
“无忧无虑?呵呵,他真的无忧无虑吗?我和皇姐看到他的时候,正被宫里的小侍毒打,还差点被宫里的丫鬟……”想起
刚来到冷院的时候,他差点被一个丫鬟给□了,想想都可怕。“这宫里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朴太医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这宫里的黑暗,除了皇子皇女,各宫嫔妃的内斗外,就剩丫鬟和小侍之间的名利战了
。皇宫是个污秽的大染缸,只要进来就能染上颜色,不管愿不愿意,都会染上各种颜色。
“治他的方法我交给您了,等我回来就能看到正常的皇长子了吧。”炎玉长得还是挺标志的,希望他知道真相后会老实
的接受,规规矩矩的当他的皇长子。
“是,微臣记下了。”她顺着祐王的目光看了一眼床上的皇长子,这个孩子确实不太像先皇的儿子,不够沉稳内敛,看
看二皇子就能感觉得到,这个皇长子其实就是个摆设。
说道二皇子炎天,只比眼前的祐王小几天,是福妃所出,已经随着福妃到皇陵守墓去了,连及笄礼都没人记得给他举
行,估计眼前的祐王根本就不记得自己除了小皇子外还有个弟弟吧。
“说起来母皇的子嗣还真是不多,一共也就几个子女,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想起母皇来,我很久没去皇陵看她和父
后了。
“祐王记错了,是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她果然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兄弟。“难道您忘了二皇子吗?”
“二皇子?”我回想了一下,青梨以前好像提过,我有一个小几天的皇弟。“是福妃生的那个?”
“您还记得?”知道是谁生的说明她并未忘记。
“记得,好像叫炎天,那孩子我只见过一次,很静的孩子。他跟着福妃应该不会受苦,总比待在宫里当联姻的棋子强
。”我同情的对着身边的朴太医笑了笑,被忽略不见得是件坏事。“好好照顾皇长子,若有一点差迟,小心你们的脑袋。”
走到屋外,这些是皇姐新换的小侍,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病人。
“是,奴才遵命。”他们跪在地上齐声喊着,我最讨厌宫里的这一套,带着朴太医离开了。
路上刚好碰到皇姐和一个花枝招展的男子逛御花园,这男子娇滴滴的靠在皇姐怀里,见他温柔的为皇姐擦汗的样子,
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呦,皇姐真是好雅兴啊,佳人在怀不说,还在这池塘里钓起鱼来了。”我漫步来到他们身边,故意破坏他们的卿卿我
我。“想吃鱼让御膳房端上一盘不就行了。”
“祐儿这是从哪来呀,炎玉那里吗?”皇姐看到我身后的朴太医,猜也知道我们从哪来了。
“嗯,我把治病的方法教给朴太医了,以后由她负责炎玉的病,我离开的这一个月应该就能治好。”看着她仍然搂着怀
中的佳人,像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皇姐不介绍一下怀里的佳人?”
“他是艳妃,艳儿,见过祐王。”皇姐这才微微松开佳人,让他给我见礼。
“见过祐王。”他乖顺的要给我见礼,看他三分面相,七分打扮的样子,十分不明白皇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子,要是
我早就被他身上的胭脂味熏跑了。
“艳妃不必多礼。”我倒是不客气,给礼我就接,反正他不是正牌皇后,不算是我的姐夫,给我行礼也是应该的,见我
如此随意,皇姐无奈的笑笑。
“行了,不用真给她行礼,她就是见不得男子温顺体贴,谁让她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凶悍。”皇姐一把搂过正要行礼的
艳妃,不让他真的给我行礼。
“什么叫‘一个比一个凶悍’,比起你的这些个绣花枕头,我家的小狼可是有用多了。”小嗥可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学
过的本事他基本上都会,别看他一天什么都不做,真要发起威来,估计连陈老将军都得退让几分。
“哼。”皇姐不屑的一哼,我刮了她一眼。
“我的亲兵就要到皇城了,这期间我虽不在,但已经吩咐我的管家处理了,皇姐不必挂心。陈老将军今晚的寿宴皇姐
去一趟的好,兴许还有什么艳遇呢。”我贼贼的笑了笑,看到艳妃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她说我家小
嗥凶悍的,“皇姐也该立后了吧。”说完我便急忙告退了。
皇姐脸色不太好,瞬间沉下脸来,我在她妃子面前催促她立后,又让她去陈老将军的寿宴,意思明显是让她娶了陈将
军的儿子。实际上我并不想皇姐娶自己不爱的男人,若只是喜欢纳了也无所谓,但后位一定要给她心爱之人,这事我跟皇
姐说过,她心里也有数。不过像皇姐这样的人,一定会把婚姻当成一种手段,她这五名妃子都是朝中大臣之子,今天这个
艳妃就是吏部尚书的次子,宠爱他也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不知道哪个倒霉的男人,能得到皇姐的爱,而他也能爱上皇姐
呢?
朴太医看着走在前面的祐王,心中有着自己的看法,若她是陈将军才不会把儿子嫁给皇上,要嫁也是嫁祐王才对。陈
将军疼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她真想与皇家结亲的话,那必定是祐王,不会是皇上。
祐王懂得珍惜身边的家人,从她刚才说起二皇子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忘记二皇子的存在,而是怜惜他做为皇子的宿
命,她知道身为皇子是难逃和亲这条路的。让二皇子在皇陵自生自灭,也是一种拯救吧,起码他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不受
皇家的拘束。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交代一下~~
桃花运要来了,男佩出场了,一个接一个,别看得眼花哦~~
寿宴惊魂
回到府里,我让小初去准备晚上赴宴的衣服,顺便让她去通知小嗥,晚上陪我一起。刚走到花园,就碰到了露浓,它
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惹得旁边的小侍、丫鬟纷纷让路,躲到一旁不敢靠近。
“露浓,你今天怎么在家?没到后山捕猎?”听到我叫它,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背对着我。“哎呀,你还在跟我闹
别扭呀,小嗥都没事了,你就别添乱了。”
它仍然不为所动,我淡淡笑了笑,上前拍拍它的头,示意它跟我走,走出几步后见它没跟上,我回身又淡笑了一下,
再次招了招手,它很不愿意的跟了上来。
“不知道你懂得多少我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你说这些,谁让你是只狼不是人呢,我比较放心你不会把我说的
话传出去。”我带它来到了后山,这里山林茂密,前几天来这里探查的时候,发现很多小动物的死尸,就猜到露浓常来这
里捕食,打打牙祭。
“这里你常来对不对?以后这里就成了孟喜她们的秘密基地,你不是也很喜欢冒屯山吗?这里跟冒屯山很像对不对?”
这里的山林气息让我十分喜欢,跟凌霄山和圣山有些像,就是面积小了点。“这里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够让孟喜她们在这
里训练了。”若按照我画的图纸,这里刚好可以建一个小型的操场。“不过她们只能是我的亲兵,却不能当作征战的军队,
露浓,我该怎样储备研国的兵力,并且在其他两国不注意的情况下,让原本的兵力加强三倍呢?”我靠住一颗树,露浓根
本没在听我说话,在草丛里悄悄的走来走去,扒着茂密的草丛找兔子窝。
“看来找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不对,是‘对狼乱语’。”就算它不听也没关系,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憋在心里怪难受的。“看来找个时间得跟皇姐好好谈谈兵力的问题。三年,说好给皇姐三年,这三年我要成为掌管研国一
半兵权的人,要训练新一代的兵力,得动用武王留下来的东西了。”露浓在我眼前追着一只小兔子,还真叫它找着一只。
“露浓,你说我能做到吗?”它压根就没理我,追着它的兔子,我带它来这可不是捉兔子玩的,飞身先它一步捉住兔子
,还拿着兔子在它面前晃了晃,“你有完没完,带你出来是让你陪我,不是我陪你来捉兔子的。”它对着我伏下前身,准备
攻击的架势,嘴里还发出低吼的声音。
“好,你想玩,抢到兔子就算你赢。”好久没跟它对阵了,看看它最近有进步没,顺便也活动一下筋骨。
刚说完它就扑了上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的退后,长时间不活动,警惕性下降了不少。“你耍赖,我还没说开
始呢!”它挑衅的甩头,好像再说‘先下手为强’。“好,你不讲规矩,我也不讲,你别怪我用轻功。”
说完我就跳到树上,他气得直抓树干,这就是你是狼我是人的区别。在树上我开心的逗着它,手里还提着它刚才追的
兔子,这小白兔还挺可爱的,抱在怀里回去给哥哥养吧。
跟露浓玩了将近一个时辰,它仍然不死心,我也拿出本事跟它过招,发现自己的功夫确实下降了不少,这次出去若有
一点疏忽,就别想活着回来见小嗥了。
“你还要玩啊?”我都忘了,午饭还没吃呢,怪不得露浓刚才要找食,它也没吃饭吧。“我也饿了,但这只兔子不给你
,我要带回去养。”它的前爪搭在我肩上,够着我手里的兔子,我把兔子举高,让它咬不着。
它终于放弃,转身去找别的猎物,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还是动物最直接,最单纯,有时候真羡慕小嗥和露
浓,他们好像不属于我的世界,却被我硬留在身边。一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不安。
抬眼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洗个澡,出去应酬了。唉,这就是当家人的劳碌啊。
陈将军府,张灯结彩,挂着大喜的灯笼,守门的仆人迎着客人,管家签收着来人的礼单,陈老将军的二女儿陈慈在门
口迎接,而陈老将军在礼堂招待各位贵宾。
我带着小嗥来到陈府门口,马车刚驾到门前,守门仆人就殷勤的过来趴在车旁,等着我踩她的背下车。这种事我见得
多了,只要有些家底的人,都有这样的‘脚蹬’,每次见到这种人,我就深深的痛恶阶级统治。
“起来。”我皱紧眉头,在马车上站着不下车。
听到我语气不善,旁边的陈慈立刻走过来,一见是我,立刻训斥起当‘脚蹬’的人。
“竟敢冲撞祐王,还不滚到一边去。”她看了一眼赶紧爬起来的‘脚蹬’,然后对着我赶紧抱拳施礼。“下人鲁莽,还望
祐王海涵。”
“我家主子是看不惯拿人当‘板凳’,那人并没有冲撞主子。”说话的是菱荷,没想到他今天也来了,刚好看到刚才那一
幕。
“菱荷?”我莞尔一笑,难道他跟陈老将军有什么交往,今天也来贺寿了?
“见过祐王,狼公子。”他是和周琦一道,难道他们两个……
“不必多礼了。”看着周琦和菱荷两人面不改色,并没有被我看得尴尬,或不好意思,大概是路上碰到一起来的吧。“
菱荷,好久不见了,生意很忙吗?不见你回王府。”
“见过主子,狼公子。最近都在妹妹那里,等妹妹能走了就搬回王府,红姐一直都舍不得放我们走呢。”都是我太宠他
了,让他和菱花如此随意惯了,也是我最近忙忘了,忽略了他们。
他们兄妹姓菱,和储先生的夫家一个姓,这姓很少见,不会那么巧又是我身边的人吧?
“你早些回来帮小初管家吧,她一个人很辛苦,成天跟我抱怨她不适合当管家。”我扶着小嗥下车,他的风姿一现,让
一旁的人都看直了眼。
“呵呵,主子,您身旁不是就有个闲人吗?”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菱荷轻笑出声。
“他确实很闲。”我看着小嗥点着头,他淡淡的看了我和菱荷一眼。
“我答应帮你管亲兵,其它的你找别人吧。”他倒真会选,这么快就把我的亲兵接管了。
“呵呵,也好,孟喜她们由你负责。”我宠溺的揽住他的腰,看向陈慈,“二小姐,我的礼物不多,要亲手交给陈老将
军,就没准备礼单。”公事化的笑容对着她们浅笑,眼神凌厉的瞟过那些就要流口水的人。
“哪里的话,祐王里边请。”她看着祐王身边的绝色男子,就是祐王的准王夫吧,不愧被世人称为绝色,确实美得让人
失魂。“周大人,菱老板,里面请,里面请。”她请我进去后,转向菱荷和周琦。
她没想到菱荷竟是祐王的手下,那简楼幕后的老板不就是祐王?祐王竟会让一个男子打理这庞大的生意,可见她只看
才,不看人。怪不得菱荷一直对他主子念念不忘,看来自己的机会微乎极微了,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跟周琦走在
一起。
被请到里边后,我看到上座的位置站着两个人,陈老将军正和一个穿着绯色金边衣服的女子说话,她们见到我后,陈
老将军迎了上来。“祝陈老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围各自寒暄的人,因我的出现,一瞬间静场,只听我一个人说话
。
“多谢祐王。”老将军抱拳回礼,嘴都乐得合不上了,她今天的面子相当的大了。她今天穿着满是寿字的衣服,红光满
面,甚是欣喜。
见老将军跟我熟络的样子,议论声又再次起来,不过全都竖起耳朵,听着我和她的对话。
“怎么才来,姐姐可来了好一会儿了。”她看着我淡淡的笑着,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小嗥,“呦,妹夫也来啦。”
“路上堵车。”这现代化的专用借口,在这里竟也用上了。
“草民见过皇上,陈将军。”小嗥行的是宫礼,让我诧异的多看了他几眼。
“不敢,不敢……狼公子。”陈将军把小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惊艳,但在注意到他眼睛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变得
尖锐起来。
祐王果然会选人,这男子的眼神可不像一般男子温顺可欺,这个男子绝对是站在上位者身边的,总有一天他会跟祐王
平起平坐,这双眼睛如狼眼一般,让人敬畏。不知道怡儿还有没有机会,祐王可是儿媳的第一人选,可惜已经有了心上人
。
“祝陈将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小嗥毫不在意她的打量,轻声祝福着。
“好好,谢谢狼公子。”看到他乖顺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不禁露出几分慈祥。“入座吧,请皇上和祐王上
座。”
“皇姐先入座。”今天还真热闹,各大官员都很给面子,全都来贺寿了,有认出皇姐的,显得都很拘束谨慎。
“朕是不是不该来呀?”皇姐偷偷的跟我耳语,不是因为官员们的拘束,而是她们每个人都是携眷而来,只有她孤家寡
人一个,早知道她也带个佳人过来了。
“怎么会。”见皇姐酸溜溜的样子,我眯起眼睛笑了笑,悄悄说道,“该立后了吧?”
“嗯。”她诚实的点点头,我偷笑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否定,“这事还得等一等,我还没有中意的呢。”
我怔怔的看着皇姐,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落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掩饰,心微微痛起来,让皇姐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大
任,真是苦了她了,皇帝没太多的私人时间,就算有也只有一点点。
“放心吧姐姐,你一定会找到心爱之人,不管是……”前世今生,姐姐一定会找到和你彼此相爱的人,这是我一直祈盼的
。“能给你幸福的男人,一定在某处等着你去接他。”我衷心的期盼着,你能够得到幸福。
“让你担心了。”本来是想‘以牙还牙’逗逗祐儿,没想到她竟当起真来,而且她没叫自己‘皇姐’而是叫‘姐姐’,让她十
分感动。
“加油,我等着正牌姐夫的到来,不过小侄女就不用等太久了吧?”我非常期待的看着她,十分的真诚,她宠溺的捏了
捏我的脸蛋。
“知道了,还是一样调皮。”拍开她的手,又把我当嫣儿捏了,看她笑得贼兮兮的,我就知道她刚才是故意的。
陈老将军的寿宴开始了,我感到暗处有很多陌生的气息,暗卫和十二支中的几人都在,剩下的就是陌生人的气息,隐
隐的带着杀气,看来今天的寿宴没那么顺利结束了。
“陈将军。”趁着她到各桌敬酒的时候,我拿起酒杯来到她身边,“刚才我跟二小姐说了,寿礼我要亲自奉上。”说着我
便从怀里掏出两瓶东西,“这瓶是九转还魂丹,这瓶是续命解毒丸,希望老将军用不到哦。”我淡淡的一笑,把两瓶东西放
到陈老将军手里,俯身低声说道,“叫人戒备,有不明人士在暗处。”
陈老将军不愧是老将,笑意盈盈的面对众人,听我说完后,脸上一点变动都没有。“那就多谢祐王美意了,呵呵,老
身也希望不会用到医铭的圣药。”她暗中给家将使了眼色。
“哪里,还要陈将军不要嫌礼薄了才好。”我淡淡的笑着,举起酒杯欲敬她。
“怎么会呢,医铭的药可是千金难求,老身先失陪一下。”她把两瓶药揣在怀里,跟我客气了两句,便转向了别人,招
来人耳语了几句。
“小嗥,”回到座位上,我微微蹙眉,“一会出事的话,帮我保护皇姐,千万要护她周全。”他答应的点头,轻轻的笑了
。
“又在说悄悄话了,也不嫌腻得慌。”皇姐在一旁看我们腻在一起,以为我们又在说悄悄话,酸溜溜的调侃着。
“你嫉妒吗?嫉妒你也找一个啊。”我跟皇姐开着玩笑,暗中看了十二支一眼,用传音术吩咐他们注意右边暗处的人。
“哼,朕回宫了,本想出来玩,没想到这么无聊。”她站起身想走,却被我强制拦下。
“皇姐别急,等会臣妹送您回去。”我勉强的笑着,她看着我慢慢的收敛了笑容,她开始注意到我的谨慎和陈老将军的
戒备。
“好,你都这么说,朕就等等再走。”她又坐回椅子上,端起杯酒慢慢品着,眼角撇着四周。
“真不该劝你来。”我后悔了,干嘛让皇姐来这啊。
“没事的,不是还有你们在吗。”皇姐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宴会中的客人,渐渐的少了,陈将军让人把客人都请到内庭,我陪着皇姐仍然坐在宴席上,位置空缺的地方慢慢由陈
将军门下的家将补上。
“好了,差不多了。”皇姐突然站起来,我担心的跟在她身边。“该回宫了。”说完便向院子中心走去。
“皇姐,我送你。”我陪着她走在右侧,小嗥走在皇姐另一侧,没想到皇姐自愿当饵,我跟陈老将军的心忐忑不安,就
怕皇姐出什么意外。
刚走到院子中央,那帮隐匿之人就现身了,穿着黑衣蒙面刺客,纷纷跳出来,暗卫们迅速现身,护在皇姐身边。我暗
中摇了摇头,示意十二支不要现身,看看情况再说。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青梨跟着暗卫一起出现,护在皇姐身前。
“哼,狗皇帝,拿命来。”说话的是名男子,声音清澈,这话说的很是忿恨,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带头的。
“来人,护驾!”陈老将军带着家将与他们打斗起来,刺客只有二十几个,暗卫也都加入了战斗,青梨和我护着皇姐退
到内庭。陈将军调动兵力包围了陈府,这些刺客已经插翅难飞。
看着他们打斗,来人的功夫平平,唯一高一点的护在刚才说话的男子身边,没多久他们就死伤过半,暗卫才不管那些
,对这些刺杀皇帝的人,只有杀无赦。陈老将军陪在皇姐身边,看着她二女儿和刺客们打斗,看着院子中的情况,突然一
个紫衣身影冲进战圈,陈老将军定神一看,正是她捧在手心的小儿子陈怡,急得老将军直跺脚。
“那紫衣男子是谁?”皇姐看着陈怡淡淡的笑了笑,很是欣赏他的勇气。
“回皇上,是小儿,被老身宠坏了。”老将军在提到她这个儿子时,满脸的慈爱让我和皇姐相视笑了一下。
“令公子果然风姿卓越。”皇姐再次看向陈怡,眼中只有赞赏,让陈老将军稍稍放心了些。
“青梨,把刚才说话的男子和他身边的女子活捉了。”我对着青梨喊着,她的功夫是这里武功最高的,她一个人对付三
四个也游刃有余。
“主子,要属下帮忙吗?”无逸的突然出现,让陈将军惊吓了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谁也没注意到,那个男子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冲出了战圈,举剑刺向皇姐。我上前一步,拦在皇姐面
前,无逸抽出佩剑,将男子打回圈内。
无逸加入战圈后,很快就捉住了为首的男子,压着他来到我和皇姐面前,青梨也抓住那个一直护着那男子的女子。
那男子虽然武功不高,竟敢这么冒险,听到皇姐在我身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她也紧张得很嘛,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
镇定。
其他的刺客,看到他们两个被抓,乱了阵脚,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使不出内力,手脚发软被人一
脚踹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男子看到自己的人毫无反抗能力,惊恐的看向我们。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听闻皇帝身边的祐王就是江湖上盛传的医铭,本以为她只会医术,不会武功,没把她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皇帝身边有这么多高手,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报不了仇。
“没做什么啊,就是看他们太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会。”我轻轻挑眉,见大局已定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
了,还以为这些人有多厉害呢,一点软禁散就搞定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朕?”皇姐伸出手扯下他的面巾,一张清雅靓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想到这刺客还是个
美娇男。
“废话少说,炎溯的女儿没一个是好东西,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他说完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看来又是母皇留下来的麻烦。”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陈老将军,派人告诉李红关闭城门,全城禁严,查查有没有他
们的同党。”我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了皇姐,“皇姐这是能让人说真话的药,不能多用,一粒就够,吃多了会让人神志不
清。”
“你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瓶药?”皇姐接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没看见我身上有装东西的地方啊。
“我身上有个大袋子,平常你们看不见,我身上的药和毒可是应有尽有。”这时紫衣的陈怡向他娘走了过来,没想到一
个武将能生出如此帅气的公子,一点都不像这里的公子,倒像是现代的英俊男子,长得真是帅啊,但在这里只能称得上一
般。
“胡闹!”还没等陈怡说话,就被他娘训了一通,“谁让你逞能显本事的?我平常是这么教你的吗?一个男儿家整天舞
刀弄枪的,也不怕伤了自己,若身上留了疤,我看你怎么嫁出去。”
“不嫁就不嫁,大不了在家孝敬您一辈子。”他讨好的拉着陈将军,男儿态的撒起娇来。
“行了,行了,都这么大了也不嫌害臊。”陈将军宠溺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们。
“没什么害臊的,祐儿还常常跟朕撒娇呢。”我狠狠的瞪了皇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祐王手无缚鸡之力,光是会轻功药理,是保不了命的。”陈怡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他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不禁让我
失笑。
“怡儿,不得无礼。”陈老将军皱了眉头,要说祐王的本事可不在她之下,功夫深不可测,若不是亲眼看到她鞭打二皇
女也不会察觉祐王会武功。祐王的武功极高,力道拿捏适度,不然二皇女早就死在她鞭下了,怡儿会这么认为,是没看过
祐王出手,她若真的出手,估计这些人在第一时间就趴下了。
“呵呵,陈小公子,你是第一个认为本王不会武功的人。”这个小公子太有意思了,竟会认为我不懂武功,看他得意洋
洋,一脸不屑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笑意,只能看着他边摇头边笑。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对于一对一还是NP的问题,我现在说明一下,
我自己也不能决定,两种情况我都蛮喜欢的,所以呢我写两个结局,你们爱看哪个看哪个。
一月之行(1)
“你敢笑我?!”陈小公子气愤的看着我,手里的剑还没回鞘,手腕一转,剑向我的脖颈刺来。
“怡儿!”他被宠坏了,明知道面前的人是研国唯一的亲王,还敢以下犯上。
看他骄横无礼,欲出手伤人,我旁边站着可是皇姐,他也不怕惹祸上身,殃及父母、族人。我用食指和中止夹住他刺
来的剑身,使他握着的剑动弹不得,厉声训斥道,“小心你的剑!”手微微使劲,‘砰’一声他的佩剑被我应声折断。
“啊!”自己的剑让人轻易的空手折断,陈怡怔怔的看着已断的佩剑,惊吓多过惊讶。
“祐王殿下,小儿年幼,请皇上、祐王网开一面,饶恕小儿一命。”见祐王发火了,陈老将军被她儿子吓得,立即跪在
地上请罪。
“娘!”陈小公子知道自己给母亲闯祸了,也跟着跪在地上。
“快快请起,陈将军,今天可是您的寿辰,朕不会怪罪于谁的。祐儿,朕没事,不用这么紧张。”扶起陈将军后,她开
怀的一笑,祐儿也太过保护自己了,虽然功夫比不上祐儿,但也不至于太差啊。
“皇姐,臣妹再也见不得家人在我面前出事,让我不紧张可以,那就请皇姐不要做出任何危险的事,臣妹就安心了。”
我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散开,很认真的看着皇姐,她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疼惜的扶住我的肩膀。母皇和父后的死,在我心
里留下的不只是悲痛,还有死亡的阴影,亲手杀人也是在他们死后。
“朕知道了。”皇姐难得如此听话,让我不禁叹了口气。“别总是叹气,再叹就成小老太婆了。”她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不忿的瞟了她一眼。
“青梨,把刺客押回去,不许有人探监,不许私自用刑,违者灭族。”看了一眼被绑的刺客们,那男子一直盯着我瞧,
听到我的话后,不屑的一笑。“皇姐,臣妹送您回去。”我看向皇姐时,她正看着男刺客出神。
“你是……凌霄门的少主……”那个男刺客要被带走时,突然恍悟喃喃自语,听见他的话,刚才一直保护着他的女刺客转向
我,仔细的盯着我。
“简颜?!”那女子惊讶看着我,“为什么会变成祐王?为什么肖庆山会收你做徒弟?!”她被绑的同时挣扎着,冲着我
大喊。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带走!”盯着师傅的人还真不少,当年出呈阳后就被人跟踪,为的就是掌握师傅的行踪,好
找机会让她收做徒弟,却没想到那时师傅已经收我为徒了。
外人一直都不知道,师傅和皇家之间的关系,也不明白凌霄门为何只收一名徒弟,在他们眼中,凌霄门的门规太过古
怪,在知道真相的人心里,凌霄门只要一个门主就够了。
“凌霄门……”陈怡傻傻的看着他们带走刺客,只要是学武之人,都知道它是江湖第一门派,提到凌霄门的少主,只要是
江湖中人没有不晓得的。
“慈儿,你带人一起送皇上回宫。”被皇上扶起后,她立刻跟身边的女儿说道,“焦让,蔡武,跟慈儿一起去。”光是她
女儿还不放心,又派了两名得力的副将。
狼嗥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陈怡,轻蔑的一笑,敢如此轻视颜的人还真少见,以往见过颜的人,虽嫌她年纪小,却看她
做事沉稳老练,又有一身高名的医术,从来都没被人轻视过,也难怪颜刚才会笑个不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小嗥拾起地上的断剑,用两根手指夹着射向陈怡,他大惊后退,断剑
全部没入地中。小嗥露出这一手,让众人不敢再轻视他。
趁我不注意,他开始大显神威,之后立刻跟了上来。
“皇姐,这些人应该不是我要去解决的那伙,我打算后天启程,若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妨让暗卫或是锡盟查查,
应该跟母皇夺位有关。”我扶皇姐上了马车,随即也跳上马车。“小嗥,你去坐墨姐驾的马车回府,我去送皇姐,很快就回
去。”
“好吧。”小嗥看了我一会才答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早点回来。”
“好。”我摸了摸他的头,淡淡的一笑,没我在他也会寂寞吧。
“你怎么会认为,这批刺客跟母皇夺位有关?”上车后她看向祐儿,其实心里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母皇的手段一直很
凌厉,也可能是犯官之子。
“母皇即位时,杀了所有的姐妹,连相关的兄弟都没留下。”关于母皇的狠绝,师傅常常跟自己提起,怪只怪她们的野
心不懂得收敛。
“既然先皇没放过他们,主子怎么会认为他们是先皇夺位时的余孽呢?”青梨也上了马车,跟皇姐一起质疑我的话,皇
姐还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母皇的兄弟姐妹虽然死了,可母皇不一定把他们的子女也都解决了啊。就凭那个男刺客叫了母皇的名字,而且他的
长相清雅,跟师傅还有些像……”我突然停住,转向皇姐开始奸笑,“皇姐不是看他看得很入迷吗?”
“朕承认看他的时候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这怎么又扯到你师傅身上了?”她见过祐儿的师傅,她的相貌跟那个男刺
客确实有些相似。
“呵呵,没什么,就是看到他想起了师傅。”我忘了皇姐没看过炎圣祖的遗诏,被我偷偷藏起来了。“我随便猜猜,凡
事皆有可能啊。”我心虚的笑了笑,看了旁边装沉默的青梨一眼,她盯着我看了一会,便低下了头。
“你是怀疑他是我们的堂兄弟或者是表兄弟喽?”皇姐这么说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皇姐,喜欢上一个刺客会很麻烦的。”我不禁又叹气,“你自己搞定吧。”我看了一下车窗外,已经看到宫门墙了。“
母皇在位期间冤案不多,若他只是犯官子弟,绝对不会叫出母皇的名讳,只会叫‘狗皇帝’。一个月之内我就回来,明天见
了皇姐。”
“祐儿……”她还没来得及拦,人就已经下车了,她无奈的摇摇头,拨开马车的窗帘,见马车已经进宫门了。
施展轻功回到王府上空,一直在暗处跟着我的十二支,这时现身来到我身边,停在祐王府最高的建筑屋顶上,抬头看
着满是繁星的天空。
“少主,您没有告诉皇上凌霄门的事吗?”魁影是十二支中年龄最大的,也是他们之中最成熟的一个。
“不能让皇姐知道,让她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在江湖上培养的好了,省得以后皇姐找师傅的麻烦。”迎着晚风,真是秋高
气爽,听到我的回答,魁影低头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少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极影把剑抱在胸前,无聊的看着远处的景色,万家灯火明亮,点缀着漆黑如墨的夜晚。
他懒懒的坐在瓦砾上,看着眼前的少主,一身华丽的彩衣,把她衬得雍容华贵,少主的相貌总是让人看得入迷,与狼公子
的美貌不同,是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明天我就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后天就可以上路了。”要招摇的离开皇城,还是悄悄离开呢?不知道皇城有没有他们
隐藏的暗探。
“不,明晚就出城,少主可以在五天后让人假扮您出城。”魁影看着我淡淡的说着,果然是经验老道杀手,招摇过市的
话,兴许会提早通风报信。
“好,就听魁影的。”看来我还是太年轻,比不上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丰富。
我飞身下了房顶,招来小初把魁影的建议吩咐给她,刚跟她说完,就发现身后有人一直盯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
嗥。
“小嗥?”他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我,试着叫了他一声,只见他淡淡的一笑,这一笑风情万种,我不得不强制自己移开
目光。
“这几天我去找过温公子,他告诉我很多生活上的事情,也跟我打听过很多颜的事,为什么颜不直接跟我说呢?你跟
我说的话,我一定会懂的。”听他这么说,我惊讶的抬起头,这不太像是小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嗥,我不介意你不懂那些事。”我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这是在跟我道歉吗?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我知道你从不勉强我做任何事,等你回来……”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像以前一样抱住我,咬上我的耳朵。
“小嗥,你在玩火。”我只能无奈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顺手揽住他的腰。
“不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而不是像狼一样舔,他吻上我的唇把舌头探了进来。“你回来后要教我……”他羞涩的
离开我的唇,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好。”我哑然的声音,让他慢慢的松了手。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回来之前,我会照顾好颜的家,我保证。”他平视着我,非常的自信。
“你本来就是这里的男主人。”他终于肯帮出手了。
我的心里好像被人打了一剂兴奋剂,兴奋得什么都忘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祸水还是挺有道理的。
第二日早朝过后,我把秋闱的形式大概跟安太傅说了说,详细的让她去看我这几天连夜赶出来的东西,之后进宫跟皇
姐告别,她昨晚审讯了那些刺客,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个男刺客是瑾王的遗腹子,而这个瑾王正是母皇最小的皇妹。
因为这刺客的身份,皇姐跟我好一顿唠叨,我就静静的听她说着,见我一点搭腔意思都没有,她撇了撇嘴,嘱咐了两
句便放我走了。
临行前我换好了便衣,斜挎着包包,里面装满了各种毒药伤药,好久没在江湖上漂了,有些兴奋,又有点期待。
敢侵入我研国,追杀研国的太女,上了我锡盟的手下,我绝不会让你们轻易回去,我要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月之行(2)
穿梭于树林之间,行在山谷之巅,走了四天三夜的路,终于在研国边境痕城边停脚,我命他们在此休息一天。
在这四天三夜里,追杀皇姐的那批人应该已经到了痕城,林景查到的信息,说他们还没出研国国境。
“魁影,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是扮成商人行走,为首的是个男扮女装,长得很漂亮的男子,一行人大概有三十几
个。原本他们有一百多人,已经分散成三伙,其他两伙让锡盟的人解决掉了,另一伙被我的亲兵顺道灭了,那些小卒子只
用了个简单的阵法,就将他们困死在里面。剩下的这伙都是精英,专门保护这个为首的公子,我猜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物
。那个男子化名姓文,你告诉束堂的人,不准打草惊蛇。”吃着手中的野味,正跟无逸对饮,我简单的吩咐魁影办事,剩
下的人原地休息。
“是。”她回身吩咐极影去通知束堂的人,明天清早回来复命,极影倒是乐呵呵的走人,剩下来的十二支们有些无聊的
盯着天空,有的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主子,您好像并不担心他们逃掉?”无逸又从火上切下一片兔肉递给我。
“我本来就想放一个回去,并不想赶尽杀绝,而且我很想看看那个为首的男子长得有多漂亮,锡盟的情报把他描绘得
很出众。”我谢绝了无逸的兔肉,只要填饱肚子就好,反正也吃不出味道来。“青国的皇帝怎么会派一个男人来做这么危险
的事,而他的身份更是让我好奇,能让全部的精英留在他身边,可见他的地位不低。”
“有的时候我很好奇,你怎么能联想到那么多。”她摇了摇头,主子厉害的地方就是一猜一个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猜
到的。
“经验和直觉吧,我是不是把人想得都太复杂了?”我也很想简单一些,可是这古代可是权谋的时代,不得不让我越来
越阴险。再说现代的教育可是举一反三,小学的应用题就很麻烦了。
“不会。”无逸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自己如果能把人和事预先想到,也不至于优柔寡断,在亲情和道德上踌躇不前,
丧失了该有的果断,害了夜罗门人,也害了自己。
“明天就能搞清他们是谁了。”我满足的站起身,这片林子在痕城的城郊,是片大林子,樵夫们都是在这片林子里砍柴
,有很多被砍伐的树木。
我坐到一根树墩上,仰望着天空,不知道皇姐会怎么处置那个男刺客,看她的样子一定是看上了人家,可他是我们炎
姓皇族的一员啊,但愿皇姐能感化那个不知名的堂兄弟。
同一片天空,小嗥会不会也和我一样,看着空中的星星?在走之前,他的表示弄得我心如蜜糖,好似有千万蚂蚁在上
面爬,心痒啊。他的唇最后拂过我时,让我心旷神怡,抚上自己的唇,回想起那时的吻,有些飘然欲仙了。
把手伸向天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即使我的内功再强,也抵不住连日来的劳累,
该困还是会困的。不知不觉,我卧在这棵大树墩上睡着了,有十二支在身边,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惜影在一旁听到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拿出包袱里的披风,走上前轻轻该在她身上,她的睡颜像孩童一般,顽皮的笑
着,不知道她的梦里会不会有他。
魁影和无逸看到惜影在给主子盖披风,还默默的看着她发呆,不禁双双摇着头,她们相视看了看,无逸先是一笑,魁
影微微迁起嘴角,算是回应。她们两人很清楚这个刚满十五岁的主子,不是那种轻易会对男子动心的女子,更何况惜影是
十二支之一,是不能随意离开鸿堂嫁人的。
清晨伴着秋风,吹得我浑身一激灵,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天刚朦朦亮,其他人还在睡,只有魁影一个人在篝火边闭目
养神,在我坐起身的时候,她满然睁眼看过来,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走向她,问她借了佩剑,走进树林深处。
找了片空地,练起了凌雪剑,九龙鞭,凌云步,凌厉掌,灭幻拳这些厉害的招式,很久没正经练过了,这些绝学都在
我身上真是浪费,只要有我在,那些想称霸武林的不名人士都是在白日做梦。
飞身站到树梢上,我的凌云步快到第七层了,已经超出了师傅,她娶夫生子后,就没再练功了。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
,阳光普照大地的一瞬间,总是让我感动不已,一切变得光明耀眼,把黑暗驱赶出境。伸开双臂,迎着那道普照大地的光
线,接受光的洗礼,享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晒了会太阳,感觉身上暖暖的,飞身回到露宿地,因我的从天降临,让所有人都惊醒过来,坐起身握住身边的兵刃,
一看来人是我,他们才暗自松了口气。见他们都清醒了,我恶作剧的一笑,把剑还给了魁影,拿起一旁的水袋灌了一口。
舒展一下筋骨,活动一下手脚,感觉超级舒服。
这时极影赶了回来,他报告说确实有一户姓文的商户,一大早刚退房,正要出城。
“好,我们去城外堵他们,记住,为首的那个男人不用你们动手,剩下的格杀勿论。”说完我在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
套男装,心里贼贼的笑着。既然对方的头领是男扮女装,那我就来女扮男装好了,不知道青国的人会如何看待我这个劫杀
的头领。
“主子,您不会……”见我拿出男装,无逸已经想到我要做什么了。
“呵呵,混淆视听。”我拿衣服到一旁去换,男装穿起来很费劲,惜影突然走过来帮我,“谢了,惜影。”道了声谢,就
任由他帮我穿上,让人伺候惯了,自己懒得动手。
“少主,那帮人真的那么厉害吗?”极影疑惑的看着我,他见过那帮人,为首的是个男子,长得确实不错,但跟狼少爷
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武功感觉平平,不是太过高强。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因为他们不是研国人,其他两国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很多都是从简楼收集的资料里了解的,有
一些还不太确定。我想要统一国家的话,一定要从及早埋下种子,储备自己的力量,当我起兵攻打他们的时候,要让他们
来个措手不及。而一切的罪名……”挑起战争的罪名就由我一个人来背,这样皇姐就能安稳的坐享整个紫苑大陆。
“罪名?”无逸猛然看向主子,她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些,一切将由她来引发,也由她来结束。
“走吧,他们差不多该出城了。”我站起身避开无逸探究的目光,带着十二支向痕城的出发。
一群精装威武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正向着青国前进,为首的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惜颈处的喉结暴露了他真实的性
别。这男子英气逼人,一般女子也没有他这身的威武英气,可见这男子不是一般角色。
魁影对着十二支比了一个等候的手势,他们隐藏的很深,全都封闭了自己的气息,觉不出一丝喘息来。
无逸暗暗心惊,果然都是顶尖的高手,每个都厉害得让她害怕,若成为他们的敌人,还有命可活吗?
官道上的人,默默的赶着路,谁也没注意到自己身陷险境,无处可逃了。三十多人,前有十几个,后十几个,中间护
着那个穿女装的男子,左右也有护法。
“小姐,还有一段路程就能回青国了,不知道其他两伙人如何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走在女装男子身边的小侍,年龄
不大,只有十四五岁。
“小瞳,不可掉以轻心,没传来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消息还没送到,二是他们已经死了。根据现在的情况,第二
种情况比较大,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女装男子年龄在十八九岁,眼中精光乍现,把他衬得更加英武迷人。
不知不觉我被他吸引,他的气质让我着迷,在现代的时候,我就喜欢这种厉害聪明的男人,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
人,很有安全感的男人。这女装男子就给了我这种感觉,让我更加想探究这个男子的身份。
在女尊的世界里,是什么环境养出这样的男子,若他不是敌人,真想与他相识一番,他为何会是青国人呢。
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魁影已经下令突袭,我站在树上,看着他们械斗,那个叫小瞳的小侍,外加两个女子留在女装
男子身边,贴身护女装男子移动,想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则迎上魁影等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魁影就解决了两人,看得女装男子愤恨不已,愤怒的盯着魁影,无逸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跟女装
男子身边的女子激斗起来,小瞳护着女装男子退到路旁的林子里。
我飞身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两位公子,想去哪儿呀?”我蒙着面纱,好奇的看着女装男子,见还有袭击的人,他冷冷的盯着我,眉头紧皱,随时
准备出击。
“你是何人?”女装男子把他的小侍护在身后。
“我?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的手下们可没你那么好命。”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激斗的十
二支,他的人已经被十二支解决得差不多了。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拦杀我们?”他厉色的模样,让我很不舒服,若他笑起来会很美吧。
“没什么,看你不顺眼而已。”我冷下脸来,紧紧的盯着女装男子的眼睛,想使出催眠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研
国?”
