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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青铜去年的换护照磨难记呼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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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一周了，从半睡眠状态基本恢复正常。今天又是不知道什么名头的公假，雨却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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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心平气和，此番在北京与行政机构打交道的亲身体验，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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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机会，去北京出差。除出公事，探亲访友，也有几件私事要办。
其一，手里的护照二月将要到期，与其去巴黎看使馆的冷脸，不如舍近求远，在北京就地办了；
其二，眼看在法国满五年了，接下来办长居呢还是入籍，虽然不着急表态，横竖有几份文件是要在国内出的，这次看看能跑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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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号飞机落地不到两小时，蓬头垢面地我来不及收拾就跳上出租车，开始了第一站：护照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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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在网上做功课，说护照更新办加快也要一周。而次日一早去看父母的机票已经买妥，等周日夜里回北京又再不可能抽出时间，也就是说，这个下午如果办不下来就只好放弃，回法国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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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时间搞得这么紧张呢？
确订行程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一个下午办不下来的护照，多耽搁一天也无济于事，不如把宝贵时间留给父母亲大人和家里的好菜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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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办护照更新这样的小事都诚惶诚恐呢？
先从户口说起吧。办护照没有户口是绝对不行滴（后来发现办任何手续没有户口都是不行滴）。
去出入境管理处之前，我先得去北京市人才服务中心（简称“人才”）把户口卡借出来。
06年离开北京的时候我把户口档案什么的搁在了人才。记得当时收我档案的哥们坚决不让预先交费，说一年一交07年必须本人去报到。这么着不得已欠费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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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揣着刚取的现金，管理费滞纳金等等等等，无论什么名目，只要人家让我交钱就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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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集体户的窗口，在人才大厦三楼大厅走廊最里边的办公室，紧挨着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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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小的办公室里隔了5个窗口，户口的那个小牌子正对着门，挨着的有离退休、医疗保险、出国政审什么的。这些名字看得我头皮发麻心想最好永远不要和它们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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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口这儿坐着的是个姑娘（后来知道姓叶），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瘦瘦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看我往跟前一站，姑娘眼皮都不抬地问，你什么情况啊？一看我的户口登记卡，立刻拉下脸开训：户口放在人才你本人每年要来报到的你知不知道？！出国？那为什么不在人才登记？在国外不能每年回来？那把户口迁回老家去别搁在人才这儿了！……虽然这些话四年前我问了又问却没人搭理，我还是嗫嚅着说给您工作带来不便知道错了这不是来报到交费了吗。好说歹说，几个回合过去，姑娘扯过一张纸，说：写个情况说明书吧。我心狂喜，这就要写。又说：别乱写，我说什么，你写什么。老老实实听写完毕，我接过交费单子，像领圣旨一样赶紧去收费窗口唯恐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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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拿着户口卡了，我又小心翼翼地问办无犯罪证明和未婚证明的事，被告知无刑（无刑事犯罪记录）去派出所找牛警官、未婚去找档案馆和民政局。我头一阵晕，心想见好就收，今天下午先办护照，其他的事等忙完了公事有时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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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户口卡我直奔雍和宫那儿的出入境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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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二楼大厅就听见一保安给某群众义务答疑，说护照加快，顺的话两三天就能下来。心花怒放我刷刷地就开始填表。填到现住址和所在单位我犹豫了。说真话呢，万一人家要我拿出常住国外的证明，除了一张居留卡我就没有什么看得懂又有说服力的文件了；瞒着呢，那万一人家要我出单位或街道介绍信那就更麻烦了。想想我还是不要挑战机关领导的智慧直接去咨询台问吧。结果人家一看我的户口卡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东城区的去东城区办吧市局只办因公出国护照。我再要问，人家不耐烦地说有问题去分局，这儿没时间。
这个应该怪我事先功课做得不充分，网上说“可以”去分局其实是“必须”去分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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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四点了，我又跑去金宝街的东城区出入境事务大厅。
好在这些衙门都在二环内老城区，远近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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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市场经济还是服务意识，我惊喜地发现，在东城区出入境这儿，护照是像流水线一样批量发放的。
除了审材料的阿姨坚决认定我提供的照片（在法国照的标准证件照）不符合要求，让我交三十块钱排三十分钟队当场重照；又除了收材料的另外一个阿姨坚决表示分局不存在加快程序，最早最迟都是下下周一，也就是我动身回法国的前一天……总体来说非常顺利，我心满意足。没有人质疑我申请表内无单位无住址，我只需要交费复印交费拍照再交费，一切都顺顺当当。还弄清楚了一直不确定的细节，比如旧护照是当场剪角作废给本人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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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拍照的功夫，人群中我居然还有功夫给累得油光光的面孔拍了拍粉，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行为在我还是头一回。从拖着行李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都一天一夜没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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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出入境大厅，一身轻松，走不远就是王府井的四联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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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联剪头发的手法是一流的，至于是否时尚就难说了。
