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原创——《大劫持》第六十五章 宴请议员

来源: 洛安 2017-06-04 06:36:4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4496 bytes)

 

65,宴请议员

现在是敏感时刻,来人是否又是一枚炸弹,谁也说不准。诡

计多端的X(或许就是诺曼),再施展什么新花招都不为

怪。

时髦女的憔悴外观和不加掩饰的恼怒给人真实感,这心绪流

露并不做作。

“你可以坐下。”安妮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时髦女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小屋突变大屋’这种怪事

让她蒙头转向。定睛看了好一会儿,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过来,坐在指给她的位置上。

 

“女士有何贵干?”姜老问道。

“啊,我知道您是姜老先生。我---”她欲言又止,把目光扫

向我和安妮。

“你还认识谁?”安妮有兴趣地问。

“我都知道。KING、安妮女士、姜老先生。”她挨个点了

名,之后又有些胆怯地低下头,好像犯了什么错。

没有人出声,我们等待她的进一步解释,静候她缓过神来。

现在,她明显有点慌乱又兴奋。

 

我为她端上一杯咖啡,还在她面前上放了糖碟。

时髦女轻声说谢谢,端起咖啡放了四块方糖。她慢慢搅动咖

啡,眼睛只望着咖啡杯里悬起的泡沫。她整个人有些瑟缩,

端咖啡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好像处在寒风中。但室内很温

暖。

“哦,好吧。我讲给你们听---。”她终于抬起头来说。

 

她叫朱莉娅,来自泰国。在纽约一间大型酒吧唱歌伴舞已有

十几个年头。

大约半年前,她接到一单生意,很特殊:付高额报酬,要她

主动结识一位消防局的官员,把他勾引上床。

听到这里,不用再说我们都明白了。朱迪斯智斗的那位消防

局高官劳伦斯就是这个官员。朱莉亚在床上请求劳伦斯去亨

特堡救她的几个泰国‘亲戚’,劳伦斯落败,朱莉亚失踪。

我们曾揣测过她凶多吉少,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找上门来。

 

朱莉亚的故事并未到此结束。按我们的推测诺曼秉性残忍,

她有可能被灭口。但是,容貌平平的朱莉娅有一幅绝好身

材,丰腴有致,妙曼性感,令诺曼垂涎。他把她禁锢在自己

的行宫中独自享用。朱莉亚从此过上了优裕但不自由的软禁

生活。

 

现在朱莉亚逃了出来。据她说,诺曼近几天态度突然有变,

变得冷漠又凶狠,数次殴打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她决定逃

跑,从久已观察好的途径脱逃成功。但朱莉亚知道,自己在

美国很难躲过诺曼的追踪。她唯一可避难的地方就是亨特

堡。

 

朱莉亚了解许多关于亨特堡的事,几乎都是在诺曼酒醉后的

胡言乱语中得知。

诺曼经常在这种状态下,把亨特堡挂在嘴边,还经常指着钉

在墙上的一个个亨特堡人照片,历数他们对他欠下的债。所

以朱莉娅几乎认得每个在亨特堡长期停留的人,可以不费力

地说出名字。至于姜老,她是在近日的传媒中知道的。

 

朱莉亚讲的这些令人吃惊。亨特堡人在诺曼心目中占有如此

重要地位,是我们没料到的。细想一下,诺曼为达到黑吃黑

的目的,曾拼命劫持大鳄帮头目。在亨特堡之战中动用的人

力物力十分可观,不亚于一场中型战役。这巨资投入却没有

得到分毫回报。损失惨重可以想象。他的恨也就不难理解。

 

我首次体验从敌人视角看亨特堡——它竟然是个如此难缠的

庞然大物,是他们的梦魇。这真让我有一种新鲜感,一种未

曾有过的对亨特堡存在价值的认识。

 

朱莉亚躲进亨特堡避难,无可否认是明智选择,。听完她的

叙述,好像不应当再有什么疑惑。但姜老的脸色依然严肃。

安妮则是一脸的同情,甚至有些动容。他们不同的表情我看

得明白。

 

姜老对朱莉娅的遭遇无动于衷。心地善良的安妮有悲天悯人

的情怀,但并不说明她完全信任朱莉娅,她也有冷峻的目

光。然而我几乎确认朱莉娅是诚实的。

 

“好吧,我---,我想知道在这里说话安全吗?”朱莉娅小心

翼翼地冲着我说,眼睛四下环顾。

“这里比CIA的地下室还安全。”我相信她知道什么是CIA。

她眨眨眼,沉默了片刻,突然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好,我全告诉你们。我不想再为那个狗东西卖命了。我受

够了!”