“……我……”他恍惚的说出一个字,催眠术还是挺管用的,他身边的小瞳很碍事,不停的摇晃着他,不过这应该不影响催
眠。
“小姐?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快醒一醒啊!”小瞳在一旁焦急的跳脚,把他家少爷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来研国做什么?”我加深催眠,使他不受这个小侍的影响。
“我是青国……”他后面的话被这个小侍的尖叫声盖了过去。
“不行——!不能说!”他大声的喊叫,惊恐的避开我的目光,回身抱住女装男子。
“碍事。”我伸手点了小瞳的穴道,再次看向女装男子,他正抽出匕首,狠狠的在身上刺了一刀。
本来催眠术已经成功,却被这小侍的吼叫声解开,女装男子竟用那一点点的意识,使自己强制清醒过来。看他这样,
我并没有吃惊,反而更加佩服起他来,好像他本来就该如此行事,对意志坚强之人,催眠术是不管用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捂住伤口,随手解开了小童的穴道,他狠厉的声音询问着我。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对他,我的兴趣是越来越浓,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想去了解他。接近
他。
“宁。”他只回答了我一个字,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我很开心,因为他回答了我。
“宁儿,你可以叫我颜,颜色的颜。”听到我这么叫他,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颜儿。”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我,这声音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稳住我,不得不如此行事。
“主子。”这时无逸来到了我身边,回头一看,他的人已经全灭。
他看到自己的人全部被杀,吃惊不小,没想到青国一等一的高手,被全部杀光,他们到底是谁,只用了十几个人,杀
光了他三十多名高手,研国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宁儿,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是青国的什么人?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了你们。”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特别,我直直
的盯着他的脸,怎么看都不觉得腻,他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牵动着我的心。
“……”他好像很讨厌我叫他‘宁儿’。
“宁儿乖,告诉我,你是谁?”我从包里拿出一瓶伤药,倒在手里,想帮他涂上,却被他的小侍挡开。
“小瞳,走开。”其他人提着剑,把他和小瞳围在中间,他不敢肯定眼前的蒙面男子是否会如他所说放他们离开。但他
想杀自己的话,刚才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来亲自盘问自己,等待他的回答,若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能放过他的话,那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少爷?!”小瞳不解的瞅着少爷,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只能放弃的让开身。
“你不必担心,我会放你们走的。”我亲自给他涂上伤药,在我碰到他伤口时,他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
“我是青国的皇子,青国皇帝的同胞哥哥。”他低沉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让我不得已收回了手,把手中的伤药递给他
身边的小瞳。
“这是上好的伤药,给你家主子备用。”转身面向十二支和无逸,“走吧。”
谁都没想到,我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就连宁儿和小瞳也没料到,他们就这样活了下来。其实连我自己也都不明白,自
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宽厚,我曾说过不会轻易放他们回去,可在面对宁儿时,怎么也不想下手,不知道我吃错了什么药,
今天脑袋不太灵光。
“颜儿,你就这样放过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对方已经不想杀他,转身要离开了,却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
“青国的宁皇子,与青国皇帝是双生兄妹,今年十九岁,云英未嫁。因为青国上下,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你。”想到他
仍是单身,不知为什么让我很高兴,他是让青国上下包括青国皇帝在内都惧怕的人,他手中握有青国一半的兵权,做事干
净利落,手段凌厉狠辣,连青国的皇帝也要对他退让三分。“宁儿,再会了。”
带着无逸和十二支离开了这片血腥味极浓的地方,最后回过头看向宁儿时,他正目送着我离去。他是青国的皇子,青
国的皇帝竟让他来研国送死,以为我们研国是好欺负的吗?还是说想借我研国,铲除她眼中的钉子?
好狠的心啊,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想来宁儿也是知道的吧?他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想趁机做些什么?这
个人不好惹。
情难自控(1)
“主子,就这么放青国皇子回去吗?”跟主子回到城中,她已经换回女装,正坐在客房里慢慢喝着水。
“放,为什么不放,那么特别的男人在这个世界可是很少见呢。”宁儿的伤应该不要紧吧,我的伤药可是最好的,青国
在研国的探子应该也不止他带的那些。
“少主是不是看上他了?”惜影靠在门边,冷然的看着少主,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怎么会,我已经有小嗥了。”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默默的喝着水,我只是很佩服那样的男子而已,才没有看上他,
受现代的影响,佩服那些自强自立的人。宁儿是女尊世界的男子,就像是现代世界的女子,让我很想结交,很想去认识,
即使我们将来会是敌人,也是让我敬佩的敌人。
“您是祐王,不可能只娶一个的。”无逸在一旁提醒着,我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只娶一个的。
“事在人为,为什么不能只娶一个,此生只爱一个呢?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份完整的爱,不是会更幸福吗?我师傅就是
这样啊。”任务已经完成,那些刺客也都死了,而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宁儿,这是怎么了呢,他可是敌人呀。
“可是……”无逸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旁边的魁影撞了一下,见她瞟了一眼门边,无逸这才意识到,门边站着的那位脸色
是越来越难看。
“你们在痕城好好玩玩,我出去走走。”刚起身无逸也跟着起来,“无逸,你不用跟着,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看着主子离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主子的想法,会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惜影!”极影看到他也随着少主走了,不解的唤了一声。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知道主子哪根筋不对,折磨自己不说,也折磨别人啊。”无逸摇着头叹息,端起水杯
再次无奈的叹气。
走在街上,路旁的行人纷纷为我让路,有些男子娇羞的站在路旁,对着我直抛媚眼,感觉好像被人妖调戏,还好我差
不多已经习惯,若是以前当场就得吐了。
走到城门口,我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惜影,他默默的跟着,虽然距离很远,可我的功夫在他之上,又很熟悉他的气
息,想不察觉也难。
“惜影,你回去,不要跟着我。”说完我便出了城,向城郊走去,惜影并没有听从我的话,紧跟着我出了城。他的武功
本就不如我,而我的轻功修为可以说天下无人能及,若我不想让人跟,他还能跟得上吗?
一眨眼的功夫,少主就不见了踪影,惜影默默的看着天空,很不甘心的皱起眉,俊俏的脸蛋变得失落,无意识的向前
走着。
来到刚才打斗的地方,宁儿和他的小侍小瞳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并不是惜影说的那样‘看上了
他’,就算以后他会是敌人,也是我佩服的敌人,仅此而已。
他会往青国走,还是会回痕城呢?
回想起宁儿的脸,心就莫名的揪起,我只想再见他一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这世界同化了,我是不可能轻易爱上
别人的,更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给我的这种感觉,每个症状都表明,我对他……我很不想承认。
“放开他,不准你们碰他!”远处传来喊声,是个男子的声音,还夹杂着女子的嬉笑声。
“虽然这个长得不怎么样,不过脱了衣服都一样。”一个女子龌龊的声音传来,真让我恶心,光天华日就这么嚣张。
我飞身过去,看到一群女子正压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正是宁儿。见她们正准备轻薄他和小瞳,有两名女子正对
他上下其手,到处乱摸,心中一股怒火迅速燃起,只想剁了那几个女人的手。
“把你们的手,从他身上拿开!”飞身从树上下来之后,她们惊慌的向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大胆的不屑说道:“你是
谁,最好少管闲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话音刚落我的鞭子就到了,狠狠抽在说话人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其她人见她挨了鞭子,一哄
而上,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三两下就解决了,我还要了其中一个的命,剩下的几个见有人死了,纷纷落荒而逃。“没
事吧?”我上前要扶起他,却被宁儿挡开手,自己站了起来。
“多谢这位少侠。”站起来后他把旁边的小瞳扶起来,上下打量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看到我的眼睛后,微微一怔,
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们要去哪?”我知道他们经过刚才那帮人,对女人都有了防范,我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我送你们一程。”
“那……”他稍稍想了一下,“那就麻烦少侠了。”他也是迫于无奈,只能暂时依附这个陌生女子了。
“走吧。”他倔强的模样,真让人揪心,答应我陪同,也是逼不得已,若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同行吧。
我们先到一间破庙里,整理了一下易容,休息了一会,我拿出些吃的东西递给他们,宁儿很谨慎的谢绝了,我也没有
勉强,自己随意捡了一个兀自吃起来。
“我姓简,你们怎么会在荒郊野林?又是两名男子,你们家人没派护院吗?”他们规矩的坐在一旁,宁儿搂着瑟瑟发抖
的小瞳,我冷眼看着他们,明知发生了什么事,却硬是装作不知道。
“本来有家仆护送,可惜碰上了武功高强的山贼,家仆全部牺牲了。”说道这里,他的全身也开始颤抖,小瞳反抱住他
,他们互相安慰着。
“我暂时没什么事,你们想回家的话,就由我护送吧。”这主意好像是我一开始就想打的,一部分是我的私心,还有一
部分是想探查一下他有多少底。
“你是谁?有何目的?”小瞳警惕的看着我,宁儿也是一样。
“最近我手头比较紧,若我安全把两位送回家,请给我一笔可观的报酬,江湖游侠有时候也很难过活的。”我痞痞的一
笑,一副吊儿啷当,极其随意的模样。
“你真的只要钱?”宁儿不太相信我的说法,又上下打量我一番。
“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绝无害人之心。”说完我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呵呵,你们家住哪?能请得
起护院,肯定也能给得起报酬。”
“好,也只能这样了,总比虎落平阳的好。”他淡淡的点头,算是同意了,“若你能把我们送回去,千两黄金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千两黄金做为报酬。”他还真敢开价,千两黄金连我都很难随意拿出,他想让我送他们回青国,
是下血本了还是开天价?“哈哈,我这回发财啦。”
看她暗自窃喜的样子,他稍稍放点心,这人确实贪财,有欲望的人是最好控制的,也是最好预料的,她武功很高,若
真的能用钱处理,要把她留为己用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走吧,往青国的方向走,我家住在青国边境。”他扶小瞳站起身,微微的一笑。
“明明是个美男,却穿得不男不女,你这身女装还真是失败。”他的融冰一笑,还真不容小窥,突然想起三国里的貂蝉
,连环美人计来,我应该不会中计吧?再说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大概也不会猜到我就是祐王和袭击他们的人,在女尊世界
很少有女子甘愿扮成男子。
“我的女装真有那么失败吗?”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难道不像平常女子穿的?
“当然失败了,最明显的就是你的喉结,男子最大的特征,你见过哪个女人长喉结吗?”伸出手就要碰到他的时候,我
突然停住,歉意的一笑。“走吧,以后再慢慢教你如何易容。”
他对相貌一直都不太在意,只知道自己这张脸跟皇妹的一样,皇妹是青国有名的美女,他肯定也不会差哪去了。她是
自己见过的第二个出色的女子,相貌只在皇妹之上,不在皇妹之下,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个游侠吗?
辗转走了三四天,终于到了研国边境,过了前面的那座山就到边城了。这几天为了照顾他们,我买了辆马车,一路上
充当保镖还得当车夫,不过倒是悠哉得紧,有种携家旅行的感觉。以后若不当祐王,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就像这种
闲散暇意吧。
“小嗥,有没有觉得无聊?”我习惯性的回过头,看到车里的人才发觉,里面坐的不是小嗥。
“小嗥是谁?”连日来的朝夕相处,发现这个陌生的临时护院,有时会在一旁自言自语,今天竟然还把他当作别人。
“哦,他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提到小嗥,我的兴头来了,“他的相貌世上无人能敌,可以说天上有地上无,就算是公
子你也比不上。”才离开几天的时间,感觉就像离开了几年。“他啊,功夫虽不如我,却也不逊色,他喜欢简单的生活,所
以我尽量给他一个世外桃源,有了你的千两黄金,够我和他生活几辈子的了。”
谈起她的夫君,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愉悦的话语,让他觉得她更加特别,她才刚刚及笄吧,这么小就想着隐人避世
,难道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比我大几岁,却比我更小孩子气,总是让我去哄他……”聊起小嗥就停不下来,“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第一次
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家人正被贼人袭击,我和师傅只能救下他以及他的姐弟,之后我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他很喜欢……”
“够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爱过他,为什么只有他没人爱,“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
想听……”父妃没爱过他,皇妹没爱过他,只有母皇爱他,可母皇却永远的离开了他,再没有一个女人敢来爱他。
“吁——”我停下马车疑惑的转过头,“怎么了吗?”他很奇怪,我谈我的夫君关他什么事,难道……
其实我是在心虚,若不提起小嗥,就会让我慢慢的忘记,忘记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不能再对其他人动心,我不停的
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像现代的‘女强人’,让我既敬佩又喜爱,是个最可敬的敌人,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警告自己,不能对
不起小嗥,就算这个男人再吸引我,也只能可惜,当初没有早点碰上他。
“谁让你没事谈你的家人,是欺负我们家人不在身边吗?”他是最了解内情的人,少爷的苦他比谁都清楚,身为男子有
谁不想要别人的疼爱,可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配得起少爷,她们都不配。在别人心中少爷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可少爷
其实要的不多,他只想有个知心人,能够疼他爱他,给他家的温暖,保护他不受别人的伤害。这么简单的要求,在青国却
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家人?”我跳下车甩开缰绳,冷声说道,“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已经没有家人了,只剩小嗥了。”小瞳像在找茬似的,
跟我示威,我轻叹了一口气,背过身看向远处,一副‘人人都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宁儿和小瞳相视看看,听了她的话就自然的产生了猜测,她会独自游荡江湖,大概是家里被仇家杀害了,她需要储备
一些家底,找个避世隐居的地方,去过安逸平静的生活。想不到江湖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他太小看人世间了,以为自己不幸,就是全天下最大的不幸,比起那些生活在水深火
热之中的人,他简直是在仙境了,虽然这是个外表光鲜,内里黑暗的仙境,但总比生活在‘地狱’里强上百倍。
“没关系,都过去了,最多只是失去味觉而已。”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利用人类内心最大的弱点‘同情’。
“失去味觉?”怪不得她吃东西从来不挑剔,原来是吃不出味道。
“我亲眼看着父母在我面前死去,空有一身的功夫,却救不了至亲,那种无力感,使我哀伤过度,失去了味觉。大夫
说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我淡淡的一笑,把自己塑造得如此哀戚,半真半假的说着,感觉自己快成江湖大
骗子了。
原来她真的被人追杀,那种无力感他也懂啊,明知道母皇是被人害死的,却帮不上一点忙,如果当初他有现在的势力
,也不会让母皇那么早死。
“好了,不说了,走吧。”我重新驾车,他们也再次坐好,“等晚上进了城,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驾!”身后
的两个男人,大概已经确信我只是个江湖游侠了吧?
她是故意提起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认为她只是个江湖中人的,她说得越多,就越是可疑,没有哪个人喜欢提自己的伤
心往事,特别是那么悲惨的事情。她到底想隐藏些什么呢?若想加害他们,前几天就可以动手了,现在都快到青国了,她
仍没任何动静。难道说她想探查他的势力范围?
两人各怀心事想着,只有一人毫无心机的闭目休养,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瞳。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声明,两个结局,一对一是必然的,一对N是好玩才写的,O(∩_∩)O哈哈~。
情难自控(2)
进入到青国境内,驾车进入一座大城,刚进城就发现两旁的人都盯着我的马车,没想到青国男子都这么大胆,看女子
的目光直白不讳,还向心意的女子身上丢手帕,我这一路可被丢了不少各色的手帕,若是穷人家捡几个回去就够一年的花
销了。
“简小姐的相貌很受欢迎呢。”小瞳趴在车门边低声说着。
“我的相貌到哪里都受欢迎,谁让我比较像爹爹呢。”说起父后就很想在别人面前炫耀,“爹爹的相貌出众,他在没认
识我娘之前,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子,艳压四方呢。”父后决定自尽,追随母皇而去,也是为我和皇姐着想,他怕有人用他
来威胁我们,就算不放心我、皇姐、还有嫣儿,却还是绝然的走了,因为他清楚我和皇姐的能力,相信我们一定会平安无
事,更相信我们是最终的胜者。可他的牺牲太大,让我不能接受,它是建立在我们哀伤之上的牺牲。
“简小姐……简小姐……简小姐!”小瞳之后又问了些什么我没注意,陷入回忆中,直到刚刚被他唤回。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回神后转头看了看,宁儿也探出头来,他有些奇怪的盯着我。“我刚刚想起了爹爹,他跟
着我母亲殉情了,就死在我面前,那时的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我渐渐的收了声,他也有一样的痛楚吧,那种
哀戚的神情,只有经历过相同事情的人才能体会,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我们公子说,去前面那间客栈打尖住店。”小瞳隔断了我和他的对视,这一路上他总有意无意的阻碍我们两个,其实
他早就发现我和宁儿之间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对方吸引,不是我看着他出神,就是他盯着我发呆,有
好几次都是小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弄得我们彼此尴尬非常。
“好。”我淡淡的笑了笑,护送他们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他的人已经在附近接应了吧,我和他属于不同的国家,身上
肩负着相同的命运,各为其主不说,还都是自己国家最金贵的主,我们两人根本就没有交集可言。
我刚跳下车,客栈的小二就殷勤的过来牵住马,我扶他们下车,等扶住宁儿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握住他的手。“慢点
。”还故意出声提醒,他看了我一眼,站稳后立即收回了手臂。
只顾着调戏宁儿,没注意到脚下踩了不该踩到的东西,一条淡紫色的手帕,上面绣着展翅的飞燕。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搞清楚出了什么事情,旁边有一抹淡紫冲到面前,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左右看了看真是冲
着我来的,可我好像没得罪他呀。
“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公式化的一笑,兼皮笑肉不笑。
“你踩了我的手帕!”他用手指我的右脚,低头一看确实有条手帕。“真是抱歉,眼大漏神,没看见。”我捡起脚底下的
手帕,见我捡了起来,他的怒气稍稍缓和些,期待的看着我。“哎呀,都被我踩脏了。”我帮他拍拍手帕,递到他面前,“
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特别是这种轻丝质的东西,最容易被风吹跑,公子以后可要多加小心,若被风吹到更远,这么精致
的手帕可就不见了。”他再次燃起怒火,狠狠的拽过我手里的手帕,‘哼’的一声转身跑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抹淡紫飘然而来,又匆匆而去,搞得我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气什么,不就是踩脏了点,至于发那
么大脾气吗?
“噗!”身后的人突然发出笑声,我回头一看,宁儿和小瞳正捂着嘴偷乐。
“宁公子,你们在笑什么?”怎么青国的男子都这么莫名其妙。
“对了,简小姐是研国人,不知道青国的习俗。”宁儿展开的笑容,让一旁的小二看直了眼,他虽不是绝色,却也是难
得一见的美人,谁在附近都会想多看几眼。
“这位客官,刚才那位公子向您丢手帕您没发觉,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在上面。在我们青国,男子对心意的女子都是用
丢手帕来表达,若女方有意,可以收下手帕,光明正大的邀约男子。”小二在一旁解释,我听后有些感慨,这种表达方式
还真直接,像现代男女看对眼就可以出去开房,好像也没差多少。
“那我刚才算不算拒绝?”我转头问小二,宁儿猛然看向我,微微蹙起眉头。
“难道你看上那个‘紫檀花’了?”宁儿酸溜溜的问一句,他把刚才那个男的比喻成‘紫檀花’,还挺别致。
“他不是‘紫檀花’,而是朵‘紫鸢尾’。”他听我这么说,瞪我一眼转身进了客栈,小瞳给了我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转身也进客栈了。
“小姐,您不该在自己男人面前夸别的男人,只要是男人都会吃醋。”小二摇摇头,“小姐还年轻,这方面的事还要多
吸取经验啊。”
“一朵草花也值得他生气?”我摇了摇头,绕过小二进了客栈。
外面拉着马车的小二,见那标志的女子进了客栈,耸耸肩拉着马车进了后院,还是年轻好啊,不知情之一物,害人不
浅呐。
客栈里坐满了人,都是些车卒走贩的百姓,见有人进来,全都转向门口,见是单身一人的女子,身上又没带任何武器
,便又恢复刚才吃喝的景象。
我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好笑,古代人心眼就是实,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真正的车卒走贩,而是同一伙
人故意装的。他们常常瞟向宁儿和小瞳,注意着陌生人是否靠近他们,我刚走到他们身边,就见角落里的几人,握紧了怀
中的兵刃,离宁儿最近的一名女子恶狠狠的看向放出杀气的角落,那几人立刻把手拿出来,装出无事的样子。
“宁公子,看来……”我刚坐下,想跟他说我就送他们到这里,就被紧跟着进来的人打断。
“姐,就是她踩了我的手帕。”那朵‘紫鸢尾’竟然还敢来。
“是你欺负了我弟弟?”来人是个粗壮女子,身穿绿色华服,腰粗肚大的身形,腰带系得很紧把她的肚皮分成两半,硬
是挤出个葫芦形,她也不怕上不来气。
“这位小姐,非常的抱歉,小可从来没见过令弟。”我抱拳拱手,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紫鸢尾’,“这位公子,
小可曾经的得罪过你吗?”
“你……”他指着我气得开始哆嗦,没想到我会不认帐吧?要说耍无赖我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这位公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大白天的就开始……嗯……那个发病,小姐还是赶快找人看看吧,听说研国有个
医铭,专看奇难怪症,看小姐的样子也算是有钱人家,大可以花上一笔在令弟身上,或许他的病还有救。”我客气的说完
,旁边的宁儿‘扑哧’笑了起来,好笑的等着看戏。
“你才有病呢!?”‘紫鸢尾’被气得指着我乱骂。
“啊,是是是,公子说得真准,竟然知道小可有病在身。”我赔笑着承认,一副憨厚痴傻状。
“小弟,这人相貌虽出众,别不是真有病吧,看她疯疯癫癫的不太像正常人。”葫芦肚女人皱着眉头,一看就是个楞头
青,自己拿不定主意的那种人。
“姐,你不是答应我,要为我出口气的吗?”他撒娇的哼唧着。
“唉,真是家门不幸啊,姐姐有这样的弟弟还真是辛苦啊。”我拍了拍葫芦肚女人的肩膀,一副十分同情的样子,她被
我的表情渲染,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很辛苦,不自觉的看向‘紫鸢尾’。
“是啊,我家就这一个小弟,母亲宠得不行,我们做姐姐的也不能让弟弟吃苦受亏,只好处处让着弟弟,宠着弟弟,
向着弟弟了。”她随着我也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我家也有个弟弟,可惜……唉……”可惜比你家弟弟好多了。我故作无奈的摇头,“姐姐不好当啊!”说着我就
搂着她往门外走,后面还跟着她带来的人。
“是啊,是啊,妹妹太了解了。”见过像猪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这么容易就被我忽悠住了。
“姐姐的难处,妹妹当然了解,都是宝贝弟弟要这个要那个,弄得自己不得不跑来跑去,若上天可以重来,宁可晚些
出生,生在弟弟后面。”这女子肯定是常年被人欺压,要不然怎么这么听话,这么有感触。
“妹妹真是姐姐的知己啊,太对了!”她也激动起来,握住我的手,感动的眼泪快流出来了。
……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言两语就把这位葫芦肚大姐给打发走了,回到客栈里,宁儿和小瞳都用奇异的眼神看我,好像
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虽然本小姐自认为玉树临风,潇洒英俊,但这么多天下来还没看习惯吗?”出言调侃了他们两句
,宁儿原本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低头喝着茶,没接一句话,倒是小瞳不屑的瞪了我一眼。
“你那副痞样跟市井之徒没什么两样,本以为你是大户人家,没想到竟是个流氓泼皮。”小瞳一路上本就看我不顺眼,
总认为我想抢他家公子,对我不冷不淡的。不过他心目中对我的救命之恩还是很感激的,一路上的生活起居都由他负责,
我的这份他也没落下。
“我是不是大户人家无所谓,关键要你们是大户人家,不然我的千两黄金跟谁要去?”拿起小瞳为我斟的茶,一饮而尽
,嗯,闻着挺香,就是喝不出味道来。
“你真的是为千两黄金来的吗?”这是宁儿第一次质问我,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心里很明白,我并不是为了钱,这一路
上我有意无意的轻薄,已经表明我的目的不纯。
“不为钱的话……”我停顿了一下,直直注视着宁儿的眼睛,“能为了什么?”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锋利,也可能是我的眼神
太直白,他尴尬的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我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明知不该,却偏偏为之,对不对宁公子?”
怎么会没有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人的本性啊。他低头默默的想着,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侠士,却看
不透她是何人,说她是大家小姐,内里却带着痞气;说她是研国派来的探子,却从来不过问他们的身份,也从不打听任何
事情,好像除了送他们回国之外,没有其他了。她的真正身份连他的手下人都查不出来,他们把研国姓简的人家都查了个
遍,还是没有线索,可见她报出的姓名不是真的。
若她不是研国派来的探子,若她不是可疑之人,若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个游侠,对自己动了情,没
有任何侵害自己的意思。他的情缘是不是来了呢?他是不是也可以像普通男人那样,成亲生子,有一个爱自己的妻主,为
自己撑一片天的伴侣?
“你好奇怪,不会真的有病吧,竟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明知道不可为,还去做,那不是跟傻子一样吗?”小瞳在一旁
无奈的摇头,心想她一定是疯了。
只有他明白她所说的,原来她跟自己是同类人,之所以会被她吸引,是因为在她身上能看到另一个自己,为了家人可
以赴汤蹈火,为了那微薄的感情,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一切发生的时候,是那么自然,可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跟昨晚发生的一切刚好相反。
躺在床上,昨晚的一切明明历历在目,却像蒙蒙细雾,轻散在朝露中。
难道就让这一切就这么结束吗?难道我送他回国的代价就是一晚的温情?我不甘心,他怎么可以这么潇洒,怎么可以
如此无情。
猛然坐起身,被子从我□的身体上滑落,春光顿时外泄,迅速穿好衣服,跳出窗外追了出去。
昨晚各自回房后,我跟宁儿说明,要回研国了,他没说什么,让小瞳拿出千两黄金的银票,没想到他早就预备好了,
拿着手中的银票,我淡淡的笑了笑,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我不该抱有什么期待的,他怎么会对一个另有目的的人动心呢。
揣着千两黄金,回到自己的屋中,小二莫名的送来一碗宵夜,端起宵夜闻了闻,里面好像加了‘料’,本来没有味觉只
要吃饱了我就不再吃别的东西,以为我会贪嘴,吃这碗燕窝粥吗?
把碗放回桌上,好笑的摇摇头,毒王和医王两者都是我,不知道是谁那么有钱,买了锦衣门的‘魅惑’来孝敬我,要知
道这药可是我专门给流萤配的,好让他降服那个死板的相好,相好倒是没降服,反倒拿去添生意了。
没喝燕窝粥,让门外偷窥的‘紫鸢尾’很着急,夜渐渐深了,见我无意理会那碗粥,他耐不住性子,欲往里冲被走过来
的宁儿唤住。不知他跟‘紫鸢尾’说了什么,让他灰溜溜的离开了。
宁儿推门进来,看了看桌上的宵夜,做在桌旁,盯着桌上的粥。
“宁公子,这么晚了有事吗?”坐在床上的我,支个腿,痞痞的看着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简小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那什么是可为,什么又是不可为呢?又怎么去断定不可为和可为之
事呢?”他伸出手,端起那碗燕窝粥,“为什么活着会这么累,为什么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要被自己定下的框架
束约?”他把燕窝粥一饮而尽,做梦我也没想到,他明知那碗粥里有问题,却毫不忌讳的喝掉。
“宁……”我站起身,不可能再像刚才装模作样,担心,心疼,怜惜,纷纷在我眼中闪过,“为什么要如此?你很清楚我
的目的不简单,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就这一晚,让我忘了自己是谁,让我卸下肩上的担子,就让我任性一次,不要提醒我那些约束着我的东西,你一直
都在逃避的事情,不正是和我一样吗?”我果然猜得不错,之所以被他吸引,是因为他很像我,如此像我的人让我感到心
疼。
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再加上我故意挑逗。我把他抱到床上,这时我的眼中只有他,这个和
我如此相像的男人,彼此最能了解对方感受的男人,人的感情真的很难复杂,明明知道他是青国的皇子,却情不自禁的爱
上他,明知自己是研国的祐王,却还是让自己陷了进去,若有一天两国交战,他和我的立场会怎样?
这些犹豫全都在他的主动下,化为浓浓的欲望,这个世界的女人欲求不满,都是色胚,就算是我也不例外。
慢慢的揭开他的中衣,碰到他光滑的皮肤时,他的身体开始已经炙热难耐,而我早已压抑不住冲动,迅速的揭开自己
的衣衫。
我承认对他的感情不止一点点,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很不同,相处的这些天更是让我放不下,他的睿智,他的大度
,他的谨慎,他的智谋,他的美丽都让我倾心不已,情感一发而不可收拾,想放却放不下了。
两人全身□,他的脸越来越红,身下已经胀满,他难受的扭动身躯,嘴里溢出嘤咛,我加快了动作,挺身包裹住他,
轻吻着他的脸。
跟他在一起,我忘记了还在家中等候的小嗥,忘记了他给我的宁静,忘记了他给我的温暖与体谅,我从不认为自己是
个花心的人,对那些负心人鄙夷至极,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负人花心的一天。
一阵阵喘息声,传到屋外,小瞳独自守在屋中,为少爷担忧,他不是没有劝阻过,可还是无能为力,他知道少爷的苦
,知道少爷一直渴望有个女人来爱他,可他也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跟了简小姐呀,更何况那个女人明天就要回研国了。为
什么他不让她留下来呢?为什么少爷会这么轻视自己?他不明白。
魅惑的效力不大,但刚开始强猛冲劲,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我在中途给宁儿服下一颗补药,让他不至于脱力。
搂着身旁的宁儿,我满足的笑了,没想到他这么热情,若是以前的我,肯定承受不了,但经过了这些年,被这里的人
和事影响,过去变得轻淡,现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宁儿悄悄的起身,从熟睡人儿的散衣中,找到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祐’字,原来她叫做‘祐’,简祐吗?
“宁儿……”她模糊的声音,轻轻的唤着,这种叫法,这个声音,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他,正是劫杀他的那个
蒙面男子。
他用手遮住她的下半脸,只看眼睛,一双杏核眼印入他的眼帘,自己真是个笨蛋,竟还是上了对方的当,原来她一开
始就在打他的主意。
手里的玉佩握得越来越近,眉头皱起,怨恨的盯向床上的人,可想起刚才的温存,心慢慢柔和下来,他第一次爱上的
女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不悔。
可他愧对那些死去的死士,为了他而丧命的侍卫们,他爱上了杀死他们的元凶,他后悔莫及。这场梦醒来得太快,太
现实,太残酷,不得不让他疑惑,她真的爱他吗?
披上衣服,迅速离开了她的房间,既然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就让他甘心的上一次当吧,远离她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
唯一可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上班了,没多少时间写文,每天晚上回来写一点,大家只能耐心等候了。
这就是一夜情啊~~~呵呵。
是愧是爱
这行马队中,有辆豪华马车被护在中间,车中之人靠在软垫上休息,一旁的小侍担心的盯着他,那位休恬的主正闭目
养神,眉头紧锁。
“主子……”小瞳怔怔的看着他,闭目养神的他,泪已经流出眼眶,小瞳心疼的看着他,他想不明白,主子那么喜欢简小
姐的话,为何不带她一起回京?为何委身于她又要离她而去呢?
“什么人!”车外的侍卫们,看到一名红色锦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到马车的马背上,只用脚尖点着马背上的缰绳,再看
女子面容,一双美丽的杏核眼,脸色甚是冷暗,好像有丝怒意隐忍其中。
侍卫们本该上前保护车内之人,可看到来人时,都不觉停手,一是这女子如仙人般降临,说明她的功夫在他们所有人
之上,二是她不是陌生人,正是他们所要守护之人的旧识。
“为什么不辞而别?”女子对着车里的人冷声的质问,车内没有回应她。“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潇洒,难道认为我是女子
便不用负责人了吗?”不用猜也知道这双杏核眼的主人是谁。“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一个任你玩弄、戏耍的女人吗?”
“那我又算什么?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车内也传出冷然的声音,这种决绝的语气,让站在马缰之上的人微愣片
刻。
“你……都知道了……”还以为能瞒得更久,没想到还是被他识破了。
“怎么?你想让我一辈子蒙在鼓里吗?”小瞳看着怒目圆睁的主子,紧紧盯着车门,泪水任意的在脸上流淌,声音不显
一丝的颤抖。“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呵呵……”心像是被撕裂一般,凄凉无比,为何他偏偏是青国的皇子?为何我会是研国的祐王?若早些碰到他,会不会
是另一种相遇,另一种结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我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该对你动
心,不该付出心底的感情……,可我……控制不了……”第一次被这种感情所腐蚀,第一次品尝爱的苦果,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你当初就不该救我……”车内人的声音露出些许哽咽来,语气也软了下来。
“宁儿,让我再看看你。”他肯定在哭,我的心何尝不在哭泣。
“有什么可见的?在研国的时候,你就不该放了我,颜儿……你骗得我好苦……”我感觉到他的怨恨,他的不甘,心憋得难
受,眼睛酸涩得难耐。
“主子,她是杀了楚姐他们的头领?!可……”可那个首领不是男人吗?怎么会变成简小姐?这么说一开始她就是有意接
近他们的喽?放了他们又救了他们,好卑鄙的人。
“是,是我下令杀了你的侍卫,而我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颜。”听到我承认,旁边带队的首领愤恨的看向我,第一个抽
出兵刃对向我。
“是你杀了我姐姐?!”她也是宁皇子的侍卫之一,这次的任务是她姐姐楚耿带队,而她楚晖作为后援留在了边境。
“是。”我紧紧盯着车门,“各为其主,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就像你去研国刺杀皇太女一样……”我们是不会为了
爱情,而卸下肩上重担的那种人,所以他选择离开,那我又在执着什么呢?
“我要杀了你,为我姐姐报仇!”楚晖举起刀砍向我砍来,刀刚举到半空,就被人用金蚕丝缠住,一群人突然出现在我
周围,拦在旁边欲上前的侍卫。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能说些什么?颜儿,你不觉得太多余吗?”宁儿轻轻推开车门,凌厉的看向我,“从一开
始,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就算知道你是追杀我的人,可还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暴露你的真实身份,而
我却傻呼呼的告诉你,我是青国的皇子,是青国皇帝的亲生哥哥。而你呢?你又是谁?”他的泪流的更加汹涌。
跳到车门口前,我蹲下用吻代替手帕,拭掉他的泪水,那泪水好苦。
“你拿走的玉,就能证明我是谁。如果青国皇帝以后容不下你,到研国来找我。”若你能来找我,兴许我会放弃统一紫
苑大陆,放过青国的皇帝。可你根本不会来找我,因为你像极了我。
我跳下马车后,他命楚晖等人退下,小瞳轻轻关上车门。我一直注视着他的马车在眼前驶过,泪嫣然而下,心好痛,
好苦,因为我留不住他。
“主子……”无逸来到她身边,“要去追吗?”第一次看到她为一个男人而流泪,就算是狼公子她也没如此伤心过吧?
“走吧。”我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向研国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伸手摸向怀中的手帕,一条淡黄色的手帕,上面绣着
松柏叶枝和一个清秀的‘宁’字。“再见了,宁儿。”轻轻的吻上手帕,那上面还存留着宁儿身上的余香。
车中的齐宁大哭出声,马车外的侍卫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主子这样痛哭,而他痛哭的原因是那首歌从远处传来的歌
,那首歌能让人清楚的听到,却看不到唱歌的人,那首歌带着遗憾和告别。
“哈哈,哈哈……”齐宁又哭又笑,吓得小瞳着急的哭起来。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都怪那个女人,欺骗了主子,抛弃了主子。
“资料上果然说得不错,研国的祐王,医术超群,擅歌……”他摸着手中的那枚‘祐’字玉佩,“我齐宁看上的女人,岂会
是普通人。”
“祐王……”小瞳惊恐的看着他,难道那个女人是研国的……
回到研国后,我第一站先到皇宫,见到皇姐后,把整个经过跟她叙述一遍,包括我和齐宁的一切。她沉默了很久,最
后终于出声问道:“你想如何?”
“顺其自然吧。”我有点泄气,回来后才注意到自己所做的事,已经伤害了家中等候的小嗥,我该如何面对他?“皇姐
,秋闱过后,臣妹想离开皇城。”
“又离开?这次又去哪?”她眉头皱起,不满的看着祐儿,心想祐儿不会是怕家里的那只狼,想出外避祸吧?
“研国皇女不是及笄后都要去军营三年吗?”我反问道浅笑一下。
其实我根本就不必去军营历练,但我想要储备更强的兵力,就必须亲自训练招纳,这样三年后才能大展拳脚。
“在皇城帮皇姐不好吗?”她心中总有种不安,祐儿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一个人强到像祐儿这样,让人感到恐
怖,还好祐儿是她的亲妹妹,若她不是……
“皇姐,临走前臣妹曾经说过,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就是我起兵挑起战事之时,到时您可不要心疼您的子民。”
祐儿这次回来变得更加冷然,全身上下透着冷字,临走前她还跟自己嬉皮笑脸,现在连敷衍都免了,直接说出她的目的。
那个青国皇子对她的影响竟这么大,看来他带走的不仅仅是她的笑容,还有一颗慈软的心。
看着祐儿躬身告退,炎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让她说她不想当千古一帝,还是说她不想祐
儿比自己更厉害?
慢慢走出皇宫,飞身来到皇陵,看着母皇和父后下葬的地方,既豪华又苍凉,虽然形态不同,可意义相同,管它是宏
伟还是简陋,都是人死后驻留的地方,永远也离不开。
“母皇……父后……”我终于明白父后为何会绝然的追随母皇而去,爱人已不在身边的那种孤独寂寞,好悲凉,为什么身份
的障碍,会让人如此的痛苦?“我杀了他身边的侍卫,他怎么会不恨我,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他会原谅我,甚至爱上我……”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水打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男女之情好难,好乱,我情不自禁爱上他,欺骗了他,抛
弃了他……对不起小嗥,我承诺过你,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为什么偏偏让我遇见他……母皇……父后……我该怎么办?”
我忘不掉他,忘不掉那短短半月的相处,那一夜的春宵,他恨我,他看着我的眼神表达的很明确,那怨恨的眼神让我
心碎,我做错了吗?
“什么人?!”韩若听到皇陵前有声音,出来一看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立在先皇和先皇后的陵墓前。
我回过头看着由远至近的韩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淡淡的挤出一抹微笑,心反而更加疼痛,泪水就是止不住的
流着。
“祐王?”当她看到泪流满面的祐王后,她不禁上前抱住这个像似被丢弃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让一直独立自主的祐王
如此伤心,这样的祐王和当时在皇陵前的痛哭不同,她的心好像被刺穿了一般,就像当初亲眼看着福儿嫁人的自己一样。
“韩姨……”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亲人,心里的委屈和纠结,全都发泄出来。
“哭吧,哭过了,一切就都过去了。”轻轻抚摸祐王的背,“乖,好好的哭吧。”
情之一物,伤人伤己,来时不受阻挠,去时痛定思痛。
爱为何物,难说难解,初时不懂珍惜,终时消散无踪。
人本俗物,爱恨贪欲,生时纠结繁杂,死时恩怨仇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他们找了我一夜,看到小嗥黑黑的眼圈,一宿没睡守在门口等我回家,愧疚越来越大,我对不起在
家守候的小嗥,他一心一意的对我,而我却爱上了别人。
“小嗥……”看着他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回来了。”他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扑身过来,我本能的向后躲开,逃离了他的怀抱,他的笑容僵持在脸上。
“小嗥,”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上前一步把他搂在怀里,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苦涩。“我回来了。”随后
我便放开他,步履蹒跚的走进府中。
小嗥愣愣的站在门口,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无逸刚要追着主子进去,就被小嗥拦住,他冷着脸,让无逸不
禁重新认识了这位绝色美男。
“告诉我,颜出了什么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让无逸心虚的后退一步,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难道告诉他主子在外面
沾花惹草,还弄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回来?
