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将意大利的 FLORENCE 城 翻译成“翡冷翠”,也许适合他浪漫的诗人情怀。
可是,那种矫情,却不适合文艺复兴的人文精神,我喜欢直译,音译--佛罗伦斯。
我没法将“翡冷翠“和伽利略,但丁,达芬奇,拉菲尔,联系起来,更没法按在米开朗基罗身上--这个城市,500年来,几乎和这位世界巨匠无法分开一天。
不管你对艺术的鉴赏能力有多少,到了这个城市,你都会侵浸在浓郁的文艺复兴时代的气氛中。
不到40万的人口,拥有40多家博物馆,60多座教堂,文化艺术,500年来,已经充实了他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条大街,每一条小巷,都像在和你说着达芬奇的高深莫测,;波提切利精致的《维纳斯的诞生》;拉菲尔美得令人窒息的《圣母》---不过,人们谈得最多的还是米开朗基罗,好像500年来 ,人们还是和大师生活在一起 ,有关大师的一切,至今津津乐道,似乎大家为自己和大师同在这个城市生活而感到骄傲 。
500年来,换了多少个主教?好像他们都不太在意--也许,宗教对他们来说是与生俱来的,而米开朗基罗,仿佛是上帝千年来独一无二的的精心创造。
公元2000年前夕,米开朗基罗被一家世界性的权威杂志公开征选为1000年 来最伟大的艺术家。
无论你的宗教信仰如何不同,在这个旷世的艺术巨匠的作品面前,都会被他超凡的艺术天才和跨越不同时代,不同种族的巨大深远的影响所感动--且将自己原来的宗教,信仰搁在一边,先向他,米开朗基罗,作出无可比拟的敬拜!
当我在梵蒂冈的西斯汀教堂天顶壁画下昂首仰望大师的巨作时,脑子一片空白。。。出来的走廊上,所有的其它价值也许连城的艺术品,都黯淡无光。我全身发冷,赶去咖啡室要了被热咖啡,我那位唐代可以入宫的她悠悠的说,在咖啡室已等了我四小时!
来到佛罗伦斯这个大师居住的城市,城市的名人廊上,500年前就有他的雕像。
我决定不搭任何机动车辆,我要穿过大街小巷的石子路,追随大师们的足印留下的余韵和热量。。。
天才往往是早熟的,米开朗基罗的16岁的 少年雕塑,将一场激烈的搏斗的无穷张力的和悲壮气势,刻画的淋漓尽致。那是需要多么独特的见解和无畏的创意呀---不久,他的天分便被佛罗伦斯的望族梅迪奇家族重用。
在小石阶的穿梭中,在一座小桥边的露天雕塑工作室,我居然看到了米开朗基罗26岁的成名作《圣母和基督》--只不过,永远美丽慈祥的圣母,好像苍老了些,累的皱起了双眉,抱着刚由十字架上扶下来的基督,好像在说:奥--太沉重了。。。。!
弗罗伦斯人的幽默-----宗教,大师,艺术,一律不放过。
在这个文艺复兴的光辉城市,一切,都好像还在复兴,轻轻松松地复兴。。。。
只要跨进教堂,我几乎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高高的教堂顶。。。。
我又想起在梵蒂冈踏进圣彼得教堂的那一刻------
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圆顶,阳光正按他的设计---45%射了进来,隔着窗柱,切割成一条条光柱,唱诗班的少童持着香炉正好经过,唱着圣歌,天使般的歌声震荡着光柱里的尘埃,又在圣彼得教堂高高的辉煌的顶上回荡。。。。
欧!------------我脚下踩空了一格台阶,光顾着看高空回想。。。
“扑哧——”身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正用地图捂着嘴,笑我的走神。我笑着对着她,耸耸肩。
她好像又为自己的失笑,脸红了。
好一个金发欧洲女子,甜美,含蓄,健康,洒脱---背着背包,看来,也是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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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佛罗伦斯,人们好像都涌到了市集,熙熙攘攘,小贩在用刷卡机,口若悬河介绍着自己的货品;花市的灿烂,好像整个弗罗伦斯都散发着得芬芳。
曾经辉煌的梅迪奇家族的教堂,被几十把帆布太阳伞的市集围着,人来人往。。。宗教和生活,贵族和平民如此的贴近,无怪这里开始文艺复兴!
