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肠类,我的最爱是哈尔滨的秋林红肠。
上大学的时候,食堂里常有红肠抄大白菜出售,只不过其中的红肠量少不说,还切得如纸一般薄,往往是饭还未吃上几口,红肠早已绝迹,只留下一盘子形象萎锁毫无油水的大白菜。
我那时是大款,有钱,但钱有啥用呢?哈市居民每人每月可凭票购买红肠若干,没票那就想也不用想。有个周末晚上,寝室已息了灯,我下铺的宋轻轻推门进来,我听见他摸摸索索地上了床,不知怎么又转出来,将一包报纸包着的东西扔上来,正好打在我肚子上。好他个老小子,我一下子全醒了,坐起来,一把抓起那包东西,准备用力打回去,哎,不对,怎么这么香啊!又闻了一下,没错,是红肠的香味。我不是傻瓜,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高兴地将纸包放在枕边,准备继续睡我的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那香味不断钻进我鼻子,搞得我肚子越来越饿,干脆披衣下床,推门出去。在走廊里将红肠咬了几口,不行,再来两口,一发而不可收,直到把那根足有一斤重的红肠吃的干干净净,真过瘾啊!本来想留一半,但计划赶不上形势不是,嘿嘿。
来美后,不时想起美味的红肠,但那里去买呢?一天我突然想到,哈市红肠不就是俄式红肠吗,如果能找到俄国杂货铺,不定就能买到类似的香肠。正确的路线确定之后,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快就在附近一家乌克兰的铺子里买到了可口的红肠,后来又发现,俄国,波兰,兄牙利等东欧国家的商店,都制作类似的香肠,味道与秋林红肠几乎无异,且种类繁多。
我通常是将红肠斜切成薄片,置入盘中,浇上一大勺伏特加,英雄配美女,放入蒸笼中蒸上二三十分钟;有时也不切,将整根红肠蒸熟直接吃,作为对那次难忘事件的回味。
美国的中式菜场后来越开越大,有天我居然发现有秋林红肠出售,扭约生产的,喜出望外之余,一下买了四包。回到家来,打开一包,不切,直接蒸,准备好盘子刀叉,又倒了一大杯我喜欢的port葡萄酒。香肠蒸好后,急急咬上一口,咦, 怎么回事,一股怪味,难道我搞错了?看了看包装袋,没错啊。用水漱漱口,试着再咬了一口,怪味依然,里面不知道放入了一种什么奇怪的香料。我楞了好一会,气得一把连盘子一起扔入垃圾桶中。
剩下的那三包红肠在冰箱里躺了很久,食之即然不可,弃之又成了精英,怎么办呢?想了半天,好吧,只好送人。