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无房》17 一念之间 （卷一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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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枪楼里住着四口之家。
孩子们慢慢在长大。

这天一早，阿强照例出去捡牛粪。前面一声牛叫，阿强发现有一头牛孤零零地被拴在路边的树上。
阿强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从来没有过的一念。他环顾一下四围，没有人。于是他走上前去，解开了栓在树上的牛绳。再环顾一下四周，还是没有人。
他放下心来，牵着牛往回走。
到了枪楼，他不敢进去，只把拾牛粪的耙子和畚斗放了下来，然后牵起牛绳，准备离开枪楼前往集市。
就在他转身的当间，他看到了一双怒目，吓得他六神无主。
此人正是龚三兴。“好哇张阿强，你竟敢偷我的牛！你跟我走！”
阿强做贼心虚，话不流畅：“龚叔，我不是，我没有偷你的牛，我是……”
“你是贼！牛都牵到你家了，还说没偷？！你现在就跟我上镇里一趟！”龚三兴力气大，拽着阿强就走。
阿强踉跄的脚绊到了路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子，脚拇指出血了……

听见外头闹腾，好像有阿强的声音，阿信开门出来看个究竟。一看这情形，她呆住了。
“阿强，怎么回事？”
阿强头脑乱成了一团，“阿信，没，没事，我……”
龚三兴抢过话头来：“告诉你吧，你男人偷了我的牛！我现在要押他到镇上去！”
这简直是晴天响雷！“阿强啊，你怎么，你怎么……”阿信也说不出话来了。
“没事，啊，阿信，我很快就回来，很快……”阿强且说且走。

阿强怎么也没想到，就他那一念之差，把张家推向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劫难。镇政府里的人听了龚三兴的报告，派人做了调查，很快就确定阿强偷窃罪行确立。由于土改还在进行，阿强的行为被视作是破坏土改，极其恶劣严重，判刑入监劳改十八年！
阿强听完判决，眼前直冒金星，思维全都停止，只不停地喃喃：“天哪，怎么会这样？阿信，我对不起你；立鸿宵鸿，我对不起你们……”

阿信抱着宵鸿，拉着立鸿来和阿强见一面。看着默默流泪的阿信，想到自己十八年监禁，昏黑筒楼里的母子三人如何生活，阿强心一横：“阿信，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该死！你要撑不住，就去找别的男人吧，我没有话说。”
阿信摇着头，带着哭腔说：“不要说这些。你，你抱抱宵鸿吧！”说着把小儿递了过去。
阿强抱过儿子，看了看，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把他送回阿信怀里。
阿强凝视了阿信一眼，说出了一句许荣叔曾经说过的话：“老天保佑你们母子！”说完便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阿信站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仿佛阿强很快会再出来一般。
“回去吧！”派出所的女警员下了驱逐令。
阿信背着宵鸿，拉着立鸿，昏昏噩噩走回他们的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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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阿信该给人欺负了。怎么搞的，解放后，穷人也过得那么不如意呀，你们楼上楼下相呼应， -fpxjz- ♀ (59 bytes) () 09/29/2017 postreply 13:5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