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两集看完,我没忍住,把87版的《红楼梦》找出来,又看了一遍王熙凤逼死尤二姐那段。
果然人类是在不断进化进步的,同样的仇视敌意和明里示好暗地示威,王熙凤可比耀天高端多了。
你看她,又是流泪恨自己没能给二爷留个后,又是笑容满面一口一个妹子地叫着,对着尤二姐好一番披肝沥胆,“我今天求姐姐进去和我一样同居住处,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谏丈夫。喜则同喜,悲则同悲;情似姐妹,和比骨肉。”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三两下功夫便把尤二姐哄进了她的势力范围。在公婆和丈夫面前一通装可怜装乖巧,背地里又撺掇着尤二姐的未婚夫去官府告状,三管齐下,何愁尤二姐不死。
反观耀天公主,眼见情敌现身,心里醋意乱窜,一不知学习夫君,私下里与楚北捷达成交易,想方设法把白娉婷弄走。反而装大方把白娉婷送入驸马府。
二不知卖弄乖巧。白娉婷既进了驸马府,此时正该在夫君面前露露委屈可怜样,让夫君怜她识大体通事理。反而高高地端着,一副本宫不会逆驸马之意但你若懂我便该送她走你若装不懂本宫也忍了的模样。
反倒让白娉婷拿了先机,在何侠面前一副身为侍女便该受公主差遣的可怜模样,让何侠愈加觉得旧日时光的不可侵犯,成功地把公主隔绝到了敬安王府门外。
三不知利用优势。白娉婷与何侠之间有二十年的情分,而他们之间的最大嫌隙是楚北捷,若肯在这点上多下工夫,二十年情分又怎及嫁与仇家背叛旧主的恨意呢?
反倒是花足了工夫沐浴更衣,公主殿下,那一叶子抹上一瓶就能把情敌撵到天边去吗?您是抹得太多了,所以该笑时皮笑肉不笑,该恼时不能恼给夫君看只能恼给轿子看吗?
您这波澜不惊的模样,放在夫君眼里,就是认怂的表现您知道吗?
想那何侠是何等会察言观色之人?天下女子皆爱吃醋,您这送上门的醋也不吃,明显就是让着他啊!为何如此忍让?当然不会是因为爱那么简单,是为了您的大权啊!
驸马在白兰这些日子,祸祸了白兰多少次啊?引晋凉大军入白兰混战,惹晋国猜疑,率军入晋劫人,引晋军来犯。身为白兰的主事人,稍微有一点清醒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我原以为你是真的爱驸马爱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了。可见了你与丞相的几次过招,我懂了,你跟何侠一模一样,打着爱的幌子,图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白兰多年免战,朝中事务自然是文官把持。身为女子,又是离家多年,并无任何势力支持,要凭一己之力夺回话事权,实属不易。何侠是将才,可单靠他掌控兵权,丞相一句先皇的免战遗命便可将他置若无物。可若有大敌来犯,这武将的地位便大大不同了。这点看镇北王在大晋的待遇便可知。到那时,要想废掉丞相,夺回长期被他把持的朝政便有如探囊取物了。
这一点,何侠自然也已看穿。白兰没有他,可保太平无乱。可公主没有他,就难保手中大权。所以之前他甚至不允许冬灼在公主面前多提他与白娉婷之间的情意,而到大军压境之际,他在公主面前反而不加掩饰甚至以避而不见加以威胁。
只可怜那丞相还以为公主是为爱痴狂,蒙蔽了双眼。为了太平江山,还在苦苦规劝。他若知这一战只为灭掉他的权势,不知心中又作何感想?
这两对夫妻各下各的棋,棋盘上摆的俱是百姓的性命百姓的安泰,不知这盘乱棋能经得起多久的折腾呢?
