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那就边喝咔啡边听。

秋  天  的  思  念


长夜空虚使我怀旧事
明月朗相对念母亲
父母亲爱心
柔善像碧月
怀念怎不悲莫禁

长夜空虚枕冷夜半泣
遥路远碧海示我心
父母亲爱心
柔善像碧月
常在心里问何日报

亲恩应该报
应该惜取孝道
惟独我离别
无法慰亲旁
轻弹曲韵梦中送


         ---- 摘自念亲恩


    秋来了,带给我丝丝寒意,秋风,秋雨,秋月,秋戚戚。仰望天空,星光灿烂,皓月当空。那看不见的天堂,有我的父亲,母亲,和二哥,你们在天堂还好吗?是否也想起我?在这落叶缤纷的秋夜里,站在这异国的土地上,我思念你们......



二  哥








    二哥是我们家最大的哀伤,最无奈的痛。二哥比我大9岁,他已经在天堂了。可每当深夜人静时,我却总会想起他。







    二哥非常的聪彗,性格较内向。他沉默寡言,酷爱读书,从小就一直是学校里的学习尖子。他心灵手巧,什么东西到他手上都能修好。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腼腆,很好看。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灾难就开始降临到我家。那时家已不再是个安全港湾。父亲不能在学校教书,被下放到农场劳动,母亲也去了五七干校。我就轮流的和父母住干校,住农场。大哥和二哥也不能读书了。那年大哥16岁,二哥15岁。二哥爱书如命,他哭着对父亲说:“我要读书”。但从小住在学校的我们,却失去了上学的权利。二哥再也没有上过学。


    二哥执意要去修湘黔铁路,那年他才15岁。他写信回家说,每天推土,手都起了血泡。夜晚没电,屋里没有桌子,他写给家里的信,都是趴在床边,就着煤油灯下写的。






    突然有一天,二哥被湘黔铁路的领导送回了家,他立即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得了精神分裂症。母亲的头发一夜就全白了,父亲瞬间也衰老了许多。随后的几个月里,每到周末,父母尽可能地做出好吃的饭菜,带着我去精神病院探望二哥。精神病院象个监狱,二哥接过父母送去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他总是说肚子饿,闹着要出院,他害怕“电休克”。二哥在精神病院住了三个月,总算出院了,但是需要定期吃药。


    二哥出院后,家中就只有我和二哥,父母仍在劳动改造,只有周末才能回来。二哥在街道办的工厂里作修理收音机的活。他每天给我做饭,总是把最好的一份菜给我吃,下班后,有点零钱就给我买糖果。放学早回家的我,脖子上挂着房门钥匙,孤独地盼着二哥回家。


    好景不长,二哥的病复发了。他开始伤害自己。母亲怕吓着我,把我送到邻居家过夜。记得有一个晚上,二哥突然咬自己的舌头。父母本都是无神论者,但病急乱投医,彷徨无助的他们也开始相信迷信了。听说把公鸡的血洒在墙上,可以去鬼神,治愈二哥的病,也照做了。我第二天回到家里,看到二哥房子的墙上有点点血迹,我不知道那是公鸡的血,还是二哥伤害自己的血。从此,我就对血产生了恐惧。二哥又进了精神病院。这次,一呆就是半年。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父母恢复了工作,家里的情况开始好转。二哥的病情稳定,他又继续在工厂上班,修理收音机。由于二哥有精神病史,没有人愿意嫁给二哥。二哥的婚姻成了父母的心病。最后通过远房亲戚,在乡下找了一个女子结了婚。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恢复高考后,没有上过初中的大哥,通过自学,考上了南开的研究生。这对二哥是一个很大的刺激。他和大哥只差一岁,一块长大。大哥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我也出国留学。随着父母的相继去世,故乡只有二哥一家。二哥的婚姻随后开始出现裂痕。二哥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儿子离开了二哥。这些事我是直到二哥去世后才得以知晓。我的二哥,他就这样在忧郁孤独中病故了。二哥的骨灰撒进了资江河。2001年春天回到故乡时,我买了一束玫瑰,和着我的祈祷一并撒向资江河。我思念二哥。。。








    母亲,父亲,二哥,我的亲人就这样一个个的离我而去了。在天堂的你们,还好吗? 是否偶尔也想起我? 站在这异国的土地上, 我思念你们......




林贝卡2006年9月23日晚于印第安纳州
制贴: lli_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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