“唉,一言难尽。”她感慨的摇摇头,趁小嗥一愣神的功夫,溜之大吉。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在颜走之前他就有预感,没想到真的成真了,颜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像义母说过的那
样,终会有另一个男人取代他的位置,那时他又如何自处?
在颜没回来时,储先生和梁启住进了祐王府,冒屯山的小子们也都住了进来,他按颜的吩咐安顿好他们,让孟喜带着
小妮子们去后山搭房子住,还有一些练兵之法,小初亲自陪同她们一起练兵。菱荷跟菱花也都搬回了祐王府,一切都按颜
的嘱咐办好了,本以为她会高兴或是夸奖,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她变了,不再是那个只照顾他的女孩了,她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耀眼灼目,他已经不配站在她身边了吗?
不,颜是他的,他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人的。
一个多月过去,秋闱结束了,入取的贡生中,我特意选了康有为做榜首,也只有她没有官职在身,其她榜中的贡生都
分配到各个岗位上。虽然她很纳闷,却还是甘愿等待,不能辜负皇姐圣恩。
林景和流莹查到储先生的一双儿女就是菱荷跟菱花,当他们母子相认时,那种疏远的亲情感,润湿了储先生的眼,他
们跪在我面前,千恩万谢,没想到他们一家都是被我救的。
那天他们跪在我脚边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他们跪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吩咐他们起来,他们反而怯怯的
盯着我,沉默的立在一旁,不敢言语直视。
这一个月来,他们都不敢太惹我,就连俏皮的小初也不敢再跟我顶嘴,孟喜她们更是听话得要命,小嗥总是在我眼前
晃来晃去,常常坐在旁边看着我,陪着我,不管我理不理他,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这样的小嗥我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安
心,他也在慢慢的改变,变得更加稳重成熟,那么我去军营后,就可以把皇城的一切交给他处理,还有对罗国的计谋,就
由储先生主事吧。
我带梁启来到皇陵,这次不是来看母皇和父后的,而是来看韩若和福妃,另外还有二皇子和红裳的,二皇姐走后我就
把红裳派到福妃身边,让他照顾福妃和二皇子的起居。
“梁启,这是我二皇姐的父妃和弟弟炎天,他是红裳,二皇姐的小侍。他们都是二皇姐的家人,你记住他们。这里是
一万两银票,这是我二皇姐的行事所踪,上面记载了我二皇姐的性格、喜好等等,她现在叫做火佐。”我把梁启介绍给他
们,当着他们的面吩咐给梁启任务,“你去找二皇姐,我要你成为她的朋友,让她信任你,你只要在一旁辅佐她,帮助她
就行,让她明白什么养的人,才能成为百姓爱戴的王爷。”
“祐王……”韩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其他人亦然。
“不要告诉她你是我派去的,更不要告诉她你跟我认识,关于我的一切都不要跟她提起。若我命你带二皇姐回皇城,
你必须想尽办法让她回到皇城。这些事你能做到吗?”她听得很糊涂,但大概还是懂的,虽然不明白其中真正的意义,仍
然接受这样的使命。
“谨遵殿下谕令。”她恭敬的对着我行礼,告别了面前的一行人,踏上了她前半生的历程。
“祐王,您为什么……,难道您不相信佐儿会乖乖的当普通人吗?”福妃被炎天和红裳扶着,哀求的看着我,“她不会再
做傻事了,我保证。”
“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当我统一紫苑的时候,当皇姐容不下我的时候,她将是代
替我辅佐皇姐的最好人选。”没去理会他们震惊的眼神,“这才对得起母皇起名的来源。”说罢,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父妃,祐皇姐的意思是说,将来她会……”炎天还再回味刚才祐皇姐所说的话,慢慢才想明白。
“原来她连这步都想好了,流放二皇女其实是在历练她,如何做好一个国家的佐臣,只有自己亲身体会,亲眼去看,
才会真正的成长。她早就为自己做好了退路,当今圣上怕是会着了祐王的道。”韩若感慨的摇摇头,那次在皇陵前看到哭
泣的祐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发自内心的情绪,她褪去了最后的天真,成为了真正的王者。
“……”红裳一直盯着祐王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越萧条,回想起那时的祐王,爱恨情仇都能看出来,不像现在面无表情,
越来越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鬼刹阎罗。
“佐儿要是有祐王一半的才能,我也就放心了。可惜……”可惜祐王无心那个位置,若她继承皇位,会是天下间最圣明的
君王吧。
“先皇的女儿不会出庸人的,将来会有一段传奇流芳百世,而祐王将是这段传奇的主角。”韩若替先皇欣慰,研国祖先
的夙愿,就快要达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有一段是有歌的,只提到宁儿听到歌后痛哭出声。大家可以自己开网站听听。
kugoo://|Music|李慧珍 - 爱死了昨天|6403022|ba64dee886a046d578a9e9ba83902ba5|/
是我 爱死了昨天
誓言 割碎你的脸
一切都会不到 那些从前
美好的画面
是我 爱死了昨天
看你 虚伪的吊唁
才知道我离你 有多远
睁开眼 却看不见
谁在我身边
撕开痛苦 慢慢发现
你已经走远
哭和笑 都有极限
没了更危险
泪尝多了 反而很甜
死心比欺骗 更简练
是我 爱死了昨天
誓言 割碎你的脸
一切都会不到 那些从前
美好的画面
是我 爱死了昨天
看你 虚伪的吊唁
才知道你离我 有多远
哭和笑 都有极限
没了更危险
泪尝多了 反而更甜
死心比欺骗 更简练
是我 爱死了昨天
誓言 割碎你的脸
一切都会不到那些从前
美好的画面
是我 爱死了昨天
看你 虚伪的吊唁
才知道你离我 有多远
和我死去的爱 说再见
三年之间
我向皇姐请命,要去军营历练时,朝中大臣哗然不已,一些聪明的稍稍想想便明了,不知一声低头静观;一些阿谀奉
承的纷纷上前劝阻,说着一些恭维的话;还有些冷眼旁观的,偷偷观察着皇上的神色,而后继续保持沉默。
“身为皇女,母皇留下的规矩不可废,臣妹这个年龄也该好好历练一下了,平日的散漫也该收敛了,还情皇姐准奏。”
我站在殿中请命,之前也跟皇姐知会过了,她知自是留不住我,沉默一会儿便准了。“谢主隆恩。”我第一次正式在朝上跪
拜皇姐,所有人都惊得噤了声。“臣妹不在的这三年,请皇姐多多保重,不要过于操劳……”
“朕……知道……”皇姐轻叹出声,大殿上一阵沉默。我起身站回原位,皇姐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退朝。”
“退朝——”成总管在一旁宣唱,看了一眼跪地朝拜的官员们,只有一人独立其中,此人对着成总管淡淡的笑了笑,转身
走了。她就像被风吹散的浮云,消散于眼前,成总管心中不禁叹息,祐王终于开始展露她的獠牙了。
“主子,为何这次不带属下去?”无逸跟在我身后一脸焦急,见我没有回应她更急了。“让属下跟您去吧?!”
“不行,这次你不能去,有三年之久呢,你还有父弟在皇城,无人照应。”我止住脚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菱花
和菱荷都被我派出去了,就连储先生也被我遣去做事,皇城里没什么人了,留你下来也是顾全大局,在皇城的任务可不轻
啊。”轻轻叹了口气,“小嗥一个人在皇城我不放心,小初我会带走,虽然有孟喜她们在,可她们毛躁得很。”她们已经够
可怜了,我不想再让她们再沦为战乱的士卒。“小嗥会带她们,你留下来帮他吧。”
无逸盯着自己的主子,见她表情平常,没一丝变化,她的表情越来越少了,不只是表面上,好像连内里也变了。面对
绝色的狼公子,只留有淡淡的笑意,除了他外,对任何人都是一个样,连身边的亲信也不例外。
那个宁国皇子真是厉害,短短半月就让这位从不轻易对人动心的主子,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
她说过要给狼公子独一无二的爱,却食言了。
大雁朝着南边的方向飞去,形成一个‘人’字,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又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短短的两个月像是过
了几年。他在青国一切安好吧?齐静应该不会为难他才是……,他现在好不好呢?
我看着青国的方向发呆,那张哭泣的脸浮现在眼前,那种哀怨的眼神,让我愧疚、心痛。常常想起那张让我心碎的脸
,叹息总是在我身旁围绕,想甩也甩不掉。
“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莲子已成荷叶老,青露洗、苹花汀草。
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很、人归早。”
无逸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深藏不露,有很多她没见识过的本领,却从来都没想到,她不仅医术高超,武功深不可测,文
才也是出奇的敏捷,这首词的意思好深,感觉不仅仅是秋天的凄凉,还有些事是而非的东西在里面,她没读过几天书,听
不透里面的意思,但总觉得有股埋怨在里面。
“主子,那么在意为何不留住他?”真想不明白主子是怎么想的,真的喜欢何不直接留住他。
“我杀了他的侍卫,故意隐瞒身份和他走了一路,他没有杀我已经很宽大了。”他最后的绝然让我明白,我和他根本就
不可能,我们所处的立场不同,地位不同,想法也有差异。他能不顾男子的礼束,甘心情愿的把男子最珍贵的东西给我,
思想已经很超前了。
“如果他真的爱你……”
“爱?什么是爱?它能持续多久?它能存在多久?那种无形的东西是抓不住的。”当你认为已经得到,却慢慢发现它已
经变质,不再是那种单纯的爱。那么人的爱情能够存在多久呢?
“这……属下也不是太懂,但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会时常想起他,想知道他很多事情,在意他的目光……”她好像想起了
谁,一脸的陶醉。
“你想起春桃叔叔了吧?”她只见过春桃叔叔几次,就如此在意了,跟我见到宁儿时一样。“那你更应该留下来,春桃
叔叔已经不小了。”无逸没再说话,她既不承认所想之人是不是春桃,也没有再提追随之事。
感觉有人盯着我,一回身发现小嗥站在那里,见我发现便走了过来。
“颜,你还想逃避我吗?”他伸出手拽住我衣角,“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是我以前一直对他说,现在却是他对我说,他低着头看不见此时的表情,轻轻把他揽在怀里,还是像以前一样
温暖,带着那种如圣山里树木的清香。
“原谅我……”听到我这么说他浑身紧绷起来,“我不想伤害你,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想给你独一无二的爱,可
是……”
“我原谅你,因为我爱你……”他搂住我腰的手更紧了,“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颜……”
他的泪顺着我的脖颈往下流,一阵湿湿凉凉的。“不要离开我……”
他的话让我更加难以面对他,他只爱我一个,除了我别无他人,而我却做出了女尊世界最常见的事。
女儿无情负男儿,男儿忍气吞声为女儿,终将男儿泪始干,不见女儿回头看,初情成恨,情空恨留。
“等我,三年后我要正式迎娶你,给我时间……”我会用这三年的时间,把宁儿彻底忘记,我不想失去这片温暖,从很早
以前我就知道,他身上的这片宁静,是我贪恋和向往的,也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能肯定自己不是孤独一人。
这一晚,小嗥搂着我睡的,看着他绝美的脸庞,轻轻画着他的眉眼,能碰见他是我的福气,能得他的青睐是我的运气
。
夜深了,我启程的时间也到了,刚出屋就看到露浓守在门口,见我出来后站起身。
“露浓,小嗥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蹲在它面前,摸摸它的头,它伸过头舔起我的耳朵来,还轻轻咬着。“再等几年,
我就带着你和小嗥游览世界的各大明川,给你找个漂亮的公狼匹配。”听到‘漂亮的公狼’它这双眼睛在夜色中更显澈亮,“
呵呵,你这只色狼。”狠狠的揉虐了一阵露浓,看到门口站着的众人,我有些无奈。
“你们怎么来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应该没惊动小嗥吧。
“主子,您把我们叫过来当亲兵,却不带着我们一起走,为什么?”孟喜带着冒屯山较大的几人,很是不解的质问,他
们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肯定是小初漏的消息。
“你们留下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嗥,你们当不了正式的士兵。”他们是我救的,跟我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的我随
和亲切,根本不能让他们完全听命于我,这是带兵的最大禁忌。
“我们能!”她们竟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极大,在夜里更显突出。“让我们去吧?!”
“你们是我祐王的亲兵,难道想抗令吗?!以为我的亲兵是那么好当的吗?胡闹!!”我厉色的模样让他们全都闭了嘴
。“我不是给你们训练的方法了吗?按上面的训练,小嗥会代替我的位置。以后有用得上你们的地方,练好武艺、阵法,
将来我会接你们上战场。”听到我的保证,这才闪开道让我过去。
离开皇城的时候,我只带了青梨、李青和小初三人,皇姐来送行的时候,才发现人已走了半宿。我找了个最为偏僻的
军营,最滥最不起眼的地方,重新招纳士兵,从头训练起。
刚开始小兵们都因我的身份而惧怕,久了之后见我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受不得苦,又有一身高明的医术,渐渐的收
服了这帮新兵。对于我异于以往训练方式,原本在这个军营的副将很是不服,渐渐的她看出些门道,嘴上是死不开口,心
里却早已认同,跟着新兵们一起训练,原来的老兵在她的带动下,也加入了训练。
军营虽苦了点,却让我感觉轻松,没有皇城中的尔虞我诈,这里的军规严谨,每日过得单调,不会有太复杂的事出现
。
本来是这样的,却没想到一年后的某天,我接到束堂传来的消息,那上面写着青国宁皇子的一些信息,他回国后的九
个半月,生下一名男婴,母不详,青帝大怒下令彻查,被宁皇子的人暗中拦下,这事不了了之。
这个消息让我在这一年里建立的某种东西,瞬间崩塌,那一晚我喝着闷酒直到天亮,想醉却怎么也喝不醉,如果醉了
是不是就能睡个好觉,不会去想宁儿和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子?不会去想小嗥睡熟时纯净的脸,不会感到这酒是如此的苦涩
。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小初一早进到主帅寝帐,发现满地酒瓶,满屋酒味,她看过桌子上那份资料后,了然的看向
这主帅寝帐的主人。
“这酒是上好的竹叶青,清香醇厚,还有种……”小嗥身上的味道,已经一年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宁儿,这里的一年里
我没有再想起他。可是为什么,师傅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来这样的消息,她想告诉我什么?
“主子……”何必呢?如果真的喜欢那男子,派人接也好,抢也好,掳也罢,总之有很多手段可以把那男子弄到手,为什
么她偏偏喜欢这么折磨自己?
“已经早上了吧,开始早操吧。”说完我就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小初连忙扶住我。“没事,走吧。”
仍穿着昨天便衣,脚步轻浮的走上台,下面的士兵,特别是前面的小兵,隐约闻到一股酒味,她们私下里相视看了看
,谁也不敢出声。
“将军?”青梨和李青不禁皱眉,副将武蓝第一次见到祐王如此不羁的样子,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奇怪。
“昨天家里来了信,有些烦心,多喝了几杯,本以为能借酒消愁,没想到啊……”说着很不雅的打了个酒嗝,“借酒消愁
愁更愁,一点醉意没有不说,整夜都没睡,早知如此,那些酒进肚还不如让姐妹们乐乐呢。”不好意思的对着武蓝笑笑,“
下次不敢了,姐妹们可不要学我呀!”只听下面一片笑声,而后便笑不出来了。
上面的人刚才还是一脸轻松,转眼之间面无表情,和冷颜罗刹差不多,见过这种神情的,都是犯过错的个别士兵,可
没见过的今天算是见识了,她们听说的传闻好像被证实了。带领他们的祐王,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在江湖上时曾经灭了一
个门派,在宫里时为当今圣上扫清身边的不安,也是为了当今圣上才到军营里历练的,将来她会是个不可一世的人物。
“如果你们有人喝酒,”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冷冷的扫视众人,“特别是背着我喝的,严惩不待!”我的话一定使她们心
里不平衡,只许自己喝,不许她们喝,明摆着以大欺小,‘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想喝可以,叫上我一起喝。”
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老规矩,然后就能开饭了。”我带着一身酒气,走到她们中间,一起打拳训练。
先打太极拳热身,再练一遍擒拿术,我根据现代擒拿术为原型自编了一套擒拿术,饭后还有一些体能训练,条件反射
训练等。战场不长眼,若有了条件反射的躲避感,可以在无意识中闪躲逼近的兵器,那性命就能保住一半了。
夜深人静之时,想到让这些士兵去打仗,去侵略别人的国家,战乱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这些士兵的性命去填补国
界的虚线,到底应不应该?可除了用武力,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国家归降?特别对一个富饶强壮的国家来说,尊严
比什么都重要。
青国不像罗国,青国的皇帝虽不像皇姐那样明智,但也不是蠢蛋,她有宁儿在旁辅佐,国家也算稳定富强。罗国就不
然了,罗国的君主是个暴君,昏淫无道,贪得无厌,储先生和菱荷、菱花,被我派去挑拨罗国皇帝和百姓之间的矛盾,让
罗国从内部开始腐化。两个国家同时开始策划,青国我针对用武力,而罗国我用了当年秦国对待赵国的手段。
与宁儿的过往,成了我一大心病,也成了唯一动摇我信念之人,又想到那个从没未过面的儿子,内心更是纠结不堪。
我带的兵都很听话,可能也有聚众闹事的,但都被青梨她们摆平了,很少有闹到我这里的。我那些训练方式,她们都
很规矩的完成,没人敢偷懒,这我还真有些纳闷,人这么多各有自己的性子,都能这么听话肯定有什么原因。直到离开军
营那天,我被召回皇城时才了解,我带的这三十万兵里,有十几个人是我在行走江湖时,救过的几个村庄中的人,她们都
见过我,还有几个是我亲手喂过药的,她们把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战友,得到了众兵士的敬佩和感激。
这三年来,师傅曾经来找过我,她特意来安慰我,宁儿的事瞒不住身边的人,特别是师傅这么八卦的人,她开导了我
一夜,说的都是她和潞儿的事,转而又说到师公,总之她用她的感情史,来仅供我参考。
我静静的听着,偶尔会说几句自己的感慨,跟师傅谈谈心中的感受,说道我那个未见过的孩儿时,她甚是无奈,紧皱
眉头。师傅听我说的越多,神色越不定,好像有股怒气,临走前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要是敢对不起她干儿子,小心她把小
嗥藏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他。听到师傅这么说,我的心一阵害怕,如果没有小嗥,我想我没有勇气做很多事情,包括与
宁儿的那些事。
三年间,每天我都会送一封信出去,大部分都是给小嗥的,他每次都会给我回一封厚厚的来信,把身边发生的事通通
写了进去,像无逸和春桃叔叔的交往,嫣儿的调皮,皇姐大婚以及皇长女出生,菱花和无逸的弟弟系儿定亲,流莹成亲了
,对象是凌霄门的周军山,周瞿的女儿。
朝中也发生了很多事,皇姐开始重用一些年轻官员,周琦帮皇姐开展了商部,主管经营国资企业。被我入取的贡生,
都已经成为朝中颇有影响力的新势,在周琦所提的一系列改革后,研国的经济动脉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农民不再承担繁重
的赋税,而经商的也不再受约束的限制,整个研国在慢慢改变,变得更加富娆强大。
我屯兵的几个地方,总和刚好三十万人,分六个地方扎营,这些地方都是我这三年来亲自招兵训练的,有了这三十万
大军,再加上陈老将军手里的二十万,足够拿下青国和罗国的了。
若不出意外,近期就该有大幅度变化,不管是罗国还是青国,都会有事情发生,当然还有研国,一样会有事情,大战
只在一线之间,不知道皇姐准备好没有。
要回皇城的那天,众士兵们利利索索的排队恭送,其势宏大响亮,震得地动山摇,来传旨的成总管也被这种场面深深
的震撼。
“颜……”这声音好熟悉,我不禁转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只见一身绯色衣装的绝色男儿,骑着红枣马,旁边跟着一匹白狼
,在他身后还跟着无逸、菱花等人。
笑看着由远至近的小嗥,心慢慢变得温暖,他更加英俊美丽,眼中添了些许浑浊,却不失原本的纯净,浑身上下煞气
曾添不少,气势同时也沉稳不少,感觉他越来越像宁儿。
“你来了。”几年不见,那种深厚的情感依旧存在,可这到底是不是爱情,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人的爱真的可以分成几份吗?对小嗥的感情,我相信那是一种爱,一种像似亲情却不是亲情的爱,对宁儿的感觉也是
一种爱,那种瞬间的爱。那我爱谁比较多,他们之间又要如何比较呢?只要想起他们其中一人,便会联想到另一个人,我
到底想谁最多,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两个人都在我心里,谁都抛不掉。
有人说当爱情过了保鲜期,会像葡萄酒发酵一般,更香更醇,更让人沉醉。那么谁才是我的葡萄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诗词是李清照的《怨王孙》,一大才女真不是盖的,确实厉害呀~~
昨天加班,本来是上半天班的,没想到上了全天,没更新,今天补上。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能不能在这个月里,把文完结了~~~~
大婚之后
看到小嗥的人,全都惊讶于他的热情,而不是他的绝色。拍拍挂在身上的小嗥,他不停唤我的名字,把我的心填得满
满,在他身上蹭了蹭,好怀念这股温暖。
众将士们第一次看到她们的主帅露出如孩童般的甜美笑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们的主帅只是个刚刚成年的花季少女
,更是第一次感觉到主帅也是个普通人,也受七情六欲的骚扰,爱恨嗔欲的侵扰。
“姐妹们,来认识认识你们的姐夫,漂亮吧?”我把小嗥介绍给众人,“可惜你们喝不上我的喜酒了,不过等着吧,回
来给你们补上!”我慷慨豪迈的冲着她们喊。
“好——!”众士兵齐声欢呼。
“殿下说话可算话,末将们等着。”武蓝带着众人送行,很是不舍。
我带着来接我的人,和身边的左右手,离开了军营,一路快马策鞭回到皇城,还没等我站稳脚,就被请进宫里,小嗥
先回祐王府,替我打典行装,知道我要回来,孟喜和唐韵他们直喊着要去接我,被小嗥压了下来,我估计小嗥肯定会准备
个晚宴给我接风。
“皇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到皇姐的御书房,就见一名华服男子站在她身旁,手上还端着碗渗汤,再看
此男子的面容,我不禁暗自摇头。
皇姐竟收了那名刺客,他可是我们的近亲,若孕育子嗣很有可能是弱智或畸形,对古代人来说,子嗣是畸形必是天降
灾祸的预兆,或损阴缺德,很受人鄙视。
“祐儿,你终于回来了!”皇姐的兴奋可不是装出来的,她身旁男子的眼中泛着温情,看向我时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
招呼。
“皇姐近来可好?”我并未行跪礼,而是行屈礼,抬起头来回看着他们二人,“看来是不错,这位大概就是姐夫了吧?”
只见男子脸色微微红润起来,低头腼腆的笑了笑。
“祐儿眼力可真不错。”皇姐有些得意,笑得那个幸福啊。
“呵呵,还不是受皇姐影响。”我贼贼的笑着,一听就知道是恭维她。
“少给朕灌迷汤。”她伸出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大婚?”
“当然越快越好,不过我想先见见我的大侄女。”听说皇姐有了长女,我就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平时不是很明显,可我
心里一直很喜欢小孩子。
“这会儿璱儿肯定让嫣儿霸占着。”皇姐一提到自己的长女,嘴笑得更合不拢了。
“今年该有两岁了吧?皇姐真是厉害。”我故意看向皇姐身后的男子,很皮的眨眨眼。“对不对,姐夫?”
“没想到祐王殿下这么调皮,我一直以为祐王是个凌厉狠辣的人。”他可是见识过她的功夫,只要她想随便伸出一根指
头,就能把人杀了。
“那看是对什么人,对家人可不用那么狠辣。”我轻蔑的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见我如此在场的人不禁冷场。“我
的小侄女璱儿身体状况如何?”先开口打破冷场的僵局,“近亲成亲,后代可能会带有缺陷。”我对他有着防备,怎么说他
都是曾经刺杀过皇姐的人。
“什么缺陷?”皇姐一听她女儿可能有事,马上紧张起来,就连姐夫也吓了一跳。
“很难说,可能智商低于平常人,或身体比较虚弱,又或者是生来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总之完全正常的几率很低,所
以我才这么急着见璱儿。”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医论,而我又是全天下医术最高的,只要是我说的,他们想不信也
不行。
“璱儿刚满两岁,周岁的时候会说的话,身体上没出过什么大毛病啊?”皇姐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与皇姐并肩而立,
身上的贵气与生俱来,站在皇姐旁边一点不逊色。
“还是让璱儿过来,给祐儿看看吧。”皇姐不放心,微微蹙起眉头。
“呵呵,皇姐也不用担心,若有问题宫里的御医早就诊出来了,我只是提醒你们,若再有子嗣,有不正常的话,一定
要放宽心,别认为自己的孩儿是妖怪就好。”我把话又扯回来,安慰着他们,“说起来我的儿子也该有两岁多了。”我的坏
心眼又开始作祟,最后一句刚说出口,就让在场的人揪起心来,生怕我想不开似的。
“祐儿,你没想过找他谈谈吗?或是把孩子接过来。”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先生育儿女的,没想到让祐儿抢了先,可惜她
的血脉却流落在外,连见都没见过。
“没用的,他那种性格,是不会离开青国的。”我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疗伤圣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已不是那么明显,但只要想起没见过面的儿子,内心还是会感到
愧疚。这个世界未婚男子育有孩子,是很难在人前立足的,幸好他是青国的皇子,青国皇帝的哥哥,换成其他人早就被赶
出家门了吧?若他是普通人就好了。话又说回来,若他真是普通人,兴许我还碰不到他,也看不上他呢。
“你有问过他吗?”皇姐看着我,无语的摇摇头,“没问过你就这么肯定?”
“事实如此,皇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不是青国的皇子,青国皇帝的哥哥,就算是抢,我也会把他
抢回来,可偏偏他就是。”事实上我不能放那么聪明的人在身边,若他知道我们研国的目的,定会背叛我,想尽办法逃离
我,去守护他必须守护的东西,就像我必须守护皇姐一样,因为怕失去,才懂得珍惜。我不想尝试那种背叛的滋味,就算
是一种可能,不是完全的肯定,我也不想去尝试,因为我害怕那种伤痛。
皇姐紧皱着眉头看着我,很是担心我会为了宁儿而一蹶不振。
“呵呵,放心吧,我不是还有小嗥吗?那个负担我不起,这个我可不想辜负。”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谈我
的感情经历,身后的青梨和李青相视看了看,各有自己的看法。
“那好,成总管,去让人查查最近的吉日,让祐儿速速成婚,赶紧抱个女儿,省得她日后来跟朕抢女儿。”皇姐知道我
的脾性,能说出口便代表没事了,反而越是说不出口的,越是让我烦心,就像三年前我在皇陵大哭一样,那时我只告诉皇
姐宁儿的事情,其他人都是从十二支或是无逸口中了解个大概,具体什么事情连小嗥都不清楚。
“就算我有了女儿,说不定也会跟你抢。”凌霄门代代都是选皇女做掌门,说不准哪天我就带走她一个女儿呢。
之后皇姐派人告诉我,吉日定在三日后,虽然有些仓促,但正合我意,已经让小嗥等得太久了,我也已经不想再一个
人了。
大婚那日,全城张灯结彩,我不知道自己在百姓心里是什么样的人物,但他们竟因为我大婚而张灯结彩,庆祝我成婚
。当时看到满街喜色的情景,连随行的礼官都不禁小吃惊一把,迎亲的时候,路边两旁都是人。
我的亲兵都换成红色服饰为我开道,唐韵带着男子们随在小嗥轿旁,这轿子是敞开的,小嗥身穿红色嫁衣,头上盖着
红色纱制的盖头,当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回以倾城一笑。两旁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有比较大
胆的,对我喊着祝福的话,马上的我抱拳回礼,嘴里不停的说着多谢。
朝中的官员送完礼,吃完喜酒后,渐渐的都撤了,剩下的都是我的亲兵,还有无逸他们几人。被他们灌了两瓶酒,我
有些站不稳了,没想到我的喜酒这么烈,辣得我舌头发麻。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个儿子后,不知是喜的还是悲的,味觉在那一夜醉酒之后,奇迹般的恢复了,害得我要重新适应军
营里难吃的饭菜,把军营的火头兵亲自训练了一番,直到满意了才放过她们。
我趁他们火拼的空挡,跑回了新房,让小嗥一个人等了这么久。我晃晃悠悠的进到新房,发现小嗥已经摘了盖头,倚
在床头边睡熟了,看着他纯净的睡脸,不知不觉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静静的看着他。连睡着了都在笑,看来我没让他失
望,刚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就被门外嬉耍的哄闹声吓得收回了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的新房。”看来我是逃不过去了,今天他们闹新房是闹定了。
“主子新婚,怎能少了我们几个。”孟喜带头,唐韵自恃是我的徒弟,两人是臭味相投,以前就跟我没大没小,从没把
我当‘主子’看,虽然嘴上那么叫,可实际上我也没真约束过他们。
“你们几个丫头片子,串通好了吧。”小嗥被他们一吵,想不醒都不行。
“颜……”小嗥睁开眼,伸出手来拉我,平常见惯了我们亲密的样子,今天反而觉得更加暧昧。
“小嗥,等我打发了这帮家伙再说。”我安抚了一下他,挡在他前面,对着这帮没大没小的亲兵坏笑,“孟喜,王靖,
若你们想娶唐韵和宋施做夫郎,就把人给我请出新房。”听我说完,被提到名字的四人,脸顿时红润起来,其他人好像第
一次听到,把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他们身上。
我的目的达到了,孟喜和王靖果然乖乖劝人离开,唐韵和宋施羞红着脸早就跑没影了,男儿脸皮薄,经不得那么多人
看。见人都走光了,新房中只剩下我和小嗥,我满意的回过头,他正低着头隐住笑意。
“嘿嘿,都走光了。”我把门关上后,突然有些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可这么光明正大却是第一次。“那个……”我局促
的四处看看,发现桌上放了酒菜,我拿出两个杯子斟满酒,“小嗥,中国的习俗,夫妻成亲之时要喝交杯酒,你我都是从
那里来的,这习俗不能落下。”
“好,我喝。”他接过我递过去的酒,刚要喝就被我拦住了。
“所谓交杯酒,是这么喝的。”勾住他的手臂,一口干了手中的酒杯,他学着我的样子,连忙也喝了进去,因喝得太急
,被酒呛到,脸涨成绯色。
“咳咳,咳咳……”他放下酒杯使劲的咳着。
“呵呵。”这情景让我想起电视里的情景,色老头娶个小妾进门,想尽办法讨好小妾,然后色咪咪的看着小妾生涩的反
应,越看越色急。“夫君,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我很想配合的□三生,然后吹灯灭火。
“嘻嘻……”他被我做作的语气逗得开怀一笑,“都十八了,还是这么皮。”
“在你面前,我用得着带世俗的面具吗?”我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抱住他的腰,“你也已经二十一了,在我面前不也是
原来的样子,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我们在彼此面前不用伪装,不用顾忌行为言语,凭心而欲。
“确实如此,在皇城的这些年,我学到很多,待人处事的外表下各有心思,好像在这里的人都不能只看表面,我刚好
利用了这种心里,总是用单纯的表象,减低他们的防备心。呵呵,自从我接手你的亲兵后,栽在我手里的人可不少。”他
得意的一笑,倒在我怀里,咯咯得娇笑。
“小嗥……”他这种笑可以当做一种邀请吗?自宁儿那事之后,我就没再碰过男人,这里女人的欲望是不容忽视的,我也
很佩服自己,能忍了这么久。
看着她眼中的欲望渐渐升起,与她一起长大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默默的解开衣襟,不再像以前那般羞涩,这些年接
触的人事物,让他了解了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不过第一次经历总有些害怕紧张。
“放心,一切交给我……”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襟,另一只手解开腰带,挥手灭了灯光,做洞房花烛夜该做之事。
两人是青梅竹马,彼此相互慰藉长大,有着相同的习惯,相同的喜好,知道对方的缺点,同样也知道对方的优点,永
远明白对方所做之事的理由。
他不怪她被其他男人吸引,因为她是图一时新鲜,一时的意乱情迷,他相信她会回到自己身边,不管走多远,离开多
久,她总会回来的,他相信自己身上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第二天我搂着小嗥醒来,这一晚的好梦让我变得贪懒,还好正在婚假期,不用上早朝,回想起昨晚,小嗥该是累坏了
,没想到这世界女人的身体这么强,索取无度,若不是我自持力不错,他非得被我弄得下不了床。
“主子,起了吗?”外面的小初犹豫的问着。
“什么事?”我有些起床气,好好的懒觉就这么被搅了。
“嫣皇子和温公子来道贺了。”因为我大婚,皇姐把温玉接进宫住,并且下旨任他为义兄,许配给了安太傅。我的眼光
果然独到,就知道他们会很相配。嫣儿在宫里见过我一次,之后我忙着大婚,忽略了他。
“知道了。”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小嗥也已经醒了,“你再睡会儿吧。”我替他盖上被子,刚要起身就被小嗥拽住。
“我也起,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玉哥哥和嫣儿了。”他挣扎着要起身。
“你身体可以吗?”把他扶起来,见他难受的样子,我有些懊悔昨晚的索取无度。“小初,让人准备洗澡水!”
“是。”屋外的人忍着笑意,识趣的暂时离开。
留温玉和嫣儿住了几天,我和小嗥甜甜蜜蜜的过着小日子,若没有朝中事物烦扰的话,我会继续享受这样的小日子。
接到束堂的消息后,我放弃十几天的婚假,提前上了早朝,朝中人和皇姐见到我后,都有些吃惊,不过还没来得及询
问,就听到有边疆的急报。
“报——,报——”听到边疆急报,皇姐和众官员大吃一惊,只有我心里清楚,边疆发生了什么事。
“传。”皇姐立刻让急报的人进来。
“报,边城紧急军情。”报信的人是个小兵,单膝跪地把奏折呈上。
成总管立刻上前接过奏折,呈给皇上,这小兵跪在地上紧低着头,不敢逾越一点。边境不派个将军回来,只派了个小
兵前来,看来边境的情况远比束堂情报说得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等急了吧?拖了一周。
大家可以报名番外了,很快就能结局了~~~
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结束。
高调出征
“你的职务为何?叫什么名字?”趁皇姐看奏折,我上前一步看了看她身上的伤。
“回这位大人,小人叫做庞统,是陈元帅的近身侍从。”她答得有些迟疑,但还是恭敬的大声回着。
“本王在医术上有些研究,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抓起她一只胳膊,把上她的脉,庞统这才大着胆抬起头,见到我
的容貌后,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恩人,是恩人。”被她这么一喊,我有些发愣,“恩人,我是小顺子啊,喂羊村的小顺子!”见我还是不解,她有些失
望,但还是解释道,“当年恩人经过喂羊村时,我们村正闹瘟疫,整个村庄被封闭,村里的人都打算放弃了,是恩人给了
我们希望,进村为我们治病,救了全村庄的人。之后您不告而别,弄得我们大家……”她越说越激动,“恩人,我替村里的人
给您磕头了。”她感激涕零的样子,惹得皇姐和众官员肺腑。
“我想起来,你是放羊的小顺子,没想到你去当兵了。”我侧目看了一眼皇姐,见她疑惑的看着我,我只好做出解释,
“我八岁刚行走江湖时,走了很多地方,记得那一年我才十岁,想去陵川游览明山,途中经过一个村庄,发现那里被官兵
把守,不让我们过去,还让我们绕路。那时我带着白狼,那些官兵一见它就害怕的躲开,我硬要进去她们也没敢拦。进到
村里我才发现,那里的人得了霍乱,全村的人都失去了生存意志,躺在家里等死。”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激动的庞统,她
们是不是忘记了边疆急报的内容?“这些以后再说,皇姐边疆出了何事?”
“让庞统细说吧,奏折上说的不多。”皇姐说时看了一眼左侧站着的陈老将军,眼中还带着怜悯。
“……皇上……恩人……”庞统的声音哽咽起来,“请你们救救陈将军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坚强,“陈元帅已经死了,我
们不能再失去陈将军……”
“你说什么?!”陈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人整个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元帅在边城的时候,遇到青国的一队人马在追赶一对父女,为了救这对父女,陈元帅被……被马蹄碾死,浑身血肉
模糊……陈将军追赶那些人,不知失踪……”她对着众人哭诉,十分的悲惨。“现边疆无人,焦将军遣小人回来请示皇上。多谢
恩人,我身上的伤是连夜快马加鞭,不小心在马上睡着摔的。”
见我为她诊视,她有些受宠若惊,提到受伤的经过有些丢脸,可她不在乎这些,只想为自己的将军讨回公道。
她所说的陈元帅是陈老将军的大女儿陈楚,失踪的陈将军则她是二女儿陈慈,两人我全见过,都是出色的将军,可惜
……
“不……不可能……”陈老将军直直地盯着叙述的庞统,她的子嗣本就不多,只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下子失
去了两个女儿,她不难过才不正常。
“老将军,是真的,陈元帅的尸体在运回的路上,焦将军和蔡将军让小的先回来报信,……呜……恩人,您是朝中的大官
,小的请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将军,为元帅报仇……”所有人都看着庞统痛哭伏地,冲着祐王磕头,祐王眼中闪过一丝哀
然,还有一闪而过的愧意,让不经意察觉到的人诧异,以为自己眼花。
“……”我没想到边疆会变成这样,陈老将军的两个女儿……也太惨了点吧。
“唉……”皇座上的皇帝轻叹一声,寂静的前殿听得一清二楚。“祐儿……”庞统已经求到她头上了,而她又在军营历练了三
年,谁敢说祐儿没资历,没经验?想反对的人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皇姐,臣妹知道了。”我上前一步,庞统这才注意到我自称‘臣妹’,是皇帝的妹妹,研国唯一的亲王。“臣请命,赶
赴边疆,查清原委,为陈元帅讨回个公道。”我的请命让大臣们一阵轻声议论,谁都没敢提出异议。
“祐儿,也只能拜脱……”皇姐还没说完,就被陈老将军突然打断。
“皇上……”她哆嗦着身躯,跪倒在地抖声说道,“老臣肯请皇上允许老臣随同祐王一起赶赴边疆……,以助一臂之力。”
“……”皇姐没有说话,她同情的看着陈老将军,然后瞥向我,想争取我的意见,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好,朕准奏。”我低头淡淡的笑了一下,若陈老将军知道真相,会不会第一个劈了我?“祐儿,你刚大婚,朕就让你
出征,朕对不住祐王妃啊。”
“没什么对不对得住,因为我会带他一起出征。”此话一出,皇姐先是一愣,了然的摇摇头一笑,众官员相视看看,得
出相同的结论,祐王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
“呵呵,祐儿带夫郎去军营倒没什么,可是……”她有些担心的看着祐儿,她的名声已经够混乱了,竟还敢如此胆大妄为
。
“皇姐,我的军医团和亲兵也会跟着去,本王的王妃训练的军医团都是男子,而他们绝不逊色于女儿。”我自信满满的
样子,让旁边跪着的庞统,充满崇拜,却不知道她将来了解到的事情,把她心里所有的崇拜和敬仰全部打破。
回到府中时,我带着庞统一起回来,同时还有青梨和李青,陈老将军被皇姐派人送回府中,失去两个爱女的打击,对
任何人来说都是沉痛的。
“你回来了。”小嗥、温玉和嫣儿迎了出来,小初早就通知了他们我回来了,还有我将要出征的事。
看着他们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嫣儿皱着眉头显然沉不住气了,温玉则是一脸担心的样子,只有小嗥了然的淡笑着。
“小嗥……皇兄,嫣儿。”我跳下马车,庞统跟在后面,下车后第一眼看到小嗥,便认出了他就是当年在我身边的人。
“恩人殿下,您和狼公子已经成亲了?”她没有像普通百姓那样畏惧我,而是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对待,好像忘记了我是
研国唯一的亲王。
“嗯,前几天本王刚刚大婚。”这个庞统比我小了几岁,会去当兵是想给家里少交些税吧。
“恭喜恩人了,当年在村里的时候,我们就觉得您和狼公子是天生的一对。对了,您们的白狼呢?”她记忆最深的就是
那只白狼,当年那只白狼吃了她家好几只羊。
“它回山里探亲去了,过段时间就回来。”我领着他们进屋,庞统的眼睛已经不够使了,谁让我的府邸被修的太美,给
人的感觉就像是人间仙境。
“哇,恩人殿下,您的府邸太漂亮了!”她感叹着,弄得身后的青梨和李青有些不满。
“我母皇在我回来前修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府邸。”看着自己府中的美景,心中变得比以往平静
许多,没有那种酸酸的感觉了,刚开始住在这里,我便会时时想起母皇临终前的托付,大概是一切即将结束,心中没那么
沉重了吧。
“恩人……”其他人都很识趣的没去打扰,可庞统不知道,她奇怪的看着祐王,试图像唤回陷入沉默的祐王。
“如果不是被这座美丽的牢笼困住,你大概不会看到现在的祐王。”小嗥过来拉住我的手,我看向他一笑,“小嗥,这
一次与我同行吧。”我揽住他的腰,转身走向客厅。
“皇姐……”原来祐皇姐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也能像皇姐一样潇洒,是不是也可以逃出这个牢笼?