相比之下,晋王陛下的棋就下得颇有章法了。
先借敌军的将,吃掉自家阵营里横冲直撞让人毫无安全感的车。眼见车快被吃掉了,算准时机放出自己的帅去救。刚刚好晚了一步,于是这一步之差便激得帅出兵攻将。
此时,他再将猛虎下山图奉上,本是将帅之斗,与大晋无干。而大晋的君主竟不计前嫌地予以支持帮助,这帅又如何能不心存感激一举拿下敌国呢?
攻心之计,不费帝王举手之力。
男儿至性,岂是矫饰做作可及?
月光下,孤傲清冷的身影,在这一堆尔虞我诈中愈发显得清逸出尘。
闭着眼,皱着眉,用力地点着头,娉婷定然会吉人天相,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也不容有疑。
轻轻挑眉,侧身对漠然说,“有一天,你也会爱上个姑娘。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分开的时时刻刻有多难熬了。”
被思念侵蚀而瘦削的面庞,失了生气失了魂魄的眼睛,不需要介入任何回忆的画面,便已将那相思蚀骨的折磨传递给了观众。鞠导果然是懂先生之人,一个镜头远胜无数回忆杀啊!
至情至性之人,不惯藏头露尾,不惯虚与委蛇,不惯口舌矫饰,不惯冠冕堂皇。这一点,无需将楚北捷与何侠作比较,单看两人最亲近的侍从便可知。
漠然自言三岁便跟着王爷,王爷在哪儿他就在哪儿。王爷战功赫赫,他也是威震一方的将军。王爷不在花间流连,他见了姑娘也是手足无措说话结巴。王爷赤胆忠心,他也矢志不渝。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正气凛然的人又怎么带得出伪善做作之辈?
冬灼也是自幼在敬安王府长大,与何侠应该也是一同长大。他与漠然相同的一点,都是唯马首是瞻。而他们最大的不同,也是唯马首是瞻。
从第一集开始,我就看着这个小孩在不该说话的时候插上一嘴,在主人最愤怒的时候插上一刀,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再插上一脚。
何侠为人阴沉,冬灼说话也爱留一半。
何侠做事顾头不顾尾,冬灼也就沉不住气。
何侠一切行为皆以突遭横祸不得已而为之做借口,冬灼也就时时处处摆出一副天都欠了我们的模样。
白娉婷是敬安王府养大的人,白娉婷一生都该奉献给王府。白娉婷爱上王府的仇人,白娉婷也就是王府的仇人。何侠报仇天经地义,何侠害白娉婷天经地义,所以冬灼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问:“姐姐,你难道不恨楚北捷吗?”
楚北捷死了,何侠应该接回白娉婷,把她当妾侍一样藏起来。何侠不怕白娉婷见不得光,不怕白娉婷无名无份,所以冬灼要帮何侠给姐姐修一个金丝笼,把姐姐关起来。这样,他们三个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每一次,见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孩子一派天真地叫着姐姐,一边帮着他的主人害姐姐的丈夫,一边帮忙把心痛心伤的姐姐困住的时候,我就很想给他劈头一耳光!
家是监牢吗?家人该用刀剑利器看守着吗?你zhuzi的chouren既死,他要回到过去,就不能带上你和姐姐yuanzoutafang吗?真是nucai做久了,是非都不会分了!
相比之下,漠然的人品,辨别是非的能力实在是高出太多。为什么?还是因为尊重和平等!
多年行军打仗,楚北捷的谋略规划,都让漠然知晓。军功有漠然一份,成长自然也有漠然一份。名为主仆,实为甘苦与共的兄弟。从第一集到现在,我们看到的楚北捷,对漠然都给予了应当的尊重,唯一一次叫他滚,也是因为白娉婷中毒,他心中焦急所致。连自己的毒症也顾不得治,气都往自己身上撒了,往兄弟身上发一点也不失情理。
而何侠对冬灼呢?呼来喝去,心中任何想法从不坦白说出。一旦冬灼言语之间对他有冒犯或是引起公主猜疑,危及他的地位是,便大加呵斥。
说难听点,物似主人形,主人都不成人样,要奴才有多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