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是教堂内和纪念墓陵的灵魂。
当年,有人批评他的作品,说少主人的沉思姿态高贵优雅大气深远---无暇可击,可惜相貌有点失真。。。。米开朗基罗回答说:----500年后,人们只看到我的雕塑,谁知道他的样貌?
嗬嗬,他的独一无二的个性,越来越强烈,即使女性的雕像,也充满了健美的力度,显示出无限的生命力。
也许,是因为他的同性恋倾向,也许,是他接近了神的中性,冲破了性别的局限,才具有更广泛的,人性化的举世的共鸣。
早年梁实秋(?)介绍米开朗基罗,避讳他的同性恋倾向,其实--何必呢?连教皇都不理会,只关注大师的作品有没有值得传世的个性。
我看过一部电影,说青年天才拉菲尔到米开朗基罗画室偷师,发现他画三个美女,用的模特儿是美少年!
也许是开大师的玩笑。可是,由此可见意大利人的文艺思想无比的开阔和宽厚的包容---才有文艺复兴!
路过市府广场,看到了举世著名的《大卫》雕像--500年前他在那里,现在,只是复制品。
我的美国朋友告诉我,17岁的他当年以为“看到了”--回到家才知道,原作,在博物馆里。
在博物馆的偏厅,看到了大师几件未完成的石雕《奴隶》。
少年时看到过几张有关的素描,这时,才知道啥叫作不可思议。
健硕的奴隶仿佛在挣扎着从石头里蹦出来--又仿佛是被困在永远的枷锁里向世人控诉着千年的压榨!
大师说过:。。。对我而言,他们(奴隶)一直就在石头里,我只是将他们身边的石头削去(大意)。。。。。栩栩如生---是不够的,大师的这些作品,远远超过了生,越过了死--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想起16岁时对大师一张男人体素描的朦朦胧胧,想起走过来的风风雨雨,想起500年来的遥远和亲近,我的手,不知不觉地向石头伸去(其实,当初啥也没想过)。。。。那不是石头!
-------“please---!"帅气的制服人员礼貌的向我表示墙上的指示:请勿触摸。
太迟了---500年前的热量已经通遍我全身,我已经感觉不到——“不好意思”!。。。。。。
走进《大卫》雕像的展示大厅,好像健美的少年英雄随时会将大厅的天花掀掉。毕竟,原作是户外的巨作,
炯炯有神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所有的围墙,注视着敌方的巨人格利亚---大卫用的不仅仅是体魄,还有他的智慧,小小的投石机。。。。何等的巨大威武,又何等的敏捷轻巧-----米开朗基罗在没有电动机械的时代,创造出如此伟大的巨作,需要多少的创造力?多少的洞察力?多少的精力?多少的耐力?多少的魅力?多少的神力?。。。。。
我不知道有没有神,可是我相信有人说,米开朗基罗是“神人”。500年前后,无人可及。
意大利人在室内都酷爱阳光,天窗的阳光下,大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呼吸跳跃,我仰着头,围着他转,注视着他俊美男子的标准脸孔----全世界--有多少艺术学院将他的头像挂在教室里,欣赏,观摩,临摹----360%----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看上半天。。。
当我慢慢的转到大卫的背后,相反方向,她,也在抬头慢慢转--呀,昨天的金发女子!。。。再不止步,我们要在大卫的屁股后相撞了。
她也认出了我,我们好像相约此时此刻在米开朗基罗的大卫脚下相见。只是相见,折过大卫身上反射出的的互相无言的微笑---无言的交流。因为米开朗基罗,今天的她,多了份亲切感。。。。。
我俩缓缓的檫肩而过,我闻到了她的金发淡香--回头看她,她也再回头---留下了老朋友一般的微笑。。。。阳光下,在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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