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三十六章(3-4)
第三节:
尽管心猿意马,温慧池还是显得很严肃的关照着金植:“地面上的事,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让你干的那块,是日本人最重视的。凡是涉及到反满抗日和共产党的,被杉田副厅长逮到什么事,都拿着棒棰就当针,往死里钻牛角尖。我看他已经神经质了,看猫像虎的草木皆兵。日本人做事确实严格、更严谨,从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对内部更是如此,千万不能有丝毫懈怠。”
“厅长放心,我今后会更用心,绝不给您丢人现眼。”金植危襟正坐的在信誓旦旦。温慧池摆摆手:“这是在家里唠嗑,哪用你这一本正经的?!和成功相处的怎么样?”
“还不错,这个人没啥毛病,也很实在,厅长又都打过了招呼,相处没有任何障碍。不过在温林,我自己要干点什么事,都要经过公安局,实在是太别扭了。前几天我大哥家的酒坊要往鹤城送点酒,还得我去求人家成局长,得开什么通行证。”金植很是愤愤不平的抱怨,满脸委屈的磨叨:“到了鹤城还被查了好几次,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你的证件在满洲国,那可都是畅通无阻的。你不亲自跟着,是被这安乐窝和美人勾着,懒的都挪不动脚了吧!”温慧池开着玩笑,揶揄着金植:“还是得我来成全你,谁让咱们是哥们?!明天早晨你去厅里,我给你开几张特别通行证放在手里,在咱们鹤城的辖区,没有特殊情况,日本人也不会贸然检查。不过你要慎重使用,可别惹出祸来。”
“谢谢厅长!我这辈子只有求厅长心里还舒服,和外人张口包括去找成局长,我都觉得别扭。” 只要拿到了特别通行证,金植又能保证这把和温慧池的买卖,肯定是有赚没赔了,心里稍安。
“那个成功,人倒正派、干练,也很知道上下深浅,我一直都很欣赏。但还是年轻有点嫩,也过于谨慎。你也别就想着图清闲,可要和他尽量相处好。”温慧池叮嘱着金植。
“厅长的眼睛就是毒!成局长确实是个大好人,做哥们相处很仗义,前些日子玉香家在江城开个客栈,我就求的他。他亲自去找了江城警察厅的关科长,在江城也确实有人缘,把地面上的事,打里的顺顺当当。”金植附和着。他看得出温慧池今天的高兴劲,不比上次全窝端了鹤城中共市委小,便想也乘热打铁,把该办的事情,一并都弄利索了。
“废话!关科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去找那还能不好使?!关科长论起来,还是我东北讲武堂的学长,一直没机会去拜访,据说在江城警察厅,除了厅长就数他打腰了。” 提到白玉香家的事,温慧池的精神头又旺盛了许多,眼睛也亮了许多:“成功在哪都会来事。”
“可前几天关科长给成局长打个电话,让成局长也挺很为难的。”金植欲言又止。温慧池有些意外,也有些急切:“关科长能向成功要人情吗?成功回江城求老长官办事,还能不讲规矩亏欠了吧?!”放下的手里的茶碗:“还是在咱地面有事了吧?”
“成功办事很讲究,他办事那可是滴水不漏。在江城根本不需要人情,都是日积月累下的人脉,反倒是关科长请成局长吃的饭。”金植悄悄扫了温慧池一眼,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他一个侄子在咱温林当班长,成局长倒是一直在关照着,也一直给经管着。”
“这事我知道,这个成功是怎么搞的?!他到鹤城来报到,我第一天就给他许可,告诉他要关照这个关绍功,毕竟也是我学长的侄子,那我这做学弟的就该有个姿态。我看他做的不错呀,去了就给关绍功提成警长了。”温慧池一直十分专注的在听着金植的话,有些埋怨的口吻说道:“在眼下的世道想当好一个警察,就不能脸皮太薄,总讲什么人情味,用老百姓之间的礼尚往来就不行了。这成功还是学生气太浓,不懂得一把一利索,一定是觉得这样太俗了,可警察这就不是个什么高尚的行当——这回完事了,就没再给人家那个侄子一点甜头是吧?!”
