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旅（三）

来源: 风起云止于 2016-11-04 17:36:17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4771 bytes)

逆光之旅（三）

好不容易等到行人开始多起来，街道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小饭店开始营业起来，程起居然在一个正在建筑维修的角落里找到一家老北京小吃店，激动地走了进去，颇费了一番口舌才弄清要先买卡才能买吃的。看着这些他小时候喜欢的北京小吃，程起忍不住每样都拿了一小份，服务员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他笑笑说好久没吃到了，解解馋。

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木头桌子坐下，想了想先拍了个合家欢给心怡发了过去。心怡马上回信说，别抱太大希望，说不定早已变味了。他嗔怪着她那个尽不说好话的小碎嘴，拿起一个驴打滚一口咬下去。果然被心怡不幸而言中，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味也或多或少还是那个味，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自己的口味变了。

程起一边慢慢吃着早餐一边懒懒地浏览着手机上的邮件新闻，看着窗外渐渐沸腾起来的街道，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一天一个人坐在记忆中的餐馆，吃着儿时的最爱。他坐了好久，当服务员再次把疑惑的眼光投向他时，程起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随意地走着，慢慢地又走到了老宅的胡同口，远远看去好像是大门开了。他按捺不住兴奋奔跑了过去，果然门大开着，一个警卫正在小接待室里收拾东西。

程起一时激动地有点结巴，不知道怎样开口，那个警卫转身看到他倒没有特别吃惊，还未等程起出声，就说话了：

“你们都是XX中学的同学吧，这个星期几乎天天有人来问这里以前的人有没有回来过。”

程起大吃一惊，出口问道：

“都是些什么人？”

警卫看了他一眼，说和你差不多大，男的多。不过有个女的，来了好几次，还有一次求我让她进去，说她从国外回来的，以前有个要好的同学住这里，想进去看看，我看不得她眼泪汪汪就擅自让她进去了。她后来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了很久，硬是被我劝走了。

程起的心不由被揪了起来，他第一个猜测是顾小茜，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一直对他们那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下不了定论，说同学情吧，肯定不纯洁；但说是他的初恋吧，他也不承认，因为他从来没有恋爱的那种甜蜜感觉，有的只是困惑和迷失。

“好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也才被派过来3个月，从来没有碰到过这家以前的主人回来。现在这里是机密办公处了，没有上级领导的同意我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程起心想，你不还让那个女的进去了。当然没敢说出声，他随即拿出他的美国护照，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警卫师傅，我是这家的外孙，刚刚从美国回来，想来看看故居。”

警卫听了，停下了手上的活，拿过他的护照，左看右看，说你这连个中文字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程起想说我要是假的要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千里迢迢来观光北京的四合院。不过这时候求人要紧，还是耐着性子说：

“我在这里生活了18年，这里面的一切我闭上眼睛都说得出来。” 说完伸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居然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姥爷的名字。程起说墙上那个名字是我姥爷的。

警卫重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最近来问的人太多了，要不你说说这里面有什么？

程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里面那棵杏树长高了好多吧，要不我先给你讲讲我姥爷的故事。

警卫到这时有点不自在了，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警卫放下电话二话没说就开了内门，说对不起，我只是执行任务，今天没人办公，你想在里面呆多久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