 

朱莉娅瞬间发生表情变化,变得怒气冲冲,胆怯畏缩消失,

呈现出泼妇形象。我感到震惊——与前面那个悲情面孔相

比,究竟哪个是真的?她的确是个天才演员。

 

朱莉娅又讲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诺曼把她掠去作了性奴这一点不假,但是她不是逃出来的而

是被派来的。

当初诺曼把她严密软禁。如今,诺曼已经被姜老识破面孔。

他威逼利诱这个女人来完成一项任务——假装逃出禁锢,进

入亨特堡求救。并为她准备好一套说辞,就是前面她讲过的

第一个故事。让她争取到姜老的信任,留在亨特堡作卧底。

诺曼将根据她做出的贡献给与报酬,最低她可以得到5万美

元,最高是五十万!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这个人很阴,几乎没有实话。五十

万,那是屁话。”朱莉娅现出一副清醒神态,与原先的戚戚

艾艾判若两人。此女有过悲摧的性胬遭遇,但现在流露出的

却是妓女的痞性。

我们把她留在一间客房,暂时安顿下来。

 

“诺曼给我们送来了个传话筒。”姜老在温馨小室的窗前站

着,观看窗外摇曳的树枝,说了这么一句话。“也算给了个

方便,不然还真够烦的。”

我们聚在这间优雅的小房间里。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追着姜

老。

“这是诺曼一举两得之举,甩掉了包袱,又有了个上好的联

络员。”安妮接茬说道。

 

此女应当是X诺曼公开派来的‘双面谍’,让她既传话又兼

刺探。这是个古怪安排,很像是高手间的小把戏——诺曼明

讲:我派去个‘女谍’。姜老默认:照收不误。当然,这不

过是他们较量的一种方式而已。

 

姜老揽着亨特走到阳台上谈话,我和安妮隔着玻璃门看着他

们。亨特听姜老说了些什么之后,突然眉头紧皱,现出吃惊

的样子。

“麻烦她一下吧,没办法。”姜老有些歉意地说。

我和安妮不明白——这个‘她’是谁?

姜老解释说,他要亨特请莫染帮个忙,把议员威廉姆斯请到

亨特堡来——直言是姜老邀请。

“想和他聊聊。”姜老这样说,态度很真诚。

 

亨特按姜老的要求,通过莫染把邀请转达给威廉姆斯。

姜老劫持拍卖会的事已尽人皆知,威廉姆斯当然清楚。他会

接受这个邀请吗?我很怀疑。难道他不惧怕会在亨特堡遭到

同样命运?

 

姜老强调,要如实禀告威廉姆斯,说明是姜老的私人邀约,

仅仅是想和一位国会议员倾谈,没有任何分外要求。不要做

任何掩饰和其它说明。

 

威廉姆斯成行,他真的来了。

国会议员威廉姆斯仪表风度不一般。他这次来亨特堡,有意

精心打扮,像是赴一个隆重的外交谈判。笔挺的西装、星条

旗领带,加上一件高级毛料立领风衣,还有亚光皮鞋和漂亮

的发型,全身散发正统政客风范。

 

从这身亮丽行头(尤其是星条旗领带)我猜出几分他的心

理——我不是普通人,是国会议员。

威廉姆斯敢于只身前来,在目前的情境下算有胆量,不属贪

生怕死之辈。但从他略显踯躅的脚步也可以品出惴惴不安。

 

威廉姆斯受到的款待很特别,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进门伊始,威廉姆斯被姜老的几名手下恭敬引路,领进一间

布置奢华的餐厅。这里有一张棕红色圆形餐桌,桌上摆有银

餐具、雪白的餐巾和高脚酒杯。

 

在晶莹的水晶吊灯下,桌子上两只弧形银色大盖扣在那里,

溢出诱人的鲜香。四周大小盘盛着各色肉食,浓香软滑肥瘦

相间,是那种肥甘食家的最爱。主食是北京火烧。桌上绿色

蔬菜仅有黄瓜,是洗净却没有切开的几条。

 

