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能当饭吃吗？（一）

民主能当饭吃吗？

1987年第一次参加游行。当时是晚上，路上行人稀少，恰好有一辆公交车正在等红绿灯，里边坐了不少人。我们就靠近窗子大喊：” 要民主！要自由!” 。公交车的窗子大开着，里边的市民好奇地向外探望，听到口号都瞪大眼睛，个个震惊而迷茫，好像从未听过”民主”与”自由”这两个词。

他们的迷茫反过来让我们一瞬间不知所措，也懵了。看到我们由激情万丈而瞬间愣在那里了，他们就讪讪地冲我们笑。我们回过神来，再次大喊：”要民主，要自由“。喊完后就使劲儿观察他们的反应，大概有两三秒过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市民勉强开了口，不太流利地说：“哥哥哎，民主是么啊？民主这玩意儿它能当饭吃么？”

听到这句话，我们刚刚恢复的激情一下子又被泼灭了，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一方面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俗，怎么就知道吃。另一方面，你说它能当饭吃吧，它不是馒头咸菜，也不是煎饼果子；你说它不能当饭吃吧，他肯定会说既然不能当饭吃，哪要它干嘛？在他心里吃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我们又愣住了，稍微靠后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市民似乎觉得这样不是太好，就虚张声势地大喊了两声：“要民主，要自由”。然后公交车就继续前行了。

上述遭遇只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途中遇见的市民们大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们只是一边匆匆走着，一边偶尔侧头看一两眼，不但对我们的口号完全没有反应，似乎还怕被人发现他们看了我们。我们感到深深的震惊与失望，市民们既不知道民主自由是什么，也不想知道。这若换成当年，蒋黑帮会说是煽动骚乱，不得民心。毛匪帮会说是群众蒙昧，需要唤醒。

到了89年时，我们担心再次出现这样的尴尬，便在民主自由的诉求前加上了更贴近民众生活的口号，成为：“反官倒，反腐败，要民主，要自由。” 其实1987年的民主运动对民众的影响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因为到了89年我们突然发现人们已不再是87年的人们，他们已经在热切地等待着自由民主被再次呼喊出来，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呼喊自由与民主。

1987年的民主的运动由于缺乏群众支持，很快就自动停止了，但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胡耀邦因此黯然下台，赵紫阳失去了最适合他能力的总理职位，愚蠢而又保守反动的的李鹏当了总理。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这次是舍了孩子也没有套住狼，还把孩子喂了狼。大部分参与者对这样的结果都非常失望。

87年民主运动 的本意是试图通过民众运动巩固已岌岌可危的胡耀邦-赵紫阳体系。这二人几乎是中央唯一的改革派，是邓小平临时拿来挽救中国经济的。到了87年左右，工农业生产已基本恢复并巩固，掌握着实权的老人们（邓小平，陈云，王震，杨尚昆，邓颖超等）认为胡赵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是时候更换成更保守也更听话的自己人了。

邓小平与陈云看似是对立的改革派与保守派，二人其实是同功异体之人，就像后来的习近平与薄熙来。他们之间的斗争只是利益的斗争，并非路线或思想之争。陈云等要换掉胡赵，邓小平并不是不同意，只是希望再等一等，不希望用陈云的人来取代胡赵。他要用自己这边的人来换掉胡赵，保证自己仍拥有最高决策权，防止权力落入陈云等人的手里。

胡赵二人中胡耀邦最活跃，最爱出风头，最爱为受委屈或受苦难的人打抱不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广大民众，老人们早就看不惯了，称其为胡乱帮，因此是首当其冲要换掉的。

与此同时，胡赵并不认为中国的改革到此已足够好了，他们认为一切才刚刚开始，下一步要进行的政治体制改革才是真正的改革。为此，胡耀邦就极力劝这些掌握实权的老人们赶快退休，认为政治体制改革的第一步就是使老人干政成为历史。他多次找到邓小平，希望邓小平能带头退休，不再参与政事，邓小平被逼之下只好虚意应承。胡耀邦得到邓小平的口头承诺后如获至宝，逢人就说邓小平同志说了他愿意退休，绝不搞干部终身制。

让邓小平交出权力乃是与虎谋皮。不但邓小平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同意。杨尚昆至少两次就找到邓小平，问胡耀邦说邓同意退休的事是否是真的。邓小平避而不答。杨尚昆就说：不论你是不是同意，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1987年初他们已把换掉胡耀邦提到了日程上，只是邓小平还没有想好合适的替代者。后来赵紫阳在这方面犯了和胡耀邦一模一样的错误，他也是多次找邓小平，希望邓小平能起个带头作用，迫使其它老人们一起退休。

