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百年孤独》马尔克斯领走了1982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三年后作家又奉献给世人一部非常之作。《霍乱时期的爱情》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起源于一个惊鸿一瞥而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爱意从少年直到老年。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个日日夜夜,每一天马尔克斯都用密密扎扎的爱情描写填实了空间,非常的了不起。
老年的阿里萨和费尔米纳,安安静静地在午后喝茶,在床上亲热。这恋情好像河流,过了爱情的猜忌,婚姻的暗礁,160; 达到了入海前完美的宁静。少年和老年终于像两个括号一样连成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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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 “爱情”表现了现代人的普遍焦虑,于生存意义和价值关怀的虚无导致了困惑和失望,爱的本质就趋于模糊。而在马尔克斯的笔下,爱是作为一种明确的事实,它构成了人生的挑战,使得生命的含义变得明朗而清晰。爱情是千真万确的现实, 幸福是可能的。
马尔克斯笔下的爱情,在五十年的跨度中,充满渴望、挫折、不幸很欢乐。如一部爱情的教科书展示了所有爱情的可能性。马尔克斯笔下的爱情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如同霍乱对人类的侵袭,160; 爱情本身就是是对常规的僭越,对一切世俗偏见的背离,对幻想的摒弃,对当下真实的追寻。
马尔克斯说,妇女能支撑世界而男人们只知一味推倒历史。幸运的费尔米纳便成为小说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阿里萨和乌尔比诺都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爱上了她。在阿里萨狂热的激情席卷之下,费尔米纳也狂热起来。两人没能结合的原因:或许缘自费尔米纳热情冷却之后的一种远距离静观、或许缘自人性的弱点、或世俗的诱惑……
只有鸽子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在半个世纪的漫长光阴里,阿里萨一面为费尔纳米保留心中的爱情圣地,一面却是不断猎艳的混乱生活。阿里萨在数不清的女性肉体上寻找和迷失,她们有的来去匆匆,有的艰难迟缓,有的昙花一现,有的历久弥新,有的湮没在无聊的生活中,有的却将他从无聊的生活中救出来。对阿里萨来说,那个难以实现的爱情并非牢笼,爱就像霍乱一般,它突如其来地紧紧抓住你,然后又突然的放手。
《霍乱时期的爱情》表现了阿里萨对爱的狂热,也表现了费尔米纳和乌尔比诺的夫妻之情。马尔克斯认为 “夫妻生活的症结在于学会控制反感。”“男女双方的结合,是一件极其难以处理的事情,它必须从最初的时刻天天开始,而且必须在有生之年天天如此。”这是一种有收敛的爱情,要想让它细水长流,就必须做出时时的努力。所以当她绝望已极地喊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不幸福吗?”160;他不动声色,用一句话就把他那种不可忍受的智慧的重负架到了她的肩上:“请你永远记住,一桩好婚姻中,最重要的不是幸福,而是稳固。”在乌尔比诺死后,费尔米纳才领悟到,幸福其实更多产生于稳定。是所有细微的感受,包括生活琐事的争吵,构成了幸福的基础。这很微妙,维持幸福的重要元素是拴住两个人的那些“不自由” 的东西。
显然,阿里萨和乌尔比诺所代表的是两种有很大差距的爱情;前者是带有幻想的激情;后者是来自世俗的理智。两者之间,并未见作家有多少倾斜。
阿里萨等待了五十一年,乌尔比诺终于死了,两个老人迟暮的爱情是小心而脆弱的,两人不断地向前又退缩,直到最后,将所有置之度外,属于阿里萨的轮船升起了黑色的霍乱之旗,高扬着狂热的,矢志不渝的爱的颂歌漂向远方。
于是我们读到了世界文学中最为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一: 当阿里萨满怀爱意地注视着他的女皇褪下内衣,眼前呈现的是干瘪的乳房,他温柔地爬上费尔米纳的身体,说:“费尔米纳,我为你保留了处子之身。” 160;160;160; 两位老人如患上“霍乱”一般的迷醉,他们走过了一切幻象,摆脱了生命中含混不清的常态,摆脱了过去与未来的困扰。经受了岁月的消磨、爱情的最高境界正是此种形而其上的永恒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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