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上皇把胡太后留在济州,派高阿那肱把守济州关,派出侦骑侦察周师动静,自己与穆皇后,冯淑妃,幼主,韩长鸾,邓长颙等数十人奔赴青州。派宦官田鹏西出侦伺周师动向,不料田鹏被周军捉获,周人逼问齐主下落,田鹏诓骗说:“已经向南逃离,计算时间应该已经出齐境。”周人怀疑他说谎,殴打他,每打断他一根肢体,他的言辞就愈发严厉,后来四肢全被打断而死去。
齐太上皇逃到青州,打算即刻南行投奔陈朝。然而高阿那肱密通周师,约好要生擒齐主;高阿那肱不断派人从济州关前来启报齐太上皇说:“周师距离此地尚远,已经命令烧断桥梁道路。”太上皇由是逗留在青州停滞不前。不久周师抵达济州关,高阿那肱即刻投降,周师迅即攻杀到青州,齐太上皇把金囊系在马鞍后面,与穆皇后,冯淑妃,幼主高恒等十余骑向南奔逃。己亥日(二十五日),齐太上皇一行逃到南邓村,被周将尉迟勤追上,全数被生擒,连同在济州被捉获的胡太后一并押解到邺都。
庚子日(二十六日),周主宇文邕下诏说:“已故斛律光,崔季舒等人,应追加赠谥,并为之改葬。他们的子孙各按照功荫大小秩序,分别予以录用,家属田宅等被没入官府的,概令发还。”周主手指诏书上斛律光的名字说:“此人若在,朕安能攻得邺都!”辛丑日(二十七日),周主又下诏说:“齐国的东山,南园,三台,一并捣毁拆除。瓦木等物仍可使用的,全部赐予百姓。东山,南园所占用的民间田地,一律归还原主。”
二月,丙午日(初三),周主在齐邺宫太极殿宴请从官将士,按照他们立功大小,颁给不同等级的奖赏。
丁未日(初四),齐太上皇高纬被押解到邺都,周主走下台阶,以对待宾客礼节接见他。
齐广宁王高孝珩是神武帝高欢的孙子,文襄帝高澄的儿子,他在北齐灭亡后,率领五千残兵到信都和任城王高湝会合,高湝是神武帝高欢的第十个儿子,高湝和高孝珩叔侄二人共谋要匡复齐室,他们招募到四万军士。周主派齐王宇文宪,柱国杨坚领兵前往攻击他们。周主令被俘的齐太上皇高纬手书亲笔信招降高湝,高湝拒绝投降。齐王宇文宪大军抵达赵州,高湝派出两个斥候侦察周军动向,不料此二人被周军擒获,捉到齐王宇文宪面前,宇文宪召集随军出征的齐国降将给两个俘虏看,对他二人说:“我所要争夺的目标大,并不在乎你两个,现在就放你俩回去,充当我的信使。”于是修书一封给高湝,信中说:“足下派出的斥候已被我拘捕,军中虚实,此二人都能说出。足下若想作战,并非上策,此事不待占卜就一目了然;想要固守顽抗也是下策,因为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如今我已经挥兵分道并进,你我彼此相望,抚车轼相会的日子就在眼前。无需长等终日,你我彼此都应懂得时机!”
宇文宪率军抵达信都,高湝出兵城南布阵对抗。高湝部将领军尉相愿伪称出去掠阵,结果却率领部众投降了周师。尉相愿是高湝的心腹爱将,他的投降使得齐军军心大为动摇,众军士恐惧害怕,无心作战。高湝斩杀了尉相愿的妻子儿女,次日,再与周师对阵,宇文宪打败了高湝,俘虏斩杀齐军三万人,高湝本人和广宁王高孝珩也被擒获。宇文宪对被擒的高湝说:“任城王何苦勉强抵抗呢!”高湝说:“下官是神武皇帝的儿子,兄弟十五人,只有我一人有幸独存,可是适逢宗庙社稷倾覆败亡,我九泉之下见到先人也可无愧憾了。”宇文宪听了心里敬佩他,命令手下把他的妻小归还给他。宇文宪又亲自为高孝珩清洗疮伤,擦敷膏药,以优礼厚待他。高孝珩叹息说:“齐除了神武皇帝外,我的诸位伯叔兄弟,没有一人活过四十岁的,这是命啊!如今嗣君没有独到之远见,宰相非柱石之良才,恨我不能手握兵符,拜受斧钺,施展我的才能!”
齐王宇文宪善于用兵,多谋略,深得将士爱戴。齐各地守军畏惧他的威势声名,随他大军抵达,望风而降。宇文宪大军军纪严明,所经之地从不扰民,军士都不敢私下索取百姓之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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