金植满脸的钦佩:“厅长,您真是料事如神。为了答谢人家对客栈的关照,我都拿了2根条子让成局长给送过去,成局长说这样做就太俗了,倒显得彼此之间没有人情味,都剩下钱了,以后见面都别扭。”
温慧池显得有些吃惊:“你就拿出2根条子,那不是打发要饭的吗?!都怎么搞的,你俩到任都一年多了吧?!在底下还不想法弄点钱,真他妈的都是占着茅楼不拉屎,关键时候就玩的这么小气。穷鬼一个两兜空空,还想玩的高雅一点。不赶紧知恩图报,回去有点动作,这回不是就被动了吗?”温慧池高屋建瓴的指点着,很不满意的摇摇头,又追问了起来:“关科长找成功要干啥呀?人家就把这么个侄子放在咱这儿,这成功怎么还能安排不明白?”
“关科长倒没要啥,给成局长打电话表面是聊家常,其实就是想让成功给他侄子弄个一官半职的,还真就没明说。反复说侄子孝顺,养活寡妇妈,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容易,他又不能常过去,让成局长多关照着。”金植也跟着摇起头来:“动之以情吧……。”
“关班长什么警衔呀?”温慧池反倒松了口气,警佐以上警官晋级不容易,低层警察不是什么难事:“我记得是成功过去给晋的警长,成功有特权,可以先晋到巡官,我来补批。”
“跟着成局长混了一年多,还是警长嘛。我也知道公安局的权限,可除了这个关绍功算借光,他也没晋过谁呀。”金植有些不屑的抱怨着:“我从老大哥的角度劝过他,别掐的太紧,没甜头谁跟你玩呀?!他说怕温林这面有动静,就把厅长那边逼得太紧了。关绍功当个哨卡的班长,这小子是个死心眼还犯轴,捧个金饭碗还要不着饭吃,真没见过这样的傻货。”。
温慧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别说,一个孝顺的‘轴货’,现在不太多了。你回去告诉成功,把他自己的事干好,别再弄出2根条子拿不出手的这类疴磣事,那才是伤大雅。我这边的闲心,还用不着他操,他想当厅长啊?!给晋个巡官再找地给安排了,不就完了吗?!把人家关科长的人情还了,也算是给你还个人情。要不等哪天我遇上关科长,人家明明知道侄子在我手下,敷衍我一声就过去了,我这做学弟的哪还有面子了?!”
“是!”金植起身立正,还煞有介事的敬了个礼:“厅长还得理解成局长的苦心”,“算了吧,别出洋相了,又没着装你敬哪门子礼?!”温慧池笑道:“成功谨慎有余,像个小脚老太太,你告诉他,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别像让谁给骟了似的,背后有大哥呢!”
第四节:
绕个大圈达到了目的——成功那边对关绍功借提拔的同时把他调离三姓屯哨卡就不必顾忌关科长了,温林警局是奉厅长的美意做出的安排——金植笑得很开心,坐下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这回去就向成局长传达了您的命令,他就更知道我在厅长面前的分量。其实他也知道的,我为我侄子开过两回通行证,成局长哪次都是有求必应,真就是痛痛快快的。要不我咋一再对玉香说,你是我的贵人呢。”金植一脸虔诚,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厅长最后那句里的‘骟’字,还是意思到了也就行了,我对他说就不太合适了。或者厅长直接对他说,既亲近又威严,不也恩威并致嘛……。”
“你也想当厅长了?”温慧池笑着说道:“你就照原话学,除了加足你的分量,是兄弟!——再说,只要我在就没人敢骟他,不是有恩有威吗?!我见面最不愿说这些话,为力挺属下也会动真的。”
白玉香又走进屋:“温厅长,先吃饭吧。”今天自从金植进屋,她就没对金植说过一句话,连进屋时的热毛巾,金植都没捞着。白玉香今天就差连茶水,都只沏成一杯了。只顾着在白玉香浑身上下扫描的温慧池,一点都没察觉到她对金植的冷淡和漠视。
金植自然是深切感受到了,今天自己在这个房间,像是温慧池的跟班或陪客,白玉香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心里叫苦:白玉香倒没显出有丝毫对抗,做得比他期望的都要好,竟好到了反客为主还恃客欺主了。这要是把温慧池真的伺候舒服了,这个家或许就不属于自己了?
