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项目创始人表示,来自以色列科技行业的一小群志愿者正在不懈努力,删除 Facebook 和 TikTok 等平台上不属于他们的内容,利用这些公司和其他大型科技公司的个人关系,在官方渠道之外删除帖子。拦截。
该项目的绰号“钢铁真相”,与以色列军方引以为傲的铁穹火箭拦截系统相呼应。Iron Truth 是谷歌驻特拉维夫软件工程师丹尼·卡冈诺维奇 (Dani Kaganovitch) 的创意,声称其科技行业后台渠道已导致约 1,000 条被其成员标记为虚假、反犹太主义或“亲恐怖主义”的帖子在各个平台上被删除。例如 X、YouTube 和 TikTok。
卡冈诺维奇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在 10 月 7 日哈马斯袭击事件后启动了该项目,当时他看到 Facebook 视频对所谓的哈马斯暴行表示怀疑。“其中包含一些虚假信息,”他告诉 The Intercept。“制作视频的人说,没有被斩首的婴儿,没有妇女被强奸,200具尸体是假的。当我看到这个视频时,我非常生气。我复制了该视频的 URL,并将其发送给 [Facebook 母公司] Meta 的一个团队,其中一些是为 Meta 工作的以色列人,我告诉他们该视频需要删除,实际上他们在几天后就将其删除了。”
根据 Kaganovitch 的LinkedIn 个人资料上宣布该项目的帖子,该项目被宣传为打击虚假信息和“争取公众舆论”《钢铁真理》生动地说明了战时“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等术语的危险和陷阱,以及它们导致的任务蔓延。该项目的公众形象是一个 Telegram 机器人众包“煽动性”帖子的报道,然后钢铁真理的组织者将其转发给同情的内部人士。“我们与在大公司工作的以色列人有直接渠道,”卡冈诺维奇在 10 月 13 日发给 Iron Truth Telegram 群组的消息中说道。“有些富有同情心的人会迅速将其移除。” Intercept 使用 Telegram 的内置翻译功能来查看希伯来语聊天记录。
《钢铁真理》生动地说明了战时“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等术语的危险和陷阱。
根据 The Intercept 审查的聊天记录,到目前为止,已有近 2000 名参与者标记了各种需要删除的帖子,从明显种族主义或虚假的内容到仅仅批评以色列或同情巴勒斯坦人的帖子。“在美国有言论自由,”卡冈诺维奇解释道。“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虚假信息。这是非常危险的,我们现在就知道了。”
“在战争背景下工作的事实核查或反虚假信息团体的利益属于交战方或另一方。他们的工作是照顾自己一方的利益,”大西洋理事会数字取证研究实验室的研究员艾默生·布鲁金解释道。“他们并没有试图确保为所有人提供一个开放、安全、可访问的在线空间,并且没有虚假信息。他们试图瞄准并删除他们认为对以色列人有害或危险的信息和虚假信息。”
虽然“钢铁真理”似乎经常将对以色列国家暴力的批评甚至仅仅是讨论与错误信息或反犹太主义混为一谈,但卡冈诺维奇表示,他对此的看法正在演变。“战争开始时,人们都是愤怒,大多数报道都是愤怒,”他告诉 The Intercept。“反以色列、反犹太复国主义,任何与此相关的东西都被认为是假的,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The Intercept 无法独立确认大型科技公司的同情员工是否对该组织的投诉做出了回应,也无法证实该组织是删除其声称已删除的内容的幕后黑手。Iron Truth 的创始人拒绝透露其“内部人士”的姓名,表示他们不想与媒体讨论各自的秘密渠道。一般来说,“他们不是来自政策团队,但他们与政策团队有联系,”卡冈诺维奇告诉 The Intercept,他指的是社交媒体公司制定允许言论规则的人员。“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产品经理、软件开发人员。......他们与政策团队合作,使用一套内部工具转发链接和解释为什么需要删除它们。” 虽然像 Meta 这样的公司经常与各种民间社会团体和非政府组织合作讨论和删除内容,但这些讨论通常是通过其官方内容政策团队而不是普通员工进行的。
