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__斗鸡....“玫瑰” 酒吧 (二)

本帖于 2010-03-23 15:32:20 时间, 由普通用户 淑女司令 编辑





镜___
斗鸡......“玫瑰 酒吧 (二)

(小小说)

夜的玫瑰酒吧,有恩雅天使气息般吞吐的跫音,其越见其醇的字句: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坐在对面的飘飘,安静的就像她手中的蓝紫,干净的看不见一个泡沫水薀草一般,被松开了的头发,像时光在流逝,随着音乐,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飘飘微微的低了低头,一吻落在了郁金香形的杯缘,一串泡沫像魔术般的升起,一股细流进入了她绝美的口唇。似乎能看见它们随着乐声在漂流,经过了光洁裸露的颈项,缓缓地到了乳房。

在灯光下最亮丽的竟然是肘在桌上的臂,银白构成了一个色的角。三角边的延伸,是一堆闪耀着弹性和光泽的秀发,正被几个修长的指推来搡去。在黑与白的感动中,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奇怪地,有点嘲弄地在我身上瞄来瞄去。

时光正在飞快的倒流,“像是慧慧”,脑细胞被联通以后的第一个反应,这时候的言语仍与大脑皮层无关。“慧慧是谁”?“慧慧是宝贝”,“慧慧是谁的宝贝”?“慧慧是她妈妈的宝贝”。飘飘扬了一下头,眼睛朝向了天,张了张嘴,像是无奈的笑了起来。“笑起来也一样。”“那儿又一样了?”飘飘的手肘在桌子上,依然是一个角。角的一边移到了颈后,似乎是要把她的漂亮尽可能地推向我的面前。睫毛完美的搁在细致的脸庞。眼睛清澈的真像香槟,我心里在说,这样的眼睛是能捧着它,很陶醉的喝一小口,再喝一小口的。而嘴里在说的则是已经过去的时光:“两只酒窝和一只角”。“一只角?”飘飘的手在头上试着抓过来抓过去:“你说,角在哪儿有”

我抬起我的手,指了指我的肘。我竟然站了起来,站稳了,然后抬起一只脚,用一只手握着了脚背,用一个角对着飘飘,跳了一跳。

“斗鸡”,飘飘喊了一声。是“斗鸡”,我知道。

“斗鸡”,我和慧慧经常玩的游戏“斗鸡”

在上海市区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慧慧就住在我的楼上。三楼的楼梯口有一个门厅,我们就常常在哪里玩“斗鸡”。慧慧是我的对手。

慧慧比我小一点,但比我长的高。她会跑到我边上,把手掌放到我的头顶,然后往她的耳朵比划一下,哼着小曲子就跑了。看看慧慧的爸爸,进门总是习惯的缩一缩脖子,因为头顶似乎要碰到门框了。那时的我对于我和慧慧身高的悲观是可想而知的。慧慧的爸爸魁梧挺直,像一个军人,但其实是一个银行家。看见我总是摸一摸我的头。慧慧的妈妈是演员,说话的声音像她唱歌一样清亮。每当我们在楼下玩在兴头上,她妈妈就会在阳台上喊:“宝贝,快回家吃饭”。轻轻的一声就能钻到耳朵里去。“宝贝就是慧慧。慧慧有一个姐姐叫玲玲。玲玲总是在家读书。两个女孩长的一样漂亮,可是感觉她的妈妈喜欢慧慧,常常是喊一声“宝贝”,再加上一声慧慧。忍不住又加上一声宝贝。

不知道和慧慧玩了多少年的“斗鸡”。我们也玩其他的,刮片,打弹子,捉特务。。,但从来不会忘记玩“斗鸡”。为什么会对这个小游戏乐此不疲。后来才知道有一个名词叫“肌肤之亲”。

听心理学家说,人有一种天生的需求,就是互相的肌肤接触。这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是必不可少的良性刺激。如婴儿在母体,肌肤时刻得到羊水的抚摸。出生后,他的皮肤会感到饥饿。吃奶时依偎在母亲的怀抱,这种肌肤之亲能够满足母婴之间的亲情。

在游戏中挤作一团,让感觉更快乐,也不像是什么秘密。脑内啡是大脑的神经传递介质,它能引起快感。这种化学物质的急速奔涌会使心情的沉闷一扫而光。就如在成人高潮时,脑下垂体分泌的后叶催产素,是爱情的荷尔蒙拥抱的化学物,能让人充分的享受肌肤的热望感觉。

