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为何多油腻,只因未学丰子恺zt

来源: 头发与财富成反比 2017-11-14 05:47:17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8766 bytes)
今天,和大家分享一位特别人物的故事。
先来看几幅他的画作: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郎骑竹马来
冬日可爱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这位特别的人物,正是著名的现代画家、散文家丰子恺老先生。
 
1898年,丰子恺生于浙江崇德。在现代中国文人里,丰老是少有的“十项全能”型人物,对绘画、音乐、文学、书法、金石、工艺等均有研究,而且都有成果。尤其他的漫画有生趣又不乏内涵,随笔温润却不乏智慧,书单君都已喜欢了很久。
最近,我在读今年新出版的《日月楼中日月长·丰子恺家庭影像、随笔、漫画精选集》,适逢网上在讨论中年人的“油腻”,我愈发觉得,丰老的为人处世、个性魅力,特别值得我们这些一不小心就会浸染太多油腻的俗世中人瞻仰学习。
 
“我是个啥画家呀”
你在饭局上一定见过这样的人——
他们递过来的名片金光闪闪,头衔多得几乎要把那张小纸片撑破。讲话时有意无意地都在透露某某领导和我关系要好,某某经理是我兄弟,唯恐别人把他看低了。
有些中年人之所以显得油腻,一大原因就是过于自我膨胀,殊不知真正厉害的人,有一种源于自信的谦和。
1938年,40岁的丰子恺已经是知名画家了。
有一次,他去武汉开会,一位25岁的年轻人见到他,毕恭毕敬地行以师礼,开口满是崇敬,类似“我从小就看您的书,知道您是一位作家、画家、音乐家,受益匪浅。”
丰子恺听了,却很觉过意不去,连忙说:“你不要讲我是画家。在江西时,有一次,我请人家买面包,因语言不通,我便在纸上画了个圆形的东西给那人看,结果呢,人家买回来一个芋头。画解决不了问题。你看,我是个啥画家呀?”
不摆谱,不拿大,不装腔作势。都说“画如其人”,这在丰子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看他的画,都是日常生活中的感触。
比如友人相聚后的心境——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比如孩童天真无邪的嬉闹——
妹妹新娘子,弟弟新官人,姐姐做媒人
 
比如家人在一起的其乐融融——
星期六之夜
 
我们身边很多油腻的中年人,也是艺术爱好者。只不过,他们把玩手串,搜罗字画,往往是为了装点门面,显示自己的经济实力和阶层品味——“你看,我多高雅!我多有文化!”
人若重利便无趣
如果你和丰子恺同时代,想买一张他的画,并不难。因为不贵。
有人记录过,1948年时,一张丰子恺的画,大概和几本普通杂志的价格差不多。
难道他不懂得经营之道?不是。这是他故意所为。
他曾给友人写信说,“艺术品贱卖亦可使大众皆得欣赏”,如果高价卖画,黑心敛财,“罪大恶极,岂艺术所能容?”
钱财,对丰子恺来说,重要,却又没那么重要。他在散文《谢谢重庆》中写道:
全为实利打算,换言之,就是只要便宜。充其极端,做人全无感情,全无意气,全无趣味,而人就变成枯燥、死板、冷酷、无情的一种动物。这就不是“生活”,而仅是一种“生存”了。
 
而现实生活中,很多人眼里灌满了“实利”,他们动作即使体面,看起来也没那么可爱了。
比如,刚进单位的几个年轻人,初来时还青涩冒失,可要不了半年,人家就能总在下雨天带着伞偶遇不带伞的领导了,一副清秀的样子,却生出油腻的心。
比如,很多老练的中年人,清楚公司的门门道道,说的话谁也不得罪,但总让人觉得这人很假,亲近不起来。
俗话说,做人不要太精明。太精明,就是功利心太重,满脑子都是利益计算,渐渐地人就油腻起来。
不止便宜卖画,丰子恺还“傻乎乎”地干过很多不计实利的事。
解放前,他在老家修建房子,工人为了多占地皮,把楼建歪了。丰子恺得知后,不顾旁人劝阻,执意拆了重建,因此,多费了几百元。这在当时可是好一笔钱,在乡下传为奇谈。而他的理由是,我想让子孙培养出正直的品格,就不能让他们住在歪房子里。
解放后,上海中国画院请他当院长,几番推辞不过,他才同意。但有两个条件:一是不坐班,二是不领工资。
只要经济条件允许,丰子恺便躲进小楼成一统,埋头写写、画画。
所以他喜欢的是陶渊明,向往的是“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的乡村生活,追求的是人生的趣味。
有童心者不油腻
丰子恺先生的许多作品,都是以儿童为主题的。
他曾说,我的心被四件事所占据: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
在他看来,儿童有着连凳子都要给它穿鞋、待物如我的同理心——
 