金植的脑袋“嗡”的一下:自己千算万算,事先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点缓解和挽救的余地都没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后悔都晚了。
还得按照自己的预案,金植要先给温慧池和白玉香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免得他离开后再出罗乱:“厅长,让玉香陪着您先去餐厅吧,你们也先聊聊,我得先上趟厕所去。”
金植刚进到卫生间,就大惊小叫了起来:“玉香,快过来,你这是整的什么呀?”白玉香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前,向里看了一眼,十分平淡的对刚被吓一跳的金植说道:“啊!本来我想自己给温厅长杀只鸡,就买了它。可又看到烧鸡,今天的闻着好像是格外的香,就又买了只烧鸡回来。这个也就没杀,又怕它乱跑,我就把它给拴在这了……。”
白玉香终于算是对金植说了句话,但却一直是面冲着尾随过来的温慧池在说话。温慧池站在打开门的卫生间外,看到一只小公鸡,一条腿被一根细绳拴在暖气管上,金植进去小鸡受到了惊吓,绳子太短又蹦不起来,扑棱着两个翅膀,连蹿带跳的蹦跶着……。
白玉香面向着他不紧不慢的应答,毕竟有过大学校园的熏陶,东北口音被洗炼得全无一点大碴子腔,让温慧池都完全陶醉了。“你快先陪着厅长上桌吧。”金植谄媚的对温慧池笑了笑、点点头,关上了厕所门。
白玉香跑向卫生间急速高跟鞋的撞击声,让温慧池的心已经在颤抖,轻轻揽住白玉香的酥肩,低下头在她耳边带着颤音,细语轻声的说道:“玉香,我们先去餐厅吧。乖……。”
温慧池的适度控制力下,白玉香表情柔顺,后脑被靠在了温慧池肩膀的腋窝处,默默的和温慧池一起走到餐厅的小方餐桌前,温慧池很绅士的为她挪了椅子,又挨着坐在了她的右手。在温慧池目不转睛的关注下,白玉香一手拿着温慧池的酒杯,一手拿着酒壶,给温慧池斟满了酒,那优雅稳重的举止,全神贯注的神态,就像护士在配药一样。
白玉香放下酒壶侧过身来,用双手把酒盅轻轻地摆放在温慧池的面前。对温慧池放在她大腿上不停抚摸着的手,似乎是因为被旗袍隔着,像毫无知觉一样。身体的扭动,高耸的胸脯,在温慧池眼前的晃动着,温慧池眼神如同被磁吸一般,但仍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怎么不陪厅长喝呢?”金植责怪着白玉香,坐到温慧池的对面:“厅长,你可千万别见怪。我们朝鲜女人的规矩大,伺候人是没问题,但不会陪客,让厅长笑话了……。”
“很好、很好,我就喜欢你们朝鲜女人懂规矩,有轻重、知深浅……。”温慧池从心底里赞赏着,手依旧在白玉香的大腿上游走,对坐到对面的金植,根本就没什么顾忌。
金植喝了几杯酒就站起身来,坐在这也实在是太难受了。都没找个借口,很直接的对白玉香说:“玉香呀,一定要伺候好厅长,我明早去厅里办完事就不回来了,今晚厅长就住在这。如果厅长喝完酒累了,你可得替我看住他,下午就别让他再回厅里了……。”
金植走后,温慧池又和白玉香碰了一次杯,就不再喝酒了,匆匆忙忙的吃了碗饭。温慧池连盛上的热汤,都一口再没喝,着急忙慌的就放下饭碗,起身说有点累了。
“我去给厅长铺床,厅长去睡会午觉吧。”白玉香知道温慧池已经急不可待的心思。站起身摆脱了温慧池左手的搂抱和右手在大腿上隔着旗袍的抚摸,优雅的离开餐厅,回到里屋的卧室。刚将被罩掀起直起身,就被温慧池从后面轻轻的给抱住了。温慧池侧低着头,亲吻着白玉香的粉颈,两只拦腰抱着她的手,左手向上隔着旗袍,轻轻的抓住了她一只丰满的乳房;右手向下从旗袍侧开的缝中伸了进去,并从内裤上滑动着向下伸去。碰到了白玉香垫在内裤中的手纸,温慧池得微微一愣,心底不由自主的一沉……。
“厅长,您躺着先歇会,我得先去洗澡,做饭忙活的满身都是汗味和油烟味了。……”白玉香还是平淡的轻声细语,轻的让温慧池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白玉香是生怕这句他没听清:“例假昨天是最后一天,还是怕浸出点什么怪难洗的。我先去洗洗,别弄脏了您的手。”
白玉香径自转身给温慧池整理好被窝:“您先躺下歇着,我换下衣服,饭桌也得收拾一下,洗洗就过来伺候您。”最后的几个字轻的,屏住了呼吸的温慧池,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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