当我顶着前短后长的老摇滚发式走出四联，感觉自己从时空穿梭机里走了一遭，再世为人了。
这个发式，德语里有专门的词，叫Vokuhila，去google一下你就能想像我当时的状态了（虽然采取了补救措施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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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家事公事都忙完了，离返程还有一天。这一天，赶早顺利地取了新护照，我鼓起勇气继续我的衙门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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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牛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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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先后给派出所打过三次电话，每次接电话的同志，不论男女，都非常热情地提供牛警官可能出没的时间线索，可惜永远都找不到牛警官。这天再问，接电话的警察叔叔建议我亲自去派出所一趟，中午的饭点儿去，一准能守着牛警官。
于是我利用上午的时间，去办未婚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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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表扬114。
很多年了，在陌生或熟悉的城市，114一直是我忠实的朋友。
人才的叶姑娘给的电话，档案馆民政局什么的，没有人接啊没有人接。
114直接就把东城区婚姻登记咨询的电话找给我，一打就通、一通居然就有人接听、有问有答还正是咱该去的地方。登记处负责接待的阿姨，那么复杂的胡同里的地址，细细地给我说得明明白白，特此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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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区民政局在北京中医院对面的一个胡同里，很不起眼一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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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登记接待处其实就是一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位同志，问清楚情况，利落地把我手里的户口卡、身份证和人才开的介绍信收在一个文件袋里，给我指到内里的一个办公室去等着。看起来已经实现了办公流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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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这位是个胖胖的哥们，未婚证明开出来，一句话把我雷倒了：“这儿只能证明你户口在东城区期间未婚，之前的婚姻情况要到当时的户口所在地开证明。”
我问，全国没有联网吗？
哥们不悦地看了我一眼，说：“中国没有这样的事。”
“那重婚岂不是很容易？”
又瞪了我一眼，“婚姻法改革后就是这样的，各个区域管理辖区内的婚姻事务。总之这里没有权限。”
“那我之前在朝阳区，再之前广州，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必须一个一个去办。从适婚年龄起，一段一段地分别开证明。”
额滴神，万里长征啊，太考验人的想像力了～～～
不由得想起了先知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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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先收了这一段的再说，好在没有收费。
估计也不敢收费，不然被看成巧立名目，会激起民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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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中午了，我顾不上吃饭，地坛派出所堵牛警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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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在，窗口的警官姐姐让我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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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服务大厅里等了快半小时，听旁边几个工作人员边吃饭边聊天，我吃惊地发现，他们彼此间说脏话像呼吸空气一样自然。毫不夸张地说，一句话里必定出现一个以上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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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窗口探询，警官姐姐果然把我给忘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怀里还抱了只哈巴狗。
可能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警官姐姐破例（！）给牛警官打了个电话，并且居然让我直接说上了话。
牛警官听了我的情况，要求我回人才开介绍信证明信，再去公证处领表，当日五点再去派出所等他。为此，还特别把他的手机号报给我。挺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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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坛派出所，才发现人才大厦就在街对面。
虽然网上说没有午休，我还是被打发到下午一点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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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叶姑娘接见期间我去肯德基吃了个汉堡，看身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都是一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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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叶姑娘，我把牛警官的原话说了一遍，要求开介绍信证明信。
一说不通，我又手机连线牛警官，现场把原话又说一遍。
只见姑娘的脸色越加阴沉，转头问一个年长的圆脸大姐。
应该是我的心理作用，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只记得大姐一脸横肉，忿忿训斥的模样。
训话内容大致如下。
“没有单位给人才开的介绍信，我们不能开介绍信证明信”－我国内没单位。
“你既然住在朋友家里，那就去他家那儿的派出所开介绍信”－听着就不像回事儿。
“既然哪里都开不了介绍信，你去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开一份吧”－话说到这儿，我无语了。
真的，有十几秒的功夫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觉得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可理喻。
一个普通的公民，只是想证明自己没结婚、没犯罪，说到底国家行政是为人民服务的机构，至于这样为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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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秒，我顿在那儿，面对现实版的卡夫卡式行政迷宫，觉得喉咙发堵，担心自己一开口就要说出不可收拾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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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吓着了，叶姑娘干巴巴地说，要不你先去档案那儿问问吧。