“嫣儿,还想继续学武吗?”他那种寂寞的小脸,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想。”他的神色立刻明亮起来。
“我会给你一封信,去找恒世药铺的杜威,她会带你去找我师傅。不过……”我突然想起了小师妹,嫣儿和她的年纪差不
多,他们应该会合得来。
“不过什么?”嫣儿上前一步拽住我的胳膊,“快说啊!”
“不过你若想去我的师门,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行,我的师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我的这种安排,会不会给长大后的嫣儿
带来困扰?“你要以我师傅女婿的身份,进入我的师门,这一点你能接受吗?”
“……”小嗥看了我一眼,在一旁偷笑,再看看嫣儿跟我一模一样杏核眼,笑意更浓了。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小师妹可是一表人才,将来会是凌霄门的门主,你会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不受皇家限制,
可以傲游江湖。”我说的越多他会越心动,但我还是想把主控权交到他手上。
“我同意。”他只深思了一会儿,便决定了。“祐皇姐,你是为了我好,皇姐给我选的妻主定是人中龙凤,我信任皇姐
。”
他的话让我有些激动,伸手把我他搂进怀里,这样的信任我没有,皇姐没有,皇家更没有,能得到他的这种信任,让
我从心窝里感到满足。
“放心,长大后你若不愿意,我会跟师傅说明。”抚摸着他的脸,看着这张脸就像在照镜子。
“我知道皇姐最疼我了。”他撒娇般在我身上蹭着,笑得好甜。
“呵呵。”我拍拍他的头,看向皇兄,他淡淡的笑着,眼中溢着温柔。“皇兄,安太傅是可靠的女子。”
“我知道,小妹,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会很好的。”他温婉的笑着,那种恬静的感觉很是舒心。
“嗯。”我看向小嗥,“我们三日后启程吧。”
“好,我会安排。”他点点头转身遣人去了。
“主子,陈国公的小儿子陈怡求见。”小初进来通报,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日后祐王带着王妃,和一行亲兵将士们,浩浩荡荡的走到皇城外的十里长亭,皇帝亲自带着众百官送行,这阵势百
姓们虽是第一次见,可他们知道,有人要去打仗了,为了边疆的安宁,带着家人,带着愿意付出鲜血的军人,将要远赴边
疆抵抗外侵。他们带着祝福,带着希望,为这些抛热血的军人送行。
“皇姐,我只不过是去打仗,怎么弄得像回不来了一样?”我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让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皇姐变了脸
色,“好了,好了,皇姐,我开玩笑的,你别激动。”
“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若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她恶狠狠的说着,眼中带着一丝惊慌。
“放心吧,我会活着的。”我收起嬉皮的脸,严肃的保证着,
“祐儿……”伸出手抱住祐儿,已经好久没像这样抱着她了,自从她离开皇宫,自己就没再接触过她。
百官和全城百姓,看着皇帝如此感性的一面,这才想起来皇帝也是人,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若是自己
的姐妹赶赴战场,会是什么感觉?看到她们就知道了。
“皇姐,答应我,要做个好皇帝。”所有人都在等待,我放开皇姐上了马,转头看向她,“皇姐,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我要让胆敢侵略我们的国家灭亡。”
“祐……”我没有理会皇姐惊讶的表情,回头对着众将士喊道。
“启程!”我带着浩荡的马队,即将赶赴边疆战场。
“祐儿!”刚走出几步,皇姐唤住了我,“再唱首歌吧。”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死长河水茫茫……”
随着歌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和听不见为止,众人还浸在刚刚的歌声里,那气势鸿博,铿锵有力,满腔抱负,
在那首歌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直至太阳转西,仍然有人站在十里长亭,望着刚才一行人离去的方向,这些人惦念着离去的家人,担心着即将赶赴沙
场的那些军人,他们将要踏上的是血腥的道路。
有人记得祐王刚刚唱的歌,随着记忆轻声唱起,其他人渐渐的也跟着唱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好像整座城的百姓
都唱起了祐王的‘出征歌’。
炎祈在回宫的路上,听到城外百姓唱起祐儿的歌,心中有股莫名的嫉妒,祐儿不管做什么,都能让别人接受,甚至再
荒唐的事都会被人原谅,这就是自己一直不安的原因,她怕有一天祐儿的名声会超过自己,会被人说自己的皇位是祐儿一
手推上来的,她最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可是,母皇的遗诏……
“主子,为什么您会答应陈怡的请求?”青梨走在我身边,回头看了眼与小嗥并齐的陈怡。
“我已经跟他约法三章,他不能擅自调动一兵一卒,不可随意冲锋陷阵,必须听从我的调遣,否则我就派人送他回皇
城。”旁边的陈老将军看了看我这边,然后严肃的看向前方。“陈老将军……”
“祐王不必顾忌我,怡儿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该轮到他承担起做为陈家儿女的担当,他该自己面对一切
了,以后想走的路由他自己决定。”听到两个爱女一个惨死马蹄之下,一个失踪多日凶多吉少,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众将士在我的带领下无辜死去。”我做了这样的保证,回头看了一眼浩荡的队伍,我不会让众多将
士,为了研国祖先的野心而丧命,我会先理后兵。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你们个不好的消息,我考试没过~~~呜~~~~
番外继续征集中~~
战争战场
研国向青国发出了免战书,当中提出许多条款,赔偿银两、割让城池、缉拿杀死陈元帅的真凶、交出陈元帅的尸身并
让青国的将军在坟前哀悼等等比较过激的条款,让青国无法接受,甚至否认曾经杀害陈元帅的事情,声称绝无此事。研国
众将士气愤不已,祐王正式对青国下了战书,战争已经在所难免了。
青国积极备战,御驾亲征,宁皇子伴其左右,同样披甲上阵。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两军对峙三月,仍是没打过一场仗
。
“皇兄,祐王为何迟迟不发兵呢?”青国皇帝齐静,坐在帅帐中,冷眼看向她的双生哥哥,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
男子。
“连聪慧过人的皇妹都不知道,为兄又如何知晓?”齐宁坐在大帐之中,悠哉的品着茶,“这茶真是不错,小瞳的手艺
越来越好了,皇妹要不要也来一盏?”
“不必了,朕不爱喝茶,倒是和那祐王的品味有些相像。”她斜眼阴笑的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皇兄,她怎会不知道他有
意隐藏的秘密。
“……”齐宁很明智的没有搭话,帐内一片寂静,一旁站着的青国皇后倒是出来打打圆场。
“这研国的祐王到底是何模样?她的传言可不少,听说她身边有名绝色,有匹白狼,现在那名绝色已是她的王妃……”还
没等他说完,就听到清脆的瓷杯摔在地上。
“你说她已经大婚了?”见到宁皇子如此惊讶的模样,在帐内的几位近臣有些面面相聚。
“呵呵,朕还以为皇兄已经知道了呢。研国的皇女十八才可娶亲,这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规矩,难道皇兄连研国的这
点传统都不知道吗?”她的笑容越扩越大,看到皇兄眼中的悲鸣,她心里越加舒畅。
“是吗?那名男子真是好福气……”他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身后站着的小瞳却紧皱眉头。
“听说祐王妃带着祐王的亲兵也跟来了,想想也是,刚刚新婚燕尔,就出兵边城,对独守空房来说,还不如带在身边
来得快活。对不对,朕的皇后?”她说话间搂住身边的男子,惹得男子娇笑连连。“皇兄,趁还没真正开始,何不去见她一
面?”
“皇妹,你这话多了几分人情味啊。”他微微一笑,心里清楚得很,她想用自己来平息这场战争吧?若可以她甚至会把
自己献给祐王,可惜祐王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了,你可是朕的亲哥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齐静,带着小瞳离开了帅帐。
她有那么好心吗?做为双生子,他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就像他在遇到颜儿的时候,她却在大婚,同样的感觉相连,
而她最讨厌这种相连的感觉。
“皇上,为什么您会让宁皇子去见祐王?他有何作用?”皇后乖巧的坐到她腿上,心中甚是疑惑,但凭着他是受宠的皇
后,也就大胆的问了。
“一个未婚男子,在何种情况下会为一个女子生儿育女?”看着她脸上出现的狞笑,皇后识趣的噤声。
会为一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生儿育女,当然是因为爱她,所以想留下她的孩子陪伴自己,宁皇子爱着祐王,而祐王
又迟迟不肯发兵,就是在等宁皇子去找她吧。皇上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怂恿他去找祐王,她也很期待这场战争,不过她
真的能打过祐王吗?
齐静怀中的男子,不经意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可惜齐静正看着桌上的地图,没注意怀中之人的神色。
研国边城的军营中,众人围在火堆前,吃着林中打来的野味,众将士三十多万人,全都坐在空地上,有些人嬉耍打闹
,但都不敢太过,因为他们的元帅、将军都坐在另一边。
“殿下,您在等什么?”陈老将军懂得战场上的规则,她一直很好奇这位祐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样拖着不发兵,怎
么想都想不出原因来。
“很快你就知道了,干柴只需一点星火就能燃起熊熊大火。”我看着眼前的篝火,微微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另一边乱哄
哄的小兵们,我只带了十万自己训练的兵马,其他都是陈老将军带的兵。
“主子,来首歌吧!?”我的亲兵们可不像其他人那么拘束,想说什么就说,看谁不顺眼了就踹,因为他们是我的亲兵
,所以没人敢惹他们。
“是啊,都说您的歌天下无双,我们一直都想听听呢。”焦让将军在一旁憨憨的笑笑,啃了一口手中的野味。
“好吧,这首歌很简单。”我想了想,看了一眼天空,夕阳以至,太阳变得火红,正适合唱那首歌。“红太阳,在天上
,指引我的方向,不让我迷失了方向。风 翻腾飞扬,狂沙 吹在脸上,火红的太阳,绽放光芒,旗 随风飘荡,等待 号角
声响,开启神圣的 沙场,箭以架在弦上,我不畏惧艰难,为了我的故乡,拼一场……”
当我刚唱到一半时,将士们跟随着一起歌唱,世上最宏大的合唱团,正是我所带的兵。在众人都情不自禁高歌时,有
个人走到我身边,俯下身与我耳语了几句。
“主子,宁皇子已经到营门口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鸿堂十二支里的惜影。
“他终于来了。”我一直等的就是他,但愿他能承受得住。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嗥,他也起身来,跟在我身后。我向营门外走去,众将士们见我们二人一起起身,都很
识趣的当做没看见,不过刚好有个小兵前来送信。
“禀元帅,外面有一名男子求见。”她的这番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遐想连篇。
“知道了。”我看向小嗥,“他来了。”
“你一直等的就是他吗?”小嗥一直都知道,我迟迟不发兵就是想引他过来,终于如我所愿。
“是的,我想你该见见他。”我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手,他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
“我一直很想认识他。”他的话是一种安慰,让我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我即将伤害的人。
“走吧。”我拉着他来到营门口,敛去脸上所有的笑容。
营门外一个披着斗篷,带着毡帽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名小侍和几名侍卫。那名小侍是我三年前见过的小瞳,而侍卫之
中的一位,是那个敢对我拔刀相向的楚晖。
“好久不见了,宁皇子。”松开拉着小嗥的手,上前一步,装出一副了然的邪笑。
“好久不见……”他摘下毡帽,一张俏丽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
“哼,看来宁皇子这些年过的不错,不仅姿容未减,更填了几份妩媚,没想到……啧啧,怪不得你要回青国,水土就是
不一样啊。”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锁向我身后的小嗥身上。
“他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小嗥’?”我故意挑衅的话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是不是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来当议和大使的?”我特意上下打量一下他,“看来不像,你没带议和书。”我上前一
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是不是我没在免战书写上,要你来当我的侧妃,让你很失望啊,嗯?”
“啪!”一个脆响的巴掌声,让正观察着营门方向的众将士全都起了身,威胁性的看着那个施巴掌的人。
“打的好。”头一次被人狠狠的诓耳光,脸都被诓得撇向一边,还真是自作自受,虽然很痛,但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
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有点残暴的抓住他的手,刚开始他强烈的挣扎着,之后完全沉溺在这个吻中
,被我俘虏。
小嗥看着眼前的两人,面上虽没多大变化,可他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自己矛盾的心情。齐宁身后的侍卫想上前,却被
一旁的小瞳拦住,并且摇了摇头,她们疑惑的看向拥吻的两人。
只见那两人结束那激情的吻后,相互抵着额头,亲昵的样子哪里像是敌对的两国双方,明明就是一对久别的情人相聚
,众人全都看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你引我来的原因?”他轻轻推开祐王,“就想让我给你一巴掌?”他轻柔颤抖的声音,让我感到无比愧疚。
“思颜,他……还好吗?”我松开他,一反刚才的挑衅,亲和温柔的问着。
“他很好,长得很像我,眼睛却像你。”提到儿子,两人的脸上都泛出慈祥。
“他肯定……很可爱……”想象着儿子的小脸,不禁有些期待,期待着思颜叫我一声‘娘’。
“你为何要编造个理由,进犯我国边境?”他们就站在营门口,说起了正事。
“我并没有编造,我国的陈元帅确实死了,死在你们青国的马蹄之下,尸身至今未寻回。”我严肃的摇了摇头,坚定的
看着他的眼睛。
“不可能!”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的眼睛,却看不出一丝谎言来,难道真是他那个狡诈的妹妹做出来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它没发生过。”我退后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是战书,拿回去给你的好妹妹
。”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丢给他。
“你真的要跟我们开战?”他很清楚她的作风,身为医者,最不忍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
“你应该知道我这三年都在做什么,况且……你没来找我。”我轻轻叹了口气,把这么多人都算计在里头,他们本人却不
知,但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察觉。
“若我去找你,你便不会出兵了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
“可能吧,起码现在带兵之人不会是我。”我敛下眼不想让他看出任何端尔。
“我好像不该如此执着。”宁儿看了一眼我身后走上来的小嗥,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反握住他。
“你现在才知道吗?但你的决定也让我松一口气。”我正眼看向宁儿,“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给了小嗥一个承诺,可惜
我自己打破了承诺,而你又做出了选择,……我便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心像被一根钉子敲入心扉,如果他不这么好强,现在也会站在她身边,与她厮守终生。
“宁皇子,初次见面,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小嗥上前来与宁儿面对面,两人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像是多年的
故交。
“绝色就是绝色,传言不假呀。”他羡慕着眼前的这个绝色男子,也只有这种坚定而意无反顾的男子才配得上颜儿。
看着他们二人相互打量的神情,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想专心一人到白头,却承诺了一人,又染指了另一人。说实
话若我不是有现代人的思想,还真想把两人都娶回家,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可惜我看上的男子都比较强悍,不是那
种乖巧听话的普通男子。
“颜儿,若这场战争我青国输了,请你高抬贵手,饶过青国的百姓。”他这算是什么?是以他和我的关系来讨价还价吗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有些卑鄙,但我的国家毕竟是祖辈传下来的,如灭在我们手里,上对不起先祖,下对不起百姓啊。”
“我是残暴之人吗?再说打下了江山,也不是我当皇帝。”我轻蔑的一笑,当皇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久的。
“……”他在颜儿眼中看到了苦笑,这种苦笑他何尝不熟悉,为了青国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换来的却是妹妹的怨恨,百姓
们的唾骂。
“你该走了。”看着宁儿一脸的哀叹,就知道我的话处动了他内心深处的灰暗。
“……”又是这种眼神,和三年前离别时一样的眼神,那双大眼睛里的哀怨,让我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再也伪装不下去
,心绞痛得上不来气。
“颜……”小嗥看着她盯着宁皇子的背影,泪倾然而下,心随着她的泪而牵动。
“殿下,他是谁?”陈老将军听到有人叙述了刚才的事情,带着我的亲信前来,发现我正忙着抹掉脸上的泪痕。
“我儿子的父亲,青国的宁皇子。……告诉众将官,明日开战。”没有去管那些被我这句炸得消化不良的众人,径直回到
自己的寝帐,小嗥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进帐他才从后面抱住我,安慰我。
“颜,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故意去伤害他?他已经很可……”
“小嗥!永远不要同情你的敌人,兵家之大忌。”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就像三年前对手下的人不告而别,擅自去护送宁儿回国,弄得心碎
在那里,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原本以为三年的时间能平复心里的伤口,没想到在见到他后,那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越
来越深。
隔日,祐王带着一队人马在青国境内城门口叫阵,不知是青国无人还是研国的将领太过强悍,青国屡战屡败,无一战
胜出,就连与陈老将军齐名的丞卓将军,也被年轻的祐王打落下马身受重伤,没熬过去三天,便死在床上。
青国皇帝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连失了三座城池,她不停的对着众将士发火,众将士谁敢抵一句,就等着受罚吧,宁
皇子一直保持沉默,让她看了就一肚子气,常常在众将士面前羞辱他。而宁皇子总是回以冷嘲热讽,气得她咬牙切齿,却
不敢太发作,不能让众人认为她这个皇帝连谦让一个男人的度量都没有。
研国连拿三座城池,罗国的人怎能没有警觉,只是在我领兵前往青国边境期间,皇姐已经向罗国交递了国书,把皇长
子炎玉送去和亲了。
说起来炎玉也很倒霉,无辜的被毒傻,又受罪的被救回,得来的结果却是他不是真正的皇族,只是个罪臣之子,与父
亲相认不到三年,就被送到他国和亲,其实他当皇子时,就已经预见到了这种结果,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嫁的会是个好色
的老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歌是神鬼八阵图里的主题曲《红太阳》
生死沙场
研国把青国逼得节节败退,可兵家有言‘骄兵必败’,更何况研国的军队屡战屡胜,想不骄傲都难,我也正为这件不安
因素而发愁,这仗打得太顺了,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站在帅帐中,看着我自己画的地图,现在我们已经打下了五座城池,在短短一年内,拿下五座城池有些太快了,容易
后方虚空,看来得停一停了。
“来人!”我对外面的人喊道,立刻有人进来候命,“通知全军上下,明日停战,整顿待命。”
“是!”进来的小兵立刻出去传令,帐中又剩下我一人。
我挑起两国战争,这场战争死伤无数,我国的三十万兵马只剩下二十三万,还有三万人受伤未愈,无法立刻上战场,
我是不是该把另外二十万兵调来,可我不太放心把所有兵力都调来这边,罗国那边我不得不防范一点。
虽然我已经拜托了师傅,让执堂的十二支去罗国边境守候,另外我派了一万人随他们一起,任由他们差遣。布置大型
的阵法,十二个人可忙不过来。
“祐王殿下,能跟您谈谈吗?”帐外说话的声音,是个苍老的女声,我们之中只有陈老将军年龄最大,一听就知道来人
是陈国公老将军
“老将军进来吧。”我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帐门口,只见一身便装的陈老将军,挑开帐帘慢慢走了进来。
“老臣见过祐王。”进来后立即鞠躬行礼。
“老将军不必拘礼,坐吧。”我指了指旁边临时搭的椅凳。
“谢祐王。”她盯着我看,迟迟的不说话。
“老将军有事便说吧。”我淡笑了一下,这位老人还真是可爱,虽然一脸的严肃,我就是觉得很可爱,特别是她脸上明
显的岁月痕纹,看到它我就想起了奶奶。
“老臣在朝多年,不说劳苦功高,也算是有些功绩,殿下能否看在老臣的那点功绩上,告知老臣吾女的去向?”已经一
年了,她能等这么长时间才来质问我,看来她很相信我,认为我不会对她两个女儿下狠手。
“老将军过谦了。”她终于注意到了,其实她两个女儿都是我派人弄走的,至于那些事件也是我让人故意制造的假象。
“不知老将军从哪里知道,本王清楚您两位女儿的下落?”
“殿下智谋过人,精通心战,您的手段这一年来老臣看的很清楚,刚到边城时,您表面上让人查探老臣两个犬女的下
落,但实际上您只派人去打探青国的消息,老臣的两个女儿至今仍未有下落。老臣猜测,是殿下请走了老臣的犬女,制造
了一些假象掩人耳目,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与青国开战,为的是统一两国,让研国成为紫苑大国。不知老臣说的是也不是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我自嘲的一笑,姜还是老的辣,不过凭她一人是绝对猜不出来,她一定请教了朝中的某人。
“呵呵,是姜大人帮老将军分析的吧?瞒了您这么久,还请老将军见谅,不过老将军放心,您的两位爱女都平安无事
,被我安置在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本王定会派人接她们回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在我提‘姜大人’
的时候,她的脸微微一红,没想到我会猜到她找过人帮忙,有些不好意思。
“老臣代犬女谢过祐王。”祐王没杀了她们,已经是她最大的欣慰,换做别人早就弄假成真,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了,幸
好祐王有着医者仁心,不会随意滥杀无辜。
“应该本王跟老将军道歉才是,让你们母女分开至今,本王的手段虽然不太光彩,却是最快的捷径。”我向她低头认错
,怎么说也是我绑架了她两个女儿。
“殿下折杀老臣了,老臣该感谢殿下才是,很早以前老臣就希望她们能脱离战场,如今终于有正当借口,让她们平静
度日。”她起身回礼,哪里敢接受我的道歉,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知道了女儿的安危,便不那么担心了,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这位殿下还真是多变,上了战场的祐王,就像罗刹转
世一般,一点都不手软,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战场上的祐王,就有种深深的哀伤,那双眼睛透着的凌厉中,带着善
念,让人难以捉摸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清理战场时,不管哪国人的尸体,哪国人的伤兵,她都会命人收敛、救治,只要战事结束,她就会亲自拿起药箱,
不辞劳苦的救治伤患。青国的很多士兵,在得知亲自救治她们的人是祐王后,都不禁怀疑起她们国家的上位者,她们曾经
对她们这些小兵说过,祐王是故意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按在青国头上,为了国家荣辱,他们不得不
拿起枪杆迎战研国,为了国家荣誉绝不认输。
可她们亲眼看到的、听到的呢?得到的情报确实是研国镇守边城的两名将军不见踪影,至今仍未寻回,估计早已凶多
吉少。研国的士兵都很敌视她们这些青国的伤兵,说话间透露了很多信息,让她们知道原来她们的皇帝曾经派宁皇子来过
,其用意是想让宁皇子勾引祐王,可惜祐王带着绝色王妃,岂会被人轻易勾引了去。研国的士兵说话很难听,虽然她们听
不下去,但也不得不产生怀疑,有几个青国伤兵胆子很大,亲口问过祐王真实的情况,却得来祐王苦苦的一笑。
她说她其实不想引起战争,说是为了研国边城的两位将军讨回公道,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借口。
她说她曾经去过青国,那时是护送宁皇子回国时的事情。
她说她爱着宁皇子,所以不想让宁皇子恨她,可惜他们之间有着两国的鸿沟,不可能长相思守。
她说她也有私心,若本就是一个国家,那么她和宁皇子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她说她是宁皇子孩子的母亲,宁皇子未婚先孕所生的儿子是她的。
她说她遇见宁皇子的时候,是她在追杀刺杀研国皇帝刺客时所捉到的人,那时两国之间就已经产生了危机的种子,战
争只是早晚的事,不是她先挑起,也会是青国的人挑起。
她说她一直等宁皇子来见她,若不是青国皇帝野心勃勃,她早就请愿让宁皇子下嫁于她。
青国伤兵在听到她无奈的叙述时,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这种感觉很让人心酸,每到这时她的王妃就会出
现在她身旁,轻轻拥住她、安慰她,那种相儒以沫的感觉,让这些伤兵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夫郎,想起家中的亲人和孩子。
这些伤兵在伤好之后,很是担心祐王会如何处置她们,但出人意料的是,祐王把她们安置在已经拿下的城池中当兵,
祐王说‘你们的土地由你们自己守护’。研国的士兵进城后并未动城内的一分一毫,对青国的百姓更是客客气气,一点也不
像侵略她们国家的士兵。这让他们疑惑了,研国的人真的像他们的皇帝所说的那样,为了扩张领土不择手段,残暴不仁吗
?相反看来,她们的皇帝才是真正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可以出卖,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她也可以出卖她们这些无
辜的平民百姓?慢慢的,被攻占的五座城池中的百姓,竟乖乖的归顺了研国,就连地方官也接受了研国的受封。
我国的军队休整了整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青国虽有来犯,但都被免战牌给挡了回去,这期间青国为了下一战做了很
多准备,他们不想再输了。而我也做了很多工作,却渐渐发现有些‘骄兵’开始不听话了。
“李青——!李青——!!”黄沙飞舞,厮杀场面激烈,我看着李青倒下的身影,心猛然漏跳一拍,赶紧向着李青倒下的方
向杀去。
“李青……”青梨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李青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直直倒下马去。
“孟喜,王靖,结阵!”这是我在战场上第一次用到阵法,会阵法的都是我的亲兵,其他士兵都识趣的让开了场地,只
有青国的士兵不知缘故,当回过神来时,早已命归西天。
我国的将士知道这是阵法,却没见过我在战场上用,今天难得一见,终于明白我为何从不使用,这阵法太厉害,只要
近身的青国士兵都会死无全尸,吓得谁也不敢轻易靠近,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没有上前的意思,身体却像被牵引一般,走
向阵法境内,弄得身首异处。
见此情景,青国将领立刻鸣金收兵,但逃跑的士兵还是被斩杀过半,青国将领惊恐的望了一眼阵中正救治李青的祐王
,心中惊寒,若她早用此阵法,想必青国的兵将已经死过千万次了。
这场仗暂时结束了,平原沙地的战场,染满了鲜血,我怀抱着李青的尸身,心如刀绞,我一直视李青如妹妹,虽然她
的年龄比我的大,可心智却小我很多,她的直率纯真,是我想保护的,可仍是没能保住。
带着大军刚行至此地,就遭到青国的埋伏,她们人数众多,寡不敌众,我带的十万大军损伤过半,但她们也讨不了什
么好去,那‘吸盘阵法’要了她们三万人的性命,可惜她们死的人数再多,也换不回一个李青来。
“主子……”我抱着李青,经过青梨身边时,她悲痛的看着我怀中的李青。
“死了。”我近似于残忍的告诉她这种残酷的现实,只听见一声哽咽,便听到马叫嘶鸣的声音,“青梨!你给我回来,
不然军法处置!!”青梨听到我严厉的声音,坐在马背上气愤的看着我。“给我下来!”
“主子!”她不服,李青和她的感情最好,见她今日死于非命,怎会甘心。
“下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见我动怒,她乖乖的下了马,蹲在地上使劲的锤着地,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气。
“胜败乃兵家常事,站在战场上就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即使我们屡战屡胜,也不该骄傲,骄兵必败啊。”这一次我
们输了,输在粗心大意上,连我自己也是这些‘骄兵’中的一个。“回营。”
李青死了,军营上下的气氛沉痛,我坐在李青的灵位前出神,生命如此的可贵,却又如此的脆弱,不管是高贵的身份
,还是低下的平民,都是一样的,命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有几个能像我这样如此的幸运?能够重生在他人身上。
我派人把李青的棺木送回皇城,给皇姐递了份折子,让她追封李青为‘骁勇将军’记一等功勋,给李家光耀门楣。但就
算再风光,也是死后的事了,能跟着借光的,只有李青生前的至亲。不知李红会不会恨我,恨我把李青带到战场上,恨我
这个不尽责的主子,发起战争的主凶,害死了她唯一的妹妹。
竖日我站在演操台上,看着下面众人,我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表情十分严峻,这是我第一次亲自发表出征战言,之
前都是陈老将军做这种事,今日我不得不亲自来了。
“这场仗我们打了一年多,刚开始是为了给陈元帅和陈将军报仇,我们对青国宣战,这期间我们两国都有死伤,但青
国的死伤最为严重,因为你们的骁勇善战,这场战争我们稳胜。可是,就因为我们屡战屡胜,才导致了我们昨天的失败,
在我们心里战胜已经是理所当然,那战败就是必然。如今我们失去了一位将军,心中的哀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兵家有云
:骄兵必败,我们就是一群骄兵,一群自以为了不起的骄兵!”我紧皱眉头,这话大部分是在训话。“随着战事越来越久,
我们的冤仇也跟着越来越多,为了这些仇恨,我们要继续下去,为众姐妹报仇,要为为国捐躯的姐妹们报仇。在战场上我
们光明正大,对待那些无辜的百姓,我们以礼相待,可青国还是执迷不悟,她们不懂得我们给她的机会,甚至变本加厉的
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青国的皇帝欺人太甚!我不会放过青国的皇帝,我为青国有一个这样的皇帝感到耻辱,她不配当
一个帝王!!既然她不懂得珍惜百姓,那么就让我研国代替她来爱护。”我的话挑明了我要灭青国,让一旁的陈老将军多
看了我两眼。“你们也知道,青国的宁皇子是我的情人,他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我在与青国交战的时候,留了杀招,昨
天你们也看到了,若我一开始就使出阵法来,她们青国早就全军覆没了。我不想让我的夫儿恨我,但就因为我的执念,换
来了李将军的死,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心软,昨晚我在李将军的灵位前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我要为李将军报仇,灭掉青
国,就算他们会恨我,我也绝不手软!”
静场,没想到我第一次的战言会这么失败,竟没人响应。
“我……”刚想说话,就听旁边有人喊道。
“为将军报仇,灭掉青国!”无逸带着我的亲兵第一时间喊出声,众人好像才回过神一般,跟着他们齐声喊着。
“为将军报仇,灭掉青国!为将军报仇,灭掉青国!……”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我低头轻笑,上位者唯一的好处就是可
以控制下面的人,让他们为自己卖命。
我望向不离山的方向,那是青国扎营的地方。齐静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成为青国最后一个皇帝,不管你是明君还是昏
君,我都会把你拉下皇座,这个紫苑大陆只需要一个国家,那就是我皇姐治理的国家。
若我知道这场战役会让我失去他,我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手段,另一种战法,我会使用最凌厉的手段,速战速决,可惜
一切晚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多多留言啊~~不然没动力啊~~~
悲情殇战
我策马来到距不离山二十里处,看着对面军队的头领,青国的皇帝穿着纯白色的戎装,两方的大军对垒,各不相让,
气势谁也不输谁。
看着和宁儿一个模样的齐静,心中感叹着不愧是双胞胎,简直是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她在这里宁儿又在何处?
我用余光寻找着宁儿的身影,却意外的看到小瞳怀抱着一名两岁孩童,站在不离山脚下,他身边还有两名士兵看守着。
可恶的齐静,竟拿我的儿子做要挟,远远望着思颜的小脸,像极了我的眼睛,酷似他父亲的脸庞,他正瞪着一双无辜
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的方向,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都说母子天性,祐王,若你不退兵,你的儿子就会身首异处。”齐静在阵前冲着我喊,“虽然他只有两岁,长得又可
爱乖巧,可惜他那双眼睛让朕十分厌恶,以前还觉得那双眼睛漂亮,可现在一见到他和你长一样的眼睛,就恨不得把他扔
出去喂狼。哎呀,朕忘了,好像祐王你就是养狼的吧?哈哈!”
“齐静,你不要欺人太甚!”齐宁呢?他就让他妹妹拿自己的儿子威胁我吗?
“欺人太甚的是你祐王,不是朕!”她一贯阴贼的笑脸渐渐消失,换成一副讥讽的模样。
“哼!对,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不该对青国人手下留情,就该把你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是本王不该念在宁儿面上
,对你一忍再忍,让你嚣张至此!本王最不该的,就是把宁儿和思颜留在青国,任你凌虐!”我实在忍不住了,本就知道
世间之人有多么卑鄙,但面对这种人时,仍是控制不住的发怒。
面对祐王的一腔深情,齐静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战场之上谁会注意得那么清楚?在青国士兵眼中,祐王一直树立着
高洁的形象,即使她使众多青国士兵战死,她们也恨不起来,特别是经过了昨日一战,她们这些青国将士才真正知道,对
待她们祐王确实手下留情了。而在研国士兵心中,他们的祐王虽然对不起王妃,在外有私生子,可这件事王妃好像以前就
知道,对王妃的高风亮节,他们佩服。其实了解祐王的人都知道,祐王并不是太花心之人,宁皇子他们多少也有耳闻,风
评不是太好,但却是个奇男子。
不管什么男子都喜欢精明能干的女子,特别还是相貌出众的,只要祐王站在那里,就会有男子自动献上一颗芳心。
“看来祐王不仅心思缜密,竟还巧舌如簧……”之后的话我没听清是什么,因为身边的无逸上前来与我私语。
“主子,要不要我带一对兵马悄悄绕到后方,把小公子救下来。”见到对方使出这种卑鄙手段,无逸心里有种是曾相似
的感觉,从心底里厌恶这种卑劣的手段。
“不用,自有人会救他们,但我想先知道宁儿在哪。”她听后便乖乖的退回去,她不像我心中还担心着孩子的父亲,对
她来说我的孩子比孩子父亲来得重要。“齐静,本王想问问宁儿在哪?”
“宁儿?”她讽刺的一笑,“哈,叫得还真是亲切,那个贱人……”这两个字刚落,就感到脸上有一丝清凉,伸手一摸,竟
是自己的鲜血。
“齐静,你说话最好给本王放干净点,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同胞双生哥哥。”说这话时,萧刹之气尽显,对面青国众将的
马开始不听指令的后退,动物的直觉最是灵敏,齐静见此情景,惊恐的望向我。
就在众人毫不防备的时候,鸿堂十二支已经悄然落到看守小瞳和思颜的两名士兵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两人,
另外几人从小瞳怀里抢过思颜,捂住小瞳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思颜见有人死在眼前,还有人捂住他瞳叔叔的嘴,以为
他们也会伤害他的瞳叔叔,吓得出声大哭起来。
思颜的哭声就像是这场战役的开战号角,替祐王担心儿子的众将士们,不约而同的冲向对方,那气势如狼似虎,青国
的士兵还没回过头来,敌人已经行至跟前,死亡的那一瞬间,最后的景象是那两岁小儿哭闹的小脸,和研国士兵气愤地眼
神。
我冲到齐静面前,与她纠战在一起,边站边询问宁儿的下落,若不是想知道宁儿的去向,我一早就杀了这个女人。
“想知道他在哪里?”她使劲挥着手中的剑,明知斗不过我,却还是硬撑。
“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手中的剑狂乱的挥舞着,只用了两分力,她就已经接得很勉强了。
她一直对宁儿不好,我让简楼查过宁儿的过往,知道他活得也很辛苦,能拥有今天的能力和地位,都是他一点一点打
拼出来的,不像我生来就备受宠爱,还有师傅做后盾,权力和财力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别人硬塞给我的东西,却也是理所
应当的。
“想知道他在哪里,我死后你就知道了。”她邪魅的一笑,这张脸跟宁儿如此相像,让我如何狠心下手?
战场厮杀的声音震耳欲聋,又因为心急宁儿的关系,我哪有心思注意到她把称呼变回了‘我’,没有用皇帝的称谓‘朕’
呢。
战场的另一边,有一队人马隐匿在暗处,其中为首的女子观赏着下面激烈的战场,见到祐王和另一个自己纠战,心中
的冷笑浮现到脸上。一旁的几人看到她的表情,都不禁心寒,特别是一旁站着的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下面的祐王。
“皇上,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男子转过头看向她,眼神中闪着几分恨意,而她欣赏着他这张有些惊慌的脸庞,呵呵笑
起来。
“怎么?心疼了?别忘了,那祐王可是你冯家的仇人,哪怕你对她有情意也枉然。”她近似残暴的搂过男子,紧紧扣着
他的腰肢,手下一点都不留情,只听咯吱一声,男子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男子倔强的死死盯着她,上牙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滴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清丽的
面容变得惨白。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答应嫁给你……”她松开他的时候,他苍白的脸淡淡浮出笑意,勉强的支撑着身体。
“朕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但朕不明白,你是冯欲宁的儿子,什么时候又成为了祐王的手下?”若不是她的
作战计划,次次都被祐王预先知道,她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又怎会派人查他的身世,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是祐王的人
。
“呵呵,”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感慨,“确切的说……我不是祐王的手下……,而是……祐王师傅的手下……”他闭了闭眼
睛,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在很早以前……研国的祖先就已经打算好统一紫苑大陆,……你一定会失败……因为……你斗不
过她……少主……”他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就算她的心再狠,可他毕竟是她亲自选定的皇后。
“怀儿……”她上前一步,抱住即将倒下的他,“你……”
“静……我虽然没有……爱过你……可……你……却带给我……快乐……,因为……你……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跟她……好像……”他
的瞳孔开始涣散,望向天空想伸出手够什么东西,“……廷儿……”他的手伸到一半时猛然坠下,人已经去了。
“怀……”她没想到她的皇后到死,都在想着别人,三年的夫妻感情,还比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皇上……”其她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刚才还好好的站在她们身边,一会儿的功夫,就香销玉损,命归黄泉了
。
“炎祐,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恶,可恶!”她暗自低咒着,为什么她所在乎的人,都跟祐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
愿意为她而牺牲,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就连她一直认为冷心的哥哥也甘愿为她生儿育女,为什么?
愤怒的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拉满了弓瞄准了战场上与另一个自己交战的祐王,今天她一定要祐王付出代价,她
的皇后,她的哥哥,她的雨儿……,这些债她要统统讨回来。
“你快告诉我,宁儿在哪!”我抓住齐静拿剑的手腕,余光看到周围厮杀的惨烈景象,心中越来越焦急。
“你……”连作梦我都不敢相信,青国的皇帝齐静,竟温柔的对着我笑,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
“宁儿?”仔细看他的装束,脖子的喉结处用猪皮遮住了,胸部好像垫了什么东西,有些鼓鼓的。
“颜儿……”见我已经认出了他,淡淡的对我一笑,眼中带着苦涩,他装不下去了吗?刚才他竟把齐静演的惟妙惟肖。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拿儿子和你自己做赌注,她齐静值得吗?!”我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却见他脸色一变,伸手一
拽把我拽进他的怀里,我们的位置也随之调了个各。
“颜儿……我一直很后悔,没有跟你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我想……回到……那……时……”
他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愣愣的看着他背上插着的箭,直深入左肺,他……凭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了他想说的话,却就这
样的倒在我面前,……为什么会这样……
抱着他的身体,我缓缓的坐到地上,为什么总是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为什么又偏偏要发生在我眼
前?天啊,你到底是给我开的什么玩笑?让我复活在这个奇怪的空间时代,却把我身边一个一个的至爱带离我身边,母皇
、父后还不够吗?你还要带走我唯一一次心动而承认的爱吗?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的折磨我!
