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屋

盛世Z国S省C市,冬.

约莫子夜十分，一男一女架着一老者从过道走出来，像肩了一具十字架。老者半张了嘴，满头大汗，脖子以上的部分冒着滚滚蒸气，和老者嘴里断续喘出的浊气混合着。

“多谢光临。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侍女哈腰道。
“喔，额，好。” 老者答道。

“先生，跟我来。”

M先生站起身，有些踌躇，还是尾随着唐装的侍女，绕过雕梁画栋，进了最里间的包厢。

包厢分三间小屋，屋外挂着门牌。 东牌名“罚”， 中牌名“辱”，西牌名“盗”。


东西两屋客满，只有中屋空着。屋里成色哑暗，一柱孤香飘出螺旋状烟雾，一张檀香木床躺在地上，露出古铜色肌肤。

M先生把外套交给侍女，按吩咐脱了面裤，袜子，倒在木床上。M先生的筋骨和木床一起发出嘎嘎声.

少倾，一丑瓜子脸侍女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唐装侍女欠身退出。

“啊，烫。” M 先生呻吟了一声。

“怎么会？娇气！ 啧啧,你的脚指甲该修了”。

丑瓜子脸侍女肥胖的手指揉搓着M先生的足底。M先生强忍着没笑，脸已然扭曲。

半小时后，侍女开始捏小腿肚子，又及膑骨，膝盖，大腿外侧，内侧，小腹外侧。

实在禁不住，M先生狂笑不止。“哎哟哎哟~~~~~~~~~~~~”

"嘿嘿，喝了尼姑尿了吗？"

侍女等他笑止，爬上身，双手压住他大腿外侧，全身呈鲤鱼打挺状。复换成老猫反弓强直状。复换成韩英把脸向东方状。

“你要干什么？!” M先生但觉呼吸不匀，额上开始冒气。抬眼望去只见一花豹骑在身，张口欲吞自己的肉。

“救命啊！” M先生尖声凄唳。

这时两个警察持枪冲进屋，不由分说，把M先生架了出去。M先生半张了嘴，满头大汗，脖子以上的部分冒着滚滚蒸气，和他嘴里断续喘出的浊气混合着。

“欢迎光临，下次再会”。唐装侍女哈腰道。

“呜。。呜。会。” M先生的背影就象皮影戏的木偶。

警察把M先生重重扔到大街上。


次年M国,立春,三更.

M先生从地毯上爬起身，揉揉眼睛，只见床上躺着熟睡到几近麻木的妻子。 一床粉地印花厚被散在地上，靠床脚处，电加热器的温度表指示82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