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心里还有个小秘密,就是妈妈和马叔叔的事。所以也希望健云早点见到妈妈,更希望妈妈能见到健云的舅舅,不管将来如何,不希望二人再次错过。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末,吃了早饭,二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健云便陪盼盼回学校拿了东西再回家。
这是健云第一次陪盼盼回家,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是一片瓦灰色的平房,被周围高大气派的楼宇环绕,显得低矮拥挤,幽深的街巷清冷寂静。送到巷子口,盼盼再也不要健云送了,健云只好止步。一直目送盼盼走进长长的灰色巷子,停在一扇木门前,挥手,开门,又关门。
盼盼推开门喊了声妈,把一个大包重重地放在地上。
盼盼,回来了。云贞从厨房赶出来,腰上围着围裙。
想着你该回来了,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冰糖肘子,咿,怎么就你一个人?云贞笑盈盈地看向门外,确定只有盼盼一人,收住笑容有些不悦。
晓峰那,怎么没一起来?
他回家了。盼盼淡淡地回了句。
他父亲的病怎么样了?回家也不差这一天,也不来家里看看。云贞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晓峰。
盼盼把东西搬进自己的屋子,脱了棉夹克只穿了件薄毛衣出来。把云贞拉倒沙发上坐好,郑重其事地说。
妈,有件事必须向您澄清,晓峰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他爸爸病了,是小梅的爸爸病了。看着云贞被绕得云里雾里,盼盼把事情的原委细细讲了一遍。
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也敢乱来。云贞甚是惊奇地看着盼盼,孩子不知不觉间就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叹了口气,说,晓峰看着也不错,好像对你也蛮有意思。
妈,你就别乱点鸳鸯了,我有男朋友。盼盼说到这儿卖起了关子不说了,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不停地换着台。
快说说,比晓峰怎么样?云贞的胃口被盼盼吊了起来,忍不住追问起来。
你见了保准喜欢。说起健云盼盼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天带来我看看,对,把马你马叔叔也叫来,帮忙参考一下。云贞见盼盼高兴得眉飞色舞的,心下也很高心,盼盼一定是遇到了意中人了。
妈,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得染染头,做做发,我下午陪你去吧。盼盼说到高兴处,索性把电视关了。
你看,你都有白发了,白发一出来人就显老,还有你这个发型,打我记事起就这样,也该换换了。盼盼拨弄着云贞两鬓的白发不停地说。
又不是我相亲,还搞得那么麻烦。云贞用手把齐耳短发向后拢拢,嘴里说是不用,心里却是很受用。美,是女人一生的追求,女人无论到了那个年龄都依然爱美。
正因为我相亲,你才要打扮。女儿就是母亲的翻版,母亲就是女儿的镜子,你拉里邋遢的不修边幅,人家就会认为我老了就这样。盼盼极力蹿到云贞做头染发。
就你歪歪道理多,说不过你,下午你陪我去吧。云贞终于同意了。
母女相视一笑。
盼盼心里的小九九云贞哪里知道。
吃了饭,盼盼陪云贞上街,盼盼挑了家门脸气派的发廊。老板是广州来的发型师,向云贞盼盼推荐了几款时髦的发型,最后盼盼做主选了一款大波浪卷的。云贞又染了发焗了油。
妈,你看你整个人都变了,起码年轻了10岁,下回马叔叔见了肯定认不出了。走出发廊,盼盼就一直赞不绝口。
刚做了头发,云贞觉得很不自然,感觉冷风飕飕地穿过头皮。一直低着头,害怕遇见熟人。
妈,这身衣服该换了,这件短大衣都十几年了,也配不上这头发。盼盼把云贞拉住站在橱窗前,妈,你看这件衣服多好看,你穿一定好看。盼盼不由云贞表态,死拉硬拽地把云贞拉进了商场。
这么贵。云贞一看价钱扭头就要走。妈,先试试吗,反正试穿也不要钱。盼盼拿了衣服硬要云贞试,卖衣服的小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您看,这衣服就像给您订做的一样,这衣服配上您的发式,和姑娘站一起就像姐妹俩似的。卖衣小姐巧舌如簧,一张小嘴把云贞夸得心花怒发。
镜里的人是自己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做了头换了衣,果然不一样,虽是人过中年日过午,但底子尚好,身材瘦高,五官分明,稍加打扮就像40多的人。云贞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拿着衣服犹豫半天,颜色是自己喜欢的浅灰色,中开襟,两边绣有金色的花朵,穿起来又轻又暖,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舍不得,过些日子乐乐就要回来了,也需要给她添置些衣服,年轻女孩总要穿得得体才不会被人轻看。
不要,不要,走吧。云贞掂量再三拉着盼盼往外走,卖衣小姐很不高兴地瞥了撇嘴。盼盼无奈地跟在云贞身后,路过卖衣小姐时小声说,给我留一件,我明天来买,小姑娘一听立刻露出了笑容,又是鞠躬又是微笑。
盼盼拉着云贞左逛右逛,不觉天色转暗,路边的饮食摊也都摆了出来,诱人的各色小吃冒着渺渺香气刺激着行人的感官,盼盼又拉着云贞左一口右一口吃了个肠满肚饱,母女俩很久没这么开心同行了。
晚上,盼盼非要和云贞挤在一起。母女二人仿佛又回到了盼盼小时的时光,云贞一边拍着盼盼的肩膀一边讲着过去的故事。月光下,时光静静流淌,轻拂中,亲情慢慢滋长。
第二天,盼盼把自己带回的衣服用用洗衣机洗了晾在院子里,和云贞打了招呼就出去了,回来时带了两个大包,一包是云贞昨天看中舍不得买的衣服,另一包是一些护肤品。
云贞见盼盼买了回来,口里责备也只好接受,舍不得穿,挂在了大衣柜里。
盼盼和云贞商量,决定在乐乐回来前见见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