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坚利炮话当年(澳洲散记)

 

  说起船坚利炮,我身为中国人,心目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说句大实话,几百年前中国明王朝曾经号称世界领先水平的航海大木船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看到它的模样,据说只有极少数的中国古代造船专家才知道。但是,据说是一百多年前,能够不远万里越过大洋进攻中国南方、进攻中国东方、进攻中国北方沿海炮台的西方列强国家特别是英国人法国人的木制战船究竟是怎样的?它们战船的内部结构与基本布局怎样?又有多少中国人能够说得清楚:谁亲眼看过?谁亲笔描述?……然而,对所谓的敌人敌情什么都不知道而想当然自以为是成为抗战英雄的人却有太多太多。其中包括当时的中国清朝政府的最高长官。

  信不信,请你看如下事实之一:

  当年,一百多年前,当众多英国人的木制战船来到中国广东南方沿海的时候,中国清王朝有一位相当中国国防部长的朝廷大臣先生郑重其事地向当时的中国皇帝先生提出一个令全世界军事人士都会感觉荒唐可笑的建议:选择一些强壮的中国士兵,在中国猴子身上绑上中国火药,然后由那些中国士兵将这些中国猴子抛向英国战船——当时,那位可怜而无知的中国皇帝先生竟然批准了他的国防部长先生的作战方案。

  遗憾啊,可惜啊,英国人的战船就在眼前,中国猴子就在手边,中国火药也配置好了,可是却根本找不到拥有如此臂力能够把猴子抛出百米、两百米之外的中国士兵!——这可是以当时号称世界中央之国的最高机密国家级作战方案而准备的作战方案哟!

  直到几十年前的现代社会中,中国现代军队陆军士兵中,如果能够将一棵手榴弹抛出六十公尺以上并且击中目标,他可能会成为全军投弹技术能手——这样的人还是不多的。有一位被当时最高领袖号召全国人民共同学习的标兵级青年军人,曾经就是这样一位努力练习投弹技术的能手之一。我知道,一棵这样的被抛出的小型手持炸弹,它的单个总重量大约在500-700克之间吧。一只清朝时期的中国猴子的体重,应该是这个现代军队用的手榴弹重量的十几倍到二十几倍吧。

  天啊,清朝时期的中国国防部长先生,你老人家怎样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就当上了国防部长?任何国家,由这样的人担任国家防务,只要发生战事,不败才怪!

  2009年十月的一天,当我在澳洲悉尼达令港口“海事博物馆”里,登上这条两百多年前由英国船长菲利普先生指挥登陆澳洲悉尼达令沼泽地的、按原比例大小复制的木制战船的时候,当我亲眼看见这种由无数木材、结实的绳索与铸铁所制成的火炮所组合而成的木制战船的时候,我恍然大悟:当年中国古代清朝皇帝的自大愚蠢无知,才是当年使中华民族陷于被殖民地命运的根本原因。不表。

  再说一件曾经同样发生在中国清朝政府中的,现在据说可以属于软件实力范围里的怪事儿:

  还是当年,一百多年前,当英国人法国人的木制战船已经相继攻占中国南方、中国东方、中国北方天津塘沽炮台的时候,当英法海军陆战队正在准备进攻北京的时候,还是这个同样的中国清王朝的国防部的最高政府机关内,正在进行一场所谓的备战策划:国防部衙门召集了京城二十名所谓名人当科进士,当场限时撰写论文比赛。论文比赛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如何抵抗西洋蛮人的侵略……天老爷啊老天爷,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论文比赛比士兵操练实际备战还更重要?——君不见,英国人法国人全副武装不远万里已经到达中国,都快进入中国首都了:敌人的目的是什么?敌人的武器装备如何?敌人的战略战术怎样?敌人有多少人马?……作为应战方的中国清朝国防部论文比赛的书生们全然不知,却个个津津乐道空话连篇、书生们人人振振有词纸上论兵、书生们个个表示挥泪化血决一死战,书生们上上下下大话连天、书生们一人比另一人更加空话壮志:诱敌深入;抵抗敌人于紫禁城外——我才恍然大悟:中国古代从书生到官府、从官府到书生(官府人本来全是书生)把说空话不办实事已经达到了全人类的最高水平,从而呈现着一种巨大持续的表面功夫:好大喜功、空洞虚荣、故步自封……任何国家江山,轮到这样的人把持着,不败才怪!

  还是让我们实实在在回到两百年前英国人菲利普船长先生的木制战船上来吧。

  我的第一感觉,这木船真是实实在在地结实。相当于三十多公分到五十公分厚的木板,组成着木船的船身,密密实实地排列着:船有多长,木板们就有多长。船头部分的木板稍稍细些,船身部分的木板就比较宽了,一直延伸至船尾。组成船身的木板都是从头排列到船尾的。木船的甲板是平的,它把整个船体密封成为一个木框整体:它们如同一个长尖形巨大大半木桶结构,浮在水面上——我想,可能只有这样,它才有能力抵抗大海中的狂风巨浪吧。

  木船甲板上,最宏伟的木制结构件就是两个高高的风帆桅杆与一条大大的木舵。除此之外,整个木船上,全是绳索。各式各样的绳索、几条绳索组成的绳网梯、单条绳索组成的绳结梯、两条绳索组成的绳阶梯……难怪啊,我完全明白了:现代澳洲悉尼居民社区各式各样的大小公园里,到处都有类似的儿童游玩设置,到处都有钢索组成的索网梯等,澳洲儿童们从小就在模拟的航海天地中成长长大。

