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与B曾是北京两所高校类似专业的两位教授,各自在专业领域内都有一定的建树。认识他们的时间很短暂,大约是在1998-1999年因为工作的关系而认识的,可不久之后我就出国走了,那时的一别竟成永恒。
A是一位当时40岁上下老成持重,很内向腼腆的俊朗男士,他言语不多但总得要领,几乎没见过他开过玩笑;B则是一位当时50多岁整天眉开眼笑的“话唠”,他们都从未留过学,A曾在国外做过博后B则是访问学者。他们两很共通的一点是待人接物非常真诚友善,很会设身处地的关心体谅他人,与他们在一起讨论问题,真有如沐春风之感!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饭局上,介绍之后A只含笑点点头,B则把笑哈哈的把我盘问一通,过了一会儿,B将桌上一盘鱼拖到我面前说:你喜欢鱼。我当时好惊讶因为我真的对一桌上的其他菜都兴趣不大但一直很克制没表露出来,B竟然能观察出来,不得不服。聊天之中,当我谈及以前课余去快餐店打工,一次我捧着一篮面包从楼上一足踏空咕噜滚到楼下,赶紧翻身爬起捡好面包拍拍灰之后又笑逐颜开的端去柜台之事,A没吭声只是静静微笑低头撕着烤芋仔皮,B则大呼“好可怜!好可怜!!”立刻夹了一串孜然烤羊肉放我碟里催我多吃一点,并说他家有多床旧棉絮,如有需要不必去买新的,可给他太太电话骑车去他家拿。
那次饭局的几周之后,我骑着自行车托着试剂保温桶送到A的实验室去的路途中,在中关村撞花了一出租车的车门,司机下车非要我赔1000块钱,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司机给A打电话,A让司机连我带自行车一起拖到他们实验室的楼下,远远就看见A双手插兜里气宇轩昂地立在花坛边的石坎上迎接我们,然后和颜悦色的与司机握手道歉,最后司机只要了150元,还塞了一张名片给A.
之后我一直很少见到过他们,即便见到都是人来人往之中匆匆而过,他们开会出差非常忙碌。那时的我已经决意出国但没机会与他们谈论这个话题,一直到1999年底圣诞前后的一天,冬日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我在校园偶遇A以及一帮人,于是加入一起围着校园闲逛之后又绕着校园外面逛,最后只剩下我等三人慢慢地从校外走回来取自行车,其中一位是他的铁杆哥们,无论个人修养还是头脑都很不错的人。我告诉他们我准备出国,他首先问通过什么途径出国?然后他说他不认为我应该出国,我根本没有任何学术潜力,也欠缺很多生活阅历,应该客观认清自己和形式,安于现状不要好高骛远,他的哥们和他异口同声我将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他们的意思与当时我的那些大小老板与各路亲友一致,我想他们都是直爽好心的人但说话很不动听,我也被冷嘲热讽的气结。
又在某天,我在电话里告诉B出国的事情,他说出去两三年看看死了那条心也好,回来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