“还给我……还给我……”我紧紧抱着宁儿,慢慢摘掉宁儿的头盔,他的一头长发散开,他的容颜还是那么美丽,回想起三
年前的离别,一年前的相逢,一切的一切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心中的这种痛好特别,与母皇和父后那时不同,好像是有
人在我心里凿洞,一下一下的凿,越凿越深,痛得我失去了意识,失去了理智。
“啊————”这声怒吼震醒杀红了眼的众人,让交战的两国士兵慢慢住了手,她们听到这悲痛欲绝的吼声,看着尸横片野
的满地,血染红了地上的沙土,染红了周边的草木,还染红了她们的衣衫,她们看着满手的血红,心中一阵彷徨。
真正的齐静站在山头上,看着下边祐王抱着她哥哥的尸体,悲吼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雨儿也是这样死在
她面前,祐王,这回你终于知道失去至爱的痛苦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水?这种陌生的水从很早以前就该失去了,它此时此刻不该出现,为什么,她会觉得心好空
虚……
众人停下手望着悲吼的祐王,她好像已经狂乱了,从她身边四周泛起一阵阵寒风,内力从她的体内开始外泄,头盔被
蹦离了她的脑袋,青丝飘散在空中,那双凌厉的杏核眼变得无悲无喜,直直的盯着那边山头的齐静,那双杏核睛变得更加
恐怖。
原本青国的士兵看到她们的皇帝死了,开始不知所措,而后变得愤怒,可看到祐王把皇上的头盔摘掉时她们才发现,
死的是她们的宁皇子。顺着祐王看的方向望去,在那站着的才是她们的皇帝,她手中拿着弓箭,脸上带着狂笑,宁皇子不
正是中箭而亡的吗?那么她们的皇帝……,是她用宁皇子的儿子要挟宁皇子来假扮自己的吗?既不让自己涉嫌,达到威胁祐
王的目的,想激起她们爱国的心里,为她卖命而战吗?她们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皇帝?做为军人她们不屑这种上位者!
一道身影晃然闪过众人的眼睛,当她们以为眼花时,却听到几声惨叫,再定睛一看,她们青国的皇帝被祐王掐在半空
中,惊恐的眼神盯着掐住她脖子的祐王,祐王的眼中不带一丝情绪,她好像亲手释放了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无一
丝愧意的地狱之鬼。她想挣扎,却感到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直到窒息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身边竟无一人肯舍命相救
,她可是皇帝,是青国至高无上地位最高的皇帝,为什么没有人肯为她牺牲?相反眼前的这个魔鬼却有那么多人肯为她卖
命,甚至她同胞双生的哥哥,也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
众青国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帝被祐王杀死,心里没有一丝感觉,既没有失去首领的慌乱,也没有灭国羞辱的感
觉,好像杀人偿命本就该如此,她杀了自己的亲哥哥,祐王最心爱的男人,就应该以命抵命。
祐王杀死了她们的皇帝,见祐王慢慢的从山头上走下来,都惧怕的让出一条路,她向宁皇子躺着的地方走去。祐王脸
上的血和脸成正比,再没有以往悲天悯人的眼神,再也没有温和淡笑的面容,那个让她们觉得高洁祐王,已经随着宁皇子
的死一起逝去,那么她会如何对待她们这些青国的小兵?是杀了她们泄愤,还是……
“爹爹——爹爹——”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这寂静的杀场上喊着,他哭着向宁皇子的方向跑去,那个童声带着呜咽腔调,听着
人心里又添了一份罪孽。“爹爹……爹爹……”两岁的小孩腿短手短,爬过一个又一个死尸,众士兵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谁
也不敢碰触这个两岁的孩童,好似他是神圣不可触摸的存在,她们这些污秽的人们,不配靠近那抹神圣。
这个孩子蹒跚的来到祐王面前,摇着她怀中的死尸,不停喊着‘爹爹,醒醒’,他的出现好像唤回了祐王的神智,眼中
拾回了焦距,伸手搂住面前的孩子,可这孩子不知道原委,以为是眼前的女人害死了他的父亲,死命挣扎不让她碰。
“思颜……我是你娘。”如果不是这孩子的出现,我不可能恢复人性的意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怀疑。“我
的眼睛跟你的一模一样。”他仍然疑惑的望着我,可母子毕竟连心,即使我不去管他,他也会自己想清楚。“宁儿,我终于
见到思颜了,他好可爱,是我们的孩子呢……”
“即使,我们重新回到从前,我也不后悔遇见你,不后悔爱上你,因为……”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男人,深深让我感到幸
福的男人。我紧紧抱着宁儿的尸身,泪顺着脸庞滴在思颜的脸上,他的小手轻轻为我拂去泪水。
“娘亲……”他失去了父亲,却得来了一个母亲,在这个小小的人儿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不能两个都拥有,非
要以一个换另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了啊,开始结局了啊~~~嘿嘿
预谋结局(1)
齐静死去的那一刻起,青国将领丢下手中的兵器,众将士兵看到将军们弃了兵刃,准备投降,也随着一起丢了手中的
家伙。皇帝死了,宁皇子死了,皇室再无继承人了,这仗要为谁而打?所幸全都弃盔卸甲,等候祐王的发落。
有些没经历过这场战役的人,有些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明知道自己与研国的实力悬殊,仍是殊死抵抗,越是那种读
过书的,越是迂腐不堪、固执己见。为了平息这些私遣士兵的城主,和乱世所出的英豪,祐王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彻
底平息整个青国的动乱,乱世比想象中更早的平息,在这期间出现了很多有思想、有能力的人才,被淹过的祐王收为己用
。
不管他们是哪国人,也不管他们是男是女,只要有能力、有实力都可以做百姓官,当然这些都要先经过皇上,也就是
研国皇帝的批准,方可正式上任。
在祐王凯旋回朝的那一天,罗国来了使臣,就算罗国的皇帝再昏淫,但她下面的大臣可不是全部无能,有些也是精明
聪颖的,就算再想明哲保身,面对即将亡国的危机,她们还是会冒死进谏,抱着一线希望让她明白,她的好日子就快要到
头了。
六年了,我已经在外征战了六年,再次回到皇城,这个没呆几年的家,心中充斥着温暖,果然人是恋旧的,不管走到
哪里,故土能给予的东西,在故乡能感受到的情,其它地方是找不到的。
小嗥领着思颜,陪同我一起觐见皇姐,这次回来我只带了亲兵,其他人都留在了青国比较重要的各个关口,让她们整
顿青国的秩序,成为当地的官员。青梨被我举荐三军总帅,掌管三十万大军,陈老将军递上折子,想告老还乡,只待皇姐
批准。她的两个女儿已经被‘找’回来了,回来时还带着她们的夫郎、儿女,可把陈老将军乐坏了,她终于当上奶奶了。至
于陈老将军的儿子陈怡,让我许配给了青梨,虽然两人之间没有爱情的火花碰撞,但青梨总是能容忍陈怡的骄纵,他的娇
惯也只有宽容的女人才能接纳。
原本我的亲兵有八百到一千人,现在只剩下三百几人,他们我故意留在各个城镇,担当那里的总兵,掌管当地兵马、
兵权,这是很重要的位置,名义上让她们从政,但实际上是让她们离开我的庇佑,真正的独立,可以独当一面,逐步成长
。
总之我身边的人让我遣的遣、散的散,明显的在削弱自己的力量,无逸一直跟在我身边,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仍是
单身一个,春桃叔叔已经搬出了皇宫,在皇城中做了些小生意,无逸的父弟知道他是无逸的心上人,时常关照他的生活,
他也有心与他们交往,当然也少不了简楼的帮助。
见到皇姐时她正在御书房忙得不可开交,国土扩充了那么多,要处理的东西也跟着多了好几倍,看她忙碌的样子,我
心中偷乐,若她以后知道我在她下手之前就早已决定离开,想必会气愤得把这御桌踢翻吧。
“皇姐,臣妹回来了。”这六年我的变化很大,这个身体已经二十四岁了,加上前世的岁数我的灵魂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我体内原本的亲和感已经随着战争的磨练,消失殆尽,看着皇姐的容貌,虽然苍老了许多,但精神和一般人比起来精神
百倍。
“祐儿……”她知道祐儿回来了,本就是在此等她,可看到多年不见的祐儿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样的祐儿和她想
象的样子差了太多太多。
祐儿的眼神变得好冷,这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吗?为何自己看不出她的情绪,原本她神秘归神秘,但绝不会让人看不透
情绪。六年的时间竟让她改变这么多,硬压下心里的震撼,拿出以往的笑容,走下御案抱了抱她。
“你终于回来了。”我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姐姐啊,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念我?
在面对她时,我收起了眼中的不舍,冷冷的淡笑。
“皇姐,臣妹把小嗥和思颜也带来了,现在该是在皇后那里。”轻微的笑意带着寒霜,那眼神犀利而尖锐,直直的看着
皇姐,一点也不退避。
“……”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这就是沙场上回来的人吗?如此萧杀骇人。
“我们一起过去吧。”我故意走在她前面,门外的成总管和在外等候召见的康有为见到走出来的人是我时愣了一下。
“你……”康有为不是第一次见到祐王,但却是这么近距离的看,一开始她被祐王的相貌所吸引,但之后她便注意到,祐
王身上的寒气,和她不可一世的姿态,触犯了天威,冒犯了皇上,这种人怎么能放在皇上身边呢?
“大胆!见了本王竟不下跪!”这个康有为竟当上了皇姐的内辅大臣,那周琦和顾清明等人呢?看来在皇姐的心里,我
也不是特别可靠。
“下官康有为,见过祐王殿……”她刚跪在地上,皇姐就从我身后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心里虽有不悦,但依然隐忍着。
“起吧。”皇姐在我说话之前让她起身,我向后瞥了一眼,不屑的一笑,径直向前走去。
“祐王……皇……”成总管见祐王如此傲慢的对待皇上,理所当然的看到皇上一脸的不悦。
“皇姐,快点吧,明天臣妹还要应付罗国的使臣,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我的话语里参杂了命令语态,皇姐看着我
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换做是谁都能察觉出我的桀骜来。
“皇上,您要原谅祐王。”成总管小声在炎祈耳边说着,“您一定要听从老奴的觐言,祐王绝对是故意的。”
炎祈惊异的盯向成成,这话让她想起了母皇的遗诏,‘一定不能让祐儿离开,不管用什么手段……’,母皇在那时起是不
是就知道了什么?她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既然成总管都这么说了,她又怎能跟妹妹计较,这些心里的不愉快,
怎能比得上祐儿经历过的一切。更何况祐儿若真想要她这个位置,早在以前就能够得到。
“朕知道了,成总管……”她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祐儿的催促打断。
“皇姐,若您再不快点,臣妹可就要回祐王府了。”我的内力深厚,成总管跟皇姐说的那几句话怎能逃过我的耳朵,催
促皇姐时,我直直盯着成总管,警告过她注意自己的嘴。
成总管低下头,不敢注视祐王的眼神,没想到六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变化到如此地步,祐王的眼神竟能让她的两条老
腿发抖,她连皇上都没惧怕过,却怕一个二十出头,还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呵呵,祐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性急?”经成总管一句提醒,她深思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成总管那么多嘴,看来
我要走人还得靠那边的‘革命先驱者’。
“……哼!”故意轻蔑的一哼,继续扮演我的桀骜不逊。
皇姐的度量还真是有够大的,她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加确定了我的初衷,真替母皇欣慰,她选的继承者绝对是正确的
,她有别人所不能容的度量。
姐姐,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罗国送来了降书,出乎人们的意料,她们好像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在听闻青国皇帝的下场后,罗国使臣见到我这个祐
王时非常的恭敬,比对待皇姐还要恭敬。罗国的皇帝也亲自来了,在晚上的宴会中,她对我身边的绝色小嗥垂涎不已,陪
同在她旁边的九皇女看到母亲如此色急的模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但也不禁多看了小嗥几眼,世间的绝色之中,也只有
我家小嗥排名第一。
“尊贵的皇帝陛下,本国已经递上降书,但上面有朕……哦,不,是曹某要提出的条件,请皇帝陛下一定要满足曹某的
需求。”她无耻的嘴脸,让我很想发笑,但碍于场面只能跟小嗥低声抱怨。
“小嗥,你看那个老淫虫,总是盯着你看,真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当炮踩,还能踩个响呢。”我调侃的玩笑,惹得小嗥
扑哧一笑,这一笑不要紧惹得本就在看他的人看傻了眼,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颜,你真会开玩笑,那人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他也不比我善良哪去,在我身边娇笑妩媚,看的人口水都流满
地了。
“朕知道你的难处,但你的条件也太……”皇姐看向我这边,我淡淡一笑,那上面提的条件我怎能不清楚。
“想让本王割爱,是绝对不可能的,本王的男人,谁都别想染指。”我冷冷的瞥向罗国皇帝曹骛,“若有人敢抢本王的
东西,本王一定把她碎尸万段。”本来好好的晚宴,被我这几句阴冷的话弄得静场。
曹骛咽了咽口水,她是在不该惹这位祐王,这年轻人在朝中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没必要得罪一个能够颠覆整
个紫苑大陆的人,但要她乖乖的归降,也得让她付出点代价,她原本堂堂的皇帝,肯位于臣下本就是她吃亏。
“曹某平生也就好点男色,喜赏歌舞,若祐王能给出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段歌舞,曹某也就心满意足了。”她确实想为难
一下祐王,但她平时竟顾着花天酒地,完全不知道祐王善歌的事情,她身边带着的九皇女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完全被自己
的母亲‘打败’了。
“好,给本王一个时辰,歌舞即刻送上。”我站起身拉着小嗥离开了宴会,虽然我不会跳舞,但我会武,武和舞也是有
相通的地方,若只是跳舞还难不倒我。
这曹鹜也算爽快,很直白的表明她窥视我的王妃,让我有些佩服起这个昏淫得明目张胆的皇帝。这种人若不是发自内
心的荒淫,就是故意韬光养晦,但事实证明,此人确实好色,储先生当初怎会选中这种人?
“颜,你如此行事,不怕皇姐怪罪你吗?”他这些天看得清楚,她处处对皇上不敬,特别是有外人在时,怎么过分她怎
么做,皇上也忍着,任由她耍泼,脸上笑意一丝不减,就像没看见她做得那些事情。
“皇姐她心里清楚,可她不了解我的手段,摸不清我的目的,等解决了罗国之事,我们就可以离开皇城,回圣山找露
浓他们了,顺便先绕到凌霄山,不知道嫣儿和卿聆相处的好不好。”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开了颜,终于可以摆脱宫廷的束
缚,笑傲江湖的日子不远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现在还没离开呢。”不是他泼她冷水,要走也没那么容易,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帮她照顾思颜
,处理军务,有些事他比她更清楚。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你只管安心养胎,离开的那天肯定会有‘颠簸’。”他停下脚步,很意外
的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还想找个机会亲自告诉她呢,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傻瓜,你是我的夫君,刚好又是位神医,若是连自己夫君的身体状况都不了解,又怎能给他人瞧病?”我伸手刮了他
的小鼻子,想着自己又要当娘了,又是我和他的孩子,基因肯定优良,希望不要生出个祸害才好。
“你……很高兴?”见她开心的样子,原本还以为她会生气,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避孕,怕他怀孕。其实她哪里知道
,在得知齐宁为她生下一个儿子后,他就很想有一个她的孩子,她一直认为自己害怕生育,确实以前他是害怕过,但他现
在更害怕失去她。
“为什么不高兴呢?”小嗥好奇怪,难道他还在担心害怕?若不是他把我的避孕药换掉,我也不会如此冒险,让他怀上
我的孩子。“我已经错过一次见证孩子孕育的经过,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颜,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小嗥靠在我的肩上,五年前宁儿的死,让我尝到世
间最痛苦的滋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疼痛,也忘不了那时小嗥给予我的安慰。
“你当然要在我身边,不在我身边你还想去哪?”我握住他的手,抵着他的头,“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嗯。”……
“小初,击鼓你总会吧?听了那么多遍的《十面埋伏》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我召了几个人过来,搂着小嗥在乐器房里
分配任务。“无逸,你是太机道人的徒弟,别告诉我她没教你器乐,给我随便选一个。”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身边的这
几人个个来历不凡,竟都愿意屈于我之下。“惜影,你擅琵琶,主奏就交给你。”我伸手拿过一支笛子,塞到小嗥手里,“
你一定知道,什么时候该吹它。”
“主子,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几个吗?”小初嘟着个嘴,很不情愿的拿着鼓棒。
“为难的就是你们,《十面埋伏》可不是一般的曲子,我要你们边想着战场的厮杀,边弹奏此曲,越萧杀越好,吓唬
吓唬那个色魔。”惜影和无逸倒是没异议,各自上前挑选适手的乐器。
“颜,那你干什么?”小嗥手中握着笛子,惊讶的看我。“你不会想……”
“呵呵,知我者莫若嗥也。”说完我便离开了他们,留下四人面面相聚,不知该怎么办好。
“走吧,先找个地方,让我们合奏一遍。”无逸不像小初那般却场,虽然她的琴艺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拿不出手,再
说主奏的又不是她,而且要给人看的不是歌曲,而是随歌曲跳舞的人吧。
宴会中的宴客酒过三巡,都有些醉意熏熏,他们等待着祐王的歌舞,不知她会找什么样的舞姬来表演,她的歌天下无
双,能有人伴随她的歌舞动,也算是天下一绝了。
众人刚欣赏完一段歌舞,就见两男两女坐入一旁乐师的位置,原来的乐师全部起身恭敬的退到一旁,众人这才发现,
在乐师之中的一人,正是绝色祐王妃。
曹鹜本就欣赏研国的男子,可能是水土的关系,研国的男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手感很好,可惜现在只能看、
摸不着。议论声越来越大,曹鹜在一旁欣赏着祐王妃的姿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绝色果然是绝色,不管做什么都是那
么吸引人。
炎祈坐在皇座上,与身边的皇后对视了一眼,只见皇后眼中带着惊艳望着前方,等她回头一看,也不禁看呆了。
有一名女子缓步走向舞池中央走去,长发披散在身后,用金色头饰微拢,额前的金饰挂着长穗直至眉心,与额前饰品
相对的耳饰,脸上粉黛桃花,眼眉间金粉亮妆,看得人眼前一亮。此女胸前带着戴着同款的饰品,长臂如藕白皙诱人暴露
在外,与衣着同色的长袖缠于之上,她身穿短款露脐装,短裤轻便露腿,这种过于暴露的穿着,既像舞娘又像是衣不遮体
的林间野人,若是没有金饰衬托,真会让人以为此人是从山野之中逃出来的。再看她的双脚,□的脚腕上绑着金色丝带,
似乎还有铃铛挂在上面,但谁也没听到铃铛发出响声,被人一致忽略掉了。
“皇姐,臣妹已经准备好了,但有一物想跟皇姐一借。”还好现在是夏季,大半夜的穿这么少出来,也没觉得冷哪去。
“何物?”这祐儿想自己跳舞吗?还真是难得,她肯如此牺牲色相,也不怕招人碎语。正想着斜眼看了一下曹鹜,没想
到她在祐儿出场的那一刻,早就合不上了下巴,手中的酒杯再次掉在地上,祐儿长得最像父后,若她不是有着一身凌厉气
息,见到此装扮的人都会认为她是男子。
“圣祖皇帝的权杖。”这把权杖是放在祖阁里的,纯金打造,上面有龙凤刻纹,极其精致珍贵。
“成总管,去取。”皇姐命她去取,按时辰来算,大概要十多分钟。
“谢皇姐。”我转向曹鹜,她仍未在回过神来。“本王的才姿,您可要看清楚了。”话音刚落,我就示意惜影开始。
开场紧张的音符弹指间,再见舞池中央的人,随着音符转动身姿,矫健的身手,让人分不清这是舞还是武,说是武,
却比武轻柔优美,要说是舞,却带着飒飒之姿,感到这舞危机四伏。舞者警惕四周,水袖甩于周间,好似在抵挡什么,又
好似在躲避什么,上下起伏,犹如狂舞金蛇,不知那水袖是怎么控制的,像活了一般。萧杀之气在舞池中尽显,稍微胆小
一点的人,紧绷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
再看舞池之中,舞者蹲在地上,单手轻扶地面,犹如野兽伏击,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就在这时成总管已经捧着权杖,
来到了舞池,却看到如野兽般的祐王,如此野性华丽的舞姿,她这个宫廷总管也未曾见过,一时间看得痴迷,把手中拿着
的东西给忘了。
成总管忘了,皇上跟皇后可没忘,说起来这皇后也是个武林高手,摘了面前的一颗葡萄,弹向成总管的腰间。成总管
像没站稳一样,脚下一个踉跄,把手中捧着的权杖抛向舞池中央,看见的人都一阵惊呼,只有上座的皇上和皇后笑看着舞
池中的人物。
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只灰鹰,抓住那支悬空的权杖,舞池的舞者甩开水袖,接住灰鹰抓来的权杖,灰鹰落在上面,
扑扇着翅膀。众人以为她会用这支权杖,表达真正的‘武’,却没想到在接到权杖的那一瞬间,她的舞变得柔媚,柔软的腰
枝如扶柳,舞动的手臂如稠丝。虽然动作变得柔美,可韵律却越来越快,旋转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最后一幕,祐王面对皇上突然停住,手中的权杖驻地发出一声闷响,随着最后的尾音结束,她单膝跪在地上,把权杖
横在自己面前,恭敬的奉上。
此曲刚过后,全场寂静无声,大殿上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半跪在舞池中央,抬头看了看皇姐,竟还在回味
在刚才的舞蹈中。我悄悄起身走下舞池,示意无逸小嗥他们跟我一起下去,当众人回过味来时,舞池中早已空无一人,连
刚刚演奏的几人也随着祐王一起不见了。
渐渐回过神的大臣们,把目光全都锁定了曹鹜,却见她仍然一脸惊吓的表情,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变过。
“曹……”皇姐见曹鹜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仍是毫无反应,刚想出声询问,就见她身边的女儿轻碰着她,却没想到这一碰
让她应声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结局不会很长,终于找到思路了~~~
预谋结局(2)
“母亲!”曹鹜的九女曹孟惊恐的喊着,身手把母亲抱在怀里,再一探鼻息,傻在哪里。
“快,快找祐王来。”皇上连忙站起身,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看了一场舞就过去了呢?
“不用了,”我披了件外衣,后面跟着十二支里的几人,小嗥、小初和无逸陪同在我身边。“本王已经来了。”
从宴会开始时,我就注意到曹鹜的脸色不是很好,本以为她常年纵欲过度,导致身体虚空,虚而不实,肾亏所致,没
想到她还有心悸方面的疾病。看来这人真不能随意乱来,凭我的医术也能看走眼的人,简直是没得救了。
“祐王,求求您……您是当世的医铭,请您看在我们不战而降的份上,救救我母亲吧!”曹孟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曹鹜,
眼中的真情让我动容,作为皇家的子女,能有这样真心真意为母皇的皇女很少,据我所知是这样。
“你母亲本就身体不好,又花天酒地得太过,伤肝伤脾,早已内虚不济。”刚下舞池我就注意到曹鹜的面色不太好,没
想到看完我的舞,一口气没上来憋了过去。“让本王救她可以,有条件。”我蹲下身把一颗救心丸塞进曹鹜的嘴里。
“只要母亲能活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早就猜到祐王会趁火打劫,若母亲能活过来,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皇帝,
什么王爷,她都不在乎。
“好,记住你的话。”我运气于掌心,抚上曹鹜的胸口,融化刚刚给她服下去的药丸,然后开始给她心脏复苏、催功、
渡气。
众人惊异的看着祐王救人,这种救人方法太让她们震撼,竟然嘴对嘴,这到底是什么救人方法,早已经断气的人还能
救活的话,那祐王就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医者了,她能称得上是‘仙’了,能让死人复活。
当众人还在心底里嘀咕揣测的时候,只见曹鹜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终于换了过来,边喘息边咳,十分难过的样子。
“母亲……”曹孟喜极而泣,抱着曹鹜开始大哭大笑,弄得曹鹜一头雾水,但发现身边的皇帝、祐王时,她猜到了一些大
概。
“曹鹜,你的女儿为了让本王救你,答应了本王的条件,不管什么条件,你都要为你女儿接受。”我站起身来,冷笑了
一下,看着皇姐道,“封曹孟为郡王,可承袭三代,其他人降为平民。当然,若郡王想养活这一大家人,光凭俸禄就绰绰
有余了。”皇姐听完我这番话,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下,眼中带着赞赏。
“传朕旨意,封原罗国九皇女为诚郡王,赐封地原丰。”原丰是个富饶的城镇,皇姐是特意把这个富饶的城市留给她祸
害吧,可怜那里的百姓了,不过,呵呵,那里是二皇姐落脚扎根的城市,想动那里的一分一毫,先得过问我二皇姐。
“臣,谢主隆恩。”曹孟跪地谢恩,曹鹜先是愣了愣,皱紧眉头看向我。
“祐王,这是何意?我才是罗国的皇帝!”她甩开曹孟扶着她的手,不满的眼中带着不忿。刚刚才缓过来的人,又开始
胡闹,这人真是不想活了。
“现在的紫苑大陆已经没有青国、罗国以及研国了,有的只是紫苑大国。”浅笑间,萧杀之气尽显,把曹鹜不忿的目光
硬是压了回去。“这个江山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紫苑国的百姓,你是把你的百姓托付给了皇姐,你该感谢皇姐替你收拾
这个烂摊子,而不是要求皇姐给你什么。封你的女儿为郡王是本王的主意,但本王要事先告诉你,你要是又犯心悸,想让
本王再救你一命的话,就拿你女儿的王位来换。”我得意的邪笑,看她如何选择,是两头空的好,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你!”她指着我的手,被她女儿按了下来。
“母亲,您放心,女儿会孝敬您的。”曹孟并不是她最喜爱的女儿,她没想到这个最让她不待见的女儿,却成为她终身
的依靠,看着九女儿温顺的模样,心里不禁叹息自己之前对女儿的亏欠,一股愧疚感笼罩住她。
“对了,本王提醒你几句,你这病忌酒忌昏忌男色,在家好好静养三年方可稳定,切忌嗔怒、大喜大悲,若犯一项……”
我故意装出阴狠的模样,吓唬吓唬这个不知珍惜身体的老色鬼。
“若犯一项,我母亲会如何?”曹孟紧张的上前一步,扶住身有不适的曹鹜。
“轻则瘫痪,重则丧命,这是三年的药,每月服一次。”小初递上来一瓶药,曹孟刚想接过,就被我拦住,“慢着,想
要此药,本王还要提一个条件。”我好像一直都在逼她们做出抉择,在这生死关头还跟做生意似的。
“祐王请说。”不只是曹孟,就连皇姐也开始皱眉,她一定是觉得我做得有些过分了。
“炎玉不再是你,曹鹜的夫郎。”小初就把药瓶塞到曹孟手中,转身跟着我离开了宴会。
谁也没注意到,一名朝中的高官,悄悄的跟在祐王身后,追了出去。
“祐王请留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姜惜铭。
“原来是姜大人,不知姜大人何事?”我停住脚步,有些疑惑的望着她,想换个衣服怎么就这么费劲,老是有人和事的
阻挠。
“下官想问一下,您的长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吗?”她今年快已经三十有八了,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回国,还能再见到他
,却没想到自己的国家已经被自己效力的国家灭了。
“你是说宁儿吗?”她的背景我早已派人查过,当初给她看那本‘乱码书’时,我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本‘乱码书’
里的名单中,也有她的名字,不过被我抹去了,用同样的手法告诉她,老实说出里面的名字,除了她自己的。这个姜惜铭
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面对我的暗示,她硬是没露出一点马脚,不愧是当间谍的料,够资历,也够资格。
“祐王知道下官的身份,下官就不隐瞒了,宁皇子是下官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宁皇子下官不会活着站在您面前。下官…
…”当听说宁皇子死在战场上时,她一点都不想相信,那个柔弱坚强的男子,美如青山静林的宁静男子,就这样死了。
“他就死在我怀里,姜大人,即使他还活着,也不会与你有太多交集。”一阵凉风拂起,掠过我的发丝,脚腕上的铃铛
,被吹得叮当作响。
姜惜铭听到铃铛声响的时候,方才注意到原来祐王身上的饰品,有一半以上都是铃铛,为何她跳舞时半点铃铛声都没
听见?传说战场上的祐王如地狱之鬼,可怕的不仅是畏惧,更多的是那些神奇般的事情,她在百姓心里就像一名神女,特
别是刚才,看到她救人的情景,让她肯定起传闻来,这个祐王是有几分像神仙,总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下官知道,下官只是……”心有余念而已。
“宁儿是为了救我才……惜铭,我和宁儿……”心在念起宁儿时仍在滴血,我抬起头仰望着星空,吞噬着眼中的伤痛,不让
眼泪留下来,“有缘无份啊……”
“主子,您还有王妃啊。”小初一直跟在我身边,对我的事她了如指掌。
“是啊,还有小嗥和思颜,若是没有他们,我绝不会留在世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个误会在我离开皇城时,才
渐渐传开。“惜铭,如今三国一统,你不用再估计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永远是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你不是研国人。”
“谢祐王。”她道谢的同时,竟跪在了我面前,“祐王,请受下官一拜,就当是下官拜宁皇子的。”她和宁皇子之间有着
说不清的关系,宁皇子为了救她,而错过了救他母皇的时机,若不是她,宁皇子不会生活得那么苦楚。“谢您的救命之恩
,姜然一生一世都会记得您的恩情。谢您的倾心相交,此生姜某铭记在心。谢您的提携,姜某此生足矣……”她的真名叫做
姜然,是原青国前朝宰相之女。
看着她跪地磕头,我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起了宁儿的笑颜。
宁儿,你看到了吗?还有人记得你,还有人像我一样思念着你,你看到了吗?
“好好辅佐皇姐,她将会流芳百世,只要你忠心为国,总有一天会名留青史。”我的话很有诱惑力,谁不想自己的大名
写在青史之上,做出一番事业留于后人传颂。
“下官遵命。”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祐王已经走了,看着她走远,心里感叹,只有这样能屈能伸的女子,才适合宁皇子
吧。换做其她女子,岂会自贬身价,做那绝世一舞的舞娘?
谁也没注意到,在角落阴影里,藏着一个人,见人都走光之后,此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月色照在此人脸上,小眼睛贼
亮贼亮的,再看身上穿的是内辅大臣的官袍。她紧皱眉头,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姜惜铭,又转头看了看早已走远的祐王,面
色越来越黑。“原来祐王在暗中瞒了皇上这么多事情。”她思前想后,考虑再三,等她先把这事查清楚,再禀报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不过下一章就结束了,明天再更新。
预谋结局(3)
回到皇城已有些日子了,我把小嗥送到凌霄山,那里很适合养胎,小初和惜影都被我遣去护送了,如今我身边只留下
无逸,和余下的三百多名亲兵。
这一个月来,我没少在早朝上顶撞皇姐,她都好脾气的忍下来,对于我的做法,朝中‘保皇党’已经隐忍到极限了,最
不能忍受我这张桀骜面孔的就属康有为,她胆子够大敢当着众官员的面指责我的不是,逼得我在大殿上动武,被皇姐罚到
皇陵面壁一天。
皇姐独自来看我,她很想探究我的想法,可惜她和母皇一样,都不会了解我的想法。见我不冷不淡的样子,她也很是
没趣,呆了一会儿就被成总管叫走了。皇姐一走我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守护皇陵已有十余年了。
“祐王殿下。”来人是守护皇陵的原暗卫首领韩若。
“韩姨,别来无恙。”我坐在母皇和父后的皇陵前,面壁思过。
“这声韩姨,属下可承受不起。”她听说祐王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原本还不相信,但刚刚看到她对皇上的态度,那传闻
定是真的了。
“呵呵。”听她语气不善,我反倒欣慰的一笑,她心里也是向着皇姐的,那我就放心了,可以功成身退了。“韩姨,我
要走了。”我站起身淡淡的笑着,卸掉了桀骜的面具,剩下的只有淡淡的留恋。
“走?”韩若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
“是,我该走了。三国已经统一,我凌霄门跟皇家再无瓜葛,炎圣祖和母皇的遗诏被我藏在御书房的牌匾之后,等我
走后请韩姨告知皇姐。另外,我已经派人把二皇姐带回来了,你可以带福妃去看她,天儿的亲事我也帮他定了,就是当年
我带来这里的梁启,她是二皇姐的门客,欲结成亲家定不会多加反对。这封信请您在我走后交给二皇姐。”我交给她一封
信,随着时光流逝她的脸上也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韩姨,有些事不是光等就能等出结果的。”这时外面竟有一群禁军冲
了进来。
看着来人我淡淡的笑了,这个康有为还真进了我的圈套,她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还真是本性难移啊。当年第一眼
看到她,就决定把她计算在内,她是我离开皇家的秘密棋子,我利用了她的性格,其实我策划了十种脱离皇家的方法,没
想到她是最快的。
“大胆,何人擅闯皇陵?!”韩若见来的一群人身穿禁军统一服饰,带头的是她不熟悉的官员。
“祐王,你以下犯上,密谋忤逆,吾皇仁善,念你为大研立下汗马功劳……”我没等她说完,那些乱盖的罪名,我比她更
会瞎掰。
“行了康大人,那些胡乱扣的罪名,你按哪个都行,本王无所谓。”我没有用平常凌然狠绝的表情,而是换成了原本轻
柔的神情,她预备了一大堆的言词,全无用武之地。“从本王第一次在文轩楼看到你,你就已经成为本王手里的一颗棋子
,一颗能使本王丢弃王位的棋子。”她质疑的神情,让我从头解释起。“那时你、梁启还有薛锦文在秋试之前的文轩楼谈论
本王时,曾经遇到过一名堇衣蒙面男子你还记得吗?那名堇衣男子就是本王。你能考上前三名,是因为那场秋试是本王主
考,你的答卷其实是不及格。”
“不可能!你……”我轻蔑一笑,她激动的样子,就像抓狂的猴子。
“康大人,你没有发现吗?那一年入榜的其她贡生很快就有自己的职位,只有你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皇姐以为你是
侥幸考过,或是批卷有误的过失,也没过多计较,给了你一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她这一生算是被我毁了吧,本是光耀门
楣的事,真相却是如此不堪。只能怪她命不好碰上了我,不认倒霉都不行。
这时有两名女子背着行包来到皇陵门口,见到眼前的场景,双双停住了脚步,因为她们看到里面有位素色锦衣,发髻
简单得用一支木簪束起,如此简单的装扮,却让人一眼注意到的人,那一身淡雅恬静的气息,跟她们离开皇城时一样。
“你胡说!别以为本官这样就轻信……”她生性固执,怎会因她人几句言语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但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二
人时,她不得不怀疑,祐王所言非虚。“梁启?”看清门口来人后,发现其中一人竟是祐王刚才提到过的。
“主子,”梁启穿过众人,来到我身边,恭敬的一鞠躬,“属下把二殿下带回来了。”一旁的炎佐不敢相信的看着梁启,
又看了看我,一切都不言而喻。
“原来,你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十年不见,二皇姐变了好多,这样的她才像个皇族。
“二姐,十年来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想说这个吗?”我就知道梁启的事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那祐王殿下想让我说些什么。”二皇姐真生气了,她这些年在外所作所为,我全都知道,也派了不少人帮助她、指导
她。
“从今天起,祐王失踪,贤王被召回朝,辅佐皇姐的是你贤王,不是打天下的我。”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二皇姐
,我把任务郑重的交给你,我也替母皇原谅你,要对得起母皇给我们所起的名字,这天下我来祐护,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现在换你了。”完全把禁军晾在一旁,康有为怔怔的盯着我和二皇姐。
“你要去哪?”她任由我拉着,听完我的话攥紧了我的手。
“遨游江湖,任我逍遥,这本书是些治国的一些小意见,二皇姐不妨看看可以当作参考。还有,把这封信交给皇姐。”
话说到此处,皇陵外又来了一批人马,为首的是李红,后面有我的亲兵还有皇姐身边的几名暗卫。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康有为,竟敢擅自带兵侵扰皇陵!”是我让李红引皇姐来此,因为我要让皇姐亲眼看着我离开。
炎祈骑着快马,身上还穿着龙袍,刚跳下马就往康有为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臣康有为恭迎皇上。”她和她带来的禁军全都伏在地上,在这一阵慌乱中,谁也没注意到祐王已经不在这些人群之中
。
“给朕滚开,祐儿呢?祐儿哪去了?”她四处寻找祐儿的身影,刚才明明还在,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罪民炎佐叩见皇上。”炎佐见她如此焦急的模样,也顾不得下跪,拉着她往天上看。“皇姐,祐儿在那。”
我施展轻功,在空中俯视着她们,风吹起我的衣袂发丝,好舒服的风,好自由的风,我终于可以摆脱身上的重担,逍
遥自在的生活。
“祐儿……”抬头看到的祐儿,如仙人般飘在空中,如一缕清素白云,欲随风而去,她知道祐儿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光凭
轻功就能让她悬在空中吗?
“姐,研国交给你了,请带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百业复兴的国家,让他们不再挨饿,不再受战乱之苦。我会遨游在
你治理的国家里,有空我会回来看你和二姐。我的亲兵就交给二皇姐……”随着声音的远去,祐儿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祐儿——!”她还是走了,母皇让自己留住她,自己隐忍着她的胡闹,她的骄纵,可她还是走了。
“皇姐,祐儿给您的信。”炎佐把刚才祐儿交给她的信递给皇姐。
“皇上!”康有为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她怎么会判断错误呢?明明就是祐王想谋逆,怎么会变成自己被祐王利用了呢
?
“你给朕滚开!若不是你,朕怎能留不住祐儿,你可知道先皇遗诏里,就是让朕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留住祐儿!你
,你,你却……”她气得狠狠的踹了康有为两脚,“你可知道,若祐儿想当皇帝,早在先皇驾崩的时候,就可以登基即位了,
何苦等到现在!”
“臣……臣……”她真的错了吗?真的让祐王算计了吗?第一次她迷茫了,不再坚信自己的信念。
炎祈打开祐儿留给自己的信,上面写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饶康有为一命,撤销她的官职,让炎佐接替她的位置,换
炎佐来辅佐自己,照顾好身体,她会回来看望自己的。
“韩若给皇上请安。”韩若看了一场好戏,这祐王临走也不忘把人涮一通。“二殿下,这是祐王留给您的信。”她把信交
给二皇女后,面向皇上,“皇上,先皇遗诏不只一封,当年臣拿了两封遗诏送往祖阁,您只看到了一封吧?”说完看向一旁
的成成,“是不是,成总管?”