Iron Truth Telegram 账户经常将这些所谓的内部人士归功于他们。“感谢 TikTok Israel 团队为我们和真相而战,”该组织 Telegram 频道 10 月 28 日发布的帖子中写道。10 月 17 日的另一篇帖子称,“我们与 Facebook 密切合作,今天我们与更多高级管理人员进行了交谈。”不久后,一名 Telegram 聊天成员抱怨他们在 LinkedIn 上发布的内容吸引了“煽动性评论者”,Iron Truth 账户回复道:“感谢社交网络LinkedIn,他们招募了一个特别团队,到目前为止已经删除了我们报道的60%的内容。”
卡冈诺维奇表示,该项目在以色列硅谷附属地区之外也有盟友。Iron Truth 的组织者会见了一个有争议的以色列政府网络部门的负责人,他说,该部门的核心团队由 50 多名志愿者和 10 名程序员组成,其中包括一名以色列议会前议员。
“最终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让科技公司区分言论自由和发布的帖子,他们的唯一目标是伤害以色列并干扰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关系,使战争变得更加糟糕,”前总统因巴尔·贝泽克 (Inbar Bezek) 说。与 Iron Truth 合作的议会成员在 WhatsApp 消息中告诉 The Intercept。
“在我们的产品中,我们制定了政策来减少滥用、防止有害内容并帮助确保用户安全。我们始终如一、不带偏见地执行这些规定,”谷歌发言人 Christa Muldoon 告诉 The Intercept。“如果用户或员工认为他们发现了违反这些政策的内容,我们鼓励他们通过专门的在线渠道举报。” Muldoon 补充说,谷歌“鼓励员工利用自己的时间和技能为他们关心的事业做志愿者。” 在接受 The Intercept 采访时,Kaganovitch 强调,他只在空闲时间参与 Iron Truth 项目,并表示该项目与他在 Google 的日常工作完全不同。
Meta 发言人瑞安·丹尼尔斯 (Ryan Daniels) 反驳了 Iron Truth 能够在平台官方流程之外删除内容的说法,但拒绝就 Iron Truth 关于向公司员工提供秘密渠道的根本主张发表评论。丹尼尔斯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告诉 The Intercept:“该组织声称已从 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删除的多条内容至今仍然有效且可见,因为它们没有违反我们的政策。” “我们根据某人的个人信仰、宗教或种族删除内容的想法是不准确的。” 丹尼尔斯补充道:“我们收到了来自包括员工在内的各种人员关于可能违规内容的反馈,我们鼓励看到此类内容的任何人进行举报,以便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政策进行调查并采取行动。”他指出,Meta 员工有权访问内部内容报告工具,但该系统只能用于删除违反公司公共社区标准的帖子。
TikTok 和 LinkedIn 都没有回应有关 Iron Truth 的问题。无法联系到 X 发表评论。
“继续轰炸!”
尽管混乱和相互指责是任何武装冲突的自然副产品,但钢铁真理经常利用战争迷雾作为反以色列虚假信息的证据。
例如,在哈马斯袭击后一周该项目开始时,钢铁真理志愿者被鼓励寻找并举报对以色列基布兹大规模杀婴事件表示怀疑的帖子。他们很快就发布了一些帖子,对哈马斯袭击期间“40名婴儿被斩首”的报道提出质疑,给这些报道贴上“假新闻”和“虚假信息”的标签,并将其发送到平台进行删除。Iron Truth 告诉其 Telegram 粉丝,它已转发给该公司的 LinkedIn 内容列表中,有一条帖子要求提供斩首婴儿声明的证据,该项目将其归类为“恐怖/虚假”。
但事实证明,他们所攻击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虽然哈马斯 10 月 7 日针对以色列人的许多暴行是无可争议的,但以色列政府本身最终表示无法证实有关斩首婴儿的可怕说法。同样,“钢铁真理”早期为消除有关以色列轰炸医院的“虚假信息”所做的努力现在与数周以来针对多家医院的有据可查的空袭以及数百名医生死亡形成鲜明对比来自以色列的炸弹。
10 月 16 日,Iron Truth 分享了一份其声称负责删除的 Facebook 和 Instagram 帖子列表,并在 Telegram 上写道:“今天报道并删除了重要的事情。好工作!继续轰炸!”