有着把蒲扇当车轮的蓬勃想象力——
 
还有着探索万物、连“草为什么绿”都要问的好奇心——
 
想象力、同理心、好奇心……儿童身上的这些特质,正是艺术所需,也正是油腻到骨子里的那些人所稀缺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丢失童真的过程,就是日渐油腻的过程。
丰子恺在四十岁那年写过《不惑之礼》,对这个过程有精妙的描述——
人生好比喝酒,一岁喝一杯,两岁喝两杯,三岁喝三杯……越喝越醉,越喝越痴,越迷,终而至于越糊涂,麻木若死尸。
只要看孩子们就可知道:十多岁的大孩子,对于人生社会的种种怪现状,已经见怪不怪,行将安之若素了。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有时把眼睛睁得桂圆大,惊疑地质问:“牛为什么肯被人杀来吃?”“叫化子为什么肯讨饭?”“兵为什么肯打仗?”……
大孩子们都笑他发痴,我只见大孩子们自己发痴。他们已经喝了十多杯酒,渐渐地有些醉,已在那里痴迷起来,糊涂起来,麻木起来了,可胜哀哉!
我们今天所谓的“油腻”之人,便也是丰老所谓的醉酒之人。
醉了,丑陋的自我膨胀出来,就有了百般丑态。
怎解生活的浊酒?
要想过不油腻的一生,还需有解酒力。
可惜的是,油腻的人一般都过早地放弃了自我。放弃身材、打扮、业务,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放弃了生活趣味、同理心、想象力,放弃了涵养自己的品格和灵魂。
后者,才是难以根治的油腻。
丰子恺曾说:“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
越往上走,就越不容易变得油腻。
丰子恺的晚年清苦,但越是在艰苦中,越能看出他的“解酒力”。
他53岁时,为了翻译苏联作品,开始自学俄文,到了55岁,便已有《猎人笔记》、《苏联音乐青年》等多部译著。
“文革”开始,年近七旬的丰子恺成了上海市十大批斗对象。家被抄了,画被毁了,人也被关进牛棚。
但他白天在牛棚里劳作、挨批斗,却在早上4点起身,偷偷写作、作画、翻译。家人担心,拿走笔砚,他哀求,“你拿走了我的笔砚,比挖了我的心肝还痛苦,赶快还我吧!
丰子恺的胡须,是30岁时母亲去世后留的,却被造反派剪了。子女怕他心里过不去,没想他反来安慰家人,吟了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调侃“‘文革’使我变年轻了”。
在牛棚时,房屋简陋,枕边都是落雪,洗脸都是河里的冷水,但在这个环境中,丰老和棚友仍大谈诗词、宗教。子女来探望时,他打趣道,“地当床,天当被,还有一河滨的洗脸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1975年,丰子恺病逝。但他的漫画、散文等作品,都已成传世经典,沁润着我们的心。
 
和同时代的文学大师,比如鲁迅、胡适、郭沫若、林语堂等人相比,论声名和影响力,丰子恺或许没有他们那么煊赫,但他就像天边的一片云,活得飘逸洒脱。
面对人生一杯一杯的浊酒,他始终没醉。
谨以此文纪念这位平和温润的艺术大师,愿你也如他一般,永葆童真,活得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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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老深受他的老师弘一法师的影响。 -yaowangshanhaiguan- 给 yaowangshanhaiguan 发送悄悄话 yaowangshanhaiguan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1/14/2017 postreply 11: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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