  从木船的甲板进入船舱,是一个很奇特的经历:一个只能通过一个人的洞口,一幅木梯,接近九十度的坡度,木梯头顶处有一条大约鸡蛋粗的分节打着结的绳索。任何企图下到船舱里的人都必须手持绳索,倒退着,退下木梯,才能最后进入内一层的船舱里。它让我想起,我的青少年时期,曾经到过江南一个我父亲工作过的地方小煤矿,采煤口,也是这样倒退着,手持着一条软竹条进入矿井口,从矿里背煤回到地面,挣取中学学费的短暂经历。

  到达船舱里第一层空间里,让我大为惊讶的是:我根本无法站立躯体,只能弯腰前行。我只有170公分高的个子,应该不是特别高的个子啊。看上去,这是一个供水手们生活的公共舱面,空荡荡的一个内厅的感觉:它没有任何的私人空间。只是,它与木船甲板之间的空间,只有大约不到150公分的高度吧。所有进入船舱参观的人除了儿童之外,几乎所有的大人都是弯着腰的。

  我爬向木船那个尖尖的船前舱。啊,里面全部是绳索。各式各样的绳索,一扎一扎的,分门别类地摆放在那儿。它们可能都是备用的绳索吧。没有绳索就没有这条木船的生命。船前舱的门口,有一个金属桶,里面有一种液体,浸泡着许多绳索。我想起,我的家乡,凡是需要经常用于室外的绳索,经常也是要浸泡在当地一种叫桐油的木桶里,它可以防止雨水过早地侵袭绳索,可以较长地延长绳索的使用寿命。

  在船舱的木梯下面,我发现了木船储存的食物:三个大木桶。一个大木桶里装有大块的肉食,也是浸泡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里。当然,它只能是样品。肉块、液体的状态都是人造的样品——仅供参观的。

  另外两个大木桶里,满盛着另外两种西方著名的形状逼真的食品样品:一桶马铃薯、一桶洋葱。我明白了:它们是西方人的平常食品,其实也是最方便携带,最方便保存的食品吧。一连几个月的海上生活,每天只能依靠它们作为食物补充,水手们才有可能活下去的。

  进入正式的内舱向着后舱的方向,中间过道的左手边是几排餐桌,左手边是一张接着一张的睡床。低矮的餐桌,上面有一个碟子,一个水杯。一片面包……只有几张床板,其余的都是绳索吊床。真让我长着见识了,所谓吊床的妙用:木船甲板的底下,任意部位挂着两头,就可以睡觉了。只是,有一个地方有三个吊床并排连在一起,这样怎样睡觉啊?我的感觉中,好象还有一张供儿童睡觉的小床。她是特别制造的:小床的四周有着床栏。它是整个船舱中唯一有床栏的睡床。

  走向船尾,我的直接感觉中,上下甲板之间的空间好像高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让我直起身体。后舱是属于船长大人的。他有单独的空间,尽管也是小小的。他的房间里有桌子,桌子上面有海事日志、航海图、望远镜……

  水手生活的船舱下面还有木船的底层,我猜想应该是属于重型军事武器配置的地方吧——那里目前已经封闭着,禁止参观。木船的火炮,已经全部都转移在码头上了。两个木轮子,架着一具粗大的炮管:在以弓箭大刀等冷兵器为主要武器的时代,火炮就是当时类似现代的舰对地、舰对舰制导导弹,它是当时世界海军先进战斗力的象征。一百多年前的英国人、法国人等八国联军,就是依靠这样的火炮,先后轰开攻陷了中国大陆、中国台湾、日本列岛……

  可怜啊,当时号称中国清朝的国防部长先生手中却没有敌人的任何情报,他可能天真地认为,英国人法国人只是准备在木船上与清军比试大刀长矛的……他老人家报呈给中国最高领袖皇帝先生的备战方案中,才会让所谓有臂力的中国士兵把装有火药的猴子抛到英国人的战船上去!——让中国水兵的人手抛猴子对付侵略者的钢铁大炮,这样的仗,还有得打吗?!

  可悲啊,英国人法国人的海军陆战队都快打到中国皇宫了,身为国家最高保护者中国清朝国防部组织备战,竟然让二十几位所谓的中国科举进士撰写军事论文比赛……,任何一个国家在敌人已经兵临城下的时候,还是只知如此大做表面文章,这样的仗,还有得打吗?

  我站在菲利普船长的指挥席前,我乱想联篇:话说清王朝当年,如果我们自己前几百年前的明朝祖先们的航海大舰队还在,如果当年那个领导清王朝的中国女人皇太后能够有机会被国际“交流”领袖工作去了西班牙啊、英伦三岛啊,把当地同样性别的同样领导发动当地国民向海外进军的两位女王先生中的任何一位来到中国清朝担任最高统帅,指挥中国的抗英战争、指挥中国的抗八国联军战争……届时鹿死谁手?谁败谁胜?后来的中国历史谁主沉浮?谁能说准呢?!

  打住。不再乱想——回去,实实在在造船,造飞机,造导弹火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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