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条腿孩子漫步,
人行道边开满了草头的鹅黄色小花,
在清冽空气里摇曳,
有一种温润在心田瞬间迷漫,
我回到了稚童的色彩靓丽,心境单纯的时光里:
幼稚园西侧花园里遍地开满的是一样的鹅黄色小花,
和阿奶在花园里种的草头开的花一模一样!
每个下午在开满鹅黄色小花的草地上散步后回到教室,
阿奶就回来接我回去了。
这些记忆深处的景象似三月的风让心悸动在异域时空里,
阿奶走了好久了,却一直真切地感受到她恩泽,始终地陪伴......
草头是沪语,草头就是苜蓿。
一种普通的寻常蔬菜,
碧绿而清新软糯的口感让人欣喜难忘!
同班女生们摘下三叶苜蓿,把茎轻轻撕开再穿入另一个茎里,
如此循环反复就串成一个花环。
做完花环,孩子就等着家长来领回家了!
这些鹅黄色的草头花留在记忆里的是阳光明媚、午后宁静,
快乐地随家长回家,期盼成真的时刻!
幼稚园在零陵路上,介于大木桥路和茶陵路之间。
二层的红砖坡顶教学楼坐北朝南,楼前有一个比篮球场略大的水门汀操场。
操场东侧是篮球场样长,一半宽的花园,种满了曳尾,
是不让人进入散步玩耍的。
西侧也是同样大小的花园,遍地植草,春夏遍地开满小花,
孩子们可以早晚二次去散步做游戏玩耍。
操场和二个花园四周都种植了修剪整齐的瓜子黄杨,
作为枪篱笆来相互分隔开来。
幼稚园的二扇墨绿大铁门在南面,
正对过是每个礼拜天都会人挤人的二层楼合作社。
幼稚园北侧围墙和日晖实验小学共用的,
那个实验小学可不是一般孩子就读的。
幼稚园的老师是附近几个街道幼儿园里唯一真正的科班幼师,
所以不是被叫成阿姨,而是被尊称为老师!
这个幼稚园硬件和师资是这个区块最好的,
而且除了收学杂费,不再收粮票和肉票,
在那个票证年代实在难能可贵的稀罕至极!
只是每个年龄段只设二个班,
没几个家长能如愿送孩子入校。
那么我为何连家门口的托儿所、幼儿园都不给进,
却被这样的幼稚园接纳了?
因为我阿奶同意在她的嫁妆上造了大庆中学!
就是后来的邦德职业中学,
所以,我被这所幼稚园接收了。
这一切在我考中学时,才知晓的。
幼稚园草头花留下清新地气味在我脑海里,
大概是和花园里阿奶亲手种的草头一模一样的缘故吧?
幼稚园也留下了另一种油腻的浓烈味道,
或许是肉臊香味吧,只是我接受不了。
家里吃肉要么是清淡的肉糜炖蛋,百叶塞肉,油面筋塞肉,
要不就是炸猪排了,蹄膀都是剥皮的,
从没有太过浓烈的油腻味道,
因为我从不吃一丝肥肉,更不吃肉皮,
一吃就吐,大概是心理问题吧。
肥腻的肉味道让我恶心头晕想吐。
至今都无所适从。
第一次“吃”红烧肉,我是送的,也算吃了!
小班时的一天上午去了草头花园,散步回到教室时,
从隔壁厨房间弥漫出的一种油腻味道扩散到整个教学楼。
这种油腻味道有肉的油脂、酱油混合而成,
让我反胃恶心,让我头晕,担心吃了会吐而被同学嗤笑!
当时不知道肉臊味如此浓烈的原因,
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省油,肉没有煸炒透,
料酒也没放够,更没有放葱姜,
肉的腥味就弥漫整个幼稚园了!
但是在一个凭票吃肉年代,
小户一个月一人只有二大口肉可吃的年代,
似乎肉除了香味是没有其他味道的。
是我的问题。
幼稚园吃饭是六个小朋友一张桌子,
桌子长的一边二个孩子面对面坐,窄的一面就一对一坐。
每个孩子二个绿色搪瓷碗,阿姨分别会盛饭,盛菜。
那块红烧肉扇形的,有一盒扑克牌那样厚薄大小。
因为酱油放的不够,
肥肉长时间的炖煮已经白蹋蹋了,
瘦肉和肉皮是浅浅的酱红色,
肉皮长时间炖煮已经发开来有一盒扑克牌的厚薄了,
更要命的是肉皮上突起几个猪妈妈哺育小猪的......
同桌小朋友都正襟危坐等老师发开吃的讯号,
每张桌子吃得最快的第一名、
班级吃得最快第一名都会被老师隆重表扬。
老师一发讯号同桌们就开始调羹勺起饭往嘴里塞,
大口咬下那块红烧肉的一部份,
对孩子来说那块肉实在有点大,
但是在那个年代似乎孩子们胃口都很好。
我也大口的吃着饭,
只是我在家从不吃一丝肥肉和肉皮,
在同桌的狼吞虎咽的氛围下我也勺起那块肉,
但是张开嘴巴前我看到了那几个惊人的突起,
还有一股肉腥味道让我闭紧了嘴巴!
看看大口吞咽的同桌们,我汗颜了、头都晕了。
坐在我右边的是我班的吃饭第一名,
自然也是这张桌子的第一名了,
我看他津津有味地把饭吃得只剩最后二口了,
肉还剩一口,大概是要留到最后而不舍得吃吧?
他扫了眼同桌的吃饭进度,
再环视其他桌子的吃饭第一名的进程,
他笑了!
他确信老师又一次会因为班级的吃饭第一名而表扬他,
这也是他每天都骄傲的时刻。
他吃惊地看着我菜碗里那块原封未动的红烧肉,
我适时地趁老师不注意我们桌子时把肉塞到他碗里,
他开心的看着我同时再次扫视其他桌子第一名的进程,
随后他放心的一口吃掉了他的肉,
勺起了我给的肉咬了一大口,
空口吃肉让他开心地看着我,
我也感激地看着他!
老师没发现!
我终于解决了这块红烧肉!
第二次我用衣兜把红烧肉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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