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工程师返回后叙说被捕遭遇,直升机,装甲车,手铐脚镣,还被枪指着,瞄准器红点落在身上,没床没被褥没干净饮水
韩国工程师回忆美国被捕 "我们被铐, 还被枪指着"
韩国工程师回忆美国被捕 "我们被铐, 还被枪指着"来源:*****(*****.com)永镇(音译,Youngjin)从办公室窗户向外望去,看到装甲车和持枪的移民执法人员四处奔走时,他感到惊讶但并不担心。 这位年轻的韩国人确信这事与他无关。他以为自己只是持短期签证在美国待几周而已。 然后,那些持枪的特工冲进他的房间,命令他出去。他被铐上手铐,腰和脚踝被连上锁鍊,随后被押上开往拘留中心的巴士。 “我慌了,脑子一片空白。我感到恶心,”他回到韩国后告诉BBC,“我无法理解为何会被这样对待。” 永镇是本月初在美国乔治亚州被拘留的300多名韩国劳工之一——这是总统特朗普任内最大规模的移民突袭行动之一。为了隐蔽身份,他与其他受访者都不愿透露真名。 “直升机和无人机……持枪的人” 美方最初声称这些工人持有不正确签证非法逗留,但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允许他们不受处罚下自愿离境,以便未来可以回来工作。 大多数被拘留的工人是临时赴美,协助两家韩国公司——现代(Hyundai)与LG——建造一座电动车电池厂。这属于美方鼓励外商投资并在美国扩大生产的政策一部分。 LG表示,许多被捕员工持有各种类型的签证或属于签证豁免计划,因此对此次突袭特别震惊。 “我们只是短暂外出休息,我看到很多人——持枪的官员。作为韩国人,我们以为他们是来抓罪犯的,但他们却突然开始抓我们。”当天也被拘留的哲荣(音译,Chul-yong)说。 他说,他们试图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场面惊恐不已:“有直升机和无人机、装甲车……还有持枪的人。” 他声称有些执法人员对准工人举枪。“你知道那些枪射出的红色雷射点吗?太可怕了,有些人恐惧得不断颤抖。” 即便有人试图出示签证资料,他们仍被逮捕。“我以为所有事会先说明一下,但他们却突然把我们上手铐。”另一名只愿透露姓氏的被拘工人金先生说。 哲荣表示,他脚踝和腰上均被套上鍊带,该鍊带连接着手铐。“太紧了,我连用手摸脸都做不到。” 他们都说事发时不知情,也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后来我才知道我被拘留在福克斯顿(Folkston)ICE处理中心。”哲荣补充。他是一名软体工程师,原本计划在美停留约一个月,但在第六天就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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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来源,GETTY IMAGES图像加注文字,数百名被拘留的韩国工人乘坐大韩航空包机回国。 “好冷……水闻起来像污水” 永镇是LG的工程师、分包商,原定在当地待五周,负责训练员工操作一些专业高端设备。 这名30岁男子被带到拘留中心,并与60至70名其他人关在同一房间时,仍在发抖,情绪明显激动。 “我当时惊恐发作,只站着颤抖。”他说。房间非常寒冷,新到的被拘者头两天并没有毛毯。 “我只穿短袖,晚上便把手塞进衣服里,用毛巾包着身体取暖,”他说,“最糟的是水,闻起来像污水。我们尽量少喝。” 哲荣说当他到达时,所有的双层床都已被占满,他和其他人只得找空位休息,甚至把头放在空桌上就地打盹。 “我们到处找地方睡。有些人找到有包装的面包,放微波炉加热,一整晚抱着。” 最初几天,永镇不清楚会被拘留多久。他担心自己会被关好几个月。在部分工人见到律师与领事人员后,他们才知道韩国政府正与美方协调,以促成他们获释。 “就连美方也觉得可能做得有点过头,”韩国首席贸易谈判代表从美国回国后对记者说。首尔表示,目前正调查此次美方突袭行动中可能出现的的违反人权情况。 特朗普承认需要外国专家来训练美国员工。韩国官员表示,美国副国务卿克里斯托弗·兰道(Christopher Landau)对此事表达“深切遗憾”。 尽管如此,事件仍震动了美韩关系——两国本来是亲密盟友——此事发生前,两国还签订了贸易协议,韩国企业承诺在美投资350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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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来源,BBC/ HOSU LEE图像加注文字,永镇展示了被捕前戴上的红色腕带,这代表他必须接受检查。 金先生相信他的B-1签证允许自己在美国工作,并质疑当局在未厘清他们在工厂的角色下,毫无道理地逮捕数百人。 以90天免签计划赴美的永镇坚称自己并未违法:“我只是参加会议并做训练简报,”他说,这在免签范围内。“我对美国的信任被深深动摇。我不认为它是韩国可以信赖的伙伴。” 虽然已经与家人团聚,这位工程师仍难以消化当时的经历。他说,上周五晚抵达家乡机场见到家人时有笑容、拥抱,但内心却无感。 “我觉得自己像是空洞的。直到我妈妈那晚煮了饭给我,我才真正崩溃,第一次哭了出来。” 现在他只短暂出门。“外出时,只要闻到一点像监狱的味道,我就开始颤抖、喘不过气,所以现在不会长时间出门。”他说。 哲荣也表示自己受创甚深:“我们出几场时大家都笑着,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差点流泪,”他回忆上周返家时的情形,“说起这事我就会哽咽。” 看到自己出现在电视新闻上也是种折磨。“镜头里看不到我的脸,但可以认出我的身形,家人和朋友都知道是我。” 他认为多数工人“受够了”,可能不会返回美国工作,但他说自己别无选择。 “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做了30年,把一生都投入这份工作,”他说,“如果我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我的家人要怎么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