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河（42风雨前的寂静）

来源: 尼微于 2015-09-08 16:15:35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8381 bytes)

(42 风雨前的寂静)

雨后的天空碧空如洗，一道彩虹横跨在淡蓝的天际。云贞和陈恩华的心象天空一般明净透莹，照亮彼此。二人从食堂出来，陈恩华执意要送云贞，云贞执拗不过只好由着他，又到市场给若红买了根扎头发的彩稠，换了两道车回到哥嫂家的大院外，云贞无论如何都不让陈恩华再送，担心被哥嫂发现或被熟人撞见，云贞接过雨伞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陈恩华，猛然快速跑进了大门，象风一样快速消逝在楼宇间。

云贞来到熟悉的门前，屋里传出若红脆脆的声音，云贞敲了两下窗玻，若红象小鸟一样欢快地打开了门，一看是姑姑，兴奋的扑了上来，云贞已抱不动若红了只好紧紧楼住若红的头，把彩绸扎在若红的马尾辨上。嫂子和亲家母不在，云贞向大哥询问了些情况，嫂子还没生，大概就这几天了，老家一切安好，云贞心里踏实了许多，大姐也有喜了，大概在明年初，真是喜事连连，自己和陈恩华算是挑明了，大哥大姐又相继添丁，好事成双啊。云贞忍不住又把蒋老师被打成右派的事和大哥唠叨了一番，明之也是忧心忡忡，陪着嘘唏了一番，三年大饥荒刚过，日子刚好过些，又开始反右了，政治运动一查接着一查，有的人出身不好遭整，有的因一句话也被整。每次开会明之从不发言，非要讲时，他便说大家讲的就是我要说的，别人也搞不清他讲了什么，也抓不到他小辫子，在加上他嘴严，没人知道他的历史，只知道他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所以日子到也太平。明之少不了又嘱咐云贞一番，今天云贞心情格外好，大哥的唠叨居然也听进去了，明之奇怪的望着眼前的妹妹，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向任性的妹妹象变了个人似的。

终于等到大嫂回来了又和大嫂聊了会儿，看天色不早便谢绝了晚饭告别回学校。

云贞快乐地想要飞，只恨自己没有翅膀，否则飞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快乐。嘴里哼着‘星星梭’轻快地下了楼，刚出楼道就被一个人猛然抓住了，云贞赫得花容失色，张着嘴瞪着眼像木偶一般惊在原地，几乎吓得半死，举起雨伞就要砸下去，当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又惊得不知所措，只会展颜傻笑。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云贞拉着陈恩华跑向大门。正是家家户户饭菜飘香时，路上的行人稀少可数，二人这才放慢了脚步。

“你没回去，你一直在这儿等我？”云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声音都有些娇媚。

“只想和你多呆会儿”，陈恩华牵起云贞的手。陈恩华悄悄尾随着云贞来到明之家楼下，痴痴地等了近2个钟头，期间不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

“如果我今天不回学校，你岂不时白等了”，云贞踢着脚下飘飞的落叶，心却像三月的阳光一样灿烂。

“没想过，就想等你，见你”陈恩华有些语塞，一心只想等她见她，就没想过她不会不下来。

见陈恩华如此痴情，云贞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心头有些哽咽，酸着鼻头凝视着身边的他，二人的手握得更紧。

陈恩华把云贞送上汽车，目送汽车消失在晚霞深处才回了自己的学校。

自从和陈恩华的关系明确后，云贞像换了一个人，像一只小鸟快乐在地生活在广阔的天空。这是云贞有史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仿佛一切都为她而生。

春耕夏耘秋收，快乐的日子像淙淙溪水消失在远方。时间很快到了来年，在一片‘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的最高指示中迎来了1963年的高考，云贞顺利地通过了体检，参加了高考。一幅景秀前程似在向她招手欢笑。

秀清玉娇等几个同宿舍的好姊妹，趁放假约好一起来为云贞庆祝，李南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也赶了来，同时也把陈恩华拉了来。

老友见面，自免不了一番调侃翻旧账。云贞刻意和陈恩华保持距离，避免同学看出来。不想反倒闹巧成拙。李南生第一个对陈恩华发难，你和孟云贞同桌那么久难道就没心动？这回她又将成为你学妹，你是天时地利，再加我们撮和，全齐了。引得大家齐声附和。陈恩华原本灵巧的舌头此刻变得有些僵硬，微红着脸笑看着云贞，大家又把炮口转向云贞，云贞也羞红了脸不说话。大家看这阵势心里早就明白了八九分。秀清酸溜溜地说，我早就怀疑你俩不一般，你俩互看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别隐瞒了，老实招了吧。大家跟着起哄，二人互相看着，脸更红了，已经是不打自招了。陈恩华笑意微醉地看着云贞点点头。大家把二人推到一起又闹了一番。为咱们班的第一对干杯，大家举起杯子碗碰撞着，为云贞考上大学干杯，为陈恩华好运干杯，聚会在喧闹声中结束。

陈恩华云贞告别同学后来到了灵境湖，陈恩华提议进去走走，考试虽然很顺利，但云贞心中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一种暴风雨要来临时的压抑使得云贞难展欢颜。陈恩华买了两张五分的门票，二人便进了公园，云贞虽来本市有些年头，但这个公园还是头一次。二人顺着弯弯曲曲的林荫道往前走，来到湖边，湖面宁静如水，偶有几条顽皮的小鱼跃出水面，湖岸水榭折折回回掩映在绿荫丛中。云贞陈恩华在幽静处找了张椅子挨肩而坐。
“ 我最近终是心神不宁，总担心会出事”,云贞忧心匆匆，眉头微蹙。

“你可能是准备高考太紧张太累了，睡眠不足导致脑力不足，引起精神倦怠，有些神经衰弱。现在考完了，好好休息调养一段就会恢复的”。陈恩华轻拍着云贞的肩头安慰着

“你越来越像个大夫了”云贞扑哧笑出，听了也觉得有理，可能是高考太紧张所致。

“那是自然，我是学医的”陈恩华一说到专业，情绪就分外高涨起来。

“我姐姐和杨大哥都落实了工作，一个在市人民医院，一个在儿童医院，虽不在同一所医院，但两家医院隔的并不太远，他们准备明年初结婚，到时我们一起去”，说完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云贞，云贞自是心领神会。一会儿几个举着网兜的捕蜻蜓少年嘻笑着从眼前跑过。

二人正专心看着捕蜻蜓少年，一对穿军装的情侣款款从远处走来，停在了云贞和陈恩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