这样的飨宴,我着实不敢恭维——膏梁厚味达到极点,令人

望而生畏。后来听说,威廉姆斯独爱肥腻,但也并非是个昏

头老饕,据说他给自己规定,每月只放纵一次——敞开来

吃,全不吝。姜老恰恰是在迎合威廉姆斯的嗜好,又不坏他

的规矩。这类信息姜老怎么得到的,我完全无法想象。

 

威廉姆斯站在餐桌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深感眼花缭

乱。这一切他没有料到。他抽抽鼻子,深吸着扑面而来的香

气,脸色微微泛红。我在监视屏幕上清楚看到了这些细微变

化。

 

姜老出现了,一身藏青中式衣衫,头上没戴皂巾,露出满头

的白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姜老的头发——没有歇顶,绵密

银发被系成发结,十足道家风范。

 

“你好,威廉姆斯先生。”姜老说的是英语,却抱拳施礼,

一派华人老套。

“你好!”威廉姆斯点头致意。

“我借亨特堡一席之地,备极品美味,请先生赏光。”他指

着那两个银光闪闪的盖子说。

 

姜老揭开弧形盖子,亮出了两个白色猪头。色泽乳白,形象

丰腴可爱。

据安妮后来告诉我,这是一道著名肉食,俗称‘大白提’,

是剔除掉骨头只留下皮肉的完整猪头,经特殊烹调到极致香

滑软嫩。可以像吃奶油蛋糕那样,用勺蒯着吃。

 

威廉姆斯有点晕,走上前去,用勺挖了一小块放到嘴里,顿

时眯起眼咂着嘴发出感叹:

“天哪!太妙了!”

 

我在监控中看到这一幕,口水也禁不住涌上来。

议员被姜老安排在座位上。他眼睛没有看姜老,而是细数桌

面的酒肉。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初次见面,背景如此悬

殊,姜老还有‘绑匪’的恶名,本应有一番生涩交流作开场

白才对。可是,一切都被浓香‘大白提’淹没了——在姜老

一连串‘请,请,请’的吆喝声中,威廉姆斯毫不客气地拿

起勺子,连续不断地把这美味送进嘴里,嘴角瞬即淌出了

油。

 

餐桌上除了肥软滑嫩的肉就是酒,各色名酒摆在旁边的一张

长条桌上。我认得出的有威士忌、伏特加,还有茅台,五粮

液,甚至有二锅头,都是烈酒。

几轮推杯换盏之后,两人话见多,也越来越投机。威廉姆斯

甚至反客为主,向姜老劝酒。他们谈些什么,我觉得不重

要。姜老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后续效果。

 

我电话联系朱迪斯和戈地,问他们怎么看,姜老搞的是什么

名堂?朱迪斯回答的很干脆:

“另类催眠而已。”

听了这话,我想亚当医生也许不服气。真的是这样吗?

 

在姜老与威廉姆斯酒酣耳热之时,姜老提起双胞胎的话题。

说他认识一对双胞胎姊妹离散几十年后相认,情景十分感

人。不大清醒的威廉姆斯突然沉默了。随后,用闪着泪花的

眼望着姜老,说:

“我有个双胞胎弟弟,一个狠心的家伙。离家出走,几十年

没回。不知死到哪里去了。我妈妈几乎哭瞎了眼。”

 

接着他伸出手张开十指,低声说:“他只比我小十分

钟——就十分钟——不多不少,十分钟------”这个十分钟

他重复了N次,一幅醉态毕现。

 

接着他又说,‘这个狠心家伙聪明极了,用一只银勺换一支

劳力士,硬是把一辆二手破车卖了高价’。由此说开来,话

不停摆,含着骄傲道出十几岁的胞弟的种种狡诈刁滑,直至

讲到他肢解情敌邮寄尸块,才感到失言,尽管醉意朦胧也还

有一根神经绷紧着,他终止了这个话题。

“哦,可怜的---这小子,可怜的---我妈妈---。”威廉姆斯

结结巴巴的话到此为止,眼圈有些红。

任何人都能听懂——这是一齣不良少年涉罪案出走的悲剧,

在美国并不鲜见。

 

这就是姜老想要的效果吗?

“不,好戏还在后头。”戈地插话说。

这酒宴拖了很长时间,深夜时分,威廉姆斯好像醉得不省人

事。姜老派人送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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