小男孩和小女孩朦胧中的性启蒙意识,心中已有了彼此亲昵接触的欲望。玩这些游戏,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肌肤之亲而发现的借口。就如成人为自己设计了舞会。小孩自然而然的发现了斗鸡。游戏中用膝盖相互的顶来顶去,来来回回,乐此不疲。慧慧仗着身高,在墙跟顶着我的小腹,我的膝盖就在她屁股的下方纠缠。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味,很乐意这种相持不下的结局。此种场景,如果是在成人制作的现代电影,接下去的镜头可能就是一个亲吻,在嘴唇之间的纠缠,而后改变一切。但小孩体内的激素水平还远远的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偶然的碰到了可疑部位,慧慧还会大声的抗议。

飘飘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引着我往酒吧左翼的一架钢琴那边走去。开始我以为她要弹琴,但又突然的觉到了她要作什么。在为乐队准备的一块大地毯上,飘飘脱了鞋子,走过来,抬起一只脚,用一只手握着了脚背,跳了跳。似乎是慧慧,左右的撇撇头发,那种旁若无人的神态,与记忆中的慧慧一模一样。飘飘像一只优雅的天鹅,跳在我面前,用膝盖顶了顶我。一个纤细成熟的女人体,在诸红色地毯陪衬了的肌肤,像涂抹上了一层古典的银白,在土黄色的灯光中勾画着迷人的曲线。随着变的轻快起来的音乐,空气中弥散着酒味的女人体香挑逗的眼神像在逗乐一个小孩,又似乎在鉴定一个人的胆量。由于活动而加重了的呼吸,放肆的吐气如兰。那种来自于女人体内的潮湿气流一定含有异常丰富的高分子物质,它们经过我的鼻腔,进入了血液循环,麻醉了一些脑细胞,让心脏也跳动的猛烈起来。

我退后了几步,由着肾上腺素的鼓舞,我开始用我的膝盖来阻挡存在于记忆中的甜蜜攻击。当感觉到了来自于肉体的亲近,我突然的回想起和慧慧的最后一次肌肤接触。在终止了“斗鸡”游戏以后的一些年,有一次在下楼时遇到上楼梯的慧慧。在交会的瞬间,我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慧慧的手。我一直不能理解的是应该相同的体温,为什么在男女的肌肤间会感觉到如此发烫一般的温热。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慧慧,慧慧也正在楼梯口回头看我。人的生命中经历的无数分分秒秒,而其中的一些平常瞬间,就像用精神的汁液浇灌的花,一直生长在自己身体的内部。记忆中某些具有非凡魔力的秘密瞬间,此时又突然的开放。

存储于深处的,在现实中总是遥远。现实喜欢迎合记忆,而当记忆似乎正在逼近现实,却会产生恐惧。人常常不愿意承受过于沉重的事物,结果往往是习惯于逃避。我害怕了来自于记忆中的正在逼近的亲近。我不得不专心的对付飘飘。对于平淡的现实来说,它来的过于柔软,而过于柔弱的,如同存储于心的记忆,都是不可轻易舍取的。

但是我很快的知道,如同在战场,游戏中的对手也是对手决斗由挑战开始,挑战者把自己的一只手套扔给对方,骑士时代的对手只能捡起手套表示应战。任何儒怯的行为都已不存在理由。 

很快的我们就进入了真实的斗鸡状态。双方的强弱不言自明,彼此想要寻找的只是一种能让游戏能够进行的方式。恰到好处的争斗,胜负不明,难解难分,正是男女游戏的境界。主动是需要的,我想让飘飘围着我,而不是我围着飘飘。其中的诀窍是步法和方位。我开始走圈,让人体的重心在一个水平的圆圈移动。尽量的沉肩坠肘、涵胸拔背,让脚掌平起平落如行云流水。我想让有美人参与的游戏显得沉稳刚健,潇洒飘逸,有些美感。 

走圈是有讲究的,如果能走八卦,就要有点功夫了。 我选了一个直径五尺的圈,按十六步一圈走转。自震开始,向西到离,再向下向东到兑,再向西到乾,本应再向外向东至艮,我越过艮与坤,直接运动到巽, 再向西运动到坎,再向下向东运动到艮,最后向西运动到坤,使八卦由三维空间的八个立体方位变换成二维空间的八个平面。 