“老奴该死,当年祐王让老奴保密,只能告诉皇上先皇只写过一封遗诏。”成总管跪在地上,为自己的不明而懊悔,她
一直以为祐王害怕皇上的猜忌,而强迫她保守秘密,没想到祐王在那时就已经策划着离开。
“祐儿把遗诏藏起来了?”她看向韩若,得到肯定回答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见炎佐拿着信愣愣的发呆。
“祐王把遗诏藏在御书房中的牌匾之后。”
一行人回到宫中,康有为、梁启和炎佐跪在御书房中,等候皇上的发落。炎祈正看着先皇和炎圣祖的遗诏,眉头慢慢
的舒展开,眼里的哀叹越来越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完炎圣祖的遗诏,她终于明白母皇为何会让自己留住祐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祐儿
留下,可惜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康有为,你自己看看吧。”她把手里的两封遗诏,递给成总管,由成总管转递给康有为。“看完后告诉朕,你还坚持
自己的看法吗?”
康有为看完两封遗诏,傻在了那里,炎圣祖告诉历代的皇帝,武王所创门派的作用,那么祐王难道是武王的传人?
先皇想让祐王当皇帝,却被祐王拒绝,就算她以前拒绝继承皇位,难道她现在不能反悔吗?
“皇上,就算祐王她以前不想,可现在呢?她打下了难以攻克的青国,耍手段入侵了罗国,难保她不会后悔……”她仍然
固执己见,听得一旁的梁启气愤不已。
“你休要诬蔑祐王!”梁启气愤的看着康有为,“你才知道多少事,了解祐王多少?!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敢在这里胡
乱揣测?!”她说到这里,想起了师傅临行前的交待,师傅说当祐王离开皇族时,尽量让自己脱颖而出,原本她还怀疑祐
王会因何离开皇族,现在看来师傅早就看透了祐王的心思。
“梁启!”炎佐见梁启在皇上面前如此义愤,容易冲撞了皇上。
见二皇女阻拦自己,梁启乖乖的闭了嘴,狠狠的瞪了康有为一眼。
“康有为,若祐儿想当皇帝,朕这个姐姐双手奉上,绝不会有半点怨言,因为她比朕强!”回想起这些年来,这个帝位
当得越英明就越觉得累,累身累心,若可以她也想像祐儿一样逃离此地,可惜她不能,她没有祐儿的那种潇洒,没有她那
样的勇气,她舍不下。“祐儿向朕求情,不要太为难你,只要撤了你的官职,祐儿认为你不适合当官,朕也以为如此,你
这种性格太过自负,看东西不透彻。……朕不撤你的官职,朕要降你的职,命你在紫苑国内寻回祐王,若寻不回来,你也就
别回来了!”
看完母皇的遗诏,心里空落落的,没能留住祐儿,她有错。若她不是心里有气,怎会任由康有为胡闹,若她早看到这
几封遗诏,她绝不会对祐儿产生疑心,现在她就像母皇遗诏里写的那样,后悔莫及。
祐儿走了,带着她一身的才华走了,祐儿留给炎佐的那本书上,第一页写着一首歌词:‘长河万里看风流倾江山,千
帆竞往叹恩怨付笑谈,欲壑总难填莫辨忠与奸,世道人心悬利剑,盛衰只在弹指间,先忧后乐清风愿,从来治世民为天。
’,她用一首歌告诉自己,就算三国统一也不能贪图享乐,若自己怠慢一点,就会成为第二个曹鹜。
天下人知道祐王离去,是在次日的早朝,全体官员都没意料到,只有青梨和周琦互换了一下眼神,上前双双跪倒,各
自呈上一份奏折。那是祐王临走之前留下的东西,让她们在她走后呈给皇上。
绿草燕燕,翠木高耸,漫山春色,粉桃飞扬,青山绿水,盘山石路,鸟语花香,如此美景之中,出现了几个衣着华丽
之人,混在这如画似锦的美景中,一点都不显唐突,好似这几人本就是这如画风景中的一景。
一名绝色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婴孩,他身边跟着一匹小白狼,此白狼有一双紫眸,围在他身边欢愉玩耍。在男子身边站
着一名杏核眸的女子,这女子身穿绯色锦衣,一身狂傲配上这绯衣,潇洒闲逸,任其逍遥。她拉着一名男孩,八九岁的样
子,粉嫩的小脸上有着跟绯色女子一样的杏核眸。
“颜,我们这样不告而别,义母、义父、卿聆、嫣儿定会怪你。”绝色男子柔声轻笑,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再不走皇姐的人就要找来了,这大好江山我还没游览完,怎能让她轻易找到。难道你就不想回圣山看看露浓?它祖
孙三代只出了这一支小白狼,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更特别的,抱来给小白配对。”我带着一家四口,偷偷从凌霄山出来,离
开皇城已一年多有余,该是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大框了,紫苑大陆的地图,是我要送给皇姐的生日大礼,不过是多少岁的
生日就再说吧。
“呵呵。”小嗥看到如此快意逍遥的颜,心里跟她一起高兴,所有的一切她都交给了别人,简楼在一夜之间停业,凌霄
门的产业浮出水面,凌霄门的十二堂撤销,所有十二支恢复普通人的生活,凌霄山正式更名为凌霄山庄。
“思颜,看看你爹,那副奸笑样,你娘我更坦荡吧?”刚刚九岁的思颜看了爹娘一眼,很明智的保持沉默,不屑的眼神
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态:‘这两人一路货色,半斤八两,最多五十步笑百步。’
看着自己儿子小大人的模样,我伸手柔虐了一下他的头发,他巧妙的躲开我的手,淡淡的看我一眼,跑到小嗥身边走
着。
“颜,为何皇上到现在还追查你的下落?”他一直想不通,为了不让皇上为难,立下汗马功劳手握兵权的祐王自动消失
是最好的结果,既不会危及自己性命,也不会危及皇上的地位,为何她还要固执的寻找?
“为了我手上的兵符呗,走的太急忘了给皇姐留下了,有空我们再回去还她。虽然我放下了手中的各种势力,但不代
表这些势力已经灭亡,不安定的东西放在身边才最安全,越是摸不着,不清楚的不安,才最危险。我和皇姐是同胞姐妹,
既然我这么认为,她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们都是母皇教出来的。虽然我在宫中的时间不多,但终究是皇家人,皇家
人的习惯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再说师傅她也是皇家人啊,按辈份她是我皇姨奶奶呢。”一家人游览大江南北,首先得有银
子,还好我有一身医术,随时都可以骗点钱花花。
“若按这么说,我该是你的长辈才对。”
“长你个头,你妻主我可比你大好几十岁呢。”
“你是说你灵魂的年龄?”
“那是当然。小嗥,下山后我最想做一件事。”不能让他再探究我前世的事情,一旁的思颜已经开始好奇了。
“是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想做一件事,而不是别人的逼迫。
“说书。”控制流言,传颂故事,警示世人,都要靠说书先生,那些不认字的可以用听的,那些认字的不用在去嗑书本
,既生动又易懂。我本性好玩,最喜欢看别人被耍的样子,说书可以让人们的表情变得丰富,而我自己也比较喜爱,现代
的那些古代故事在这里肯定会受欢迎。
“好,我们走到哪就说到哪。”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追来。
“糟了,行踪败露。思颜抱好了,娘要带你坐飞机了。”话音刚落,四人一狼被带到空中,没入山头不见踪影。
追赶的人是一名骑着快马粗布破衣的妇人,眼看着那一行人飞走,勒住马缰目送着他们离去,哭丧起脸,一副‘我怎
么这么倒霉’的衰样。“祐王,您怎么又飞走了……”她两腿一夹马肚子,马匹再次走动起来,“可恶!可恶的祐王——!”她仰
天长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追赶。
作者有话要说:一对一的结局完了,还有一对一结局的番外,我在想番外是最后一起发上来,还是过些日子整理出来就传
上来?容我先考虑一下~~
番外:天外茶楼
自从三国统一后,从三国变为一国,都归属于研国,更国名为紫苑国,当今圣上是位厉害的人物,她把这个天下治理
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家家灯明安逸。原来两国的百姓们不再有抵制者,三国相互融合,相处融洽,当年的战乱,
在短短几年内被祐王平息,那位传奇般的祐王却随着三国归顺而不知去向。
祐王离开了十年,当今圣上也找了她十年,寻了她十年,却仍然找不出她的一点下落,祐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谁也没有再听说过医铭身在何处。
当今太女炎璱,被皇上派遣在外,了解民情,游历四方,她身边一直跟着一名护卫,年方十八乃李红李将军之女,身
上的一身武艺,是原暗卫首领韩若所授。还有几位年轻的文武官,随着太女一起四处游历,她们不仅要体察民情,还要追
查祐王的下落,凌霄山庄的人不肯透露祐王的下落,锡盟的人已不知去向,暗卫更是查不到,每次都让当今圣上失望所归
。
“殿下,马上就要到潞州城了。”李将军之女李盛,骑在马上指着前方的一座繁华城池。
“哦?听说潞州城有个‘天外茶馆’极为有名,听说那里说的书,从来都没人听过。”一名文官凑过来,她姓顾是前丞相
的小女儿顾嗣。
“我也听说过,殿下最喜欢的《三国》就是这里说书先生说的。”身穿青色武衣的女子,是原罗国九皇女曹孟的女儿,
自从罗国归顺以后,她做为小郡王,厌倦了朝中肮脏的手段,找了个借口陪同太女出外游走,暂时逃出了那里。
“那我们怎能错过呢?”太女炎璱听到这,心早就飞进了城,很久以前她就想亲眼见一见那位说《三国》的先生。
说完四人丢下身后的护卫,快马加鞭直奔潞州城内。
天外茶馆是个很特别的茶馆,每日巳时开张,申时收铺,一日只开张四个时辰,欲进茶楼每人必付十两纹银,茶水另
算。每日先生只在午时出场,未时一过不管说没说完,先生必定离场,其它时间有专门的乐师抚丝弄琴,给众客官打发时
间。
即使这茶楼的规矩再多,收费再贵,也挡不住众文人雅士的光顾,每日都是早早在门外挤了很多人,为了能听到此楼
先生的书,这紫苑大国的文人墨客,大部分都聚集在此,原本是慕名而来,之后都定居在此地了。潞州城能如此繁荣,全
拜此楼所赐。
不止那些文人墨客,还有闺中男儿,富家女子,都喜欢来此听书,说书时门窗大开,就算进不到茶楼的平民百姓,也
能从窗外清楚的听到说书先生的书,这是说书先生特别允许的,给喜欢听书的穷人一个优待。
太女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潞州城,连梳妆也省去,放下行装就直奔茶楼,即使这样茶楼早已经满座,并且楼外也已经
站满了人,她们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殿下,要不咱们明日再来吧?”小郡王曹清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出声建议道。
“不,先看看再说。李盛,你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愿意让座。”炎璱吩咐身旁的李盛,她领命前去打探,好一会儿
功夫满脸喜色的出来回着。
“殿下,刚进去的时候,我碰到一个蒙面女子,她看了我一会儿,直接吩咐小二找位置给我,我们快进去吧。”她也没
想到自己会这么好运,竟能碰到这茶楼的老板。
“蒙面女子?听说那名说书先生就是个蒙面女子,她相貌如何。”顾嗣听她说完,不禁有些悱恻,好运的背后肯定夹杂
着阴谋,和殿下一路走来,这样的陷阱可不占少数。
“相貌看不出,但她那双眼睛很特别,让人难忘。”李盛虽也觉得奇怪,但能找到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里面连行走都
成问题。
“先别管那么多了,进去再说。”炎璱可没闲心等了,眼看午时就快到了,说书先生就快出场了,就算是陷阱她也认了
。
“殿下……”顾嗣想拦,却见殿下已经挤进人群,她无奈的一叹,立即跟了上去。
她们的座位在二楼的右侧,茶楼是半环形,说书台很高与二楼座位平齐,一楼是乐师们的场地,这时乐师们已经陆续
退场,二楼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杯茶和一把扇子,还有一根惊堂木。茶楼的装饰很豪华,可以说比皇
宫的装潢还要精致,可见此茶楼的主人是个喜好享受之人。
茶楼之中人声沸沸,有的在讨论昨天所听过的书,有的在议论今天是否会继续讲昨天的故事,总之他们的话题全都围
绕着说书先生的书。
炎璱正品着茶,听到楼下一阵骚动后抬眼一看,一名白色莲衣的蒙面女子缓步走到二楼的说书台坐下,眼睛扫过全场
,瞄到她们这一桌时,稍稍顿了一下,隐约看到她的嘴角勾起,可惜她蒙着面纱,不太肯定她是否在笑。
“看来今天的男子比女子多些,那在下就说一个奇幻的爱情故事好了。”蒙面女子刚说完,下面就有人抗议。
“先生,为什么要讲这个?前天的武侠故事还没讲完呢,怎么又换啊?”抗议的是个女子,一身深蓝色短打武衣,好像
是个江湖中人。
“在下一直都是如此,壮士若不愿听可以下次再来,没见这楼里的佳人比较多吗?佳人多娇,听那些打打杀杀的,多
腻歪啊?”蒙面女子刚说完,在场的男子都露出些许轻笑声,都因她的语气太过调侃,不禁引人发笑。
“先生莫怪,俺是个粗人,没想那么多,只为听先生的书而来。”她憨憨的一笑,这才打量起四周,发现确实是男儿居
多。
“呵呵,这位壮士也是个直率人。那我们言归正传,今天这个奇幻故事名叫《画皮》,这故事还有一首曲子,名叫《
画心》,等说完故事,在下会把曲子亲自奉上。”话音刚落众男子都有些期待,那些略通音律的文人,也都竖起耳朵,静
候佳曲。
炎璱一行人互换了一下眼神,顾嗣淡淡的解释着:“她不止说的书很受欢迎,书中的诗词文曲,都是文人墨客争先效
仿、崇拜的范例。”
“看来这个说书先生很有才啊。”李盛眨了眨眼睛,见没人接话,也跟着认真听说书人的书。
“话说有一名将军……”
刚开始他们听到小唯是个千年狐妖专吃人心时,都不禁惊吓抽气,真是骇人听闻的故事,可想想妖吃人也很正常不过
。说书人讲得精彩绝伦,听书人听的全神贯注,听到将军不舍的杀死被小唯下药而变得妖化的妻子时,听到很多人叹息的
声音和几声咒骂。
勇哥说真正的妖怪是小唯,用行动证明一切时,那将军后悔莫及,悲从中来,直到她承认自己爱上了小唯,可她有了
佩柔,如果她死了佩柔可以活过来,那么她甘愿去死。小唯看着这样的将军,心痛得滴血,冷声问道她为什么不跟着死去
……
“最后,小唯散尽元丹救回所有死去的人,满足的看着心爱之人,消散离去,一切都恢复正常。”故事说到这里,有些
男子流下了心酸的眼泪,一些女子无奈的惆怅。
一首悠扬的古筝曲,从说书先生的手下拂动而出,她轻声唱出歌词,这首曲子带着淡淡的哀伤,淡淡的爱意,淡淡的
遗憾,淡淡的悲凉。爱一直都是折磨人的东西,不管自己如何挣扎,终是逃不出爱情的俘获,更逃不出爱情的圈地,只要
不小心踏进圈内,就再也走不出来。
曲终之时,一名绝色男子来到说书先生身后,伸手从后抱住她,替她擦掉残留在脸上的泪痕,她就那样靠在男子身上
。
“他爱的人也爱他,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束缚,有太多的障碍,人妖疏途,终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爱如果能够选择,
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伤心断肠,走不出也抛不开,他们之间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一方坚决的离开,而另一方却留在人世默默
的留恋、想念。他懂她,她也懂他,可就是太懂得对方,才决心彻底断开,因为懂得使他们离得越来越远,却心甘情愿。
”她淡淡的说出这番话后,身后的男子把她抱得更紧,她就这样任由他抱着,享受着他的那片温暖。
“先生好像颇有感触的样子,敢问先生这故事是否真事吗?”一名黄衣男子在静场后第一个发问,对两人的亲密毫无反
应。
“故事就是故事,又怎会是真的呢?可类似的却大有人在。”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眼中的哀凉瞬间被掩饰掉。
“哦?先生可否举个例子来说说?”曹清好奇的问道,这样的故事世间会有人类似吗?既然喜欢对方的话,肯定就娶回
家了,哪有什么人妖的束缚。
“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年的祐王和青国皇子齐宁,便是一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吗?”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哗然。
传说祐王举兵攻打青国,是为了给陈将军报仇,后来在青国不离山一战,宁皇子替祐王挡了青国皇帝射出的那一箭,
当场毙命,祐王悲惨的吼声震动天地,感动了两国将士,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兵器,看着祐王默默的抱着宁皇子,恶狠狠
的盯着青国的皇帝。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祐王取下了青国皇帝首级,而后抱着宁皇子回到青国皇宫,收养了宁
皇子的儿子,从此祐王就成了传奇,她的手段没人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让罗国归降,两国的百姓为亡国而忧心的时候,祐
王上奏让研国也消失了,从此只有一个紫苑大国,而就在三国一统之时,祐王带着家眷失踪了。
“宁皇子的儿子其实就是与祐王所生,只可惜祐王太了解宁皇子的性格,没有强求于他,却没想到永远的失去他……”听
她说的这些,众人不禁开始回忆起当时的传说,现在想来确实很贴切,若不相爱,怎会有悲痛,祐王是以什么样的心情,
和心爱之人开战?
“哼!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炎璱不屑的一哼,皇姨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厉害的人物,怎会因儿女私情缠绕不开。
“哦?这位小姐不信?”说书先生一挑眉,饶有兴趣的望向她这边。
“你知道多少祐王的事,敢在这里肆意胡说?”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蒙面女子。
“我……知道她所有的事。”说书先生淡淡一笑,她身后的男子也跟着展颜。
“好个大胆狂徒,祐王的事,岂是你一个平民妄自非议的?”炎璱真的动怒了,母皇和嫣舅舅没少告诉她皇姨所做的伟
事,她一个说书先生竟声称知道皇姨所有的事,简直大言不惭。
“小姐莫动气,听在下细细道来。”说书先生见她如此激动,笑得更深了。
“好,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本小姐拆了你的茶楼。”她气呼呼的坐下,怒瞪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从宫变开始,祐王的生平在说书先生的叙述下,渐渐浮出水面,这么一来原本神秘的祐王变得平凡起来,本是传奇人
物,而在她口中却成了有着伤痛的女子。
炎璱越听越沉不住气,她把所有的事都听过之后,特别是祐王为何离开,研国密诏的事,和祐王与凌霄山庄的关系,
化名为简颜等等之事,都被她详细说明,没有过分的修饰,没有夸张的描述,只是淡淡的叙述。
“你说当今的贤王是祐王安排回皇城的,你说当今圣上被祐王设计心中猜疑,忌惮祐王的功绩,自知此事的祐王才离
开的?”曹清抢在太女前面开口,她心中的疑问可不止这几个问题,但她只想证实,那个传奇般的人物,算计了所有人后
,目的就只为了自由?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书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确实是祐王安排贤王回的皇城,也确实是她设计了皇上
,但皇上会忌惮祐王,是祐王从皇上继承皇位时就计划好的,她一开始就想让皇上甘心放她离开。
“你胡说!”炎璱又拍案而起,盯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从小就隐约的知道真相,却不想承认。
“一切是真是假,回去问你母皇就知道了。我的殿下,青梨和周琦等人都是知道真相的。”她平淡的说出炎璱的身份,
让炎璱一行人吃惊不小。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祐王现在人在何处,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她沉默了一下,能直言不讳的叫出青将军和
周丞相的名字,此人怕不是个普通的说书先生。
“呵呵,我的殿下,您认为现在的祐王会在何处?”说书先生身后的男子,朗声反问道。
“若本殿知道,还用得着出来替母皇寻皇姨吗?”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有个童音怏怏的喊着。
“娘,爹,域儿来找你们了。”话音刚落就见个小粉团扑到说书先生和绝色男子两人身上。“爹娘答应过域儿的,今天
启程要去看祖师奶奶的。”
“是是,今天就走。你哥哥呢?”说书先生宠溺的抱起粉装小女孩,绝色男子在旁嫣然一笑。
“在外面等着呢,哥哥都不耐烦了。”她靠在说书先生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紧了她的脖子。
“呵呵,小嗥,该走了。”她对着身边的绝色男子温柔的说道。
“嗯,走吧。”他紧跟着她的脚步,当她来到太女一行人的桌前,站住脚步。
“璱儿,回去告诉你母皇,说本王在民间生活得逍遥自在,让她别总浪费人力物力寻本王,就算她找到本王又能如何
,本王是不会再回朝廷的,就让本王当个逍遥王吧。”
“你是……”太女有些发傻了,这说书先生竟自称‘本王’。
“只有十几年,就不认识你皇姨啦?也是,当年你才几岁,不记得也是应该的。”说完她摘下面纱,刚过而立之年的女
人,最是吸引年轻男儿的青睐。“你是李红的女儿吧?”她转向李盛,又转向顾嗣,“你应该是顾清明的女儿,长得还真像
。”
“正是小可。”顾嗣不卑不亢,对着她行了个官礼。
“呵呵,后生可畏啊。”说完看了一眼曹清,微微点头,转向大堂里的众人道:“天外茶楼从今儿起关门大吉,多谢各
位捧场,后会有期了。”说完她就带着家眷走了。
“皇姨,等一下!”炎璱想唤住她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殿下……”不知何时李盛手中多了一封信,她眨了眨眼睛,刚才的一切应该不是梦吧?不然她手里怎会莫名其妙的多了
一封信?
“愣着干什么?快追呀?!”炎璱趴窗户一看,皇姨正站在空中含笑望着她,百姓们看到仙姿浮空的奇景,不禁都跪地
求拜,只有太女一行人傻傻的望着天,目送他们一家四口乘云而去。
回到皇城,太女把经过说给皇上听,李盛又把那时手中多出的信承给皇上,炎祈看完后,闭上了眼睛淡淡的笑了。
“母皇,皇姨真的成仙了吗?”那样的姿态,只要看到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你祐皇姨的功夫深不可测,轻功更是绝顶,哪来的成仙一说。再说她俗债太多,生平罪孽深重,杀人无数,她要是
能成仙,朕岂不是能当菩萨了。”不知她是夸还是贬,看了一眼桌上的信,语重心长的叹道,“随她去吧。璱儿,以后碰到
配有祐王佩和王妃佩的孩子,定是你皇姨的两个孩子。”
祐儿设计了朕,设计了自己,也设计了天下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就是那么爱玩,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了,写到哪,更到哪~~
番外:凄凄我心
从我出生以来,就被看成是妹妹的附属品,这张脸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有男女之分,怕是谁也分辨不出我们
的区别。身为皇家的皇子,有一张和太女相同的脸,就像是侵犯了皇族该有的唯一,不过母皇却不这么想,她给了我其他
子女得不到的母爱,得到她的宠爱,让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不再担心自己会被处理掉。
父妃一直都不待见我这个男子,因为在他眼里只有妹妹,因为妹妹能带给他地位和权利,能给他想要的一切,但却不
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妻主。我的母皇是个好皇帝,虽然称不上明君,但她也绝非昏君,只能说是个好皇帝,对天下事很上心
,却因能力不足,只能让青国维持在繁荣时期,即使这样就已经让母皇操劳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了这个国家,为
了青国的基业,母皇耗尽心血,积劳成疾,终于在那次事件里丧命。
静儿从小就很偏激,她认定的事是绝对改变不了的,就拿雨儿那件事来说,是她自己罚雨儿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被活活冻死,可她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研国细作身上,那是她刚当上太女时发生的事情。从此她就对研国产生敌
视,正直廉洁的姜丞相,只说了几句不可动研国的话,就被她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抄家灭族。
姜丞相的二女儿是我的故交,她才智敏捷,心细如尘,她总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为了护送她离开青国,我错过了见
母皇最后一面的机会,让母皇猝死在宫中,这是我此生最大的心结。
我带领母皇留的暗兵,答应了静儿提出的条件,趁研国混乱之际,去暗杀研国的太女,为的是不想让她把我送给罗国
皇帝,为的是想在她身边看着她好好守护母皇精心呵护的江山,为的是让她走出雨儿的阴影。她是我的妹妹,与我心性相
连的妹妹,她感受到的我全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的她也一样能感觉到,因为这种感觉,让她特别排斥我,也是从小到大
她疏远我的理由,可我却很喜欢这种感觉,起码它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我带着一半的暗兵,偷偷潜入研国,听暗子回报,研国内部有很大的问题,听说研国皇帝就快完蛋了,刚好太女又不
在皇宫,去了南方赈灾,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岂能错过,定要让那太女永远回不了去。
可事事难料,我如此周密的计划却被一个人搅乱,研国的三皇女被世人称为傻王的祐王,没想到她深藏不露,不仅控
制住了宫中叛乱,还派了三百多名侍卫来保护太女炎祈,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在一片树林之中,太女一行几人在树林中休息,楚耿暗中打了个手势,暗兵们见到手势,立即现身开始突袭,
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周围出现了上百名暗卫,把我们重重包围,为首的暗卫对着太女一行中,一个皮肤惜白的女子出示
令牌,还说她们是祐王派来的。
为了保护我,楚耿带着几十名暗兵挡住追过来的研国暗卫,剩下的暗兵护着我逃离了那里,本来我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可小瞳和其他暗兵把我强制带走,我眼睁睁的看着楚耿她们一个个倒下,拼死阻拦他们的追击,最后我看到楚耿刺了对
方一剑,却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
我失去了带出来一半的暗兵姐妹,以暗兵的实力,单拿出一名就能以一敌千,没想到研国的势力竟这么强,只用了三
百名的暗卫就灭了我一半人马,看来之前的情报都不能作准,这个祐王手里肯定还有底牌。
之后我又听说祐王剿灭了皇城中外戚的叛乱,太女也安全的回到皇中,这些都是那个被称为傻王的人所为,看来皇家
的人都不能小瞧,被称为傻子还有如此手段,这个人才是涉世最深,最难对付的人,若研国被这个祐王继位,怕是青国危
矣。
在研国暗子的掩护下我和剩下的暗兵滞留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祐王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风云人物,听说祐王从小就
不在皇宫,而是游走民间,很多百姓都听过‘神医医铭’这个人,这个名字我也曾经听过,楚耿还曾经为了她弟弟的怪病,
派人寻找过这位‘医铭’的下落,可她的行踪隐秘,住所又不固定,一直都没打听到她身在何方,现在她竟自己蹦了出来,
可再想找她治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楚耿已经不在了,而她的弟弟也早已随她而去。
我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找回楚耿她们的遗体,已经在研国呆的太久了,这是很不明智决定,小瞳和暗兵们都劝我回
国,但我仍然执着于楚耿她们的死,不肯就这样轻易回去,直到青国暗兵送来消息,静儿即将大婚。没想到静儿会这样对
我,若我这次死在研国,她会怎么样?会用我来对研国宣战?说我出使研国而死于非命?呵呵,我真的很想笑,笑自己的
心太软,竟为了这样的妹妹,而抱有一丝惜盼,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哥哥。
心,好冰,好冷。
赶回青国的路上,突然出现了追杀者,这些追杀者一共只有十四个,以一名蒙面男子为首,他拦住我和小瞳的去路,
这名男子有一双美丽的杏眸,十分美丽,隐约透过面纱能猜出,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我关注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
他如野兽盯上猎物般的眼神,这种眼神我不陌生,有多少权贵、世家女子看见我时都会露出这种眼神,可我没想到会在一
个男子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他对我的兴趣不是一点点,仅凭他十三个手下,就能灭了护送我的几十名暗兵,此人身上娇贵狠绝的气息,让我知道
此人不是我可以惹起的,若想留命回去,只能事事顺着眼前的人,兴许能逃过一命。
他问我的名字,我如实的回答,听到我的名字他竟开心的笑起来,还报出他的名字,颜,他叫做‘颜’,这个名字我记
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暗兵们的血债。
让我意外的是,他不仅给我疗伤,竟然还肯放我走,杀了我所有的手下,却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和小瞳,明明知道了我
的名字与身份,仍然要放过我,这样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在报出自己是青国的皇子时,我就已经做好跟母皇团聚的准备
,他并没有食言真的要放我走,这让我很奇怪,不禁反问他。他淡淡的说出我的生平之后,转身带着他的手下走了,可他
最后那句“宁儿,再会了。”让我猛然惊醒,‘他’原来是‘她’。
她走了之后,我和小瞳来到死去的暗兵尸身旁,她们都是一击毙命,看来她的人都是冷血干练的杀手,他们的武功怎
么会那么高?为什么这么多的暗兵,连区区十三个人都对付不了,刚才大概看了一下,她的人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衣服
上也没有染上血迹,看来天下之大,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随意估评的。
收敛了众暗兵的尸体,我和小瞳挖了很多坑,安葬了她们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这片林子。可祸不单行,这片林子还
真是我的克星,竟又碰到了一群登徒女,我被这群女人压在下面,这种侮辱我从来都没敢受过,也没人敢这样对我,小瞳
在一旁不知在喊些什么,我只知道要努力挣扎,不能让这些人轻易占便宜。
“把你们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声音能这么好听,她的声音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心猛然突跳了一下,可能是被这些人吓
到的吧,我并没有在意这种悸动。在看清她的样子后,让我有种错觉,以为她就是刚才的‘颜儿’,可她之后的态度,让我
产生不太敢肯定。她很礼貌的对待我和小瞳,从没有碰过我们一下,好像刻意保持距离,她脸上总是挂着痞痞的笑容,好
像一切在她眼中都是个玩笑。
她说刚好手里缺钱,又是个游侠,能够送我们回国,但报酬很高,而我给出了一个天价,千两黄金。我知道她所说的
身世不一定是真的,可她在提到父母被杀时的哀伤确是真的。
这一路上,除了谈论她的未婚夫郎,便是沉默的赶着车,每次一说起她的夫郎,她就会滔滔不绝,有时还会把我们唤
成她的夫郎,却在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叫错了。我总是感觉她是故意的,每次我凝视她的时候,她都会突然回头对上我的目
光,吓得我立刻转移目光,后来几次我碰撞到她的眼神时,那里面闪过的审视、迷惑、留恋让我心惊,原来她是想欲盖弥
彰。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回避她的眼神,她的眼睛隐藏着很多秘密,越是深入,越觉得迷惑。
她就像一个不解的迷,越深入越解不开,如此看不透的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碰上,不,不是第一次,那个‘颜儿’才
是第一次,而她是第二次。
这一路上小瞳慢慢发现了我和她的情愫,即使他尽力阻止但它还是在慢慢滋生,这种情感是我第一次尝试,在她身上
我尝试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正式学习易容术,第一次尝试眼神交流,第一次觉得逃亡也可以是如此美妙,第一次因偷情
而心悸涌动,第一次感到小瞳的阻碍是如此可爱……
终于来到了青国境内,她驾着马车,一进城就成为众男子瞩目的焦点,即使早知道会如此心里还是闷闷的,就好像有
一口气堵在胸口,很不顺畅的感觉,不过看她目不斜视,完全不把两旁的男子放在眼中,甚至眼里还闪过一丝厌恶,这口
气好歹算是顺了过来。她好像并不知道青国的习俗,青国的男子对自己心怡的女子会故意丢下手帕,那些手帕都是男子精
心挑选或是亲手绣制的,也是男儿之间攀比的项目之一。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扶着我下马车时,她一脚才上了一条淡紫
色的手帕,没想到那男子竟愤怒的找上门来。
她的痞相装得还真像,这一路走来都是如此泼皮,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对着找上门的男子说东指西,
竟也蒙混了过去,她的急智是我所知第二个厉害的,第一个当然是姜丞相的二女儿姜然。事情好像被她稀里糊涂的蒙混了
过去,就连那男子带着姐姐找上门来,都没能把她怎么样,反而是那男子回家后说不定会受罚吧,有如此心计,怎会是个
普通的江湖游侠?
我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可疑,可心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沦陷,看到那个自己送上门的男子,命小二拿着一碗加了春药的燕
窝粥给她时,我忍不住上前,跟他说我的妻主对燕窝过敏,但还是多谢他的好意。听到我这么说,他受伤的看了我一眼,
谢罪说他唐突了,可我知道他仍然没有死心,只是不想让我觉得他很低贱,若以后他要进门,肯定会被我反对,因为我说
自己是她的正夫。
我的人已经来接应了,当初兵分三路果然是明智的,但即使是这样她们仍是损伤过半,和保护我的那些暗兵一样,在
路上被狙杀了。我让暗兵们把整个客栈包了下来,禁止任何人进入,她们疑惑的看着我不明所以,只有小瞳知道我是真的
动情了。
我喝掉了那碗加了春药的燕窝粥,她看着我的眼神变得疼惜,为何她会觉得我可怜?为何她会把一切了然于眼底?却
还是不动不响,这样的人让我感到后怕,可也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才让我如此着迷,她的相貌出众,武功盖世,这样的一
个人为何接近自己,这些我都不想去猜,不想去想,我只想任性这么一次,只放纵这么一次,从这之后,我一定做回原来
的宁皇子,做回暗中支撑国脉的隐皇。
一夜的放纵无度,让我满足的看着她安逸的睡脸,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她也是第一次,拾起她衣服中的一块玉
佩,那上面刻着一个‘祐’字,玉质剔透,是上好的和田玉,有如此玉佩傍身的人,会缺钱吗?我摇了摇头,看来她无意间
透露的身世,根本就不可相信。
她只告诉我们她姓简,却从来没有说过名字,那这个‘祐’字会不会就是他的名字?她叫‘简祐’吗?
还在睡梦之中的她,轻唤着我的名字‘宁儿’,这世间除了母皇,就只有那个‘颜儿’叫过,而她的声音也极其酷似那个
‘颜儿’,连眼睛长得也是如出一辙,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却手却下意识的伸出,挡住她一半的脸,只露出那双杏核眼来,这个答案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原
来她一直都在骗我,她就是追杀我的凶手,我却无悔的爱上了她还与她共度良宵……我哪里得罪她了,为何她要如此折磨我
,莫名其妙的被她追杀,又莫名其妙的被她放走,莫名其妙的爱上她,莫名其妙的献身给她,最后又莫名其妙的痛彻心扉
,莫名其妙的恨她入骨……
这个仇人,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让我爱上她,她一定在心里偷笑吧,笑我这个男子不自量力,笑我傻傻的受她摆
布,笑我完全陷入了她的陷阱。紧咬着的唇,早已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而我却感觉不到痛,因为心里的痛远远
超出了皮肉。
母皇,当初您为何要丢下宁儿,让宁儿在这世间受尽屈辱,妹妹不待见我,父后不喜欢我,就连我爱上的人,都一直
在骗我。母皇您好狠的心,让宁儿独自面对这世间的豺狼虎豹,一个人在这腥风血雨中穿梭,当初您就该让宁儿随您而去
。
算了,真的算了,即使知道她是仇人,我仍是下不了手,她武功盖世,我那些暗兵根本不是对手,跟她正面冲突,正
能再次惨败,我再也输不起了。
带着众暗兵悄悄离开客栈,我坐在马车里愣愣的发呆,小瞳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因为从不轻易哭泣的我,上了马车
后就一直在哭。我没想到她竟还有脸追来质问我,问我是不是在玩弄她,以为她是女子就不用负责任了吗?我冷声反问道
:“那我又算什么,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终于知道事情败露的她,自嘲的笑了,她说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我动情,可她偏偏就是控制
不住自己的心。原来她是真的爱我,可她当初为何又要放过我?若是当初就把我杀了,我和她也不至于承受这样的痛苦。
“宁儿,让我再看看你。”她的声音如此悲凉,虽然她之前都在骗我,可她对我的情是真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情
意,没有一丝的虚假做作。
我偷看着马车外的她,当楚晖知道她就是杀死楚耿的首领后,挥刀就要砍她,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她是追杀我的仇
人,我却在为她的安危担心。
轻轻的推开车门,看了一眼突然出现,护在她身旁的侍卫,这十三名侍卫就是灭了我几十个暗兵的杀手,看到他们我
的心更凉了,原来这些日子我都活在她编造的谎言中,我竟然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就算知道你是追杀我的人,可还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暴露你的
真实身份,而我却傻呼呼的告诉你,我是青国的皇子,是青国皇帝的亲生哥哥。而你呢?你又是谁?”她真的是研国太女
的人吗?拥有如此强大的暗兵,却没有守护在太女身边,而是现在来找我算账,研国人做事真的好难预测。
她上前吻着我的脸,说我拿走的玉佩就能证明她是谁,还说如果静儿容不下我,就去研国找她。看着她跳下马车,有
种很想抓住她的冲动,可我硬是把这种冲动压制下来,小瞳立刻关上了车门,隔断了我注视她的视线,我看向小瞳,他的
脸色黑得要命,突然伸出手抱住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并向我谢罪,请我饶恕他的逾越,因为他知道我现在非常需
要安慰。
握着从她那里拿来的玉佩,我的泪早已干涩,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我为何突然离开
,所以她毅然的放手,可心为何会如此疼痛,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这么理解我?她的放手让我深深的伤透、冷透。
听到远处传来的歌声,是她的声音,她爱死了昨天,我何尝不爱死了昨天,可虚伪吊唁的是她吧,她的爱死了,我的
爱也死了,给了她我所有的一切,现在我一无所有。
突然想到她所说的话,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玉佩,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所有的真相她早已摆在我面前,只是我被爱蒙
蔽了双眼,不愿去想,不愿去接受。我觉得自己好可笑,真的好可笑,笑我精明一生,却因为第一次动情,而变成了傻子
。
小瞳听到我狂笑的声音,害怕的哭了起来,他抱着我的手更紧了,笑够以后,我喃喃的说道:“资料上果然说得不错
,研国的祐王,医术超群,擅歌……我齐宁看上的女人,岂会是普通人。”原来她就是那个神医医铭,研国的传奇人物祐王
。
当我回到皇宫就已经错过了静儿的大婚,正是有了这么一位皇后,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她不再多加注意我这个碍眼
的哥哥,而我也有意淡出她的视角。我收到消息,这个皇后不简单,他是研国的重犯,被流放边关,不知怎的流落到了青
国,他是杀死研国皇帝和皇后的乱臣之后,原来祐王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父被杀,却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她的心结应该
比我的更深。
几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开始挑食、嗜睡,有一次甚至昏倒在皇子府中,御医来看后才知道,原来
我怀上了她的孩子。上天是在可怜孤身一人的我,所以让什么都失去了的我,拥有了自己的血脉,我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
生,希望他长大后不会像我这样,独自承受孤独与寂寞。
我常常计划着思颜的未来,我要让他远离这个世上最最华丽,又最最肮脏、无情的地方,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无忧
无虑的生活。
从那之后的三年间,我的生活都很平静,虽然少不了一些波澜,但终是没出什么大事,我的未婚先孕让静儿有些幸灾
乐祸,表面上很善待我们父子,可实际上没少冷嘲热讽我,幸好她不知道思颜的母亲是谁,要不然她肯定会先掐死思颜,
再杀了我。
再次看到祐王是在战场上,不知静儿是怎么想的,她让我去见祐王,在一年之前,她就知道了我和祐王的事情,竟一
反常态,什么话也没说,甚至仍然对思颜宠爱有加,这让我很是不安。
知道祐王大婚,为实让我吃惊了一下,我以为她曾经说过的小嗥是不存在的,没想到原来这个‘小嗥’就是医铭身边的
绝色,我本该彻底忘掉她,可听到她大婚心还在疼痛。那时怀着思颜,我常常胡思乱想,如果我放下一切,跟着祐王离开
,现在又会是怎样的结局?会不会是一家三口,其乐浓浓的模样,还是两人相看无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国家?
若我真去找她,那她的小嗥又要如何处置?凭我的心性,能够忍受自己和他人共侍一妻吗?
