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到户外去干些什麽,可找不到伴。想过要打电话给岚岚,但还没愚蠢到不知道找她玩的人会很多。
我们家半年前刚从连栋房搬进了一个独立式的洋房,据说是从投资角度出发的一个决定。爸是反对的,他老觉得自己哪天会丢工作, 那样就会失去供房的能力 ;可妈说:会投资,有自己的房子才会有安全感;她说:如果两个人都丢了工作,我们三个可以搬地下室住,把上两层给出租了。根据妈的预测,我们住的一区,以后房情会看涨,因为学区很好。
在接我和岚岚回家的路上妈谈起她又搞一个大的圣诞派对,让新房子暖一暖。她还邀请了岚岚;岚岚很礼貌地说,可能会和同学出去滑雪。我真的很希望那天我不用在家里;我有点害怕妈妈的歌声,因为她总有本事把情歌唱成进行曲的风格(那话是她自己说的)。
不过,圣诞节的前一天,妈还是逼着我在五点起了床,去店里买了些饶舌的唱碟;虽然冻得浑身发抖,但觉得那是值得的。回家后,打了半天的CS电玩;在失去汤姆之后,我唯一能得到快感的是找网上的高手过招;这、三年玩下来,我明白做一个最酷的电玩高手也是要有天分的。我和汤姆玩了一年就笑傲江湖了;我们已经很熟练地运用步槍,手雷呀,头盔什麽的,觉得自己很神勇的感觉。其实,在电玩里学到的人生不是那些爱看书的人能体会到的。那种面对强手的勇气,那种江湖义气,那种小小的计谋和失败时的隐痛我都是能感觉到的;只是我不想在真的生活中去体尝那种痛,因为那时痛会更深一点。
我觉得生活中的乐趣有点乏味,那和玩Game时过五关斩六将的感官愉悦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能用手枪的准星做为狙击的准星,不开镜就能狙中,那种酷别人有过吗?
记得以前我和汤姆窝在Sun的工作站机房里,我们曾经做过的比赛是做同样一件事看谁按的ENTER键最少 ?或是以用滑鼠的次数来决定谁该在冬天出去买Pizza回来吃;因为我们都一致地认为会用键盘打指令下一堆参数才是值得尊敬的,要靠使用滑鼠拖拉点选是令人不耻的行为的行为)。那一份理解,只有我和他之间会有。其实,在大人里迷上电动的也很多;只是不是我的爸妈和他们的朋友们。他们是另外一种人,他们总在琢磨着明天的事情。他们总以为他们对我说的话是对的,可我觉得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六点的光景,客人们就陆陆续续续地到了。爸妈已经披上他们从国内带来的军大衣,精神头很旺地我们的车库厨房里烧起了川菜;在请客时妈一般是打杂,爸才是主厨。在爸的眼里,妈做的菜向来是不合格的。
第一个来的是小庄,小程叔叔和他们的家人:夫人和各自生的两个胖而快乐的孩子,他们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妈见到他们,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了;“来了?小庄你刚国内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妈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晚到呢。”
小庄叔叔像平时那样“嘿嘿”笑一下就算打招呼了。他的太太小春阿姨是爸的老乡,手上拿着一袋正宗的花椒,顺手给了妈;没有花椒和猪肉爸是过不下去的。
我像平时一样把果盘端到餐桌当中,和客人们说了声圣诞快乐。我看见小春阿姨今天好像上了妆,眼皮上看着蓝蓝的,便问她搞这颜色干啥?庄叔叔看我一眼,说男人不能那样问女人的。小程笑了笑,没有吱声;她的太太说我又窜个了。
庄叔叔自己去冰箱里拿了瓶啤酒,打开便喝了。然后问我要不要在圣诞后去他的公司帮两周忙,干点杂活。他说他手下两个编程的都要回国休假去了。我听了之后,有点动心。说真的,以前还没转过钱;手里有钱,花起来也爽一点。我对他说可以试试,如果我能干下来的话。他说可以付我12块一小时,每天八小时。这个价钱还是让我high了几分钟。
更多的人来了;我开始张罗着给那些孩子们倒饮料。和他们也有一年没见了,一时竟也搭不上话来。我很怵别人问起我上学的事,便提议到楼下打康乐球去了,几个小的就安排他们在电脑上搞电玩了。
我们刚玩了一圈,听见妈在楼上叫我的声音。我不太情愿地放下球杆,上了楼,一眼便看见了岚岚。我突然有点心慌:她不是说不来的吗。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看见了她。她穿了一身蓝的,居然也用了蓝色的眼影膏,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大一点;挺想告诉她,她其实是不需要化妆的,但想起了庄叔叔的话,我没发表评论。
岚岚问起我假期的计划,并说她因为要准备一个面试,没去滑雪。我说假期是用来玩的,那样岂不太可惜了;她笑着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有时候,不是想干什麽就能干的。” 刚聊几句,妈就说要开饭了,让孩子们先吃,于是我下楼把那几个叫上来了。
我和岚岚拿了饭菜之后,在电视机旁的沙发上坐下了。岚岚说我爸做的葱爆猪肝很棒,像她在家乡小镇上吃的。还说她爸啥也不会。我说我对他们的饭菜都腻了:老是一个味,还不如吃匹萨饼。她笑了起来,说:匹萨饼她还是不习惯,里面的番茄酱太多了,太酸。
我问起她写诗的事情,她说还真写了几个“无题”的,不过是英文的。我让她念来听听,她说:“趁身边,没人我试试把一首短的翻成中文的吧。” 她轻轻地念到:
一张年轻的脸,用无知伪装着复杂
在一个近镜头里,显得十分 模糊
你眨一眨眼睛,偷走了我的梦
眼光里回闪着忏悔
我问你为什麽
你那红色的眉,衔接着绿色的愤怒
鼻梁颤动着
嘴唇仿佛被一个谎言封住了。
我很轻易地被她带到梦中,全然不知道她在说什麽。不过,她的字句,对我脑子里的神经细胞好像有一种蛊惑力。
后来,妈和她的朋友们开始用歌声吼起来了。妈好像是唱了一首《纤夫的爱》;爸唱不到那麽高,庄叔叔唱了男声;我只记得他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我对岚岚说的所谓的诗,好像有了一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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