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无心纠缠，垮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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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管档案的窗口坐着一个老同志，听我要证明信，伸手往办公室那儿一指……我当时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皮球，被踢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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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人才大厦，我没多想就去了市公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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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表扬114，地址电话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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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公证处在中海油大厦不远，东水井胡同（全是写字楼），现在叫方圆公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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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才的大姐是门神，公证处接待处的那个姑娘就是天使。
她非常非常非常温柔耐心地为我指点迷津，肯定地告诉我之前人才要求的手续其实不必理会。
她说话的时候，非常美丽的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你，古典的瓜子脸上，嘴角总带着一丝微笑。
我特别记下了她的名字，许蕾娜，人如其名，芬芳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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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使还说，未婚证明，现在公证处就是以本人写的未婚申明书为依据进行公证。
不然怎么样？真的要从北到南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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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许天使开的介绍信（其实就是盖了章的用来办无犯罪证明的表格），我又折回人才，这次直接去档案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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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老同志，一看公证处的介绍信，什么多的也没问，让先补交存档费去。让交钱就好办，虽然一千两银子眨眼就没了。唉拖也没用，不在这里总在那里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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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钱，老同志啪啪地盖章，给我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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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凭这份档案出具的证明，我又回到公证处，顺利地递交了无犯罪证明（行话叫“无刑”）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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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证处等叫号的时候，小猪给我打来电话，一句简单问候就把我给弄哭了。我实在是又累又沮丧，边抽抽搭搭边让小猪别担心，说就是发泄情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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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是红着眼睛去见的公证员。也是挺好的一个年轻姑娘，还给我递纸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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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公证员办公室的时候，我说，你们门口接待的许蕾娜，不知道是因为她温柔让人觉得她美，还是因为她长得美而显得特别温柔，总之我觉得她特别好。姑娘笑了，很肯定地说，对，许蕾娜就是特别好。
瞧，人缘还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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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证处，路上没忘了给牛警官打了个电话，取消下午的约定，也道个谢。
虽然到最后也没见着牛警官，接待我的各位警官们都是非常热情和务实的。他们彼此用词生猛，却完全没有刻意忽视或为难我这个外地口音的小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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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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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多么不情愿，还是得再回人才去，退还出借的户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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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打算多说话的样子，那个胖大姐没忍住，问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我想了想，还是简略地告诉了公证处的办理程序。虽然大姐的态度没有和缓，可将来如果有别的朋友碰上相同的情况去找他们，也许她能够给出正确的指引，少指一些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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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证处的取证是在一周后，取证后再交四百多直接可以代办外事认证。这些后续的麻烦事都是请朋友双鱼伉俪帮忙办的。昨天双鱼说，不仅代办的人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证，还必须要出示被代办的人（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唉总之就是来回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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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博文，断断续续地写了十多天，今天又是法国的公假，纪念一战休战日。
法国的行政程序，一定不会比中国的更高效。卡夫卡的作品，是对社会这个庞大机器最具有普遍意义的写照。
即使会生气，会沮丧，我也不希望自己变得麻木。每个人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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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下次双鱼的老公去，要记得看看天使许蕾娜的笑颜，也算是个motiv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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