当我亲眼见到她口中的小嗥时,我在知道世人为何称他为绝色,他的相貌简直是无人能敌,就算是她也要退让三分。
如此美丽的男子,她怎可能会为了我而舍弃他?更何况我还是敌国的皇子。
她好像在故意奚落我,虽然恶语相向,可眼中却带着歉意,她果然是故意的。是她放出消息,让静儿知道思颜是她的
孩子,而她开战的理由很有可能是因为我,那我就如她所愿好了,一巴掌挥过去,她实实的挨了这一掌,然后她不客气的
狠狠的吻上我。开始我还知道挣扎,可这多年来的相思,都因她这一吻而始灰复燃,我的心根本就没死,我仍然爱着她,
深深的爱着。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因为她本就喜欢强悍的男子,这个小嗥眼如狼目,巾帼不让须眉,就连我也不得不
甘拜下风,他的一身气质不输她,听说他们还师出同门,可见这名绝色的武功不弱。
告别了研国军营,这一趟发现了不少东西,她的这些兵个个都是精兵,特别是那些穿绿色军衣的士兵,应该是她的亲
兵吧?这些亲兵的气质明显比其他精兵更强悍,更懂得收敛锋芒。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静儿带的兵屡战屡败,连失三座城池,她终于忍不住把目光盯向了我,当着众将官的面说出我的
儿子是和祐王所生,我坦然承认,众将官惊诧的眼神,并没有让我感到屈辱,反而觉得很是自豪。
在研国军营见到她后,我就开始后悔了,如果我当初跟她一起离开,兴许她就不会成为研国的元帅,若我跟她走了,
我们父子也不会如此被他人奚落,思颜也不会总跟我要娘。
静儿果然够狠拿思颜威胁我,要我装成她的样子,去跟祐王交战,我沉默了一下便答应了,一是为了思颜,二是想知
道她究竟还有多少底没露。出战的那一天,我让小瞳照顾好思颜,穿上静儿的御用铠甲上了战场,用她曾经交给我的易容
术隐藏了男子的特征,带着青国众将官出战,谁也没认出我,都把我当成了静儿,就连她也一样。
我不知道静儿想对她怎么样,可我知道这场仗是非打不可的,因为两国的矛盾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埋下,就算我和她
没有那段过往,也会在这战场上相见,若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想我会选择和她一起离开,这样的血雨腥风我不想看到,
更不想经历。
她高超的武功竟跟我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打了这么久,交战中她口口声声追寻的人是我,若知道了我的下落,她早就
下杀手了吧?这让我不知该喜还是该担心,喜她心心念念的是我,担心她一时气愤把我当做静儿杀掉。
在不经意之间,我流露出了本性,她认出了我,再装下去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就在我刚要解释时,一支箭向她射来,
情急之下我把她拽进怀里,和她互换了位置。我知道这支箭是静儿射的,她一直憎恨祐王,因为皇后冯怀是祐王的人,她
一直得不到冯怀的心,认为这都是祐王造成的。
这一箭让我彻底明白,自己的那些执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声名权利都是一场空,繁华背后是黑暗,死后什么都不剩
,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的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她在责怪我不该把我们的儿子至于险地,怪我没有去找她。我已经后悔
了,后悔没有跟她离开,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可以回到那时,我想重新选择一次。
我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我今生的挚爱,没有办法留在你身边是我的遗憾,原谅我,原谅我对青国的执着,原谅我没有
把思颜送走,身为人父,我舍不得啊……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当年她护送我回青国时的情景,那些日子是我最美好的回忆,那时自己竟可以那
样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认为,这个人物很可悲~,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对他没有一丝同情感,好像他根本就不需要这种
感情。
最近工作太忙了,我尽量抽出时间来~~~~
番外:如梭时光
群臣宴,是皇帝大寿时,让那些平时不常进京的官员都能前来参加的宴会,是一种变相的朝会,但在这个朝会上无人
谈论国事,只说一些当地有趣的见闻,是皇上与众百官相聚一乐的宴会。这是在紫苑国成立后才兴起的,是皇上一时贪乐
定下的,也只有在这一天,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大家人人平等,畅所欲言。
皇上此时正和另一边的年轻新臣喝酒划拳,太女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而皇后则在一旁笑笑,随即也加入到
她们,太女这会儿终于了解到,她的母皇、父后也都是个普通人,即使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也一样改变不了什么。
另一边的桌上,同样推杯送盏,在座的几人都算是老臣,她们有的曾经经历过宫变,目睹了那时的整个过程,也参与
了整个过程,深知宫廷和谐的不易。还有些是祐王亲自提拔或是近身的亲信,参加过青国之战,辅佐、跟随过祐王,在祐
王离开之前,她们一直跟在她身边,直到自己独当一面。如今她们都已年过半百,看着彼此头上的花白,很默契的举杯,
为缺席之人共同敬上一杯。
不远处有个八九岁的女孩,一直看着她们这桌,因为她们这桌异于其它,比其它桌更加的热闹。她悄悄走到这桌跟前
,偷听着她们的对话,越听越感兴趣起来。
“老李,您都已经抱孙子了吧?”说话的是个左眼角下有颗泪痣的女人,身穿一品御前侍卫服,很是潇洒英武。
“怎么,羡慕?羡慕就快让你家小子生一个。”被唤作‘老李’的女人,身穿二品武将服,很是得意的抿了口酒,还故意
弄出很大声音气她。
“唉,我家那小子和青梨家那小子,两个人是‘狼狈为奸’,打定了主意要去闯荡江湖,我这身功夫虽然也教了他,可
他要是能学会我身上的一半,我就不愁了。可惜,他连个皮毛都没学会。”左眼角下一刻泪痣的女人狠狠瞪着一旁悠闲自
得、皮肤白皙的女子。
“无逸,你大可放心,我家小子的武功可是受你真传,定不会让你家宝贝儿子受一点伤害。”皮肤白皙的女子自豪的一
笑,大手拍上泪痣女人的肩头,豪爽的保证着。
“青梨,我可看好你家小子了,什么时候我带我家的皮丫头去相相,说不定两人能看对眼呢。”说话的凤眼女子邪魅的
一笑,凤眼一眯让人不禁想起千年狐狸精来,任谁都不敢轻视此人。
“我说周大人,你家到底有几个孩子?”一个娃娃脸的女人突然凑近凤眼女子。
“孙大人,我家当然只有一个孩子了,内人忙于商铺,想多要几个也得听内人的安排不是?”她摆出一副‘夫管严’的模
样,想博取大家的同情,岂料深知她脾性的众人,一致当做没看见,连眼睛都不瞄她一眼。
“那是个小子喽?”娃娃脸的孙皓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心想自己家女儿终于有着落了。
“孙大人啊,我刚刚都已经说过了,要去青梨家相小子,我家当然是丫头喽。”凤眼妩媚的周琦无奈的摇摇头,很不雅
的翻了个白眼,很是不爽武将的单细胞脑袋。
“不对啊,有几次我去你家,看到的是个男孩……”还没等她说完,周琦就赶紧接了过来。
“呵呵,这都是内人‘管教有方’,从小那丫头就奇怪她爹为何总是男扮女装,听到她爹说是为了行事方便后,她也有
样学样,学她爹那样开始女扮男装,还常常以此为乐,说多少回了都她不肯听,我也懒得管了,只要她不惹出什么大乱子
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几人听后都是一头白线,这夫妻俩还真是绝配,同样的不负责任。
“你家丫头那个没问题吧?”说这话的是个嬉皮的女人,她终于从满桌的美食中抬起头来,一抬头就插了这么一句。
“你家丫头才有问题呢?!我家丫头虽然有换装癖,但那方面正常得很。”周琦瞪了嬉皮女人一眼,敢说她家丫头有病
,不想活了吧?
“哎呀,我就这么一说,你激动啥呀,还真像主子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嬉皮女人不屑的一嗔。
“孟喜!你皮痒了是不是?主子不在,你就开始翻天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其他人也跟着安静起来,整桌人都开
始沉默。
一旁偷听的小女孩奇怪的左右看看,发现只有这桌人在提到‘主子’反应如此强烈,其她人甚至连提都不提,就连‘主
子’这个词都没出现过。看着她们都开始陷入沉思,各自沉静了一会儿,最后那个左眼有颗泪痣的女人打破了沉寂。
“其实扮男装也没什么,当年主子还穿着男装招摇过市呢,就差没勾引个女子回来了。”想起当年的往事,仍然历历在
目,无逸的嘴角上扬,想起了当年喜欢嬉耍的祐王。
“是啊,最惊世骇俗的该属主子了。”菱花拿着酒杯淡淡的一笑,终于到她插话了。“对了嫂子,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你
了,你是怎么追到我哥的?”
“这个问题得问你哥,是他先跟我提亲的。”周琦脸上微微一红,很快用一抹邪笑掩饰掉,拿起酒杯挡住她的窘迫。
“哦?真的吗?可我怎么听说,我哥去提亲是因为你在前一天晚上喝醉了酒,轻薄了我哥,所以我哥才要你负责的?”
不知菱花是不是故意的,她爆出的这事情让在桌的人炸开了锅。
“哦,周琦,没想到你长的卑鄙,人也够卑鄙的。”孟喜第一个跳起来,笑嘻嘻的指着周琦,开始数落她。
“说,坦白从宽,什么时候盯上菱荷的?”青梨也不客气,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揪着周琦的衣襟,威胁耍狠的样子
却带着坯坯的笑,显得很没说服力。
“咳咳,问她本人不如问我,我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兼他们的媒人。”安太傅在一旁故作无辜的样子,很是轻柔的说完
,所有人都不干了。
“安太傅!你太不够意思了,那么早知道,竟然不告诉我们。”李红摇了摇头,大声叹息,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就是嘛,要抓周琦的把柄可是不容易呢,您竟然不偷偷的告诉我这个做小姑子的!”菱花一副委屈非常的样子,弄得
安太傅一阵内疚。
“快,赶紧说说当初是怎么回事?我们妖孽的周琦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孟喜嬉皮的样子,遭到一人的‘暴力’。
“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说话的人是个男子,一双杏核眼泛出淡笑,众人看到他恍
然间像是看到了祐王,可细看后才发现他并不是祐王,而是祐王的亲弟弟嫣皇子。
“臣,参见嫣皇子。”在桌的众人起身站好,向来人施礼。
“今天是群臣宴,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我来也是为了给皇姐贺寿。”他虚扶了一下在最前方的安太傅,“嫂子,近来
哥哥可好?有再犯病吗?”
“没有了,虽然受了点凉,但没什么大碍。”她娶了温玉之后,时刻担心着他的身体,祐王没少叮咛自己,一直没舍得
让他受孕,已经快过半百的人了,家里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儿女环膝。
“晚些时候让卿聆给哥哥看看吧,我可不放心宫里的那些庸医。”嫣皇子身后跟着的正是她的妻主,凌霄山庄的少庄主
肖卿聆。
“也好,那有劳少庄主了。”天下的人都知道,凌霄山庄的少庄主是嫣皇子的妻主,同时也是祐王的同门师妹。
“哪里,应该的,师姐若在这里也会这么做。”众人相视看看,看来不止是她们,就连祐王同门的师妹也很敬重她。
“咦?瑶儿,你怎么躲在桌子底下?”嫣皇子看到桌子旁躲着的小女孩,上前把她揪了出来。
“这小家伙已经在我们这蹲半天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孟喜笑嘻嘻的,用手截了截小女孩的脸蛋。
“谁家小孩?”孟喜是外臣,她只是个五品的太守,没见过宫里的几位皇女,青梨她们几个朝中之臣可都知道,这小孩
乃是皇家最小的皇女,虽是皇后所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女身上,对这个年岁尚幼的小皇女一直都很忽略。
周琦轻笑出声,对孟喜无知只报以一笑,“她是皇上的三女,是皇后嫡出的女儿。”
“原来是皇家子女啊,可她也太不起眼了,虽然长得不错。”孟喜上下打量着这个三皇女,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主子
也是排行老三,是先皇的三女。在皇族里越是不起眼的皇女越是厉害,这个小皇女肯定有她过人的地方。
“嫣舅舅,您回来啦?”瑶皇女跑到嫣皇子身边,高兴的抱住他的腰。
“瑶儿,你又调皮了吧?”嫣儿蹲下身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才没有呢,瑶儿很乖的,在听各位大人说话。”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这桌的众人,“嫣舅舅知不知道,她们口中的‘主子
’是谁?”
“主子?”嫣儿起身看了众人一眼,发现这桌人不是祐皇姐的亲信,就是与祐皇姐关系匪浅的大臣。“她们说的应该是
你祐皇姨。”
“祐皇姨?那她们……”原来皇姨的手下仍然受母皇的重用,若不是皇姨手下的人太厉害,就是母皇心胸大度,从不担心
皇姨的人。
“你祐皇姨的手下各个精良,看我们就知道了。”孟喜拍拍胸脯,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架势。
“哼,你是最不像样的一个吧。”小瑶儿把头一撇,不屑去看她耍宝的样子。
小孩子的性情是最直接的,见她对孟喜如此的不屑,惹得众人大笑,对小孩子孟喜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忿忿
的坐下喝酒。
一阵悦耳的旋律,抓住了众人的耳朵,众人望向舞池时,发现有一名舞装男子翩翩起舞,这舞异于一般的舞姬,他的
动作刚猛,没有平常舞者的轻柔,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男子看样子只有十几岁的样子,长着一双和嫣皇子相似的杏眸,面容说不出的清丽,舞装的样子更是艳美,一出现
就震撼了全场。如此小的年龄,就有一张这么美丽的脸庞,一身诱人的气质,一技傍身的技能,此男子以后不成仁则成祸
。
“皇后,你请的?”皇上拉过身旁的爱侣,与他耳语道。
“不是,会不会是璱儿准备的?”皇后也是一头雾水。
“看璱儿的样子不像。”她虽奇怪,但却不担心,看着舞池中的男子,有种亲切的感觉,特别是看到他那双眼睛时,让
她觉得异常安心。
舞池中的美貌男子,随着音律唱起了一首歌曲,听到他所唱的歌词时,皇家子女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祐王留
下来的词,此人会知道这首词,可想而知,这男子定是她派来的了。
男子的舞苍劲有力,让众人想起了当年祐王那倾江山的一舞,罗国皇帝用整个江山换来的那一支舞,这男子的舞和那
倾城一舞相比虽不及祐王的多变,但这种刚劲的男子舞却是第一次见。
一曲过后,男子仍站在舞池之中,一首独筝曲,徐徐而出,男子随着韵律轻舞身影,此曲有种淡淡的思念,回顾过往
的情意,盯着男子舞动的身影,慢慢变成了如梭往事的画面。
皇上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想起母皇、父后了,可今天看到这男子的舞姿,还有这首独筝曲,突然
就想起了已经故去的母皇、父后,还有不知去向的祐儿,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祐儿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素衣独立,
冷酷的眼中不带一丝情感,那如罗刹般的面孔,在看到自己后开始冰熔,她的信赖自己愧叹不如。祐儿为自己所做的,不
论哪个臣子都比不上,她为自己拼出了整个紫苑国土,却把所有善后推到自己身上,自个逍遥自在去了。回想起当初与祐
儿相处的日子,好像脑子里的画面一直停留在她幼时装傻的情景,之后自己一次次被她所救,一次次替自己拿回应得的东
西,一次次的表示她的忠心,一次次的要自己信任她,到头来自己还是成了母皇遗诏中后悔莫及的人。
皇后听着筝曲,陷入了往事的漩涡,那时一心为了报仇,不顾一切的结果,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嫁给炎祈是一个意
外,那时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了报仇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他生存下去,没有了亲人的自己,只有
报仇这条路了。可自己的仇却被她慢慢的淡化,她带给自己的一切,是别人给不了的,就连师姐也不能给自己这种感觉,
即使她是自己本该手刃的仇人,但那已经是上一代的事了,师傅说得对,自己早就该放下的。
周琦看着舞池中的男子,回想起了当年母亲去世,卖身葬母的往事,以前的自己固执己见,认定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
回来,直到遇见了主子,她让自己在市井中成长,磨掉了一身的牛脾气,知道了人心的险恶,也学会了伪装自己的本性。
也算是机缘巧合,当初牛脾气的自己受一位高僧的点化,他告诉自己该如何伪装,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越是美丽的花越
毒,很多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自己学会利用自己的容貌,来疏远自己不想接近的人。慢慢的这种习惯成为理所当然,
再也改不掉这个习性,就算主子让自己重回官场,还是一样改不掉市井中成长的脾性。她的命运是在遇到主子后转变的,
若当初没有碰见主子,或是主子没有出手相救,现在的自己会怎样呢?
李红听着独筝曲淡淡的笑了起来,别人可能听不出来,可她不一样,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虽称不上了解她,但对她
的一举一动都有所了解,从她两岁开始,自己就知道这个孩子长大后绝对会做出一番事业,而她真的做出一番功绩,却急
流勇退,在功绩的最顶峰离开了漩涡的官场。她就像当年自己看到的那样,像一朵浮云,风一吹便飘然离开,皇上终究没
能留住她,而她早就已经安排好一切,为皇上的善后做出最捷便的方法。
孟喜嘴角扬起,她看到的是冒屯山,那时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从来都不用顾忌这顾忌那,主子让她们干什么
,她们就去干什么,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因为她们这些人知道,主子是永远不会害她们的。可自从灭掉青国以后,主子
就开始分散她们,而离了主子的她们,慢慢的成长,终于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女子。在这期间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
原本的童真,更失去了她的笑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了一个绰号,叫做‘笑面虎’,自己的笑带给别人的不再是欢乐
,而是恐惧。
菱花垂眼,只瞄了几眼她便转开了目光,低头静静的听着曲子,她不敢再看下去,她知道这首曲子是主子弹的,这首
带着淡淡的思绪,淡淡的回顾,回首往事情仇,好像内心深处的记忆,被这首曲子硬生生拉了出来。她小时所遭受的痛苦
,受尽的□,快速的转现在她记忆中,被人鞭打差点死掉,被送到宫外养伤自己想不开,被二皇女打断腿,等等的事情,
都是主子一一为自己化解,如果没有主子,就没有她的存在,想来五岁之后的命,都是属于主子的。虽然主子时常抛下她
和哥哥,可心里还是向着他们的,只要他们受了一点委屈,若她知道后都会想法讨回来,这样的主子怎能让她不甘心跟随
?
无逸眼中泛出悲苦,她这一生大起大落,本是一门门主,却被人桃代李疆,失了该有的权利,断送了一门上下的性命
,幸好她遇到了主子,这个神奇的祐王,她给了自己承诺,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保命符,远离了母亲叛
乱的罪名。母亲的事情平定后,她就回到了师门,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母亲的野心是不会得逞的,特别是知道灭了自己一手
创立的门派的人竟是皇家之人,母亲就更没有胜算了。师傅是个奇人,她会夜观星象,懂得八卦定理,很多事情她都能推
算出来,在听到自己说起主子的事后,她便遣自己下山命自己继续跟随主子。其实即使师傅不说,自己也会回到主子身边
,因为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已经认定她是自己能够跟随的人。
孙皓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回想起当年,自己崇拜李将军,然后认识了李将军的妹妹李青,还有她们的主子祐王殿下,
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李将军会如此敬重她的主子,直到祐王平定了宫乱,铲除了大批叛乱官员,其手段狠辣利索,一点
都不像第一次认识她时,那个喜欢笑,喜欢逗别人笑的如暖风般的祐王。自从祐王八岁那年之后,祐王就再也没有露出孩
童般的笑颜,即使故意在别人面前展现,也是她故意要看到的人轻视她,她的手段凌厉,只在皇上之上,绝不再之下。这
样的一个祐王,为皇上、为天下、为百姓做出了很多很多,可她得到的却很少,如果她没有离开,那么整个紫苑国会是何
种景象?她的能力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她曾经见过祐王留下的那本手迹,只看了一篇她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围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动的男子,在这些人里面,她受过的苦最少,能成为祐王的嫂子,她连想都没想过,回头想来
,祐王好像从很早以前就有意无意的要自己去她府上走动,为的就是要撮合自己和玉儿吧。在众人之中,她算是最理智的
一个,身为太傅太保,她冷静的看着众朝臣拉帮结伙,就算她们闹得再凶,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因为朝中的人都清楚,
只有自己她们惹不起,也不能惹。除了自己是皇上的老师之外,还因为祐王的庇护,说朝中人害怕皇上,还不如说她们是
惧怕祐王。祐王出了名的护短,敢动她在乎的人一根汗毛,她就能把这人闹得丢官卸职,甚至会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她
们都很清楚祐王最在乎皇上,不惜牺牲自己的爱人为皇上灭掉青国,不惜牺牲色相一舞换来整个紫苑的江山,她所做的一
切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她的伟大也不是平常人所想象的。
青梨看着看着,竟闭上了眼睛,那些往事她时刻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与主子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她怎么能够忘
记,在主子那里学到的东西,是她在书本上学不到的。跟着主子她总有新奇的东西可学。道单凭医术主子就已经是天下无
双了,若让世人知道她所学的兵书都是主子所著,天下的学者会掘地三尺,把主子给找出来吧,到那时皇上更不会放过主
子了。主子的离开自己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在知道主子离开的时候,心还是不禁有些哀叹,好像从一开始,主子就从没把
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虽然她很护着她们,却从来都不管她们,这种放手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丢弃。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个弃
儿,所以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吧。能遇到主子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幸运,若自己没有被选做祐王的近侍,可能自己早就在某
个任务中牺牲掉了吧。
颜儿看着眼前舞动身姿的人了然的一笑,没想到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转头和卿聆互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的相视一笑,等着看那位人物还拿什么来贺寿了。
这首独筝曲在众人回忆的思绪中结束,舞者单膝跪地,向皇上贺寿:“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没等任何
人回应便站了起来,直直的盯向还站在臣子桌前的皇上。
“呵呵,好好,还有什么礼物,一并送上来吧。”皇上大笑道,转身回到正座上,等着看下面的节目,皇后也是好奇心
大起,随着皇上回到正座。
“皇上别急啊,容草民的妹妹去拿贺礼。”说话间他妩媚的一笑,让一帮臣子的酒杯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周琦见这男
子眉宇间的笑意,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叩见皇上、皇后,这是家母让我们兄妹送上的贺礼,请皇上过目。”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手里拿
了一卷长长的锦卷,左右看了看,随便点了两个人,“你,还有你,给我过来撑轴子。”她的口气十分嚣张,好像她才是这
个殿中的主人。
被点到的人心有不满,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前,周琦好趣儿的上前替小女孩撑起一头的卷轴,李红、无逸还有孟喜也都
上前帮忙展开锦图。
展开之后,正座的皇帝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觉竟站了起身来,这锦卷上绣的不是别的,正是整个紫苑大陆的地图,被
绣上各种颜色,各种线路,山迭起伏,如真景般引入眼帘,就像是在高空中俯视着这片大地。围绕着紫苑大陆的四周,是
浩瀚的海洋,仔细观看紫苑大陆中间左侧的地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房子,那正是皇宫所在的位置,如此精密的地图,
如此高超的绣品,是出自何人之手?
“皇上,这是家母亲手绘制,亲手所绣,整整绣了三个月才完工,母亲没日没夜的赶制这锦卷,就是为了给您贺寿。”
小女孩献宝的嘻嘻笑着,绝色的小脸有几分像当年的祐王妃。
“你母亲……人在哪里?”她的双手颤抖的抚上这幅锦卷,这真是她亲手绣的吗?
“母亲说这锦卷的背面就能告诉您答案。”小女孩说完走到她哥哥身边,“哥哥,该走了。”
“好。”舞者答应一声,看了一眼当今皇上,“皇姨,娘说她有时间会回来看您的,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他拉起妹妹
的手,施展轻功飞出了众人的视线。
“思颜!你可是思颜?!”他竟然叫自己‘皇姨’,没想到他就是祐儿的长子,与青国宁皇子所生的儿子,可惜回答她的
却是寂静的夜空与徐徐的风声。
听到刚刚那个小女孩所言,青梨走到锦卷的背面,看到那上面的画面时,不禁笑出了声音,随即鼻子一酸,泪水已经
涌出。
看到青梨如此反应,皇上绕到锦卷的背面一看,那上面绣着多个人物,石桌上坐着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和先
皇后,他们正在下棋,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先皇身后站着一名妙龄少女,含笑的看着先皇后身后的少女,那少女一双杏
核眼与先皇后的眼睛如出一辙。在那少女的身后站着一名绝色男子,那男子身边有一匹白狼跟随,而白狼的身边还有两个
小孩,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这两个孩子就是刚刚送贺礼的那两人。再往先皇身后的少女旁看,有一名锦衣男子,头上带
着七彩凤冠,左右手各领着一名女孩,分别是当今太女和二皇女孩提时的模样,还有另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捡着一枚玉
佩,那玉佩上绣着‘祐’字。再往外扩展,看到的都是熟悉的脸庞,像周琦、菱荷、菱花、嫣儿、贤王、梁启、李红、安太
傅、顾丞相……等等的人物,都围绕在四周,当然也包括青梨在内。
青梨之所以感动的哭泣,是因为她看到自己就站在杏眼少女的左手边,手中拿着的是她少年时读过的《三十六计》,
目光崇拜的看盯着杏眼少女。
如此精湛的画技,如此精致的双面绣,这世间怕是只此一件了,如此的锦绣江山,如此的合家团圆、其乐融融,这世
间怕也是难找了。
“祐儿,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一个如华似锦的江山,天下的百姓不管是何人,都能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让
在这个紫苑大陆的人民,生活的更加美满,你一直在警告自己,要让这个大‘家’变得更加美好。
群臣宴结束了,众人带着往昔的记忆回到家中,一夜无眠。
第二天众人得到消息,三皇女失踪了,在三皇女的寝殿,皇上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凌霄门的继承者已经选定。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第二结局了~~~~
意外结局(1)
不离山之战过后,祐王就在战场上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就连祐王妃也不知道祐王的下落,有的人认为王妃
被抛弃了,要不然他不会像疯了一样,攻打青国的残军。研国众将士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祐王选定的这位王妃不只长得漂
亮那么简单,这个王妃的能力,跟祐王不相上下,只不过他身为男子,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还是个绝色男子,
都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容貌上,哪里还能察觉到他真正的实力来。
就在祐王失踪的第二日,一只巨型白狼出现在王妃身边,它像是代替祐王守护着祐王妃一般,不让任何人近他的身,
除了祐王的亲兵外,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发出预备攻击的低吼。
现在一般人都不敢接近祐王妃,但军中大权却掌握在王妃手里,想不接近他肯定不可能,将士们只能冒着被野兽撕碎
的危险,兢兢战战的站在主营帅帐中,听候王妃调遣。
“今青帝已死,只剩下一些顽固的守城派,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青国的百姓,让他们知道,研国来接受他们的
话,会让他们过得更安逸、更加富裕。”狼嗥坐在帅帐之中,严肃却不失柔和,让这些武将们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人
美声音更美,祐王还真够狠心的,竟舍得下如此美人。
“王妃,您真的不知道祐王在哪里吗?她为何会丢下您和我们呢?”陈怡可是没心没肺,自从见到祐王和祐王妃,他就
好像长大了一般,虽然不像过去那样任性,但该尖锐时肯定比任何人都尖利。
“她没有丢下你们,她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我与她同出师门,你们既然相信她的能力,就应该也相信我的。”他的手
轻轻的敲着桌面,眼神渐渐寒冷起来,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陈怡知道自己又失言了,祐王出走,最伤心的是王妃,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他说祐王没有抛弃他们,却
没有把自己加上,他心里的伤远比他们想象的深。
“你们放心,她是不会看着大研的江山受到一点威胁的。”说完他自嘲的一笑,“她心里只想着她在乎的人,你们那个
宝贝皇帝,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会放任别人威胁到她最爱的姐姐吗?在她心里你们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比上她
姐姐的一根手指头。”边说着边慢慢起身,“你们可知道若不是她派了三百多名锡盟的杀手去保护她姐姐,她的母皇和父后
也不至于她眼前被杀,而医术高明的她,却束手无策。”那种讽刺的笑容,让所有人听着惊心,看来她们一点都不了解祐
王,连她最在乎的人都分不清,只知道她保护着很多人,照顾过很多人。抛开所有,用第三人的眼光看来,她所做之事,
全都是从皇上的角度来考虑的,没有一件事损害过皇上的利益,相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皇上揽权。
“王妃,您别这么说,主子也很在乎您呀。”青梨听不下去了,主子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是,她不否认主子最在乎的
人是皇上,可她心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啊。
“你了解她多少?哼,青梨,你只不过在她身边待了三年,除了三年之外,你一直都在别人身边,是我一直陪着她,
跟随着她,这个世界上,没有别人比我更清楚她的为人。你不需要为她多作辩护,她……她……她心里一直记着他……”他好想
她,好想见她,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不说一声就离开,难道她厌恶了自己吗?心阵阵的抽痛,她为何要如此对他,为何
要抛下他一人。
看着脸上流下泪水的王妃,他们一动都不敢动,看着那双倔强的双眼流出泪水,都不禁心生怜惜,这样坚强厉害的王
妃,竟在提到祐王时流出眼泪,他深爱着祐王,其实他很想去寻找祐王的吧?可惜被他们这些人拖住了。
王妃身边的白狼上前去舔他脸上的泪水,还时不时的用头去蹭他的脸,甚至还故意撒娇,惹得王妃破涕为笑。
“露浓,别闹。”颜走后有它的陪伴他才没有感到不安,不知道露浓为何突然来到他身边,难道是它感觉到什么,才特
地下山寻他的?
在青国与研国的边境的一座村庄里,来了一家人,主人家三口带着几名仆人,刚踏入村庄,就震撼了整个村子。来的
这一家人,不管是仆人还是主人,都是他们所见过最最美丽、犹如仙人的人,这样的一家人竟流落到他们这个偏僻的村庄
里。
这家人的夫郎病重,一直昏迷不醒,还带着个三岁孩童,仆人们都很尽心的照顾,一看这夫郎就知道是箭伤。这兵荒
马乱的年代,找个医生都难,幸好这家主人本就是个大夫,若不然她家夫郎肯定没救了,也是因为这些人逃亡到这里,他
们几家的病人才有了救。
“主子,房子已经找到了,是家猎户的,愿意借我们住一段日子。”魁影在一旁,看着我亲自给床上的男子喂药。
“谢过人家了吗?”自宁儿受伤以来,我就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第一时间带着他和思颜远离战场,可能是因为路途
劳顿,路中曾经醒来过一次,之后又开始昏迷不醒,不管我用了多少好药,他依然沉睡。
“谢过了,他们还有一处房子可以住,所以把这里的房子让给了我们,我给了他们三十两银子作为答谢。”魁影说起银
子时,还有些心疼,他们只住到这男人病好为止。
“他的药我已经备齐了,按药方上的吩咐熬,三天后他若不醒……”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宁儿,心还在滴血,那一箭就算
他不为我挡,我也有能力躲开,他实在不该为我挡这一箭。“我走后,你们要好好照顾他,思颜也拜托你们了。”我轻轻皱
眉,拿出手帕给他擦拭了一下,“魁影,你、极影和速影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是。”魁影抬眼看了一眼,轻轻退下了。没想到这个主子不仅在外沾花惹草,还把孩子生在了外面,又不说一句话把
人带到这里,丢下狼少爷一人在战场,说实话他们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吩咐,不知道狼少爷现在如何了,一
定很伤心吧,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抛下过狼少爷。
抚摸着宁儿的脸,嘴角微微翘起,也只有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才可以在他身边看着他。“宁儿,我杀了你的妹妹,毁
了你的国家,你还能原谅我吗?”又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走向屋外,正看到小瞳带着思颜散步,一见我走出来,思颜就向
我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我蹲下身抱起他,“思颜今天乖不乖啊?”
“乖。”他可爱的小脸严肃的点着头。
“呵呵。”真是太可爱了,我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娘要离开一阵子,给爹爹找药材去,这段时间思颜要听瞳叔叔和惜
影叔叔的话,不可以淘气知道吗?”说着又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娘亲放心,思颜会乖的。”他这张严肃的小脸,跟他父亲还真像。
我淡淡的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走近的小瞳,这些年他也长成大了啊。“替我照顾好他们。”
“您是要去毁了青国吗?”他瞪着我的眼神,好像在看恐怖的修罗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也好,也好……”
毁了也好,毁了主子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他的肩上就不用抗那么多责任,就不用受世人的白眼,受皇上的冷嘲热讽
。
看他说话说到一半时停下来,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很清楚宁儿的个性,在宁儿身边这么多年,想不了解也不
行吧。他可怜宁儿,时刻为宁儿担心着,可他从来没为自己担心过吧?在他心里跟在主子身边是理所当然的,身为仆人又
有几个敢明目张胆为自己打算的?
“我会回来的,不过要先去解决这场由我引起的战乱,这个紫苑大陆,不需要三个国家,这么小的地方,由一个皇帝
来统治就够了,对百姓来说也很方便。”我笑了笑,转身离开小瞳的视线。
这个村庄好静,如此恬静的生活是我一直向往的,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跟青梨说过的一句话:‘我也有可能变成被线缠
住的娃娃,因为我有很多放不下的线,很多心软的线,就因为这些线的起因,缠住我的线会越来越多……’真的如我所说,
我被很多线缠住了,越绕越紧,让我寸步难行。
研国,皇宫。
“你说什么?!”炎祈已经听到这个消息,就像被雷劈中一般,祐儿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启奏皇上,微臣接到前线传来的消息,青国的宁皇子为了祐王挡了一箭而当场毙命,不知祐王使出什么功夫,瞬间
把青国的皇帝杀死,之后就带着宁皇子和……小世子失踪了。”启奏的是兵部尚书,现在的兵部尚书是从以前的兵部侍郎中
升上来的,曾是太女一党。
“小世子?”朝中官员大部分都不知道祐王在外有个私生子的事情,她们惊讶的样子被皇上看在眼里,心想祐儿真会给
她找麻烦,不过看到众人各异的表情,还真有意思,怪不得祐儿那么喜欢耍人。
“关于小世子的事,朕知道,是祐儿在外历游民间时,碰到的宁皇子,并且……唉……”她无奈的摇摇头,“孽缘啊,孽缘
。”搞不懂祐儿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她的失踪还有别外的目的吧。
“敢问皇上,您确定宁皇子已经……,祐王的失踪会不会跟……”姜惜铭站在大殿上,魂不守舍的神情,和她口中的宁皇子
,都成为在场人猜测的对象。
“姜……唉……”她又不得不再次叹息,这个姜然啊,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吗?祐儿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除了她一
直隐瞒的想法。“姜然啊,朕知道你是个尽心为民的好官,但往往有的时候,私人情感总是排在最后。”
“皇……”姜惜铭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慢慢跪在地上,原来……原来祐王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了皇上。“臣……臣……”
“其实祐儿常常告诉朕,不管朕的官员是哪国人,只要她不做出有损研国或百姓,尽心尽力,恪守己任,她就是个好
官。他国的百姓流亡到我国,是因为在自己的国家呆不下去,而被迫远离家乡。先皇曾经教诲,要宽大已怀,朕自认为没
有祐儿做得好。”看着姜惜铭伏在地上,心有不忍,“你起身吧,在这朝中,不只你一人,还有其她不是研国出身的官员,
有些也跟你一样是逃亡到研国,通过科考当官的,有的是潜伏在研国的他国暗探,不管是哪个,只要你们为百姓做事,就
是我研国的官员。”她一一扫过那些身不由己的官员,祐儿一直都很同情她们。
“噗通,噗通,噗通……”无数名官员突然跪地,朝中陷入一片寂静。
“都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起身吧。”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王朝不是朕一个人的,而是整个研国百姓
的,朕只不过是个代理人而已。”祐儿在私下里曾经这样说过,她的观点总能给自己震撼的感觉。
“皇上,如今青国已灭,臣认为下诏安抚青国百姓为当前之要。”周琦出列奏禀,皇上看了看她微微蹙眉,这时期确是
要先下诏安抚民心。
“好,顾丞相拟诏。”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很久,才开始动笔,这个第二结局不好写啊~~~
意外结局(2)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歌曲叫做《第三天》谢雨欣唱的,大家自己找来听吧,我就不写歌词了。
改一下错字
“皇上,恕臣斗胆,臣认为祐王阵前私离战场,会造成军心动荡,若不罚之,定会出现类似情况,其他人以此为样,
我军必会大乱。皇上,祐王不能不罚……”这人说道这里,没发现皇座上的炎祈脸色越来越难看,更没看到一旁隐忍着的几
名朝臣,打断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妖魅女人周琦。
“康有为,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祐王为何会突然失踪在青国战场上?就因为那青国的宁皇子?”站在原位
的周琦,眯起双眼,对她了解的人都知道,每次她眯起双眼的时候,就证明她在隐忍着怒火。
“难道不是吗?祐王临阵脱逃,丢下众士兵,不就是为了宁皇子?作为元帅她该以大局为重。”她所说的没错,大研军
规里是有这么一条,将领无故离去者,立即剥去头衔职位,另立新帅。
“是,祐王确实有些任性胡闹,可她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全军只听祐王一人号令,如今众将官只听祐王妃一人的,
想罚祐王,也得看祐王妃答不答应。”安太傅在一旁淡淡出声,众官员不禁多看了安太傅两眼,自她跟皇上的义兄成亲后
,第一次在朝中保什么人。
“皇上,您不能这样姑息祐王啊,总有一天会姑息养奸的!”她的忠心可嘉,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可她却不懂的是,皇
上也是普通人,逃不出凡人的七情六欲,这位康有为脑子还真是不转筋,那祐王上朝都不跪,就知道皇上有多宠她了,就
算她任性到跟皇上平起平坐,皇上都能容着她,任由她胡闹。
“康有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装大碗!”周琦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市井中的一些话,她竟秃了出口。
“主子的心思,是你这种人能猜透的吗?你这种人,只会妨碍主子办事,真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取你这种人,连一科都没
过的贡生,却破例让你成为三甲。”听到周琦如此说,还明目张胆的叫祐王‘主子’,除了皇上和安太傅外,其她人都是一
惊。
“你胡说!”自己连一科都没过,这怎么可能?
“哼,不信你大可问问安太傅。”对于周琦的不屑,安太傅淡淡的摇了摇头。
“康大人,确实如此,你连一科都没过,是祐王把你安排在三甲之内,至于为何如此安排……”没等安太傅说完,就被皇
上插了过去。
“你们可知道祐儿的心愿?”她淡淡的出声,其她人都乖乖的闭了嘴。“有为,你只不过是祐儿安插的一颗棋子,一颗
可以让她有理由离开宫廷的棋子,你做的越大,就越接近她的目的。”众官员有些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
思,好像只有周琦知道什么,站在一旁轻轻叹气。
“主子一直很想离开,想要真正的自由。”此时的周琦脸上有些哀伤,闭上眼睛想起主子的身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主子的脸添上了一抹愁容。
“你也察觉到了?若不是母皇的遗诏把她留住,想必朕这个姐姐也留不住她啊。”说着炎祈看向可怜的康有为,“朕知
道你一心为了朕,但祐儿是绝不会害朕的,她若想害朕,早在冯欲宁逼宫的时候就害了。相反,若不是祐儿把全部人手都
派来保护朕,先皇也不至于惨死。”
“皇……可……”这事她们上一代的老臣,隐约的知道,但亲耳听到皇上叙述,还是不禁有些惊吓。康有为突然想起了科考
前,在文轩楼碰见的那个绿色布衣女子说过的话,她曾经论过祐王的功绩,当时自己还不相信,没想到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而亲口证实此事的,正是自己效忠的主子,这种打击可不小。
“有为啊,你不适合当官,论勾心斗角你不行,因为你太正直,论尔虞我诈你也不行,因为你的脑袋一根筋。”不忍去
看那张受重创的脸,转头发现周琦正沉思着,还慢慢皱起眉头。“周琦啊,你的心思细腻,能猜到你主子去哪儿了吗?”
