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听伊隆马斯克的传记。书的开头,作者就提到一个有趣的细节:他与马斯克会面讨论写书的细节,马斯克提出,如果作者让马斯克提前阅读草稿,他会在草稿上做批注,那样会让作者很轻松写完一本书,但是作者立刻拒绝了。为什么呢?因为作者并不想做马斯克回忆录的记录员,他要反应的是世人眼里的马斯克。所以作者会独立采访很多人(包括马斯克本人),询问他们对马斯克的看法,以此来拼凑出一个世人眼里的马斯克。如果马斯克自己写这本书,那将是马斯克自己看自己。假设这两本书都存在,虽然写的都是马斯克,但由于角度不同,很可能会刻画出两个截然不同的马斯克。
那么,问题是,两个马斯克,哪个是真的?其实都是真的,角度不同而已。人(或广义说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有多面性的,你看到的面越多,就越真实,认识越客观。
大陆的问题恰恰在这里。信息是被共产党控制,你看到的那面永远是共产党拼命想让你看到的那面(共产党的叙事),不想让你看到的,该淡化的淡化,该消声的消声,该封锁的封锁,该掺沙子的掺沙子,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大陆网友思维的高度相似性(共产党叙事)和与之相随的偏颇性(一面之词)。大陆网友自己可能觉不出来,但在我这样的外部观察者看来,大陆网友的特征是明显的,相当容易识别(说不好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批量生产的)。
作为对比,我在美国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记得我刚登陆美国,出了洛杉矶机场打车去好莱坞玩,出租司机跟我聊天,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就跟我说,他认为美国政府不对,美国政府没有权利要求俄国和中国如何如何,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因为我当时认为跟政府保持一致是理所应当的,近乎于公民义务,结果美国竟然不是这样的,即使一个普通的出租司机,思维也是高度独立的!
后来结识了一个特别热心助人的美国lady,我LD生孩子的时候她跑前跑后照顾,生完孩子出院就住在她家里。有一次不记得是谈起什么,我提到中国人大家都是一个想法,拧成一股绳云云,她当时很吃惊地说:“人人都一个想法的社会多么可怕啊”。我当时对这个评论完全没有准备,我期待的是她夸中国人团结。但她的话第一次让我思考什么样的社会才是正常社会这样一个基本问题!
回归标题,我希望大陆人能获得新闻信息的自由,能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一件事物,能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这样的环境会让人的看法更客观更全面,而在这种信息环境下的思考才是真正的独立思考。没有信息自由就没有独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