虽然大多数链接不再有效,但有几个链接仍然有效。其中一段视频显示,医院里有重伤的巴勒斯坦人,其中包括年幼的儿童,标题指责以色列犯有反人类罪。另一个视频来自加拿大社交媒体人物穆罕默德·埃尔-阿塔尔 (Mohamed El-Attar),他以“那个穆斯林家伙”的名义发帖。在哈马斯袭击后第二天分享的帖子中,阿塔尔辩称 10 月 7 日的袭击不是恐怖行为,而是对以色列占领的武装抵抗。虽然这一声明无疑对许多人来说具有煽动性,尤其是在以色列,但根据 The Intercept 之前报道的内部政策指导,Meta 应该允许这种讨论。详细介绍了公司危险个人和组织政策的内部语言将这句话列为允许言论的示例:“爱尔兰共和军因英国政府在爱尔兰的残酷做法而走向暴力。”
虽然 Meta 帖子有可能被版主删除然后又恢复,但发言人丹尼尔斯对 Iron Truth 的说法提出了异议,称列表中仍然活跃的链接从一开始就从未被删除过。丹尼尔斯补充说,列表中的其他链接确实已被删除,因为它们违反了元政策,但拒绝对具体帖子发表评论。
根据他们自己的规则,主要社交平台不应仅仅因为内容有争议而删除它。虽然仅仅提及指定恐怖组织就引发的内容审核引发了对巴勒斯坦和其他中东用户的不当审查,但从表面上看,大型科技公司针对错误信息的政策要保守得多。例如,Facebook、Instagram、TikTok 和 YouTube 仅禁止可能造成人身伤害的错误信息,例如治疗 Covid-19 的万金油,或旨在干扰选举等公民职能的帖子。钢铁真理所针对的平台都没有仅仅禁止“煽动性”言论;事实上,这样的政策可能会导致我们所知的社交媒体的终结。
尽管如此,众所周知,内容审核规则的构思模糊且执行不稳定。例如,Meta 表示,它坚决禁止暴力煽动,并宣传各种基于机器学习的技术来检测和删除此类言论。然而,上个月,The Intercept 报道称,该公司已批准Facebook 广告,呼吁暗杀一位著名的巴勒斯坦权利倡导者,并明确呼吁谋杀加沙平民。在 Instagram 上,用巴勒斯坦国旗表情符号发表评论的用户发现这些回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巴勒斯坦数字权利组织 7amleh 与 Meta 在言论问题上正式合作,根据其公共数据库,自战争开始以来,该组织已记录了 800 多份有关社交媒体不当审查的报告。
情人眼中的虚假信息
卡冈诺维奇在接受采访时承认:“识别虚假信息确实很难。”他承认,今天被认为是阴谋的事情明天可能会得到证实,并指出最近《国土报》的一篇报道称,以色列国防军的一架直升机可能无意中杀死了以色列人10月7日,在向哈马斯开火的过程中。
整个 10 月份,Iron Truth 为该项目的 Telegram 群组中的志愿者提供了一份建议关键字列表,供其在搜索要向机器人报告的内容时使用。其中一些术语,如“杀死犹太人”和“杀死以色列人”,涉及公然违反主要社交媒体平台规则的内容,这些平台统一禁止明显的暴力煽动。其他人反映的立场可能会冒犯仍在遭受哈马斯袭击的以色列社交媒体用户,例如“纳粹旗帜以色列”。
但许多其他建议包括新闻报道或战争一般讨论中常见的术语,特别是有关以色列对加沙的残酷轰炸的术语。其中一些短语——包括“以色列炸弹医院”;“以色列轰炸教堂”;“以色列炸弹人道主义”;和“以色列实施种族灭绝”——被建议作为虚假信息关键词,因为以色列军方被可信地指控做了这些事情。虽然针对哈马斯和以色列国防军的一些指控过去和现在都存在激烈争议——尤其是 10 月 17 日是谁轰炸了阿赫利阿拉伯医院——但《钢铁真相》经常将有争议的指控视为“假新闻”,反对此类分析或讨论。往往需要达到真相。
“这个帖子必须被删除,他是一个非常烦人的骗子,他的曝光量太疯狂了。”
甚至“以色列撒谎”这个词也被建议给钢铁真理志愿者,因为它们可能被用于“虚假帖子”。10 月 16 日,即以色列空袭造成 70 名从加沙北部撤离的巴勒斯坦人死亡两天后,一名 Telegram 群组成员分享了一段 TikTok,其中包含其中一支被炸车队的图像。“这个帖子必须被删除,他是一个非常烦人的骗子,他的曝光量太疯狂了,”该成员补充道。一分钟后,Iron Truth 管理员帐户鼓励该成员向 Iron Truth 机器人举报该帖子。
尽管 The Intercept 无法查看哪些链接已提交给机器人,但 Telegram 的记录显示,该群组的管理员经常鼓励用户标记指责以色列种族灭绝或其他战争罪的帖子。当一名聊天成员分享了 Instagram 帖子的链接,辩称“自 1948 年大灾难以来,这一直是一场种族灭绝,当时巴勒斯坦人在英国的支持下被以色列强行从自己的土地上赶走,并且在过去 75 年里一直在用美国纳税人的钱进行” ,”群管理员鼓励他们三分钟后向机器人报告该帖子。与热门 Twitch 流媒体哈桑·派克 (Hasan Piker) 等人物对以色列战争罪的类似指控的链接;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心理学家加博·马特;而各种不起眼的普通社交媒体用户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Iron Truth 承认其所谓的反向渠道存在局限性:“不幸的是,这不是立竿见影的,事情会在途中经过一连串的人,”Kaganovitch 向一名 Telegram 群组成员解释道,该成员抱怨他们举报的帖子仍然在线。“有些公司实施速度更快,有些公司工作速度较慢。以色列大公司内部存在压力,要求加快报告和删除内容。我们每天 24/7 与他们保持持续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