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眼窝忽然一热,泪水陡然模糊了视线,透过点点泪光,一株红梅幽然绽放在眼前,红似血,灿若霞,更胜桃李一段香。云贞伸手接过纸包,右手指尖在枕套上缓缓滑过,仿佛滑过那逝去的往昔,心头更是哽咽难平,难得友明如此细心,自己只是多看了两眼,友明竟冒寒风买了回来。
谢谢。云贞仰头,泪水朦胧地注视着友明,深情款款竟不能言语。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友明顺势坐在床边紧紧搂着云贞肩膀。
嗯。云贞哽咽点头,头紧紧靠在友明肩头。梅花香自苦寒来,愿今生所托如愿。
云贞友明来到大屋,老太太已经起了。
友明,你去供销社买点肉啊菜的,我看这天八成又要下雪,快过年了,明儿你大哥二姐都要回来。老太太见友明云贞进来就对友明说。
好,我穿件衣服。友明答应着转身从厨房拿了篮子,又回到自己屋。云贞见状也跟了过来。
云贞,你身上还有钱没有?友明小声地问跟进来的云贞。我的工资都花完了。你等等。云贞便翻出自己的包裹。给,这是我所有的了。说着把一叠钞票递给了友明。友明放下篮子,接过钱数了数,又从中抽出一些递还给云贞,这些你收着留着买车票和零用,这些我先拿去用,还有几天就发工资了,等发了工资就还你。
刚还说一家人,这会儿又要还我,可见你不真心。云贞佯装生气,接过钱放回包裹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工资比我低,花钱的地方又比我多,我是不忍用你的。友明急忙解释。
最近买东西都用的你的钱,这些钱就当我的饭钱吧,我总不能在这儿白吃白喝吧。
咱俩的饭钱我都交给妈了,我平时也经常回来,妈都不跟我要钱,这会儿就当补齐以前的了。说完把钱分成两份,一份放进抽屉里,一份放入钱包。然后带上帽子手套骑车出去了。
妈,我来活面吧。云贞再次来到大屋,见老太太正吃力的活着面,马上洗了手卷起袖子来帮忙。
也好,你也学学我们北方的面食。老太太把面盆让给了云贞。今天我们吃面条,这面要活得硬一些,不然就会粘在一起分不开,活好了把那块布侵湿盖在上面,让它醒醒。酱是现成的,在个大罐子里。老太太抬手指了指厨房柜子角的一个兰花瓷罐,再剥两颗葱和头大蒜,友明喜欢大葱蘸酱。
妈,那大瓶里是干什么的?进了大屋,云贞手指着毛主席像下的一个兰花大瓷瓶。云贞
一直好奇不知那是做什么的,按常理花瓶应该是插花,可怎么看都不像是花,一堆鸡毛绑在一根竹竿上。
老太太闻言,咧嘴笑着走到毛主席像下,从兰瓷瓶中拿出帮鸡毛的竹竿,是这个?回头看着云贞。
对,就是它。云贞很认真地点点头。老太太拿着杆柄轻轻在桌子上一拂,立刻飘起一层轻灰。这是掸子,一般都是用鸡毛做的,我们就叫他鸡毛掸子,扫灰尘用的。现在风沙越来越大,天天掸都还是灰。老太太说着把掸子放回瓷瓶里,我都是等家里没人是再掸,要不那儿都是灰。
又聊会儿闲话,老太太看看天色说,友梅快回来了,该做饭了。
妈,您教我擀面吧。云贞抢在老太太前面拿过面盆。云贞在老太太指导下把面团擀成一个大圆饼,又撒上薄面折起来,一刀一刀切了,摊开,又点火把水烧开。
等面起锅了,友明友梅前后脚跨进了屋,来,吃饭了,这是云贞擀的面,尝尝劲道不劲道。老太太把面从清水里捞出来装到大盆里抱进了大屋。
好吃,友明拿了根大葱蘸着黄酱边吃边夸。友梅不相信地转转眼珠看看云贞,又挑起一夹面看了看说,要是面再粗些就更好了。
云贞这是第一次学做面,就做得像模像样,不愧是咱们北方人的儿媳妇。老太太瞪了一眼友梅,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