走了一圈后,步法由拙渐活,飘飘就已经不能任意的碰撞我的身体,任凭她怎么纠缠,我似乎永远都会出现在她的左右。我轻轻的往她的右腿一点,她的重心就倾左而去,我转身两步换个卦位,把她向右一档,她又站稳了。又趁势卖了一个破绽。飘飘果然反应极快,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狠狠一击。我跨进一步,摇摇晃晃的向右旋转,面朝着她来了一个洞门大开。机不可失,更待何时,飘飘求胜心切,毫不留情的跟进,凌空一击,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轻轻的往后移半步,飘飘扑了空,又收势不住,只好乖乖的冲到我的怀里,我就势抱住飘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被覆盖了扰人的青丝,呼吸着带着酒味的女人清香,我的身体也喜欢这种柔软的感觉,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松开我的手。我的眼睛看着飘飘满脸羞红的从女上位中爬起来。飘飘还是笑了起来,对坐在地上的我,伸出了手。我拉着了飘飘的手,心跳又不由自主的猛烈起来。 

那边来了玫瑰,这种热闹她从来不会放过,玫瑰的加入在我意料之中。于是我的对手现在是玫瑰,玫瑰是健身房里炼出来的主儿,身体和个性都充满了弹性。玫瑰是熟人,在女人香味的撩拨下,我的心情也放肆起来。 

在盘旋绕转中,可谓拨人如拨球。我连续的得点,又控而不发。把玫瑰玩弄于股掌之中,常常立不住脚,可玫瑰也不会输了游戏。老板娘一上场,周围的人就多了起来。一个金发女子见玫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义不容辞的上来拔刀相助。见她胸前的小兔跳跃的可爱,我就走开了大圈,圈越大,就越近似直线,步子越大,跃的越高。两个女士胸前的变化,就愈加的活泼可爱起来。 

金发女子的肌肉男友也终于忍耐不住,进入了战局。打篮球的个子,巨大的膝盖,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想今天也许终于来了一个真正的对手。但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差一点没笑出来。欧美人有强健的上肢,但是他们胯部的结构可能有些问题,他们都不能很舒服的蹲下来做事。 

对于这种不怎么灵活的大个,我选择了走小圈。八卦的好处是只须二尺正方之地即可回旋,其妙处就在可以乘人之背,顺势黏贴,避实击虚,使其猝不及防。走位中要使某些卦位转阴为阳,或者兑阳为阴,只要顺时针旋转90度就可以了,这就是所谓的八卦相错中心越小,变动的就越快,可变的范围就大。 无论何处,都可以用作起点。曲伸往来,闪展腾挪。只要按着其中的规矩法则,好处自然妙不可言。 

每一步踏出,方向可能全变,偏门攻防,迅速旋转,令对手无从捉摸。身随势,步随身,就势利导对方的力量,何处来力即刻又转还给他。不用片刻,肌肉猛男就已经险象环生,毫无还手之力。金发女子在旁大急,我知道她起了偷袭之心。就在她突然跳起的瞬间,我旋转90度适时的走了一个错位,让金发女直奔金发男的怀里而去。金发男子趁势抱住了金发女子,足有片刻,才松开了手,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抱住一团,惜香怜玉的一对,自然想起了刚刚有过的那个消魂片刻。看了一看飘飘,飘飘也正看过来。那种似曾相识的眼神,让我的神智又要迷糊起来。 玫瑰走了过来,兴致勃勃的问了一通“斗鸡”,“关于这个斗鸡不是那个斗鸡”。后来的玫瑰的酒吧真的有了一个斗鸡的游戏节目,据说这个中国古老的文萃还很受美国佬的欢迎,那是后话不提。 

回去到桌子,趁着酒兴,飘飘说起她小时候是在新加坡玩的斗鸡,和她玩斗鸡的有个小男孩,男孩子长大了,后来给她写了一封情书。我就说:“我已经知道了,那时你正在读初中,后来你把这封信给了你妈妈看了”。飘飘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知道”。

我给她说慧慧,在读初中时开始喜欢慧慧,每时每刻的在喜欢,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在读初二时,我们搬家了,搬的比较远,也转了学校。没有什么理由再去看慧慧了。有一天,忍不住就写了一封信给慧慧,寄到她的学校。我没有等到慧慧的回信。又有一天,妈妈对我说:“你给慧慧写信了。。。。”

飘飘笑了起来,我说:“很多年来一直在想的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把那封信给你妈妈看?” 飘飘说:“那又不是你的信”,我说:“我知道,是那个男孩子的信”。飘飘说:“不为什么,那是因为我太得意了,所以,我就忍不住的把信了拿了出来。”
 

我的脑细胞进入了一个短暂的思考,我觉得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多年来我最愿意听到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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