“回皇上,”没想到自己会被皇上点名,想不站出来都不行,“臣猜测,主子大概去了罗国。”她这一句话不要紧,炸开
了整个朝堂。
“哦?为何会如此认为?”等到众人静下来,皇上才发话,嘴角还露出些许笑意,好像是故意让她回答给众人听一样。
“因为青国皇帝已死,青国已不具备威胁,所有大军都在青国,罗国很有可能在此期间袭击,坐收渔翁之利,跟我国
分一杯羹。主子是怕罗国还有明白人在,所以亲自去那里和……,”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储先生的存在,可是皇上明显是知
道此事的,也只好赌一把了。“去和早已派去罗国埋伏的人汇合。”
“呵呵,你果然比朕了解她。”见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周琦知道自己赌输了,皇上完全不知道主子的势力有多少
,在她心里已经开始产生忌惮了吧?“有为,你可明白了?祐儿所做之事,不是你一个小小官员能妄自揣测的,就连朕也
无法预测。”祐儿只想完成母皇留下的任务,那么任务一完她就要走吗?“丞相,拟旨吧。”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妹妹到底
在想些什么。
朝中官员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祐王和皇上的感情,她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好介入,看皇上的样子,就算祐王谋逆,她
也不会多斥责一句。
与此同时在青国边境的偏僻村庄里,漆黑的星夜中,一轮弯月挂在天上,淡淡的月光照进茅草屋,屋中的床边坐着一
名女子,正轻轻抚摸着床上男子的脸庞,嘴边还带着微微笑意。
“宁儿,已经十天了,你为何还不醒来?今晚我就要走了,若你醒来看不到我,会不会想念我?”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
,轻轻为他整理青丝,“宁儿,原谅我毁了你的国家,我研国势必要统一紫苑大陆,这是祖上的遗愿,也是我今生的宿命
。我名为‘祐’,就是佑护国家的意思,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除非将这一切结束。
”
看着宁儿宁静的脸庞,我的笑容渐渐扩大,好喜欢他如此宁静的样子,好喜欢他的眼眉,好喜欢他嘴边的倔强,好喜
欢他如瀑布般的青丝。他的一切都让我迷恋不已,所有的理智到他身上,都会化作虚无。没有跟小嗥说一声就带着他离开
,丢下了众将官在青国,欲独自赶赴罗国。我连一句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留下,不知小嗥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若他回到那
片圣林,我可会受到众狼群的‘质问’。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扮成男子,去追杀你,这次换你扮成女子,来与我拼杀,我们这样算不算扯平
?”想一想都觉得好笑,老天真会嬉耍人,让我和宁儿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在一起。“宁儿,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站在门外听着歌声的惜影,心中越来越酸楚,她眼中只有床上的男子,为了他,她丢下了自己的正夫,难道在她心里
,这个只相处了半月的男子,能比狼少爷重要吗?陪她走过最艰险、最难熬的时光的是狼少爷,伴她度过难关的也是狼少
爷,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们亲眼见证的,她为何如此狠心,就为了这个男子吗?
那么他呢?自己在她心中有没有一丝地位呢?这种心思他从很早以前就有了,可是他知道身为十二支,他是没有机会
的,但只要知道自己能时常在她身边,他就满足了,起码能常常见到她,能远远的看她一眼,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惜影,我们走后由你带头。”魁影从暗处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中的鸿堂首令交给他。
“师姐,我不能去吗?”看着他一脸的幽怨,魁影和极影相视看看,两人谁都没说话,倒是速影看了惜影两眼说道。
“你的轻功差,脚程慢,会拖累少主。”这速影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考虑自己的话会不会伤到人家自
尊。
坐在屋中的我,听到屋外几人的对话,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宁儿,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等我回来。”当
我转身离开床边时,并没有察觉宁儿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惜影,宁儿和思颜就拜托了,我现在有事去趟罗国。确实像速影所说,你的脚程不及他们三个,所以你不能去。”我
的话刚落,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对于身边的人,只要一眼我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即使他们隐藏得再深,也瞒不了专研过心理学的我。惜影的心思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和他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主仆,他是我的朋友,一个我不讨厌的男人,除了小嗥他是第二个让我亲近
的男孩。以前我不信任爱情,因为害怕伤害,更害怕失去,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面对,直到遇到宁儿,我才真正的爱
过。如果没有小嗥,没有宁儿,我现在肯定不敢去爱,不敢去面对任何人的感情吧。
“该走了。”现在不是处理这些感情的时候,当前迫切的是整个紫苑大陆的战事,青国相信小嗥、无逸还有青梨他们能
够搞定,那么就只剩下罗国了,储先生在一个月前来信,说罗国的昏君已经完全被佞臣蒙蔽,百姓苦不堪言,只待一个借
口,引起内乱我们才好趁虚而入,储先生早已备好了一切,只待我的一声令下。
“颜颜!”惜影还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唤我,以前让他这样叫他总是不肯,今天是着急了吧?
“放心,我会尽快回来,不会有事的。”接受着其他三人暧昧的目光,我的手在惜影脸上滑过,不忍再去看他脸上的不
舍,赶紧带着三人离开。
风瑟瑟兮夜渺渺,情难扰兮思缠绕。人离泪落心长空,不见伊人为君笑。
目送他们离去的不只惜影一人,还有刚刚醒来,却站在门前踌躇不前的齐宁,见她离去之时和那侍卫之间的暧昧,心
痛胜过身痛,不是早就知道,那么优秀的她,怎可能只有小嗥一人?又怎么可能不为那些痴情男子动心?她的感情很纤细
,也很脆弱,如果不是他主动送上门,她定不会对自己出手。
“宁皇子,您醒了?”惜影回头看到齐宁时,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上前扶住他,“为何不见见她,她一直都在守着你
。”
“你是……”齐宁微微皱眉,为何他对自己没有一丝敌意?若换成自己,心爱之人心里想着念着的是别人,绝不会向他这
样友好的伸出手,更不会好言好语的说话。
“我叫惜影,是鸿堂十二支之一。”扶着宁皇子回到屋中,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宁皇子的长相,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如
此惦念他。“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我会慢慢的解释给你听,少主临行前吩咐过,若你醒来要先喝药,请稍等片刻。”
“惜影!”见他要离开,赶紧捉住他的手,“我想知道青国如何了。”
……
“少主,您真的不用送封信什么的给狼少爷吗?”极影小声的在一旁问道,不时的偷眼看她,见她没有表情心里有些发
毛。
“没有时间了。”好一会儿,我才出声,因为心里正想着如今的局势。“罗国内部已经瓦解,战争一触即发,早在一月
前我就该离开青国,只不过那时时期非常,宁儿的事算是一场意外,我没想到齐静会如此对他,本以为她会念在同胞兄妹
的份上,不会多加为难于他。”没想到她不仅对宁儿冷嘲热讽,还拿思颜做人质,直接杀了她还真是便宜她了。“希望小嗥
不要多想,如今我是真的没有时间送信给他,你们几个我还有用的到的地方,就算我写了信,也没人能送到他手里。”我
只希望他能相信我对他的感情,不要带着露浓离开就好,也希望无逸和小初能明白我的责任,帮我留住他,不要让他脱离
军队。
“我觉得狼少爷想不多想都不行,少主您带着情夫和私生子匆匆离开,没留下只言片语,换做是我,我会认为自己被
抛弃了,自己的妻主宁肯要情夫,也不要他那个正夫。”魁影虽身为女子,但对男子的心思颇有心得,我不否认她所说的
可能,这本就是事实,而我也正害怕着这种现实。
在我心中好像一直对夫妻感情存在着疑惑,什么样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我很迷惑。我总是用这种信任来衡量夫妻之
间的情感,但是我忘了,小嗥一直都很努力,努力的让我依赖他,努力的让我疼惜他,而我却让他一次次的失望,不知从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有那儿时的默契,我有错啊。
“……是我欠考虑了,多谢你提醒。”我突然停下脚步,如今身上什么都没带,只有头上的簪子,我拔下簪子递给速影道
,“把这簪子带给小嗥,说明我的去向,告诉他军中事务全权由他处理,让他给皇姐递折子上去,要皇姐下个空白圣旨给
我,内容由我填写。送完口信之后,你绕到祁阳,通知那里的庞将军,带十万兵马来罗国支援。”说着我又掏出玉符递给
她,这玉符是白玉所制的虎形图案,是控制研国兵马大权的虎符。
“少……少主……”速影双手捧着玉符,仿佛它是个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烧得慌。
“没有它,你连军营都进不去,不要小看我带出来的兵。”我轻松的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我的身家性命,终身幸福
,可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给我办利索了。”
“少主,你不要笑得这么轻松好不好,为什么偏偏让我去送,让师姐去不行吗?”她开始耍赖了,委屈的看向魁影。
“不行,魁影和极影我还有用,你必须自己完成任务。如果你没能完成……”我收敛起笑容,阴森之气徐徐而出,“你的
少主,我,就死定了。”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见少主如此郑重的样子,自己何时被如此重视过,握紧手中的玉符,认真的看向少主,她
速影好歹也是十二支中排名第七的人,又不是没有独自出过任务,她在害怕什么啊。
“你去吧。”看着速影走后,我的眼睛快笑成一对弯月了,“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速影的样子真是太好笑
了,还好她已经离开了,不然我肯定得憋出内伤。
“少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知道玩。”极影很是不屑,斜眼看着笑得很没形象的少主。
“极影,让少主笑吧。”魁影哀伤的看着少主,让极影很是不解,再看少主,笑着笑着竟没了声音,那双美丽的杏核眼
中,夹杂的是浓浓的担忧,少主什么时候变得满面愁容,以前的她都是笑看一切,为何会这样?
“魁影啊,你干嘛那么了解我,让我再掩饰一会儿不好吗?”没想到我身边的这些人当中,只有魁影能真正看透我。
“少主,一切都会好的,狼少爷也会明白的。”可能这就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直觉吧,少主她真的好辛苦。
“但愿吧。”我只能暗自祈求,希望他们能等我回来。
意外结局(3)
传说祐王在不离山之战中失踪后,不是因为伤心离开,也不是因宁皇子抛弃祐王妃,而是暗中去了罗国,当一切战争
结束后,世人方知昭告于天下的真相。
那年罗国正处内乱时期,有人呼吁百姓,要自强自立,推翻压迫他们的贵族,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使得罗国有
志之士纷纷响应。
罗国皇帝曹鹜被奸臣蒙骗,还泡在温柔乡里,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形势紧迫,外有佞臣当道欺上瞒下,内有奸妃有意谋
权,她能知道就奇了。罗国太女曹孟在宫前跪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把自己的亲娘给跪出来,反而被人抬回太女府。
醒来后的曹孟考虑到现今局势,心里无限悲凉,曹氏皇朝即将结束了,她不得不做出决定,是死守到底维持曹氏尊严
,还是保住曹氏血脉,两者衡量不分上下。若想保住母皇和曹氏一族的性命,只能求助于他们了,那些潜伏在罗国的‘暗
流’,该让他们现身了。虽然今日局势有一部分是他们造成的,可动乱的种子却是母皇埋下的,都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怪不得他人。
第二天她身体好一些,她就派人出去找那些‘暗流’,怎么说她都是太女,虽然奸臣当道,有些权利无法掌控,可做为
皇族身为太女,她还是有些威信的,就算外面百姓闹得翻天,太女府的人还是一样尽忠职守,有些闹到太女府的乱民,都
被他们挡了回去,否则她这个太女早就被拉出去游街示众,以泄他们的心头之恨。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命人请来的两人,一个是母皇当年差点害死的谋士,一个是研国祐王炎祐。听到两人报出身
份,她就知道罗国彻底完了,她只能尽量保住曹氏一族,至于什么尊严什么百年基业,想保估计也保不住吧。
“曹某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想把罗国基业托付给祐王。”她说出此话,并没有震惊眼前的二人,相反她的决定好像本就
在她们掌握之中。“相信祐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统一三国吧。”
“你身为太女,把自己的国家托给别人,你有这样的气度,着实让人佩服。”一赶来罗国,她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
着罗国皇族往里钻,没想到太女会这么快找来。
“哼,有何佩服的,到头来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曹某只求祐王善待罗国百姓,让他们不再受重赋苛捐,解决温饱,曹
某替罗国百姓先谢过祐王的大恩大德,交给您……”她很佩服祐王,暗报中有不少信息都是汇报她的功绩,有如此才华的人
,竟然甘心做一名亲王。
“不是交给我,而是交给我皇姐,你放心,我炎祐发誓,定会保罗国百姓安居乐业,请相信我皇姐,她的能力不在我
之下。”我摇摇头,为何她会交给我呢,我保的可是皇姐,她应该很清楚才对。
“曹某知道,祐王心里更是清楚,真正能力强的是谁。”她身体仍未复原,虽说得有气无力,却让人有种莫名警觉感。
“……”一旁的储先生见祐王微微蹙眉,并没有否认曹孟所言,她很清楚不管到什么时候,祐王都不会承认自己比研国皇
上厉害。
“太女殿下,本王可以保证,不管是哪国百姓,我研国都会一视同仁。而本王会保证,只要本王还活着,绝不会让百
姓们受苦,更不会让他们有暴动的借口,他们一定会喜欢上,三国统一后的国家。”想着以后的生活不禁有些期待,掌控
着一个国家的命运、以及未来,光是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在偏僻村庄里时,那种平凡不知世事,得不到外界任何信息的生活,即使手中握有再多的权力也用不到。那种生活是
我一直想要的,不过能够掌控一切事物的诱惑,是谁也抵抗不了的,包括我自己在内,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太容易让人产生惰性,依赖手中紧握的权力,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官场,它会让人变得腐败、黑暗。
在罗国起义的百姓,很快就被研国的二十万兵马平定,祐王亲自带兵亮出身份,擒拿佞臣奸妃,把他们游街示众时,
被百姓活活砸死,之后祐王昭告天下,罗国归附于研国,自此三国统一,归于大统。
罗国百姓心中忐忑,害怕成为亡国奴,幸有原罗国太女出面安抚,原罗国皇帝曹鹜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国破家亡,曹家
百年基业毁于她手,所拥有的一切一夕之间不复存在,激动过度一口气没来得及换,就再也没换过来。
不知祐王是怎么拿到的圣旨,她宣读圣旨后,让罗国一干臣子悱恻,圣旨的大概意思是,封原罗国太女为永郡王,带
齐家眷进皇城述职,其余官员随行面圣,听候调遣。是阴谋,是诡计,已经不再重要,就算研国皇帝想要她们的命,她们
也无从反抗。
剩下的收尾工作,祐王全部交给心腹处理,至于她自己,在平定罗国内乱,清理了罗国佞臣后,就迅速离开罗国,没
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猜测她回青国去找祐王妃了,也有人说她去接宁皇子了,还有人说她失去了宁皇子,无心留恋
尘世,跟随宁皇子一起去了,最离谱的传言说她功德圆满,带着家眷一起飞升成了仙。
世人的种种猜测,传遍了整个紫苑大陆,祐王出现在罗国,后又失踪,皇上以及祐王昔日的部下,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但他们都没查到结果,有人故意不让他们查到,或是有人知道一些,却没有向上级汇报,就被封了口,就算想说也不能
说,自己的身家性命,家人的身家性命,都不得不使她保持缄默。
话说祐王本人,把罗国之事处理后,都推给了储先生和庞将军,带着身边十二支中的两人,赶回研国与青国边境中的
偏僻村庄,回去一看人去留空,就连在此驻守的其他十二支成员,也一并失踪。
“魁影,你有接到消息,说他们换居所了吗?”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屋,心也跟这房屋一样空落落的,我不明白他们因何
离开,难道是师傅下令让他们回凌霄山了?为何我没听说,甚至连魁影也不知道?
“没有,”魁影四处打探,回来后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明,“我问过附近的村民,他们也不知道惜影他们
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小公子突得急病,惜影向他们打听过附近有没有大夫。”周围的一切完好无损,没有被人闯入
或打斗过的痕迹,难道真像村民所说,小公子病了,他们出去就医了?
“极影,你去联络束堂,让他们查查宁儿他们去哪了。”我有些不耐,这里的男人怎么都这么难搞,他们到底在想些什
么?凭宁儿的能力,若真是给思颜治病,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而且他身边不是还有惜影吗?鸿堂十二支的人,岂会什么
都不留,就突然消失。“然后飞鸽传书告诉我,魁影,跟我去青国找小嗥。”若小嗥也失踪了,那宁儿的失踪就没那么简单
了。
“是。”显然极影也有些担心了,答应后便立刻走了。
魁影偷眼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查看了一便屋内,出来后对我摇了摇头,仍是没有结果。
“走吧。”最好小嗥不要给我玩这套,要不然我会立即抓狂。
路上魁影好几次偷眼看向少主,只见少主冷着脸抿着唇,不发一言,隐隐有股凉飕飕的气息,她每次偷看都不禁吞唾
沫压惊,实在是够阴沉的,跟在少主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少主露出这种冷刹、绝望的神情。
少主为了国家大事,用了多少心力,站在她身边的自己看得最清楚,对什么事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可在感情上却总
是拖拖拉拉,甚至有点逃避,搞不清楚少主在怕些什么,面对那么多男儿的倾心,她像躲洪水猛兽一般,比谁躲得都快。
若不是这几年有了宁皇子的经历,还有狼公子的陪伴,让少主稍稍敞开些心扉,慢慢接受了惜影。可是这会儿又闹失踪,
就连默默守护少主的惜影也失踪不见,这让少主如何承受,又如何接受?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找到驻扎在青国的大军,一进营门,所有士兵都怔怔的盯着慢慢走进来的两人,有的人一眼就认
出,这便是失踪已久的祐王,下面一阵窃窃私语,纷纷让开道路,在一旁休息的小兵,听到骚动也都凑了过来。守门营兵
早已迅速通报主营帅帐的将军们,等她们迎出来,看到一身风尘,有些憔悴的祐王,心中皆是‘咯噔’一声,张口欲言,却
都堵在嘴边。
“王妃呢?白狼呢?”若是以前,露浓早就第一个跑出来迎接,之后就会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美貌倾城的人儿随后出现
在眼前。
“主……”小初突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话到嘴边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也走了吗?”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趔趄,幸好身旁有魁影扶着。“好,真的是很好……”还没等说完一句话,就
觉胸口一闷,喉咙一股腥甜浮出,以前并不知晓自己付出的感情有多深,今天终于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离
开了,他们不再爱我了吗?难道是我已经错过了?
“少主!少主!!”魁影没想到少主心伤至此,竟气血翻腾,心中郁结显而易见。
“没事。”见其他人刚要上前,我轻轻摆手,让她们停步。“我没事。”原来‘情’真的可以杀人,我终于知道当年师傅忍
受的是何种痛苦,怪不得她会屈尊求我这个徒弟去为她招亲,这种极致的痛,我承受不住,师傅亦是如此吧。“青梨,如
今大军谁在统领?”
“回主子,是陈将军。”许久不见的主子,一回来竟是如此虚弱的模样,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到主子身边时,也是这般虚
弱。
“陈将军,让青梨统领三军吧。”似命令,似劝说,似请求,好像又都不是,祐王就这么淡淡的一说,陈将军竟跪下来
领命。
“末将尊令。”可能别人不知道祐王的用心,她心里可是非常得很,陈家该是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青梨,带着青国臣子,回皇城面圣,一切但凭皇姐做主。”从怀里拿出虎符,它是被庞将军带来的,速影留下虎符又
回到小嗥身边,如今他们都不知去向,我硬撑着身上因心血逆流导致的内伤,继续说道,“小初,无逸,你们是想留下做
官,还是想逍遥江湖,随你们自己选择,从今以后我简颜不再是你们的主子。孟喜、王靖,你们也是,如何选择看你们自
己,想留在军队的,青梨自会安排。”狠狠咽了咽嘴里的瘀血,此刻的我脸色一定很差,权利我不稀罕,谁想要拿去便是
,这些都是要还给皇姐,希望青梨能明白,不要过于贪恋才好。“青梨,你好自为之。”
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青梨,怎么会不懂得主子的苦心,自两岁开始主子就谋划着离开皇宫,五岁那年终于得以离开,
她就与主子的缘分尽了。自己这个将军怕是主子为皇上布的最后一步,适时自己必须卸下一切手中权务,还给当今圣上掌
管,成长在深宫中的她,岂会对皇家的权术陌生。
“主子,此生青梨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主子,请主子受青梨一拜。”她一步抢到祐王面前,“是主子授予青梨兵法,青梨
能有今天,是主子一手栽培,此生青梨无憾,只愿来生鞍前马后,残度余生。”
“……”这青梨不是一般的聪明,够识时务,相信以后不必为她担心了。“回凌霄……”之后的事情,我再也控制不了,一口
鲜血喷出口腔,意识陷入黑暗。
传言祐王赶回均应去找王妃时,却发现王妃已经黯然离去,祐王当场吐血,用情之深无人能比。为何会吐血,有人算
了算祐王从罗国到青国所用的日子,简直不敢相信,就算连夜快马加鞭,还是那种汗血宝马,都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日子
赶到青国,这祐王竟办到了。可惜为国操劳,又日夜兼程,却发现爱人已去,疲惫加心伤,就算祐王再厉害,终究不是铁
打的,仍是肉体凡胎,更不要说这祐王是个早产儿,本来身体就差,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腾。至于人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
了,猜测有很多,却没一人猜中。
研国皇宫,御书房内,听到暗卫汇报祐王情况时,皇上一脸的担忧,脸色越来越不好,特别是听到祐王口吐鲜血,之
后被贴身护卫带走,众将士想追却被青梨将军拦下,就连祐王的亲兵也不例外。
“这青梨始终向着祐儿,就算离开祐儿,还是从心底里敬她,爱她……”祐儿怕是离开了吧?对祐儿的离去自己有着庆幸
、也有失落,两者相较庆幸为大,祐儿怎么可以这么厉害,短短三年内,让两国无条件归降,两军损失皆不大,特别是罗
国,几乎没用过武力,就顺利收降,那场内乱想必也是祐儿搞得鬼吧。那种用心布局的心计,那种用人能力,自己远远不
如她,若祐儿这次没有离开,以后自己会不会对她出手,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青梨将军也是为了皇上,如今虎符已送回,其他两国即将抵达皇城,就算祐王不在也不成问题。”这名暗卫是青梨选
出来的新首领之一,负责收集情报,在汇报时总会加上自己的见解,身为上位者,对属下的见解多半会听进一点,只要没
有太逾越。
“是啊,把剩下收尾的事,都推给了朕,没有她当然可以了。”看似不经意瞟了暗卫一眼,实则有几分警告在里面,好
歹祐儿也是皇族,研国唯一的亲王,一名小小的暗卫还没有资格评论她举世无双的胞妹。
这名暗卫只有十几岁,是韩若培育的新人,刚刚被提拔上来,她没经历过宫变,也没见过祐王,只听老一辈暗卫说过
,在他们年轻时常常被祐王拿来练手,祐王的医术可以说是在宫中历练出来的,很多同僚谈起祐王,皆叹息不止,有佩服
的,有敬仰的,也有惧怕的,但他们一致认为,祐王是个好人。以前她还不明白,直到成为四大暗卫首领之一,才慢慢了
解到,祐王的才,祐王的名,不仅是世人所知悉的那些,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功绩,从没昭告天下过。
两人在房中各怀心思,一时间屋内寂若无人,门外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屋中寂静,上座之人眉头轻微蹙起,对外面
的慌乱很是不满,御书房门前,闲杂人等不得随意靠近,若不是出了事,也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报——,皇上,有人闯入后宫,劫走了太女殿下。”门外来人大声汇报外面的情况,听到太女被劫,在旁伺候的成总管
立刻打开房门,发现来人口中的贼人,就站在御书房对面屋顶上,她身穿绯色红衣,怀中抱着的正是太女炎璱。
“大胆,何人劫持太女,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那名暗卫挡在皇上面前,看着房顶上的高手,额头不禁冒出细汗,这人
能绕过禁军和暗卫们的守护,直接把太女劫走,可想而知她的武功有多高。
“祐儿,你想怎么样?!”不是说祐儿不知去向吗?她为何会在这里?
“母皇——救我——!”小太女在房上之人怀里挣扎,可惜她人太小,挣脱不开。
“皇姐,璱儿我带走了,十年后必还您一个绝世无双的太女。”我突然点了璱儿的睡穴,“御书房中的牌匾后,有母皇
另外一封遗诏,姐,如今大局已定,是您的东西臣妹给您送到手上了,当年的承诺臣妹没有食言,不知道皇姐会不会食言
。臣妹已经厌倦了,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请皇姐成全。”说是请她成全,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接受。
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可以仗剑江湖,潇洒自如,人生真的很短暂,活了两世已是别人得不到的优待,接下来是后一
代的天下,我们这一代能做的,就是给下一代做好铺垫。
祐王的突然出现,带给人们很多遐想,特别是她还带走了太女,很多人猜测,将来的研国,也就是现在的紫苑国,会
变得更加繁荣富强。
而这一时期的历史上,祐王的名字被频繁提到,甚至超过了那时的皇上,一切功绩都归到祐王头上,史官对祐王做了
这样的评价:
狼烟起,江山一统,为私情,亦平民愿,三国归一,紫苑天下。祈为皇,佐为辅,祐护江山拼成锦,一览天下为谁绣
。女儿在世不为利,但求自由浮云飘,愿为后世做铺导,世代交替多变故,保得天下荣平娆。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字的话请指出~~
还有最后一章~~就全部结束了~~~
番外:半生书院
人生过半,谓半生。一生未全,悲喜不经,亦半生。情果难尝,忧喜参半,如梦如幻,逝半生。
经过半生书院的人,都会不经意停下脚步,观看书院前耸立的牌子,这牌子已经立在门前十年,多少人几度途经此地
,皆是感慨万千,每次看到这几句,都有不同的思绪,随着年龄增至,感触会越来越多。
这半生书院在紫苑国十分出名,原因有三:
一是因为半生书院出了不少高官,像尚书、将军、侍卫、县令、太守等,绝大部分都是清廉的好官,各个才华四溢,
堪称人中龙凤。不仅是官场,还是医者、商者、工者、农者,只要是从半生书院出去的,无一不是当世绝才。
二是因为半生书院的教学制度很特别,不管什么人来求学,只要交得起学费,就能上学,而且什么都教,男女皆收,
每年学费只一两,吃住免费,环境美如仙境,是众学子争相入住的学院。可惜每年只收十名学生,并且都是院长亲自考核
决定。
最后便是这半生书院的院长,院长这个人很神秘,有人说她真名姓‘简’,也有人说她姓‘炎’,可‘炎’是皇家姓氏,世
人皆知紫苑大陆上姓‘炎’的只有皇家一族。而她的才识,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见所识无人能及。
如今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却赶不上祐王的名,那个在三年内打下整个紫苑江山的传奇人物,却在正式统一那天,劫持
太女归隐山林。有人猜那是祐王保命的手段,也有人猜祐王的才不能失传,还有人预测将来的紫苑将会无比强大。
某日,有一行人来到半生书院门前,为首之人看着牌子上的几句话,微微蹙眉,想起当年旧事,心底惭愧渐生。
“五德,祐儿真的在这里?你确定璱儿一直跟在她身边吗?”多年来她一直追查祐儿的下落,并没有逼祐儿回来的意思
,她只想知道璱儿是否安好。
“皇上,您就放心吧,已经有十年了,她威胁我们的人都十年了,单凭一张嘴就控制住她们,连她最拿手的毒药都省
了,真是可恶。”对祐王的评价早在那年劫走太女时改变了,以前她从来都不觉得会有比皇家暗卫更厉害的人物存在,在
她眼里韩若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没想到会碰上比师傅更厉害的人,而这个人还是传说中的祐王。
“哼,朕就是太放心了。”当年若不是听了她的话,也不会对祐儿产生疑心,祐儿也不会自知危险,劫走璱儿保住她全
家性命。
看过母皇留下来的诏书,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掌控在祐儿手中,从自己坐上王位开始,她就已经在算计自己,她从没想
过站在最高处,而且从一开始就瞒着自己,故意让自己忌惮她,对她产生误会。
这半生书院外表看起来简陋,但进去之后,竟别有洞天。两边高大的树木,挡住太阳照射下来的阳光,脚下是鹅卵石
铺成的小路,走过这条小路,抬头望见一座堂皇雄伟建筑,上面的牌匾写着‘沁心殿’。殿中站着一人,正拿着一本书,教
授学生课业,教书先生抬头看到外面来人,稍微一惊诧,而后了然一笑,向来人点点头,又继续上课。
“皇上,她竟然不理我们。”五德就是当年那个站在炎祈身旁的暗卫,她这人能力不错,可惜太好大喜功,太过表现自
己。
“青梨,很久不见,没想到卸甲归田后,竟来到这里教书。”她自认为不是个听信谗言的昏君,可听五德这么说,心里
就不舒服。
“回皇上,教书一直是臣多年来的志愿。”已经年过而立之年的青梨,淡淡轻笑,瞟了一眼皇上身边的五德,眼中闪过
一丝阴厉。“皇上是来接太女的吧?”她干脆放下书,从她说出来人身份,这屋中就没人有上课的心思了。“既然你们也没
心听了,不妨跟去看看,我们这半生书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她对学子们说完,就转身走人,连看都没看皇上一眼
,就把众人晾在这里。
“喂!”五德不得不佩服这位归田将军,卸甲后竟一点都不惧皇上,如此猖狂是因为有祐王撑腰吗?
“皇上,别来无恙?”身边突然出现一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告老还乡的安围安太傅,那年温玉身怀六甲,为
生一子险些丧命,不知哪位名医医治,保得父子均安,之后安太傅便告老还乡,携家眷归隐。
“安围,多年不见,玉儿和珍儿可好?”看来在这里教书的不只青梨一人,不知这书院还聚集了多少能人异士,璱儿在
这里学习,想不成才都难。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得意,女儿的成长最开心的便是父母,她越来越迫切的想见到璱儿。
“托皇上洪福,他们一切安好。请皇上这边走,太女正跟小妹在竹林品酒。”说完她便在前带路,没去管身后人脸上闪
出的异色,转身的她嘴角泛出一丝邪笑,那句‘小妹’可是她特意称呼,只想教训一下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当年她威逼祐王妃和青国宁皇子以及与祐王有关之人,把他们请到皇宫,祐王也不至于……,已经十年了,祐王每年都
要承受钻心刺骨之痛,就因当年内息错乱,内功越高伤得越重,能保住一条命,已是奇迹。
安围带着他们走到竹林边,炎祈上前一步,却硬是让自己止住脚步,她不敢相信那清瘦如柳、面色苍白的女人,就是
自己那个叱咤风云、骁勇善战、医术超群的妹妹,可那双杏核眼她是不会认错的。
为何会如此,祐儿怎会变得如此……柔弱?
“很惊讶是不是?那个打下整座江山,从皇宫劫走太女的祐王,怎么会变得如此病弱?”安围在一旁冰冷的语气,像一
根刺锥,句句带讽。“那个足智多谋、手段凌厉的祐王已经在十年前死了,知道自己姐姐不再信任自己,所以心死了,心
爱之人寻不到,所以身死了。十年间,每一年她都要忍受心脉逆气流转的巨痛,想念着远在天边的夫女,即便有再多佳丽
陪在身边,也不能代替那一个!”越说她的话越激烈,眼圈慢慢红了,每年看着祐王忍受巨痛,让玉儿心痛不已,曾有几
次差点就……,若不是有凌霄掌门在,祐王绝活不过三年。
“我……”是她害的?可她不是已经把狼嗥他们放了吗?为何安围会这么说?难道祐儿……
“是,你是放了他,但祐王妃根本就没有回到祐王身边,他怀着祐王的女儿,躲进圣山再也没有出来过!你可知道祐
王身边的白狼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祐王妃乃是……”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突然住嘴,这招可是跟祐王学的,心不受局限,
说得越少它想得越多,折磨一个人从心开始,比动用武力来得更有效。
“安围,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圣上错了吗?”五德看着皇上脸色惨白,恶狠狠的看向安围,她难道不知道皇上这
几年的身体一直不好吗?还故意气皇上,难道在他心里皇上还不如祐王重要?
“哼。”对着五德不客气的一哼,“不是认为,根本就是。”
“你!”如此不敬之人,她还是头一次碰到,皇上竟能如此容忍,就算她是皇上的嫂子,也不该如此逾越。
“皇上,您摸摸自己的良心,对祐王您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她曾经要的承诺,您做到了吗?她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
假的吗?!”她低下头狠狠叹了口气,不敢再去面对皇上,她怕露出破绽,让人起疑。
炎祈抬脚起步,轻轻走向竹林中那一身绯衣、面色苍白的女子,额头一根发带,长发随意盘起,刘海挡住侧脸,手中
拿着清酒,坐在那里细细品尝,一旁站着个少女,手中握着青峰剑,有些委屈的看着绯衣女子。
“怎么,说你练得差,委屈你了?”放下酒杯,看都不看来人一眼,连眼皮都没抬,“十年来你只学了这一套剑法,以
后作为九五至尊,也够保身的了。至于其他你心里有数,这天下以后是你的,是好是坏你自己掂量着办。”刚起身就见绯
衣女子身子一晃,身边的少女赶紧上前扶住她,接着一阵激烈咳嗽,好一会儿才平息过来。
“师傅……”少女担心的喊道,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不禁愣住。
“祐儿,祐儿……”炎祈上前伸手想要去扶祐儿,却看到她冷冷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竟不敢上前去碰,“祐
儿……”她后悔了,她不该违背承诺,就算祐儿要谋逆她也该相信祐儿不会伤害自己,她错了,错得离谱。
“哦?找来了吗?”我装作故意才发现她,回头冰冷的看着她,“看来这些年皇姐过得不错。”竹林外的安围对着我眨眨
眼睛,看来她已经铺垫好了,姐姐啊,怨不得妹妹,谁让当初您那么狠心,让妹妹耍一次,就当扯平吧。
“祐儿,姐……姐对不起你……”她一把抱住眼前惜弱的女子,心痛胜过悔恨,她怎么忘记了,祐儿是早产儿,一直身体不
好,两岁时又被刺伤过,若不是她练武学医,想必身子早垮了。
“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当你是唯一的亲人,就算早知道我会因你而死,我亦甘之如殆,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
我果然是欠了她的,幸好我没那方面的嗜好,不然我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断袖。
“前世?今生?”她是谁,当世明主,怎会听不出我话中玄机。
“是,前世我是你收养的妹妹,今世我是你亲生妹妹。”她这张脸让我无比怀念,可惜你终究不是姐姐,你们之间最大
的差别,就是你比她坚强能干。
“祐儿怎么知道前世我也是你姐姐?”她从来都不信神鬼之说,祐儿这是哪出?为何会说到前世今生?
“前世我被你的夫君刺伤而死,醒来时便是两岁那年。”她的眼睛都快登出来了,根本就不信我所说的,一代圣主,竟
是这副傻愣模样。“姐,你知道我是如何得罪你前世的夫君吗?因为他背叛了你,他有了别的女人,你却执意护着他,还
不惜与我翻脸。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只因你是养育我长大的姐姐,宠我疼我的姐姐……”说到这里,我突然看向远方,
在这里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在现代的姐姐应该有孩子了吧。“其实,前世我和你并不是亲生姐妹,如果没有你,我可能……”
“祐儿,什么前世?什么不是亲生的?”难道祐儿病得连脑袋都不清楚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可以想象,试问两岁的孩童,怎么会知道装傻?”我装得虚弱,重新做到刚才的位置上
,“姐,我没有疯,是你不肯接受事实而已。”前世的伤已经痊愈,可你所添的新伤仍在。
“……”是啊,试问一个两岁孩童,怎么会懂得装傻充愣保身,难道祐儿说得都是真的?
“璱儿,”见皇姐陷入沉思,转头看向自己得意的徒儿,她是我费尽心思教育的帝王,灌输给她很多现代人的思想,相
信她可以让紫苑变得越来越民主,那个宝座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只要她懂得拉拢民心。“你跟你母皇回去吧,这里已
经不再是你学习的场所,从今开始,整个紫苑才是你学习的场地。”
“师傅,”在看到母皇的那一刻,她就猜到师傅不会再留她了,这十年中她没受任何委屈,甚至比其他孩子更加幸福,
那个皇宫给不了的温暖,皇姨和皇姨夫们都给了,兄弟姐妹样样不缺,在这里远比皇宫幸福得多,如果自己是皇姨的孩子
那该有多好,那个位置她并不是非要不可。“皇姨,您回去看我吗?”
“不会,祐王已死,而我简颜跟皇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时候宁儿、思颜和惜影,来到我身旁,思颜隔绝了璱儿与我之
间的距离。
“皇姨……”她可怜兮兮的盯着我看,又来这招,这招是跟域儿盗版的好不好,以为她用就管用吗?
“唉,璱儿,你不要这样,大不了我让域儿去帮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我越来越见不得小辈卖乖撒娇,是不是当了
长辈,都会慢慢变成这样?
“谢谢皇姨。”得到承诺,炎璱得逞的一笑,随即起身,变脸比翻书还快。
“呃?”炎祈在一旁看着她们,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真是的,都看够了吧?我皇姐可是紫苑国的皇帝,被你们耍成这样,你们不会觉得内疚吗?”我拿出手帕,把脸上的
易容膏擦掉,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姐,你,被,我,们,大,家,耍,了。”
我话音刚落,周围看戏的人都走出来,包括一直躲在暗处的小嗥和域儿,周围的学生有些还在懵懂中,璱儿向皇姐深
深鞠了一躬,替我们所有人表示道歉,但我之前确实身体不好,养了十年才完全痊愈,还有这一群红颜知己在身边,尽心
尽力的照顾我,才使我毫无顾忌的‘颐养天年’。
“祐儿……”她应该生气才对,奇怪的是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中莫名舒畅,好像压抑在心底的愧疚,一瞬间全部烟消
云散。“你不怪姐吗?”
我摇摇头,她那张迷茫的脸,好像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家一样。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永远也不会怪你。”皇姐的表情好好笑,好像小孩子。
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有点因果循环?前生我一直惦念着姐姐,怕她怪我,怕她恨我,今生的姐姐却反过来怕我恨她
怪她,不是因果循环又是什么?
“颜是不会怪你的,皇上大可放心。”当年的绝色男子,现在还是一样的倾国倾城。
“是啊皇姨,我娘才不会那么小气呢,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千万不要怪娘哦。”跟在小嗥身边的小女孩,蹦跶的跑
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哎呀,乖啦,知道你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去吧去吧,跟你姐出去玩吧,惹了什么祸,就报你是我简颜的女儿,江湖
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你点面子。”看看身边的众人,这些追随我而隐居的才女才子们,简直是浪费人才啊,不过她们分
别都有继承者,还不止一个,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太女被接回宫后,皇上昭告天下,封半生书院为皇家书院,可是当圣旨下达的当天,半生书院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
空荡荡的院子,和满屋灰尘。
世人又传出新的版本,那半生书院是祐王魂魄所开,只为传授太女帝王之术,仁治天下,太女回归宫廷,祐王功成身
退,魂魄终于得到安息。而当今皇上又找回祐王的遗孤,把小亲王接回宫,至于那个绝色祐王妃,好像已经追随祐王一起
去了。
听到这些传言,域儿撇撇嘴,淡淡的摇头,世人真会想,她老娘听到这些还不乐翻天呀,真不知道是谁在传出来的,
竟然咒她娘死,每次听到这种传言她就趁机发脾气,惩治那些乱传之人,古怪精灵不比当年的祐王差哪去。
太女从小看着域儿长大,她的习性她最了解,如果不是无聊,她会这般没事找事?
那半生书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类似的书院出现过,更不知道书院里的人都去了哪里,域儿就是不肯透露
他们的消息,不过只要知道她们一切都好,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而那凭空消失的一群人,早就在皇上走出书院的那一刻,打包东西去世界各地旅行,有些不宜长途跋涉的,直接送回
了凌霄。
她们的潇洒自在,让当今圣上羡煞不已,不到一年就把皇位推给太女,自此紫苑盛世从此开始,直到下一个朝代交替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