1989年4月15日晚，听到耀邦去世的消息时，我和许多人一样彻底绝望了：本来还心存幻想，指望着胡耀邦能几年后复出，重新与紫阳搭档再次领导国家，这下子是彻底无望了。我们已能看见黑幕就要徐徐拉上，中国人们就要再次生活在黑暗之中。

悲愤与绝望让我们义无反顾地再次走上街头，至于会是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幻想就是能让李鹏下台，换一个开明些的代替他。而实际上，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如果这样的情形真有希望发生，许多人也就不会如此绝望，以致于在没有任何准备与任何征兆下当晚就在全国多地自发地同时贴出了大字报。人们要表达的不仅是悲痛，更是愤怒和绝望。

有人可能会问，你怎么知道是“自发”的？答案是我就是第一批贴大字报，第一批走上街头的人。没有人教唆，也没有人指示，我是自发自愿参与其中的。我周围的人也都是如此。我后来在北京见到的人也都是如此。我不敢说每一个人都是自发的，但我敢说这次运动在性质上是自发的，因为大部分的参与者都是自发的。

运动初期，大家的目的可能不尽相同。对于我来说，长期目的是迫使政府同意在3-5年内在中国逐步实现民主，也就是各级主要行政和司法官员经普通民众的选举产生，使司法和行政完全独立。短期目的是希望李鹏下台。我当时知道让李鹏下台这样的短期目的几乎难以实现，却幻想长期目的或许更可能实现。

事后来看，那时候真是太年轻，太傻太天真：连迫使李鹏下台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实现民主选举呢？李鹏在台上，他能让你谈选举？能让你谈选举的李鹏岂不是和胡耀邦一样值得拥戴！再者，如果政府连让李鹏下台都不同意，又怎么可能会同意民主选举这种更高级的诉求呢？

年轻人总是更有理想，也更有激情和活力去实现理想。不试怎知道？五四运动不就迫使国民政府（被孙中山等人贬为北洋政府）让步了吗？不是连印尼，马来西亚和菲律宾都实现大选了吗？就更不要说亚洲的荣誉日本和韩国了。而且，我们不是在1912就实现了初步民主，选出了总统袁世凯和总理宋教仁吗？

（可惜，孙中山指使蒋介石暗杀了宋教仁，还反过来污蔑袁世凯杀了宋教仁。孙中山未能当上大总统，不肯干休，先勾结日本不成，后又勾结苏联。在苏联的全盘帮助下建起黄埔军校，大搞武装叛乱，推翻了原国民政府，随后又被苏联支持的嫡系共产党反叛，致使共产独裁战略了中国，断送了民主，使中国人沦为独裁专制的奴隶，直到今天。若论起血魔（共产党）是如何占据中国的，孙中山这个引狼入室的汉奸实是始作俑者。陈独秀，李大钊则是其次，周恩来等到借地法国向苏俄宣誓效忠者为再其次，毛泽东等在中国本土向苏俄宣誓效忠者更其次，最后是鲁迅及蔡元培等隐蔽的苏俄卧底及其它左派文人。蔡元培打着“兼容并包”的幌子，其真实目的是要包容共产主义分子。这与*****打着“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幌子对知识分子搞引蛇出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过民主运动在中国实现民主的想法在当时不是错的，现在也仍然不是错的，因为世界上许多国家的人们已经证明这样做是可以成功的！

民主运动，不但1987要搞，1989要搞，2019也要搞，2021更要搞！要搞得更大，更壮阔，更彻底！而且，要战斗，要消灭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成功。

我们不能再等又一个三十年！我们等够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嚷着要为六四平反的都是懦夫。平什么反？六四乃真正的民主革命运动，何反之有？让共产党来平反六四，就是让强奸犯来当法官，告诉被强奸者当时以武力制止你的反抗是不对的，你当时的反抗是有道理的，不应该被判刑。

我们要革命，不革命，就没有中国的民主与自由！

血党勾结苏联叛乱中国，推翻民主制度，建立独裁专制，也配叫革命？只能叫反革命！

文化大革命也配叫革命？只配叫疯狂的自我毁灭，愚蠢无知的大倒退！

只有为着人权，为着自由民主，为着自主社会，为着其它更美好的自由社会而奋进的运动才配叫革命！我们要不要革命？我们要革命！要革反革命的命！要建立民主自由的中国！

2019年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